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芊泽公子
天后为媒,天地为证,两家长辈行过纳定之礼,又在三生石上刻下二人生辰八字。
谁曾想,婚礼都还没举行,当时的狐君就忽然叛离了,还很快的被天君打败。
天帝一怒之下,下旨诛灭狐君九族,当时的小少君不想连累那位小姐,意欲解除婚约。
更是悄悄逃去三生石上,用匕首一刀一刀,划去了对方的生辰。
结果,神农氏那边根本不接受退亲。
那位嫡小姐芳龄十七,自小被金尊玉贵的养在中原某部落,性子自由烂漫,纯真洒脱。
就像是原野上大片盛开的格桑花,那位小姐,亦是个刚烈的性子,当即上告父母,说神农氏几千年的清正遗风,不能因为她的贪生怕死便断了。
她表示,虽然与那位青丘小少君素未蒙面,但既然这桩婚约已经昭告了天地,就是做了数的,愿以未婚妻的身份,与他共同承担天君怒火。
此后,九尾狐族被逐出天界,沦为堕神,只配待在人界中年常年苦寒的北地,世世代代都不得再上天庭。
当时狐君的直系一族,尽数被天雷轰杀。
唯有那位小少君,因有神农氏立保,续存了一缕魂魄入轮回道。
据说,在他承受天雷之刑前,曾提出要见未婚妻一面。
却意外得知,那位小神女已主动找天君领了刑罚,下凡历劫去了。
九尾狐一族永远铭记着,当年神农氏的小姐,毅然以自己的神骨,换取了少君一次重生的机会。
夙家是除了狐君之外,血统最纯真的一支,亦十分感念当年神农氏的恩情,终年供奉那位嫡小姐画像,每月祭祀,香火从不曾中断过。
想到这儿,夙霄又升起一股猛烈的渴望,想要再见青姻一面。
细细想来,她与画像上那位嫡小姐,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那位小姐气质高贵,且眉宇间一股风流气度,令人见之忘俗。
反之,青姻姑娘乃是红尘俗世中一支柔媚的海棠,于风雨中摇摇欲坠,乖巧得惹人怜。
第一眼见,他便生了几分将人留住的心思,后来被娇娇激着,当她面做了那事,回去后亦十分之后悔。
想过会有阻碍,却万没想到,她是慕衡的人。
真是讽刺,他夙二爷想要的女人,这一回,竟连面儿都见不到。
门打开,慕仙宗衣冠楚楚的走进。
他抬眼看去,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这就是玉凌霄?”
看不清他手怎么动的,只是在手指搭上玄铁盒的一瞬,那只防火防盗,保存千年的鲁班锁自动开了。
里面的花儿,从花瓣到茎叶,都发出淡蓝色的幽光,端的是流光溢彩,似仙似幻。
“药老亲手所种,假不了。”
他是亲眼目睹那老头子,随手往土里撒了个什么,再快速结了个种植法阵,这花就成了。
“那,九幽族——”夙霄亦不打算再拐弯抹角。
九尾狐族被打压已久,这回为了重回天界,准备了几十年,要以天帝久攻不下的九幽族作为投名状,重新扣开南天门的关卡。
本以为覆灭九幽将比登天还难,谁料,慕家这位年轻家主做的疯狂事,竟也不遑多让。
也是前日才知,慕衡意欲灭了同样拥有神族血脉的李家。
那李家在天界亦有祖先庇佑,眼不见一个雷劈下来,能让他的天殊峰,连带着青山派彻底消失。
岂料,这位仙宗看着纤尘不染,不沾俗物,却是个精明的主。
他同样想要利用铲除九幽族的功绩,来抵消这场剿杀带来的负面影响。
九幽族,是居住在不周山上的上古妖魔残脉,如今虽已不再作恶,却暗地里在凡界招兵买马,壮大自身力量。
天君几次想将其剿灭,苦于搜集不到罪证。
且自驱逐了狐族后,若再将九幽连根拔起,恐会留下残暴不仁的骂名。
如此瞻前顾后,竟眼睁睁任其拉拢了毕方、魂族还有白泽几个神族。
九幽现任族长更加扬言,要把幽界变成第二个天界,让六界众生皆来朝奉。
与九幽的叛逆截然不同,回归于天,是九尾狐族世世代代的一份执念。
北地有很多不得天恩的旁枝末族,这些年他试着拉拢了一些,但更多的都是在观望。
若能得到凤凰一族的支持,事情则会变得简单很多。
那日他隐隐探过慕衡的修为,已快到凡人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夙霄只是在赌,赌慕衡很快会飞升。
“前日我得了个消息,九幽族长老,暗地里曾接触李家。”
“李家?”夙霄瞪大眼珠子,“就是上午,被世兄把老祖宗皮都扒了的那个李家?”
说实话,他至今不知慕衡与李家有什么过节,只当他发了疯,突然就要将其连根拔起。
此刻得知李家与九幽也有联系,更加坚定了要和对方结成盟友的决心。
正在这时,掌柜的来敲门,恭敬的走进来,拱手道:“这位爷,您先前吩咐的膳食已经做好,不知是送您这儿来,还是直接送去给楼上的小娘子。”
夙霄往掌柜的身后一瞧,伙计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精致菜肴,以及一盅清香四溢的汤。
心里不由一阵泛酸,低头,专心喝自己的茶。
却听慕衡淡淡说道:“拿去隔壁包厢。”
“得,我走!”苏霄再竭力隐忍,面上也再挂不住了。
心里有种感觉,慕衡既已公开与她的关系,那么,自己以后再见她也难了。
而青姻姑娘与那位小神女的相似程度,也更加难以查实。
年年月月的祭祀,已让他对那位神农氏小姐的敬重深入骨髓,甚至将其奉为信仰。
他是怕,若青姻姑娘真和她有什么关联,该是多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第27章 乞怜(捉虫)自己顶多算个被圈养的宠……
慕衡回去,见她乖乖坐在一边,似已梳妆打扮停当,在专心等着自己,眉心不由舒展开。
右手缓缓抚上存了玄铁盒的储物扳指,原先还担心,洗髓通筋时她会哭得不成样子,如今得了这朵玉凌霄,总算不必听她闹腾了。
“饿了?”他远远看着她,像是欣赏一幅精致的画儿。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只是喜欢这具皮囊。
及至现在,这份喜欢渐渐深入骨髓,连他都分不清楚,自己迷恋的究竟是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青姻确实有些饿,但又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吃。
“不饿。”记起先前被他喂食的别扭,她突然变得矫情起来。
一顿不吃不会怎么样,可长期被他鄙视,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微微一疼,那张清绝容颜已近在眼前。
青姻脸颊被捏的变形,气急瞪着他:“你怎么老是掐我的脸。”
凤目里闪过几分复杂情绪,那柔嫩滑腻的手感,让他压根不舍得放开。
薄唇微微勾了勾,手顺着她的脸一路下滑,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的前胸。
只需稍一使力,前襟那几粒湖水蓝的盘扣,就能崩开。
温凉指尖如蛇一般钻入,触到一片温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里有多令人迷醉。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指尖下肌肤轻微颤了颤,他简直不屑去瞧她的表情,哪一回,不是一副隐忍着,想哭又不敢的样子。
真是,好欺负得要死。
算了算时辰,这小傻子睡了一天,又该要吃晚饭了。
“再你问一次,饿不饿?”他眼里几分促狭的笑意,另一只手跃跃欲试,碰了碰她的扣子。
仿佛只要青姻再敢说一句违心的,就能当场让她付出代价。
青姻点头如捣蒜:“饿,我很饿,饿极了。”
什么自尊,和性命比起来,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之前那几次,她以为是对方用强的缘故,才会分外的疼痛难忍。
可前天晚上被折磨得险些死了,她才意识到,他心狠手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随着他修为不断晋升,自己恐怕再难以承受……
若再来一次,她真的会死。
终有一日,他会飞升成神,如果,自己能侥幸在他手里活到那一日的话……
慕衡见她小脸又白了,歇下继续逗弄她的心思,深深吸了口气,恢复成一副清冷自持的天人模样,牵住她往外走去。
包厢内,掌柜的亲自摆菜,笑得十分谄媚:“两位请慢用。”
一张圆桌,已摆放得满满当当,荤素搭配,青姻数了数,都有十几个菜了。
“你点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了。”她苦着脸,郁闷的望着他,“再说,你又不吃。”
“什么毛病?”慕衡蹙眉。
之前说不吃饭,会胃疼。
把饭菜送到面前,又不乐意吃。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28节
这人,难不成想当祖宗,被人高高供着。
慕衡脸色难看,却不知该把这矫情的小人儿如何是好。
之前哄了她两次,再哄,可就不成样子了。
掌柜的还没走,见状,忍不住插了一言:“这位爷恐怕有所不知,一个人吃饭,哪有两个人吃饭香,若是两个有情人一块吃,则更是妙极,豆腐都能吃出鱼翅味儿来。”
这客栈的掌柜是个人精,之前以为青姻傍上的人是夙二爷,已是十分殷勤,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更要命的。
昨儿半夜,把伙计们都叫起来,就为给这位姑奶奶下一碗阳春面。
这位爷看着冷冰冰,说话也是硬邦邦,可绝对是将这位姑娘放在心尖儿上疼的。
“既然如此,那本尊陪你吃。”慕衡竟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你若是不想,就别勉强了。”青姻刚听了那小二的话,心里十分忐忑。
有情人,他们这样的都算吗。
自己顶多算个被圈养的宠物,没有一丁点自主权和选择权。
慕衡没理她,夹了一筷子牛肉,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
接着,又添了一碗饭,认认真真吃起来。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青姻没了心气,怕他不满意,还特意比平常多添了些。
吃饭的这段时间里,他脾气似乎变好了,既不说浑话伤她,也没有再动手动脚。
掌柜的露出了然一笑,悄悄出去,关上了门。
空气里除了饭菜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冷不防筷子打架,两人同时夹到了一块鸡丁。
青姻快速的收回手,转而去夹了一片藕。
直觉又有些不妙,果然,抬眼见他脸色已经变了。
慕衡夹起那块鸡丁,本欲放进她碗里,又搁下了筷子。
“刚才,为什么不夹了。”凤目里,带着隐隐的试探。
青姻心里紧张,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副样子,落在慕衡眼里,就又成了心虚的罪证。
难道,是嫌弃自己碰过?
就跟那个兔子玩偶一样,因为是他送的,所以恨得要将其剪碎了。
越想,心里越躁。
“我以为你会给我夹。”理智战胜了可怜的自尊,她总算是放聪明了一回,懂得了趋利避害。
偷偷打量他神色,似乎缓和了些,甚至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鸡丁过来。
青姻松了口气,立刻吃了。
他干脆专门给她夹菜,还专门拣那些大鱼大肉。
但凡是他夹过来的,青姻不敢不吃,过了良久,捧着吃撑的肚子,敢怒不敢言。
最后还是慕衡放了筷子,冷冷甩下一句:“虽说你太瘦了,需要多吃点,可也不能太过,实在还饿的话,本尊晚上再给你买些。”
“不必了,我,我吃饱了。”她放了碗筷,心想,这回真被当成猪了。
现在最怕的,就是和他单独待在封闭的空间内。
青姻看了眼窗外天色,竟已暮色沉沉,试探着问道:“你来清苑郡,还有别的事要办吧。”
之前他和夙霄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两人显然在商议什么大事。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大概要待一个月。”慕衡点了头,语气淡淡的,“你若要带什么生活用品,现在就去买。”
青姻脑子里轰的一声,去什么样的地方,连生活用品都买不到,还要与他单独待上一个月。
隐隐觉得,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墓穴。
青姻战战兢兢的思索,慕衡只怕不知道,房事对她而言到底有多痛苦。
同时心存一丝侥幸,若是他知道,会不会就对自己仁慈一些。
毕竟以前每次自己受伤,他还是会心疼,会多照顾自己一些的。
比如这回,她发烧了,慕衡不仅给她擦汗,还会开始关心她的吃食。
要不然,跟他打个商量,以后就不要了。
“慕衡,我有话对你说。”青姻咬着唇看他,神情无辜,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白兔。
那件事,却是令人难以启齿。
见他投来审视的目光,带着几分严厉,她头迅速低了下去,声若蚊讷,“以后,我不想再与你,与你……”
“与我?”他目色昏沉,背靠在椅子的软垫上,上半身不受控制的微微后仰。
就知道从她口中,吐不出什么好话。
这段感情早已失去控制,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陷得太深。
但凡她再敢提一句离开的话,他一定会——
这副如狼似虎姿态,让青姻心里更加发怵,一步步往后退去。
慕衡神情突然变得阴测测的,就如来索命的一般,虽未动弹,可眼神赤,裸裸传达出,她若再说错一个字,就干脆别活了。
“你胆子肥了,还想着走,嗯?”他眼尾有些泛红,说话的语气,说不清是吓多一些,还是哄多一些。
青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能的冲向窗户,下一刻,却撞上一个坚硬如铁的胸膛。
慕衡忽而轻轻笑了,笑意尽头,是无边无际的失望落寞。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满眼讥嘲,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慕衡,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姻亦被自己方才举动吓了一跳,看着高高的窗台,心里几分后怕。
明明已经没事了的,一直到刚才吃饭,两个人都好好的。
青姻想要争辩,却见他一只手撑着窗棂,一只手扶着额,眉心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说说看。”他声调沉沉,带了些质问意味。
眼前,黛蓝色绣花裙裾不住晃动,那抹蓝刺入他眼里,又在心里生了根,从此以后,将成为他此生最大的执念。
早就决定,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绝对不会放手。
即便她死后化成了灰飞,魂魄都是属于他的,大不了,做成傀儡,日日夜夜带在身边。
“慕衡,我真的不能再与你那样了。”她嗓音里带着哭腔,双手抵在他胸前,像是摸着最坚硬的石头。
他这个人,心是不是也是石头做的,这么冷酷。
见他没有反应,硬着头皮继续道:“慕衡,我疼,我真的好疼,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快疼死了。”
“你就看在我曾经陪伴你三年的情分上,能不能不要再——”
第28章 微光不如你先教教我,怎样才算待你温……
慕衡牵着她走出客栈,昏黄的夕阳,拉长二人并肩而立的影子。
出门拐角处,不起眼的角落,一辆马车静静蛰伏许久。
车夫头戴宽大的斗笠,将整张脸都遮掩得严严实实,目不转睛盯着从客栈中走出的每一个人。
车轱辘上,印着九尾狐族的标志,帘子上却绣着一个陆。
陆家,是九尾狐族最末等的旁枝,一直依附于夙家生活,力量退化得厉害,这几年基本已与凡人无异。
夙霄坐在车厢内,情绪有些不稳,好几次打开手上画卷察看。
越看,越觉得像。
刚开始,还未觉得什么,却是经不起深想。
不知道第多少次掀开车帘子,对陆离交代道:“仔细盯着,别看走眼。”
陆离忽然竖起右手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夙霄只觉眼前一晃,动作比脑子更快,已经放下车帘躲进了车内。
想了想,又用食指拨开一道缝儿,悄悄看了过去。
慕衡身边的女子,带着素色面纱,露出一双纯欲到极致的眼睛,如丹青描摹的一般,令人心悦不已。
他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有些悻悻然收回手。
单看这双眼,画像上的小神女已有九分相似。
北方的风迅疾又强劲,开玩笑似的,将那薄薄的面纱吹起,露出一张柔媚明艳的脸。
那纤丽的身影一顿,随即被慕衡一把拥进怀中,风再吹不到她身上,两人就这么相携着走了。
脑中最后一丝儿邪念,被北风吹散,夙霄深邃的眼眶逐渐阴沉。
岂止是像,活脱脱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什么风韵,神态,那些后天养成的东西,不像也正常,毕竟那位小姐在人界辗转多年,怎么可能还是当年的样子。
可是他们家少君,顶着夙家三爷的名号,已在玉山孤寂清冷的生活了几百年。
巴巴的等待未婚妻转世,结果,人家却已经名花有主。
这时,陆离钻进了马车,回禀道:“我看清楚了,那就是阿茵。”
“阿茵?”夙霄捂着眼睛,有些气闷道:“那你可知,她与慕仙宗之间是什么关系?”
若还未成亲,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曾经交好的师兄说——”陆离突然犹豫,要不要把听到的说出来。
他也是离开青山派后,过了许久才想明白,自己当年被仙宗折辱,竟然只是因为,曾经教阿茵种了株水芙蓉。
他定了定神,目光里有几分难受:“现在青山派上下都传遍了,阿茵是山下村民送给慕仙宗的贡品,虽是做仙侍,但私下里,都在说仙宗大人,是把她当作炉鼎来养。”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29节
夙霄一听炉鼎二字,犹如被当头棒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神农焦氏的女儿,被人当成炉鼎。
即便对方是凤族,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
他想起慕衡的身份,在心里权衡着,慕衡在不知其身份的前提下,对青姻会有几分真心。
千年前,天地间唯一的凤凰紫梧在人间历情劫,与一名仙子诞下血脉,便是慕家第一代先祖。
紫梧与那位仙子隐世后,慕家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开始兄妹通婚生子。
然而这些年,也就飞升了三位。
及至慕衡这一代,保持纯血已是不可能。
但他也不可能,去娶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平凡女子啊。
突然,他想起那株玉凌霄。
原先还不知慕衡要这花儿做甚,此刻,心里却已有了答案。
他大概是想帮青姻洗髓,重塑灵根。
如此对待一个’炉鼎‘,未免也太上心了些。
夙霄见惯了男女风月之事,心知身体的纠缠,乃最下乘。
但若要相知相惜,谈何容易。
最可悲就是,戏假情真,却又不自知。
慕衡那样的人,处事精明,手腕狠辣,只对情之一字,恐怕还懵懂得很。
此事,或许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今日这件事,还有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话,不可再说与任何人。”夙霄神色一凛,刀削斧裁般的轮廓,一半深藏在阴影里,犹如静静蛰伏的兽类:“尤其,不要传到玉山那位耳中。”
世间传言,九尾狐族性狡诈,擅魅惑,亦是十分中肯了。
青姻没想到,慕衡会破天荒的,带她去看民间的烟火盛会。
北地特有的景观,用冰做成宫殿楼宇,动物或人像,看上去栩栩如生。
虽说新鲜又好看,可就是太冷了,隔空都能感受到刺骨寒气。
青姻天生怕冷,此时站在由冰做成的亭台上,不由搓着手,缩了脖子。
而身边那位,简直比冰雕更’冻‘人。
慕衡已经很长时间不发一言,冷俊的眉宇间,隐隐藏着几分戾气。
先前在客栈,她提的那个要求,他至今都没有回答。
记得他当时的神情,震惊,却无奈。
她都觉得,把男女之事挂在嘴边,真是好没意思。
难怪他不想回答的,大概会觉得她疯了,提出这种要求。
可想起那些事,青姻心里不免觉得悲凉。
所谓生死有命,自嘲的想,死在床上,未免太难堪了些。
突然肩膀一沉,身上多了个厚实的披风,她抬起头,小声说’谢谢‘。
慕衡垂下眼角,淡淡打量她一眼。
少女身穿黛蓝色的裙子,鹅蛋脸小小的,像是温润的鸽子蛋,藏在面纱下面,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不再对他言听计从,就像一个乖巧的娃娃,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刚开始他很不习惯,现在却觉得,她能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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