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星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时已到
“wicked girl!”
原本感冒堵塞的鼻腔忽然就通了气,他现在非常后悔,刚才怎么没把那崽子拖回来重新掐死。
他的星心 第40章
位于波城上城区的警署大厦经过改造又改造,俨然扩成了一处耸立的地标,几个街区以内都看不到珠宝店的存在,倒是有一家破旧的古董店。
顾悠路过一家卫生站,拿了点纱布,躲进巷子里,把肿胀的右手腕用几片硬纸板固定住。
对大部分人来说,自己固定断骨不是一件容易事,她也不例外,况且逼着右撇子完成左撇子才能办好的事,实在是太不不人道了——当然最不人道的还当属那个把她手腕折断的家伙。
处理完妥,顾悠小心翼翼地放下袖子,扯掉脖子上的情趣项圈扔进垃圾桶,裹紧衣服慢慢走出巷口。
巷子深处,一把车钥匙委屈地躺在垃圾桶里,和“不可回收”的瓜皮果壳们挤在一起,也不知是谁扔垃圾的时候把它也丢进去了,若是车主找不到,大概会急得跳脚。
路口绿灯亮起,顾悠随着人流穿过马路,向着斜对街的古董收卖店走去。
古董店老板是个中年罗姆男人,合目躺在摇椅上打盹,腐朽的木格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支着脑袋,毫无诚意地问了一句:“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来客是个穿着奇怪的女孩,黑曜石般的大眼珠子,风中凌乱过的黑长发。老板见对方是个小孩,有些提不起劲,也懒得起身接待了。
店里放着悠扬的爱尔兰轻慢小调,顾悠双手揣着袖子,踱步打量着展示架上的古玩。
一个青金色的瓷器映入眼帘。
她踮脚靠近了些。
“那是z国清朝时期的青金蓝釉瓶,买不起可别乱动。”老板的声音响起。
顾悠闻言,很自觉地远离货架,她走到柜台前,将金项链往台前电子称上轻轻一丢,又迅速把手缩回袖子里揣着。
原来是抵押物品。
老板瞟了项链,大概是瞧不上眼,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笑中带咳,像发动机坏了似的,还间歇没气儿地喘几声。
他从摇椅里坐起来,敷衍地拿过放大镜,查看项链成色。
然后,笑声就熄火了。
老板表情凝固,用意义不明的目光扫了女孩一眼,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个更精密的镜器戴在眼上,查看项链表面。
顾悠面上淡定,心里也没底了。
她之前研究链子的时候,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没想到是要用寸镜看。
多瞎啊,人干事?李月白这厮……
她微微侧头,借着长发遮掩,看向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再瞥了瞥店门的位置,预备情况不对就跑路。
老板研究完项链,猛地把寸镜掀到脑门子上,激动得声音走调:“这项链你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顾悠懵懂地看着他,满脸不知所谓。
老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宽大的牛仔外套下露出黑色渔网袜包裹的小腿,脚上穿着花里胡哨丝带缠绕着的鞋……不伦不类的打扮比他还像罗姆人。
看起来倒也像有钱人家的小孩,光是牛仔外套就价格不菲,听说r国那边很流行这种稀奇古怪的涉谷风穿搭,估计这小鬼头是瞒着父母出来换零花钱的……
老板心里有数,没有再为难她,打开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金属盘子,上面摞着一沓一沓小山似的的绿色钞票。
顾悠:“……”
……这突如其来的暴富是真实的吗?
老板叼着老烟枪咂了一口,吐出断断续续的烟,手上点着钞票,拿下几沓放回保险柜里,把剩余的往女孩面前一推,好心提醒:“出门不退。”
顾悠咳嗽了一声,举起袖子挥了挥烟雾,顺手从古董架上扯过一个丝巾。
“这个是真丝的,算你便宜点。”老板从钞票里抽回两张,笑眯眯地搓手,“小姑娘,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顾悠并不理会,丝巾一抖,将那一盘子钞票包起来,三两下打成一个简易的小包袱。
老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半张着,目送她离开。
有了钱之后,顾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衣服。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全身焕然一新,顺手在路边的报亭拿了一张地图,细细地研究起来。
波肯市四通八达,顾邵京、费丹、李月白,以及那个r国男人全都聚在这里。危机四伏,必须先想办法离开。
之后,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
在波城,巴士晚点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夕阳西斜时近傍晚,乘客们稀稀拉拉的上车,大部分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几个打工的外乡客。最后走上来的,是一个穿着套头衫的小孩,孤零零一个人,司机不由多看了一眼。
车子开得很慢,行一段,停一下,不一会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司机还下车帮忙抬了一把。
巴士继续行驶。
顾悠对着窗外,夕阳红色的辉光映在眉间,她将帽沿拉低了些,闭上眼,感受这份短暂的安宁。
人性这种东西,最经不起考验。
如果说,李月白是她人生阴沟翻船的一抹败笔,那么顾邵京大概就是贯穿始终的阴影。
许多问题老早就埋下了祸根。
她自小被父亲带在身边,性子野又没人管,经常和大院里的男孩们打架。大概真的是柔能克刚,她偏偏喜欢文静的男孩子。
年轻不懂事,她真是昏了头才会答应和顾邵京结婚。
直到怀孕被强行送进疗养院,她才真正意识到他有多么极端的控制欲。
没想到他为了研究,居然在女儿身上做实验。
如果能早点发现……如果能早点知道他是dr.j……
巴士晃晃悠悠,又停下了。
顾悠已经快睡着了,听到轮椅滑动的声音,感觉不太对,强迫自己睁开眼——对于危险,她一向有超乎寻常的感应力。
车里上来一个衣着普通的黄种男人,座位绰绰有余,他却握着扶手站在车后门处,和那位轮椅老太太挨在一起,伸着头东张西望地打量周围的乘客。
顾悠皱起眉,身体往座位下面缩了缩,悄悄拉开车窗,那个男人似乎看到了她,朝后座走来。
“你是……”男人开口就是中文,顾悠心一沉,将头埋得更低了。
那人看不到她的脸,便伸手抓向帽子。
顾悠往座椅下一滑,从男人的腋下钻出去,朝车前方跑。
男人当即就确定了她的身份,大喊道:“站住!别跑!”
声音宛如一颗惊雷炸下,乘客们吓了一跳,全都回头看去,男人大步追上来。
顾悠路过后车门的时候把轮椅往后一拉,挡在路道中间。
轮椅上的老太太吓了一大跳,喊了一句“上帝”,还没等她把提起的心放下去,又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噢!我的天!”老太太轮椅翻斜,卡在座位间摇摇欲坠,旁边的好心人连忙帮她扶回去。
恰好此时巴士到站,司机踩下刹车,男人匆忙扶住椅背,顾悠却什么都没扶,身体随着惯性甩到车头,撞倒在操纵台上。
她猛咳了一声。
司机被吓了一大跳。“孩子,你怎么了?”他伸手要扶。
顾悠咽下喉咙的咸腥,紧紧抿住嘴,按住头顶的帽子,跌跌撞撞冲下车。
……
夜晚,城市灯火辉煌,开始热闹起来,破旧的酒吧里一群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光线昏暗又暧昧。
穿着性感的侍应女郎婀娜多姿,扭着细腰,朝角落的一个酒客走去。
“拿去,你的酒。”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撒气般地将盘子上的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
“亲爱的,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酒客是个罗姆男人,喝得醉醺醺,甩着大舌头说话,“我今天可是大有收获,弄了个好东西……”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店里那些破玩意儿没有一个是真的,小心被swat查电表。”
这罗姆男人以前是混地下黑帮的,有点过人的小手艺傍身,然而开古董店只是为了骗点小钱。
侍应女郎不屑地转开身。
酒客拉住她扯进怀里,一脸神秘地说:“这次是真的,我给你看看。”他把一个细细的金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在女郎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呀……”侍应女郎说,“项链吗?连个吊坠都没有,这算什么好东西?”
“你不要小看它,纯金的,上面刻着字呢,这东西的工艺价值足以买下半个西西小岛,”男人得意地咧开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吊坠可以自己配嘛,别生气了。”
“字?什么字?”女郎接过项链看了看,“这么细还能刻字,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用特殊的放大镜才能看清楚,上面刻的是……”
“上面刻的是圆桌骑士兰斯洛特为亚瑟王后格尼薇儿立下的誓约。”旁边响起一个沉沉的男人声音,“噢……多么感人的爱情故事。”
两人转头看去,临近的吧台边坐着一个胡子乱糟糟的男子,满脸酒气。
“骑士和王后?那岂不是通奸……”侍应女郎瞪大双眼,吃惊极了。
大胡子男人举起酒杯,大笑着说:“奸情往往能造就真正的有情人,事实上,他们俩只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很浪漫不是吗?谁让伟大的亚瑟王自己出轨在先,也怨不得老婆跟别人私奔了……”
说着,他喝了口酒,继续说:“亚瑟王后被判上火刑架子的时候,一往情深的兰斯洛特大动干戈,几乎杀光了其他所有圆桌骑士才把心上人救下,这也导致了圆桌四分五裂,可以说,亚瑟王朝的覆灭拜他所赐。”
“天哪,浪漫是浪漫,但这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残暴!”侍应女郎听得入神,有些忿忿不平,忽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项链上面刻的是什么?”
罗姆男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是谁?”
“我是兰斯洛特的好友,高文呀。”胡子男无不幽默地回答,摇了摇手里的酒杯。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姆男人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在亚瑟传说里,高文是与兰斯洛特齐名的圆桌骑士,面前这个大胡子显然是在说胡话。
胡子男将杯子放下,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金色的眼眸锋利如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文·奥德维特,马马虎虎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雕刻家……不巧的是,这项链上的刻字恰好出自我手。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条项链的?”
他的星心 第41章
沐浴在晨光中的巴塞洛庄园肃穆严峻,白砌坚墙抵挡不住岁月风雨的洗礼,浮现浅浅的暗色竖刷纹。
lee安步当车,穿过漫长的石砖路,缓缓走近这座半现代风的三合庭阁,步伐渐行渐慢。
上一次来这里,为了将lisa带走费了不少劲,这一次大概不会那么顺利了。
宽阔的石道贯穿平齐的绿茵草坪,矮小的园丁在里面修剪花草,一只雪白的萨摩把修下来的草屑拖得到处都是,看到来人,歪头斜脑地呆了一会儿,突然撒欢扑过来。
lee垂手按住它往上顶的脑袋,“你太脏了,诺顿,不要靠我身上。”
诺顿热情不减,甩着尾巴蹭他的裤腿。
lee走到门廊前,脱下外套,接过女佣递过来的鹅毛掸子,把腿上的草屑清理掉,看到诺顿死心不改又要扑过来,用掸柄抵住它的鼻子。
“你最好别这么干,除非你也想变成毛掸子。”
女佣连忙捂住诺顿的耳朵,紧张地看着他:“抱歉,lee先生,它今天偷吃了厨房新制的熏肉干,所以比较兴奋,您别生气。”
诺顿傻乎乎地看着lee,舌头伸在外面哈呼气。
它似乎能理解人类的真实情感,未曾感受到威胁,女佣却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
除了动物,这里大概没有人愿意迎接他的来访。
私生女的私生子,血统已经混乱得彻底,又是个罪名昭著的冷血刽子手,换作谁都会骂一句“恶棍杂种”。
况且同辈之间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接班人,个个都防贼似的,生怕巴塞洛姥爷一时想不开,看上这个天资聪颖的通缉犯。
如果一个家族内部出现不必要的怀疑和斗争,那恐怕离衰落也不远了。
lee扣上衬衫领口的最后一粒扣子,尽可能使自己的来访显得彬彬有礼,不那么突兀,至于领结那种过犹不及的东西,就能省则省了。
反正大家心照不宣,装模作样的打扮已经没有必要。
“巴塞洛先生在书房吗?”lee朝刚走上楼梯,注意到一楼会客桌上残留的空茶杯,挑了挑眉,“有客人?”
“客人是来找菲格夫人的,老爷在书房处理工作。”
lee脚步一顿,突然扭头问:“谁?”
女佣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一个z国来的男孩子,叫……lichuan。”
“姓li?”
“是的,他是菲格夫人一位朋友的孩子,来s国探亲,顺道来看望夫人……”
lee在楼梯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迈步上楼,走到三楼的书房前,敲了敲,推门而入。
巴塞洛先生六十出头,身体十分硬朗,高鼻深目,棱角深刻,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银白的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露出令同龄人羡慕的发际线,维持着年轻时三庭五眼的比例,实属难得。
如果说lee身上哪里最像外祖父,那毫无疑问就是这干净利落的发际线了,可惜他很少梳油头,现在更是推成时潮短发,变成了社交鲜肉包,完全拉开了祖孙两代的距离。
巴塞洛先生表情冷淡,显然非常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我想你走错了地方。”
“多有冒犯,十分抱歉。”lee拿过书桌边上的拿破仑骑马小铜雕,把玩了一番,“我路上遇到一个带着怀表会说人话的兔子,是它带我进来的,要怪就怪它吧。”
巴塞洛先生最看不惯他巧言善辩的模样,冷冷斥责:“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自以为是的人了,请不要侮辱孩子们的童话世界。”
“我又没说自己是爱丽丝,但这里的确是人间仙境。”
“你到底来干什么?”
lee放回雕像:“我要蔷薇徽章。”
“想都别想!”巴塞洛先生怒色满面,“就凭你现在这样也想要族徽?我奉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听说你的通缉令已经撤销了,真是可喜可贺,可是单凭这个,还远远不够!”
“那你还要我怎样?”
lee并非有意来招惹这个难以相处的外祖父,但眼下这是自己能离开s国的最快途径。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向能屈能伸,该狗的时候就得狗。
“你若真想回来,首先得服众,至少去多维贡服役五年!不!十年!”
lee一口拒绝:“不行,一天都不行。”
巴塞洛先生怒不可竭,抄起手边的绅士拐杖狠狠戳他的腿。
lee身体一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又被巴塞洛先生一脚踹倒,于是他干脆就这么跪着了。
“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嗯?天生反骨就是个怪胎,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祸害!连亲舅舅都杀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如果我今天不答应给你,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杀了?”
lee默不作声。
巴塞洛先生消完火,稍稍平息了些:“不想服役也可以,那你就去联姻,我说了算。”
lee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是清教徒,不能接受没有爱的婚姻——”
话还没说完,他又被抽了一记棍子,只好闭上嘴。
“没有爱的婚姻?”巴塞洛先生气笑了,用拐杖捅了捅他的肩膀,“你懂什么叫爱?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话?你爱过谁?你对得起谁?你爸爸妈妈都那么优秀,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可以说鲜少有人比这孩子的家庭环境更优越了,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著名画家,家风优良,可惜七岁那年被人贩拐走,十六岁找回来已经成了杀人犯,还炸了一座跨国海岛,当年腼腆爱哭的精灵小男孩长成了一棵麻木不仁的歪脖子树,扳都扳不回来。
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外孙的份上,巴塞洛先生早就把他供出去了,谁知这家伙不知悔改,暗室欺心杀舅舅,拐走表姐,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家出走。
再有消息的时候,又变成了fib榜上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巴塞洛先生差点气背过去。
这白眼狼现在还敢回来!
“你告诉我,你这次又想干什么?说实话,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外祖父的话。”
lee老实回答:“我要出国,去看个已逝的故人。”
巴塞洛先生若有所思:“通缉令的撤销条件,是你不能出境?”
lee嗯了一声:“而且kta也压着我的财产,你总不希望我去抢银行吧?”
巴塞洛先生立刻咆哮:“你敢!我们家什么时候穷得要抢银行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lee忍不住翘起嘴角,赶紧绷回去,继续苦着脸说:“我只是需要个名份,爷爷,我保证再也不犯事儿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巴塞洛先生眉心揪成一团,心烦地挥挥手:“你先出去看看你妈妈,我考虑好会告诉你的。”
lee扶腿起身,踉跄了一下。
巴塞洛先生眼皮一跳,隐隐后悔,嘴上却嫌弃道:“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在外头嗑药了?”
“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lee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我这么穷哪里买得起?”
巴塞洛先生嗤了一声:“这样也挺好。”
lee走出书房,闲庭漫步朝二楼的画室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真的吗?你要来这边上学?”菲格说。
“是的,我爸爸说让我多出来锻炼锻炼,可是我妈妈还不同意,可能要等到高二才能转学……”说话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像水流落川,清亮悦耳。
“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请务必告诉我……”菲格的位置正对着门厅,察觉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她慢慢睁大眼睛,“以……以利沙?!”
黎川回头看去,门口逆光,看不清那人的外貌,只觉得一片黑暗靠近,不仅挡住了阳光,还带来阴冷的寒气。
“你好。”他习惯性打招呼问好,但那人没有搭理。
“真的是你……”菲格夫人喃喃道,看到lee白衬衫肩上被戳的拐杖黑印,脸色一白,“你去见过你外祖父了?”
“嗯。”lee俯身抱了下她,不怎么亲近,几乎一触即离,“他脾气越来越坏了。”
菲格坐在画布旁边,穿着简单的针织上衣和牛仔裤,裤子上沾了少许油彩,却掩饰不住卓然的气质,秀挺的外表混合了东南亚风情,年纪不到四十,依然貌美如花,像一朵迎风招展的紫鸢尾。
“天哪,可怜的孩子。”菲格抬手摸摸儿子的脸,有些发愁,“你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幸好脑袋圆,不然得多难看……”
lee被她的话逗笑了:“这样比较凉快,省得打理。”
黎川也乐了,作为男同胞他深以为然,卡尺头再铲两边,简练清爽,硬汉味十足。
菲格回神:“差点忘记介绍了,这是黎川,他是……”
她犹豫了一下,确定lee没有反感情绪,才继续说:“他是李申默的孩子,也算是……你的弟弟。”
黎川有些不自在地捏捏后颈:“呃,哥。”
lee点头寒暄了一句,态度不冷不热,倒也没什么差错,正好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他心不在焉地拿出来看了一眼,顺势脱身,走出画室接电话。
“hi,亲爱的兰斯洛特阁下,真高兴你还能接我电话,至少证明你还活着呢。”电话那端传来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拖着轻浮的怪腔调。
“高文?”lee听出了来电者的声音,倍感意外,“你找我有事?”
“你没看到我发给你的邮件吗?”
“什么邮件?我最近很忙,没空接单。”
电话那边高文低叹一声:“你最好看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昨晚从黑市赎回了你的狗链子,调查了一下,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狗链?”lee有点懵。
身旁传来脚步声,他余光扫到走出来的黎川,伸手说:“手机借我用一下。”
黎川还没有适应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莫名抵触,但还是把手机递出去,看lee脸色不对,他下意识问:“发生什么事了?”
lee没回答,登录邮箱,快速浏览一眼,瞳孔倏然一缩。
屏幕上,一张照片,一条项链。
他把手机丢还给黎川,举起自己的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高文:“怎么回事,这项链哪来的?”
“是一个古董商人花了二十万从一个小女孩手里买来的,我当时都快气炸了,哈……才二十万!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什么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她是亚裔,大概不到十岁……噢对了,那古董贩子说她穿着字母牌今季新款的牛仔男士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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