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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奶少年郎
夜间,掺和着海腥味的风灌进仓库,一声又一声沉重的敲击声闭合在紧闭铁门的仓库响起,铁棒隔着麻袋敲击皮骨的声音触目惊心的充塞在照射灯光汇聚一处,那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举着铁棒,在银色的寒光照于坐在木椅男人脚前的地板上,铁棒产生偏差的敲击在木桌,留下一道痕迹的震动被麻袋罩住上半身的男人。
喘了口气,铁棒抛下在地,鞋尖转移,站在圆桌旁,崔衍拿起桌上的干毛巾擦拭手掌虚无的血水,丢下毛巾的接过旁人递来的手机,目光扫过屏幕显示的姓名,他单手端起酒水,脚步沉稳地从被拉开的仓库门内走出,迎接海边萧瑟的冷风,道:“喂。”
“你没回来吗?”担忧着那未消除的黑色怒意,余梓茵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风从侧面吹来,进入耳中的女声带着几分柔软地温意,漆黑无光地外界,浸在枯叶色液体的圆形冰块刺激着手掌,举起酒杯,面对黑暗海面的崔衍饮了大口,将那冰冷的液体在口中停留片刻的咽入身体。
“我现在熙州,明天会回去。”
隐隐地喘气声从手机那段传来,贴近耳朵的手机将开口前不知吞咽什么的声音在耳边放大,那声音通过手机过滤到耳边,黛色的眉头逐渐下沉,余梓茵走到沙发旁,扭头看向窗外高楼,在看到自己的身影与外面的城市交错中,问道:“你去熙州是因为……工作?”
敛着眉头眺望着波动的海面,身后开着门的仓库内,一个远距离的略胖的中年男人从助手手里接过铁棒,动作模糊的敲击那被束缚在木椅上只能做出一丁点反应的人身上。
体内躁动的因子与冷酒混合,侧面而来的海风带着与酒同样的凉意,烦躁的热燃烧着身躯,凉于体内体外的冷却不能将其彻底熄灭。
“嗯,工作上的琐事。”将酒递给身旁的人,没有回头看身后男人的暴行,他阖着暴虐后极度阴戾的眸子,语调与平常无样的冷淡,但略微沉重地鼻息却如同夜晚在床上与手机那段的女人翻云覆雨般加重的喘息那样暗昧。
沉甸甸的压力像被切下来一块的空荡,那透着别味的情绪不知从何而起,玻璃上模糊的女人身影动了动,不知是悲是喜的,坐在灰色沙发上,被那情绪晕染的余梓茵道:“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
说话带出的气流往下降去,无法遮掩的失落语气传到崔衍耳边,被黑暗笼罩的冷峻脸庞夹杂着丝笑意。
但当仓库内灯下发出的声音从铁门渗出的扩散在冷空气中,含糊的痛苦呻吟在铁器落地的声音里消失,那笑意没有存留太久,便被湮灭的埋藏在死寂后的消亡在表层。
“在家等我。”他低沉道,随之关掉手机,在开着的铁门中央位置,喉结滑动地扭动脖子,被稳重色彩的西装装饰的颀长身体摇晃着,低垂的目光像一头潜伏的野兽般,缓缓转过身。
“哎呦,在跟小情人通话呀。”擦着汗的洪建走到门口,看着那不打算回答他的男人,他笑了笑,打趣道:“看来不是情人,是不是要提前祝贺新婚快乐?哈,走去喝酒。”
说完,他迈开步子,背对着崔衍笑意消失的朝黑暗中走去。
凝目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双手插进裤兜,崔衍嗤笑,道:“老东西。”
挂断电话,余梓茵沉吸了口气,余光扫到放在旁边的皮包,她打开包,拿出了两张单子印着医院标志的单子。
看着一张检验无孕的单子和一张医生写着营养不良、内分泌失调的单子,她打开垃圾桶,没有犹豫地将它们丢了进去,站起身,在玻璃的反射下“碰”的一声的带上了卧室的门,消失在了客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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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后 第六十八章仓库
靠海的公路一直向前延伸,远离城市的道路逐渐荒凉,庞大的仓库建筑远远的伫立在路的两侧,出租车停在路旁,后座大门打开,关上车门,汽车启动的转了个弯朝来时的方向驶去,余梓茵站在原地,眺望着那背对着道路的仓库一角。
横向走过道路,白色帆布鞋从台阶踏在潮湿的水泥路上,海上灰暗的天空胡乱飞舞着鸟群,余梓茵仰着脖子看着右边仓库高处墙壁上的方形窗户,走到海边沿岸,回到了那日逃出仓库坐上李贺煜开来的车的位置。
耳旁的水浪声变大,盘旋的飞鸟鸣叫藏在海声中,四处无人的仓库,余梓茵依着仓库的墙壁走向了那扇面朝大海的红色铁门。
抬脚上了台阶,仓库唯一的出口并没有锁上,轻轻朝外拉开门,在缝隙间,幽暗的甬道亮起了一点光芒。
清晨的空气略有些寒冷,无人无灯的通道寂静无比,向外更大的打开了门,余梓茵有些犹豫,却也没有耽误太久的走了进去。
暗红色的铁门全部敞开,海边的景色限制在向上竖立的长形门内,头上未亮,依着门内自然光照亮的走廊清冷无比。
余梓茵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幽寂寒冷的通道与那日逃离时躺满人的混乱场景相重合,左右尝试着打开两边的门,她继续向里走去,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向下按压的扶手轻飘飘地朝里移动,似乎能打开的,余梓茵抱着一丝期望将门推开的更大。
一股难闻的霉味从屋内传来,双脚移动,身体靠近门框,在与那曾经关着她的屋子摆设极度相像的房间,她瞳孔在眼眶中平移的看到一个昂面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男人衣服上沾着干掉的血,脸被污血覆盖,看不清容貌,像是没了呼吸一般无法动弹。
保持着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冷调的像是卫生间改造的房间内,余梓茵惊讶地愣住,知道这里会有同一样被关着的,却没想到会兀的出现在眼前。
她慌乱的不知所措,抬起脚步的欲向内走去,但耳边传来一声大吼,一个摇晃的身影疾步走来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惊异的扭头看去,胸口的衣服被一把拽起的向后丢去,握着门把手的手掌滑落,门被“砰”的声的关闭起来,她惊惶地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的站稳身体,手掌扶着墙壁,余梓茵松了口气,摁住了自己被侧开的胸口,警觉地看向那将她推开的男人。
忙不迭的反锁上门,嘴唇翕动的张载昀暗骂出声,转过身看向那女人的,两道视线相汇,连续骂出的话忽然中断,愤怒的表情随之平复,有些意想不到,张载昀怔了下的看着余梓茵。
在那也有些意外的的目光下,他像是反映过来,嗤笑了声,双手抬起掀开外套的插在腰上,不耐的审视着她,道:“是你啊。”
狭路相逢,恐惧的回忆从记忆中翻腾出来,面前的男人激起那被锁紧脖子带来的窒息,深深的惧怕变为身份转变的不忿,余梓茵站起身体,扯了下外套,道:“怎么,没想到我会回来吗?”
“没错。”理所应当的点头,瞧着这个完全变换气场的女人,张载昀戏谑的笑着,嘲讽道:“当然没想到你会回来。还以为你这只被小破胆的麻雀逃跑后就不敢在回来了,现在明目张胆的到这来——呀,是董事长让你过来的?”
“没有他的允许就不能来这里了吗?”余梓茵反问,她看向被他锁上的铁门,脑袋动了下,略紧张的抿了下嘴,说道:“那里面关着的是谁?”
“这你可没必要知道。”挂着那讨人厌的笑容,张载昀道:“你也别骗人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为了找那个老家伙。这里可没你想要的人,你不用继续找下去。如果你想要李秉承回去,就老实待着吧,老实待着,说不定就能等到他活着回去,跟你见一面。”
“混蛋。”银色眼眶反射出的银光带着一阵恶寒,粗俗的语言从口中脱出,望着这个将她在码头敲晕拖入地狱的男人,那男人听到她的辱骂不怒反笑,几乎是用一种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鄙夷目光瞧着她,余梓茵双手握紧,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突,转过身去。
“喂,要是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你可没办法活着见到李秉承了。”
可那男人偏偏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这样说出威胁的话,余梓茵止住脚步,鼻息随着起伏的胸膛加重,咬牙切齿的道:“上次你不是也这么说。”
她微微转身,压低的眉头斜视着他,轻蔑地道:“可我不还是好好的出去了。呵,比起我,感到危险的应该是你才对吧,要知道替崔衍做事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人,张载昀。”
说罢,她扫了一眼那锁上的门,不待对方回应,扭头向外走去。
凶恶的望着前方,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侧头瞧了眼余梓茵方才留意的门,冷哼了声,张载昀道:“臭女人,迟早要你好看。”




逃出生天后 第六十九章事故
打印机迟钝地吐出纸,缺了数人的座位摆着鲜嫩的绿植,上午的日光泾渭分明的照在对面大楼的上半截,阴影下的办公室内响着窸窸窣窣地低语声,身侧的走道不时经过个人。
手上不停整理着文件,余梓茵抬头看了眼赵戊寅敞着门的独立办公室,低头对着电脑把堆迭在一起的硬纸张竖起的在桌面磕了磕,转过椅子拿着需要的东西站了起身。
“余梓茵。”由身后的玻璃门走进,余梓茵扭头看去,见穿着身雾蓝色休闲西装的苏云单手抱着蓝色文件夹款款走来,“赵主编叫我们到办公室,一起去吧。”
远处的玻璃门外闪过一个人影,余梓茵望着这个从实习到转正都没怎么交流过的同事,微微一笑,道:“我也正准备去见主编。”
“苏云,外面有人找你。”王勋手里提着两杯打包的冰咖啡,见她们两个站在一起,笑着走来将咖啡放在了余梓茵的桌上,“这是给你的。”
余梓茵说了声“谢谢”,王勋扭过脸看向苏云,小声说道:“外面有一位大婶找你。那位好像就是你上次去采访的拆迁事故的家人,去码头剪裁闹事的应该就是她的丈夫或兄弟,我看前台把她带进了休息室,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下去,你要小心了。”
“那就让她等会儿吧,我还有工作要找赵主编。”看出来这是个她无能为力,并又吃力不讨好的蠢事,苏云避开他的视线,看到余梓茵疑惑的目光,有些心慌的躲闪开来,没等余梓茵跟上来,匆忙地走去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吧。”隔着门传出声音,看到苏云急匆匆进到屋内,余梓茵与王勋对视,她说了句“那我就进去了”,就从座位旁的空隙走了出去,推开了赵戊寅办公室的门。
“事情我说好了,苏云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单独跟梓茵交代。”
可只一会儿的功夫屋内便交代好了工作,见苏云明白的点头,余梓茵狐疑的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赵戊寅。猜出他这句话的含义,她微微皱眉,侧身让苏云走了出去,带上门,看向他。
窄长的塑料咖啡杯结着一颗颗冰凉的水珠,提着杯中冰块慢慢融化的咖啡,王勋转身便要回到对面的办公室,身旁的声音忽然起了声音。
他低头,看到放在办公桌里角的手机震动起来,亮起的屏幕只显示着一串数字,没有人的备注姓名。感觉到一个人从办公室内出来,他抬头看去,发现是刚才才进去的苏云。
“这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只是让我准备过几日的工作,没说内容,当然快了。”苏云侧身走到办公桌旁,端起圆形的陶瓷杯喝了口水,上午的办公室清冷的像是还没有开始上班。
“苏云,楼下有人找你。”
大厅的前台忽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外,视线飘忽着,苏云放下水杯,心事重重地回应了句。
“事情好像有点麻烦,需要帮忙吗?”走到她的身旁,王勋道。
“不用了,应该只是一点小事。”视线压低,感到不安的,苏云跟着前台走了出去。
余梓茵靠近办公桌,下沉的一只手碰到了摆放在桌角的绿植,把带来的文件放到了桌面,她看向赵戊寅,“让她出去,是有其他的安排吗?”
“是你们共同完成的工作。”赵戊寅道:“下周一,你和苏云去采访周褚升,已经预约好在上午十一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次要准备完善,他可是市长有力的竞选者之一。”
余梓茵惊了下,忙问道:“是与至东集团有合作的集团董事长周褚升?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我们两人?我和苏云也只才实习了半年,这件事交给我们两个新人来做,未免有些奇怪。”
“怎么,你不愿意咯?托董事长的福,这事才敲定是你们的,到时候可能会有变数,你自己留个心眼就是。”赵戊寅说完,就示意让她出去。
犹豫地走到门旁,从缝隙看了眼低头看文件的赵戊寅,余梓茵压低眉头,敏锐的洞察到一丝不对劲。
崔衍要她看着赵戊寅,赵戊寅又让她去接触跟李辙洵有联系的人,虽理不清这其中的纵横交错的关系,但显然崔衍突然去熙州,绝对与李辙洵有关系。
他们两个人不仅仅是企业竞争关系,似乎还牵扯着那段混黑帮的时候。
她走到办公桌旁边,心里算起时间,意外的发现那个时候恰巧便是李秉承在职的时间段,或许叔叔和那两个男人认识还不一定,又或者叔叔的失踪不单只是她的出现,可能还有某人为曾经发生的报复也说不准。
手握住隔开两个办公桌的面板尖角,眼睛出神的盯着办公室的某一处,想到这里,余梓茵忽然有些埋怨自己没有仔细的调查过崔衍之前做过的事。
因为急着想要在成为正式员工做出点实际行动,她只锁定在崔衍创办华青集团到当下的状况,注意力完全集中,忽略了其他时间段发生的事情。
大胆地推测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事情朝着无法估量的情况发展,若是没有与崔衍扯上关系发现这些事倒还好,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将事情调查出来捏住他可有可无的把柄,凭他那谨慎的性子,也绝对不会让她借此威胁到他吧。
耳旁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变大,余梓茵迷惘地朝声音来源看去,见到靠窗的办公桌旁两个女同事声音逐渐变大地讨论着什么,她如梦初醒,霎时想起方才准备做的事情。
只向左右看了看,在办公室内没见到想找的人,她仰头重新看向那两位同事,说了句打扰地问道:“苏云去哪里了?”
“好像被前台叫下去了,还没上来,大概还在下面吧。”
她“奥”了声,扭过头,透过玻璃墙向电梯方向看去,见一位高个男人从那边走来,站在墙壁的死角位置,露出一点浅色休闲西装边缘的等待着电梯,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匆匆地小跑过去,赶上了进入六层电梯的王勋。
“要找苏云?”王勋摁下关门按,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你也是?”余梓茵问道。
王勋笑了笑,举起握着手机的右手,道:“她刚才发消息给我,和猜测一样,很棘手。”
笑不出来,余梓茵看向电梯门,道:“如果是铁定要苏云帮他们,就真的很棘手了。码头上的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电梯打开,两人走出,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从外角走出,还未到地方,就看到好几个人围在休息室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正向屋里看着。
感到奇怪,余梓茵快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贴近门向里眺望,只见苏云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手里拿着的a4纸一把丢在了桌上,控制不住地大吼起来。
刚从后面靠近她的王勋见形势不对,立即推开了门,余梓茵跟着他快步进入屋内,立马拉住了情绪有些失控的苏云,脸色略难看的看向王勋扶着的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地上的大婶。
“我可以帮你处理你婆婆的事情,可你丈夫大庭广众下做出那样的事,要我一个给人打工的职员怎么帮你?我的工作只是报道你家发生的悲剧,不是要你赖着我!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忙就去报警!请回吧!”
“求求你!我丈夫已经失踪叁天了!报警也没有一点消息,求求你帮帮我们!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放开我!”
苏云喊了声,厌恶地甩开她拉着她的手,甩出的一瞬间,用力过猛的向后退了步。
可对方站起身,哭得围过来,苏云惶恐地继续后退,余梓茵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王勋有难地闪过来,拉住对方的胳膊,道:“大婶有话好好说,先起来先起来。”
拉起跪着的大婶,但情况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站在门外人的围观下越发混乱。苏云躲开一直缠着她的女人,嫌恶地向外走去,但那站起的女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她心慌的大喊了声,忍不住地推搡起对方。
“呀!放手呀!”
“啊!”
帮助劝住的余梓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被狠狠地推了把,太过慌张,来不及反应,她身体失去控制的朝木桌撞去,只脑袋一疼,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眉间流下,耳边响起一阵惊呼,两眼一黑,身体发软的倒在了地上,没了直觉。




逃出生天后 第七十章回忆
狭窄的平房内,两个中年盘腿席地而坐,余顺夹着案几上的菜,眼睛抬起看到坐在对面的李秉承,慢慢挺直了腰,放下筷子,“怎么了秉承哥?你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板着张脸,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一直盯着桌上的菜,李秉承恍然回神,眨了眨眼,恍惚地看向关切看着他的余顺,他脸上扯起牵强的笑,双手握着膝盖,道:“啊?没事,我家里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左手摸了把感到不舒服地眼,吸了口气,踌躇地端起手边装着啤酒的小酒杯,仰颈一饮而尽。像是对周围环境感到不适应,他歪着身体伸手在外套内兜掏着东西,手里攥着几颗用彩色纸包装的糖果,他微微转过身,对着坐在角落伪装成看书其实是在观察他们的小女孩“昂”了声。
女孩缓缓放下书本,不明所以地看着伸向她摊开的手掌,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余顺,见他点了点头,她放下书,慢慢伸出手,抓住李秉承手里的糖,在李秉承拍了拍她的肩后自觉地站起来,走到客厅旁边的卧房,转过身面对着李秉承的在他目光下拉上了可以移动地木门。
笑着看木门合拢,小女孩消失在客厅内,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李秉承转头,拿起筷子夹了口炒熟地豆子,口中咀嚼着难言地皱起眉头,手掌向上地举着筷子,他目光凝然地抬起脑袋,望着等待他开口的余顺,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对他的登临摆放本就感到困惑,余顺凝视着他,李秉承脸部的每个不忍地微表情都在他目光下一清二楚的展现,他坐着不动,也不回答一句话,但某种能够揭示真相的力量在他心中盘踞,一下子他仿佛猜出了他此行来到的目的。
“我们是朋友余顺,一直都说,可你……可你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李秉承尽量压低声音,但从唇齿间蹦出来的字眼却无比艰难。
皱起的眉头间映着一条深深地沟壑,拉上的窗户唯有头顶照着的灯光带来光源,从警局忍耐到现在才能爆发的愤怒,因为两人见多出来的存在,变成了一种沉默地爆发。
“你都知道了?”仿若早知道他会发现,余顺扯着一抹苦笑,迟迟地回应道。
这么一声询问,李秉承手掌握成拳的想狠狠敲击桌面,但看到桌上摆着纷乱的东西,他举着的手无从落定,只上下不是的重重敲了下桌角,泄了气般,无力地垂下头来,闷沉道:“你想怎么做?自首吗?现在好像……好像除了自首,其他的,我都帮不了你了。”
“不。”余顺道。
李秉承屏息,愣愣地抬起头,看到余顺的听他道:“我不打算自首。”
“啊?”李秉承忽然愣怔,堂皇地望着正襟危坐的余顺,一瞬间,一股热流奔腾地席卷大脑,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口中暗骂了句,倏地被激怒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将他从案几拖出来的丢在了窗户边角,攥着他的衣领,怒视他道。
“你在说什么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盯上了!你每天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都被记下了拍下了!我冒着被警告的风险来劝你,你居然说不打算自首?你害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家人和被你用赚钱工具祸害的其他人的家人,你明不明白!”
“可我如果不用这种方法赚钱,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也比搭上你自己坐牢强!”李秉承怒吼,两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中间却如同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
他愤怒的看着不愿回头的余顺,怒其不争的火气直烧着理智的火焰,无法熄灭,反而在扑面的热浪中看到烈光里映象的对方的脸。
“你难道想看到阿姨辛辛苦苦的带着梓茵,照顾着你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吗?你清醒一点吧,这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你再向前迈进一步,你的罪责就增加一份,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即便是你自己也无法挽回!”
他甩开余顺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完,站了起来。
余顺躺在地上,望着李秉承恼怒地愤懑模样,他单手撑着地的坐起身来,低下头颅,在唯有李秉承喘气声的房间内,久久地,回应道:“可我必须这么做。”
他昂起头,在李秉承迥异地目光下,坚定地道:“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做,必须。”




逃出生天后 第七十一章试问
鼻间充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身体被移动。落日地平线下皆是灰黯,傍晚的西风吹拂面颊,余梓茵坐进车里,昏昏欲睡地靠着一个人的肩膀,经过一段不算长时间地颠簸,四肢发软地下了车。
上楼的路一阵恍惚,仿若在梦里般,她看着揽住她腰肢与她一同进到电梯的崔衍,额间隐隐作痛地令她不想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
回到居住数日的房子,浑浑噩噩地倒在宽阔的软床,闭上眼睛,听到比她慢一步进来的男人脱下外套的声音,她抵抗不住困倦,乘着那恰好来临的睡意睡去,待从黑暗中醒来,时间随着她的昏睡都仿佛停止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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