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能看到圣人气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DINGDI
“是啊,我们人族,毕竟不想玄都你这般有着圣人作为依仗,若是急功近利,触动了那些大神通者们的利益,那他们固然是不敢对你如何,但他们却未必是不敢对我们人族如何,尤其是那位天帝——以天庭所执掌的法度权柄,只需要他们稍稍的调整雨水的走向,便足以是令我们人族万劫不复。”
“桑亭前辈教训的是。”玄都道人只是点着头,“我此来,除了向各位前辈们认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想要和诸位前辈们商议。”
“常言道,龙无首不行,凤无翼难飞,我们人族如今,看似遍布洪荒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但实际上,能够作为纽带的,却只得我们这些聚于祖地的修行者而言,除开我们之外,余下的那些族人,不同的部落与部落之间,堪称是一盘散沙,彼此之间非但没有任何的交集,反而是彼此敌对,此举,对于我们人族底蕴的内耗,实在是过于的严重。”
“是以我想着,我们人族是否能够效法天地各族,如天地各族一般,以一部为宗,统帅其他所有的部落,协调其他部落之间的纷争,以此令我人族聚之为一?”
“此法虽妙,却不妥。”玄都道人的言语之后,那些老道人都是深思起来,片刻,桑亭道人的旁边才是又有一人起身。
“人皆有私,大利在前的时候,就算是我辈之人也难以自持,如今你想要奉一部为尊,令万部尊崇,这又怎么可能?其他部族的首领,巫师,哪一个不是大权在握,而今陡然之间,要他们屈于人下,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
“此事涉及人族之大局,又岂能由得他们私心作祟?”玄都道人的神色陡然之间就冷了下来,“是在不行的话,斧钺征伐之举,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之了?”
按照广成子说得来的说法,要承载那天地之火,将之化作人道之火,就必须要以整个人族的人心所向之人作为承载——而以这洪荒天地之间,人族的体量来说,要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心所向之人,惟一的可能,便是人族当中有一个部落的光辉,笼盖了整个洪荒大地,得到了所有人族的认可,然后这部落的首领,自然便随之被所有的人族所认可,这是找出那人心所向之人的最具可行性的办法。
“征伐?玄都你疯了?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厮杀,也就罢了,若是想要在人族当中选出一个统帅整个人族的人,那必然是要将天地之间所有的族人,都卷入厮杀当中,你可曾想过,这厮杀之间,会有多少无辜的族人陨落?”
“诸位前辈且听我细说。”玄都道人在众人面前端坐下来。
“在我看来,我们人族相较于其他种族而言,最大的优势,不在于天生的灵性,而在于我们的数量,在于我们增长的速度——娲圣陛下造就我人族的时候,人族数量几何?三位老师游历人族的时候,人族数量几何?而今,人族的数量又几何?”
“照这样下去的话,接下来的局面,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我们人族的各个部落与天地之间其他的种族,因为生息繁衍所需的资源和地域而发生冲突,要解决这种冲突,惟一的方式,便是厮杀与战争。”说到这里,玄都道人声音一顿,极具压迫力的目光,在场中每一位修行者的脸上扫过。
“厮杀和战争,免不了有人要陨落——诸位前辈不妨细想,是我们人族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和天地万族开启厮杀来得好,还是我们先用彼此的血肉,砥砺了兵刃的锋芒之后,在与万族刀兵相见来得好?”说到这里,玄都道人的声音当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急切之意。
“各位前辈,厮杀,战争,必然会到来,我们人族,也必然会有一天要面临这个抉择——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要将这个难题扔给后人呢?”
“玄都,你且在此少待,容我等思虑一番。”那些人族的老道人们,都是露出了意动的神色,显然玄都道人最后的那一席话,对他们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洪荒:我能看到圣人气运 第五百一十四章 火正,燧
历经三万余年的征伐之后,一盘散沙一般的人族,终于是在这数百上千代的征伐之间,逐渐被糅合成为了一个整体,虽然并不成大道实质上的统一,但‘共主’这个概念,却已经是在这洪荒天地之间无数人族的心头,而第一代的共主,也便是在这征伐当中产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族的那些身上缠绕了不知道多少血气的修行者,也是在这个时候再度介入了人族的局势当中——此前,各大部落的征伐,虽然这些修行有所成就的修行者并不曾参与其间,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在那战争当中便是无所事事。
人族的这一场‘统一之战’,若是抛开其在天地之间所引发的波澜,只是纯粹的以参与的人数之多,规模之大来算的话,也只有上一纪元的时候,巫妖之间的战争所能够媲美。
而在这战场当中所死去的人族的数量,更是数不胜数。
洪荒天地之间,除了绝大多数的生灵以外,其他的种族们在修行的时候,都多多少少的涉及到了血脉的精粹——上一纪元的时候,无数种族的传承,都被藏于星辰之间,那无数的玄功秘法,又怎会不惹人眼馋?上古那无数的种族陨灭之后,他们所留下的宝库,有怎会不惹人觊觎?
而今,虽然上古无数的妖族都随之灭亡,但新生于天地之间的种族,却多多少少的都换成了一部分来自于上古的血脉,都能够在修行的时候,隐隐的察觉到那星空当中的传承。
这些万族的修行者们,都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应到,伴随着他们将自己体内那来自于上古的血脉给凝练得越发的精粹,他们距离那藏于星空当中的传承,也就越发的接近。
而要凝练血脉,最为简单快捷的方式,便是吞噬同样的血脉——也即是吞噬同族。
但在而今的洪荒天地当中,同族相残并不会有人置喙,但若是同族相食的话,便是这洪荒天地当中绝对的禁忌,也是极大的罪孽,一旦被人发现,顷刻之间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上清圣人门下,还有万族的修行者行走于洪荒天地之间,代表天庭监察四方,一旦有这样的人被发现,立刻便是有浩荡天雷随之亟下,若是有人自恃强横,无惧那天雷的话,上清门下的修行者们,还能够以秘法引动诛仙剑的威能,使得那诛仙剑的杀机,从渺渺天外而来……
然而,人族的出现,却是令天地之间所有的妖灵们,都喜出望外,这秉承上古万族所有血脉融汇而成的人族,身上有着而今天地之间所有种族的血脉,最妙的,则是人族和天地之间的任何一个种族,都不是同族,自然也就没有同族相食的忌讳。
也正是如此,人族从一诞生开始,他们所面临的最大的威胁,除了天地之间的各种灾祸以外,便是来自于其他种族的觊觎。
往常的时候,人族有无数的神圣立于周天,借着天庭的威势,借着圣人的名头来威慑各族,勉强保证人族不会成为被猎杀的目标,但此时,人族自身内部相互厮杀起来,那在这过程当中,人族的数量减少,那谁能保证,在这乱局当中那些失踪的人族,是被万族所猎杀,还是因为这战争而陨落?
在这一场战阵当中,人族的修行者们竭尽所能的保证的,便是那些死去的人族,都是陨落于这战争当中,而不是因为万族的猎杀而陨落。
在这过程之间,人族的修行者们和万族修行者之间厮杀的惨烈,比之于人族内部的厮杀,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战争停歇下来的时候,人族最为古老的那一拨修行者,也即是女娲亲手造就的那一拨人族,其数量,已经是十不存一。
……
“前辈,你现在总该告诉我,我父去了何处吧?”但又一任的火正完成了他的使命,新的火正接受者无数人族恭贺的时候,上一任的火正,便是在阴影当中消失于人前,出现在了桑亭老道的面前。
火正,是人族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位置——若是论及影响力的话,火正,可以说是仅在人族的共主之下,乃是人族当中诸位巫师之手,其所看守的,乃是部落的火种,而其也是人族的诸位掌权者当中,惟一的一位不会踏足修行之路的人,也是人族的这些掌权者当中,轮转更迭最快的人。
没过二十载,这火正就会更换一次——但无论如何,这接掌火正之位的人,都是来自于同一个部落,也即是‘燧’部落的人,在人族的体系当中,这火正之位的传承,更近似于父去而子继。
每一位火正,都会在他人生当中最为春秋鼎盛的时候卸下这火正之位,消散于众人的眼前,然后有他的子嗣来继承这火正之位。
此时,出现在桑亭老道面前的,便是人族共主出现之后的,第三千四百七十二代的火正。
“想知道吗?”
“如果你认为你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也做好了承载一切的准备,那就跟我来吧。”
桑亭老道看着面前的这看似充满了风霜,但实则却是年少无比的人,一脸的漠然。
眼前的一幕,他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区区的二十载,于他而言,不过只是打一个盹儿的功夫。
再如何热血澎湃,令人心潮起伏的场面,当一个人一睁开眼睛便会见证一次之后,也都会因之而变得‘冷血’,变得心绪平静,不起任何波澜。
“请前辈引路。”这火正稍稍的皱了皱眉,对桑亭老道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丝毫不以为然,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看着自己面前这老道的时候,总是觉得这老道看上去,有些许的熟悉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老道一般。
“燧,接下来你要见到的,是整个人族最大的秘密——一旦开过这条界限,那你就永远不可能回头了,等到二十年以后,你的孩子,也同样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向我询问你的去向,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当两人一前一后跨过了一道阴影之后,前面的桑亭老道便是再度停下了脚步,猝不及防的,这名为‘燧’的火正,便是一头撞在了桑亭老道的后背上——燧,是一个独特无比的称呼,从确定了部落的首领便是人族的火正那一刻开始,燧部落的每一任首领,都会继承燧的名号。
“是桑亭老祖宗吗?”这一撞之下,燧的身形便是陡然一阵,然后认出了桑亭老道的身份——火正所居住的地方,是火正宫,而火正宫中,既保存了火种的存在,同样也是祭祀人族那些因为人族而战死的强者的地方,每一任的火正在接掌火正宫的时候,都会以此去祭拜那些陨落了的强者们。
而在火正宫中,那无数的为了人族而战死的强者们所留下的画像当中,正好便是有一幅,和桑亭老道的模样一般无二。
“等等,这里,莫非便是火正宫?”回过神来之后,燧的耳边,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从另一端所传来的祭祀的声音,那正是这一任的火正,也即是他的子嗣,在祭拜火正宫中那些先贤的时候所颂唱的古朴歌谣。
“人族最大的秘密?我父便是因为这个秘密而离开的吗?”听着桑亭老道的话,燧的神色不由得恍惚起来,“想不到,这火正宫中还隐藏了如此的玄妙,难怪历代的火正,纵然更迭的速度奇快无比,也依旧是人族当中地位最尊贵的人之一,原来历代的火正所守护的东西,不是火正宫的火种,而是藏在这火正宫的秘密吗?”
燧强压住内心的震撼,这一刻,就算是桑亭老道在人族的记载当中明明都已经死去,但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事实,也不由得是被燧给抛之于脑后。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历代的火正,除了看守火种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使命,也即是我们火正真正的使命,前辈,这藏在火正宫中的秘密,就是我们火正真正的使命吗?”燧侧过脸庞,似乎是在细听火正宫中的另一端,自己子嗣的祝祷声一般。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桑亭老道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火正宫的最深处,乃是无法之地,非修行者所能入,你若当真是下定了决心,跨过这无穷的烟火,便能够直接出现在火正宫的最深处,其内有一石磐,当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你变敲响那石磐,自然会有人前去接你。”桑亭老道没有给燧反悔的机会,直接往他背后一用力,燧便是被他直接的扔进了那缭绕的烟火当中。
这一瞬之间,每隔二十载才会在这火正宫的烟火,都立刻是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化作无数的精灵附着于燧的身上,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当中燃烧,在他身上的每一处经络穴窍当中席卷——就如同是汪洋倾泻的时候,顺着那干涸的河道奔涌的水流一般,势不可挡。
这是人族隐藏那大秘密的第一道防线——这无穷无尽的烟火当中,每一缕明灭的光芒,都代表着人族的一个念头,这无穷无尽的烟火聚集于一处,便是代表着整个人族的意志和信念,是自发的凝结成了‘人道之力’的可怕而又玄奇的存在,纵然是而今的人族当中,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引动着力量,但光是这力量的本身,就已经是足以湮灭任何一位试图窥伺其间的修行者的意识,湮灭在其间所流淌的每一缕元气。
任何一位修行者,无论其是什么样的实力,只要其试图穿越这烟火所凝结而成的门扉,那下场,就只有两个,要么,是那修行者在那人道之力的洪流下湮灭,要么,就是藏在这烟火背后的,人族最大的秘密化为乌有。
烟幕的背后,是一个低矮的石质的洞窟,洞窟上有无数烟熏火燎的痕迹。
人族如今,虽然也有着文字的传承,但这种文字,乃是属于修行者,属于炼气士的文字,是天地之间的大神通者们,根据上一纪元的文字所推演变幻而成,同样是属于修行者的东西,而这洞窟当中,任何属于修行者的东西,都不能留存,那修行者的文字,自然也不例外,是以,想要在这洞窟当中记载什么东西,便唯有用那最为原始的图像壁画来代替。
烟熏火燎的痕迹,在那石壁上描绘出漫长无比的画卷,画卷当中所记载的,便是人族所隐藏起来的那个大秘密,也正是每一代的火正,那真正的使命!
“原来,我们火正的使命,不是保存火焰,而是为族人们带来取回火焰吗?”燧的目光,在壁画上缓缓而过,壁画当中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人族那些先贤们为此所做出的谋划,而这图卷当中,同样也留下了每一代进入这洞窟的燧的痕迹。
燧伸出手,从那些痕迹上缓缓的拂过,刹那之间,时空便仿佛是在这一刻重叠了起来,每一代燧的身影,每一代燧的信念,便都在这一刻浮现出来,和这一代的燧交错在一处。
于是,当这一代的燧,踌躇满志的敲响了那石磐的时候,这一代燧的痕迹,亦是出现在了这洞窟的角落当中。
……
石磐被敲响的时候,整个洞窟的时空,都是被扭曲了起来,这是那人族的念头所凝结而成的人道之力所形成的神妙——下一刻,燧的身影,便已经是出现在了一个长长的山坳面前。
在那山坳的最末端,一位面色疲惫无比的道人端坐,似乎是在沉睡一般。
“什么时候了?”片刻,那道人才是察觉到了燧的存在一般,出声问道。
“前辈,又过了二十载了!”燧朝着面前这道人低着头道——在见到这道人的刹那,他就已经是认出了这道人的身份。
“二十载?不,不止二十载了!”
洪荒:我能看到圣人气运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第三道试炼,莪山
“不止二十载?怎么会。”燧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然后笑了起来,“前辈许是记错了,我族火正,每二十载一代,如今正好是火正轮值之时,距离上一任火正来此,如何不是二十载?”
“二十载?”这个时候,那守在幽谷最深处的道人,才是稍稍的抬了抬眼眸,充斥于脸上的疲惫,完全遮掩不住其间的不屑,“谁告诉你,每一任的火正,都会来到这里了?”
伴随着言语的声音,那枯坐的人影,似乎也是找回了更多的意识一般,而他的言语,则是越发的凌冽,便如同是最为锋利的钢刀一般,将燧的骨骼和血肉,都一寸一寸的剥离开来,将他心头涌动的热血与火焰,都一点一点的扑灭,令他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刺骨无比的冰寒。
“执掌火正之位的二十年,是对你们的第一次考核,通过的这一次考核的,才有资格,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秘密,而那火正宫的记录,则是第二重考验,有着足够的决心的人,才有机会离开火正宫,出现在这里。”
“敢问前辈,历代火正一千余人,又有多少人出现在了这里?”
“你不会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那道人依旧水端坐于原地不动,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一席言语,会给面前的人带来多大的冲击,会给人的热血,造成怎样的打击一般。
“每一次出现在前辈面前的人,前辈都会和他说上这一席话吗?难道前辈就不担心,有人听到了这一席话之后,就打了退堂鼓?”
“退堂鼓?”幽谷深处的那道人突然起身,强大到了极点的压力,便是在这个时候朝着燧压了过去,“你以为,这取火之举,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族数万年以来的苦心谋划,是无数的族人用鲜血才换来的机会!”
“你以为,什么都知道,光是凭借着那所谓的一腔血勇,便能够完成这样的伟业吗?”
“若是这样想,那我就要告诉你,这种想法,大错而特错!”
“我也不怕告诉你,在这个计划当中,历代的火正——包括你的前辈,包括你,以及你所有的晚辈,与其说是取火的人,还不如说是祭品。”
“是用你们的血,用你们的灵,用你们的三魂七魄,来熔炼那天地之火的祭品,最后由人族的共主来完成那最后的一步。”
“这也即是说,无论成与不成,你们这些火正,都注定是默默无闻,除了如我之辈的少数人之外,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你们的功业,更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你们为此做出的牺牲,一切的荣耀,一切的传说,都不会与你们有任何的瓜葛。”那道人声色俱厉,但越是往后,其言语,便越是低沉,态度,也越是嘲讽。
“那现在,你还打算往这莪山一行吗?”
面对着这个问题,燧人只是沉默。
那道人所描述出来的,是他并不曾在火正宫中所知晓的事,也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事——他们火正,是为人族保管火种的存在,但在这道人的描述当中,他们火正,却只是那火焰的祭品,是为了人族的共主有朝一日能够成功的取出属于人族的火焰,享受万丈荣光的牺牲品,他们所有的决心,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都注定只能是他人的嫁衣,这样的情况,又有谁能甘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道人的神色逐渐晦暗下去的时候,燧坚定无比的声音,才是在这山坳当中回档起来。
“无论是天之火,还是地之火,都是暴烈无比的存在,要将之驯化,使之化作凡人的火焰,所需要的,除了这满腔的热血以外,更重要的,应该是那不可破灭的决心,以及坚不可摧的意志吧!”
“在人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对于我们人族而言,最大的力量,藏在我们的心底。”
“前辈的这一席话,想来便是进入莪山的第三道考验了吧?”燧的声音,同样是低沉无比,也冷静无比,其间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如同是那不朽的镜面一般。
“火正之位,是一道考验,其间所考验的,应该是对人族的公心,其旨要在于,无私欲。”
“第二道考验,那洞窟当中的记载,所考验的,乃是荣耀——生命和荣耀的权衡之间,到底应该选择何者?”
“但相对而言,这第三道考验,才是真正的考验。”
“能够通过前面两道考验的人,比热按时已经做好了为了人族的大局,荣耀无比的走向死亡的准备——但这第三道考验,却是将一切都彻底的剥离开来,告诉踏进这山坳的人,那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妄想,这样的打击,足以是令任何人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但同样的,能够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能够以默默无闻的死去为代价,能够看着这荣光尽数归于他人,也依旧是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性命的人,其心灵力量的强大,必然是无与伦比——也唯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在血肉都被那火焰化为灰烬之后,依旧是还有意志遗留下来与那天地之火纠缠,为其有朝一日被炼化作为人道之火留下更大的机会。”
“前辈,我说的对吗?”燧抬起头,正视着远处的那道人,这一刻,燧目光当中所绽放出来的光芒,竟是那叫那道人,都有一种刺眼不敢直视的感觉——这是心灵的力量和意志的力量彻底的超脱了血肉束缚,超脱了现实束缚的显现。
“你当真便甘心吗?”这一刻,尽管那道人已经认可了燧踏进莪山的资格,但他还是严苛的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再一次的出声问道,似乎是想要以这种方式,令燧的决心逐渐的熄灭一般——若是燧的觉悟,只是一时兴起所致,那么在这拖延之间,他的觉悟,自然会是逐渐的蒙尘。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我难道不是人族的一员?人族当中,无数的族人都因为人族而牺牲,或是为了现在,或是为了将来,而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能够留下名姓,又有多少人能够留下印记?”
“就如同是前辈所看守这天地之火,以及这秘密一般——我虽不曾亲见,但也能想到,前辈们以修行者之身,筹谋出这修行者不可接触的秘密,其间到底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而且,为了人族,前辈身为圣人门下,尚且能够默默无闻的沉寂于此,比起诸位前辈,比起那无数的族人,我至少在人族当中,还留下过这被称为‘燧’的名姓,既如此,我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前辈,请开门户吧!”燧坦然无比的说着,而他的心灵当中所砥砺出来的光芒,在这一刻,几乎是要将他一身的血肉,都化作灿烂无比的光——那守在山坳最深处的道人,不是广成子,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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