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渐却呀
已经来的四个人互相之间也不交谈,只是站在杨守诚的碑前久久的沉默。
时间一直到六点半,杨娟娟终于来了,手臂上缠着绷带,脸上的青肿比昨天更厉害了一些,但是没有涂任何粉底。
她红着眼眶走到杨守诚的碑前,哽咽说道:
“老师,我听您的,我终于鼓起勇气离婚了,我想好好生活,重新开始。对不起……我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一直不敢见您……”
杨娟娟的话就像打开了一扇门,一直沉默的四个人都哽咽起来,不断对杨守诚的碑说着各自的生活。
他们的生活充斥着各种酸甜苦辣,已经成人的他们或许早就习惯将这些独自背负,此时面对杨守诚才敢一桩桩一件件的吐露出来。
杨守诚早就不乱跑了,此时坐在一旁抱着油纸伞,不断呢喃着:
“还差一个呢,还差一个呢……”
又过了十分钟,曾广终于到了,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他气喘吁吁地走到碑前,放下怀里的东西,说道:
“来,我猜老师会想看咱们再给他演一次的。”
曾广带来的是一堆塑料金箍棒和孙悟空的面具,六个成年男女不约而同地拿起面具戴上,手里攥着金箍棒,哽咽着围着杨守诚的碑开始唱歌,一边唱歌一边学起孙悟空来。
这一刻起,他们仿佛一起回到了小时候。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
这时杨守诚拎着油纸伞也扎进了人堆里,嘴里大声念叨着:
“先吃俺老孙一棒!”
乐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停地抹着脸,她怀里还抱着杨守诚的日记,本来是打算一起交给这六个人的,此时她忍不住又翻了开来。
她这次翻到了后面,从后往前翻,发现了之前他们没有看到的一些日记。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只看到门口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我一吃就知道是晓阳包的,这孩子,我知道他觉得欠了我的钱不好意思来看我,可我是他的老师啊……”
“娟娟又偷偷从门缝给我塞钱了,说了她多少次了,一说她就不承认,她丈夫不是个能过日子的,说了她几次,她也听不进去,就算离婚了又怕什么呢,大不了老头子养着她。”
“在夜市看到建业带着老婆孩子卖煎饼,我知道他怕我见到他一直低着头,我就没上前去,这孩子从小心气高,觉得自己现在没出息不敢见我,可我的愿望从来就不是他们能有多大的出息,人这一辈子,健康幸福就好啊。”
乐安读着读着哽咽了一声合上日记本,她不敢再看下去了。
那六个人还在杨守诚的碑前唱着,等一首歌结束,杨守诚最后围着六个人挨个转了一圈,高喊道:
“俺老孙去也!”
紧接着,杨守诚撑开油纸伞,直奔一个方向跑去,魂魄渐渐消失不见。
他的心愿了了,魂魄也该走了。
“杨守诚走了。”折阳轻声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乐安隐约还能看到那把伞上绘满的繁星在空中留下的残影,残影后面是雨后一抹淡淡的彩虹,她突然明白了折阳为什么要给杨守诚那样一把油纸伞。
满天的繁星就像杨守诚一样,带来的光芒虽然不耀眼,但永恒存在。
她看着自己撑着的这把油纸伞,上面开满了一簇又一簇硕大的向阳花,她这把油纸伞是不是也代表着什么含义?
折阳能感觉到,在杨守诚离开后,有一大把功德通过和杨守诚一起消失的油纸伞传递回来,瞬间燃尽了内室的一支蜡烛,反馈到了荆悬身上。
这些功德,应该够荆悬长一部分肉了。
他看向身后的荆悬,恨不得立刻扒了荆悬全身的衣服,看看他到底哪里长了肉。
乐安正感慨,想问问折阳她这把伞的含义,一转头就发现折阳和荆悬都不见了。
“哎?老板呢?”
她低头看布偶猫,布偶猫给了她一个白眼,起身熊一样左右左右的往回走了。
“走啊,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快让我看看肉长哪儿了?
荆悬:【害羞羞】o_o
第十三章 冠礼那晚是你
折阳让布偶猫带着乐安打车回去,他先开车和荆悬离开了。
如今折阳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伞铺关上门扒了荆悬的衣服,从头到尾看个彻底。
他心中急切,没想到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堵车。
古滇市公墓地处城市边缘,按理说这里不该堵车,没想到刚经过一个红绿灯,车子就半天难再往前开一点。
折阳皱眉,打开车窗,听到两边几辆车的司机也打开车窗在交谈。
“前面怎么回事?”
“好像是着火了,旧时图书馆知道吧?就是那儿!”
“旧时图书馆?那么大个图书馆都着了?”
“是啊,好多人被困在里面,光消防车就去了好几辆呢。”
折阳听了微微仰头往外看,的确能看到远处一些冲天的烟尘。
这一堵车不知道要多久,他心中的急切慢慢泄了气,趴在方向盘上,转头看身边戴着粉兔子头套的荆悬。
他开始有所期待,荆悬到底哪里长肉恢复了?
会是头吗?
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荆悬垂下来的兔耳朵,荆悬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主动凑过来让折阳揉耳朵。
这虽然不是他的耳朵,但怎么也是戴在他头上的。
兔耳朵毛茸茸的,捏在手里触感很好,折阳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丝笑。
这笑意在荆悬再次伏低身体露出他身侧车窗时,瞬间消失。
在荆悬那侧车窗外,并排停着一辆汽车。
那辆车的车窗开着,长着一脸横肉的司机用十分复杂的表情看向折阳这里。
折阳面无表情的松开手里的兔耳朵,推开荆悬,转头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荆悬像是有所察觉,顶着兔子头转身,看向了打扰他好事的司机。
一脸横肉满是凶相的司机愣是被这么个粉红兔子头盯到莫名毛骨悚然,灰溜溜地关上车窗,不敢再往折阳这里看一眼。
可尽管如此,折阳也不肯再摸荆悬的兔耳朵一下,让荆悬周身的黑雾几乎溢满了整个车内。
一直堵车到大半夜,前面才开始动了,折阳发动汽车,跟着车流慢慢往前开。
路过旧时图书馆时,偌大的一个图书馆几乎都烧成了废墟,里面抬出几个担架,上面的尸体盖着白布,露在外面的脚已经烧成了黑炭。
尸体的亲属在旁边痛哭失声,有几个消防员一身狼狈,围绕着一个担架也在抹泪,那上面应该是他们的一个同事。
折阳眼底有金光缓缓流淌,他开车慢慢路过这一幕人间惨剧,开到车流通畅的地方,迅速踩油门赶回伞铺。
布偶猫和乐安是从另一条路线回来的,并没有遇到堵车,看到折阳和荆悬这么晚才回来还有些惊讶。
折阳没有解释,领着荆悬一路直奔内室的蜡烛屋。
他将房门关上,转身看着安静站在他身后的荆悬。
蜡烛屋的墙上角落处,的确有一支新蜡烛燃尽,只留下一片烛泪,那是杨守诚临走时送回来的功德。
折阳背靠着门,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荆悬。
他抬高双手去够荆悬头上的头套,荆悬下意识地微微弯腰,方便折阳动作。
折阳揪住了两只兔耳朵,深吸一口,猛地拽下了头套。
头套摘下,他就与两点红光对上,心中有些失望。
“不是头啊。”
他把兔子头套随手一扔,抬手去脱荆悬的衣服,轻叹一声:
“不是头就不是头吧,早晚会长头的。”
荆悬穿着简单,也很好脱,脱光上衣,光秃秃的一片骨头,没有一块肉。
折阳这才皱眉,疑惑地看向了荆悬的下面。
荆悬也低下了头,跟着折阳一起看自己的下面。
折阳有些迟疑,双手抓着荆悬的裤子,在脱与不脱之间犹豫。
“你不会是……把肉长在了……那种地方吧?”
这句话折阳说得困难,他无论如何没法把荆悬和那种地方联系到一块去,实在是以前的荆悬太过端方清雅。
虽然从荆悬复活后变成白骨,就与曾经的荆悬不太一样,可折阳一直认为这是因为他缺少了一半魂灵,如今行事全靠本能的原因。
一人一白骨纷纷低头,盯着那条运动裤看了许久。
折阳咬咬牙,闭上眼睛,猛地往下一拽,人也跟着蹲了下去。
他犹豫着,心脏也跟着乱跳,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依旧是光秃秃的骨头棒子,什么都没有。
“没长?”折阳这下不知是心里放松还是失望。
他又把荆悬的鞋给脱了,还是没看到一块肉。
杨守诚是一瞬间燃尽了一支蜡烛,给的供奉功德十分充足,不应该长不了肉。
折阳还蹲在地上没起身,抬头看向荆悬。
荆悬个子很高,哪怕此时浑身没有肉净身高也超过了一米九,折阳这么仰着头看他的模样实在乖巧,乖巧得让人想摸摸他的脸颊。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荆悬脱下了浑身上下唯一存在的布料,那双戴在手上的手套,露出一双修长好看的手。
伴骨 伴骨 第15节
折阳看到荆悬的双手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荆悬原来是长了一双手。
荆悬伸手,指尖缓缓碰到了折阳的脸颊。
他如今是死物,浑身冰凉,就算长了手也是凉的,可折阳的脸颊温暖,触感柔软,摸在掌心爱不释手。
荆悬低头,两点红光似乎有些痴迷,指尖一点一点描摹着折阳的脸颊轮廓。
折阳能感受到荆悬手上薄薄的茧子,复活荆悬、用供奉让荆悬长肉都是恢复,并不是重生,所以荆悬原本身体上有的,长肉了之后也会存在,包括他手上的细茧。
他抬手去够荆悬的另一只手,探头看去,发现双手的断面看不见血管构造,只能看到一层黑雾笼罩在那里。
荆悬反手紧握折阳的手,另一只手还在轻轻碰触着他的脸颊。
折阳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睛。
这双手他已经九百多年没有碰触过了,漫长的九百年,居然眨眼间也过来了。
荆悬指尖轻柔落在折阳不断颤抖的睫毛上点了点,虽然他如今不会说话,可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诉折阳不要难过。
冰凉的指尖渐渐不满足于只是碰触折阳的脸颊,荆悬也慢慢蹲下来,拉着折阳坐在地上,指尖向下,探到了折阳的脖颈。
他顺着折阳纤细的脖颈线条,一点点下滑,落到了清晰的锁骨上。
这种轻描淡写的碰触让折阳侧开了头,他余光看到荆悬抬手,紧接着耳垂被捏了捏,唇角也被指尖蹭过。
折阳在这时突然转头,咬住了荆悬的指尖,他用力不小,在荆悬指尖留下了一圈牙印。
刚长出来的手就被折阳咬了,荆悬非但不气,似乎还想把手指更往折阳口中送一送。
折阳吐出荆悬的手指,伸手推开了他,眼神幽幽,突然说道:
“那晚……是你,对吗?”
“你一直不肯承认,但我知道是你。”
折阳问完,双眼紧盯荆悬,可惜荆悬如今无法给折阳答案。
他只是摸了摸自己手指上新鲜出炉的牙印,似乎格外喜欢。
折阳见他这副模样,初见荆悬长肉的欣喜已经淡了下去。
他的心情逐渐复杂,起身推开荆悬,又去做了一片锁魂符,看着锁魂符再次失效掉落在他的脚边,有些丧气的垂下肩膀。
人总是不知足的,以前折阳只想着能复活荆悬就好,荆悬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可如今荆悬的确复活了,的确陪在他身边了,他又希望荆悬能恢复正常,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抬头,身后是只剩一副骨架的荆悬,身前是荆悬穿着软甲的画像。
那一夜的记忆哪怕时隔了九百多年,他依旧难以忘怀,哪怕是今日回想起来,那双手留在肌肤上的触感依旧细腻真实。
那天,是折阳的十八岁生辰。
烈战国十八岁就要行冠礼,因折阳是荆悬的伴读,却也是皇室用来牵制他家的棋子,所以折阳的冠礼是在皇宫内举行的,为他亲手束冠的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长辈,而是荆悬。
折阳不在意这些,荆悬为他束冠反而更让他开心。
那时他已经从荆悬的房间搬出来很久了,他跟荆悬的关系也开始疏远,他甚至已经有快月余没有见到荆悬。
只是冠礼的前几天,当时的皇帝,荆悬的父亲荆冲不知怎么的,突然要为折阳指婚,还立刻召见了折阳,要折阳见见为他选定的女子。
折阳不过一个小小的伴读,自然不能违背旨意,要他见他只能去见了。
那女子似乎体弱,走到折阳面前行礼时差点跌倒,折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带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荆悬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三言两语反驳了指给折阳的婚事,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从头到尾没有看折阳一眼。
折阳见到他本来高兴,没想到荆悬理都不理他,他也开始生起闷气。
他想着荆悬肯定会来找他,到时候一定要跟荆悬发发脾气,结果直到冠礼前夜,荆悬也没来见他一面。
折阳再次见到荆悬,是在冠礼当天。
荆悬面无表情,一身储君华服,眉眼低垂冷淡疏离,只在礼仪需要的时候为折阳戴上了冠,全程任凭折阳对他如何怒目瞪视、挤眉弄眼也不看折阳一眼。
一场冠礼折阳从满心欢喜到心思茫然,最后结束的时候一个人静静走回了住处。
这住处还是荆悬为他选的,他是荆悬的伴读,虽然搬出来了也依旧住在荆悬的宫殿,可位置偏僻,是离荆悬的寝殿最远的地方。
就是这夜,折阳本来趴在窗前发呆,突然眼睛被一只手捂住,有人从背后用绸带蒙住了他的眼睛。
那人怀抱冰凉,带着一身酒气,酒气里藏着折阳十分熟悉的味道。
不只是味道熟悉,怀抱他也熟悉,就连碰触他的手也万分熟悉。
是荆悬。
荆悬喝醉了酒来找他,却不想他认出他来。
折阳假装惊慌抗拒,被荆悬抱到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居然不是长……
荆悬:原来可以长……失策了。
第十四章 夜袭你欺负我
折阳家背景深厚,祖父是在朝宰相,权倾朝野,伯父是当朝尚书,同样势力不小,唯独折阳的父亲不喜欢权势,接管了家族产业,如今也算是烈战国的第一富商,这样的背景,很难不遭到荆冲的忌惮,因此折阳很小就被带到了宫中成为荆悬的伴读。
本来应该被送进宫里当伴读的是折阳的堂哥,但他堂哥自小体弱多病,走几步都要喘一下咳一声,他伯父舍不得,百般求助折阳的父亲,最终折阳被送了进来。
折阳自幼娇生惯养,进了宫里又被荆悬宠着,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哪怕他搬出了荆悬的寝殿自己单独住,荆悬也从未在他的吃穿用度上打折扣。
所以折阳被荆悬放到床上时,除了嘴上故意装给荆悬看的拒绝和手上可以忽略不计的推搡外,他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
后背贴着床上的锦缎,凉凉滑滑的,被褥厚实,也不会觉得疼。
荆悬虽然蒙住了他的眼睛,还带着一身酒气,可他抱起折阳的动作依旧轻柔。
折阳是带着气的,期间故意偷偷用手肘怼了荆悬的腹部一下,荆悬不出声忍了,半点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因此折阳越发不害怕,他想要看看荆悬到底要做什么。
荆悬将折阳放在床上后,自己坐在床边许久,只是看着折阳一言不发。
折阳抿了抿唇,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要他该怎么应对?继续反抗吗?不反抗是不是看起来很假?
这么想着折阳就摸着床褥坐起来,谁知刚半撑着起身就被荆悬又给推了回去,倒在了床上。
荆悬压了上来,撑在折阳上方,距离近到折阳能清楚感受到荆悬呼出来的气息。
折阳这才紧张起来,双手撑着荆悬的胸膛,指尖微微蜷缩,大脑混沌一片,只记得不能让荆悬知道他认出他来了,立刻说道: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可是太子伴读,太子不会饶了你的!”
他声音不自觉地发软,到最后尾音轻到软绵绵的一点气势没有。
荆悬的手指隔着绸缎点了点折阳的眼睛,用微微变换过的声调哑声道:
“他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荆悬指尖移动,突然捏了捏折阳的脸颊。
折阳被荆悬养得很好,脸颊上皮肉饱满,像捏着上好的凝脂。
“他能杀了我吗?”荆悬又道。
折阳心里慌乱急了,因为被掐着脸颊,声音也含糊:
“当然会!他会帮我杀了你的!他会抽你的皮、剥你的筋!”
荆悬来的时候心情很差,此时心情在慢慢变好,他大发慈悲的松开折阳的脸颊,带着夜晚凉气的指尖点在了折阳的唇角。
折阳的唇是温热的,荆悬的指尖一碰到就舍不得离开,顺着他唇角一路碾压到唇中央,点着他的嘴唇轻碾。
“你就这么相信他?”就是如此,荆悬还不忘继续问着折阳。
折阳的一颗心早就像烧起了一把火,那把火从小火苗开始,一路撩拨了整颗心脏,此时顺着泛红的唇畔似乎打算席卷全身。
荆悬的指尖就在他的唇边,他一张嘴那指尖就顺着唇畔探了进去。
折阳紧张坏了,说话间不自觉用舌尖推拒着荆悬的手指。
“当、当然了!荆悬要是知道你欺负我一定会杀了你!”
荆悬突然冷哼一声,像是对折阳的话感到不满,他收回手指,撤离时还不忘重重碾一下折阳的下唇,紧接着折阳被荆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腰腹被荆悬揽住悬空,腰间的绸带被解了下来。
失去了腰带,折阳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的散了开来。
折阳自幼养得好,皮肤细嫩,穿的衣服也都是细滑的料子,没了腰带束缚,散开时像一朵盛开的花,不知羞的露出内里的花蕊。
这回折阳是真的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荆悬会解开他的衣服,差一点他就喊出了荆悬的名字。
“你!你大胆!你放开我!”
被压着的折阳开始扑腾,荆悬利落擒住折阳的双手用绸带绑住举过头顶。
折阳蜷缩回手臂,半撑着趴在床上,衣服散开,露出来的后背能感受到夜晚的凉风。
当肩胛骨被荆悬的指尖碰触时,折阳下意识地往前挣扎爬动,很快被荆悬揽着腰拖了回来。
白日里雅正深粹的君子荆悬,深夜里带着酒气蒙住了自家小伴读的眼睛,伪装成其他人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小伴读的后背。
折阳很白,皮肤在烛光下越显莹润,比上好的瓷器细腻不知多少倍。
此时他趴伏在床上,身后是一身储君华服的荆悬,后背被一只手或重或轻的撩拨,慢慢浮起一片绯红。
折阳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了,他慌乱又紧张,害怕又安心,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口中含含糊糊不断叫骂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会让荆悬杀了你的!你个登徒子!王八蛋!”
总是对折阳宠爱的荆悬此时却残忍起来,任凭折阳怎么叫嚷,依旧不放过折阳已经红了一片的后背。
到后来折阳的声音有些哑了,猫叫一样,荆悬就探了指尖过去堵住了折阳的嘴。
“别喊了,你说的荆悬不会管你的,他没你想得那么好。”
折阳呜呜咽咽的,突然用力咬了荆悬手指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荆悬半夜时来,天将亮才走,走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一滩软烂的烛泪像是在控诉荆悬。
折阳早就哭睡着了,摘下眼前的绸缎,睫毛被泪水沾湿,洇成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等折阳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怒气冲冲地起床,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决定去找荆悬对峙。
伴骨 伴骨 第16节
就算不拆穿荆悬,他也要跟荆悬告状,他倒要看看荆悬是什么反应。
折阳找人打听了荆悬的位置,便一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以前他总是和荆悬形影不离,荆悬的行踪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如今要找荆悬却要靠下人打听,折阳一路走过去越想越气,一张脸因为怒气更显明艳,一看到荆悬就冲了上去。
“荆悬!”
他气得在外连殿下都忘记喊了,被荆悬身边的侍卫拦住。
折阳紧盯荆悬,在荆悬转身时立刻去看荆悬的手,他昨晚咬得很深,荆悬手指上一定有他的牙印。
结果他看到荆悬戴着黑色的手套,眼神淡漠的看过来。
“你来做什么?”
折阳本来一肚子气,此时见荆悬如此淡漠,那些想要告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一身气焰灭了下去,耷下肩膀,眉头微皱,又叫了一声荆悬的名字:
“荆悬……”
荆悬身边的侍卫上前训斥折阳不敬,折阳固执地看向荆悬,看进他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企图找出曾经荆悬对他的纵容或是宠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