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老公,回家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公子扶苏
话尾刚落,双方都愣住。因为站在写意面前的,并不是任何形式下的慕容澈,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肢体修长容貌清秀,颇为耐看。
写意表情僵了半晌,然后才问,“你、你是?”
女孩看着她,笑容在眼梢慢慢地晕染蔓延开,“慕容澈?看来我没有找错。我叫颜静……前几天在酒吧,几个人把我当成了小姐非要拉我走,是慕容澈救了我。所以我来感谢他。”即使是柔顺的低着头,从眼角余光中,还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穿着睡袍、像是极为随意的漂亮女子。
英雄救美的情节?写意了然,又隐隐觉得这桥段真熟悉不是?她揉着头慢慢回想,然后恍然大悟,“你就是前两天……哦,弄得慕容澈进公安局那个女孩?”
颜静眼里是小鹿斑比一样灵动而惊措的神情,“他因为我进了公安局?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慕容二少又拉拢了一颗少女的芳心啊,速度也太快了。写意笑一笑,仍觉得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很诡异,“是这样……你不应该直接去找他么?来这里……嗯恕我冒昧,半夜三更来这里?”说实话,她也没打算半夜三更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请进家来。
“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清秀的青年上了楼梯,颜色淡淡的,看着写意的眼神灰暗,又转向那个莫名出现的颜静。
颜静似乎大喜过望,然后又因为慕容澈平淡的话而伤心欲绝,泫然欲泣地看着慕容澈,“慕容澈,你真不记得我了?我们在酒吧里见过的。”
“哦我记得你,”慕容澈说,皱了皱眉,“我只是问你半夜三更来我家里干什么?”
写意看那两人像是“认亲”一样的一问一答,轻轻笑了声。把门当着两人面哐当关住,“你们继续吧,我好困,要睡觉了。”
过了好久,写意听到门轻旋的声音。她不睁眼,也能听出慕容澈进了家门。步伐往卧室里走过来,在中途又停下。慕容澈说道,“写意,我知道你没睡。你起来,我们把问题好好谈一下。你不要总是这么不痛不痒的样子。”
写意并不坐起,只是轻阖的眼睛睁开,淡声,“是你不要这样。”
“好吧无所谓,”床板下压,显是慕容澈坐了下来,他笑声带着压抑的自嘲,“我只是来问你,不,是慕容家要问你,许涵真的是娄家那边的?”当晨报上的消息被慕容家联系起来,他真不想承认,那些人开会讨论的可笑嘴脸。
写意心中发冷,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慕容二少来这里,可是因为公事公办呢。便平平地回答,“你说笑了,许涵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我爸爸的商业决定,也从来不和我说。”
慕容澈淡声,低着眼,“你倒是撇的干净……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信纪集团的股票又跌了两个百分点。现在整个慕容家可都是很严肃,准备专门对付函光了。”
写意怔然,翻身坐起,长发掠过瘦削的肩头,让男人的眼睛倏地发暗,她自己却没有察觉,“你们不能这样……函光只是一个小公司,经不起信纪的全力一搏。”
“那么,”慕容澈身子撑前,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颊畔雪白的肌肤,眼眸眯起细长的一弯,声音沙哑而性感,“求我啊,老婆。”
写意脸通红,当然是被他此刻的无耻气得。手指掐进手心的肉里,逼得她冷静。
她下地,赤足触上冰冷的地砖,哪有她心中凄清的万分之一。认真看着慕容澈,“现在立刻马上,请你离开。”
“这是我的房子。”慕容澈气定神闲,笑着抱胸,很是欣赏写意因生气而生动起来的脸色。
写意点头,“好,那么我离开。”赤足便往外面走。
慕容澈眼尾挑起,起身站起的动作迅猛而有力,几乎是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眼神凶狠,“娄写意!”触上她不服输的眼神,自己又先软了下来,掐着脖子的手转而留恋暧昧地轻抚,神色荡漾如水,“你就不能,顺我一次么?”
她已经顺了他很多次了,只有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为了他而委屈自己。写意淡声,“要么掐死我,要么让我走。”
“章千喏的事,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慕容澈暴戾,唇上挑起的桃花笑僵冷十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已经不爱她了!”
写意撇目,“不仅是那个问题。”她长长舒口气,“你到底放不放手?让我离开。”
颈上的钳制松开,慕容澈一步步后退,又是勾起那份无所谓的笑,尽管他眼里的神情,并不是无所谓。“不用,我走。”慕容二少说到做到,转身便摔门离开。
写意滑坐在地上,抱着膝埋下头,月光照进来,她丝毫不动,便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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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再看到颜静的时候,倒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当日清秀漂亮的姑娘依然清秀漂亮,可是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嘴角有淤青额头有擦伤,不耐烦地在她门口踱步,不时看看时间,然后又开始拨电话。
其实要不是写意急着进家门,并不想打扰这个站在她门口明显心情很差的姑娘,“颜小姐?你……又来找慕容澈?”话没有说完,因为那姑娘摘了墨镜,眼里凌厉的气势便散发出来了,有别于当日颜静的柔顺安静。
这位面上有伤的小姐把她上下打量遍,然后向她伸出手,“你好娄小姐,我是颜静的姐姐,颜妃。颜静给你添乱了这我知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另外以后关于娄小姐的负面新闻,我再也不会报告了。”纤长的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写意被她搞得疑惑,低头看,某某报社记者,颜妃。抿了抿嘴角,颜妃?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呃等等……这名字好耳熟。
“娄小姐当然应该耳熟,我报告过关于娄小姐的好几次负面报告。”颜妃说,坦荡荡地迎接写意探寻的眼光,“娄小姐,你本人要比照片上更漂亮,更有韵味。”
“呃……谢谢,”写意站了好久,都摸不清这个颜妃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因为一般女人找她,要么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要么是因为慕容澈的风流债,但这次……看着这个女王气势十足的颜妃,她过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说些什么,把两人的相处往正常方向上拉回,“颜小姐,要不要进去坐坐?”
颜妃淡淡摇头,嘴角上翘分明又有娇俏的影子,“娄小姐你人脾气真不错,我在报上给你造绯闻,你都不生气?”做这行的,她可是见多了不少暴怒的女人,当然相应的也把人得罪了个遍。
写意微笑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得罪人啊。只是颇为好奇,“颜小姐……是怎么想起要和我道歉呢?”一般说来,这不是八卦记者的任务吧。
颜妃面上窘迫之色一闪而逝,“说来话长——是有人来找我,让我出面和娄小姐道歉,并威胁我如果不照做的话,我的工作任期就可以pass了。”
写意心中过了遍可能会帮她的人选,“许涵么?他……弄伤了颜小姐?”看颜妃面上淤青不少,该不是被人打了吧?这个,太极端了。
颜妃摇头,很淡定,“你老公,慕容澈。”虽然她面上很淡定,但咬牙切齿的小动作,写意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的。慕容澈出面帮她?她有些搞不懂那个少爷要做什么了。
颜妃继续说,“你老公直接杀到报社要找我,正逢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我们很自然地打了一架,”笑,“娄小姐,你吃惊了?”
“没有没有,”写意接话,面上有些讪讪的,“他……这、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只是和一个女人打架,慕容二少已经这么降低身份了?而这个颜妃,也就能和慕容澈打起来……这一切对于她这个从小被教育仪态端庄的大小姐来说,都难以想象。
“这没什么,我是跆拳道黑带,和慕容澈打架也没吃多少亏。只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输了,”颜妃耸肩,“你老公打架很厉害,所以愿赌服输,我来给娄小姐道歉。”挥挥手完成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急匆匆地转身就要下楼。
写意张了张嘴,没说话。颜妃这样性格爽直的人,她还真的很少见。想起来都要发笑,一个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女孩,是怎样和慕容澈打架?
“对了,”颜妃停下来,回头看她,表情带些忿忿不平,“娄小姐,你要和慕容澈离婚是吧?我认识个很铁的律师,要不要介绍给你?”
“你……很希望我们离婚?”写意咳嗽一声,眼波微转。
“是,”颜妃说,“会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娄小姐完全可以踢开他,名觅新欢。对了,我还认识几个出色的上流社会的男人……”
“不用了颜小姐!”写意忙打断她,尴尬地笑,“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颜小姐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不打扰了。”
颜妃翘眉飞扬,自然地对她礼貌致笑,转身毫不留恋地下楼了。高跟鞋打在地上的清脆“啪嗒”声,和她人一样风风火火。
而就在写意和颜妃说话那一刻,慕容澈回到公司的办公室,荆雨芒已经抱着文件跟在他身边,看着慕容澈俊秀的脸上淤青伤痕惨不忍睹,吓了好大一跳,“老板,你得罪黑社会了?不会是情债吧?”
慕容澈捂着嘴角嘲讽一笑,又因为这个动作而皱了皱眉,尤其是一想到报社里那个嚣张的女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记横扫腿,他能安全走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荆雨芒看慕容澈明显没有说的兴趣,撇撇嘴也不招惹他了。两人出了电梯到办公室,慕容澈看到桌上两封信,奇怪地拿起来端详,“这是什么?”
荆雨芒垫脚歪头扫两眼,“哦”了声,“一封是写意寄过来的,还有一封是……是一个叫颜妃的新闻记者寄过来的。”
慕容澈把写意的信封撕开,一纸“离婚协议书”跃入他眼底,目光凉澈,笑容一点点僵了下去,扶着桌面半天没有动作。闭了闭目,他心中空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反应。
荆雨芒手掩唇,心中可惜,沉默地退出去,打算把空间留给慕容澈。却听“撕拉”一声脆响,慕容澈把另一封信也撕开了,里面哗啦啦掉出来好多张照片,角度完美而清晰,有的是背影,有的是侧脸,有的直接是正面。
那有形的光与影,瞬间灼烫了某人的心,手指无意识收缩,紧的发白。
荆雨芒诧异,“写意和……函光集团的总裁许涵先生?难道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她本还想继续八卦下去,但一触及慕容澈寡淡冷冻的神色,忙闭了嘴。
慕容澈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便拨了一个号,语气要多差便有多差,“颜妃!你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那边嚣张的女人很幸灾乐祸地笑,“怎么来的?有人匿名寄给我的!本来打算在明天的晨报上当大新闻用,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慕容二少,我自然要遵守承诺说到做到了……还有我刚才见到了你老婆,这么漂亮温柔的女人都要和你离婚,我不得不怀疑你这个人有多差劲了……”
“砰——”地挂断那边喋喋不休的电话,慕容澈深深吸着气,额上青筋暴动,紧握着照片的手也颤抖发白。荆雨芒不得不承认,这是和慕容澈相处几年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是慵懒玩笑的青年生这么大的气。
慕容澈起身绕过办公室,走向后面的秘书室,也不敲门打招呼,直接进去把照片往章千喏桌上使劲一堆,冷冷地扶着桌面笑,“章小姐,你能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章千喏被他的动作也惊了下,从电脑上移开目光看着他摊在她桌上的一堆照片,眼底闪过奇异的光泽,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淡声,“我不知道。”
慕容澈跟着她的目光看照片,心上掠过太多的情绪,到面上只剩下一抹凉笑了。他定定地看着章千喏好久,说,“你不知道?非常好的答案……一星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荆雨芒,你有为章小姐买下今天下午的飞机票么?”
“……呃,我这就去买。”荆雨芒忙跑出去,来不及看章千喏瞬间苍白的面孔。
曾经的一对恋人,现在却如陌路人一般对视,就在这样的目光下,章千喏低下头,收起桌上的照片。她承认,她败给写意了……在写意什么都没有做、她却费尽心机的时候。
契约老公,回家吧 最后的一星期 终场(一更)
人的感情总是一种奇怪而复杂的东西,你想让它怎样,它偏不迎合你。想着想着也觉得沮丧,其实何必呢。一点也不牢靠的感情,随便出现个路人甲路人乙,所有的一切都能被全盘否定。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过来,他不知道哪里安放,只能靠着转椅闭目,一手手心朝下盖在眼上。从侧面看,线条流利薄唇性感,俊逸的秀,色,可,餐。
荆雨芒好几次从他办公室门口走过,都看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同情他,又有些活该他那副脾气。你慕容二少不是很会讨女孩的欢心么,跟你老婆说几句心里话挽留她的感情,就那么费劲?
章千喏已经要走了,其他的女人你也早断了——你就不能坦坦荡荡地去和娄写意说,“我只要你。”?
看不下去了,荆雨芒在他门上敲两下,“我说慕容二少,现在公司上下高度紧张,就算不指望你帮忙公司的事吧,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不要上班就发呆、下班继续发呆,行不行?”
慕容澈懒懒地看她一眼,目光又瞥过桌上的照片和“离婚协议书”,心情更加烦躁了,“你有什么高见?”
“与其你这么一个人瞎想,不如打个电话问一下?”荆雨芒嗤笑他,“慕容二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她等了半天,见慕容澈没有发脾气的先兆,便走进办公室把自己手上的工作放下,随口道,“感情这事儿,我有经验啊。”
在她后悔前慕容澈已经斜睨她一眼,嘴角上扬三分,“有经验到现在还不肯答应我大哥的求婚?”
荆雨芒恼了,“一码归一码,我和他的事跟你们不一样……”叹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听说,你爸妈又逼着他结婚了?”
慕容澈咳嗽一声,“你别整这么惆怅的样子行不?唉你也知道我爸妈——何止是我大哥被逼着结婚,我还正被逼着离婚呢。那老头子的心眼里,除了利益,啥都不重要。”慕容二少眼中是一径的漫不经心,手却往桌上的电话伸去,每一根僵冷的手指按着电话号码,把沉厚的空气哗啦划开,凉的钻心。他一直把许涵的电话背得滚瓜烂熟,却从不打给许涵,现在却……
荆雨芒看着他总是用漫不经心来掩盖自己的情绪,早已习惯,把门带上便去忙自己的工作。慕容澈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慕容澈打电话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可能占机可能关机可能压根不理,他都能猜到那个冰冷的小机器要说些什么打击人的话了,但那短促的几声“嘟”后,一个温润的男声已经接了电话,“喂,您好?”
慕容澈有些恍惚,这是许涵的电话,他从写意那里偷记来的。估计许涵以为打他私人电话的都是熟人,便一点也不犹豫地接听了。可是现在,慕容二少有点小烦躁,他突然不知道该和许涵说些什么。
许涵等了下,“喂?请问哪位?”
慕容澈咳嗽一声,尽量让语调听起来自然些不那么紧绷,“你好许先生,我是……”
“慕容澈,”玉一般的男音打断,“您有什么事找我么?”他的声音一贯的温和,但恰恰有份不想客套、却掩饰不了的冷漠。
慕容澈一手扣在桌面上,想好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出口却成了,“这季度对德国新产品的供应,你们函光志在必得,许先生?”
那边的许涵可能是吃惊吧,顿了两秒后才答,“是,您有什么见地?”
“没什么,”慕容澈的声音多么淡然轻松啊,但是下一秒他的语气却陡地一转,“许先生,你和写意……呵,要不要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呢?”
“不用麻烦了,”许涵声调淡淡的,“我和写意如何……都已经过去了,已经不那么重要呢。”
“怎么会不重要呢,”慕容澈声音发冷,眼中有着很杂乱的讽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每次我和写意吵架,她不都是去你那里找安慰么?”
许涵低声,“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们也不妨假设,有天写意离开,你会去找她么?”
离开?!
慕容澈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写意现在可不就要和他离婚么!许涵倒真的假装的跟不知道似的,他怎么可能相信许涵压根不知道呢!许涵这是在嘲讽吧?
于是慕容二少的声音由最初的友好、到中间的冷然、转到了现在的僵硬,“许先生,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吧?”
那边沉默了下,然后轻声笑,“那么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抱歉。”他率先挂断了电话。
而这边慕容澈听着那急促僵冷的“嘟嘟”声,烦闷感一波带一波,他手一挥,整个办公桌上的物件都被他扫落在地,引起了很大的响声。
荆雨芒在外面轻轻敲门,进来给他一张传真,“写意要你下午三点去婚姻登记所办离婚手续……老板,你,要不要去?”
“去!怎么不去?!”慕容澈眼睛冰寒刺骨,盯着地上那张写意和许涵相拥的照片,心里只是觉得恨。“她既然笃定非要离婚,我为什么要阻止人家追求幸福生活!”
荆雨芒张嘴欲言,却感到旁边一个阴影。她扭头,看到章千喏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发脾气的慕容澈,目中清冷而悲凉,脚下放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她已经做好准备就此离开了。
章千喏站了有一刻钟吧,她看着屋内那个青年立在落地窗前发脾气,面容清俊秀美,阳光落在他身上光芒点点。在她的世界里,他就是光之子,永世不坠。她原以为的幸福,都只是水月镜花。她的等待、她的所有,只换来王子亲口对她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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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a市今年冬天的第三场大雪,写意站在路前,看着银光素裹的世界车流堵塞,寒潮混在飞雪中扑上来,美得奇异。黑色眼睛像是灵珠般光波流转,看着这个寒冷的世界,一手却摸着小腹。她掏出手机给慕容澈打电话,那边却是长期的没有反应。
呼口气在空间晕出一圈白雾,放弃和慕容澈联系了。想起什么,嘴角浅扬,眼里也像是带了笑。
行人络绎不绝地从她身边穿过,看这个清秀漂亮的女子低着头,嘴角浅浅的笑弧,声音也轻渺渺的像在和空气说话——
“喂,我们不理他了,就我们两个人,好好的。”
就在这个温馨的时候,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她顿了顿,摸出手机对着显示屏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接听。
“娄小姐,是我。”淡定漠然的女声平缓缓地传过来。
“哦。”是章千喏。
“我要出国了,但我找不到我弟弟……他和你在一起么?”章千喏的声音明显有些急。
“没有,”写意答,“你很急着找他么?”
那边胡乱地“嗯”一声,“我在法国帮他联系好了音乐学院,马上就要登机了却找不到他……娄小姐如果不麻烦的话……”
“我帮你找找他吧,”写意温柔说声,“几点的飞机?如果可以,我们直接去机场找你。”
“……下午一点的飞机,谢谢。”
写意打完电话就开始满世界的找章默桐,她试了各种办法,学校、电话、饭馆,凡是她知道的熟悉的地方,她都去过了。但是那个少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他。
算是走投无路了居然给慕容澈打电话,这次居然接通了,“你知道章默桐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时候,慕容澈就站在漫天飞雪中看着沉默的人群来往,他后面就是“婚姻登记所”。他十点钟便离开了公司,一个人慢慢地走这条路。他想要永远走不到尽头,他也知道写意会给自己打电话,但他诸事不理——仿佛只要假装这一切不存在,便真的不存在。
刚才站在离婚所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进进出出,他本以为自己应该伤心下感叹下。但从后视镜里看到的青年,表情冷淡而木然,试着嘴角上扬露出微笑,那笑,却像是抽筋一般。
接到写意这番电话,当那温柔的女子问他“你知道章默桐现在在哪里么?”这个与他预计完全不同的话,不可否认,他的眉间,一时间很是困惑——他以为写意会来说“不要三点了,我们现在就离婚吧”。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说,“我怎么会知道。”
而那边,“啪”地便挂了电话,如此急躁。似乎和他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司机在车里无意转眼,便看到他们家二少微阖目,絮雪落在眉间身上,他的笑一点点勾起,索然无昧、寡淡飘渺。极淡的光线垂下,他的侧面就在这飞雪扬天的底子上,完美到几乎不真实。
写意找不到章默桐,只好一个人先去飞机场。匆匆在人群中穿梭,又不停给章千喏打电话,才好不容易赶在章千喏登机前找到她——“喂!”
章千喏回身,那个总是优雅含笑、水仙花般幽静美好的女子被保安拦住,乌发散在风中沾着雪花化后的水光,面容因寒风的凛冽而发红,却对着她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带回你弟弟。”
章千喏精神恍惚,对着她勾唇笑。环顾四周,根本不见期待的那个身影,这才绝望到冷静——她为了慕容澈回国,离开的时候,送她的人,竟是慕容澈的妻子,写意。
“小姐,时间马上就到了。”有人在催促她赶紧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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