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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间云雾
只是大家面色各异, 似乎不太好,可能是都听说了, 皇上在皇后的永安宫连宿了两日。
这第一日是大婚, 宿在永安宫不奇怪。
可第二日也宿在永安宫, 就不得不令她们多想了,要知道从前皇上从不在妃嫔宫中夜宿,更别说连着两日, 皇上连后宫都鲜少来。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一入宫便独得皇上恩宠,”娴贵妃说话酸溜溜的,之前是在太后面前她才装个客气的样子,此番在永安宫, 太后又不在跟前, 她自持年长,看林婳就如同看一个黄毛丫头, “看来不假时日, 皇后便能怀上皇嗣, 为皇上开枝散叶。”
林婳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忍不住翻白眼:这福气谁爱要, 谁要去!
“要怀上皇嗣,岂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怀上的?”容美人突然插话道。
容美人长相艳丽, 身形丰腴,一举一动皆有风情,就是没甚么眼色,说话又不过脑子,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草包美人。
便是此时,就不该随意插话,她还不知收住话,继续道:“我们这都进宫多少年了,这肚皮啊一直都没有动静。也就先皇后怀上了,不过可惜没保住,滑掉了。”
话音刚落,就对上了娴贵妃瞪过来的利眼,容美人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不敢再口无遮拦。
突然提及先皇后,还说起先皇后滑胎之事,继后林婳又没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舒妃见罢,连忙转移话题道:“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夜宴了,此次中秋夜宴在群芳阁举办,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皇后可要去看看?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妾身还差人去改。”
林婳道:“本宫相信舒妃你的能力,一定布置得妥当,就不必去看了。”
舒妃又从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拿来一本册子,道:“这里是中秋夜宴的节目册子,请皇后过目,看是否增添什么,或者减去一些节目。”
绿翘正欲上前去接,被林婳抬手制止了,她道:“本宫年纪尚小,对这些也不懂,舒妃你看着办吧,无须过问本宫。”随即扶了扶额,道:“本宫泛了,你们且退下吧。”
这就赶人了?
众妃嫔互相望了望,也算是第一次请安,不多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笼络一下人心?
看来这个新后还是小孩子啊,并不懂得这些后宫生存规则。
一行人起身告辞,离开了永安宫。
“真是烦人!”林婳扯了扯繁琐沉重的凤袍,干脆把凤袍脱了,换了一件轻便简洁的外披。
绿翘和月橘倒没说什么,苏姑姑见了来劝,“皇后娘娘,您怎么不穿凤袍?您现在是皇后,可不能再穿这些寻常的——”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第56节
林婳当没听见,脚下走得飞快,往永安宫外去,苏姑姑无奈,赶紧让绿翘和月橘跟上去。
虽说在众妃嫔面前,她没说甚么,但这些话还是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她想阿姐了,想去阿姐的长春宫看看,当时还有很多遗物没来得及收拾,她想去看看收拾一些东西来,放到她这永安宫里来,睹物思人也好。
如今永安宫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永安宫又大,她住起来很不习惯。
长春宫外,树木葱郁,池子里荷叶正绿,金鱼在水底游曳。
宫内并未有人看守,她们犹如无人之境,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看得出来长春宫还是有人打理的,里面的花草长势甚好且有条理,进到殿内,也整洁得没有一丝灰尘。
林婳在阿姐素日躺的贵妃塌上小坐了一会,四下望着发了一会呆,随即起身,去挑适合放在永安宫里的东西,阿姐用来插花的花瓶,阿姐喜欢的雪山图,还有阿姐看过的书等等,都让绿翘和月橘拿上。
她自己则抱着阿姐的琴,从长春宫里出来,这时,从外面来了两个拿着扫帚的宫女,边说话边在庭院里扫起落叶来,林婳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因为听见这两个宫女在谈论自己。
“嘘……”她回头示意绿翘和月橘别出声。
“这位继后,还真是好福气。不仅有太后宠着,皇上也对她宠爱有加。”其中高一点的宫女道。
林婳忍不住腹诽: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这从何说起?
矮一点的宫女道:“那可不一定哦,你且看看先皇后的下场。难道太后就不疼她了?虽说更疼新后,但太后待先皇后也是没话说的。当初刚嫁给皇上,皇上不也待她极好。哪想没过几个月光景,就帝后失和,皇上自此待先皇后冷淡极了,很久才到一次长春宫来。
按规矩说,这每月都有那么固定几日,皇上应当是来长春宫夜宿的,可皇上从来不来。先皇后就是因为皇上太过冷淡,所以才心有郁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这些话,林婳倒不放在心上。
她明白阿姐是因为心中有慕大哥,所以才不能全心全意待皇上,没有甚么柔情蜜语给皇上,皇上自有天子的骄傲,岂能容忍这等待遇,自然就生分了。
“先皇后的病不是滑胎落下的病根吗?”高个宫女不明白道。
矮宫女却笑了笑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吧,那日我正好在这庭院里当差,知道得一清二楚。先皇后的病,就是因为皇上生的,不仅仅是因为冷淡,还有其他原因。”
“哦?”高个宫女十分好奇,“你快说说,难道不是在御花园摔跤落下的?”
林婳蹙了蹙眉头,屏息仔细听着。
矮个宫女压低了一些声音,道:“先皇后腹中胎儿已三月有余,岂会摔一跤就没了。那日苏姑姑速速去请了太医来看,胎儿并无大碍的。只是到了晚上,皇上来了一趟,跟先皇后起了争执,吵得可凶了,还砸了好些东西。等皇上走后没多久,先皇后的胎儿就没了。”
“啊?”高个宫女听得满脸惊讶。
“就是气着了,情绪过于激动,气血逆行,胎儿这才没了。”矮宫女道:“这孩子没了,先皇后十分伤心,太后和宫里各位娘娘都亲自来探望过。可是咱们这位皇上心有芥蒂,只差了何瑞来看了看,至此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有踏足过长春宫,想来是责怪先皇后没能保住皇子,所以才冷落于先皇后。”
“你这般说,意思是先皇后滑胎竟与皇上有关?”高个宫女听出了这意思,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那肯定是啊,”矮宫女道:“本来先皇后摔了一跤,就动了胎气,皇上跟先皇后大吵一架,再把先皇后气着了。你要知道动了胎气是不能情绪太激动的,不然太医说胎儿没事,怎么皇上去一趟,前脚刚走,这后脚胎儿就没了?”
……
两个宫女扫着地,一直争论着,随意扫了几片落叶,便离开了长春宫。
林婳抱着古琴站在高柱后,神色怔怔的,所以阿姐的死跟萧弈洵有关系?
她回了永安宫,让绿翘她们把阿姐的东西分别安置了,花瓶去剪了月季花插上,雪山图也挂上了。
林婳把阿姐的琴放下,坐下拨弄着琴弦。
阿姐虽然心里有别的人,可到底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待她如此冷漠无情,甚至间接害的阿姐没了孩子,还将孩子没了的罪怪到阿姐头上去。
她越拨越快,弹的是最后给阿姐弹的《广陵散》,琴音铮铮响,蕴含着她逐渐攀升的怒气。
阿姐因胎儿没了,不仅落下病根,每逢天寒,就缠绵病榻,还郁结于心,身体一直不见好转,一直到灯枯油尽。
愤怒在林婳胸腔里急速盘旋而上,若说之前是排斥皇上,略微有些讨厌,那么此刻便是真真正正地厌恶了。
他是害死阿姐的罪魁祸首!
绿翘听着这气势磅礴地琴音,完全不似林婳平日弹的那般,知她心绪不好,忙上前劝道:“皇后娘娘,那两个宫女的言论不过是猜测,也没有定论,您可别往心里去。”
林婳放轻了拨弄琴弦的力度,又放慢了速度,琴音变得犹如潺潺小溪。
什么猜测不猜测?
吵架是真,冷落也是真,阿姐因为胎儿没了,落下病根也是真。
萧弈洵就算不会罪魁祸首,那也是间接的凶手!
“娘娘?”绿翘关切问道,也不知自家娘娘有没有听进她的劝。
“我没事,”林婳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把萧弈洵给记恨上了。
她双手轻轻地拨弄琴弦,转而换了一首声调哀怨的曲子,替她的阿姐不平……
想起阿姐的音容,韶华之花般的年龄就没了,怎能叫人不难过?不惋惜?
他萧弈洵是大齐一国之君,他岂会有错?谁又敢向他去要公道?
可笑他还是自己的夫君,将来一辈子要跟他捆绑在一起,也许她还会落得跟阿姐一个下场,被冷酷无情的对待,被弃之如敝履。
这时,何瑞走进殿内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都捧着金漆盘,用绸布盖着,也不知其中是何物。
“给皇后娘娘请安,”何瑞上前行礼。
“平身,”林婳依旧抚着琴,轻轻地,缓缓的,还是那首哀怨的曲子,漫不经心看过来道:“何总管到永安宫来,不知有何贵干?”
“奴才特地来传皇上的赏赐,”何瑞招呼着身后小太监将御品呈上,亲自揭开了绸布,道:“ 这是番邦刚进贡的葡萄美酒,还有一些新鲜的蜜瓜,这些瓜果在它们还未成熟,便被连根拔起,栽在木桶里,经历了千辛万苦才送到了盛京。
起初一共栽种了百来桶,一路运来不知折损多少,到了盛京不过余下二十几桶。皇上特地命奴才挑了其中品相最好的送来。”
“这样啊,还请何总管代我跟皇上谢恩,我甚是感激不尽!”林婳嘴上这般说,却只专注抚琴,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皇上的赏赐。
何瑞面上尴尬,觉得皇后娘娘今日情绪怪怪的,他又道:“晚膳时,皇上会过来永安宫与皇后娘娘您一同用晚膳,还请皇后娘娘届时准备准备。”
“他要过来用晚膳?”林婳忽然停下弹琴,放眼看过来道:“如此,还请何总管告知本宫,皇上喜欢吃甚么?又不喜欢吃甚么?本宫也好安排妥当。”
何瑞面上一喜,连忙将皇上在饮食上的喜恶娓娓道来。
譬如皇上嗜辣,不喜甜;喜欢吃肉,但不吃内脏;喜欢青菜、但不吃胡萝卜、芹菜、苦瓜等等。
最重要的是,一道菜里便是有他喜欢吃的,但只要沾上一点他不爱吃的,他统统都不会碰。
林婳微点了下头,道:“多谢何总管您告知,还请您转告皇上,今晚务必前来一块用膳,本宫定会好好准备一番的。”话落,她转头让绿翘去取一些冰块来,将皇上赏赐的美酒和蜜瓜用冰块冰镇着,她又笑了笑同何瑞道:“用冰块冻过之后,味道会更佳。”
“还是皇后娘娘您蕙质兰心,”何瑞行礼道:“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何瑞高兴地将这也消息告知了皇上。
萧弈洵听罢,品了半天,才道:“她当真问了你这些?”
“当真,”何瑞笑道:“皇上您晚上过去一看便知。”
盛京夏季的尾巴,天气并不燥热,反而入夜还有些凉意。
风轻轻地吹进窗户,吹得整间屋子都十分凉爽。
萧弈洵一下午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批奏章批一会,停一会,嘴角紧抿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与方丞相等人商讨政务,突然就勾唇那么邪魅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方丞相等人还以为皇上在嘲笑他们的意见,心中忐忑不已,便抱拳问道:“皇上,臣可是说错了什么?”
“嗯哼,”萧弈洵清了清嗓子,“说的很好,朕很满意,你们接着往下说……”
天色渐暗,长明宫主殿点上了宫灯,已经到用晚膳的时辰了,皇上还埋头批奏折,迟迟不起身,一点也不心急,反而很沉着。
何瑞不得不提醒道:“皇上,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您不是说要到皇后娘娘宫里用晚膳吗?”
萧弈洵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望了望窗外暗下的天,“是时候该过去了。”
于是,便起身来,还吩咐道:“让司膳房把从苏州阳澄湖进贡来的大闸蟹蒸几只,直接送去永安宫。”
何瑞忙让徒弟小德子去办,自己匆忙跟在皇上身后,忍不住掩嘴偷笑,皇上表现得一点不着急,怕是性情傲娇所致,不想落了皇后娘娘的下风,其实心底还是很着急想去见皇后娘娘的。
这不,今日刚进贡至皇宫的贡品,连太后那边都还未送去,就先给皇后娘娘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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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弈洵脚步飞快地踏入了永安宫殿内,林婳闻声前来接驾,他目光幽幽地飘在林婳的身上,剑眉不由微蹙,怎么就随意穿了一件颜色土黄的凤袍?发饰也普普通通的,面上更没有精心打扮的痕迹。
他不禁心中有些失落,哪里想是特地等他过来用晚膳的样子?
罢了,罢了,想来晚膳是用了心思的,再说自己不也穿着素日里的常服,也没有精心打扮,不能要求林婳特意装扮过了呀。
“皇上,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臣妾去用晚膳吧。”林婳脸上挂着笑容道,萧弈洵伸手正欲去牵她的手,哪想她往前走了一步引路,手牵了个空,萧弈洵只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若说一进永安宫,他稍微有点失落,可进了用膳的屋子,入眼的便是插了好些鲜花的花瓶,摆得煞是好看,这失落的心情瞬时大好。
“皇后,你可喜欢吃大闸蟹?”萧弈洵主动搭话道:“今日正好有苏州阳澄湖进贡的大闸蟹入宫,朕已经让司膳房的人去做。”
林婳微微一笑道:“臣妾也为皇上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希望皇上会喜欢。”
萧弈洵目光追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只要是皇后准备的,朕都爱吃。”
绕过帘子,看到了那满桌的菜,萧弈洵嘴角的笑意僵住了,这满桌的菜,全是他讨厌的菜!
第6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皇上, 这是我为您特别准备的西芹炒百合腰果,美味又养生,肉吃多了, 吃这个解解腻。”
“哦,还有干锅肥肠, 臣妾最爱吃这个了,味道特别好, 臣妾相信皇上您一定会喜欢的。”
“臣妾还让人给您准备了胡萝卜排骨汤, 看着简单, 但喝起来甜丝丝的,补身体可好了。”
“还有清炒苦瓜、清炒苦瓜、鱼泡炒鱼籽,最后是牛肺炒香菜, 呵呵……”林婳笑道:“本来准备用牛肉炒的,不过既然是请皇上您吃饭,这菜当然要有新意,臣妾就该用了这牛肺。”
“哦,对了, 最后一道是火山飘雪, 是用白糖拌的番茄。”
只见这道火山飘雪,是几片番茄铺了厚厚的一层白糖, 一看就是会甜得牙疼的那种。
“皇上, 你快入座啊。”林婳坐下, 伸手先给萧弈洵舀了一碗胡萝卜汤,只有汤和胡萝卜, 连排骨都不给放一块,“皇上,你先喝口汤。”
把汤放到了萧弈洵面前, 又拿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苦瓜,“这个苦瓜清火,皇上你多吃点降火。”
萧弈洵坐下了,转头看向一旁立着的何瑞,确定没把他喜好的和厌恶的说反了?
何瑞也满脸错愕,这,这皇后娘娘该不会是听反了吧?怎么竟准备了一些皇上不喜欢吃的,要知道皇上讨厌吃某一种东西,便是与他喜欢吃的东西混在一起,他也是半点不会沾的。
“皇上,你怎么不动?是不喜欢吃吗?”林婳故作失落地抿了抿嘴,道:“虽说这些菜式都是一些家常菜,但也是臣妾精心搭配了,让司膳房做的呢。有荤有素,吃着才营养均衡。”
“朕很喜欢,”萧弈洵端起面前的汤,强忍着胃的抗议,喝了两口汤,随即放下了来。
林婳道:“皇上,你怎么不吃胡萝卜呢?”她说着,自己拿筷子夹了一块胡萝卜,很喜欢地吃掉了,“真好吃。”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第57节
一双圆圆地杏眸向他看来,萧弈洵又端起那碗汤,用瓷勺舀起胡萝卜块,一口吃掉,不喜欢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快速地咀嚼两下,随即吞咽下去。
林婳催促着:“还有苦瓜,皇上你尝尝。”
萧弈洵剑眉压紧,用筷子夹起苦瓜片,毫不犹豫地吃进口中,这次连嚼都没有嚼,直接吞咽了下去,但他受不了这苦瓜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他忙端起一旁的茶喝上一口,将令人难受的苦味压了回去,但是这茶——甜的?!
眉头又是一阵紧蹙,忙将茶放了下来,“茶怎么是甜的?”
林婳笑笑说:“臣妾一贯喜欢喝甜的茶,皇上,你觉得好喝吗?”
她面容娇俏,杏眸带着笑意,在宫灯下亮如流萤。
“好喝。”萧弈洵缓缓道。
何瑞微微侧身过去,简直没眼看,这还是那个原则性极强的皇上吗?怎么在皇后面前一点原则都不要了。
不爱吃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吃的,这会不仅吃了,居然还说违心话,夸好吃。
“看到皇上你吃得开心,臣妾也很开心,”林婳笑道,拿着筷子,目光在桌上望了一圈,随即夹了肥肠放到他碗里,又顺手给他夹了牛肺,“皇上你尝尝这些,臣妾已经尝过了,味道非常不错。”
何瑞瞪圆眼睛地瞄了一眼皇上,心道:皇上这下应该忍不住了吧!内脏,皇上是绝对绝对不会沾的,记得有一回司膳房的传膳小太监误将娴贵妃宫中的一道膳食——酸辣肚丝,传到了皇上宫里来。
皇上也没认出来是什么菜,吃了一口后才知道是什么,当即沉了脸,把司膳房上上下下地人都仗责了五十以儆效尤。
至于皇上为啥不吃内脏,何瑞自进宫就在皇上身边伺候,自然是知道的。
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宫里发生宫变,叛军冲进来四处杀人,手段及其残忍,那被杀了的妃嫔、太监、宫女一个个被划破肚子,五脏六腑全流了出来……太子当时持剑带着禁卫军御敌,杀了三天三夜,才击败叛军,想必皇上当时是被恶心得不轻,自此便不吃这些肉食内脏。
萧弈洵望着面前碗里的肥肠和牛肺,它们被处理的很漂亮,用蒜蓉和辣椒混着酱油等多种辅料炒制过,看着非常可口,但他见了脑海里就自动浮现那些不想记起的画面。
“皇上,你不喜欢吗?”她圆圆的杏眸里一下蓄满失落,亮眸瞬间黯淡下去。
“喜欢,很喜欢。”萧弈洵拿筷子夹起肥肠,一口吃到了口中,尽管喉咙有着强烈地恶心的感觉,他也强行压了下来,面色冷静道:“很好吃。”
“那您再尝尝这个牛肺。”林婳纤手撑着脸颊,欢喜地看着他。
何瑞看不下去,转身离开,去叫人催司膳房快些送大闸蟹来,还顺道送了几样小菜来。
何瑞也不好说这些菜不是皇上喜欢的,只是赶忙让宫女把这些菜撤了下去,又借口茶凉了,去重新沏了一壶清茶来。
幸而大闸蟹来得快,所以萧弈洵只是把菜尝了一遍,并未吃多少,否则都得吃出阴影来。
大闸蟹上桌,萧弈洵熟练地把大闸蟹拆分开来,把蟹肉、蟹膏、蟹腿肉都弄到了一块,再抬眸看林婳,还在努力地拆大闸蟹,他自然地把自己面前这份拆好的,换给了林婳。
林婳有些惊讶地看了萧弈洵一眼,她把他整得那么惨,居然不生气,还饶有兴致地帮自己拆螃蟹,还挺会献殷勤的嘛。
“福公公,”林婳喊来福祥公公,示意了下道:“替皇上把大闸蟹拆了。”
不过是拆个大闸蟹罢了,何必自己来拆献殷勤,让奴才们来拆不也一样?她可不想受萧弈洵的这份殷勤。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也体贴自己,让旁人替自己拆分大闸蟹。
萧弈洵手擒着酒杯,浅酌着,唇角不自觉上扬,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了涟漪,这葡萄美酒似乎比平常的酒更醉人。
他边喝酒边望林婳,眸光撩人而不自知。
林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匆忙吃了几口大闸蟹,便假装泼了自己一身葡萄美酒,借口去沐浴更衣,便退走了。
为了耗走萧弈洵,她还特意泡了一个花瓣澡,磨蹭了半天,结果绿翘跟她道:“皇上喝醉了酒,要在永安宫歇息。”
“……”
林婳更衣完,回了寝殿,看着已经睡下了的文宣帝,他骨架子大,往她那榻上一躺,就占去了大半,只剩下角落那么一点位置给她睡。
她才不睡呢。
林婳让绿翘铺好左侧窗户下的小榻,歇在了小榻上。
不过小榻到底躺着没有床榻舒适,她又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望了一眼睡得很香的萧弈洵,她起身来,手拿着点燃的烛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照了照确认他睡着了没有。
烛光下,那张脸看着没平时那般冷清,俊美倒真俊美,他睡姿很端正,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之前不是睡相很差的吗?
“皇上?”林婳伸手推了推萧弈洵,他没有反应,是真的喝醉了睡得很沉。
她这便就放心下来,抬手在他脸上虚空扇了两下,看着他高挺的鼻子,一个伸手过去直接捏住了他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憋死你!憋死你!
坏蛋!让你欺负我阿姐!
“恩……”萧弈洵呼吸不过来了,呢喃了下,头动了动,吓得林婳连忙松开了手,手遮着宫灯往床榻下多,听着没动静,这才又站起身来,她抬了抬手,作势捏鼻子,不行万一醒了呢?打他脸肯定也是不行的?掐脖子?
林婳一连变了几个手势,发觉都没法下手,看来趁着他醉了睡着出气这法子,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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