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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别乱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玲
“好。”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起初陆非衍并没将她放在眼里,觉得秦意欢这小丫头不值一提,想着不能让她喝太多,准备不经意地给她放点水,早点结束这茬,省得她一逞强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结果最后试探性地过了几招之后,陆非衍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几杯白酒下去,秦意欢不过是眉梢眼际添了几分春色,而她猜拳更是一等一的高手,跟陆非衍可以称的上是不分上下。
在座的人都是啧啧惊奇,左海生更是给她封了一个“女中豪杰”的名号。
后来陆非衍一直鄙视她,说她是“貌似忠良”,她那时是那种看起来很老实很乖的丫头,交手后才知道深不可测。
棋逢对手,两个人都喝得起了兴,剩了最后半瓶酒时陆非衍礼貌性地询问道:
“意欢,我先抽根烟,可以吗?”
秦意欢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于是陆非衍随手将烟盒搁在桌上,那精致的烟盒上印着大朵的茶花与十分动人的诗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秦意欢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一动,这个牌子的烟是当时她送给陆非衍的,她说她很喜欢这个烟盒包装的设计,清新淡雅,就是价格有点贵。
当时陆非衍还笑话她:“买椟还珠。”
结果他竟然一直再抽这个。
那天陆玦对自己说的话,依稀浮现在脑海里面,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陆非衍,他们相遇的时间点仿佛注定了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秦意欢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过不去。
陆非衍摸了半天口袋,没找着打火机,秦意欢很适时地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递给他。
陆非衍接过打火机,点燃手中的烟,猛吸了几口,突然笑了,自言自语地说道,
“为什么会是你?”
秦意欢也笑着,盯着手中的酒杯,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能早点相遇该有多好,如果我不是秦家的女儿该有多好。”
他们都以为对方醉了,也觉得自己醉了。
陆玦嘱咐了他们注意安全,就带着韩云蕊先回去休息了。
那天在场的人差不多全喝高了,趴下的趴下,歪倒的歪倒,还有人放声高歌,击箸而唱。
满桌唯有他们两个还残存着一丝清醒,秦意欢越喝眼睛越明亮,到最后眼波欲流,都觉得快管不住自己了,心里明白自己是喝高了。
陆非衍其实喝得也已经八九不离十,喃喃地说:“全都醉了,待会儿怎么回去?”
秦意欢感觉脑子直发木,说话吐词倒还算清晰:“走回去呗。”
陆非衍想了想说,“看这情况他们是走不回去了,咱们两个也管不了他们,由他们这儿躺着吧,我陪你走到停车场,然后我再让司机送我们吧,现在风大,又喝了酒,可别感冒了。”
秦意欢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好,对了,别忘了结账,不然服务员不放咱们走。”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小迷糊,这个餐厅是陆家的,我们要结哪门子的账?”
“哎呀,我都忘记了,想着就咱们两个人吃饭呢。”
“你啊,真的是掉钱眼儿里了。”
后来秦意欢一直爱问他,“陆非衍,你为什么喜欢我?”
陆非衍一本正经想了半晌,才说,“你多精明啊,都喝醉了还惦记着叫我先结账,我这样的老实人能不上你的当吗?”
秦意欢完全忘记自己曾说过那样一句话,只记得那天晚上有很大的风,深秋的夜很冷很冷,走在海边的沙滩路上,跟陆非衍有一句没一句东扯西拉。
她好像是醉了,又好像没有醉……
不管怎么样,就当这是一场梦吧,酒醒之后,第二天就是全新的开始。
但是这一晚上,就让她任性一回吧,即使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在十二点就会消失,那也让她抓紧最后的机会,当一回公主吧。
酒店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这边的产业都是陆家的,陆非衍特意让司机在停车场等他们,因为他想和秦意欢多待一会儿。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醉酒乌龙
海边的路灯的灯光稀稀疏疏的,有几盏坏了,隔很远才能看到一点橘红色的光,像是夜的眼睛,温暖而宁馨。
“堂堂lm集团,这是连几个路灯的钱都付不起了,这事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秦意欢皎洁一笑,和他俏皮地开着玩笑。
陆非衍却把她这话当着了,她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当真,确实这让人看到成什么体统。
“底下这些人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明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哈哈,可别,保不齐路灯今天刚坏,碰巧就让咱们遇到了,手下毕竟也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你这样一弄事情反而会闹大了,可千万不要和他们发脾气啊。”
秦意欢本来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给手下的人带来了祸端,赶紧开口解释。
“行,我明天好好问问。”陆非衍点点头,看她这急匆匆解释的模样,陆非衍只觉可爱。
沉默地又走了一会儿问,陆非衍开口问道,“意欢,你冷不冷?”
不等秦意欢回答,陆非衍就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
秦意欢两手笼在长长大大的袖子里,像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有一种奇异的服帖。抓绒衬里柔软如斯。
也许真的是喝高了,秦意欢感觉自己的温暖,并不是身体上的暖,那点暖洋洋的感觉仿佛是在胸口,一丝一丝渗进去。
他们说了很多话很多话,和之前一样,聊天侃地,但是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最近分开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从幼儿园吃午饭偷偷扔掉肥肉,到小学时跟同桌划三八线,初中时与老师唱反调,到高考填志愿与家人抵死抗争,样样都是志同道合。
说到高兴处秦意欢喜欢比划,于是身上长长的袖子一甩一甩的,像是唱戏的水袖。
陆非衍同之前一样,喜欢抢她的话头,秦意欢喝多了酒,只觉得渴,然后还是要说,也愿意听他说,两个人就那样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自己也好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只是要说个不停。
最后终于到了,早就已经过了停车场的上班时间。
前门已经关了,后门离这儿还有一定的距离,陆非衍打量着那铁栅门,掏出手机说道:“等一下,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直接从后门出来。”
秦意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下子变得淘气起来,摆了摆手,调皮地说道:“不用了,我们直接翻过去好了。”
不等陆非衍反应过来,秦意欢拍了拍手,说道,“整天看你们练功夫,舞刀弄枪的,今天让你瞧瞧,我的身手也不差呢。”
她身手利落得叫人吃惊,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铁齿,踏在两米多高的铁门上还冲他招了招手:“哈哈哈,你赶紧跟上来呀。”
哧溜一下就已经几步攀下了铁门,一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树影里。
陆非衍一直记得,记得她穿着自己的衣服,长长大大的银灰色休闲外套,踏在那样高的铁门上,一手抓着铁栏,得意洋洋地冲他挥着另一只手。
背景是沉厚如黑丝绒般的夜空,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乱,越发显得尖尖脸上宝石样璀璨的眸子。
那对眸子比满天的寒星都要亮,仿佛有光芒正在飞溅而出。
她笑起来很淘气,露出陆边一颗小虎牙,像孩子,更像一个精灵,溜出来误堕红尘,睥睨凡世,他不觉久久地仰望。
陆非衍跟着她翻了过去,上了车,送她到了公寓楼下,秦意欢独自搭电梯上去,只觉得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觉。
可是站在家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翻遍手袋,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了。
秦意欢哭笑不得,怎么又出这样的乌龙。
站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思考,酒气已然消了大半,但就是想不起来,钥匙到底是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掉在餐厅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门横竖是进不去了。
秦意欢在门前发了半晌的愣,十二万分的沮丧,本来晚上这酒喝得让人痛苦,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
偏偏老天又来这么一出,这都快半夜了,这叫她怎么办?
秦意欢想来想去,只得给陆非衍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找找看,钥匙是不是掉在车上了。
陆非衍让司机停车仔细翻找了半天,车上当然没有,陆非衍在电话里打趣说:“你可真是个小迷糊,你怎么能连钥匙都弄丢?再过几天仔细把你自己也给丢了。”
但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挂了电话,秦意欢在门口又发了半晌的愣,终于决定还是下楼去,自己返回酒店再找找吧,就这样想着。
结果刚走下台阶,秦意欢就远远看到夜色中汽车的灯柱一转,正是陆非衍的车又驶了回来。
秦意欢不由得十分感激,上车就说:“陆非衍,快带我回刚才吃饭的那地,我估计肯定是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给掉了。”
司机带着他们又原路返回了,结果回酒店翻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她的钥匙。
秦意欢气馁,看来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拿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试着给她的朋友打个电话,陆非衍突然说:
“实在不行,到我那里将就一下吧。”
秦意欢迟疑了一下,“不用了吧,都这么晚了。”
陆非衍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怎么了这是?怕我吃了你啊?”
他这么一说,反激起秦意欢来,去就去,难不成还真的能吃了她?
陆非衍最后带她来到自己的公寓,地段很好,与lm集团离得并不甚远。
他不愿意离市中心住的太近,独自一人挑了这个地方,典型的闹中取静。
小区入口并不甚起眼,但是保安严格。
车子驶进很远,才看到他的公寓,之间隔着大片大片的草坪与绿树,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段,忽然见到这样开阔的绿地简直令人觉得穷奢极欲。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无绝人之路
房子并不甚大,大约不到百个平方,收拾得十分整洁,可以看出是典型的单身男人的住家,玄关处连拖鞋都没有多余的一双。
好在地上全是木地板,又是地暖,秦意欢赤着脚走进去,装出一脸失望:
“我还以为你住的什么好地方呢,看来同我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啊。”
陆非衍倒笑了:“你可是我的贵宾,我怎么能同你比呢,赶明儿你去挑一挑,你爱住什么样的豪宅,我肯定都能满足你。”
没想到他会住这样的公寓,但是一个人,总会想要这样一个地方吧。
空间不大,装潢亦简洁,墙面上连字画都没有一幅。
沙发黑色绒面发着幽蓝的光泽,十分舒适,人一陷进去就像没了骨头。
秦意欢窝在里面不想动弹,盘膝而坐,舒服得眯起眼睛:“陆非衍,我就睡这里好不好?”
陆非衍冲她点了点头:“你当然就睡这儿,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小地方,还有床给你睡啊?”
秦意欢哭笑不得,今晚的陆非衍尤其可爱。
陆非衍去找了新的毛巾牙刷给她用,将浴室与洗手间指给她。
唯一的浴室附设在主卧深处,于是秦意欢有幸在他的带领下参观了他的卧室。
虽然这事听起来仿佛很暧昧,而实质上也就是纯粹的路过,但秦意欢还是觉得有些窘,所以有意地讲笑话:
“陆非衍,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蕾丝之类的香艳遗迹,你赶紧先藏起来。”
陆非衍笑着说,“那估计没有,这岛上连个异性都少见,就我奶奶和表妹之前来过一回。”
秦意欢怔了一下,但本能地觉得他并没有撒谎,于是点头:“哼,狡兔三窟。”
陆非衍随手打开衣橱,找到一套衣服给她:“新的,我还没穿过。”
没想到他这样细心,于是接过去。他打开浴室的门,说:“你用吧,我去看会儿报告。”
浴室洗脸台上只有寥寥几样清洁用品,剃须刀,刮胡水……
纯粹的男性气息,空气里有淡淡的薄荷芳香,令人觉得清爽。
秦意欢关上门,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她将水调得很热,滚烫的水线激在肌肤上,带来轻微的灼痛与舒适。
可是洗到一半,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这辈子最尴尬、最无奈、最要命的,恐怕就是这一刻了。
秦意欢只觉得哭都哭不出来,她忘了自己只要一喝酒,酒精作用下,生理期就会突然提前而至。
天啊天!太要命了!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真的是让人欲哭无泪!
她已经完全想不出办法来,她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钥匙,如果她能找着她的朋友们,如果她不是一时无奈跑到这里来,这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窘迫……
可是现在的她到底要怎么办?
究竟是谁说天无绝人之路的?眼下这情形,谁能来来给她指条不绝之路?
花洒的水还“刷刷”喷在身上,她总不能在这浴室洗上一辈子吧,可是怎么能出去?
浴室里热气蒸腾,秦意欢头脑发僵,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站在花洒漫散的水注下,急得又出了一身汗,最后终于看到架子上搁着大盒面巾纸,急中生智。
江湖救急,先出去再说。
草草地处理了一下,穿上衣服走出去,衣服太长太大,她将袖子与裤腿都卷了好几折,但现在她也都顾不上了。
步步都像是小美人鱼,活脱脱像赤足走在刀锋上。
现在的秦意欢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陆非衍在书房里翻看近期的报告,听到有依稀的脚步声,猛然间抬起头来。
一瞬间眼中似是闪过亮光,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沉寂的夜空。
秦意欢洁白的赤足踏在黑亮如镜的乌木地板上,宛如静潭上绽开的白莲,披散的湿发垂在肩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衬着尖尖的一张脸,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几乎如宝石璀璨生辉。
衣服太大,套在她身上空落落的,越发显得像个小孩,那脸颊上也洇着婴儿般的潮红。
没想到她脂粉不施的时候,是这样的干净好看,就像一道清浅的溪流,流淌在冬日的阳光下,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静气。
“那个……陆非衍,”她的声音怯怯如小孩:“我要去买点东西,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陆非衍怔了一下:“你要买什么?”
秦意欢咬着唇不答话,雪白的牙齿一直深深地陷入殷红的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令陆非衍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像有一万只螃蟹在爬,暖气开得太热,他浑身都在冒汗,手中的鼠标也滑腻腻的握不住。
他索性丢开鼠标,站起来:“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
如果他不立刻出去透透气,他真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用,”秦意欢窘得几乎要哭,声音低低,“我自己出去买就成。”
陆非衍困惑地盯着她。
秦意欢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窘过。
书上老是形容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现在的她真的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洞,让她藏进去,永生永世不要见人才好。
陆非衍突然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向来是聪明人。
见秦意欢尴尬得要命,他也尴尬起来,他那样一个人,任何时候都是从容不迫,可是这一刻似乎同她一样窘迫不安。
但不过片刻似乎就重新镇定自如,说:“我知道了,我替你去买。”
秦意欢声音更低了,“不用了,你将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好。”
陆非衍转开脸去拿外套,仿佛满不在乎地说:“不用了,你不方便跑来跑去。”
可是在那一刹那,秦意欢清楚地看到他脸都红了。
明明一个大男人,但脸红起来还真有几分可爱。
陆非衍足足去了大半个钟头才回来,拎回整整两大袋,各种牌子各种型号,他一准将货架上见到的全部,统统给她买了一包回来。
秦意欢将自己简单地收拾好后,从浴室出来,发现陆非衍正坐在沙发上,边喝一杯咖啡,边随手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误会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陆非衍,都衬得温暖异常。
秦意欢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这种氛围真好,好的都让她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最后还是陆非衍察觉到了秦意欢微不可闻的动静,看向站在玄关处的秦意欢,不同于刚刚身上还带着一丝狼狈,现在的她精致地站在那里。
陆非衍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打破了他们俩之间沉默而又怪异的气氛:“怎么了?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
“没有,我明明才刚刚出来。”秦意欢嘴硬地辩解道,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陆非衍看着秦意欢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但是也并没有去拆穿她蹩脚的解释。
突然想到她还身体不适,赶紧起身嘱咐道:“好,那你赶紧坐下来休息吧,我洗澡去了。”
秦意欢点了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了,看着陆非衍转身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最后还是在秦意欢的强烈要求之下,陆非衍同意了让她去睡沙发,但是还是怕她不舒服,特意给她拿了好几个软垫抱枕。
秦意欢生平第一次失眠,或许沙发太软,害她睡不着,也或许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丢脸,所以睡不着,又或许是今天和橙橙和乔乔的通话,过于甜蜜,所以睡不着。
亦或许是腹痛如绞,所以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最后终于爬起来,蹑手蹑脚到厨房去,想给自己倒一杯热茶。
摸索了半晌才摸到灯的开关,灯光很亮,她的眼睛半晌才适应光线,却是一怔。
厨房不出意料的一尘不染,半点烟火气也没有,出人意料的是空无一物的橱柜上,静静放着一只空的红酒瓶子,洗得晶莹透亮,软木塞放在一旁。
在这一刹那,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身后就是黑沉沉的夜,屋子里寂然无声,可是厨房里一室橙色的光晕,顶灯柔和的光线照在那只瓶子上。
仿佛平面广告里绝佳的摄影作品,剔透如同一只水晶樽,在聚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秦意欢最后终于只是将红酒瓶里灌满了开水,塞好塞子抱在怀中。
她回到沙发上去,鸭绒被十分轻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缓过劲来,借着怀中那股意欢的热流,疼痛终于隐隐退却,她睡着了。
最后,秦意欢是被门铃声惊醒的,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浑浑噩噩走到玄关按开门,按了好几下没有反应,终于留意到那陌生的可视门铃,才反应过来不是在自己家里,只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清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来的人不论是谁,只怕都会叫人误会。
她赶忙跑到卧室前去拍门,大喊道:“陆非衍!陆非衍!有人按门铃。”
陆非衍走了出来,一边冲她打手势,一边急急往玄关去。
她将沙发上的被子枕头胡乱卷起,顾不上多想统统塞进卧室去,然后自己身子一缩,也躲进了卧室,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隐隐有人说话走动,她大气也不敢出,抱着枕头,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只觉得好笑,明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会像是在做贼?
那人在外面,只是跟陆非衍说话。过了一会儿门锁“咔喀”一响,她惊得几乎跳起来,结果是陆非衍,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一比,附在她耳畔轻声说:
“是我的一个朋友,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说有事找我聊,就上岛了,你别出去,我骗他说进来换衣服,等等和他一起去烈焰队聊,然后你就可以顺利地逃之夭夭。”
听他说完,秦意欢冲着陆非衍笑,仿佛预谋做坏事的孩子。
不用他交代,请她出去她也不打算出去。
“好的,不过你可得掩护我安全撤离。”。
陆非衍离得她太近,她还没有梳洗,但身上依旧有好闻的淡雅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这样的早晨,只觉得清新如露,叫人错神。
可就在这一刹那,虚掩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探进一张陌生的脸,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带着顽意与促狭,洋洋得意大声嚷嚷:“哈哈,我就知道,这下可被我捉到了吧!”
恐怕谁也比不上秦意欢这般倒霉吧?
清晨六点衣衫不整,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白枕头,赤足站在陆非衍那张硕大无比的睡床前,而床上被褥凌乱,另一只枕头摇摇欲坠,被子则从床上一直逶逦拖到地下,怎么看这一幕都能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站在门外的杨哲瀚已经十分合作地举手挡住了眼睛,嚷嚷道,“你们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从指缝间都可以看到他的眼珠正滴溜溜转,陆非衍哭笑不得,拿起地下的枕头狠狠地朝他砸过去,大步向前,把他往门外推,“走走走,你不是有事情和我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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