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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玖子
「我一直养着她的魂魄,且说来这具身体也是要还给她的,她若不见,我可就麻烦了!」罗儷让我烦得清醒了些,终于答应我天亮后会问候白族。
我心里面还是慌张,回了卧榻之后,漏夜辗转难眠。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四十七.仙胎
白日,罗儷起了个早,以水镜为媒介,施了术法联系上白族。
白族那头则是展堂主相迎,看他身后的空间,应是位于神宫主殿。
「族里一切安好,神境也是,神宫明灯圣火亦燃得兴旺。」展堂主如是说道。「圣女如今换了张皮囊,倒有几分神君的气魄了。」
「堂主,您是说她领地安好,但并未接获神君回归的消息吗?」我焦急一问。
「未曾。然而神君未回,却已重生,否则神宫这处不会如此欣欣向荣,圣女无须过度担忧。」
但愿真是如此。我依然担忧白虎魂魄,又道:「展堂主,您是否能上请应龙,就说是我有事相求?」
「自然可以。若圣女仍惦念神君,应龙神许能给您最适宜的建议。」
地方神上报中央神的流程繁琐,待应龙接获呈报,已过去叁日,他申请出天庭亲临右贤王府,又费时叁日。
「应龙大人。」我朝他行了大礼。
「起来说话。你说有事相求于我,这事是否与白虎有关?」他温文儒雅,并无怪罪的意思,让我有些自责。
「应龙大人,」我膝盖一软,跪了下身。「是我不好,让白虎不见了。」弄丢白虎这事挺大,我无法凭己之力将她找回,只能请他帮忙。
「……竟是如此。」他伸出手,隔空对着我的魂魄几番探究,「你起身罢,白虎没事的。」
罗儷连忙将我搀扶起身。
「那头恶虎,现今是你腹中的胎儿。」应龙语出惊人。
腹中胎儿?那么我这几日胃口不佳,是因为怀孕?
身旁的罗儷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
「她既然用上此法,你亦无需遭魂魄分离了。白虎经此道出生,往后可正常入轮回,无须再四处借她臣民的身体。」应龙手掌一翻,幻出几个瓷瓶,「这几瓶安胎药,你叁日服一粒,保她平安出生,顺利成长,事成之后亦能记上一功。」
应龙将安胎药交至我手中,转了身便一闪而逝。
「天哪,我家小姐,竟然要当娘了,还成了神君的娘亲,太不可思议了!」罗儷从一惊一咤中回过神来,上跳下窜的欢呼,「我这便去膳房,交待吃食!」
我抚摸着尚为平坦的肚皮,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尊大神做什么事都不先同我交待,白白害我担心一场,幸亏她往后能有自己的肉体了。我等不及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蓝嗣瑛,提起笔想要写信,却又怕乱他军心。罢了,还是等他回来再亲口告诉他。
我日夜期盼着,终于在他离开后的第四个月,迎来右贤王胜仗的捷报。这时我已不再孕吐,但胃口仍是不好,膳房日日变着花样做菜,也难有一道想吃的。
蓝嗣瑛隔了两日抵达王府,我第一次见他风尘僕僕的模样,他的银白鎧甲,有几处让乾枯的血色蒙上光芒,但那张俊脸却是白白净净的。
「我回来了。」他倾身拥了我,鎧甲搁的我刺痛。「你总在信中欺我,看你瘦的,这身量怎像有好好吃饭。」
他于王府门口卸下战甲,交至副官手中,无视身后一干将士,将我抱起,往新凿的浴房走去。
我心里甜得像吃了蜜糖一般,揽下他的后脑勺,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日日认真练剑,下回你带上我吧,鹤顶红早已认可我,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起码得长些肉,才得以御马,不是么。」唔,他终于想到要教我骑马了?「但现下我必须先洁身,王妃可愿赏脸,随本王一同入浴?」
我让他那抹坏笑逗得羞红了脸,我还会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我许久未见他了,也不愿拒绝他。说到底,我承认是我自己馋他身子。
精壮的男人除下外衣,露出厚实的臂膀,他的背部添了几道新的伤疤,我有些心疼的轻轻抚着。他却毫不在意的说:「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你那样美好,我可捨不得让你漂亮的身体留下疤痕。」
随后他踏入浴池,闭眼浸泡,长发散在岸边,我捧起那头青丝,仔细的搓洗着,同时以视线考究般的描摹着他脸庞轮廓。
唔,看来他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美目下方添了些青紫色,右边侧脸有一道极浅的划痕。
「王妃这般盯着我瞧,莫不是有什么想法?」他不知是何时睁眼的,嘴角扯出一抹邪意。不待我逃离,他便将我扯入了浴池。
「唉呀,蓝嗣瑛!」我湿了一身,让他拥在怀里。衣衫紧紧贴着身体,隐约透出粉肤色。
他捧起我的脸,薄唇覆上,舌头橇开我的牙关,纠缠住我。我嗯嗯闷叫了几声,让他吻得晕头转向,他另一隻手撩起裙襬,灵活探入小裤之中。
我尚未告诉他怀孕之事,今后他也就能吃点肉末了,我一时兴起,倒想玩弄他一番。
「蓝嗣瑛……不行。」我推拒着他的裸胸,并朝他硬挺的胸肌掐了两把。
「怎么不行?让你摸了本王身体,你还想不认帐?」
我嘻嘻笑着,说不行就是不行,然后向条鱼一般的游出他怀抱。我的闪躲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扑腾上前,当即将我捞了起来,大手一撕,将我剥得精光。
「墨儿,你怎的浑身纤瘦,小腹却长了肉?」蓝嗣瑛终于发现了异样,我笑得更开怀。
「嗯……因为,王爷暂时不能同臣妾寻欢了。」
「怎么就不行了。」他皱眉,捧起我的身体,就要往他勃发的柱头上摁。
我哇哇大叫,双手忙抵着他的腿,「你快住手啊,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蓝嗣瑛傻愣住。「我的孩子?」
我恼怒一拍他的头,「当然是你的!你怎么和以前一样问!」
「我……你没骗我?」他以颤抖的声音寻求我的答覆,「你真的怀孕了……?」
「是的呢,这事有些曲折离奇,我慢慢同你说。」我轻轻吻上他的眼眸,看起来,两年多前我与他的孩子同归于尽的事,让他留下十分痛苦的回忆。「这个孩子是仙胎,吉人自有天相,我作为母亲也会很安全,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一家子。」
「你为何说这孩子是仙胎?」蓝嗣瑛揪住了重点,狐疑的问了出来。
「我先前不是告知过你吗,白虎的灵魂嵌在我魂魄里,我怀孕后,她就住进这胎儿了。作为四方神祇,她自然会平安出生。」我认真望着他的双目。「你往后别对她有偏见了,她做了这个决定,我便不用与她分离魂魄了。她出生之后,我择日送她回西方神境,我们可以继续相处一辈子,这也算是她对我的报恩吧。」
蓝嗣瑛点头表示理解。他起了身,我原要随他一起出浴池,他却阻止了我。
「你好好泡,可别冷着。」他披上浴袍,取来一条大布巾,才唤我起身。布巾包得严实,他仔细擦乾我一身浴水。
「王府里女眷稀少,未有熟习安胎的嬤嬤,我得让人去外头找几位助你养身。唔,还得请些裁缝製些暖衣。」蓝嗣瑛口中叨叨唸唸,像极了操着心的男妈妈。
他将我裹得像颗粽子,万分谨慎的抱起了我,带回房里。
接连几日,右贤王府忙着张罗王妃养胎事宜,王府招来数名经验老道的安產嬤嬤,有的进了膳房,有的白日跟在我身边照料,足以看出蓝嗣瑛对这孩子的上心程度。
前段时日他不在身边,我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他回来后,不知是膳房改了配方,还是我心情愉悦,这几日吃得也多了。我的肚子如充了气的球,鼓得飞快。
今日傍晚,膳房送来了两只餐盒,一份是我的,一份是蓝嗣瑛的。
我巴巴望着他那碗蟹肉羹,蓝嗣瑛察觉我的眼神,将那碗羹汤移了位,浅浅笑道,「不可以。」我张口欲辩解,他又堵我的话:「一口也不可以。」
唉呀,嬤嬤们狠狠叮嚀我们俩,让我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偏偏他的餐点总是更加可口。
「墨儿,先忍忍罢,等会儿让膳房出道甜汤解解馋,嗯?」
这时天助我也,外头来了他的副官,蓝嗣瑛便让我自个儿先吃。我抓紧时机,将他的炸子鸡以及麻油虾丸各夹了一箸进自己碗里。
啊,这种油油香香的食物,我不知有多久没吃上,我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肉酥,再瞧瞧我那盒几乎无调味的饭菜。
「墨儿,你嘴又馋。」呀,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让他抓到我偷吃,他又得唸得我耳朵长茧。我心涩将那块还没入口的肉酥还回他的碗里。「你再馋,我往后都得盯着你吃完才能用餐。」
「你体谅我嘛,我已经将近五个月没吃到什么美食了。」我鑽入他怀里,朝他撒娇。他虽然一脸坚决,我才不信他能僵持多久。「好哥哥,好嗣瑛,我就吃一点,不要紧的。」
他紧绷的脸色动了动,终是妥协:「你这女人……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渐渐掌握到控制他的诀窍,只要我卖萌示弱,胜利终究是我的。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四十八.上街刷臉
再过去一个多月,已近年末,我的肚子又胀大了一点,行动起来有些麻烦了,蓝嗣瑛索性将他的事务分配下去,整日陪在我身边。王府里的人少,过年气息却不寡淡,侍女们利索的剪着窗花,贴春联,掛红灯笼,在除夕夜里祭完了祖,他特许我吃上一顿大宴,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寡淡的食物。
临近子时,我得同他上塔楼施放烟花,取的是祝福之意,庆贺东北来年平平安安。由于冬雪仍下着,蓝嗣瑛早先为我订製的狐裘大氅仍有些不足以御寒。
他搀扶挺着大肚子的我,一阶一踏,仔细上了楼台。右贤王府的塔楼,是全东北最高的建筑物,放眼望去,底下万家灯火黄澄澄,这就是他的统治区域。
「爱妃以为如何,登高远眺,看我们这一片江山。」
我未曾有一刻,觉得自己身旁的男人,是如此的了不起。
「时候差不多了,你掩上耳朵,第一盏烟花得由我们施放。」
他接过烟花师傅递来的一颗烟花弹,让我燃起火信,砰的一声,空中随即闪烁万紫千红。
他将我带开,剩馀的烟花交由师傅来点燃,我便与他下了楼台。
「新年快乐,墨儿。」我们在平地仰望夜空,五光十色的烟火明明灭灭。爆竹声同时响着,我却能清楚听见他的祝福。
「新年快乐,蓝嗣瑛,愿你今年平安顺遂。」他守护他的臣民,我守护他,这样就够了。
我们在细雪纷飞的夜里,吻了一次又一次。
新年第一天,我们得正正经经打扮,一起接受东北任职官员的祝贺。王府城门大开,接待五品以上的官员及亲眷,这算是我作为他的王妃,首次在东北官场间亮相。我与他端坐一晌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我觉得自己今日表情管理做得忒好。
贺年活动得持续到午宴用完,才算是结束。
我似乎因夜里没睡饱,身体还累着,开宴之后,也没什么食慾。蓝嗣瑛见我筷子没动几次,主动夹了块鸡腿肉给我。
「王爷与王妃实是鶼鰈情深。」同桌一位夫人递来欣羡的眼神,我记得她是李梟之妻,太医院申院判之女申氏朱月。
李梟朝朱月温柔一问,「我对你不好么,月儿。」她羞答答的低了下头。
「李将军与夫人,亦是琴瑟和鸣。」我朝他们敬了杯花果茶。
原先听蓝嗣瑛说要筹办宴会时,我还有些紧张,然而他继位后,大力提拔年轻官员,因此我不至于全程都得当个花瓶,还能与夫人们说上几句话。
今日虽然有些累着,我倒觉得挺新鲜。同他结婚之后,罕有这种机会能见着这么多人。蓝嗣瑛也说过,作为王妃,常常需要设宴交流。
其后几日,依序是五品以下以及偏远地区的官员来访,一直到了初五才算结束。然而大街小巷的热闹尚将持续一个月,满城花灯高高掛起,灯谜大会接连不休。我住进王府后,没怎么出过门,由于嬤嬤建议孕妇多多活动,我便央求蓝嗣瑛于上元节携我出府晃转。
王府附近有一处市街,小而精緻,我思量孩子六个多月大了,便想去布行挑几匹布,交由家中裁缝製些新衣。
「只买布怎么够,咱们孩子既然是战神转生,也得带些称手的武器防具。」蓝嗣瑛比我还心急,我心里笑道,他难不成以为孩子出生便能武刀弄枪?
「只是个宝宝呢,让她玩那些东西还不危险?」我转身瞧着四周,恰巧有摊童玩舖子。「小孩子该玩这些才对。」
这一路上,我收到许多疑惑的视线,多数东北人都识得蓝嗣瑛的长像,但对于我却十分陌生。他也未曾请画师画过我的像。因此蓝嗣瑛得不厌其烦的向店主们介绍我。
与他在外逛得晚了,我却不觉累,庙前广场举办猜灯谜会,我一时兴起,拉着蓝嗣瑛去凑个热闹。
「接下去射一物品,诸位请听题: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唔,题目还能这么长的吗?
「墨儿知道如何拆解么?」蓝嗣瑛见我一头雾水,说起了提示。「阑,闪,闷。」
「柬君去也……这样拆字好懂多了!」我投以灿烂笑容,举起手抢答。「是家门的门!」
「噯,这位夫人……」出题先生瞧见我牵着蓝嗣瑛的手,连连改口。「右贤王妃答得正确,今年逢虎年,这只虎花灯,便赠与王妃了。」我开心接过花灯,正好肚子里也养着一头老虎。
我们又留下来听了几题,举凡半推半就,谜底是「掠」;又或者两点一直,一直两点,谜底为「慎」字。
我与他少有机会同时出行,四周围观的群眾不少,蓝嗣瑛索性将他在府里那套宠法搬了出来,花式撒着狗粮,不出几日,全城都知道堪比阎罗的右贤王是会笑的,且与他的王妃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对于这些市井小语很是受用。
上元节过去后,我在城中刷脸也刷得差不多了,多数店家已能轻易认出我。蓝嗣瑛年后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我想出府,他也不见得能陪着。听闻花市这几日准备的杏花长得不错,我有意买一些回来,他便让鹤顶红跟着我出门。
然而,若我早知这次出门会导致日后生產凶险,我绝对不会选在今次出门。
东北因为气候偏寒,梅花仍绽放得漂亮,二月杏花的花苞才刚生出来。
「唉呀,是王妃呀,今年花苞发芽较早,带回去约过两天就开花了。」花店老闆热情招呼着我,稍作寒暄之后,当下便与鹤顶红认真挑起了花芽。
此时,远处传出不和谐的叫骂声,吸引全街的注目,我本欲让鹤顶红前去探一探,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迎面奔来,跑得太急跌倒在地,追着她跑的叁个醉汉随之而到,扑了上去,意图当街羞辱她。
「还不住手!」我情急之下朝他们大喊一声,醉汉抬了起头,衝着我淫笑。
「嘿嘿,想让咱们住手,那么拿你自己来代替,好不好呀?」他们满脸淫邪,我有些害怕,然而我毕竟是东北的女主人,他们不能拿我怎样的。
「当街欺侮女子,这种败类,右贤王怎会让你们活得好端端。」我摆起架子,解下斗篷,盖在那名女子身上。
「右贤王怎会管这种小事。唷,小娘们是个孕妇啊?本大爷恰巧未尝过孕妇的滋味呢,嘿嘿!」为首那男人,朝我出手抓来,让鹤顶红一剑架住。
「王妃岂是你们脏手能碰的?还不给我退下!」鹤顶红长剑出鞘,抵在那人脖颈之间。她扯下我的腰牌,堵到醉汉眼前。「狗眼看仔细这是什么!」
「是……王妃……王妃怎会在这里!」醉汉们瞬间酒醒,逃得逃散得散,花店老闆早已报官,衙门派了人来,将叁名闹事的醉汉押解回府衙。
我转身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她面容几分貌似从前的我,看她这般衣不蔽体,我心里自有些不适,便让鹤顶红去附近的吉祥客栈订了间房,又点了两道菜。
那女子不敢直视我,畏怯得紧,低着头细细道了声谢王妃大恩。
「抬起头说话吧,我又不会吃了你。」我随口一问,「那叁个男人与你是什么关係,为何敢当街轻薄于你?」
那女子泪水扑簌簌落下,我有些慌乱,是不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民女秀儿,姓崔,家住皇城西边。十五岁那年,让家父送来东北结亲,然而夫君心里有人,不愿娶我,将秀儿逐出了府。」她眼泪滴滴答答落得厉害,满腹委屈,我心道她的丈夫也忒过分了吧。
「秀儿姑娘……别为不值得的渣男落泪,是她不懂你的好。」我夹了块鸡腿肉放进她碟子里。
「秀儿出府之后,遭人哄骗……至青楼为妓,日日与不同的男子翻腾。」唔,我听她这么一说,猛然想起盈香馆的姊姊妹妹。「有一恩客魏郎,他待我极好,愿意助我赎身迎回家门,秀儿本以为苦日子终是到了头,却没想魏郎家中,早以有了正妻。」
她说那魏公子的正夫人兇悍善妒,本即不满丈夫屡上青楼,迎一妓女为妾更是让魏夫人火冒叁丈。她对秀儿顿顿毒打,剋扣月例,丈夫一声不敢吭,甚至秀儿怀上胎儿,魏夫人一碗落子汤灌了下去,魏公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劝她多加忍让。
秀儿不堪虐待,藉机逃了出来,然而她一女子身无分文,流落大街,从前嫖客甚或指认,当眾出言不逊,动手欺辱,再后来便遇上了我。
「若没有王妃出手相助……秀儿不知该是何下场。」她盈盈一跪,朝我磕了又磕:「王妃大恩,秀儿没齿难忘。往后王妃有用得上秀儿的地方,秀儿在所不惜。」
我让她跪得跳了起来,连忙将她扶住,「姑娘可别行此大礼,本宫……本宫自然要为王爷护佑领民,让你叁番两次遭难,是本宫的不好。」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四十九.欣珍廚娘
我翻出袖中荷包,将所有银票取了出来,塞入秀儿手里,「这些钱你先收着,本宫回去同王爷商量,将你卖身契赎出,又或者,你愿随本宫回王府,在本宫身边做事?」
「王……王妃,民女……」她慌张摆手,「民女不敢辱了王爷的眼,王妃给了秀儿这些钱,已经很足够了,秀儿万万不能再奢望什么。」
我虽觉奇怪,却不好再逼她,便就此作罢。
回了王府后,用晚膳时,我与蓝嗣瑛提起这件事。
「今日我上街买花时,遇上一女子,长得有些像我。」我嚼着烙饼,随口说道。
「像你?」蓝嗣瑛笑了笑。「她定没有你好看。」
「你别打岔,她是个可怜人,和我还是老乡。她说她嫁来东北,却遭夫君扫地出门,你说她丈夫怎么能这么恶劣?」
蓝嗣瑛点了点头,「是挺恶劣。她有说这男人是谁么?」我一愣,回想起秀儿自述,似乎未提及她的丈夫,许是那人伤她太深,她不愿忆起。
「后来她沦落青楼,遇上一恩客为她赎身,纳为小妾,却遭正妻虐打滑胎,她便逃了出来。」蓝嗣瑛听得认真,我继续道:「我碰上她的时后,就在王府附近韩大娘的花店,有叁个醉汉追着她跑,她说那是过去为妓的嫖客,正欲对她不轨,我便救下了她。」
罗儷登时没好气的插了句话:「王爷是该好好管理领民,不说醉汉当街侮辱女子,今儿要不是鹤姐姐出手相阻,那脏手便要搭到王妃身上了。」
「罗儷,你别多嘴!」我朝她摇了摇头。
「说,你继续说。」蓝嗣瑛一听,按住我的手,双眼瞪着罗儷要她解释清楚。
「王爷不如请鹤姐姐来,奴闭仅仅是听说而已。」罗儷告了退,她让蓝嗣瑛从小吓到大,如今多少敢顶嘴了。
那人转过头来,盯着我。「你让人侮辱了?」
我闪躲着他的眼神,「没多大的事,他们没碰上我,鹤顶红挡下来了,闹事的醉汉也让衙役押走了。比起我来,还是那姑娘遭遇更惨。」见蓝嗣瑛松了松眼神,我继续道:「我看着她的脸就想起了自己,我能不能为她做点事,将她卖身契买下来还给她?」
「自然可以。你需要多少银子,去库房知会一声便是。」他乐于以我的名义行善,如此对拉抬他的声量亦有帮助。
我将这件事交由鹤顶红去办,她代我去了趟城里的百花楼,得知她丈夫魏公子所住之处,将秀儿的卖身契买了出来。据说魏公子本不愿意放人,但见鹤顶红掏出一千两银票,魏家夫妇看花了眼,当下便将秀儿的卖身契奉上。
然而鹤顶红赎完了卖身契,却打听到秀儿已经离开吉祥客栈,她询问了客栈老闆,得知她往东边走,应徵上城东糕饼舖子的厨娘。
暂时得知她的下落后,鹤顶红带着卖身契回了王府。
「做得不错,明日你再随我走一遭,将卖身契还给她吧。」
「是,王妃。」
隔日我告知蓝嗣瑛要去趟城东,便携鹤顶红走了。
城东欣珍饼铺,南枣核桃糕与桃酥饼远近驰名,我下了轿,与店老闆招呼后,便进了后厨,秀儿此时正桿着面皮。
「王妃!」她见我来,似是欣喜。
「本宫已知会店老闆,有事找你,你洗洗手,随本宫出来吧。」
秀儿指了指路,我们叁人抵达她的落脚处。「民女才搬来此处不久,住处尚未整理,恐怕要委屈王妃了。」
坐定后,我看了眼鹤顶红,她机伶掏出秀儿的卖身契。「这是你的东西,收着吧,盼你往后能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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