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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吉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听风起云落
她笑的有些失态,缓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挪挪步子到窗边看看外头,光从树叶间隙里透着星星点点的线条,“大殿,外头可真好看,您说是不是?”
庭降端端正正提步出了门,踏出脚的时候,略笑了笑,“外头好看的很。”
天上飘着几朵淡淡浮云,放眼望去长亭外,空旷的古道上芳草碧油直蜿蜒到天边。
允淑攥着冯玄畅的手,舍不得松开,她觉得心里头高兴,能这样大大方方的同他牵着手,什么都不用管。
他揽她腰在长亭的石凳上坐下来,
第88章 举案齐眉
瞧瞧她, 再瞧瞧她,眼里是揉碎了的星光。
“等我回来罢,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动心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有时候不是轰轰烈烈,也没有风花雪月。
只是喜欢的那个人坐在身边,凝神看了你一眼,刹那间周围黯淡无光,只剩他在那里,亮如星辰。
她的心,懵懂的跳了一下。
有个词儿,叫情窦初开,她想,她是情窦初开了。
她说好,在他心口比划, “星辰暗下来, 你就是我的光。我等你回来,爷们儿说话算话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等着你跟官家求婚,等着同你举案齐眉。”
真是世上最好听的情话,她把他当做黑暗里唯一的倚仗,他心不听话的闹腾起来, 真是甜到骨头缝里了。
凉风习习, 草低伏起来,像绿波漾漾一样层层叠叠,他握握她的手,起身给她披上芍药凤纹湖绿染白缀边的斗篷, 掖一掖,笑着叹了口气,“得走了,时候不等人,我不在长安,你有事儿记得吩咐廷牧和覃时,他们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最靠得住。”
她舍不得他,在他胸前蹭了蹭,“我晓得,可我会想你,今儿一别,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再见着。”
“也快呢,朝廷缺不得我操持,等钱塘那边有些着落了,官家自然会吩咐人过去把我替回来的。”
再不舍也得送他走。
允淑松开他,搓搓手从袖子里掏出个宝蓝色的护额来,递给他,“我头一回做这个,不太合衬,下次指定能做的更好的,你先带着做个念想,我原想着缝上一对儿鸳鸯坠子的,奈奈说那是家里头妇人们给爷们才做鸳鸯的物件,我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合适,吊坠子两头都空着哩,不贵气。”
她送的什么都合衬,他脚上蹬的这双靴子,也还是在司礼监的时候,她给他做的那双。
他接了护额,搁手里摸索一阵儿,“我喜欢的,等成了婚,你接着缝上它就是了。”
随行来催他,到跟前来矮矮身,“大人,再不走要赶不上晌午的船了,咱们该启程了。”
他跨马,回头再看允淑,她立在古道上袖手笑着也瞧他,风吹起她发丝,吹着她的兜帽,吹她衣裳。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允淑看他挥动缰绳,影子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古道上。
覃时过来给她揖礼,提醒道:“主子,咱们该回了,提刑司还有好多事儿要办呢。”
她哦一声,拉拉兜帽,回道:“走罢。”
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下值回府来,奈奈伺候她沐浴,提着木桶往浴盆里头加水,添置艾草,都收拾好了,来给她宽衣,伺候她赤溜溜进了浴盆。
她疲惫的很,在水里头一窝,仰头唤奈奈,“肩膀疼,给我捏捏罢。”
奈奈把木桶放下来,给她捏膀子,“主子今儿怎么这样憔悴的?”
她懒洋洋躺着,热气氤氲瞧不清楚她的脸,“官家本来只是想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也没想把国丧期间不守臣道的官员们怎么着,可今儿你猜怎么着?他们晓得傅參知不过是被扣了十五日,罚了钱财,根本有恃无恐,今儿竟敢在提刑司咆哮公堂,真是有意思。”
奈奈吃惊,“这是哪家朝官?敢如此叫嚣?您没狠狠打他顿板子,叫他知道藐视公堂得吃大苦头么?”
她笑,“傻奈奈,打人多容易的事儿?打完了呢?他们个个都是有位份有阶品的朝官,这是犯事儿犯到我手里了,今儿我图痛快一顿乱棍打下去,若打死了,官家给我要朝臣,我交不出如何?若打不死,等他满了十五日刑罚,定然对我心生怨恨,我便得罪了人,以后他揪住我个错处,我怕是会万劫不复,倒不是你主子我怕死,只是犯不上的,官家明说了,不能动他们,往后朝廷还指着这些大臣们呢。”
奈奈舀水给她冲冲,“这做朝官还真累,您看看,得左右顾虑的,净给官家操心,宫里头的娘娘们就不用琢磨这个,每天想着怎么惹官家高兴就成。”
话落,再看她家主子,已经半歪着头睡熟了。
她伺候允淑洗过,从浴盆里把人捞出来,给她擦干身子熨帖的扶到床上盖了锦被。
正出去倒洗澡水,碰上过来的李允善,蹲蹲身,唤一声大姑娘。
李允善往屋里瞅瞅,叫她起来,“我妹妹睡了么?”
奈奈说是,“才睡下,大姑娘找主子有事儿么?”
“倒也没事儿,我睡不着想同她说说话,我去唤她,你忙着就是。”
李允善提步进屋,扯个杌子在床头坐下来,盯着允淑看了许久,也没叫醒允淑,她手指在允淑脸上轻轻划过,笑,笑的有些扭曲可怕。
奈奈倒水回来,瞧李允善就坐在床头,也没叫醒主子,擦擦手过来,疑惑道:“大姑娘怎么不叫主子起来的?”
不是说要同主子说话的,怎么也不吱声。
李允善似乎被吓着了,身子轻抖了下,忙道:“一时想起来小的时候罢了,她是个心大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年年夏天下雨打雷,就爱钻我被窝里来,得抱着我才睡得着,我瞧她睡的这样安稳,心里头踏实。”
奈奈哦一声,挪蹭到允淑跟前,低声唤她,“主子,主子,大姑娘来找您说话了。”
允淑睡的沉,如此反复叫了好几趟,允淑才被叫醒,一瞧姐姐在跟前坐着,便叫奈奈给她塞个靠枕坐起来。
她拉李允善的手,“姐姐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睡不着,想过来同你说说话,咱们有七/八年没睡过一个被窝了,今儿一起睡吧。”
李允善笑了笑,“你别嫌弃姐姐生过孩子了就成。”
允淑忙摇头,“姐姐说什么浑话的。”她拍拍床,“快过来。”
李允善脱鞋挤到被窝里,给奈奈递个眼色,奈奈识趣,这是姊妹之间要说话,她虽是贴身伺候的,也不得不到外头去了。
她矮矮身,叮嘱允淑早些睡,便退到外头来了。
奈奈一走,李允善收回视线,略笑了笑,“下月沈家来下聘了,姐姐心里头高兴,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她知道这几年二姐姐过得苦,这回总算守得云开,她心里头比李允善自个儿更高兴,附和道:“是呢,往后二姐姐就是沈府大娘子了,总算是苦尽甘来,日子也就有了奔头。”
李允善却开始抹起眼泪来,抽抽搭搭的,“有什么奔头,你如今这样,叫我担心。这提刑司是个什么官?是三品堂上官的,那都是男人们的官职,你个女儿家的身子,若有天叫人告到官家那里去,可怎么好呢?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到时候谁能保你?你若没了,可叫姐姐和兰姐儿怎么活?”
她只当李允善是忧心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安慰道:“我小心些就是,断不会叫人知道的。”
“那你能圆到什么时候?总有人知道这事儿,你昨儿带回来那个西戎公主,她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还有那住在偏院的庭降,我听说他可是官家的嫡长子,是大殿,他不说出去么?”
“庭降是个讲义气的,二姐姐你放心罢,我同他可是一起坠过崖的情分,他不会揭发我的。”
李允善摇头,“人心隔肚皮,你也太信人了,就算他讲义气不说,那奈奈呢?万一刀架在她脖子上,这人可都是为自己的,你能保证她就不说出去了?”
允淑无奈,只觉得二姐姐日子过得不太好,不敢信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得同她再三保证,奈奈绝对是个可靠的。
李允善还是一副不放心,“说句不中你意的话儿,不是我瞧不起冯家哥儿,他如今是个太监,手上权力有限,到时候怕也帮不了你。”
允淑拉她胳膊,“好了我的亲姐姐,你就甭天天胡思乱想的了,我同你保证,我行事定然万分小心周全,绝对不会出事儿的,你就踏踏实实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的等着下月初八做新娘子,好不好?”
李允善嗔她,“油嘴滑舌。”她拢拢头发,“我瞧着大殿好像有些喜欢你。”
允淑给她这句话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搂搂被子直摇头,“饶了我罢,这话儿怎么能乱说的。庭降同我总共见了三回面,他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年纪大?喜欢我会做菜么?”她直摇头,“他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哩,姐姐往后可别这么再说了,他如今在府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的话儿叫他听着了,那得多不自在的?”
李允善揶揄,“十五怎么?十五就不能有喜欢的人?我可是看的清楚,喜欢一个人,眼睛骗不了人,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你眼里如今只有冯家哥儿,哪里还能瞧见旁人。”
第89章 说明白的好
允淑往被窝里杵, “那……许是姐姐看错了,庭降也没说这话儿,我总不好去人跟前分辨清楚, 会错了意还不得丢死人了。”
油灯里添满了油,芯子烧的正旺,李允善托腮盯着火苗,叹声,“允淑,你想不想听听姐姐那日被掳走后,都过了什么日子?”
那一定是很疼的经历,她捂上脸,痛苦万分。
允淑瞧她这么一哭,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听大监大人说过一二, 可大监大人怕她伤心说的挺轻描淡写的, 她所知不多,也不敢问姐姐,怕她好不容易走出来, 一问再勾起她伤心事儿来难受。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能早早地把姐姐救出来,姐姐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可是她太小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进了宫却连找她都难得不行。
李允善仰仰头, 闭了眼睛,“齐晟你知道他么?你该是知道的,他是个纨绔,当年他使银子买通了东厂锦衣卫, 在押解我们去宁苦的路上劫走了我,这世上有钱有权就真的可以手眼通天呢,我就这样被他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她唇角弯个弧度,尽是嘲意,退了衣衫,背上,胸上,浑身上下都是小虫子一样的疤痕,一块儿完整的地儿也没有,“这样的身子,你瞧见了么?我晓得的,我晓得就算常思平时什么都不说,心里头其实是看不起我的,这些都是耻辱,是我的,也是常思的。”她抚抚脸,捂了眼泪去,“有时候我真的想起来,就觉得不如一死百了,可我居然下不去手,还得苟活着,允淑,不要嫁给冯玄畅,求你给姐姐多一点尊严,哪怕多一丁点儿也好,嫁给他只能成为别人谈笑的。今儿大殿亲口说了,他喜欢你的,姐姐求你跟大殿罢,做世子妃,等将来扶摇直上九万里,我也能自此好好活着了,还有兰姐儿,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疼她,做她的倚仗罢。”





掌印吉祥 第62节
允淑给她说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哭的泪人儿一样,抬头看李允善,“我做好官儿,给你和兰姐儿做依靠,给你在婆家撑腰,这不行么?不嫁给庭降,也给你撑腰都不行么?我晓得你受了天大的苦,可……”她语塞,话说不出口,她突然觉得这真是一件无力的事儿,不知道怎么破解,二姐姐心里一定堵的慌,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安心的?她是谁也不信的了。
大监大人真的也很可怜,都是因为李家才牵扯了冯家,是李家欠下冯家一百多口人命,大监大人却一直对她那么好,这笔债又该怎么还?
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从没这样心痛过,胸腔子里头在痉挛,却揉不到。
李允善摇她,“若你不答应,执意要嫁给一个太监,就是逼着我和兰姐没活路了,赶明儿我就抱着兰姐儿投了湖罢,也不难为你了。”
以前她是没指靠,允淑愿意跟着冯玄畅也就跟了,好赖是个握着东厂大权的人,她也能沾沾光,如今有个更好的,能给她更大的尊荣的,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那不能够。
允淑叫她说的难受的狠,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淌也都淌不干净。好半晌才哽咽着给李允善把衣裳穿好,“姐姐先回罢,这事儿咱回头再说,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叫你和兰姐儿没了活路的。”
李允善按按她的手,总算有些喜色,“你能想开就成,旁的都是虚的,只有咱们姐妹两个活的好,那才是好日子。”
她嗳一声,唤奈奈,“奈奈,伺候二姐姐回院子歇着罢。”
李允善下床来趿上鞋,回头再哀求的看她一眼,道:“当是姐姐求你的,早前以为你嫁进寿王府做了庶妃,便能沾上你的光了,哪里知道那个寿王是作死的,好在你是的争气的,没叫姐姐委屈了,往后也要有所顾全才是。”
她说是,送走李允善后,窝在被子里思前想后许久,这几年来,她没什么建树也没追求,在宫里做女官那都是事儿赶着她走,就像飘在水上一条动也不动的白肚鱼,水往哪流她往哪飘,逆来顺受从没争取过什么,除了找回二姐姐这件事一直是心头上磨不开的,其他的事儿她都浑浑噩噩不真上心。
那时候只以为过了今儿就没明儿的,也不敢想太多,如今两难之间,她就突然很想为自己谋划谋划前程。
她不能叫二姐姐受委屈,却也不能跟了庭降,这点上立场必然要坚定的,厂臣为了她,什么事儿都愿意做,疼她爱她,尊重她,横竖,都不能负了他,不然,她成什么人了?
就是死,她也决定同冯玄畅在一块儿。
主意既打定了,便起身穿了衣裳,问奈奈,“庭降歇了么?”
奈奈替她披上斗篷,回话,“大殿这时候都是不歇息的,他晚上习惯打两套拳,再看会子书,要到亥时才安寝。”
她拢拢头发,哦一声,“我去同他说会儿话,咱们走罢。”
有些情就是不能纵着,该掐死的时候就得快点出手,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敲庭降的门,袖手在屋外头等他开门。
少时门开了,庭降瞧是她,喜的不行,拉着她就往屋里头走。
“李允淑,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找本殿是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她把手从他手里挣出来,“大殿,您今年十五岁了罢?瞧瞧长得魁梧不凡的,也到了年龄纳妾了,可有瞧上的姑娘么?这都回长安了,总在我府上住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好歹是大殿,如今奉天殿也空出来了,不若明儿我进宫去面圣,把您在我这儿的事儿同官家说一说,叫羽林军接您移驾罢?”
庭降皱眉,“是本殿这尊大佛太大了,你觉得自己庙小容不下?”
她倒是没想这个,就是觉着得避嫌,听庭降这么说,才恍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便道,“大殿说的是,今儿早晨送大监大人的时候,大监大人说了,您的仇家太多,我寻思着我这儿也不太安全,总住在我这里,万一叫有心的盯上也没个能护您周全的,您还是回宫里去的好,宫里铜墙铁壁,围的铁桶一般,羽林军里头高手如云,自然比这儿好。”
庭降抬眼,神色焦急,“你这是想撵我走的?”
她咂嘴,“覃时不是说,寿王养的那些个杀手为了给寿王爷出口气,到处在找您的下落么?”
说罢,她调转视线,装作不经意提起来,道:“听说大殿心里头喜欢臣,臣也不知道这混账话是哪里传出来的,是个真是个假?若是真,臣劝大殿莫有这份心思,您是翱翔天际的大鹏,臣是屋檐下啄食的家雀儿,就是远远看您也是不够格的,更不敢振翅与您同飞。您的姻缘合该是世家大族里头那些闺秀们,断然不该是臣。若是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臣寻思着您也不能喜欢上臣,臣这样的身份,父亲是获罪的贪官,又在大牢畏罪自尽,浑身上下都是污名,怎敢辱没皇室清誉。”
她洋洋洒洒说完,再看庭降,少年冷着脸,眉头都快拧成麻花,“本殿喜欢你怎么?你说这么一堆的话来堵我?你伺候的熨帖,本殿喜欢,本殿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也喜欢你一身的干劲,本殿自幼没喜欢过人,独独见到你便是动心了,动心就是动心,岂是受自己控制的?你同母后最像,本殿心里头想同你亲近,若不是本殿喜欢你,本殿陪你一起跳崖么?本殿是脑子抽了才会陪你一起跳下去,摔个半死被冲到王府井去。”
她迟疑,心道完了,这回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那殿下有没有想过,您那或许不是喜欢?就……就是把对您母亲的感情转嫁到了臣身上?”
庭降摇头,他不承认。
这事儿就很难办,她叹气,心道只能拖着罢,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臣心里只有大监大人,是要辜负大殿的错爱了。”
她对庭降无意,也并不想耽误人家,说明白了对谁都好。
庭降点点头,“我知道,我听说了,本殿也不是让你现在就能喜欢上本殿,但是本殿给你时间,你仔细想想,你那二姐姐是命苦的,若你跟了本殿,本殿答应你只三媒六聘娶你一个正妻,绝不委屈你,你二姐姐本殿也愿意给她讨个诰命夫人,让她在沈府里头风风光光的,跟着本殿有诸多好处,你也不要急着一口回了。”
她矮矮身,正色道:“大殿,不是什么都能指靠赏赐来的,官家给的尊荣那是我们这样的人得时时捧着的,日夜不敢懈怠,是尊荣也是桎梏,荣华富贵还是贫穷卑贱就如被一根细线吊着,惶惶不可终日。臣只想安稳度日,再也不想经历一次抄家灭族,姐姐要不要那份虚荣也没什么用,沈大人只要是真心待她,往后她都是安稳日子。”
她倒是犟,还满有脾气,左右她就是对冯玄畅一往情深了。
他捏她肩膀子,“你喜欢他什么?是觉得他是太监,不能三心两意,一辈子都只能在你身上打转?”
允淑给庭降捏的有点疼,挣扎道:“臣喜欢大监大人长得好看啊。”
庭降愣了愣,“什么?”
她认真的点头,“大殿您同大监大人比起来,其实挺丑的。”
冯玄畅同庭降比权势比不得,比尊荣比不得,比脸还比不得了?这长安城,怕再也找不出来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庭降觉得要被允淑气的吐血了,她竟然说他长得丑!
第90章 姑娘
他气愤, 自尊心受到冒犯后不自觉音调拔高了三个度,“我丑?我哪里丑?长生说我是个小白脸呢,天天瞧我都瞧不够, 怎么到你这里就丑了?”
允淑呐呐,“长生?是谁?”
庭降面红耳赤地,一背手遮掩的干咳两声,“不是谁,本殿今儿乏了,这就睡。李允淑,本殿不会放弃的。今儿你且回去罢,本殿有空再同你说话。”
她矮矮身,退出来把门带上,奈奈跟她旁边给她打灯看路。
近来她挺忙的,早出晚归, 回府后就累的不想动弹, 能待的不过两个地方,一个是书房,一个便是闺房, 许久已经没在府里头晃荡,方才来的时候她心里装着事儿,这会子才注意到走廊里头挂起了花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点的, 眼下瞧着到处都敞亮, 就连花园子里头也布置的顶好。
她问奈奈,“这些花灯是什么时候挂起来的?”
奈奈笑,回她,“主子您这日子都过得糊涂了, 明儿是八月十五了呀,奴婢叫她们把花灯挂起来,小厨房也做了月饼和桂花茶、桂花糕来吃。说起来时间过得也是飞快,没怎么觉着,奴婢和主子已经在一块儿过了八个中秋了,今年是咱们过得头一个正正经经的团圆节。”
一时间主仆俩心里五味杂陈,可不是么,八年来,头一次过个完整的团圆节。
她拉奈奈的手,笑,“明儿下了值,咱们去青绮门吃酒,再去朱雀街看花灯猜灯谜罢,今年咱们好好过个团圆节。”想了想,又有些感慨道,“可惜了大监大人不在。”
张掖城瘟疫那年,大监大人千里迢迢的跑去张掖城给她送月饼呢。
奈奈问她,“主子,您给掌印大人装上两盒月饼,叫驿馆递送公文的时候,一起带过去可行?”
她连连点头,“可行可行。”
奈奈是个周全的,一早起来就让小厨房给她包了两份月饼带上。
允淑同覃时从驿馆出来,回到提刑司,衙役们都站在门口守着,瞧她来了,一个比一个会递眼色。
他们个个挤眉弄眼的站提刑司门口,允淑给他们挤的很纳罕,问带头衙役张图,“这是怎么?都站外头给雷刚劈过的,眼睛不听使唤了?抽筋?”
张图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一脸担忧道:“官家亲临,正搁里头查阅卷宗呢,大人,咱们瞧着官家面色不善,您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叫人告到官家跟前去了?”
允淑左右思想一阵,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绝对没有出任何的纰漏,官家为何突然造访提刑司,她也吃不太准,抬眼往里瞅瞅,便提步进来。
明镜高悬下头,官家着一身常服,伏于桌案上似乎在小憩。
她轻轻进来门,走两步在官家跟前跪下行叩拜大礼。
“官家?官家圣安。”
官家听见声儿,坐起来揉揉脸,似乎昨儿夜里一宿未睡,精神头不太好地瞧瞧她,指指自个儿旁边的蒲团,“允舒过来,陪寡人坐坐。寡人昨儿听说,贺之州在提刑司大堂上,气势汹汹的骂你,骂的十分起劲,今儿想来瞧瞧他的威风。”
允淑在蒲团上坐下来,做揖,“贺大人不服,今儿本就想去敲登闻鼓鸣冤的,官家亲临,倒是省了他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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