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冒昧问一下～”突然，翕然捂着嘴巴偷偷道，“你是不是和后土闹矛盾了？”
“怎讲？”共工眉锁清秋。
“今日神拔之前，你说一句，他顶一句。”
共工沉思片刻，说道：“神明之间，已经出现了阵营之分。”
“啊～真的假的，圣贤可知？”
共工无奈地瞥一眼浮屠壁上的五个头颅，“怎能不晓？”
“那……”
“你权力有限，我尚且不便透露太多。”
共工见摇着折扇的后土正对着自己微笑，索性推开了凑在身边的女孩。
“好吧好吧～”说翕然不沮丧是假，“总之……需要的话……我站你这边！”
共工笑笑，“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来了！”
殿门外，走进三具黑影。
身材高大的帝江在前，玄冥和陌生男子紧随其后。
“圣贤，我......”站定后，一身血腥味的玄冥跪了下来。
“先起来，入座。”游云道。
帝江和玄冥回到神座，后土狭长的眼睛就在玄冥的身上来回打量。
“鄙人东方路，应五大圣贤之邀，前来入神！”
虽然大家早有准备，但这话听起来还是别扭。
“这个大叔看起来挺面善的哦~”翕然嘀咕着。
共工察觉到了一个细节，这个东方路的眼神，似乎总往夜神烛九阴那斜视。但夜神的面纱隔绝了表情的变化。
游云笑了，“封号神宗世间唯五，你被选中，有何感何想？”
东方路半跪在地，直视游云。
“天命，天命不可违。”
“好一个天命！”游云吹出一口白雾。
白雾飘过大殿伤口上空，在东方路的右手掌心里刻下了神明的魂印。
奢比尸的神魂，一直在游云手里，今日，它有了新的主人。
东方路意念涌动，圣痕散发出白光。此时，灵犀湖下的神墓里，白衣男子身子开始颤抖。
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兴奋依然可以扫去脸上的丑态。
随着浑身的羽毛变得透明，蹀躞有了新的主人。
“游云圣贤”，东方路感受到本命幻兽入住圣痕之后，便起身问道，“为何我与神武没有感应~”
“小子，你就先用着你那只判官笔吧！”后土一脸玩味地说。
“奢比尸，神武一事......”
“我来说吧！”玄冥鼓足了勇气打断了游云圣贤的话。
帝江看向了祝融，他在东海海域看到了海底的冥火。也就是说，那日聚首，祝融的缺席并非闭关。
然而祝融偷偷朝他伸出了三根手指，这让帝江的脸色寒得可怕。
“居然......出现了第三阵营?”
帝江没有怀疑祝融的可信度，他阴着脸扫过周围的神明。
几张笑脸下，藏着不知多少只阴险的狐狸......
——
耗费了一番力气，苏烟坐在夜叉的背上大喘气。
身旁是噬天学的尸体。尸体的一些经脉还在抽动着。
太阳突然以飞快的速度落下了冰山的那头，黑暗笼罩的四周逐渐恢复了暖和的温度。
苏烟适应了黑暗后，发现身处在湛蓝的湖泊岸边。
“离姑娘！”
苏烟两眼放光，离歌的背影早已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女子闻声回眸，略带伤感的眼睛也闪现出惊讶。
跑到离歌身边，苏烟东瞅瞅，西望望，“我刚才还在冰山上，这会怎么......”
“我们应该渡过了第一重梦境。“离歌道。
苏烟一想，赞同。
“那这重梦境，只有我们两个人么？”苏烟找了半天，没寻着其他神裔的身影。
“应该是了~估计~下一个梦境，我们会相遇的。”离歌理性的分析道。
“你笑什么？”离歌不解。
苏烟的脸蛋突然发红，这可是他梦中幻想的场景——与离歌独处。
“对了”，苏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胭脂，“这个还你。”
离歌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羞涩少年，半天说不话。
神拔前的一天，苏烟被共工赶出房门的时候，就去了那家胭脂摊。
“苏烟，我认真问你，你用心回答！”离歌收下胭脂，话音变得霸道。
见少年羞羞点头，离歌皱眉，“你~是不是喜欢我？”
“噗~”
苏烟被这话憋的头脑发热，浑身通红。躲闪着离歌凶狠的眼神，苏烟干脆摊牌。
“离姑娘~我承认~我喜欢你。”少年的眼神火热但也清澈。
“你......”
“但你别担心，我看得出你对我没啥感觉，我不会像臭男人一样缠着你不放的......”
苏烟嘟噜嘟噜地解释着，脸已经红得发紫。
“打住！”
离歌抬手捂住了苏烟的嘴，柔软光滑的手掌里传来沁人的清香，苏烟甚至偷偷深吸了一口气。
松开手后，离歌正色道，“苏烟，我害过你两次了，你有受虐倾向吧！”
“唉，离姑娘，你看你这话说得。我就是单纯喜欢你。”
女子的脸颊爬上绯红，少年的语气处处透露着暧昧的气息。但在夜色里，苏烟哪能注意得到。
“我说过我不会道歉”，离歌背过身子，声如蚊蝇，“倘若你接受，从今天开始，我把你当作朋友。”
还没待苏烟回答，女子便紧张地补充，“我朋友不多的~”
苏烟挠挠头，突然一问，“伏麟算么？”
离歌转身看着满面期待的苏烟，直接回道，“严格来说，并不算。”
苏烟低头，笑得有些狰狞狂妄。
“呼~~~”
阴风拂过，湖面有了动静。
两人对视一刻，苏烟将巨剑横在了胸前，离歌也祭出了神武九离穹。





过眼神烟 第40章 危机四伏
离歌抖了抖脚踝，神装——摄心铃，幽光闪闪。
隐约震颤的湖面突然被一条凸起的水脉高高撑起。苏烟不敢妄动，他能感受到，水下的东西，有着极具恐怖的危险。
夜叉似乎畏惧，缩起脖子。
“杀！”离歌顷刻跃起。
她意识到了，湖里的危险并不是静态的，那种惊人的妖气，正节节攀升着。
张弓拉开无形的弦，晶莹剔透的骨箭自行浮现。
暗鸦环绕在寒光凛凛的箭矢上，乌黑的鸦翅在月光下仿佛海底的珊瑚碎片。
少女的笑容使少年一时放下了恐惧，全身心地欣赏着唯美的画卷。
离歌的裙摆被风吹得紧紧贴在了纤细的胴体上，苏烟从小到大的梦中女神，就是这副模样。
黑雾弥漫于一瞬，消散仅需一息。
黑光插进了水中，掀起阵阵涟漪。
湖水泛起，浪高三丈。
苏烟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具半人半蟒的水怪拔地站立。空洞的眼睛里有长满利齿的鱼儿来回游动。
“妖星美杜莎，不好~逃！”
离歌的心陡然沉到了冰冷的深海峡谷。苏烟虽不明情况，但美杜莎当着他们的面轻松的将握在手中的利箭折断，想必硬碰硬风险极大。
“夜叉！”
心有灵犀，狼身猛然膨胀，苏烟拉过离歌骑上背脊，朝美杜莎的反向飞奔。
“它能上岸？！”苏烟回头，就被狰恶凶残的头颅吓得够呛。
美杜莎正摇摆着灵活的尾巴一路畅通无阻，坚硬无比的鳞甲为它扫平了一切障碍。
夜叉在树梢之间疯狂的跳跃着，饶是苏烟在它的四肢下加持了“平步青云”的身法，但危险的距离越拉越近。
“月蝎！”
离歌轻唤，后颈处的圣痕微微发烫。
“砰！”
巨大的蝎子尾巴仿佛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抽向了美杜莎的腹部。
“别回头，月蝎会将除我以外的任何目光理解为敌意！”
离歌的提醒让苏烟与二阶灵兽月蝎没能打过照面。
——
世间的人们还在喜怒哀乐里走走停停，而在神拔中逃亡的三组神裔只能在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中自我勉励奋力前行。
伏麟与高冷女子谷南笙走在沙漠里，他们刚刚也像苏烟离歌那样，规避了第二梦境的第一次战斗。
原因简单，伏麟与离歌想到了一起。
“为啥不杀了它，虽然他很强大，但我们联手......”
二人坐在幽静的山谷里，月蝎已经回到了离歌手心，它平时的状态就是这巴掌大小。
身子弯曲，通体银白，就像是天空中弯弯的月牙。
“我问你，第一重梦境，你碰到了什么？”离歌转移了话锋。
苏烟如实说道：“噬天雪~嗯~应该说是实力削弱大半的噬天雪。”
“那就对了”，离歌耻笑地说，“否则你一个神启初境的神裔，如何在真正的噬天雪嘴下生还。”
她可是在神启后境徘徊了好久的神裔，类比神术师的话，完全有神威初境的实力。
但若独自面对噬天雪这样凶猛的二阶灵兽，她依然只有拉苏烟为垫背，然后逃亡的份儿。
“我插一嘴！”苏烟好奇地举手，“月~蝎它，和噬天雪......”
离歌摆出私塾先生的架子，“月蝎与噬天雪同为二阶灵兽，但你要知道，神裔，甚至神术师，收复了灵兽之后，灵兽的实力会较之前有所波动。你的夜叉是一阶灵兽，所以，以你神启境的实力并不会感受到夜叉认主后有何差别。”
“但我不同了”，离歌一脸慈爱地抚摸着月蝎的尾巴，“我也是神启境，所以月蝎的会在认我为主后，实力降低一些，虽然日后它的实力会因我的成长而增强，但若拿现在的它和我们在苍平镇遭遇的噬天雪相比......没得比”。
看离歌无可奈何笑着，苏烟也是点头不止。
共工没跟他讲过这些，或许是因为对他没影响吧。
“听见了么，你和我一样弱！”苏烟拍拍夜叉的头。
夜叉不以为然，仍旧趴在地上休息。毕竟......驮着两个人狂奔了很久。
“回到刚才的话题”，离歌说道，“第一重梦境如此简单，这可不是神拔的水准。”
“美杜莎你也看到了，我们一来便遇上了它。在现实中，美杜莎可是北域妖族的七妖星之一。虽然在这重梦境里也被削弱了，但这足以引起我们的重视警惕。按我们的遭遇以此类推，其他神裔也是如此。若我们竭力杀死美杜莎，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苏烟思考着，说：“进入第三重梦境......与大家相遇......难道！”
少年顿悟，“梦境的危险不仅随着神裔的集聚翻倍增加，而且我们消耗的神力还会越来越难以恢复！”
“看来你也感受到了。”离歌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肩膀。自进入第二层梦境以来，神力的恢复速度降低了一半之多。
苏烟自言自语，“贸然进入下一重梦境，风险太大。”
“我们躲不了太久了~”离歌怅然。
苏烟放开神识，熟悉的危机感袭来。
“美杜莎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妖族的嗅觉，比灵兽还要灵敏！”
离歌站起来，催促苏烟一同向山谷的深处走去。
“前面是死路的。”苏烟的耳朵听见了山谷尽头，大风撞在崖壁上的呼啸声。
“没得选，这是它的阴谋，我们是被有意逼迫进入这个山谷的。”
“你知道这是它的阴谋还要深入？”苏烟心急。
“我只是给你争取时间。”
“什么？”
离歌回头看着呆呆的少年，“你来想办法，如何在顺利通过梦境的同时，把消耗降到最低。”
“我来想，你也太抬举我了！”苏烟连忙摆手，涉及到生死攸关的事情，他没那个胆量。
离歌笑得很美，“苏烟，你在忘忧村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女孩将最柔和的笑脸展现在爱慕她的少年面前，一切就已有了结果。
之前害他，离歌未亲眼见到苏烟死里逃生的过程，但在网友村的试炼中，离歌感触颇深。
“这个男孩，若任由成长，日后定非等闲之辈！”
离歌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好。
于是不久的将来，她把自己，赌在了苏烟的未来上......
火山山巅，莫蒹葭与陌上桑以及萧斩悄悄地走在岩浆外围的灰烬里。
莫蒹葭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这是极少见的。
萧斩虽然神情冷漠如初，但额头上的汗水，可不全是高温的原因。
莫上桑是最小心的一个，他一直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他对火焰比任何人都敏感。
岩浆里，正躺着一只打盹地火焰巨蜥。
单是巨蜥的尾巴，几乎就围住了岩浆的四壁。这是比美杜莎恐怖了不知多少的存在。
莫蒹葭猜到了原因。
只因......她们有三个人......




过眼神烟 第41章 苏烟的诡计
夜叉驮着两人来到了山谷的尽头。
不出所料，这是一条死路。
凭苏烟和离歌的实力，攀爬这面崖壁不是难事。
但是，且不说崖壁之外是否有更大的危险，单是面对美杜莎的无限追击一味仓皇而逃，那么这重梦境将何时破除?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时间是紧迫的。离歌直说，“苏烟，为了保存实力，这重梦境......我不会再召唤月蝎了。”
女子有些惭愧，如果不通过二阶灵兽的辅助与美杜莎战斗，那么苏烟的压力将会陡然上升。
“这......我要好好想想~”苏烟心中急躁，因为若想不费“一兵一卒”战胜那个妖怪，真的难比登天。
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苏烟思索了半天。
“有了！”
苏烟拍拍自己的脑袋，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左右摇动数下。“离谷娘，我有一个猜测......但我需要你冒点儿风险证实一下......因为......这会是我们能否兵不血刃而破除梦境的关键！”
离歌一听，精致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鄙夷，“怎么？不久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现在就要把我往火堆里推？”
女子难免生气，有道是“惊弓之鸟”，在离歌的心里，神族的环境比世俗里险恶万倍。
自古人心隔肚皮，更何况是获得了神力和神明继承者身份的神裔呢？
“唉~你不该这么想我~我说过了~之前你害我的事，我已经忘记了。”
苏烟看的出离歌的顾虑来自什么，情绪闪过低落，干脆真诚地说。
“好~好~好，从今以后，旧事不再提起！而我也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害你。”离歌不堪回首的回应道，僵硬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苏烟感到意外，离歌居然愿意发誓。接着苏烟讲述了自己的猜测，并安排了周详的计划。
——
时令凉爽，山谷里树叶凋零，裸漏在地面的巨大树根像一条条蟒蛇一样缠绕着凌乱的岩石。
附近没有水源，空气略显干燥。以至于美杜莎的肚皮与粗糙地面的摩擦冒出了清晰可见的火花。
浓黑色的妖气随尾弥漫，所过之处，万物腐烂。
“噌~”
箭破浓雾，直面杀来。
美杜莎淡然抬手，利箭便被打飞。
血红双眼瞬间锁定了藏在峭壁中段的人影。
此时离歌正蹲坐在高悬的树枝上，冲着美杜莎投去了挑衅的神情。
美杜莎的舌尖弹出，口中脱出数根锋利的水叉。
离歌毫不含糊，蓄力踩踏崖壁凸出的位置，身位陡然上升。
美杜莎见状大尾一摆，臃肿但灵巧的身子直接攀上岩壁，顷刻追上了离歌的影子。
巨大的手掌渐渐变成蓝色，满是突粒的掌心幽光泛起，一柄被鱼骨紧紧扣住的斧头出现在离歌的视线里。
“唰~”
斧卷凉风，带着嗜血的气息轰进了离歌刚刚所在的位置。
白嫩的小臂上浮现一道血线，离歌落在了崖顶。
趁机回头，美目渐生恐惧。
接着，离歌咬紧牙齿，再次射出了“挑衅”的一箭。
没有注入半点神力的箭如同小小的木刺，美杜莎直接用强悍的肉身硬抗。
箭断，坠入谷底。
张手吸纳，妖气将嵌进岩层的鱼骨斧头轻易拔出。
它怒视着离歌，离歌却微笑着朝它勾了勾手指。
怒气冲顶，高傲的美杜莎双眼生出电芒，长尾收缩蓄力，像弹簧一般冲向离歌。
躲在远处的少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美杜莎做出冲向崖顶的时候，有过迟疑。
少年邪笑，这让他有了底气。
就在斧头临近女孩的头顶时，离歌突然放下了防御的架子，直挺挺朝后倒去。
美杜莎显然失算，身子因劈砍的后劲而前倾，与坠落的离歌一同栽下悬崖。
离歌心里很慌，若是苏烟的猜测......
“果然！”
一瞬间，离歌的顾虑就此消散。
美杜莎居然放弃了杀掉离歌的最好机会，没有将斧头劈向离歌，反而凿进了墙壁，并辅以尾巴的蠕动，生硬的把自己拉回了崖顶。
离歌下坠的时间里，思绪翻飞的速度犹如疾风暴雨。
她还是害怕，害怕苏烟做出舍弃她的选择......
“嗖~~~”
蛮腰被水流一样洁净的丝带包裹，下坠的力道瞬间消失，接着，苏烟用力一提，女子轻盈的身子猛然反弹。
安稳落在苏烟的身边后，苏烟细心地解开了缠在离歌腰间的凰玉带。
蓝光一闪，腰带恢复原状，重新系回苏烟腰际。
离歌拍拍挺翘的胸脯，下坠的最后一刻，当真惊魂。
本以为留了后手，若苏烟救助来迟，她打算借助暗鸦，徒手爬回崖顶。
但当时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许多。
那时候，她的神力似乎被隐形的力量完全封住了。
“你的猜测没错~”离歌不顾形象大口喘气，毕竟刚才半只脚踏上了孟婆桥。
“而且......不仅是它们，我们也是一样......”
苏烟立刻会意，“神力被限制了？”
“嗯！”
“眼下容不得我们瞻前顾后了！”苏烟拉住离歌的手臂，毫不吝啬释放神力，施展出平步青云的身法。
离歌的手第一次被男人攥在手心，而且，她也没有出现本能的排斥。
回眸看着地上的大坑，离歌倍感无奈。
想要不费一丝一毫的神力度过这重梦境，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烟在忙乱中注意到了女孩的后颈发出了白光，立刻制止，“别用神力！”
少年的口气强硬，女孩下意识散去了力气。
“嗷呜~”
狼啼明月，苏烟将女子放在了夜叉的背上。
夜叉与苏烟对视一眼，不辱使命，敏捷地跑出了美杜莎的攻击范围。
锐利的狼爪插在山谷一侧的岩壁里，方便背上的离歌能随时回到崖顶帮助它的主人。
苏烟抬手拔剑，黑光与明眸亮出同一道冷线。
神力加持，冰冷的剑气朝斜上方斩去。
美杜莎大斧一抽，剑气尽散，地动山颠。
水流自脚下千转百回，携带着残影的苏烟令美杜莎难以锁定攻击的方向。
“砰！”
山石碎裂扬起的灰尘是天然的屏障，苏烟踩着水流偷偷跑到了离歌身边。
“按计划来，你把他引到半空！”
离歌看着少年青涩英俊的侧脸，她同时看到了成熟与稳重。
苏烟的身上，确实拥有大将之风，甚至......王者之姿。
“按计划即可，别用神力，太浪费了！”
打断正要结印的手，苏烟微笑道。
离歌的脸在风中荡漾出红晕，话里的体贴，很另类，但很温暖。
她确信，即便是交情颇深的姐妹莫蒹葭，又或是利益捆绑的伏麟，此时处在苏烟的位置，定不会说出这番话语。




过眼神烟 第42章 夜话
斧头带起一片尘雾，一道轻盈的倩影从中冲出。
离歌仿佛破茧而出的蝴蝶，柔软的身段凌空翻滚，重重踩在美杜莎的头顶上二次跃起。
血眼锁定高空的人类，美杜莎的嘴咧开了邪恶的弧度。
蛇身扭曲蓄力，庞然巨兽陡然腾空。
长舌散发出一阵浓郁的妖气，坚硬如剑，刺中了离歌挡在凶前的九离穹上。
毕竟女儿身，离歌的手腕直接麻痹，臂膀抖动得厉害。
空气涟漪散去，美杜莎残忍的笑容逐渐冻结。
只见身下的少年手持巨剑，踏狼攀上了崖顶。
水流自圣痕流淌而出，正在黑漆漆的剑身上翻涌不息。
高跃，抬剑。
“剑破江河！”
音落剑意起，剑挥江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