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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风月九重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子米
一帘风月九重天
作者:竹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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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风月九重天 第1回
“娘子——”
“姐姐——”
悬崖的边沿,有一对男女声嘶力竭神色惶恐地冲她伸手哭喊,像要抓住她似的。但下一刻,两人同时听到什么动静看一眼右边方向,接着起身仓皇而逃。
逃离时,男子一脸的沉痛不忍,女子一脸的绝望不舍。但两人的脚下一点儿都不慢,跑得飞快。
“……”
看到这一切,坠崖的女子无甚感觉,直到背部传来一阵锐痛,顿感眼前一黑,醒了。
床头灯啪的一下,亮了,宽大舒适的床上猛然坐起一个人来。她捂住心窝处,倒抽几口气。待呼吸恢复平和,打量四周,发现熟悉的家具才松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哎,梦醒的时间一如既往,雷打不动的凌晨四点半。
女子痛得呲牙咧嘴的,一边双手搓着后腰,一边走出客厅倒水喝。据说,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在梦里任摔、任砍都不痛。
呵呵,做人呢,还是要多经历一些事,多长一些见识的。
自己没见过,课本上没有,网络上也找不到类似的例子,就认为别人在吹牛,很容易把天聊死的跟你讲~。
譬如她,在梦里摔得特别痛。
打从她懂事开始就做梦,梦里的背景年代远至战国时期,近至挖地道坑鬼子。有时是千金小姐,有时在街边乞讨,天天羡慕眼馋路过的快乐众生。
在梦里经历的一切,比如摔打跌撞碰,甚至中毒死亡的滋味皆印象深刻。
小时候不懂表达,少年时,父母听了也不当回事。等她长大了,有钱了,开始珍惜生命,动不动就往医院跑。
每次的检查结果,屁事儿都没有。
包括这次摔下悬崖的,摔得粉身碎骨,醒时痛得那个惨啊!到医院一查,特喵的,身体依旧棒棒的。医生认为她压力太大了,推荐她看心理医生。
当然,她没去。
她为人强势,根本不信自己的心理有毛病。做梦而已,顶多在梦里摔得特别痛,能有啥毛病啊?
唉。
置身于一片漆黑中,她端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浅浅地抿了一口,怡然闲舒地欣赏着外边远处蜿蜒流转的车灯。
她叫齐霖,今年44岁。
但在这个梦里,她才20岁,本是一商贾之女,虽衣食无忧,社会地位在四民中却是最低的。而趴在悬崖边朝她伸手哭喊的男女,是她的举人相公和丫鬟。
哦,那丫鬟现在成姨娘了。
剧情是这样的,她这商人之女在拜佛途中,救了一个被打劫晕倒在山边的秀才。身为闺阁小姐,又有男女之防,人救回府中自有医师和下人们医治伺候。
她除了偶尔差人前去问候一下,没操过什么心。倒是那贴身丫鬟跑得勤,成天打着小姐关心的由头跑去嘘寒问暖。
一来二去的,两人绿豆看王八,对上眼了。
秀才是个知恩图报的,何况还是救命之恩。伤养好之后,他回家告知父母,遣了媒人上门说亲。
此人颇有才气,在当地略有名气,他肯娶闺女,商人求之不得,欢喜地答应了。
就这样,秀才文雅,有前途,颇合小姐心意;小姐秀美婉约,又有貌有财富,深得郎心。至于那位陪嫁丫鬟,虽无财无貌,但机灵活泼,灵魂生动有趣。
又有先前照顾的情分在,这不,在小姐的孕期时,她和秀才有了首尾。
而女主作为主母,她贤良大度,相当爽快地把这丫鬟抬了姨娘,日夜陪在相公身侧。
娘子贤惠,持家有道,且生了两个儿子;
小妾俏皮大胆,虽读书不多,但在他的宠爱纵容之下往往语出惊人,引人开怀。后来,秀才自己也争气,通过三年乡试,成了同窗羡慕不已的举人老爷。
如此际遇,如有神助,在旁人眼里堪称人生大赢家。
既然是如有神助,自然要到庙里酬谢神恩。
这一天,举人老爷听了丫鬟姨娘的枕边风,带领妻妾到当地最有名的寺庙酬神。
不料,举人老爷与劫匪颇为有缘,下山途中又遇到了。见他妻妾美貌,心生歹意。于是,三人趁家丁们挡住劫匪,慌不择路地逃命,结果逃到了悬崖边。
由始至终,举人一直护着那位姨娘。
因为在他眼里,自己的娘子身边有那么多的家丁丫环婆子,够了。而在丫鬟姨娘身边侍候的人比正室娘子少,弱者嘛,他理当护着些。
就这样,女主身边的家丁仆人被打散了,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还被这对男女无意间碰下了悬崖。
若非坠崖死后,她成了阿飘看到后续,绝壁会以为这是一场谋杀。
对,梦里的她死了,做了多年阿飘。
一直跟在自己孩子的身边,看到这对男女回去后,举人老爷心中有愧,渐渐冷落了丫鬟。后来,踏入仕途的他续弦了,娶了上司的女儿,从此青云直上。
那位继室的人品不坏,对原配留下的孩子顶多不在意,不曾刻意刁难。
至于那位丫鬟姨娘,在原配死后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再无所出。加上老爷一看到她就想起原配,心情不好,渐渐地就不来了。
继室见她独守空窗,常在其他姨娘的跟前自怨自艾,掀不起大风浪,也不为难她。
继室也生了一儿一女,她见自己的儿子资质平庸,难当大任;而原配的儿子们聪颖机敏,是可造之材,便向丈夫和自己的爹爹举荐,想方设法为之铺路。
要知道,大家同坐一艘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偌大一个家,不能只靠自己丈夫一人支撑。
看到这里,死去多年的女主才肯安心地离开……
这种梦,齐霖做了不止一个。
她不知道这些梦有何意义,反正,从懂事开始,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自己在那些年代的成长,与人相恋,结婚生子,最后以“不得好死”做结尾。
从懂事起开始做梦,约莫三十多年了吧?
听说经常做梦是一种病,她咨询过医生。但医生说她压力太大的缘故,毕竟家大业大。身为富太太,除了操心事业,还要提防老公在外边给她招蜂引蝶。
人生难得圆满,有这方面的焦虑实属正常。
“……”
当时的丈夫知道后,十分认同医生的诊断,认为她压力太大,想得太多了。反正他没当回事,大忙人嘛。随着事业的发展,夫妻俩经常天南地北地飞着。
之后,她再没看过医生。
而且,她发现这些梦境都有一个特点:她死的时候很年轻。
与梦里的她相比,现年44岁还活生生的她堪称高寿了。




一帘风月九重天 第2回
甭看寿短,人生百味,苦辣酸甜,惊恨喜怒怨等一一尝遍。或许梦做多了,使她面对人生的变故时表现得很淡定。
比如离婚,对,她三个月前离婚了。
原因很简单,她不能生育。
女性的价值不在于生育,至少她是这么想的。从谈恋爱到结婚,前夫也不在乎。一眨眼,多年过去了,经过两人的奋斗终于挣出个家财万贯后,他在乎了。
离就离呗,这世道,难道离了男人她会死?
别人会不会她不知道,反正她不会。
不仅离了,财产平分,她还转身就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了死对头。让对方不仅堂而皇之地进入两人苦心经营的公司,其手里占有的股份也几乎与前夫持平。
够前夫头痛一阵子了,一个不小心,他这董事长的位置随时被敌人取代哦。
毕竟,这位对手的父亲当年差点被自己夫妻逼得跳楼。
这个仇,对方说会记一辈子。
得知她离婚了,那人曾经劝她,与其独自转身黯然离开,不如嫁给他,让那位前夫看到两人合作的场景。
男人最了解男人,即便离婚,有些男人仍视前妻为己物。
一旦知道前妻再婚,还是和对手结婚,必然气急败坏,懊恼半生。
“别人或许会,他不会。”她当时笑了笑,平静道,“他顶多懊恼几天,他看重的是钱和权,不是人。”
离婚了,她与谁结婚有什么关系?
前夫是一个头脑冷静和理智的人,他认为她也一样,是个充满斗志和事业心且懂得衡量轻重的女人。
做了二十年最佳拍档,谁不了解谁?
离婚时,其余资产都平分了,唯独两人共同创立的xx财富投资管理公司一切不变。他提出买下她手中的股份,她不肯,说看好公司未来的发展和钱途。
她不缺钱,要留着给自己生金鸡蛋。
前夫当时笑得一脸志得意满,戏谑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在他眼里,前妻的冷静和理智不输于他。甚至有的时候,她比他更加果断清醒,心狠手辣。所以,他认为两人更适合做生意上的伙伴,而非夫妻。
由于两人有过一段夫妻情分,他坚信她不会背叛自己。
呵呵,她当时回以一笑,一派温婉淡定,似乎不介意他当了婚姻的“逃兵”。等知道她把股份卖给了商业对手,被辜负了的前夫气得血压飙升进了医院。
“为什么?!”前夫出院后,得知一切无法挽回,气得在电话里质问她,“你说过你不介意!”
是啊,她不介意,因为她的介意一文不值。
前夫介意的是钱,而她介意被身边的人欺骗。与其苦苦纠缠不如爽快放手,找机会还击。
这就是她。
前夫要么是忘了,要么以为人心易变,和他一样。
两人的初相识,在大学校园的图书馆里,当时的她是一枚表面文静,实则内心孤傲得谁都看不上,并且灵魂在放飞自我的路上狂奔的闷**青年。
她出生于小康家庭,对金钱的欲.望不大。
当年的前夫青涩得很,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神色忐忑,内向腼腆地多次出现在她面前。借故与她说话时动不动就耳根红透,是一枚相当可爱秀气的男生。
听说,容易害羞的男孩是老实人,她不由动了心。
求婚时,他向她发誓,要一辈子和她白首不相离,在生活上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她相信了,没毕业就领了证。
为了帮助他实现创业的梦想,她抛开对清新小确幸生活的向往,抛开内心的孤傲,向别人低头哈腰,开始不断地积累和吸取别人的成功经验为己用……
一眨眼,多年过去了。
她助他实现了最初的梦想,他却违背了最初对她许下的诺言。
在古代,违背誓言的后果很严重,会遭天谴的。
当然,那是迷.信。
从古到今,违背誓言的人啥事都没有,反而活得比旁人轻松惬意。
既如此,那只能由她亲手给他报应了。
在这上半生,她输了他的人,他输了她的钱,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没了家庭的牵绊,她终于有时间追求自己的清新小确幸。
男婚女嫁,一别两宽。
说实话,对于前夫,对于离婚,她真的丝毫不怨。报复他,是为了让他体验一下遭人背叛的滋味。
仅此而已。
离婚的事,她一直没跟家人提起,因为懒得解释为什么要离。整个过程,她不哭不闹,不悲不喜,一副早已看透人生的样子。
也对,离婚而已,比梦里的她幸福一万倍了好吗?
梦里的她死了之后,成了阿飘,看着每个年代的父母一次次地因为悲伤过度得病,最后死状凄惨。
那种过程,她心如刀绞。
有一世,独生女的她死了之后,家中门庭清冷,无人探视。最后,父母相继惨死在屋里数月无人知,还被鼠蚁蟑螂啃食。
这一幕让她痛不欲生,愧疚难当。
之后,每次梦醒,她总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回老家问候父母。
通过视频看看二老健康否?日子过得开心否?孤独吗?寂寞吗?有亲朋前去探望吗?如果有,她感激涕零,十分慷慨地给予对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比如钱财和人脉。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凭她目前的身份地位,提携年轻人不算难事。只要她的父母生活无忧,安康快乐,一切都值得。
唉,若世间真有轮回,她衷心希望下辈子别死在父母的前头,别再让二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当然,那都是梦,不必太在意。
……
在客厅喝完水,齐霖任由心思涣散飘忽了好久,下意识地瞄瞄闹钟。啊,快六点了,昨晚小老妹儿说今天和妹夫一起来找她聊聊人生。
哦对了,妹子是唯一知道她离婚的亲人。
所谓的聊聊人生,不外乎是带着一分关心,三分讽刺,六分吃瓜的八卦心理前来一探究竟罢了。
虽然这个妹子是亲生的。
但请相信,姐俩真心希望对方是捡来的,这样就能把对方往死里怼了。想到这里,齐霖顶着一头鸡窝乱发,懒洋洋地回床上补眠。
和小妹的唇枪舌战,她从未输过。
今天也一样,她要补充好精神与体力,把小妹怼得再次精神崩溃。




一帘风月九重天 第3回
小老妹齐月,齐霖的父母在四十多岁时生的二胎。
二老本想拼一个儿子的,没想到还是个姑娘,且与大姑娘相差十四岁。老两口是教师,有一套房子和退休金,七十多了仍在上班,日子安逸得很。
本来,姐妹俩的感情还不错。
有一天,齐霖把自己不能生育的消息告诉家人。
此事不曾影响她和男友的感情,倒成了姐妹不睦的导火线。因为齐家只有两个女儿,父母曾经希望姐俩其中一个招婿上门,或者将来让一个孩子随母姓。
身为长女,齐霖责无旁贷。
可惜,她居然不能生。紧紧攥着检查结果,那时的齐霖心情特别难受,连男友的劝慰也无济于事。
最后,是小妹的话让她恢复振作。
“姐,你不成,还有我呢!”齐月当时正值年少,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将来我至少让一个孩子随母姓!就放心吧!有我呢。”
那时候,齐月还一脸骄傲地显摆,说上天让她出生,就是为了给齐家传承香火的。
呵呵,每次想到这句话,齐霖总忍不住呵呵她一脸。
当年,天真的她把小妹这番话当真了,放开胸怀,安心地和男友结了婚。可惜,有些人的承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轻如鸿毛。
比如当年的男友,还有当年的小妹。
忘了是哪一年,小妹长大了,谈恋爱了。齐霖知道之后,很开心地跟爸妈说,他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她这句话,让小妹的脸悄然变色。
等家宴结束,姐妹俩走出家门,在父母听不到的地方时,小妹生气地怒吼:
“我还没结婚,将来孩子跟谁姓是我和我男票、还有未来婆家的事,几时轮到你一个大姨子作主了?!拜托你以后不要乱说,没的害爸妈空欢喜一场!”
“我没作主啊,”小妹骤然翻脸,让齐霖愣了一下,略不知所措,“这是你以前说的……”
对她而言,言出必行。
“你还知道那是我以前说的?你多大岁数了?小时候说的话谁会当真?”齐月铁青着脸,疾言厉色道,“以后你不要再跟我提这些,想要孩子你自己生!
你不是有钱吗?自己想办法。”
扔下这句话,小妹气呼呼地走了。
齐霖:“……”
齐月知道这句话对大姐的伤害有多大,那更加要说了。
她希望大姐明白,虽是一家人,但各有各的难处,旁人最好别干涉,更没资格要求别人怎么做。
男友虽然穷,可穷人也有自尊心,尤其是男人。
她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给他一个男人应有的尊重,让孩子随母姓,是对男友的一种侮辱(齐月认为)。
那一刻,看着小妹远去的背影,齐霖很受伤。
以前不在乎的事,此刻被小妹提起却仿佛在剜她的心头肉,很痛,很尴尬。
从那以后,两人的姐妹情分淡了。
人前言笑晏晏,人后极少联系。在未来的岁月里,齐霖不再过问关于小妹的任何事,免得踩雷。被亲人当面讽刺自己不能生育的那份尴尬,她不想重温。
而后来,小妹结婚了,生娃了,娃娃们随的父姓。
一开始,齐月蛮担心大姐旧事重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见大姐似乎忘了,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面对大姐时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齐霖:“……”
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妹子此生很不错,有一个对她好的老公,有四个儿女承欢膝下,公婆待她也不差,幸福美满得像泡在蜜糖罐里。
然而,人性贪婪……
那些年,齐霖和前夫拼死拼活,赚的钱越来越多,日子越过越好。
妹子齐月却恰好相反,随着家中人口的增长,她成了全职主妇,家境每况愈下。妹夫黎清,今年32岁,事业心比较强的一名中等相貌的男子。
事业心强,不代表他有做生意的天赋。
相反,他干啥亏啥。
等到第四个孩子出生,他不仅把存款亏完了,还把他父母的养老钱全部霍霍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齐月不得不经常向大姐借钱度日,至今没还过一分。
亲妹妹嘛,齐霖不跟她计较。
直到前两年,妹夫黎清的父母相继病倒,家里没钱,他和齐月不得不把房子卖掉,暂住齐家。
去年,黎家二老的病治好了。
小两口觉得长住齐家不好,便厚着脸皮找大姐借钱买房子,说将来慢慢还。当然,大姐不缺钱,又无儿无女的,若说小两口没有别的小心思未免太假了。
齐霖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小妹和妹夫的那点心思,她焉能不知?
于是有一天,她在父母的家里,当着妹妹和妹夫的面提出,只要小两口让两个孩子改姓齐,她便送他们一套大房子。
除此之外,她还承诺给妹妹家的四个孩子存一笔教育基金,由孩子们定期领取。
如若不然,以后不要再问她借钱。
这些年,她借给小两口的钱足够在二线城市买一套房子了。既没欠条,又不用给利息,做姐姐的已经仁至义尽。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必有失。
更何况,父母见她没有孩子,已经打算从叔伯家过继一个孩子到她的名下。女儿无法生育,二老对女婿能否陪伴闺女到老的期望并不大,想做两手准备。
二老觉得,无论男人女人,身边最好有个孩子。这孩子不仅能继承财产,还能处理闺女将来养老等事宜。
有孩子在,将来闺女就算进养老院也没人敢欺负。
至于这孩子是不是白眼狼,嗐,想那么多干嘛?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再说。齐霖不在意自己的养老问题,见二老态度坚决,也就妥协了。
可她建议,与其养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养自己妹妹的。
虽然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好鸟,但把钱花在她身上,还行吧。妹夫黎清一听,得,不必回去跟父母商量了,直接点头同意。
他是独子,妻子给自己家生了四个孩子,他一家特别的感恩。让孩子改姓,既能让岳父岳母和大姐高兴,又能提高自己家的生活质量,何乐而不为?
一家人嘛。
可齐月不乐意,认为大姐在侮辱自己丈夫,气得跳起来指着齐霖的鼻子骂。骂她见不得自己家庭和睦,意图挑拨自己的夫妻感情。
虽然丈夫同意了,婆家也爽快地点了头,父母更是心花朵朵开。
孩子改姓之后,黎家心安理得地接受齐霖赠予的房子,过上经济宽裕的日子。齐、黎两家又住得近,经常串门走动,其乐融融。
但是,齐月从此跟大姐怼上了。




一帘风月九重天 第4回
清晨十点,吃过早餐的齐霖坐在客厅里,眉头轻蹙,不时揉摸后腰。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在脑后,面容苍白,看起来相当憔悴,。
难得有时间有心情,本想养好精神与小妹怼个天昏地暗的。
谁知,她在补眠时又重复“死”了一回,周身疼痛,无力打嘴炮,只能听着小妹的聒噪声——
“……离个婚而已,别的女人要死要活我能理解,你齐霖是什么人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交友广阔,认识的不是权贵便是隐世富豪,你要什么有什么。
连我孩子姓什么你都管了,多能耐啊!女人做到你这份上,离个婚算什么?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如今满街小鲜肉,你看上哪个告诉我,我立马给你送来……”
“齐月,说什么呢你?”过分了啊,妹夫黎清听不下去了,“姐,别怪她,你知道她一向口硬心软……”
“怪我什么?怪我说出事实吗?”齐月瞪丈夫一眼,继续讽刺亲姐,“就算我办不到,以你的本事,连个小鲜肉都搞不定?看看咱那姐夫……”
啊,是前姐夫,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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