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芊泽公子
对方却只冷哼了下,扶她坐在躺椅上休息,顺带翻了个白眼。
当她稀罕去扶,只是不想二爷与她有身体触碰而已。
“姑娘的腿受伤了,不如先随我回府,治好了伤再回去。”男子看她一眼,吩咐车夫:“改道回府吧。”
只听一声尖啸,马车缓缓掉了个头,继续在大路上奔驰。
“不行,我不能走。”青姻掀开帘子,客栈早已远得看不见了,急道:“我砸坏了你的马车,理应赔偿的,不知公子能否送我回客栈去拿银子。”
“这时候回去,只怕想杀你的人还没走。”男子刻意压低了嗓音,再次看向她,只这次,目光一触即分。
许久没见过这般别致的江南美人了,可惜年纪小了些,尚不解风情。
方才,他亲眼看到那个拿勾魂索的男人进入客栈,没过多久,她就从房间窗户跳了下来。
于是故意拿话试探她,没想到,她连一点城府都没有,心思净写在了脸上。
一看就知,是被人索了命,逃出来的。
这般年纪的单纯小姑娘,近段遭逢过生死大关,如今,又被巫族赫赫有名的勾魂索追杀。
今儿这趟出门,当真是有意思。
女人气得扭身过去,一双媚眼含嗔,不依不饶道:“二爷,您有了娇娇还不够么。”
男人这时,才终于想起要安抚她,大手拍了拍她的背:“娇娇说什么傻话,爷自然是疼你的。”
“至于这位姑娘,她是在马车上受的伤,咱们总要多照拂一二。”说到这里,见女子还拧着身子,满脸别扭,毫不犹豫的竖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道:“我夙霄发誓,今生今世,只宠爱娇娇一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青姻心中默默吐槽。
那名叫做娇娇的女子,骨架子生得十分高大,此刻却像没了骨头似的,水蛇一样钻入男人怀中。
腰肢摆动,以女人的万种风情,勾缠男人与她再次进入内室。
伴随女子的低哝,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娇娇像是在故意炫耀,反应大得吓人,压根没有丝毫避讳。
一时说’太舒服了‘,一时又说’二爷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家和您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心甘‘。
青姻脸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想。
她并非无知少女,也曾与慕衡……却从来不知,女子于这事上,会有这般舒畅的感受。
记忆里,不论是当年自以为两情相悦,还是之后闹翻了,被他步步相逼强迫着发生,唯一的感觉只是疼。
马车里的沉香味十分浓郁,青姻轻轻打了个喷嚏,牵动伤了的那条腿,难受得想哭。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车稳稳停下。
屋内的声音歇了,男人从内室走出,依旧一副衣冠楚楚模样。
只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倜傥,看上去神色愉悦,浑然不觉让青姻当了一回听众,有什么不妥。
里间传出女人慵懒餍足的声音:“二爷先下去吧,娇娇收拾收拾就来。”
夙霄轻笑一声,撩开帘子就下了马车。
隔着一道厚厚的毡帘,北方的夜风,送来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有种陌生的沙砾质感:“这位姑娘伤了腿,你们先扶她去降雪轩,再请个好的骨科大夫,好生伺候着。”
一切发生得太过意外,犹如上天刻意安排的巧合。
她压下心头不安,又两名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那人却并没有走远,站在大门口含笑望着她:“在下夙霄,这里是我家,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青姻。”礼貌的一笑,同时抬起头,只见宽沿雕龙的宅邸正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
朱漆描金的字体,龙飞凤舞写就’夙府‘二字。
夙霄眼光深邃,看向她单薄的背,和细弱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心里一声叹息:“姑娘安心养伤,等好了,在下送你回去。”
青姻向他屈膝告辞,一面走,一面回想,夙这个姓,她好像曾听说过。
小时候唱的儿歌中就有,北夙辰,南慕衡……
那时,她一心想着慕衡就是她日后的夫君,净打听他的事去了,从未关注过夙辰是何方神圣。
只隐约在茶肆里听过一嘴,北地夙家乃九尾狐神族后裔,自从九尾狐族叛乱被逐出天族后,举族就一直居住在人界。
传言中,夙辰是家族中血统最纯正的一个,出生就拥有八块神骨,一直在玉山药老座下修习医术,并未入世。
降雪轩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前院里种了一片白梅,远远看去,欺霜赛雪,夺人眼球。
小丫鬟说去请大夫,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外头天已经黑了,青姻躺在床上,脑中思绪翻涌。
这一次出逃并不顺利,可总算能有一日,不是生活在慕衡的阴影之下。
不用担心他情绪是喜是怒,不害怕他会突间逼迫自己。
过了一会,突然感到一阵浓浓的倦意,她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门被轻轻推开,却一丝风都没有,唯有月光泻了满地清华。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腿,十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一用力,听见一声响后,才放开。
慕衡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人,眸中情愫晦暗不明。
对付她那烦人的大哥,不需花什么功夫,他其实很早就追到了清苑镇。
倒是,不想这么快现身。
想看看,她处心积虑离开,究竟要做些什么。
后来巫族的勾魂索杀上门,他仍没有现身,就是故意要让她尝尝,离开自己后的种种苦果。
也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处处是危险,离开天殊峰,她根本寸步难行。
当时,看她怕得去跳窗,他拼命的忍住没有出手。
尽管难忍,可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纵着她,让她无法无天……
对于违逆和欺骗,这只是最轻微的惩罚。
尤其,在见到她毫不留情的剪碎那只兔子玩偶,又一脸嫌弃的扔掉后。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23节
之前她分明是喜欢的,因为是自己所赠,所以才感到如此憎厌么。
他突然不懂了,过去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为何如今净在惺惺作态。
使小心思诱哄他交出铃铛,骗他说想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最后,更做了个假傀儡来诓骗他……
这个人,还是过去那个乖巧温顺,从不忤逆自己的女孩么。
慕衡呼吸一沉,控制不住去捏住她的下巴。
凡间的女子多狡诈,眼前这个也不例外。
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清绝的面上,渐渐染上一层红霜,内心剧烈的煎熬着,使他整个人气质与寻常决然不同。
被该死的头痛折磨了一整日,他心情差到极限,手上忍不住用了些力道,转眼便将她脸颊捏红了。
躺在床上的人吃痛,突然翻身,蹙着眉头微微挣扎着。
“慕衡,你不要过来——”她朱唇微张,于梦呓中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大概,应是个噩梦。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凤目中闪过一丝讥诮,很快隐匿了身形。
第23章 最痛不过如此那双凤目中已无一丝一毫……
青姻醒来时,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她摸了摸脸,觉得有些滚烫。
丫鬟一直守在她身边,说大夫来看过,她的腿已经没事了。
她记挂着回客栈,起身走了两步,除去踝关节那儿还有些别扭,基本上已经无碍。
“姑娘恢复得可真快。”丫鬟不禁看呆了,以她之前的状态,至少还要再修养半月才对,居然就可以下地了!
她心里几乎确定,这又是一个假借受伤之名,来接近他们家二爷的。
“二爷在哪里,我去跟他说声谢谢。”青姻想在临走前,谢过他救命之恩。
“家中正有贵客来,此时恐怕不太方便呢,姑娘不如今夜就睡在这里,等明儿一早再和爷辞行。”丫鬟生就一副圆脸,肉肉的十分讨喜:“奴婢叫莺儿,姑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可是——”青姻正要回绝,忽然瞥见,方才睡觉的枕边,放了一块丝帕,与一个淡橘色的香囊。
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这分明是在驿站时,她给哥哥的贴身之物,怎么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后脊背一凉,感觉两颊有些刺痛,伸手抚了上去。
莺儿凑近了一看,不由惊道:“哎呀,姑娘,你这里红了呢,要擦些膏药才好。”
“不过啊,您的皮肤可真嫩,就像牛初乳似的。”莺儿歪头打量,眸中划过一抹惊艳。
大房的柳姨娘每日都用牛初乳沐浴,也没见肤色这么细腻白皙。
“姑娘,您是南方人吧。”莺儿不由好奇,看她骨架子小小的,与北方女子相比,真是娇小玲珑,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青姻失神,只点了点头。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心一直上升到头顶,若是哥哥来了,怎可能不叫醒自己呢。
还有方才,她睡着得也十分蹊跷。
想到那个可能性,她不禁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可能会在这里。
“莺儿,你方才说,府中有贵客来,是二爷的朋友吗?”
见她打听这个,莺儿有些奇怪。
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这世上喜欢她家二爷的女子那么多,各个都恨不得将他细枝末节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现在正与二爷在厅里坐呢。”想到之前在门厅前的匆匆一瞥,莺儿脸禁不住微红。
今日内宾厅是琴儿当值,侍奉茶水,出来后,亦是一脸花痴相。
据她说,那位爷看着年纪比二爷还小些,但却是坐在主位,一张脸生得尤其好,只是通身气度太过冷冽,她也只敢在奉茶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眼。
夙家也是数一数二的仙门世家,二爷对那位的态度却一直毕恭毕敬。
莺儿当时站在门廊上,侧身送迎他们进入茶室,瞧见一个清瘦如谪仙般的身影,像是北方的雪松立在空谷,让她连呼吸都停了半刻。
视线转到青姻身上,禁不住想,这一天之内,府中倒是来了两个如天人般的人物。
先前爷特意吩咐把人带回降雪轩住着,便是看上了她的意思,偏她先还不自知,一味的要走。
“夜深了,姑娘不如先去沐浴。”莺儿在后院伺候了十几年,最是了解二爷秉性,他既让人住了这降雪轩,那么必是格外上了心的。
且这位姑娘生得纤丽娇小,五官精致得像丹青描墨似的,说话间,一口南方女子软绵柔腻口音,极是柔媚缠人。
许是爷腻味了北方不惧寒冷的灵霜花,想要折一株江南菟丝。
不过,也就图个新鲜感罢了,在这后院中,还从没有一个女人,能留下超过三日。
“多谢你。”她捏紧手里的香囊,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挤出一丝苍白的笑。
香囊和丝帕回来了,那么,哥哥必定不会再去客栈找她。
外面天已黑沉,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在哪里沐浴,我自己过去就好。”
“就在隔壁暖橱,姑娘且等一等,奴婢这就去放热水。”
门开了,天上一轮残月清寂,犹如那人清冷高绝的气质。
可谁又知道,在那副仙人之姿下,掩藏着如此偏执骄狂的心性。
她走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北方的天似乎更加高远一些,夜幕上稀稀疏疏的星子,每一颗都很亮,照见阶前白梅霜雪一般的傲骨。
方才屋里烧着炭火不觉得,出来才觉得寒气逼人。
只是隐隐约约间,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窥伺,让她一举一动都不自在起来。
夙府来的客人,会不会就是慕衡。
一天之内,心情跌宕起伏,此刻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沐浴过后,身子总算松泛了些,腿伤处也全好了。
莺儿拿来一套崭新的衣物,笑盈盈的道:“姑娘换上这套吧,厚实些,可别冻坏了。”
绯色绣金丝海棠花的缎面长裙,外面罩了一层同花色的夹袄,腰那里掐得恰到好处,凸显得人格外活泼俏丽。
青姻在热气氤氲的暖橱中换好衣服,觉得有些热,回到房中便脱了最外面那层夹袄躺下。
此刻夜已深了,她却浑然没有一丝睡意。
手中捧着香囊和丝帕,青姻发现,他唯独没有给她那一缕头发。
先前那种被暗中窥伺的感觉,时有时无,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已追来夙府,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哪儿,准备什么时候出现。
就像是一只被猫尽情玩弄的老鼠。
唯一确定的是,慕衡必定是生气极了,她双拳不自禁的收紧,心中有一个最坏的念头,始终不敢去深想。
他会不会杀了大哥,青姻深吸了口气,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她终是从枕头下面拿出铃铛。
之前他说,只要对着铃铛呼唤他名字,他就会出现。
青姻决定赌一把,此时此刻,她太需要知道大哥的安危。
“慕衡,慕衡……”一连唤了好几声,却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她不知心里究竟是该庆幸,还是失望,甚至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夙府来的那位客人,会不会是大哥……
在极度的纠结与恐惧中,她昏昏沉沉的睡下,并且一整晚都被噩梦缠身。
梦中,大哥倒在血泊中,胸口被凤寂剑刺穿好大一个窟窿,而慕衡就站在旁边,一脸冷酷无情的逼视着她,问她为什么要逃。
她陷入到深深的自责当中,一时悔不当初,不该让大哥帮自己逃走。
一时又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上慕衡,若没有他,所有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修什么仙,问什么道?
她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女子,想和闺中那些小姐妹一般,嫁人生子,过安逸平稳的一生。
宁为贫家妻,不做富家妾。
可他不仅要让她做妾,更让她再没有了做母亲的可能。
慕衡,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梦里,自己朝他扑了过去,要杀了他为大哥报仇。
却触到一双阴冷决绝的凤目,眼角泛着血色,上挑的眼尾红得可怕,盯了她良久,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她反压回去。
他的身体很重,压得她踹不过气来,像是一把剑悬在她身上,随时都可能出鞘。
凤目被暗涌遮掩了光华,头顶玉冠束着的如墨黑发忽然间张牙舞爪,拂过她惨白的面颊。
慕衡将头埋在她颈间,慢条斯理的呼出一口气。
窗台边,燃着安息的香,轻浅的味道,像她的体香一般轻柔甘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用牙齿慢条斯理的啃咬她的肩膀。
衣料摩擦的声音,沙沙的,像是春蚕吐丝。
黄花梨木制的床铺异常结实,也不由轻轻晃动起来。
青姻放弃了挣扎,想起过去在天殊峰时,白狐仙曾说过,首宗大人与一般人不同,连普通仙子都难以承受,何况是凡人。
他们,本就是殊途。
为什么,在梦里都不能放过她。
“慕衡,我恨你。”她轻轻说道,眼角划过一滴泪。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24节
肩膀上剧烈一疼。
方才牙齿啃咬的这一下,像是下了死手。
接着,就像置身在暴风雨席卷的海面,她是被推上惊涛骇浪顶端的一叶舟,被海水冲撞得摇晃不止。
青姻紧紧闭着双眼,觉得此生最痛不过如此了。
而此时,那双凤目中已无一丝一毫怜惜。
恨又怎么样,再恨又能如何,此生,难道还能分开不成。
想到先前有两次,眼睁睁看着她在怀中流血死去,慕衡浑身血液有一瞬间静止。
眼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尽失,长睫不住的震颤,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蝶,再没了飞动的力气。
他放慢了速度,一只手缓缓抚摸过她全身的筋骨。
真是太弱了,从那么低的地方跳下去,居然都会受伤。
这么柔弱的身子,怎么样,才能常伴他左右呢?
感觉到她越来越轻浅呼吸,慕衡倏然离了她的身子,想了想,仍不放心的往她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同时,心中感到一股没来由的疼痛。
细细密密,逐渐蔓延到全身。
最近时常会这样,都是这小东西害的,她不听话。
未尽意,他两指从她唇上磨蹭着划过,伸进去……
这样一直昏迷着,也没有多大意思。
望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他又往她体内输送了些灵力,仔细护住她脆弱的心脉。
床边黑檀木矮几上,香燃尽,残落些灰掉在翡翠托盘里,玷污了盘中浮绘的海棠花。
屋外晚来风急,似在酝酿一场大雪。
慕衡思索着,什么时候给她洗灵根才好。
本想带回天殊峰再说,可是他等不得了,这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身子……
等彻底解决了李家,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着手此事。
听闻北地幽冥之地有一处温泉活水,若在那里重续筋骨,最适合不过。
慕衡忍下心里不断涌起燥意,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眼中浮现几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情。
“以后,要乖乖的……”
第24章 心跳“你——”他气得眉心一跳,心想……
早晨,青姻被夙霄请去吃早饭时,已不见了娇娇身影。
四四方方的圆桌上,一个小铜锅用炭火炉子煮沸,周围放了几样北方的特色凉菜,绿豆凉粉、拍黄瓜、酱牛肉等等。
“怕青姻姑娘吃不惯北方菜,我这恰巧有个厨子是南方人,你尝尝,看这道鸡丝米线地不地道。”夙霄话音里带着北地的豪爽气,穿一身墨黑色皮袄,比之昨日初见时,少了几分色气。
青姻并不傻,也一早对他性情有所预判。
昨日,他在马车上与娇娇发生关系,今日又特意等自己睡醒,巴巴的跑来陪吃早餐,这种行为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昨晚她没睡好,眼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饶是夙霄再献殷勤,她也还沉浸在噩梦里惊魂未定。
早上莺儿给她拿的这身衣服,更加的精致华丽,像是特意要她打扮一番再见人似的。
月白色曳地长裙,衣领襟口那儿镶嵌着一整圈儿雪白的狐狸毛,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冰清玉润。
刚下进去的米线在鸡汤里翻滚,很快就熟了。
夙霄亲手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见青姻尚在发呆,深邃的眼里晕开笑意:“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饿么。”
青姻适才回神,看见面前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线,上方还卧着一枚白生生的荷包蛋,对夙霄说了声’谢谢‘。
“姑娘无需跟在下客气。”他又递来筷子,正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语气里几分小心翼翼:“二爷,那位已经套马等着了,说是,您再不来,就别去了。”
夙霄一愣,急忙站起身,对青姻报歉的笑笑:“姑娘慢吃,我先出去一趟。”
说罢,便风神似的没影儿了。
待他一走,青姻便放下了筷子,目光呆滞的望向床头。
刚起来她就发现了,案上的海棠托盘中,存有已燃尽的一截香,味道似曾相识。
她几乎可以确定,昨晚上的噩梦半真半假,罪魁祸首又是何人。
心里的阴影面积逐渐扩大,她觉得,自己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缓了缓心神,她又拿出铃铛,连声音几乎都是抖的:“慕衡,慕衡,你在吗?”
不是说,只要喊他,就会回应吗,这个骗子——
隔了良久,那边虽无人应答,却传来潇潇风声,还有沙砾拍打在石头上的娑娑声。
他这是在哪儿?
一声飞鹰的尖啸,让她耳膜颤栗,随即那边便恢复成一片死寂。
青姻惊疑不定,一时又想,这个夙霄也不是等闲之辈,待会他回来,自己未必能走得了。
便不再耽误时间,爬起来擦干了眼泪。
莺儿见她收拾东西,急了,早上二爷出去的时候交代,需好生款待这位姑娘,可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替我谢谢你们家二爷,可我昨日一夜未归,再不回去,家人该着急的。”青姻已经恢复冷静,看着她,微笑道:“衣服我先穿回去,待我回家报个平安,洗干净了再将其还来,可以吗?”
听说她还要回来的,莺儿心里方松了口气,“那姑娘,你可千万要再来啊。”
“嗯,多谢你。”她眸色谦和,压住身上那道艳色,像是亭亭玉立的荷,伫立在风中。
看那苍白的脸色,显是昨晚换了个生地方,未休息好。
莺儿见了都心疼,扶着她走到大门口,道:“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我让车夫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让我家人看见不好。”青姻让她留步,转身决然的走了。
她身上没有银子,也不认得路,好在北方的街道都是四四方方的,不会七弯八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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