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苏烟听得入神，“奥～原来护国神器现在只剩下四件了……”
“没错～”共工捧起茶杯望向窗外，小雨淅淅，春风中还残留着去年冬里的凄凉，“如今神农鼎仍由帝江掌握，即便他保持中立，我等也无需担忧。而昆仑镜的下落，屠龙大战以后不久便浮出水面，它遗落在三千桃林，三千桃林是半神一族夸父族的领地，因战后的神界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一直也未取回神器，久而久之，就变向地交由夸父族保管了。”
“那伏羲琴和崆峒印呢？”
共工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苏烟有些疑惑，“护国神器到底有何作用，强良上神难道真的有意窃之？”
共工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揉捏脸部穴位。
苏烟很有眼力劲儿，赶忙坐过去帮女子按摩。
少年虽年纪轻，但手掌内却生着厚厚的茧。共工推开少年的手，淡淡道：“强良是被设计的～具体情况，还未查清。但圣贤们的心思，已经很清楚了……”
随即，共工冷笑一声，“传说，五大神器汇聚，能塑不死不灭之躯。”
苏烟恍然大悟，“游云那老头野心真大！”
但转念一想，苏烟咕哝道：“看来强良的罪行便是圣贤们下令汇聚护国神器的借口了……”
接着，苏烟将对话引回正题：“那妖族的存在为何妨碍圣贤收集神器了？”
“聚集护国神器并非小事，需要三界共议，举手表决才能敲定。”
苏烟一下子明白过来，“妖族也站入了我们的阵营！？”
共工没有明说，反而叹气道：“希望七日后的双行会审能压住他们的嚣张气焰！”
“不早了，你早些睡下，近几日，你要做的，可也不简单。”
苏烟笑着点头，“是啊～等从极寒之地回来，我还要娶媳妇呢！”
“还在怪我？”共工瞪了少年一眼。
苏烟笑色不改，“怎么会，你我姐弟情深似海……”
共工无奈摇头，要说溜须拍马，眼前的少年不输朝廷重臣分毫。
“离歌那丫头是不是来过？”
突如其来的一问，苏烟的心紧了一下，刚想反驳，但一看共工眼中里正藏着几只狐狸，索性承认，“也许是我魅力太大了吧……”
共工伸手敲了敲苏烟的脑门，“神界容不得儿女情长……”
“我猜你会拿上代奢比尸和他的神裔举例子！”
共工眼前一亮，“你小子从哪学的未卜先知？”
“她叫萧春儿对吧～”
共工惊呆了，冷俏的脸上，瞬间丢了几分沉稳。
但在苏烟那对笑意浓浓的眼睛里，她逐渐发现了一丝狡黠。
“苏烟～”
共工有些怒了，“又在试探我是吧！”
苏烟故作无辜地摊开手，这些秘密，史书上不会记载，其他神明更不会告诉神裔，但龙阳可是龙皇，可是通晓古今的百晓生。
共工很想抬手打苏烟一巴掌，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作长辈来看待了。
“你们到底把它弄到哪里去了，能告诉我么？”
共工愣了神，她没想到苏烟居然明目张胆地问了出来。
“姐姐～我可以不问缘由因果，但求你告诉苏烟，它去哪了，现在怎么样了？？？”
苏烟指着自己的胸膛，黑色的心脏如同冰块，没有丝毫生命体征。
共工很烦躁，看少年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地上、墙壁还有物里的种种陈设，缓缓结上了一层冰碴，这对刚刚和好的姐弟，就因几句间短的对话，竟然又变得剑拔弩张。
良久。
“我们没有害他。”
“我信你！”苏烟笑笑，扭头就要离开。
可当苏烟刚走到房门附近，门瞬间被一股巨力撞开。





过眼神烟 第147章 忠奸
“小小苏，你变得让我感到陌生了。”烛九阴的声音带着试探。
苏烟似乎除了微笑以外做不出其他表情，“陌生？但也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吧～刚才共工让我出去的时候，是你硬要把我留下……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连她也信不过吧～”
烛九阴突然感觉毛骨悚然，虽然眼前的少年只是一个神裔，但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比帝江还要恐怖。
人分三六九等，神明亦有强弱之分，但“强”与“弱”的界定，可不仅仅依靠实力，还有对神界如今格局的威胁。
烛九阴现在是真切感受到了，苏烟的威胁。
“我没时间和雅袖姑姑你叙旧，所以坦诚相对，对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苏烟看着沉默的女子轻轻说道。
烛九阴也笑了，“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当然，否则你也不会拖着重伤到这来了……因为除了我，没谁可以值得托付信任。”
苏烟露出自信的神情，他太清楚了，无论神明与圣贤还是阵营之间如何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其实没有谁会真正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谁，哪怕对方是“自己人”。
但第三阵营，也就是“懒散正义”，却和其他阵营不同，而最大的区别，就是苏烟的存在。
苏烟是第三阵营的“安身立命”之本，守护他的成长，就是其他成员的使命，其中不论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还是对自家神尊唯命是从的神裔，皆是如此。
因此，但凡是真正拥护“懒散正义”的神明或神裔，即便会对看似没有倒戈或背叛的同盟留下一个心眼儿，也不会对苏烟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道理很简单，奸臣藏得再深，忠臣亦可深究除之便是，可若君王“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亡国已是必然，存在和守护，也就同时失去了意义所在。
按常理，虽说君王崩，还可再推“有能”之才上位。
不过，君王之位，乃顺应天命。
而苏烟，才是整片东方大陆上唯一的“天命”。
所以平时最谨慎的神明烛九阴，如今唯一敢信的人，便是眼前的少年。
“有内奸……”良久，女子低声道。
“你可知其人？”
女子眉头深锁，无奈摇头。
苏烟提醒道:“猜测也可。”
“我～我不知道～”烛九阴又倒头躺下，她感觉很疲惫。
“那你如何解释内奸的说辞？”
“只是直觉。”
“那你的直觉，是谁？”
女子有些气愤了，虽说两人交情不浅，渊源又深，但见眼前的少年笑呵呵地引导自己回答不愿回答的问题，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就像烛九阴说的，苏烟，确实变了……
墙上的火把突然暗了一半光芒，空气里飘起了冰霜。
“我就试试而已～”烛九阴一脸坏笑地收回被冰盾挡住的手掌，但笑容下却藏着淡淡苦涩和一丝欣慰。
“雅袖姑姑，小时候你可是教诲过我，最不能试探的，是人心哦……”
苏烟依旧笑着，很阳光，就像个简单的天真少年，这让烛九阴有些受伤，“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好奇你的想法嘛～”
“现在知道喽？”苏烟笑道。
女子的笑容逐渐尴尬，随之消失。眼前的苏烟，今非昔比，他，谁也不信。
“你做的对！”
烛九阴最后还是肯定了苏烟的想法，毕竟忠奸难辨。
“我有怀疑的第一人选～”
“谁？”女子很讶异。
苏烟指了指自己，但烛九阴立马会意，他指的就是共工。
“别激动，只是猜测～”
烛九阴嘴唇颤抖，她能不激动么。
“问吧～”
苏烟的酒窝显露了出来，“不愧是雅袖姑姑，苏烟的小心思瞒不过您啊～”
“呵呵～”女子冷笑，颇为无奈。
苏烟靠前挪了挪似乎，嘴巴凑到了女子的耳朵根，“史书上记载，当年妖族内战，共工受命出使妖域助妖姬女王碧池平叛……我想知道，还有哪位神明与此事有所瓜葛。”
烛九阴被问懵住了，她呆呆看看苏烟那双认真而又明亮的眼睛，思索了会，道:“此事没人插手，我亲眼看到共工她提着叛乱首领荒秀的首级回神殿向圣贤复命。”
“你再好好想想……”苏烟咬了咬舌尖。
良久，女子终于有了动静，“翕然那丫头片子总是跟在共工左右，阴魂不散，所以当时很有可能她也在场。”
苏烟听女子说完，一脸平静，细思片刻，便起身准备离开。
“哎～～～这就走了？”烛九阴有些糊涂，苏烟这是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苏烟转身前，笑了笑，“雅袖姑姑，现在我可以信你了～”
“啊？你这又玩什么把戏？”
苏跳出冰莲，边走边大声说道:“内奸从来不会错过推赃的机会。”
从石室出来，苏烟微微一笑，“姐姐别躲了～”
黑影晃动，共工从墙后闪到苏烟面前。
“偷听的习惯可有失神明颜面。”
“你为何提到内奸？”共工偷听了很久，但苏烟和烛九阴的谈话大部分都是伏耳说之，所以共工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哈哈～”
苏烟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姐姐，里面的那个女人居然说你是内奸，哈哈哈……”
共工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她这才发现，眼前的苏烟是多么陌生。
“不过我不信那个女人，姐姐，你不是内奸对么？”
话锋一转，苏烟突然捧起共工的手掌，贴在在自己的脸上。
共工的手冰凉，如此刻的心脏是同样的温度，都说人心不该被试探，但似乎没谁听得进去，包括苏烟。
天一亮，苏烟就该随共工去极寒之地了。若走之前苏烟无法“洗清”共工身上的嫌疑，那么他将无法说服自己跟随。
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苏烟，已经不喜欢“冒险”了。
苏烟步步紧逼，把共工逼到了墙壁上，共工的退让，让苏烟有些心烦意乱了。
“告诉我～你是谁？”苏烟笑眯眯地追问，并接连重复了三遍。
共工没有犹豫，冷冷道:“神明共工。”
“有趣～”
苏烟踮起脚，把脸凑到女子的脸前，干涩的唇距离那张精致下巴只剩一根毫毛的距离。
毫无疑问，苏烟现在的行为，已经算作对神明的一种亵渎。
“姐姐～”
少年呼出的气体全部喷洒在冰冷的俏脸上。
“荒秀是你亲手杀的么？”




过眼神烟 第148章 妖域行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共工面露愠色，苏烟的问题很怪，但这恰巧说明了苏烟对自己，已经没了足够的信任。
苏烟摇摇头，道：“我希望姐姐能认真回答我。”
“只要一个答案就能便我忠奸？”
“没错，你只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我心里自然有数。”
“苏烟~我真是越来越反感你这张自以为是的笑脸了~”
苏烟退后一步，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昏暗的火把映衬出温和柔软的脸庞，“不喜欢我的人多了，我不在乎~”
“呼~”
共工吸了口气，道：“我亲手杀的荒秀，提着他的首级回神殿复圣贤之命的，也是我。”
苏烟笑了笑，随即猛地点了几下头，“好~好~我明白了~”
“我是内奸？”共工冷笑。
“你不是”，苏烟拉起共工的手，往寝卧走去。
甬道狭窄，容不得两人并行，苏烟走在前面，共工任由苏烟拉着她慢慢走过，一路上，苏烟的后背完整暴露在她的视野里，如以往一样单薄，却不再清晰。
回到共工的寝卧，苏烟也不见外，直接躺在茶桌旁的摇椅上，眼前便是窗户，一眼望得到夜空里的明月。
共工没当回事，坐在苏烟身旁的座椅上，本想端起茶杯饮一口，却被眼疾手快的苏烟拦了下来。
“凉了~我去重沏一壶~”
不刻，热气腾腾的茶水端到了共工跟前，共工也没在意，端起抿了起来。
“说吧~我知道你有事要嘱咐我~”
共工斜眼看看懒散的少年，又望望窗外高高挂起的月，“明天见到妖姬女王切记要懂礼数，尤其是~~~别贸然问人家一些奇怪的问题，她可没有我这般和善。”
“噗~”苏烟笑出了猪声，“你也算和善，天天板着张脸~”
“我不教训你只是懒得动手，但你若明天做出了出格的事，我不介意让你在新婚之前遭受一番苦痛。”
苏烟知道共工的脾气即将爆发，没再顶嘴，“还有什么是苏烟要谨记的？”
“明天翕然会与我们同行，介时，你不准试探她~”
“难道姐姐知道什么？”苏烟突然心潮澎湃，共工这句话里蕴含了太多奥妙。
“我只是提醒你，至于你怎么想，无所谓。”
“那我硬要试探她呢？”
共工的侧脸突然阴冷狰狞起来，“你可以试试看~”
“别……我承诺……”
“咔~”
细听，是冰碴爬上内脏的声音，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苏烟的笑脸变得煞白。
“咳咳咳咳~”
“我承诺，我苏烟，一定听您的话！”
恢复体温后，苏烟咳嗽了一阵子，刚才心脏几乎停跳的感觉，十分恐怖。
但承诺过后，苏烟瞬间变脸。
“姐~你口口声声说我在瞒着你，那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共工沉默了会，最后轻描淡写道：“我会保护你。”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在苏烟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少年的双瞳开始颤抖，几欲冲出眼眶，嗜血的性子，在逐渐紧握的拳头里一点一点发酵......
“那你是承认喽~”良久，苏烟咬着牙齿问。
共工无言，也未点头摇头。
“您可是五行神明啊，你为了什么，我苏烟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少年的咆哮下是不受控制的情感爆发，如潮水一般，整间屋子都凝结了一层寒霜，好似霜降。
共工张了张嘴，几个字缓慢而又低沉地传到了苏烟的耳畔：“与你无关~”
苏烟跌坐回摇椅上，身影随着摇椅摇晃，双眼里面空空如也。
这时，后土的那个问题突然回荡在苏烟的脑海里。
“我是人是神？”
少年无力地侧过脑袋，望着镇定自若，仿佛一切没有发生的女人，最终没能笑出来。
“这年头~哪有神啊......”
——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头上浓郁的冰树树冠，穿过空气里黏稠流动的雾气，将苍白少年的脸庞勾勒出一圈光晕，他在柔光里显得更加孱弱，整个人透出一种一击即溃的脆弱美感。
此时苏烟和三尾夜叉正坐在树下，互相逗弄。共工负手而立，站在空地上，身旁是昏昏欲睡的小歪。
“呼~~~”
远处一阵沙暴袭来，苏烟抬头，透过手掌缝隙，很快便看清了天空中的娇小身影。
随着沙暴逼近，真相浮出水面，漫天尘埃之中，一具庞大的黑影渐渐清晰，伴一声开山裂石的嘶吼，一头浑身血红铠甲的黄毛雄狮映入苏烟眼帘。
“这就是幻兽血麟灯笼狮！？”
苏烟和三尾夜叉一同凑上前，两对眼睛中都是金光闪闪。
同样是神明的本命幻兽，这血麟灯笼狮比水凤凰可要霸气多了。
“小子，别碰！”
突然，一个矮苏烟一头的女孩挡在了苏烟面前。
“苏烟见过翕然上神！”
“呜呜呜呜～”
苏烟携着“家眷”三尾夜叉一同朝女孩作揖，翕然见苏烟很有礼貌，便立刻变脸，“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与你姐姐情同姐妹，以后，只要你也叫我一声姐姐，本神也会罩着你的！”
苏烟暗暗苦笑，此时共工已经走了过来。
“上路吧～万妖国的大门已经敞开了……”
翕然闻言，踮起脚，清澈的眸隔着无边无际的寒冰森林放眼望去，“好像是欸～”
接着，小歪跳了几步路来到共工和苏烟面前。
共工一步踏上小歪的背脊，但一扭头的功夫，苏烟已经和翕然打成了一片。
“翕然上神，你的幻兽太拉风了，太霸气了，和您简直是天作之合，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您沙漠之神，配的上这般优秀的坐骑了……”
“小子你嘴巴挺甜的啊，本神赏你糖吃！”
接过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苏烟谄媚地笑着，“翕然上神，那……”
翕然虽看起来像是个傻不拉叽的小女孩，但苏烟的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
翕然拍了拍血麟灯笼狮的爪子，“今日就让本神带你驰骋极寒之地的疆土，感受一下大块头的推背感！”
“谢过翕然上神！”
苏烟低下头，回眸，偷偷朝共工做了个鬼脸。
翕然看着一脸寒霜的共工，疑惑不解，“怎么～姐姐你不同意？”
共工没有吱声，一声凤鸣，小歪扶摇直上青天。
“我们也走吧～”
翕然拉着苏烟跳上幻兽的爪子，然后便被驮上宽阔平坦的后背。
三尾夜叉嗷呜一声，后肢发力，一跃而上。
黄沙再起，血麟灯笼狮撒开强有力的大腿，如夜空闪电，一息蹽出十里有余。
苏烟一边捂着快要连根拔起的黑发，一边说着。
“翕然上神，我想请教您几个问……”
“说啊～”翕然扇动长长的睫毛，望着嘴巴不停蠕动却没有声音的少年。
“看来姐姐是玩真的……”
此时苏烟的舌头已经被完全冻住，望着天空上飞翔的小歪，少年暗暗微笑。
他要做的，就是挑战共工的底线……




过眼神烟 第149章 碧池
人人尽道过年好，东方万里锦绣飘。银蛇御风破苍穹，天上人间新年到。尽享过年三件宝，烟花鞭炮与水饺。窗花春联与年画，也算过年三件套。无论天涯与海角......
苏烟站在共工身后，城墙下，是繁华的街道。
眼前的一番番场景让少年惊呆了。
不论是过路的匆匆客还是身披铠甲立于城门两边的军队，他们的身材都十分魁梧，甚至就连抱着冰糖葫芦一通乱舔的孩童，都比苏烟要高大得多。
而最有意思的是，城中所有百姓都顶着千奇百怪的头颅，有黑马，犀牛，狮子，泥猴......
再看城门上的牌匾，鎏金大字三只——万妖城。
苏烟的惊讶并非是没见过世面，主要是血磷灯笼狮刚刚踏入极寒之地的时候，眼前还是广袤无垠的寒冰草原，体型硕大嘴里龇着八根獠牙象群正在树下打盹，没有眼睛但拥有六只耳朵的白狼正追逐身披闪电的麋鹿......
那才是妖族该有的样子，可万妖城内的景象与极寒之地简直不是一个世界，谁曾想过，妖族拥有这么多半人半兽的“人口”。
“咚咚咚~”
锣鼓喧天，城门打开。
七具黑影从耀眼的白光中走出，苏烟虽不认识，但也猜得到，这便是妖族七妖星。
而能让七妖星一同出城接风洗尘的贵客，除了神明，怕是也只有魔族的大魔王才有此殊荣。
“见过共工上神，见过翕然上神~”
七妖星一同双臂交叉于胸前，双拳紧握，深深鞠躬。
苏烟可不是神明，见周围这么多妖族的铁血战士盯着自己，于是只好学着妖星的模样，照葫芦画瓢。
“女王陛下正于宫中静候二位上神，请~”
讲话的是七人中身材最消瘦的男子，苏烟偷偷打量过去，只见对方的脸虽与人类相近，但两颊上分别有三根胡须，再仔细看看，便不难发现，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质，与猫很是相像。
接着，苏烟跟着共工和翕然往城门走去，一路上，一个胖胖的妖星和一个长相还算秀气的女性妖星同时为共工和翕然讲述万妖城近些年的变化，共工还好说，冷面应对，保持沉默，但反观翕然这个小姑娘，简直是“话匣子”本尊了，一路上问东问西，恨不得把妖族的文化带回北境沙漠。
不过苏烟心里门清儿，从七妖星之间零星的交流和彼此的冷淡之中，能够看出，妖族虽平了内乱，但却未平“人心”。
就比如那个长得像猫的男子，他应该就是妖族七星中的第一星——曼陀罗，而他始终走在所有妖星的身后，这似乎说不通，尤其是直到妖姬女王的宫殿前，他依旧没有站出来，依旧走在队伍最后。
“这只猫真是谨慎，居然时刻不把后背留给他人......”
苏烟正想着，一个牛头马身的“女性”出现在宫殿前。
“妖星将军们留步，共工上神翕然上神，请~”
苏烟不禁身子发抖，这只生物的声音居然和谷南笙差不多，甚至多了几分嗲意.....总是很恐怖！
苏烟虽两位神明踏入宫殿，内有乾坤。
苏烟进门后，却发现宫殿并非自己想的那样，血流成河，遍地尸骨，墙壁上点着鬼火，大殿中央，坐着一个手撕生肉的丑陋妖怪。
可先入为主的想象一般都与现实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