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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回回苏
整个过程中,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始终没有放开秘色。
今天的秘色,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翠色襦裙,鹅黄的披帛轻搭臂间。只是,她今天的头上竟然选戴了一顶回鹘的鹅黄浑脱帽,帽边轻压珠花,使得她今天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轻轻一荡。
乌介可汗的视线方向,敏感如米娜瓦尔又岂会不知,她娇嗔地不依道,“可汗,难道瓦尔还不如一碗奶子吗?从进门到现在,可汗可还没好好地看过人家一眼呢!亏了瓦尔我还费尽心思地打扮了大半天呢!”
乌介可汗笑着回望米娜瓦尔,“不说,本汗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苏里唐和艾色里汗已经回到牙帐城了。你与他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呢……”
米娜瓦尔当即就流下泪来,梨花带雨地扑倒在乌介可汗怀中,“我的孩子,我好想他们啊……他们在黠嘎斯,受苦了吧……”
乌介可汗拥住米娜瓦尔不住颤抖的肩头,“你放心,本汗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他们。本汗这个位子,一定会传给他们其中之一。黠嘎斯进攻牙帐城的时候,他们作为质子代本汗受过,这几年来,本汗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们……”
当年回鹘天灾突降,牛马死亡无数,继而引发内乱,议政九宰相之中的安允合、特勒柴革趁机串通黠嘎斯攻入回鹘牙帐城哈拉巴勒嘎斯,强大的回鹘汗国从此分崩离析,分成三部各自迁徙逃亡。跟随当时还是王子的乌介可汗的十五部奉乌介为可汗,为了求得时机重新积蓄力量,所以乌介可汗忍痛将双胞胎儿子苏里唐和艾色里汗送去黠嘎斯作为人质。
如今,五年已过,黠嘎斯便将二人放归回鹘。算来,两个孩子已有十三岁了。
夜色深浓,米娜瓦尔的帐篷中只有一支红烛幽幽燃着。
床榻上传来的粗重喘息,一波波传入秘色耳鼓。
作为宫奴,秘色有时需要日夜守护在米娜瓦尔帐篷中。与米娜瓦尔的床榻相隔一扇屏风,便是秘色临时的床榻。
本来,往日乌介可汗来米娜瓦尔帐中过夜时,米娜瓦尔都会体贴地让秘色回自己的帐篷。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米娜瓦尔并未让秘色离去。
秘色将头沉沉地埋入毡被,想借那丝缕逃开咫尺之外不断传来的娇吟与喘息。
良久,米娜瓦尔娇柔扬声,“秘色,给大汗拿干净的衣物来。”
秘色慌忙披上一件长褛,赤着脚,披散着满头青丝,捧着事先准备好的衣物走到米娜瓦尔的榻前。
一 被掳 一 秘色 5、春波眼前(3)
米娜瓦尔的榻上,红纱低垂。榻边幽幽燃着的红烛,将纱帐中的一切照耀得既明晰又朦胧。秘色尽管已经足够小心,但是却依然一不小心地看到了榴红的床被间,米娜瓦尔肌肤半露,乌介可汗壮硕的胸膛正抵在米娜瓦尔白玉一般的背上轻轻摩挲。
回鹘民风不似中原汉人那般严谨,故内室之事倒也不十分避嫌,所以秘色来时,帐中的两人就保持着原样,并未刻意遮掩。
秘色捧着衣物呆立榻边,以为乌介可汗会立即起身穿戴衣物,自己完成任务便可退开,以解这眼前的尴尬。却不成想,乌介可汗不但没想起身,反倒邪邪地睨着秘色,再起雄风,昂藏的身子再度将米娜瓦尔白玉一般的身子压下……
秘色如遭雷击,定定呆立榻边,宛若木雕泥塑。
夜色朦胧之中,红烛摇曳之下,身披轻纱长褛的秘色,长发轻垂,娇嫩的红唇还留有慵懒的倦意。乌介可汗将秘色的情态一丝不落地纳入眼中,身体不觉倏然勃发。
按捺不住,再加上身前米娜瓦尔身子的紧贴,乌介可汗一把揽过米娜瓦尔,便将身子覆了上去。
可是,眼前的眉眼早已不是了米娜瓦尔的模样,乌介可汗一时无法尽情纾解,闷哼一声将米娜瓦尔的身子调转方向,直直对着榻边的秘色!
米娜瓦尔感受到乌介可汗身子的猛然加力,忍不住沉醉地闭目吟哦起来。而乌介可汗则直直抬起上身,湛蓝的眸子牢牢锁住秘色,一边用眼神吞噬着秘色面上的红潮,一边加紧着身下的运动……
秘色忽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梦魇。身子仿佛被魔法定住,无法挪动半步,只能呆呆地迎向乌介可汗直直锁来的凝视,一点点读懂那眸子里直白的渴望,身子深处有如流火滚过。
他宛如马上疾驰的骑士,每一次动都勇猛无比。明明他驾驭的是米娜瓦尔的身体,可是秘色却觉得那个人分明是自己!自己感受得到那紧绷与灼热,每一次撞击仿佛都深深扎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疯了,都疯了!
乌介可汗与米娜瓦尔疯了,他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行这私密之事……
自己就疯得更加严重!不但不拒绝,反倒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离去,甚至单单是看着,身体里便有春水涌动,颤栗的快感宛如雷电扫过自己的每一个毛孔……
秘色无法再看下去,将手上的衣物放在榻边的衣架之上,一垂首转身离去。
突地,乌介可汗猛然离开米娜瓦尔的身体,全然不顾米娜瓦尔深切的需索!
米娜瓦尔不解又不甘地嘶声惊呼,“可汗,您为何不给我?!”
乌介可汗翻身下榻,披上衣裳,视线留在秘色步出帐门的背影上,“瓦尔,今天就到这吧。我累了,你睡吧。”
米娜瓦尔恼怒地推开被子,滚烫的肌肤撞上寒凉的空气,心下的空洞便益发地怅然了。米娜瓦尔赤着身子坐起来,望向乌介可汗急急奔出门去的背影,眼神幽怨而狠毒地凝向更远处的秘色……
一 被掳 一 被掳 6、月夜之放(1)
秘色走出帐外。清凉的夜风迎面而来,秘色深深地呼吸。
帐外夜色正好,璀璨的星子在天空中集聚成不同的群落。西域的夜空,比之大唐,显得更加地辽阔与清朗。
不想回自己的帐篷,秘色放纵着自己,仰高着眼睛直望着星空,光裸着脚信步走向不知名的方向。
良久,忽然听得背后传来腾腾的脚步声。秘色停住脚步,惊然回望,隔着月色的清辉,却见是乌介可汗,昂藏的身躯松松披着蓝色的袍,双眸紧紧地锁定着自己的方向。
忘不掉刚才那一幕,秘色忽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明明只是一场旁观,可是不知为何,心下竟然会觉得仿若跟他有了肌肤之亲……
见秘色停步,乌介可汗不由得也定住身形。
靛蓝的天空,宛如穹庐,笼盖四野。圆月如盘,星子璀璨,一片银色的朦胧光辉里,轻覆长褛、长发如瀑的秘色,宛若月下的仙子,周身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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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宫奴_分节阅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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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介可汗止不住地,心潮澎湃。身体深处那熟悉的渴望,再度咆哮着袭来。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这般挑起他的情愫,甚至还没有肌肤的相亲,只是单凭一眼,便足以唤起他身体里所有的热情。
其实本想好好地呵护她,可是身体只要想到她便会变成无法控制的猛兽。
其实本想将她收入羽翼,可是男人的骄傲却无法忍受她一次次的公然反叛。
乌介可汗紧紧望住秘色,心底里涌起无穷无尽的迷惘,不由得喃喃,“秘色,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秘色忽觉脚下一痛。垂首查看,方才察觉,赤裸的脚底已经被粗粝的砂石磨出了殷殷血迹。
疼痛忽地排山倒海而来,秘色忍不住蹲下身子,委屈的泪水沿着脸颊,潸然而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霍地传来,下一秒钟秘色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秘色微微张口想要惊呼,却一下子被猛然倾覆而来的唇满满地噙住!
这一吻,辗转缱绻,带着不容躲避的霸气,却也带着微微颤抖的怜惜。这吻从唇瓣的厮磨揭开序幕,渐渐转为唇齿的纠缠,继而演变成了深深的探索……
秘色只能软软地攀附着那个高大昂藏的身体,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任随自己的身心,一再沉沦……
秘色柔软馨香的身体,一再撩拨起乌介可汗心底的渴望。当他察觉到秘色身体缩传达出来的顺从信息时,压抑良久的欲望再也无法忍耐,他猛地抓住秘色的双腿,强迫它们缠上了自己的腰间!
两个人的衣裳都是松松地披在身上,此时早已随着激烈的动作而门户大开,顷刻间两个人的大部分肌肤便已经裸裎相贴!
一声闷哼从乌介可汗口中溢出。这种甜美的触感,这种曼妙的贴合,是他从任何的女人身上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乌介可汗觉得自己身体里沉睡着的那头野兽已然苏醒过来,即将冲出自己的身体,咆哮着将秘色生吞活剥!
仅存的理智告诉乌介可汗,不能这样做,否则一定会吓坏秘色,可能反倒在今夜之后将秘色推得更远!
乌介可汗拼命压抑住身体的渴望,猛地推开秘色,让清冷的夜风涌入两人之间贴合之处那几乎燃烧起来的肌肤之上。
倏然被推开的秘色,浑觉自己仿佛从高山之巅被推落深渊,迷蒙着眸子,呆呆地望着乌介可汗,软嫩的唇不自觉地舔舐着干渴红润的唇瓣。
秘色这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娇态惹得乌介可汗再次闷哼着欺上身来,一边狠狠吮吸着那樱桃般的小口,一边闷声低喘,“跟我回牙帐……不要再呆在米娜瓦尔帐里了……我要夜夜抱着你入眠……”
一 被掳 一 被掳 6、月夜之放(2)
在米娜瓦尔帐篷里伺候了半月之后,秘色又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可汗专属的宫奴。
虽然不过只是把自己的东西从一个帐篷搬到另一个帐篷,但是这举动实际上却牵扯着微妙的、身份的变化。
秘色捧着自己的东西,向米娜瓦尔行礼告别,“秘色多谢您这段日子来的照拂……”
秘色的话刚刚出口,却被米娜瓦尔冷冷的话语截断,“不必了。我没照拂过你。我招你来,不过是为了吸引可汗。你在我这里,可汗自然便会来我帐里过夜。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秘色一愣,深深地为米娜瓦尔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悲凉与怨毒所震撼。
女人,尤其是侍奉帝王的女人,看似身份尊贵、锦衣华服,但是那种与无数现实或潜在的敌手争夺一份爱的感觉,实在是一场人世间最为惨烈的战争。没有人能够笑傲情场,没有人能够长久拥有帝王的爱心,所有的宠爱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至多三年五载,便只能看着新人换旧人……
秘色幽幽叹息。
她从来没想从米娜瓦尔这里夺走乌介可汗的爱。
秘色也猜不透,为何乌介可汗会对她情有独钟。
莽莽西域,渺渺大漠,这两颗偶然碰撞在一起的灵魂,终究是缘,还是孽?
更何况,两国战事一触即发,操控着双方兵力的,又同是缠杂进自己生命的男人……
秘色福了福身,转身出门。
背后,米娜瓦尔幽怨的眼神,闪着莹莹的光。
三日过后,战云突起。
大唐主将陆吟一反常态,主动率兵攻打回鹘营地!
大唐发来的檄文中说,回鹘身为臣子,不守本分,劫掠大唐军粮,杀戮大唐官兵。故,大唐天朝忍无可忍,发兵出击,以示天威。
又及,大唐主将陆吟之妻沈秘色,被回鹘劫掠。杀夫仇,夺妻恨,历来为奇耻大辱,故而陆吟发誓夺回秘色,惩戒乌介可汗。
刚刚开战,大唐与回鹘都以谨慎为重,互相试探着彼此的态度与兵力,并未倾尽全力搏杀。
乌介可汗在牙帐之中与九位议政的宰相,紧急研讨着,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将回鹘劫粮草、掳秘色之事泄露给了大唐。
情急之下,难寻头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很容易便将矛头渐渐地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乌介可汗纵然不信,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这个天下有一个人做了这件事,那么除了秘色,在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有理由!
九位议政宰相分为两派。一派主张送回秘色和部分粮草,求得大唐与陆吟的谅解,集中力量休养生息,重新夺回被黠嘎斯、沙陀人和契丹人所瓜分的国境。另一派则主张,既然已经撕破面皮,就证明大唐已经全然不顾及回鹘曾经帮助其平定安史之乱的功绩,那么索性杀了秘色,正式与大唐宣战,兵进天德、振武,直捣长安!
乌介可汗静静地听着两派争辩。无论按照他们哪一派的意见行事,只有一件事是没有区别的——秘色都将离开他身边,一个是生离,另一个则是死别……
一 被掳 一 被掳 6、月夜之放(3)
夜,这般沉静。仿佛白日间的厮杀都是隔世之事,夜幕笼罩下的西域大地,处处流动着和平的宁谧。
秘色睡得很沉。甚至梦中回到了大唐的越州,在摩尼教的“大云光明寺”前看见了那个卖面人儿的摊子。爹娘都在大云光明寺中拜望高僧,秘色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身上又恰好没带钱,于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捏得活灵活现的面人儿眼馋。身边,一个穿白衣的少年,见她目不转睛,笑着将自己手里的面人儿送给她。秘色于是记住了那个白衣少年的名字,陆吟……
接下来,似乎还发生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可是秘色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正在梦中努力追索之时,忽然感觉到一只粗粝的大手抚上自己光裸的肌肤,那随之倾覆下来的唇,带着熟悉的气息,勾起秘色心底深沉的渴望。
是他回来了……这几日他都一直忙于军务,在牙帐中与众臣忙到很晚。
虽然面上,从没有一日对他臣服,可是自己的身子与心,却已经偷偷地习惯了他的存在……
乌介可汗的抚弄渐渐激动起来,秘色只觉得自己几乎燃烧起来,再无法以装睡压抑喉间的吟哦。
见秘色终于投降,睁开了眼睛不再装睡,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缓缓闪过一丝笑意。他跪起身来,缓缓褪去秘色身上所有的衣衫,宛如膜拜一般,细细望着月光中,美得宛如玉雕的秘色。
乌介可汗的注视让秘色一凛,她含羞带怯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乌介可汗柔柔吻上秘色,“是的,我答应过你。我答应你,在你主动同意之前,我不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只求你夜夜让我拥着你就够了……”
乌介可汗拥着秘色躺下,缓缓轻抚,“别怕,秘色,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保证……”
在接下来的夜色里,秘色再一次获知,原来人的唇与指尖竟然能够创造出那么多的快乐——快乐到超乎自己的承受,快乐到战栗地哭泣。
可是心下,却又涌起说不清的忧虑,总是觉得今晚的他有哪里不对,却又无法厘清,无法探知……只能随着他制造的魔法一再地沉沦……
在乌介可汗再一次支起上身,在秘色双股之间埋下唇舌之时,秘色第一次在乌介可汗怀中全然盛放,随着一阵飞升如烟花般的璀璨后,秘色眼前一黑,晕厥在了这极致的快乐里……
乌介可汗的眸子怜爱地望着秘色,紧紧拥住她,共同跌入了疲累之后的梦乡。
这一夜的记忆,乌介可汗要好好地珍藏,说不定未来的若干岁月里,对于秘色的思念,要靠今夜的记忆来补偿……
二 归唐 二 归唐 1、若比莲花花亦羞(1)
天德城,大唐西域重镇。
关外即是大漠黄沙,可是关内却被历代居住于此的汉人经营得宛如中原内地。
三横三纵的棋盘大街将城内规划得井然有序。北部是官衙阁属,城南是街井市集。举目望去,但见满城树影婆娑,水波潋滟,街道纵横,楼台俨然。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分扼四方交通枢纽,各自分兵把守。各城门之外又另设瓮城,将天德城护卫得固若金汤。城墙之上战旗猎猎,甲胄鲜明,军纪的整肃凸显着将领的用兵韬略。
城北,天威将军行邸。秘色高高坐在三层的飞檐雕梁的画楼之上,侧身靠着栏杆,听着飞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动的叮当清脆,眺望着城中的景致,手中一柄团扇斜压胸前,身边的紫檀桌案上,青瓷茶盏中的香片正袅袅飘香。
风景眼前,铜铃耳畔,可是秘色的心却仿似腾空的纸鸢,放飞得好远。
那些身在回鹘时的帐幕、黄沙,如今想起,竟有隔世之感,真的会错觉,那不过是南柯一梦。
那夜在极度的绽放中,沉醉睡去,可是一睁开眼,秘色便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大唐的居室格局之中,榻前左右的人,都是大唐服饰。是身边前来伺候的侍女告诉秘色,说大漠中意外救起秘色的牧羊人已经将她送回了大唐,这里便是陆吟镇守的天德城。
大漠中意外救起自己的牧羊人?秘色心底宛如琉璃清脆崩裂——知道了,乌介可汗假借一个牧羊人的身份送自己归唐,便轻巧地瓦解了大唐对于他们劫走自己的指控……自己,原来在甜美的梦中,便成了乌介用来自保的工具。
那些恍惚中的柔情蜜意,那朦胧里的眷恋钟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呵呵,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堂堂回鹘帝国的可汗,身边美女如云,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一个平凡的唐女,那般地不同呢?亏自己当时还曾百转千回地深深思量……
可笑,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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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宫奴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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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可笑的是,自己归唐已经有数日了,竟然还没有见过陆吟的面。
原来那位“救了”秘色的“牧羊人”向陆吟禀报说,大漠中近来流窜有一支突厥马贼。据他说,那队突厥马贼专劫从丝绸之路经过的商旅,如果遇上“活儿”不好的时候,就算是军队的给养也不会放过。照此看来,大唐粮草被劫,很可能便是那队突厥马贼所为……
当年大唐与突厥的战争延续了数十年,后来在回鹘的帮助下,大唐终于攻破了东突厥。虽然突厥已灭,但是大唐一天也没有放松对于突厥余民的警惕,但凡一听说与突厥有关之事,防范之心立时加倍。
所以,一听说西域境内有一队军事化的突厥马贼,陆吟自然不敢等闲视之,亲率军队前去剿杀。
秘色与陆吟之间的初见,便这样被延宕了下来。
秘色抿了一口青瓷茶盏中的香片,用艾青色的帕子轻沾唇角。
她知道,什么大漠的牧羊人,什么突厥马贼,这些不过都是回鹘的计谋,用这些障眼法扰乱大唐的防备,以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和条件,重振旗鼓,续写曾经统领西域的辉煌。
如此说来,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乌介可汗的一枚棋子,所以他才会留得自己命在,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心神恍惚之间,忽地一阵清风吹来,打着旋儿卷走了秘色指间的帕子,飘飘摇摇直向画楼之外飞去。
秘色惊呼。并非是那帕子有多贵重,实在是那艾青的颜色与秘色瓷如出一辙,遍天之下除了秘色,再没有哪个女子拥有这般颜色的帕子。秘色潜意识里,便将这帕子看做自己的分身,自然珍爱。
秘色爬上栏杆,伸直了手臂,绷直了团扇想去捉那帕子,只听得侍女一声惊呼,秘色一分神,身子一滑,整个人便直直向画楼之外,倾坠而去!
二 归唐 二 归唐 1、若比莲花花亦羞(2)
画楼之下,正有一男子信步走来。发顶没有戴巾,只用一顶金丝缠枝的莲花金冠束住中发。身上一袭粉蓝色的袍,绣着淡淡的水墨莲花,行走之间,衣袂翩然,清雅无俦。
他走着,一边抬头望向画楼之上的青衣身影。那身影翠如春水,淡似丹青,却又浓丽雅致,鹅黄红唇将这绿衣点缀得活泼秀美。如果以瓷器来喻人,那这画楼至上的窈窕身影,便似足绝世美瓷——秘色细腰美人瓠……
正淡淡微笑间,男子忽见得那翠色的身影从画楼之上飘然坠下,披帛带风,飘飘如断线的纸鸢。男子一惊,单足点地,腾空而起,衣袂在空中旋飞如蝶,一个翻转,将秘色的身子稳稳接入臂弯!
半空中,惊吓之中的秘色慌乱地抬起眼帘,不期然撞入一双潋滟如秋水的眸子,薄薄的眼睑将那眸子拉得狭长,映得那一对如刀裁出的剑眉英气逼人!
秘色一震,慌忙调开眼神,不敢直视向那对桃花春水、却又夹带凛冽冰凌的眸子,将视线一路向下,扫过他挺直的鼻、丰厚红润的唇、坚毅微含的下颌……
粉蓝裹挟着艾青翠色,发丝飞扬,衣袂翩飞,所有的围观者都屏住了呼吸,痴痴望向眼前这一幕绝美的景致。但得人间佳侣在,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般绝美的画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景象啊!
衣帛初定,眨眼间两人已经稳稳地停落在地面上,秘色的一双手兀自牢牢抓住男子的衣襟不肯放松。整个身子柔柔地抖着,恍若受惊的小兔。
男子宽怀一笑,眸子里闪着光芒,“已经平安了。不过,如果你依然想呆在我的怀里,我也不反对。只不过,这里可是几十个人在围观啊……”
啊!!!秘色一个惊跳,羞红着脸颊从男子怀中跳开,窘得不敢抬眼确认周围是否有人围观。
方才在画楼中伺候的那名侍女的嗓音适时飘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啊!秘色小姐,你没事就好!神佛保佑,神佛保佑!少爷,您回来得太是时候啦!”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四眸相对,细细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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