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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归去闲人
不知怎的,谢珽忽然红了眼眶。
……
客栈里,直到两炷香后,才有人察觉了异常。
跟谢珽一样,周家亦有暗卫。
虽说多半都在周守素手里,每个儿子身边却也有一两个暗里随从护卫的人。扣押了阿嫣之后,周希远并未多调人手,只让暗卫在夜里留意巡查,每隔一阵子就跟负责夜间宿卫的随从侍卫打个招呼。
先前两夜里,一切皆安然无恙。
今夜暗卫却忽然没了动静。
侍卫起初没留意,等了许久仍未见暗卫露面,不由心生疑惑,特地去寻。
这一找,才发现三名暗卫皆已毙命,被藏在树影昏暗隐蔽处,深冬寒雪里,已是气绝多时。
侍卫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命人加紧戒备,又忙去禀报给周希远。
周希远久在军中,也是从小兵斥候一路历练过来的,出门在外时睡得并不深,没片刻就出来了。闻讯奔向阿嫣的屋舍,就见里头床褥整齐,门窗桌椅都毫无异样,人却没了踪迹。
周希远大怒,直扑弟弟屋中。
他原就不喜弟弟对那早就有主的汾阳王妃献殷勤,又是送饭又是送衣裳的照顾,只是碍着周希逸颇受周守素疼宠,没发作罢了。先前周希逸屡屡劝说她放阿嫣回河东时,兄弟俩更曾怒而争执。如今阿嫣失踪,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色迷心窍的弟弟。
门扇撞开,熟睡的周希逸被他抓起来。
大眼瞪小眼,周希逸不明就里。
周希远却是个暴躁的性子,不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阿嫣能活生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立即厉色质问。
兄弟俩险些吵起来。
最后,还是周希逸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我就算再贪色,也不至于吃里扒外,就这么放走汾阳王妃,回去后如何跟父亲交代?何况,这几个暗卫都是周家的人,平白无故的我取他们性命做什么!想必是河东的人察觉了踪迹,偷偷救走的。”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干的!”
“那就派人去追回来。”周希远在自家地盘上栽了跟头,原就十分恼火,被幼弟呛了之后,愈发有些急躁,叫来了侍卫随从,让他们立即分头去找踪迹。
周希逸见他这般折腾,又劝道:“汾阳王妃一介女流,就算捉回来,拿她要挟也会为人所不齿。如今既被救走,足见河东的人有些本事,与其在这儿耗,不如多用心思加固边城防守。免得往后谢家眼线随意出入,把剑南当成筛子。”
“这事自然要做,人也不能丢!那女人有大用处,老子眼巴巴赶来,岂能空手而归!”
“大哥!”周希逸几乎磨破嘴皮,“诚王原就没安好心,咱们何必被他牵着鼻子。回府之后,我去交代!”
末尾这句,分明是愿意承担此事。
周希远身为嫡长子,却因吃了身量的亏,在外面屡屡被周希逸抢去风头,就连客栈掌柜见了面都直扑周希逸,将他当成个随从,心里难免憋气。这会儿见他如此,似要越过长幼之序,愈发气怒,斥道:“龟儿子,反了天了!”
“我是你弟!”周希逸瞪大眼。
周希远懒得跟他掰扯,趁着他毫无防备,一拳将他打晕过去,怒而吩咐,“将他绑回锦城。老子抓了那女人,再回府去交代!”说罢,拂袖出屋,得知侍卫并未寻到踪迹之后,骑马直奔最近的折冲府。
比起河东,剑南有天然的地势之优。
譬如阿嫣被掳后,商队若想绕过关卡避开搜查,将昏睡的阿嫣往袋中一装,能凭着早就寻摸好的路绕出去,虽然麻烦些,却也不是完全无路可走。相较之下,剑南山高水深,地势极为复杂,有几处关隘更是咽喉要道,若不从中经过,就得翻山越岭绕极远的路,费力艰险之极。
周希远不信河东的人会带着王妃去穿荆棘、渡急水,专挑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逃生。
就算侍卫们想,身娇体弱的女人也扛不住,非但脚力不足,亦极耗费时日。
他笃定对方会走关隘。
具体走哪一处,却是没人能保证的。侍卫们追出去后费尽力气,也只知道对方沿着三四个方向逃走,并不知那女人走的是哪一路。他对着舆图,挑出从剑南去往河东时非走不可的几处关隘,而后命人迅速画了阿嫣的像,又严令搜查出入人等,飞鸽送往各处关隘。
除却关隘之外,又借着身份之便,下令各处严家盘查,稍有异动便来禀报。
而后,挑了最可能的一处亲自去坐镇。
……
百余里外,谢珽仍纵马疾驰。
因那座客栈在城池之外,不必遭受城门口的盘查,他带着阿嫣连夜逃脱时便方便了许多。之后又特地绕过城池,尽量选偏僻些的地方赶路,因怕人多了引周家留意,一路就只有他带着阿嫣和徐曜,两名暗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如是昼夜赶路,离河东愈来愈近。
但诚如周希远所料,谢珽绕不过必经的关隘。
比如眼前的这座鹰愁关。
群山连绵,峰峦陡峭,中间又有涛涛大河蜿蜒奔流,剑南地势之凶险远超河东。
翻山越岭固然是一种选择。
但若真这样走,就得绕极大的圈子,且杂木荆棘密布的路很不好走。非但阿嫣吃苦受累,途中也得平白拖延许多时日。且剑南毕竟不是谢家的地盘,能摸清关隘要道已颇难得,对崇山峻岭中的地形气候其实知之甚少。如今正逢深冬,实在不宜冒险。
这座关隘是目下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如何通关却是个麻烦。
谢珽虽在剑南布了眼线,也只是为探听消息,人手不算多,更不像在京城那样手眼通天。且这回是仓促赶来营救阿嫣,先前急于寻人,如今时日有限,更没法像陈半千劫夺阿嫣那样早早的筹谋铺路,备足虚招幌子,做出万全的准备。
据阿嫣所言,周希远打定了主意要用劫持女眷的龌龊手段牵制河东,看这一路盘查的情势,便知他还没死心。
关隘盘查极为严格,莫说马车里的货物都要拆卸检查,碰见身量秀弱些的,不论男女都要揉揉脸,大约是防着易了容蒙混过关。一旦被察觉,就只能硬闯。
可若硬闯,外面却是龙潭虎穴。
——剑南麾下的兵马由周守素统领,周希远是其长子,手中权柄不小,为活捉阿嫣,他竟在每处关隘外都调了千名精兵守着,弓箭俱全,日夜戒备。
眼线禀报时,神情也颇担忧。
“老陈今早就混过去了,召集了兄弟们在外接应。但是刚出城门的这段路不好走,两边都是峭壁,人家在上面架了弓箭,一不小心就得射成刺猬。我们若提早动手,又会自露马脚。”扮作樵夫的男子戴了破旧斗笠,拢袖坐在简陋茶摊上,似有些作难。
徐曜闻言,不由得看向了阿嫣。
他和谢珽出生入死,孤军深入的事情没少做,这会儿贴身寻了套细甲穿着,拼着受伤强闯过去,也能有几分把握。
王妃却不一样。
哪怕也穿了细甲护体,到底是弱质之身,倘若不慎被伤着,刀剑无眼,那可是关乎性命的事。
他没敢乱说,又看向谢珽。
谢珽两道剑眉紧拧,手指捻动茶杯。
让阿嫣冒着箭雨往外闯,那绝不可能,稍有疏忽就是性命之忧,他不能拿她冒险。若要设法调开精兵,倒也不是没法子,譬如劫了此处最要紧人物挡箭,就有转圜之机。
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
若劫得太早了被人察觉,不等他拿到城门口挡箭,消息一出,关隘或许就给封了。若要挑着时辰劫人,他须护在阿嫣身边无暇分.身,这些眼线虽耳聪目明,身手却不足以轻而易举的劫人,哪怕派了徐曜,甚至他的暗卫,也不够稳妥。
但凡不能一击而中,就会打草惊蛇。
实在不行,只能将阿嫣交给徐曜,他去劫人开道。
谢珽终究放心不下,只沉眉未语。
便在此时,一段枯黄的竹枝忽然自背后飘来,虽未挟风雷之势,却仍有破空而来的轻微动静。谢珽耳力极佳,猛地抬手将其夹住,回头看向竹枝来处。
就见道旁老树下,有个少年抱臂而立。
他身上仍穿着半旧的青衫,拿木簪挽发成髻,一张清秀的脸在冬日里毫无遮挡,就那么沐浴在阳光下,肆无忌惮。
司裕?
谢珽神情错愕,旁边阿嫣也在此时抬目望去。
旋即,她的眼底浮起了惊喜。
京城一别之后,她已许久没看到司裕了。唯一听到的消息,还是徐家叔叔来魏州时,曾说周希逸在京城挨了打,传言是谢珽所为。谢珽则将此事栽在了司裕的头上,说是司裕出手揍的。
那个时候,阿嫣也曾暗暗想过,不知道司裕那样孤僻的性子,会不会找到好的去处,另寻前程。
却未料今日竟在此重逢!
视线相触,少年朝她挑了挑唇角。
深冬的日头寡淡苍白,他的脸上却颇有神采,唇角勾起时笑容稍露,颇有几分自在散漫的滋味。比起刚认识时冷清孤僻、寡言少语,总喜欢躲在树梢屋顶不肯跟人接触的模样,他这会儿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竟比跑路的谢珽和阿嫣他们还要坦荡几分。
看得出来,他已变了些许。
阿嫣稍感欣慰,那边司裕却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一条路口,而后动身往那边走过去。
谢珽、阿嫣和徐曜随即起身,跟了过去。
两处碰见,竟是谢珽最先开口,“你怎会在这里?”
司裕答得依旧简单——
“游玩。”
……
司裕来剑南,确实是为了游玩。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30节
那晚在徐家别苑里,阿嫣写了赠别的纸条,又一次劝他另寻前程时,他便知道,她是真的只拿他当朋友,并无旁的心思。而时日倏忽,司裕纵不太懂男女之事,也看得出阿嫣对谢珽的态度在变化,夫妻之间亦不似最初那样生疏。
他潇洒离去,心里其实有些失落。
尤其在那之前,周希逸曾问他是不是喜欢阿嫣。
司裕不敢想那个答案。
但他知道,阿嫣对他必定不是喜欢。
她已经嫁给了谢珽,夫妻之间感情渐笃且兴趣相投,她明知留在王府有千难万险,仍舍不下一个谢珽。至于谢珽,虽则脾气冷硬得可恶,但他对阿嫣的照拂爱护,司裕也是看在眼里的。那是别人的恩爱情浓,他即便放心不下,也不能再掺和。
司裕从不愿给阿嫣添麻烦。
他听了她的话,决定多看看这世间。
去哪里呢?
司裕自幼长在万云谷中,先前做杀手时,也曾去别处做过任务,对那些地方都无甚兴致。京城没有她在,并无甚乐趣,河东虽有她,他却不好再跟过去。
思来想去,最后想到的竟然是剑南。
相识那么久,司裕知道她的性情喜好,也记得当日周希逸提起蜀中山水时,她眼底流露的些许光芒。
那样的温山软水,诗情画意,她必定是心存向往的,只是为了谢珽有意克制而已。
或许她这辈子都无缘去蜀中。
他既无处可去,不妨代她去瞧瞧。
司裕很快打定了主意,因气不过周希逸的纠缠,挑着地方揍了他一顿,不巧和谢珽的人撞见,周希逸又不够打,揍得不够尽兴。之后,他便孤身入剑南,看看那究竟是何等地界。
自幼活在暗夜杀伐,他前十几年的心思都在生存争杀,几乎没半点闲情看风景。
直到入蜀后,他回想少女曾在郊外念过的诗词、勾画过的山水,想象阿嫣站在这里时会如何看待眼前风光,才渐而领略出其中滋味。于是四处游走,顺道尝试蜀中美味多滋的食物,不知不觉的就盘桓到了如今。
时而安静想念,时而云淡风轻,司裕很想去魏州告诉她蜀中究竟是何模样,又怕到了那里又不愿再离去。
直到昨日,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司裕甚至怀疑是眼花了。
但事实分明,骑马而过的人就是谢珽和阿嫣,还有影子般跟谢珽片刻不离的徐曜。
司裕立时觉出不对劲。
他没敢搅扰,只默默跟着,暂未露面。见这三人皆作不起眼的寻常打扮,谢珽在这座关隘前拧眉发愁,外头又无端派了精兵把守后,猜出了背后可能的缘故。
遂现身与她相见。
此刻角落里安静隐蔽,司裕听徐曜简略说了经历,得知谢珽的打算之后,竟自挑了挑眉。
“这容易。我去捉人。”
极轻松的语气,仿佛去捉个兔子那么简单。
第99章 强闯 夫妻+司裕联手绝佳场面。……
稍加打听后, 谢珽盯上了此处的兵曹。
此人名叫崔承,年岁已近六旬。
按职级算,兵曹的品级并不算太高。但这处关隘是方圆数百里必经的咽喉要道, 打起仗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哪怕是在整个剑南,都是能排前五的紧要关隘。驻守此处的军将文官, 无论职级高低,几乎都是周守素亲自挑选的。
这位崔承也不例外。
他不会骑射, 也从不舞刀弄枪, 但脑子很好使, 自幼饱读兵法史书, 又曾游历各处,见识甚广且有满腹韬略谋算。早年他曾就曾在周守素帐下做谋士, 也立过不小的功劳,颇受赏识。就是脾气倔了些,年轻时还颇收敛, 上了年纪后不争仕途,便成了怪脾气的老头。
周守素久在高位, 且身边也颇有才俊, 哪能一辈子忍受他的脾气。
遂将他送来此处当了兵曹。
既可耳根清净, 也能在这紧要关隘处放一柄利剑。倘若哪天谢珽出人意料从陇右挥兵南下, 横扫交界处的城池, 直逼这处咽喉之处, 也能有个得力干将及时出谋划策, 守牢此处。
崔承也乐得不受拘束。
他虽脾气倔,人倒也不坏,对军中兵将颇为体恤, 也肯提点武将,将腹中才学倾囊相授。到这儿待了三年,虽官职仍在兵曹,实则颇受兵将敬重,在这一带很有威望——周守素也是看重他这声望,料定他能在紧要关头说服军将,才放心托付。
先前谢珽摸河东底细时,也曾听过他的名字。
如今要就近挟持,这是不二之选。
遂请司裕出手。
如今的剑南暂无战事,关隘处除了严加防守、勤于练兵外,这几日只以搜查为要。
这事儿跟崔承没什么干系。
他今日闲着无事,便热了壶醇香的酒,挑了几本剑南之外要紧处的地理志,跑到后院的草庐里翻看。琢磨将来局势动荡,周家若挥兵出蜀,当如何攻。若周家按兵不动,别处图谋剑南,又该如何守。
府邸外兵士列队巡逻,身着盔甲、腰佩宝剑,威风凛凛架势令人不敢近前。但凭他们的眼力,实在难以察觉司裕神出鬼没的行踪。
少年借着树冠飘然而入,落向草庐。
手起肘落,仆从倒得无声无息。
里面的崔承毫无察觉。
直到少年飘到身后,出手击晕时,崔承仍在琢磨若与时下兵力最强的河东交战,当如何应对。
这于司裕而言省了不少事,瞧着干瘦老头儿并无太重的分量,当即背起来,按着进来时探明的路线悄然离开。
府邸外隐蔽处,谢珽的暗卫已然寻好了马车,穿了身女子的衣衫躲在里面,待司裕将崔承背过来,便即驱车启程。
……
马车辘辘驶向城门,谢珽与阿嫣静候时机。
日头高悬,徐徐挪过中天。
因搜查极为严格,加之城楼外常有兵将出没,这两日附近颇有点人心惶惶,若无极要紧的事,甚少有人过关。这会儿城门口排的队伍也不长,很快就轮到了司裕。
按着规矩,兵士先验看了司裕的身份,又问车中是何人。司裕报上了崔承的名号,立即引得兵士恭敬行礼。不过即便如此,搜查仍一丝不苟,有人去查车厢底下可能藏人的地方,有人道了叨扰,欲确认里面是不是真的崔承。
掀开车帘后,就见崔承双眼紧闭,身上盖了薄毯似在昏睡。他的旁边坐了个劲装的年轻男子,身后也没紧贴厢壁,反倒像是……
兵士一眼就瞧见了没遮住的女子衣衫。
他心神骤紧,觉得崔承那软趴趴的样子像是被打晕的,旁边的男子虽还没报身份,瞧着也不像善类。
他当即拿剑柄去挑衣衫,里面的人似乎着慌,赶紧往里偷拽衣裙。
这分明是藏了人!
而在这节骨眼,打着崔承的旗号藏了女子试图混出去,很难不让人想到周希远下令要缉拿的女人。
兵士当即高声喝道:“找到了,拦住他!”
司裕袖中的短箭便在那时甩出。
拦在车前的两名兵士应声倒地,另外三个试图来拦的兵士亦被射中要害,惨嚎而退。骏马长嘶声里,马车剧烈颠簸着往外驰出,站在车辕的兵士来不及躲开,外面守着的精兵立时张弓,欲将这马车射成刺猬。
兵士大骇,赶紧高声喊道:“别放箭,里面有崔兵曹,崔承!大家快追!”
话音未落便被司裕一脚踹下马车。
但这声高喊也极奏效。
领兵的都尉是奉了周希远的命令,在此设伏支应,若碰见贼寇,自然要乱箭射杀。但如今剑南当家的是周守素,膝下几个儿子各有建树,周希远也只是年龄居长而已。崔承原就颇受敬重,又是周守素亲自选派来的,他哪敢为了周希远派的搜捕之事射杀同僚?
放箭的命令憋回了喉咙,都尉未料崔承竟会被挟持,从兵士简短混乱的言语中推测出了缘故,也在司裕眨眼间重伤数人的身手里看出了对方来势极凶。
这般阵仗,马车里藏了何人,可想而知。
他振臂一挥,高声道:“追!射那车夫!”
利箭如雨射来,兜头罩下。
司裕暂且蹂身退入车厢,弯刀过处,扫尽射到跟前的箭支。
马车跑得飞快,那些兵将原就忌惮着崔承,没敢射得太狠,司裕前有利刃开路,后有车厢遮挡,除了手臂被箭簇蹭出斑斑血迹之外,并未负伤。而这间隙里,骏马已跑出百来步。
道旁列阵的兵士执抢仗剑,试图拦住去路砍断马腿,留下这辆马车。
队形尚未合拢,车厢里弩.箭却已疾射而出。
谢珽的暗卫皆精挑细选,骑射功夫亦是绝佳,两柄劲弩.箭如珠发,将迎面拦来的人除去,割裂第一道防线。
司裕更无半分迟缓。
骏马疾驰间,他反手摸向藏好的箭筒,短箭挟劲风扑向前面,身形随之腾挪,袖中弯刀划过,将试图扑上马车的兵士除去。冬日的寒风冷冽扑面,那匹马被司裕扎了长针,发疯似的往前冲,将马车颠得几乎散架,而车上两人攻势凶猛,只是片刻之间,便令道旁血肉横飞。
路人惊慌四散,兵士几生惧意。
第二波箭雨袭来,守在两侧斜坡的士兵试图再堵成人墙。
车中两名暗卫弩.箭齐发,悍然开路。
有人被射伤,有人被骏马撞翻,马车被颠得几乎腾空而起,落地时发出近乎碎裂的声响,好在没有散架。
与此同时,悠长的鸣哨声也从车厢里传出,分明是呼朋引伴,在外面安排了接应的人。
两拨攻袭之间,马车已驰出老远。
都尉瞧见对方如此凶悍,料定车厢里必是周希远想要的人,当即带大半人手追上去,只让少数留守,以防后招。追击之间,也以号传信,让远处伏击之人准备。
城门口一片混乱,受伤的兵士爬起来,试图关闭城门。
谢珽与徐曜便在此时疾驰而出。
排队的百姓早已惊得四散,唯有残余的兵士守在那里。铁蹄悍然驰近,手中剑锋扫过,闯过城门几乎轻而易举。原先守在两侧山坡上的精兵已被司裕和暗卫们引走了大半,剩下人即便反应过来后想要阻拦,声势也大不如前。
谢珽与徐曜并辔而驰,如风卷过。
多年并肩,默契无需多言。
两人各守一方,单手执剑将近身的铁箭尽数击飞,另一只手中短箭飞掷,袭向试图拦路的士兵。
马蹄如雷,耳畔风声烈烈。
阿嫣缩在谢珽怀里,身体被他的斗篷裹着,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路,两只手攥着柄小弩——那是司裕准备去挟持崔承时,谢珽摸进军营捞来的,可连射数箭,出城前谢珽就帮她装好了,藏在披风下面。
此刻寒风凛冽扑来,吹得眼睛微疼。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31节
她心神紧绷,聚精会神盯着前方。
兵戈铮然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徐曜和谢珽短箭飞掷之间,偶尔也有漏网之鱼,试图拦住去路。
阿嫣的弩.箭便在那时射出。
射箭之法谢珽去年就曾教过她,还曾跟谢淑一道练过。她这辈子几乎没碰过兵刃,更没胆子杀人,弩.箭瞄准的便都是腰肋处。借着骏马疾驰之势和劲弩的力道,足够令拦路之人剧痛撤离,她射箭时毫不迟疑,破空声嗖嗖而出。
人影倒下,迅速被甩在身后。
前方的兵士被调走,留出一段空档,蜿蜒的山路上,阿嫣甚至能看到远处司裕的那辆马车,颠簸摇晃之间,一只轱辘都飞了出去,显然车轴轮毂都已尽坏,快要撑不住了。
再往前跑,还有对方埋下的伏兵。
谢珽朝徐曜比个手势,而后吹出锐利的哨鸣,远处接应的眼线随之呼应,此起彼伏,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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