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大利彻底从梦境中走了出来,道:“老贼戴了手套,二十七个现场都没有采集到指纹,只有三个戴手套留下的掌纹。你觉得零钞中会有指纹?”
小林主任道:“我查过掌纹,从掌纹的情况来看,老贼戴的手套挺厚。他非常贪婪,抽屉里10元、20元钞票都被拿走。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在搜集抽屉里散落的钞票时,如果戴着厚手套,肯定不方便,有没有可能看到这么多钱,高兴之余,取下手套搜集这些纸币。如果他取下手套,小零钞就有可能留下指纹。”
侯大利道:“你的猜测有道理,老贼有可能大意失了荆州,脱下手套来取散乱的钞票。死马当成活马医,天亮弄设备,到长荣县检查钞票上的指纹。”
早上八点半,吴青副大队长到公安宾馆陪工作指导组吃早饭,侯大利讲了小林的猜想,道:“今天上午的任务是到长荣县检查零钞上的指纹,如果运气好,或许能有发现。”
检查零钞时,长荣县公安局分管副局长和刑侦大队长都来到技术室,等着结果。
半个小时后,小林来到小会议室,喜形于色,道:“我们采用碘熏法,在纸币上找到十二个指纹,马上送省指纹库对比,同时与郭亮的指纹进行比对。”
十来分钟后,小林一阵小跑来到会议室,道:“郭亮的指纹和小零钞上的多枚指纹比对成功。郭亮就是入室盗窃的老贼。”
小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欢腾。
市公安局关鹏局长得知系列入室盗窃案侦破,向宫建民详细询问了破案过程,很是满意,道:“这一次是小林发现了关键性指纹,要为他请功。但是,我更想表扬的是侯大利,作为基层指挥员,能够克服困难,带领团队取得胜利,这种指挥能力更为宝贵。从金江寺抓逃犯到这次指导侦破二十七起入室盗窃案,说明侯大利成熟了,是一个合格的基层指挥员。”
第三章 阶梯教室的罪恶
2月22日,还未到元宵节,江州市各单位已经开始上班。
许崇德来到江州市体育局,要求见市局局长。他在办公室非常激动地拍桌子,道:“杜耀是体育局的国家干部,殴打我孙子,还殴打我这个老头子,被派出所拘留了。我就想要问一问,你们单位是不是应该要处理杜耀。我这个老头子没有文化,也吃过几两盐巴,你们骗不了我。”
许崇德拿着几张自己和孙子许海脸上的伤情相片,额头青筯暴起,吼道:“你们看一看,这就是我和我孙子被打的相片。国家干部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你们不管,那就是官官相护,我要到市政府喊冤。市里不管,我就到省里喊冤。”
上班第一天就有人找麻烦,市体育局领导觉得晦气,派最能说的干部稳住许崇德,好言好语劝说半天,这才劝走许崇德。
许崇德临走前发出威胁:“我家小海明明是被那个坏女人勾引,是那个坏女人约小海到操场见面,你们非要说是强奸,强奸个锤子。你们不处理好,我们向阳大队几百人就到政府上访。”
市体育局领导都知道杨杜丹丹在晨跑时差点被许海强暴之事,很同情杜耀,原本准备在政策范围内走底线,只给一个警告处分。许崇德跑到办公楼来闹了一番,市体育局党组为了不惹麻烦,开会重新研究处理方案。
经过慎重研究,决定给予杜耀记过处分,并上报市纪委监察部门。
女儿差点被强奸,自己被拘留后又受到记过处分,杜耀得知此消息,回家大哭一场。丈夫杨智过来安慰时,她愤怒地道:“丹丹也没满十四岁,她去把那个老杂种打一顿,是不是可以不负责任?”
杨智从国外回来后,暂时没管阳州羽毛球俱乐部的事情,回到江州陪伴妻子和女儿。他把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道:“你得理智点。丹丹在外面,若真是听了你的话,出去打人,那就麻烦了。”
杜耀仍然在生气,道:“丹丹才十二岁,打了就打了,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杨智握紧妻子的手,道:“别说气话,许海一家人都是流氓,我们不能拉低水平,和他们一样。”
杜耀在丈夫面前发泄了一阵,心情稍稍好转,道:“让丹丹转学吧。”
“阳州城区稍稍好一点的小学都很难进,必须有户口。更何况丹丹正在读六年级下学期,基本无法转学。坚持一个学期,初中就到阳州。”杨智作为健将级运动员,心理素质非常过硬,在妻子面前一直心平气和。
等到妻子情绪平静下来,杨智来到客厅。
客厅里,杨杜丹丹正在认真练习甩棍。甩棍是防御性武器,是杨智送给女儿的礼物。这个礼物可以用来防身,更重要是借体育锻炼让杨杜丹丹走出受侵害的心理阴影。杨杜丹丹接受了父亲送给自己的甩棍,积极主动开始学习新技术。虽然被侵犯是痛苦的事,但是在整个事件中她进行了有效反击,最终逃脱魔掌,这给她治疗心理创伤留下了窗口。
“今年下半年,你先转学到阳州读初一,你妈妈随后过去。在羽毛球馆附近就有体育中心,里面可以学习剑道。男女体力有差异,在遭遇危险时,女生尽量逃离和求助,如果没有办法脱离接触,最好能持有武器,出其不意进攻对方薄弱处,打击对方后再寻机逃脱,这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有三句话要记住,第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第二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第三句,遇到坏人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跑不掉时,寻找一切可以成为武器的东西,对准坏人的眼睛、喉咙、裆部等关键部位猛击。”
杨智站在女儿身旁,取出自己常用的甩棍,教导女儿棍法和面临危险时的正确做法。
女儿在校园晨跑被袭击,几乎一丝不挂跑回家,作为父亲在女儿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可是内心疼痛却是无法言表。训练完毕,杨智揣着甩棍,独自来到向阳小区,准备探听许海虚实。他来到矿业大厦对面的茶楼,找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十来分钟后,一个头发略秃、肚子微凸的男子走上茶楼,道:“老同学,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智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地道:“涂山,今天找你打听点事。你知道许海吗?”
涂山是江州学院附属中学的初中老师,自然知道鼎鼎大名的许海,收敛笑容,道:“我听说了丹丹的事情,我当老师这么多年,许海是最坏的学生,没有之一,就是最坏的。”
杨智道:“许海在附中读书,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他的基本情况,比如,家在哪里、父母的情况以及电话号码?”
涂山谨慎起来,劝道:“你别做傻事啊,不值当。”
杨智苦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女儿被侵犯,许海年龄小,不能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总得赔点精神损失费。我得找许家谈一谈,不能就这样白白被欺负。”
涂山道:“这样啊,我知道许海的情况,你真的不能乱来啊。”
拿到许海及家人的基本情况后,杨智又和老同学涂山喝茶叙旧了一会儿。十一点,涂山离开,杨智步行前往向阳小区。
向阳小区中庭摆满宴席,在宴席旁边拉着横幅——向阳小区团圆宴,赴宴者男女老幼皆有,欢歌笑语,异常热闹。小区外围,不少居民站在一旁看热闹,互相言语间很羡慕向阳小区的团圆宴。
“这才是正常的邻里关系,我们小区什么时候能搞这种团圆宴就好了。在一个单元住了好几年,至今都不知道邻居姓名。”
“其他地方就甭想了,向阳小区大多数都是原来向阳大队的人,互相都熟悉,这才搞得起团圆宴。而且,还得有老板赞助。”
围观居民你一句我一言地议论,杨智获得不少信息。
开席前,江阳区胜利街道一位副主任代表街道处讲了话,随后是居民代表讲话,居民代表有两位,一位是热心公益事业的女社区干部,另一位是捐助多位贫困儿童的企业家许大光。
听到许大光的名字,杨智吃惊地张开嘴,嘴里能塞得进一个鸭蛋。
许大光身高体壮,穿一件翻毛皮衣,很有老板派头。他接过话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念了两句,觉得很不舒服,便丢开讲稿,道:“许大鹏那狗日的给老子写了两大篇,太啰唆了,我又不是当官的,就随便说两句。张书记让我来讲话,是抬举我,我许大光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很清楚,能有今天,全靠大家伙撑起,没有大家伙,我许大光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吃屎。说实话,我捐助的贫困儿童都是我们许家的人,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个祖宗,今天我多赚点钱,帮助许家人也是应该的。就说这些,不讲了。”
许大光的讲话赢得了热烈掌声。他把话筒交给社区的张书记,回到桌席中。杨智目光如精确制导导弹,跟随许大光。许大光那一桌有个沉默的健硕少年。此少年的相貌与许大光有七分相似,体形接近,肯定就是许海了。
杨智大大方方拿出相机,走到席间,从不同角度拍下许海的相片。拍完相片,他又回到围观人群中。在回到围观人群之时,他挺纳闷儿地想:“向阳小区的住户围在一起聚餐,这些人围在旁边流口水,有意思吗?”
找到许海,基本完成任务,杨智收起相机,问身边的中年妇女:“刚才发言的许大光有一个儿子叫许海,听说是强奸犯。他儿子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要许大光发言?”
中年妇女用羡慕的眼光瞧向许大光,道:“许大光在外面混了几年,采砂赚了大钱。向阳小区有很多姓许的人都在他的企业上班,谁不给点面子。再说,许海没有强奸向阳小区街坊邻居的女儿,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另一个男人接话道:“儿子是儿子,爸爸是爸爸,得分开来算。”
杨智离开向阳小区,想着许大光站在小台子上讲话的场面,觉得有些悲哀,更觉得愤怒。
回家后,妻子杜耀满脸忧愁地道:“丹丹过去挺开朗,没心没肺的。刚才你出去的时候,她又玩了一会儿甩棍,然后就回房间发愣,啥都没做,就那样坐在书桌前。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早些转学,离开这边的环境。”
提起转学,杨智脸现难色,道:“省城重点小学都很难进,更何况重点小学在三年级以后都不接收转学生,我找熟人问过,除非是区委区政府几个核心领导签字,否则根本转不进去。我们两人在体育界有熟人,在政府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关系。那个杂种读初一,与丹丹没有交集了。我们忍到小学毕业。”
对于普通家庭来讲,要进入省城重点中学难于上青天,杜耀知道丈夫办不了此事,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她和丈夫在运动场上都取得辉煌的成功,退役后进入社会,失去了拼搏的舞台,人生便从最高峰往下滑,一直没有停下来。
午觉起床,杨智带着女儿再次练习甩棍。
运动之后,杨智擦了汗水,道:“丹丹,我们今天去看电影《阿凡达》,听说这是今年最大的爆款电影。”
“爸,我不想去。”杨杜丹丹提着甩棍进了屋。
女儿情绪低落,这让杨智也失去了看电影的兴致。他稍稍休息,独自外出。金色天街张贴着大幅《阿凡达》广告,色彩斑斓,喜气洋洋。沿着金色天街,步行十分钟就来到向阳小区,杨智也不知道能对许海做些什么,可不做些什么,却又心气难平。
十字路口,杨智在二楼茶楼坐下。茶楼视线挺好,只要许海从向阳小区出来,大概率要走这个路口。
远处有一辆摩托车,距离摩托车几米远的花台坐着一个戴头盔的车手。杨智在茶楼里观察路口,眼光数次扫过摩托车,却没有留意到车手。
接近下午四点,一个懒散少年出现在十字路口,杨智放下茶杯,集中注意力观察侵犯自己女儿的杂种。从茶楼的角度远观许海,许海完全是成年人模样,而且比街上大多数成年人都要高大。
许海拖着脚步,慢慢朝金色天街走。他没有走人行道,大模大样地走在机动车道上。
马达轰鸣,摩托车朝着许海后背就直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公路边上的一个年轻女子发现摩托车,对着许海大喊:“摩托车,摩托车。”女孩提醒后,许海回头看了一眼摩托车,转身朝人行道跳去。摩托车几乎是擦着许海身体开过去,没有停顿,迅速消失在街道上。
杨智坐在茶馆上恰好看到摩托车冲向许海的完整过程,摩托车直奔许海而去,若不是街边女子提醒,许海绝对会被撞上。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7节
人行道上,女子义愤填膺地指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抱怨道:“街上人这么多,开这么快做什么?现在的人素质越来越差。”她俯身对许海道:“你没事吧?”
许海为了躲避摩托车,没有站稳,摔坐于地。
“龟儿子,有摩托车就了不起。”许海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顿时挪不开眼睛。眼前的女子三十来岁,妆容精致,提着购物袋,胸前露出春色,白色乳沟微微晃动。
这名女子是矿业大厦的老板娘朱琪,从一家精品店购物出来,等着男朋友吴新生从车库开车接她,恰好看到摩托车冲过来,便出声提醒。她发现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却很幼稚,色眯眯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便手遮领口,站了起来,不再理睬摔倒在地的少年。
一辆豪车从车库开了出来,停在路边。朱琪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吴新生非常体贴地为朱琪系好安全带,顺便亲了亲朱琪的脸颊。
小车开走,许海想起漂亮女人露出来的前胸,咽了咽口水。
3月1日,江州各学校均开学。
在江州实验小学操场侵犯杨杜丹丹以后,许海名声更臭了,进入江州学院附属中学便被彻底孤立。许海在小学也曾经侵犯过女生,初一同学或多或少听说过他当年做过的龌龊事,私下还曾热烈讨论过。
过去的事是发生在过去,同学们和家长们感受不深。在校园内强奸晨跑女生,这是发生在当下的事,与往事大不一样,女同学和女同学的家长们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开学后,初一、初二的女生多数选择不上晚自习。下午放学时,接女儿的家长在校外排成长龙。
还有不少家长选择转学或者转班。开学两三天后,许海班上的女生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个。学校见班上只剩下三个女生,干脆把这三个女生全部转走。许海所在的初一(三)班在开学四天后成为江州学院附属中学建校以来第一个纯男生班级。凡是到三班上课的女老师尽量穿得保守,能遮住的地方尽量遮住。
班上没有女生,这让男同学出离愤怒,纷纷远离许海,视其为瘟神,不约而同地孤立这个胆大妄为的大个子。许海对此极为愤怒,几次挑战同班男同学。男同学受到欺负不敢还手,望风而逃,更不与许海交往。许海成为初一(三)班最孤独的男生。
开学第一星期,江州学院附属中学召开校长办公会,专题研究如何加强校园安全工作。会后,学校法制副校长到学校为初一、初二年级上了法制课,主讲《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女生如何保护自己;校保卫科增加对初中教学楼的巡查次数;学校在初中教学楼和重要节点安装了监控设施;各班召开家长会,强调对低年级女同学的教育和接送问题。
明眼人都明白,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防备学校里的害群之马许海。
有句俗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附属中学分为高中楼和初中楼,保卫科主要精力都放在初中楼,高中楼则相对宽松。
3月12日,植树节,江州学院附属中学组织学生来到城郊山头。沿途红旗招展,学生们提着桶,唱着歌,以班级为单位来到山头。其他班级有男生也有女生,唯独初一(三)班是清一色男生,在学校上课时这个特点尚不突出,走到郊外则异常明显。
许海比其他同学高了一个头,神情懒洋洋的,不停打哈欠。到了山坡上,同学们三人一组,各自寻找事先打好的坑,扶正放在坑中的树苗,根部盖满泥土,再用桶提水,浇在盖好的泥土上面。没有同学愿意和许海一组,许海本人也不想和这些小屁孩混在一起,心不在焉,四处张望。他坐在坡顶,看着傻乎乎的同学们快乐地忙碌。
许海很快便开始走神,开始计算自己的年龄:再过两个月就要满十四岁了。
十四岁之前和之后有一条明显分界线:不满十四周岁的人为无刑事责任人,犯罪不承担刑事责任。满了十四岁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之所以许海要计算自己的年龄,和一年前的事情有关系。一年前,许海还在读小学六年级,身高接近一米八,脸上长满了青春痘。每次看完岛国动作片以后,他的身体里就像有一只猛兽,总想从身体里跳将出来,把女同学扑在地上。他对女生的兴趣是在这一年突然猛增,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白花花身体。在六年级下学期的一个普通日子,他原本已经离校,由于一张影碟遗忘在课桌抽屉里,回家后想起此事,便匆匆回到学校取抽屉里的影碟。取了影碟,准备离开之时,他碰到一个女生独自走在教室过道。
在这一刹那间,他做出了一个事先根本意想不到的举动,拖着女生来到拐角工具间。在影碟中看到的画面如汹涌大河一般冲刷着他的身体,让身体涨得快要爆炸。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女生,伸手在女生衣服里乱摸,用力撕脱女生的衣服。
女生大哭大叫,惊动了过路校工。
校工跑进工具室,拖开许海。许海被带到保卫科之时,彻底清醒过来,吓得浑身发抖。当他看到穿警服的人进入保卫科时,尿了裤子。
那天,许大光恰好在江州城里,得到消息后来到保卫科,进门先是给许海两个耳光,然后对保卫科的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懂不懂法,一群法盲。我儿子和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你们弄明白了吗?”
保卫科的人很强硬,道:“他们就是普通同学关系,许海涉嫌强奸,要进看守所,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吼。”
“你这个法盲,许海今年才十二岁,十四岁以下做什么事情都不负刑事责任,你还在保卫科,懂个锤子。”许大光又对许海道,“你们是不是在耍朋友?”
“是在耍朋友。”许海头脑昏昏的,父亲答一句,他就回答一句。
事情出乎许海预料,他到派出所的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没有承担任何责任。从那天起,他就记住了父亲说过的话:“十四岁以下做什么事情都不负刑事责任。”
许海特意在电脑里搜索了相关问题,找出了和父亲相同的说法。另外,他记住了父亲的另一个说法:“我和那个女生在谈恋爱。”
“好日子只有两个月了。”许海算了算日子,不再愿意跟着一帮小屁孩野营,找了个借口,离开班集体,独自乘公交车回城。
回城后,许海用网兜提着篮球来到江州学院篮球馆。他从小长得高,酷爱打篮球,水平很不错,在五年级进入江州一中的篮球集训队。如果不是发生“卓佳事件”,他如今就是江州一中的正式篮球队员。发生“卓佳事件”后,他被篮球主教练痛骂后当众除名,灰溜溜地离开了篮球队。今天是植树节,大部分同学都随学校老师外出植树,篮球馆仍然有学生在分组打半场。
许海刚刚进门,在场下休息的一名高年级学生调侃道:“许门庆来了,篮球有什么好玩的,双球更好玩哪。”另一名男生道:“许门庆,给我们分享你的经验。”场上场下的学生都在起哄。
许海被众人嘲笑,很生气。场上场下全是初三和高一学生,个个都人高马大。许海势单力薄,生气归生气,没有办法反击,只能找了块空场地,独自打篮球。随后,篮球馆又进来一帮初一、初二的篮球队员。许海想和他们打篮球,被嘲讽之后,悻悻离开,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
吃过晚饭,许海从一道无人管理的侧门进入江州学院附中,在校园溜达一圈后,来到高中教学楼。许海在初中部和篮球场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在高中部则名声不响。他身高一米八,面相老成,进入教学楼后就和高中生差不多。
高三教学楼弥漫着高考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在走道上悬挂着距离高考倒计时的牌子,还有很多标语。许海经常逛教室,非常有经验。他走进东侧的阶梯教室,坐在一个能观察到外面的阴暗角落。透过这间阶梯教室,能清楚看到墙壁上的两幅标语,“时间抓起来就是黄金,抓不起来就是流水”,另一幅是“梅花香自苦寒来,状元之花年年有”,走道很长,还有一些标语看不清楚。
晚自习结束还有些时间,无聊之时,许海清理书包里的物品。在操场被杨杜丹丹敲破脑袋后,他总结了经验,这一次在书包里放了绳子和胶带,用来控制猎物。在整理这些物品时,他身体兴奋起来,温度升高,燥热难耐,下身顶起裤子,鼓起一个大包。
终于,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一大群人走出教室,教室没有关灯,应该是还有学生在复习。
高三(一)班,汪欣桐还有一道数学大题没有做出来。她住在江州学院教职工家属院,家属院在附中大门对面,跨过马路就到。她没有着急回家,继续思考这道大题。过了三十来分钟,她终于解出这道大题,这才收拾书包,哼着歌,心情愉悦地走出教室。
隔壁教室已经空无一人,再隔几分钟,教学楼就要熄灯了。走过阶梯教室之时,一条黑影蹿了出来,用力将她拉进阶梯教室。汪欣桐嘴巴被捂住,无法喊叫,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道:“不要叫,叫就弄死你。”
出生到现在,汪欣桐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坏人都在书本里或者电视中出现,她没有任何面对现实危险的思想准备。尽管小学生杨杜丹丹差一点在校园内被强奸,可那是在另一个学校发生的事,距离正在读高三的汪欣桐很遥远。遇到紧急情况,汪欣桐被吓蒙了,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失去了思维能力和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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