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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来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溪畔茶
许融都险些被他撞着,闪身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二房的萧俭。
“二、二哥——”
萧俭终于喘匀了气,却又把要说的话忘了,连着结巴了两下,“祝、祝你那个——嗯,考中!”
萧信脸色缓了一些,摸了把他的脑门,松手:“知道了。”
他上车离去。
许融目送了一会儿,待马车远去拐弯之后,她带上萧俭往回走,哄着他问了两句,才知道是萧二太太叫他来的。
许融有意外,但更多是觉情理之中,萧二太太本来就是个谁都不得罪的圆融人,叫萧俭来跑这一趟惠而不费,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到一个分岔路口时,萧俭咚咚又跑走了,许融看看天色,请安还太早了,就回去北院用了早膳,又坐了一会儿,再去正院请安。
她来得仍是早,站了一会儿,萧珊带着萧仪才来了,萧珊的“病”早已好了,今日的态度也不差,轻声细语地笑着道:“听说二哥已经去县衙了?我们该送一送的。”
许融心不在焉地:“不用,大姑娘客气了。”
她心里在计算萧信到县衙了没,各样物件准备得齐全不齐全,会不会有什么忘记带了——算完知道不可能,都是检查过不知多少遍的,但过一会,又忍不住去算起来。
萧珊再要和她搭话,里面丫头出来叫进。
她只好停住了话头,跟在许融身后进去。
萧夫人第一句话也是这个:“二郎出门了?”
许融道:“是。”
她应得简短,就没什么兴趣和萧夫人说话。
心里跳来跳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紧张。
想了一阵,她将这归咎于万恶的封建科考制度——太变/态了,萧信肯定不会作弊,但万一跟他联名作保的某个考生作弊了呢?
虽然那四个考生是苏先生通过人脉替他定的。
但也保不准。
“二嫂,太太跟你说话。”旁边萧珊低声提醒道。
许融恍然抬头:“……嗯?”
“你还真做上梦了!”再次问话没得到回应的萧夫人气极反笑,也懒得跟她说话了,道,“算了,你去罢,等你梦醒了再来。”
“夫人,是梦想成真。”许融回过神来以后就不输了,认真纠正了她。
萧夫人“呵呵”了一声。
被打发出来的许融往回走,走了一会又停下来,向疑惑看向她的白芙道:“我们去谢谢二太太吧。”
她有预感回去了她也定不下心,不如寻个由头逛一下,也把人情还了。
白芙自然没什么意见,跟上她,走没两步正碰上落后一会出来的萧珊,这位大姑娘脸又垮了,泫然欲泣的,显然又在萧夫人那里受了打击,她却又有一股不知哪儿来的韧劲——或者说是不会看人眼色,见到许融,得知许融要去二房之后,她道:“正巧我想去看看二妹妹。”
就跟上许融。
许融不管她真巧假巧,一径去了二房,到了时,萧二太太和萧琦正都在正房里,将许多衣裳铺了满炕,查看着花色。
听说许融是来道谢的,萧二太太有点意外,心里却也觉得妥帖,笑道:“他小孩子家,跑一趟值得什么!本来也该去的。”
又笑拉了她道:“巧了,我正想找个人参谋参谋,你替我看一看,哪件最合适琦儿,我老了,跟你们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光看不到一块儿,我瞧着好的,琦儿总是不中意。”
然后才向萧珊:“大姑娘也来了。”
再叫萧琦,“给你嫂子姐姐上茶来。”
萧琦低头一笑,出去吩咐丫头。
萧珊顿了顿,悄悄跟着她一道去了。
许融听话音又见萧琦神色,大致猜到了,笑道:“二姑娘是要出门做客吗?”
萧二太太笑着点头。
许融估摸着这趟行程应该能碰见郑家大公子,所以母女俩这么慎重,萧二太太没明说,她也不问,帮着将炕上的衣裳都拣选了一遍,有件事做,她心里也定了不少,指了其中一套豆青色的衫裙道:“这一身清爽,正合暑气,再挽个双髻,不要金饰,配上珠玉都好。”
萧二太太“哎呦”了一声:“琦儿这丫头也说,不要金的,嫌看着热,我就不懂了,金子有什么冷热?你也这样说,看来是不错了。”
“琦儿,过来。”
她就要叫萧琦来依样打扮起来,叫了一声,萧琦却没应,叫到第二声,萧琦才应了,却又拖了一会儿,才进来,面上有些不乐神气。
萧二太太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后一步进来的萧珊,笑道:“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难道还拌了嘴吗?”





慵来妆 慵来妆 第56节
萧琦勉强道:“没什么。”
但她终究不是会掩饰的性子,萧二太太叫她到跟前来,拿起那套豆青色的衫裙在她身上比划,她都仍旧怏怏的,笑不出来的模样。
萧二太太也有点撑不住了,笑意渐渐放下来。
许融:“……”
她来散心的,没想到这么寸,居然赶上人家家庭内部矛盾了,望了眼萧珊,直觉问题出在她身上,只不知就倒茶那么片刻功夫,她能跟萧琦闹什么不愉快。
更寸的是,萧珊还是跟着她来的。
许融站起身来,笑道:“二婶,我家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
不管什么问题,把萧珊带走总没错。
萧二太太对上她,脸色又回复了些,亲自起身要送她出去,许融谦辞了,顺手拉上萧珊出门。
出了院门没多久,萧珊想说话,没来得及开口,后面匆匆又跑来一个丫头,叫道:“二太太请二奶奶回去,有句话忘了告诉二奶奶。”
许融脚步一顿,回身道:“知道了。”
萧珊这回就不好再跟上她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她回去。
再次踏入二房,萧二太太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却不是冲许融来的,正因不好,才显得真切,她直接叹道:“二奶奶,请你帮我劝劝这丫头,我是没法子了!”
说着推了一把萧琦,把她推到许融跟前。
萧琦扭捏着别过脸去。
她神色说不上恼,就总有点不痛快不自在的样子。
许融打量了她一眼,没绕弯子,道:“可是大姑娘说了郑大公子什么?”
她出院门就反应过来了,她这阵子心神都在萧信的考试上,连萧伦跟常姝音的事都放下了,更没关注萧珊的近况,但这位大姑娘的问题由来已久,那就是愁嫁。
现在萧琦有了着落,她做姐姐的还没有,按照萧信曾经少有吐露的家常闲话,萧珊还惯爱压萧琦一头。
她会说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萧琦不说话。
萧二太太叹道:“可不是!大姑娘志向高,一心要得个乘龙快婿,这本不为过,只是她偏偏又要撺掇琦儿,说什么郑家家世不足为配,琦儿自然不是那等攀高嫌低的人,可听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总不舒服。”
又冲萧琦道:“明日见了郑家人,你还这副样子,人家可不知道里头的缘故,只以为你不愿意。你要真不愿意,趁早说了,别拖到过了定礼,两边耽误。”
她话音一落,萧琦嘴一撇,“呜”地哭了:“谁说不愿意了……”
萧二太太没好气:“你这哭丧着脸,谁相信你愿意!你以为别人都傻吗?”又恨恨地道,“你在我这里哭罢了,我总由着你,以后你到了别人家里,哭断了肠子,你瞧你婆婆心不心软一下。”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才接着慢慢道,“我说别的,你看不见也不懂,你只瞧一瞧你二嫂就知道了。”
许融瞬间有点哭笑不得。
她懂了,萧二太太特特把她请回来,是给萧琦做例子看的。
可能是真急到没法子了,而撇开当事者的角度讲,这还真不是个坏主意。
这个对照组不难做,举手之劳的事,许融也不介意,她笑道:“二妹妹,你要看我,也容易,我嫁给二公子,是看重二公子本人,深信他必有腾达之日,你也这么相信郑大公子吗?”
萧琦抬起头,眼泪慢慢止住了,又犹豫着,一会之后还是点了头。
她对郑大公子本来是满意的,萧二太太不会害她,在能力范围以内给她找了最好的,可是禁不住萧珊总跟她念叨,萧夫人萧侯爷的态度看上去也不甚在意,外界的环境渐渐动摇了她,要说反悔,她当然不会,可是——
“我就是有点烦。”她小声嘀咕道。
“这很正常。”许融安慰她,“我嫁给二公子之前,也担心呢。”
萧琦不由问道:“担心什么?”
许融那时定了主意其实并无反复,只有胡扯道:“担心他不好好读书。”
萧琦扑哧一声笑了:“二嫂,你又不是二哥的先生,难道不是担心他待你不好吗?”
许融想了想:“这个不担心。”
萧琦惊讶道:“啊?”
“二公子是个好人啊。”许融笑眯眯道,她教萧琦,“前程之外,更重要的是品行,如果你都不能确定他是个好人的话,那一定不能嫁给他。”
萧琦不由地又点头,还有点脸红:“郑大公子也是个好人。”
萧二太太在旁看着,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对了。
最后许融告辞的时候,她亲自送出了房门,又叫萧琦再往外送了一截。
去了心思以后,萧琦恢复了活泼一点的性子,陪着许融走到院门口,好奇问道:“二嫂,你真相信二哥会考中呀?”
许融点头,又讶道:“难道你们不信吗?那才俭哥儿早上跑去送二公子——”
萧琦意识到给自家泄了底,忙道:“信的,我们都信的!”
许融逗过她,笑着回去。
这一天后来的时间,许融也不知道怎么混过去的,只知傍晚以后,萧信终于回来了。
她觑着萧信的脸色,忍着不问,考都考完了,这时候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萧信也不说,倒头睡下,隔日起来如常读书,许融也如常起居。
府里倒又有些闲话起来,许融一概不听不问,到第三天,才过去,跟萧信道:“二公子,我们一道去看榜吧。”
萧信转头看她,目光沉静,点了下头,才道:“——你怎么都不问我?”
许融微笑道:“不用问,二公子必中的。”
这点察言观色的基本功她有,真考砸了,萧信才不是这副模样。
好像并不需要说很多话了,他们并肩出去,一路静静往府门的方向走。
还没到府门,先迎上了一些下人的目光。
那目光各式各样,总的来说和之前不同,含着惊异,以及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许融目不斜视,尽力将脑袋放空——不然她怕她绊一跤。
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的紧张一直持续到了府门前。
而后被一阵咚咚锵锵的喧闹声响打断。
七八个闲汉模样的人腰系红布,敲锣打鼓,更还有两个人在后方拉开一道红绸,上书一行大字——恭贺长兴侯府二公子萧信勇夺宛平县试第一场团案头名!
字太多,红绸不够长,只能写成两排,好在字迹尚算工整,一眼就能认出来。
县试作为科举第一关,考中了只算入门,连童生的名头也未混上——那得过府试第二关,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这种登门报喜的操作的。
更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但谁叫长兴侯府的名头大呢。
侯门出正经学子,又是难得的事。
逮上一回,必须得来,条件不够,创造条件也得来。
七八个闲汉望着侯府闪亮的牌匾,仿佛看见了亮晶晶的多多的赏钱,眼神也亮起来。
都鼓起了全身的劲头。
咚、咚咚——!
第53章 县案首
许融的目光从锣鼓、红绸、闲汉们身上一一掠过——
这都要钱。
她很懂。
她摸了摸裙上的荷包, 里面有金锞子也有银锞子,但她不满意,不够牌面, 勾起唇,叫白芙:“叫红榴爹和哥哥在二门边等着,抬一笸箩铜钱出来。”
白芙也激动, 响亮地应了一声:“哎!”
提着裙子转身往门里跑。
萧信回过神,想拦, 许融转目笑道:“二公子, 些许小事, 何分彼此?我为二公子高兴,也为我欢喜啊!”
她和萧信既有共同的目标, 也有共同的利益, 在这两个共同精神的指引之下,萧信向未来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花钱闻喜讯,她乐意。
萧信只听见了“何分彼此”四个字, 后面的话没往心里去, 就不语了。
一笸箩铜钱很快抬了出来, 其实论实际价值未必有许融那只荷包值钱, 但是满满的、黄澄澄的铜钱映到眼中, 就是比单薄的银块叫人高兴——话说回来, 此时平民间通行的货币本就以铜钱为主, 许多人家攒下了, 一瓮一瓮地藏进床底,睡觉都踏实些。
红榴的爹和哥哥憨笑着,一把一把地将铜钱撒出去, 闲汉们眼冒金光,蜂拥而上,锣啊鼓的都先丢到了一边,难得那两个举红绸的敬业,晓得要讨吉利,一只手抢钱,一只手仍把那红绸举着不敢丢下。
门房上的小厮也站不住了,蹿出去挤到闲汉群里要共享富贵,闲汉们是出了本钱的,却不肯让,训练有素地围成了个圈,将小厮排挤了出去,小厮们跺脚要骂,新的一波铜钱洒出来,却又来不及,忙忙地在外围捡几个漏。
许融心情舒畅地看了一场铜钱雨,到尾声,拉一拉萧信的衣袖:“走吧。”
“还去哪儿?”萧信问,步子已经跟上了她。
“去看榜啊!”
“还看什么——”
“我要看。”
许融上了门旁的车,在车上回过身来,眉眼弯弯俯视他。
萧信:“……”
他跟她对视片刻,终于也露出一个笑,朝阳下纯粹,干净,耀眼,然后拂开衣摆,一脚踩上车辕,跟着利落跳上车。
他们赶到时,宛平县衙外正是热闹的时候。
来看榜的学子们在榜下挤得水泄不通,许融掀开车帘,倚仗马车高度,遥遥望见贴在八字墙上的那张榜单,明白了为什么报喜红绸上写的是团案——这榜还真是圆的,五十个座位号呈放射状团团列了两圈,这就是所谓的发“小案”。
小案排名不分先后,大致来说内圈的成绩要比外圈的更优异,唯一一个明确了名次的,是第一名,座次号抬高一格写,隔这么远也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许融很是欣赏了一会儿。




慵来妆 慵来妆 第57节
虽然她根本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
她又拉萧信:“二公子,我们下去看。”
萧信望了一下底下的人群,摇头:“我自己去吧。”
许融坚持:“一起去,叫我也看看。”
萧信有一点无奈,他自然也是高兴的,可不知道许融哪儿来这么大热情——简直到有点任性的程度,也不讲道理,他跟她对视片刻,认输:“走吧。”
许融兴冲冲地当先下去,帷帽也不想拿。
萧信只好把她护在前面,白芙和车夫也跟过来在两旁挡着,他们在人群里奋力地挤着、开拓着,围观的不单有学子,大字不识硬要挤在里面凑热闹的也有,足有小半柱香工夫,他们终于挤到了最前方的榜单底下。
近距离对上那两圈座次号,萧信一眼找准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他目不转睛。
亲眼来看见还是不一样的。
他的心高高地扬上去,又一点一点慢慢地落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他虚笼在怀中的少女,她到底还是被挤到了些,脑袋几度撞在他身上,把头顶发髻撞得有点毛茸茸的,但她自己毫无所觉,兴高采烈地仍是仰着头,像发现什么珍奇物事一样去看那张榜。
“有这么好看吗?”他在她耳廓上方问,吐息温柔。
“好看。”许融点头,并无察觉他的目光,她语带唏嘘,“二公子,你不知道,我也是个读书人啊。”
要不是此地风俗如此,要不是她懒得逆天而行,她说不定能和萧信做个同窗。
“……”
萧信想到了她那笔字,默然。
一会之后,他催许融:“回去吧,我还有三场要考,这也不算什么。”
许融也看够了,答应着转头跟他往外挤,边问他:“怎么还考?你是头名,后面可以不参加的吧?”
县试其实不只考之前的一场,一共要四场,内容略有不同,考一场出一次榜,但以第一次的最重要,这次能考在团案上,基本就稳了,所以闲汉们敢于早早地就来报喜。而名次靠前的还有特权,可以不去后面的场。
待四场全部考完以后,会再出一张总的长案,那时会有最终的名次,第一名就是县案首,也就是俗称的小三元的第一元了。
萧信回答她:“我问了先生,先生说,不论我第一场如何,最好去将后面的三场全部考完,练一练心志。”
这个道理许融明白,考场发挥非常重要,萧信起步晚,他尤其需要这种经验上的累积——其实一般学子也需要,不过有些人求稳,如果前面答得不错,加考了两场,反而考砸了,那不如算了。
她还明白,这四场是通关制,第一场团案有名的才能去第二场,第二场过了才能去第三场……每次与团案同时贴出的会有一张副榜,副榜上的学子也可以参加考试,团案上的一旦失手,就会由副榜递补上去,总而言之,竞争非常激烈。
这都是她提前打听过的,如此角逐之下,苏先生仍要求萧信场场不落,可见其严厉了,但同时,这也是信任。
许融见过苏先生,知道他不是个拘泥的人,如果萧信不行,他不会强求他出头。
在闲聊中,他们回去了侯府,一路话说下来,不但萧信本来就稳得住,许融也平静下来,但侯府中惊讶的浪潮才开始不久,并越掀越高。
萧信若只是取中,还能说运气好,可取了个头名,就不是这两字能解释的了。
不说原就在府中的人如何反应,连晚间萧侯爷闻讯以后,也呆立了一会儿,叫萧信过去。
萧侯爷出门早,没见着闲汉报喜和许融撒钱的盛况,他是从衙门回家以后才听说的。
灯火通明下,萧信来到了他面前。
萧侯爷没坐,背手仍旧站着,长久地打量着这个儿子。
他忽然发现萧信不知何时已长得比他高了。
也不再是那副没精打采的耷拉模样,少年肩背挺直,像一竿青竹,虽仍然漠然而好似凝霜,但因此愈显矫矫之势。
萧侯爷几乎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变的?
想不起来。
好像天天见到这个儿子,也好像从来没认真看过他。
他不缺子嗣,承继家业的长子,贴心聪慧的幼子,都有了,中间的这个次子就不那么重要,何况他从前也实在不讨喜。
父为子纲,难道要他做老子的倒过去讨好儿子不成。
但这时候萧侯爷终于找到一点久违的父爱了,不觉把脸色放得和悦了些,叫萧信坐下,问了他些读书上的事——萧侯爷是武将,但为了给萧仪找先生,正经也打听了些举业的问题,这时候要问,也寻得出话来问。
他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萧信怔了一下,旋即答了。
他再问,萧信再答。
三个问题问过以后,萧侯爷:“……”
他哑火了。
萧信的态度称不上不好,可就与他想象的有距离,如果是萧伦,这时候应该恭敬而不失亲近;如果是萧仪,该直接挨到他身边来了;只有萧信,他好像自带了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在周身划出一个保护圈。
豪贵子弟目无下尘没有什么,但他这个生身之父也被当做生人划分到圈外,萧侯爷就感觉很不好了。
不好还说不出来,父子亲近应当由心而发,添了命令,整个味就全变了。
萧侯爷现在就觉得索然无味。
而他一旦不说话,萧信就更不说话了。
没有任何要跟他借机修复关系的意思。
萧侯爷再看他一眼,只觉噎得慌,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一摆手,将他打发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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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信一路疾走,回到北院,进了堂屋,在通往卧房的帘子前站了一会儿。
院子里很静,他要连着下场,许融怕丫头们吵着他,这一阵子都早早就叫丫头们各自回屋去了,她自己也歇得早,只是在外面的堂屋给他留了灯。
桌上烛光微微摇曳,旁边放了一盘瓜果和一盘点心,他知道都是留给他的,他在瓜果的清香中低着头,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心渐渐静了下来。
一路说不出口的燥意散去,他轻吁了口气,返身在瓜果盘里挑拣了一下,捏起一块鲜红多汁的西瓜,塞到嘴巴里,鼓着脸颊进了另一边的东次间。
隔天就是第二场。
考过放榜,跟着又是第三场,考过再次放榜……直到四场全部结束。
六月二十五日,长案贴出。
四场中,萧信不全在头名,第四场还跑到了外圈,但在这决定名次的最终长榜中,他回到了第一场的最初位置。
名列第一。
宛平县案首。
第54章 二公子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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