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情深(耽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淮上
罗斯索恩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能在这一点上取得共识我真是太高兴了。现在,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把他留在身边?你看中他的什么,身后的势力?还是他本人的智计让你获益匪浅,以至于让你不舍得把他交出去?”
罗斯索恩笑了起来:“母亲,我又不是艾克·蒂华纳那样的公子哥儿,连家庭作业都要求助于他才能完成……再说势力什么的他压根就没有,他已经是个官方名义上的死人了。”
帕翠霞表示肯定的“哦”了一声,“那么是因为你们之间存在着深厚的友情,所以你不愿眼睁睁看着朋友去送死?如果你担心这一点的话,我担保那不会发生。我可以出面去置办一处别墅,让他搬到里边去,掩盖你曾经庇护于他的事实。这样既可以保护他不被袁家找到,也可以堤防他一旦被找到后,袁城发现你曾经包庇过他谋逆的小儿子。你看这怎么样?”
罗斯索恩皱起眉,显然思虑良久,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想那样做。”
帕翠霞看着自己的儿子,连他脸上没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她的眼神深思渐渐转为明了,最终她咳了一声,缓缓的问:“那么,也许我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袁家那位小公子据说十分秀丽,性格也非常吸引人,而你在跟他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发展出了超越一般友谊的感情,以至于你不舍得让他离开美国回去香港……我这样说你认同吗,亲爱的儿子?”
罗斯索恩这次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就那样看着他母亲,微微笑着不说话。
帕翠霞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也不强迫他立刻就作出回答,反正结论如何他们母子俩都心照不宣。她叹了口气,摊开手说:“我无意强迫改变你的性取向,不过我要求你在作出决定之前,好好的想过这个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既然选择爱上一个人,就必须承受他给你带来的一切,我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对待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才选定下来的情人。宽容和仁厚都是必需的,同时承担责任也是必备的良好美德。这些美德可不是说说就算了,你这位朋友 姑且称之为朋友吧 他的背景十分复杂,同时也并不是个良善友爱的好人,所以他带给你的麻烦一定出乎你的意料。我只希望你能把今天在我面前所作出的决定贯彻下去,就算将来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也不要轻易作出会伤害他人的事情。作为你的母亲,我不想干涉你爱上了谁或者想跟谁上床,我只希望你时刻记住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负起责任来,并且永远不为自己作出的决定而后悔。这你能做到吗?”
罗斯索恩缓缓的道:“我从来都没有让你失望的,母亲。”
帕翠霞点点头:“这样就好。如果有一天你到我面前来哭诉说你上当受骗了,想放弃想反悔了,我可是要把你一脚踢开的。”
秘书在门外敲了敲门,随即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喝过茶就赶紧走吧,”帕翠霞完全无视了她儿子还想说什么的意图,铁口直断的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忙呢,复活节的时候再一起回家去吃饭吧,希望到那时你看起来还像现在一样精神。”
罗斯索恩点点头,彬彬有礼的举杯向他母亲致意:“遵命,亲爱的女士。”
朗白对罗斯索恩家里的事情并不清楚,他也完全没有兴趣去弄清楚。
事实上,他最近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另一件事上
给袁家找麻烦。
袁城十几年来治下极严,整个家族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一般外人是绝对找不着袁家的麻烦的。但是朗白从小生活在权力核心中,机密隐晦的材料和文件都能随手取来,除了袁城之外,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家族了。
以往他也看出袁城治下的一些弊病,但是他都忍着不说,因为就算说出来也对他毫无益处。他只想着有一天自己能上台,雷厉风行的改革掉这些弊病,赢得家族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上下对他尊重俯首,这才不枉他母亲生他到世间来活过一趟。
这些隐秘的期待在现在看来都成了镜花水月梦一场,朗白也不愿再去想这些让人伤心的回忆。他现在显然没有跟袁城作对的实力,但是小小阻挠他一下,让他心里不爽一会儿,朗白还是做得到的。
比方说他知道袁家从几个重要供货商那进货的价格,他就让人偷偷的在道上散播,结果惹得几个供货商一起来找袁城抗议,说袁城同志你也太不厚道了,你得了便宜还大肆声张,不是故意让我们难做人吗?我们还有其他客户要伺候呢!
袁城当然是不认账的,但是他又疑心是以前袁骓手下的那些人故意来给他使绊子,毕竟进价方面的机密也没几个人知道,供货商也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出去打自己的招牌。袁骓手下的人嚣张跋扈久了,而他们主子又被袁城贬到了台湾,难说他们心里是不是在记恨袁城,记恨袁家。
袁城原本就深恨太子爷手下那些人不给小儿子脸面,活生生把小儿子往谋逆那条不归路上逼。这一下给他抓着了把柄,他立刻将袁骓手下那些人打的打杀的杀,牵连了一大批人,手段极其残酷强硬,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朗白当然不出声,远远的呆在美国看笑话,看得心里十分解恨,晚饭都多吃了大半碗。
再比方说,朗白知道袁家出货时走的几条秘密航线,各个码头的情况他都非常熟。他派人故意散出消息,引来道上一些不讲规矩的帮派黑吃黑,在墨西哥边界线上劫了袁家不少军火。
袁家毕竟是个庞然大物,虽然每次损失都不大,但是被几只小苍蝇盯上的感觉真不好受,惹得袁城简直烦不胜烦。最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亲自飞往墨西哥去抓了一大批人,又把墨西哥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全都丢进了监狱,弄得当地沸沸扬扬。
这当然伤不了袁城的根基,但是让他无比心烦,让他平白无故多出不少额外的事情来。今天是墨西哥绑架分子又惹麻烦了,明天是道上又传出袁家什么花边小道新闻了,后天是哪里哪里的货又走得不太平了……袁城简直一天都歇不下来,一歇下来就要出事情。
好不容易把供货商安抚好,把那帮墨西哥人处理完,把一天到晚只知道胡说八道的香港小报拎拎清,突然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
政府突然派出专员来,问他有关于当年跟索马里海盗联手,迫使美国奥兹诺克军火公司破产的事情。
袁城只觉得奇怪。当年他做这件事的时候非常隐秘,详细知道内情的,也不过就几个人而已。事后那些穷凶极恶的索马里海盗不是被他肃清就是被他招安了,连韦伯克·罗斯索恩都被杀了,谁把这件事捅到上边去的呢?
专员看他脸色不好,忙拍拍他的肩,说:“兄弟啊,我们都知道你最近家里……咳咳!但是再伤心也不能糊里糊涂颠三倒四的啊,你看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哀毁过度啊你!最近袁家小麻烦不断吧?到处有人议论吧?肯定是出内贼了嘛!赶紧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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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情深(耽美) 难得情深(耽美)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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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吧!我跟你说,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人趁着你伤心难过、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来作乱,这种事情什么地方都有,你得好好警惕起来!你想想看,你那在天上的小儿子要是看见你这么痛苦的样子,他会怎样加倍的伤心?你这不是让孩子走得不安心嘛!”
袁城心里剧痛,脸色都变了,半晌才勉强道:“这件事情就……就别提了。”
那专员看他这样,只能充满同情的叹了口气不提。上边原来有这样的想法,想挑一个跟那位袁小公子长相、性格都差不多的孩子过继给袁城,好歹能让他有个念想,不至于哀毁过度,一心想跟了小儿子一起走。毕竟袁家在道上的地位举足轻重,袁城要是倒下去了,有哪个家族能替政府管起他们的事业呢?
但是据说袁小公子长相极其出挑,一时半刻还真不容易找到跟他相像的人。再没找到之前,那专员也不好跟袁城提起这件事,毕竟万一真找不到,让袁城有了希望再狠狠的失望一次,估计他很难受得了。
那个专员只能拍着袁城的肩膀:“说什么都没用,兄弟你还是先查查袁家内部吧,最好从你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唉,知道你烦,但是没办法啊!人走都走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袁城简直痛如刀绞,半晌说不出来话,最终也只能低低的苦笑了一声。
60、巧合之巧合
朗白走后的第二年冬天,某天深夜,袁城突然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幽长深黑的隧道里,朗白穿着临死那天的一身白衬衣、黑长裤,遥遥站在隧道尽头最黑暗的地方,清瘦而孤寂。
袁城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了,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想伸出手去够他的小儿子,但是朗白只站在虚空中静静的望着他,神情非常悲伤。
“阿白,阿白!”袁城声嘶力竭的呼唤他,“阿白,回来!爸爸在这里,快回来!”
朗白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袁城一遍遍叫得要绝望了,只见他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右手上赫然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空洞。
“爸爸,你为什么要打我?”
袁城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住了,张开嘴叫不出声音,手脚都沉重得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朗白慢慢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爸爸,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的身体都不完整了,连全尸都没有了……”
“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了……”
“爸爸……”
“爸爸……”
袁城猛的坐起身,脸色灰败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老管家在书房外轻声问:“先生?快两点了,还不休息吗?”
“……不,不用。”袁城慢慢回过神,只见周围是自己的书房,面前还摊着电脑和文件纸笔,墙角里的座钟正指向凌晨两点,刚才只不过是累极了躺在书桌上做的一个梦而已。
但是梦里的一切都那样清晰,那是他第一次这样清楚的看见死去后的朗白,穿着衣服,光着脚,从头发梢到脚趾尖都清晰可见,还有鲜血淋漓的残缺的右手。一切都仿佛是真实存在的,仿佛触手可及,完全不像是个虚幻的梦境。
袁城少年时期移居香港,已经在这座岛上生活了几十年,对迷信神鬼的事情是有点相信的。朗白死去整整一年,不论袁城多么痛彻心肺,都没能梦见过他一次。他一开始猜测是小儿子痛恨自己,说了来世都不愿意相见,那肯定这辈子也不愿意托梦的。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感觉,都让他恨不得自己去死一次。
今晚是他第一次梦见死去后的朗白,他来问他父亲,为什么连个全尸都没留给他。
袁城在黑暗的书房里坐了半晌,恍惚间觉得小儿子问得很有道理,他是有手有脚完完整整的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怎么能在走的时候,反而丢下了一只手呢?
他小儿子是最秀气最好看的,弹得来琴画得来画,甚至绣得一手好屏风,那只手却偏偏被毁了,叫他如何走得安心?
袁城猛的站起身,动作过猛甚至把椅子整个带倒了他都没在意,急匆匆的走出书房,大声叫管家:“打电话叫周正荣他们几个过来!快点快点!”
老管家吓了一跳:“怎么了先生?!来人!来人!您有什么吩咐?慢慢儿说!”
袁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去一趟缅甸,明天就动身。”
“缅甸?……您去缅甸干什么?”
“买玉石。”
老管家彻底糊涂了:“玉石家里就有啊,老太爷祖传的跟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里边有几块上好的玉件儿、玉镯子,您要的话现在就给您找去……”
袁城打断他:“我要跟人等高这么大一块的玉,家里有吗?”他顿了顿,又说:“给阿白打替身用,这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要亲自去看。”
老管家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只得叹了口气:“……那我这就给您安排去。”
朗白死在海里的时候,袁城几乎都疯了,强逼着别人每天给他打捞尸体,他就坐在船上盯着看。但是尸体哪里就能找到了?朗白掉下去的那片海域水流湍急,刚掉下去就立刻被卷走了,何况又过去了这么多天,就算找到估计也泡得只剩骨架子了!
那些人被强逼着在海底打捞了半个月,啥都没打捞着,被海水泡得苦不堪言。后来还是王奕聪明,劝袁城说:“一般老人都说掉水里的尸体就找不回来了,除非拿替身替他,说不定能把尸体替换回来,要不咱们也试试?”
可怜王奕堂堂一个留美博士,整天跟在老管家屁股后边搞这套封建迷信的东西,先后整了好几个“替身”,都是用上好木料雕成一个十几岁少年,或者拿铁浇铸成貌似朗白的样子,丢到朗白当时落水的地方。袁城当时伤心到了极点,只要找回小儿子的尸体,他什么办法都愿意去尝试,所以就这么任凭王奕折腾了几个月 最终当然是毫无动静。
袁城还伤心,王奕就劝他说,小公子他连来世不见这样的狠话都说出来了,您干吗非要纠缠于他的遗体呢?万一他在海底躺着很安静很舒服,他不想被您打扰呢?您这样兴师动众的不是让他睡不安心吗?
这话简直在拿刀子割袁城的心,从此他再也不硬逼着人去搞海底打捞,也不到处找名贵木料做替身了,只没日没夜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就一个人坐着翻看老相册。短短一年时间,小公子这三个字就成了袁家的禁忌。
老管家一边去打电话给王奕周正荣他们,一边在心里纳闷,怎么袁城突然又想起来要给小公子做身体了,怎么这次又换成玉了?他要是再这样绝望下去,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给活活拖死的呀……
袁城一刻都没耽误,第二天就带着周正荣他们几个飞往缅甸仰光去挑玉石去了。
袁城对赌石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不动声色的站在边上看人家赌,寻找切出大块玉石的卖家。虽然袁城一贯不是个高调的人,但是这一行人的气势打扮都跟寻常买家有极大不同,他们在市场边上站了不到一会儿,就被很多卖家注意上了。
有个卖毛料的缅甸人凑过去,赔笑着问:“几位老板,看石头呀?”
周正荣看了袁城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就摇头道:“我们不要毛料,要上好的大块绿,你可不见得有。”
缅甸人一拍大腿:“再好的满绿,都是从毛料里切出来的!再说玉石这个东西,开出来一块就少一块,慢慢就开完啦,价格就越来越高啦,买现成的大块绿,价钱可高着呢!”
周正荣笑起来说:“我们老板不在乎价钱,但是要大块,越大块越好,成色也不能太差。”
缅甸人忍了忍,终究忍不住问:“多大块?”
周正荣回忆了一下小少爷的身高,用手比了比:“差不多这样……能雕成一个人大小。”
缅甸人吓了一跳:“呦!那样大!还要好成色!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虽然也见到过,但是价钱可就……”
周正荣心说袁总他不在乎价钱。小儿子那就是他的命,命都没了,要钱干什么?
在仰光市场上转了好几天,虽然也切出几块上好的老坑冰种,但是都不够大,袁城一一看过,最后都一一否决了。到最后一天的时候,也是时机凑巧,毛料商人进了几块极大的新货,其中一块被赌石家买下来,当场切了,结果从里边切出一块大半人高的老坑翡翠玉来,小半满绿的玻璃种混合着准玻璃种,边缘浅绿色泽一致,看上去非常润泽可爱,最边上混合着浓翠鲜艳的冰种,体积总共加起来,勉强够雕出一个小一号的朗白来。
水头这样足、翠绿又这样满的老坑玻璃种,而且又是这样大块,一切出来就轰动了整个市场,很多买家都纷纷挤过来围观。那个赌石家一看切出来的玉石这么大块,就知道很难带出缅甸,便想在缅甸出手卖个好价钱。谁知他这边放出要出手的风声,那边袁家的人就带着空白支票过来了。
袁城要雕这块玉,是为了给他小儿子入土为安的,根本就没想过要讨价还价,十分钟之内就痛痛快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场交易。
那个赌石家切出来的玉石多了,给钱如此痛快的客人倒是第一次见,他看着手里的支票还以为是在做梦,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哎哟!还真疼!”
还有些不甘心的珠宝公司和当地蛇头,眼睁睁看着宝贝被几个外地人交易走了,都忍不住在后边跟了几步。谁知道玉石刚到袁家手里,周正荣立刻带着几个保镖亮出枪来,荷枪实弹的押运着这块玉石出了仰光市场。
当地那些蛇头老成精了,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外地人势力极大,是一头外地来的强龙,实在不大好惹,于是只能悻悻退走。
袁城坐在旅馆房间的沙发上,慢慢摩挲着面前大半人高的玉石料,眼底有些悲伤又有些温情。他请来的那位老玉雕师傅不敢轻易开口,心惊胆战的等了半天,最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袁先生,您这块玉石料,到底是打算切呢,还是雕呢,还是……”
袁城抬起头,上下仔细打量了老师傅一眼,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情绪来:“他们都说您是整个缅甸仰光最好的雕刻师傅,玉雕做了一辈子,最擅长雕人,以前还给庙里雕过玉菩萨,是这样的吗?”
老师傅老老实实的说:“最好不最好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雕人我倒是雕了一辈子,做玉佛玉菩萨都没问题,也能照着客人的样子来雕。不过客人最好能盘桓一段时间,给我当个模特儿。客人,您是要照着您的样子来雕吗?”
周正荣赶紧嘘了一声,低声道:“是给我们家小少爷。”
老师傅道:“给小孩子雕也没关系,但是最好那孩子能出来让我看一看,照着摹个样子,否则雕出来怕是不像,白浪费了您这么好一块玉石料子。”
袁城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小儿子……他不在了。”
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尾音几乎完全沉了下去,有种抑制不住的痛。
老师傅“啊”了一声,心说怪不得呢,天价买来这么大一块老坑玻璃种,却不做首饰不凿镯子,只为了给小孩子雕一个像。世间最惨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男人白有这么大一笔家产,却死了心爱的儿子,也真够可怜的。
这样想着,老师傅不由得就多了几分同情:“人不在也罢,要是有照片或者画像什么的,让我看一看也好。虽然不能十分神似,到底有一两分意思相像也行。”
“照片和画像都是有的有的。”周正荣立刻起身去拿了一个小手提箱出来,郑重万分的开了锁,从里边拿出一叠朗白生前留下来的照片和后来袁城请人给他画的像,恭恭敬敬万分小心的递给老师傅。
谁知道老师傅接过照片来一看,就“咦”了一声,紧接着越看照片脸色就越奇怪。
周正荣忍不住问:“有什么不对吗?您老这是……”
老师傅指着照片上的朗白,肯定道:“这个人我见过!”
袁城猛的抬起头:“您见过?阿白从没来过缅甸,您是在哪儿见过他的?”
“我、我确实见过,上 上个月!”袁城气势太可怕,老师傅忍不住退后了半步,但是仍然坚持:“上个月仰光翡翠公盘的时候,这个人拿着一小块翡翠来请我雕扳指,他生得俊极了,比电影明星还耐看,我记得非常清楚!他还有个高高大大的美国朋友跟着一起,两个人一块儿来的,我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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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认错!”
周正荣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有雷一阵轰轰劈过,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袁城,袁城因为过于震惊,反倒显得脸上一片空茫,什么表情都没有。
“对了!还有,他的一只手跟别人不一样!”老师傅回忆了一下,越发肯定:“是右手,他的右手上有伤疤,手指伸不直!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
哗啦一声巨响,只见袁城猛扑过来,动作之踉跄甚至碰翻了一把椅子。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袁城紧紧抓着老师傅,眼底泛着血丝,看上去颇为可怕:“还有,他现在去哪里了?”
61、e罩杯凶器
袁城在缅甸一掷千金的同一时刻,罗斯索恩正和几个关系好的骷髅会员坐在办公室里,商量着咨询公司的运行事宜。
突然艾克指着罗斯索恩的手:“你手上戴的那是什么?戒指?哪个小妞送的?”
罗斯索恩慢条斯理的把手伸给他看:“你这白痴,戴在大拇指上的这个叫扳指,是一种很像翡翠的玉做的……传说中中国古代流行的一种男士饰品,据说非常昂贵。”
“你泡上中国妞了?”艾克同学对于送戒指的小妞的兴趣远比戒指本身大得多。
“想知道?”
艾克同学闪着水汪汪的星星眼一个劲点头。
罗斯索恩笑了:“我不告诉你。”
说着慢条斯理的缩回手,端起咖啡杯,动作优雅得让众人恨不得揍他。
这家新成立的咨询公司是用骷髅会名下资金创办的,实际幕后运作人是朗白,主要作用是为几位骷髅会成员的公司提供运作建议和进行市场咨询。
骷髅会的确有为一时落入困境的成员创立公司、提供经济资助的历史,最著名的事例是没什么经济头脑的小布什,当他刚从耶鲁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创立了一家勘探公司,但是很快就宣告破产。另一位骷髅会成员自掏腰包买下了这个烂摊子,并支付小布什每年7.5万美金的薪水以及一百六十万美金的股票。在骷髅会成员的运作下,小布什积累了几百万美金资产,并在总统选举中获得了巨额资金支持,最后成功当选美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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