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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大利、老伍和王华到停在寺旁的越野车里换了便装,带上手铐、脚铐和头套等工具,回到寺门口。侯大利和老伍守在门口,王华进入寺庙,跟踪身穿黑色长羽绒服的高个子。
江克扬拿起喇叭,在门外招呼香客:“下雨,地滑,大家不要拥挤,停三秒,慢几步,一年平安。”
穿执勤服的易思华和周涛站在寺门外,帮助维持秩序。
穿黑色长羽绒服的高个子是个胆大妄为的迷信之徒,流窜到江州,听闻金江寺很灵验,准备在除夕烧了香后,在江州躲一阵子。他母亲是江州人,语言上没有问题,对他来说江州是一个极好的落脚点。
进入寺庙前,他暗中观察执勤警察,判断警察就是临时抽调过来维持秩序的,便大摇大摆走进寺庙。烧完香,门外警察还站在原地,一切正常。他跟随人流到达高门槛,刚刚抬腿,从右边扑过来一人,随即左边也扑过来一人。
王华猛跑两步,上前,用力把高个子的头按在地面。
高个子被扑翻在地,右手剧痛,几乎要被扭断,想要喊叫,嘴巴又被压在地面上,吃了一嘴泥。
侯大利极为利索地给高个子上了反铐;老伍给高个子戴上头套;王华给高个子上了脚铐。
转眼间,高个子已被完全控制。他空有一把力气和精准枪法,根本没有使出来的机会。周围香客受到惊吓,朝四周奔逃躲避,江克扬及时出现,用喇叭招呼道:“警察抓逃犯,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慌乱。”
侯大利和老伍半拖半拉,迅速将高个子带离寺庙,架上越野车。经检查,高个子带有一把仿制手枪,挂在腰上,弹夹里有五发子弹。若是动作慢了,高个子抽出枪,在人群中射击,后果不堪设想。侯大利又用警绳捆紧高个子,确保万无一失。
今天来执勤的警察都没有想到会意外碰到被通缉的杀人犯,这是一场有可能出现牺牲的遭遇战,生死就在一瞬间,制服高个子后,参战侦查员暗自感到后怕。
侯大利拿出香烟时,才发现扑倒高个子时,指背擦破了,鲜血淋漓。他给老伍和王华散了烟,道:“今天配合得还不错,大家都很果断。过完春节,我们申请到战训基地专门练一练小组战术。”
老伍抽烟时发现刚才用力过猛,手还在发抖。他甩了甩发抖的手,道:“今天时机挑得好,逃犯刚好抬腿,重心不稳,我们才能轻易扑倒他。这人力量很强,我两只手控制他的左手,还差点被他挣脱。我压上全身重量,才把他的左手扭过来。”
侯大利在山南政法侦查系读书时苦练过反关节技,这个技术在抓捕时屡见成效。反关节技的动作要领是要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力,控制对方关节,使其丧失战斗能力。他在扑倒高个子的同时用力扭转了对方关节,没有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对方手腕剧痛,也就给了老伍可乘之机。
被捆得如螃蟹一样的高个子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几个警察扑翻了,想着一身本领完全没有施展就莫名其妙栽在金江寺门前,极不服气,用力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有种就真枪实弹干一场,你们这群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单挑,老子打死你。”
侯大利道:“华哥,今天锻炼没有?”
王华道:“我现在天天锻炼。”
侯大利道:“那你脚最臭,脱袜子,堵这厮的嘴,免得叫起来心烦。”
高个子大喊道:“你们这些走狗,不得好死。”
袜子塞进高个子的嘴里后,侯大利冷冷地道:“是你傻帽,我们是警察,从来不单打独斗。”
指挥中心接到报告后,派警车到金江寺接走高个子。侯大利等人换回执勤服,继续做安保工作。
新年钟声响起,城外鞭炮声大作,侯大利、江克扬、王华等人站在寺前,视线宽阔,全城景色尽收眼底。烟花的火光此起彼伏,爆竹声震天,城市变成欢乐的海洋。
到了凌晨一点,香客们陆续离开,零星还有香客到来。侯大利在抖落帽上雨滴时,目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晓宇受侯国龙委托,特意晚一点带乔亚楠过来上香,没有料到在寺门见到一身警服的侯大利。迎面相撞,目光相接,夏晓宇躲都没有办法躲。
“晓宇哥,你上香?”
“大利,你这个神探也要值勤。”
侯大利的目光停留在夏晓宇身边的女子身上,女子五官端正,气质高雅,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女子和侯大利互相打量,都知道对方是谁,没有人抢先说话。侯大利对眼前的女子没有恶感,因为这是父亲的女人;同时也没有好感,因为这是母亲的敌人。他脸上没有笑容,神情冷峻,目光如刀,从女子脸上一扫而过,停留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一双圆眼睛滴溜溜乱转。他的眉毛与寻常小男孩相比格外浓密,这是侯氏家族在相貌上的重点特征,侯国龙如此,侯大利如此,这个小男孩也是如此。
小男孩朝侯大利伸出手,说道:“抱、抱。”
雨刚停,风未住,侯大利仍然穿着雨衣,边缘还在滴水。他没有抱那个小男孩,微微弯腰,伸出食指,由小男孩握着。
看到侯大利这个动作,夏晓宇脸现笑意,道:“大利,改天吃饭,我们先去烧香。”
小男孩不肯松手,张开嘴,笑得很开心。那女子温柔地哄劝儿子:“宝贝,这里风大,我们进去烧香。”说了几遍,小男孩这才松开侯大利的手指,被母亲抱着进了庙。
夏晓宇道:“没见过你穿警服,差点没认出你,改天再聚。”
侯大利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江克扬望着女人的背影,道:“乔亚楠以前是江州电视台的台柱子,而且是江州电视台历年来最美的主持人,没有想到跟夏晓宇生了孩子。夏晓宇也是满五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享了一辈子艳福。”
侯大利见到小男孩的瞬间便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想起还在高原的母亲,内心各种滋味都有。
夏晓宇和乔亚楠从寺庙出来,前院只剩下一个拿着喇叭的警察。
来到停车场,夏晓宇启动汽车后,乔亚楠这才问道:“刚才那人就是侯大利?”
夏晓宇道:“你没有见过侯大利?”
乔亚楠道:“名字挺熟悉,第一次见到本人。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知道我和儿子。”
夏晓宇道:“大利是市公安局最厉害的警察,是神探,目光如炬,这些事瞒不过他的。他刚才看弟弟的神态挺温柔,你放心吧,大利经历过大风雨,不是寻常人。”
“刚才你叫了声大利,我差点吓死了,如果他知道这事,又当场翻脸,我怎么下台。”乔亚楠拍了拍胸口,回头朝寺庙看去,道,“他真是怪人,居然选择在寺庙站岗,穿警服的模样还真帅。他那道眼光有点刺人,看我时,我很紧张。”
凌晨两点半,香客们基本都散去,侯大利和同事们这才撤岗,结束了安保工作。
侯大利看到手机上母亲的未接来电,立刻回了过去,道:“我刚才在值勤,你在哪里?哪有春节上高原的,要被冻成冰棍。”
李永梅接到儿子电话很高兴,道:“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没有接,估计在值班。老娘不傻,不会在春节上高原。我和宁凌在蜀都,开春以后在蜀西玩一圈就回家。我们不会玩太久,得守阵地。等会挂,你和你妹说两句。”
听到“你妹”两个字,侯大利就有些牙疼,简单和宁凌聊了几句,互道新年快乐后便结束了通话。他想起父亲略显臃肿的身材,给父亲发了一条信息:“爸爸,新年快乐。大利。”
好几年时间,这是侯大利第一次在除夕夜给父亲发短信祝福。几秒钟后,侯国龙的短信回了过来:“儿子,新年快乐!爸爸。”
准备撤离金江寺时,江克扬道:“我老婆在家里包了饺子,大家到我家里吃饺子。”
在风雨中站了近八个小时,中间还抓了一个带枪的逃犯,所有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全体响应江克扬提议,特别是单身汉伍强更是欢喜雀跃,道:“嫂子包的饺子味道霸道,我正愁没有地方解决肚子。”
江克扬妻子是江州火车站的财务人员,每年除夕都要包上一大桌饺子,邀请和丈夫一起值勤的同事过来吃饺子,这已经成为江克扬家里的惯例。若是除夕当天江克扬要值班,回不了家,吃饺子的日子就顺延。
到了江家,侯大利从车后备厢里拿了两瓶茅台。大盘饺子端上桌,包括易思华的杯里都倒了酒,每人桌前还发了一把蒜。饺子、茅台酒和大蒜形成独特的过年气氛,将大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微醺的侦查员们谈起抓逃犯时的场景,兴致都格外高昂。
侯大利回到江州大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简单冲洗后,倒头就睡。
大年初一值班,侯大利泡好茶后开始浏览内网,发现大年三十,长荣县发生两起入室盗窃案,和长青县、长贵县发生的盗窃案一样,犯罪嫌疑人胆子大,手法纯熟,不留痕迹。
正在研究内网上的案子,宁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利哥,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宁凌说了这句话后就停了下来,等着侯大利回话。
侯大利立刻意识到宁凌应该要谈的是与母亲有关的话题,道:“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觉得应该和我谈,谈吧。”
宁凌道:“干妈知道那件事情后,实际上心情很糟糕,只是表面上装作不在意。这几天早上,我发现干妈的枕头都被打湿了。”
侯大利的证据意识早已在脑海中安营扎寨,形成了独有的思维方式,脱口而出,道:“你注意到打湿部分的位置没有?是在嘴巴的部位,还是在眼睛的位置?”
宁凌有几秒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缓了缓,道:“干妈晚上在偷偷哭。无人的时候,干妈总是发呆。干爸的事情对干妈打击挺大的,伤心到骨子里了。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状态会更差。”
从小到大,母亲李永梅在侯大利心目中总是大大咧咧、性格豪爽,偶尔会婆婆妈妈,听了宁凌一番话,他猛然意识到母亲虽然是国龙企业高层,在外人看来是成功女企业家,可母亲毕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特别是曾经夫妻恩爱的女人都格外难以容忍另一半不忠,不管有多少理由,不忠就是不忠。他伸手拿起值班表,道:“这几天我都要值班,没有办法过来。”
宁凌道:“大利哥暂时不用过来,我陪干妈四处走一走,散散心。我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告诉你干妈的状态,你平时多打电话,陪干妈聊聊天,多关心干妈。等我们回阳州以后,你经常回家。”
侯大利道:“谢谢。这几天把日程安排得满一些,别让我妈有空闲时间。”
很长时间以来,侯大利对宁凌这个干妹妹都不以为然,总觉得干妈和干女儿的关系有点扯,今天这一通电话后,他对宁凌的观感发生了变化。放下手机,侯大利再次在内网上浏览,这一次精力却不太集中,总会想起被母亲泪水打湿的枕头,心情沉重起来。
侯大利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电话,装作没事人一般,与母亲聊了近半个小时。在聊天时,母亲的笑声从话筒飞了过来,弄得他很是心酸。他脑海中出现一个问题:“如果父母离婚,母亲肯定会拿到部分企业,这个时候母亲需要我回企业,我能拒绝吗?”这个问题在侯大利脑海中纠缠不停,弄得他心烦意乱。
初三和初四,长贵县和长荣县分别发生了七起入室盗窃案,犯罪手法与前几起如出一辙。
春节结束后,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发生了系列入室盗窃案,三县共有二十七家被盗。三个县的刑侦大队长亲自出马侦办入室盗窃案,一无所获。随着入室盗窃案越来越多,市民开始在社交媒体上讨论,“无能、笨蛋”之类的骂声此起彼伏。
侯大利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案情,写了一份《关于建议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串并案侦查的报告》,送到常务副支队长陈阳手中。
市公安局副局长宫建民拿到报告后,对陈阳道:“大利真不错,非常敏锐。我要表扬滕鹏飞和侯大利,滕鹏飞昨天给我说过这事,侯大利今天递上来报告。这说明他们两人随时都在关注全市发生的案子,是有心人。等会儿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三个县的分管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过来开会,让滕鹏飞和侯大利也参会。”
2月22日下午,“侦办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工作会”在市刑警支队会议室召开。每位参会人员手中都有一份《关于建议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串并案侦查的报告》。
会议首先由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三县的刑警大队长汇报辖区内的入室盗窃案情况,分析入室盗窃案的特点。
参会诸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听完三个县的汇报,结合侯大利提供的报告,大家心里都明白在春节其间应该有同一伙贼在三个县活动,非常猖獗。
常务副支队长陈阳布置工作后,宫建民道:“我同意陈支队的意见,大家要不折不扣落实。这个系列入室盗窃案需要串并案侦查,这是大家的共识。从案情具体情况来看,没有必要成立全市统筹的专案组,市局可以成立一个工作指导组,由重案一组组长侯大利带队,工作组成员由侯大利挑选。我在这里强调一下,此案还得发挥各县局的主观能动性,工作指导组不负责具体案件指挥,主要责任是搜集信息、协调工作,并提供技术支持。”
散会后,侯大利挑选了江克扬、王华和小林,组成入室盗窃案工作指导组。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6节
滕鹏飞在会上没有发言,会后径直来到宫建民办公室,直言不讳地道:“宫局,对今天的安排我有意见。工作组应该由重案大队派人牵头更为妥当,现在直接绕开了重案大队,由重案一组成立工作,重案二组和三组会有意见,会说领导偏心。”
滕鹏飞在担任重案一组组长时,争案子最为积极。如今他是重案大队大队长,手下有三个组,便开始一碗水端平,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宫建民知道滕鹏飞会来找自己,呵呵笑道:“滕麻子还是这个性格,有了案子就和鲨鱼闻到血水一样。之所以没有让重案大队组织工作指导组,这是关局定下来的。关局在春节其间到四个县走了一圈,当时便注意到三个县发生的入室盗窃案。在长青县开座谈会时,封长胜发言请求派侯大利到长青县指导侦办入室盗窃案,关局当场拍板答应。侯大利没有跟随关局参加座谈会,凭内网案件通报就发现了问题,确实有两把刷子。年初,侯大利帮助长青县侦办了入室杀人案,封长胜在不同场合讲过这个案例,对侯大利赞不绝口。老封这人内心很高傲,素来不服人,能这样赞扬侯大利,非常难得。”
滕鹏飞“啧啧”两声,满脸麻子都在抖动,道:“侯大利现在成了市局的神探,捧得越高,摔得越疼。我不是嫉妒,是提醒,因为当年我也是江州的神探,哎,那时是不知天高地厚。三个县都没有破的盗窃案,肯定有难度,希望工作指导组能发挥点作用,顺利破案。如果破不了案,那就要丢大份。”
工作指导组在会议结束的一个小时后来到长青县。
长青县刑侦大队吴青副大队长如今对侯大利特别有信心,安顿好工作组以后,亲自陪同侯大利、江克扬等人查看长青县的七起盗窃案现场。
案件很简单,偷窃者撬门入室,现金和值钱的物品被洗劫一空。偷窃者胆子很大,在两户被盗人家里做过饭,走时还洗了碗。难点在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生物检材、留下的影像无法辨认。
看完七起现场,工作指导组和长青县的侦查员召开案情分析会。
副大队长吴青道:“二十七起入室盗窃案,没有一起在长盛县,也没有发生在市区,我们怀疑最大可能是长盛县的惯偷,而且极有可能是近期才释放的两劳人员。长盛县给我们传过来近期释放的两劳人员名单,有四名是因为偷窃被劳改劳教,我们怀疑入室盗窃案的作案人就在这四人之中,只是始终没有找到证据。”
王华道:“如果真是这四人,偷了二十七家,多半会在视频中留下踪迹。”
吴青道:“我们三个县聚在一起研究过两次了,有一人非常可疑。这人多次在夜间出现在盗窃现场附近的街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面容。此人最搞笑也最阴险的地方是帽子上有一圈满天星,从监控视频看起来,头部闪闪发亮,就和外星人差不多,所有监控都抓瞎。通过排查,一个叫郭亮的劳教释放人员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是没有证据锁定他。”
郭亮的基本情况出现在投影仪画面中。郭亮:长盛县城郊镇人,二十二岁,十八岁时因为偷窃被劳动教养三年,于2009年11月劳教释放。从12月开始,长贵县出现第一起入室盗窃案。
吴青继续介绍道:“郭亮的身型和戴满天星帽子的人非常相似。我们找到郭亮时,他满不在乎,说是有证据就抓人,没有证据就不要在家里啰唆。”
侯大利翻完卷宗,道:“犯罪嫌疑人连做二十七起盗窃案,肯定会留下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痕迹,仔细查,肯定能找到。另一个办法就是全面梳理郭亮的行踪,找到藏赃物的地方。”
吴青道:“我们安排警力查销赃渠道,暂时没有发现被盗物品出现。”
晚餐,封长胜、吴青以及工作组再吃青花椒酸菜鱼。鱼味醇香,大家吃得酣畅淋漓。
工作指导组住进长青县公安宾馆顶楼。顶楼附带有小议室,提供给工作指导组使用。来到小会议室,王华望着桌上厚厚的卷宗有些发愣,道:“组座,长青县卷宗集中在这里,责任也就压在了我们工作组头上,更准确地说是压在了你的头上。我说实话啊,前一次在长青破入室杀人案,有运气成分在。运气不会常来,这次如果破不了案,组座倒真让各刑侦大队看笑话了。组座,我还是那句老话,以后这种活儿能避尽量避,耕了别人的田,弄得自己满脚泥。”
侯大利一本正经地道:“这次肯定能破案,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和华哥在一起,我的运气都特别好。第二个原因,长青是我们的福地,二道拐黑骨案严格来说也在长青地界上。这一次我们把大营扎在长青,运气肯定仍然好到爆。”
王华自嘲道:“我昨天看了福尔摩斯电影,以后干脆叫我华生,可以沾沾神探的光。”
小林走完七个现场后,眉头就没有松开,道:“我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个惯犯,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痕迹。在家里煮饭吃,这是故意卖弄,向警方示威。人过留影,雁过留痕,二十七起入室盗窃室,他肯定会留下痕迹,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对此我坚信不疑。”
侯大利竖起大拇指,道:“我坚决支持小林主任,按照埃德蒙·洛卡德的观点,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只有未被发现的线索。”
埃德蒙·洛卡德是法国著名的法庭科学家和侦查学家,他是固执的学者,穷其一生都在为犯罪现场中物证的取证和鉴定工作努力,之所以说他固执,是因为他一辈子都坚信:犯罪者,必留痕。
具体来说,包括现场物证在内的一切物体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形式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而且能量的形式也可以互相转换。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以自然界两大守恒定律为基础,具有非常可靠的科学依据。
小林作为现场勘查技术室主任,熟悉埃德蒙·洛卡德的观点,又得到侯大利支持,下定决心要从现场中找到线索。
晚十一点,大家都休息了,小林仍然在小会议室翻看卷宗。时间悄悄流逝,到了凌晨两点,他合上了卷宗,这才去睡觉。
第二天,工作指导组先前往长贵县,看了九起现场。午饭后,又马不停蹄前往长荣县。晚上八点,工作指导组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长青县公安宾馆。长贵县和长荣县刑侦大人各派一辆小车跟随,把卷宗带到长青县公安宾馆。
江克扬和王华望着如小山般的卷宗,相互摇头。
江克扬道:“组长的精神值得敬佩,但是做法真不值得提倡。工作组负责指导工作,他的这种做法明显是把责任揽在头上,卷宗拿过来容易,如果没有破案就还回去,脸面挂不住啊。”
王华道:“组长是奇葩,就算破不了案,他也不会在意。”
侯大利端着浓茶走进会议室,后面跟着同样端着浓茶的小林。侯大利放下茶杯,道:“我再重温一个观点,犯罪者,必留痕。这个老贼连入二十七个现场,不经意间肯定会留下与他有关的线索,我们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所有人都开始翻阅卷宗,到了凌晨两点,只剩下侯大利和小林。
凌晨四点,侯大利非常疲倦,靠在沙发上休息。他的头刚靠在沙发上,便沉沉睡去。睡去后,他便开始做梦,梦中,前方总有一个女子,身材高挑,行动敏捷。这是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用尽全力追赶这个身影,可是身体被无形物质阻碍,行动困难,只能眼看着前方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正在这时,从遥远天空传来呼喊声,大地摇晃起来。
侯大利睁开眼,小林正在摇晃自己。小林身上散发浓重的烟味,道:“我有一个猜想,你帮我判断。”
两人坐在会议桌旁,桌上放着来自长荣县的一个卷宗。小林指着一张现场勘查相片,道:“你看一看这张相片。”
相片中是一个被拉开的抽屉,抽屉里有二十来张1角、2角和5角的纸币,都很新,散乱地放在抽屉里。
小林主任道:“这家人经营学校伙食团,伙食团每天收到的大额钞票会放在抽屉里,主要是指50和100元的两种,还有些20元钞票。这家人的习惯是每一个星期整理一次大额钞票,然后存进银行,同时换零钱。入室者撬开抽屉,取走了大额钞票,留下了2角和1角那种零钞。长荣县的老许只是采集了抽屉四周的指纹,放过了抽屉里的零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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