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别乱来

“怎么？兄弟，你不换衣服了？”
“你先下楼去等我。”
“好……四十分钟够不够？要不一小时？不要紧，我正好可以在楼下晨跑几圈，你放心，慢慢来，慢慢来啊……”
陆非衍终于忍无可忍，吼道，“杨哲瀚，你丫闭嘴滚蛋！”
“行，我马上就走。” 杨哲瀚动作敏捷地闪往门边，最后却扭头冲着卧室，贼心不死地高呼：“这位小姐，对不起啊，唐突了。”
说完在陆非衍发飙之前，他顺利地逃之夭夭了。
房间里剩了秦意欢与陆非衍两两相望。
陆非衍开口打破沉默，“别理他，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最近这几年越发没正形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他解释清楚。”
“呃……”秦意欢反倒已经无所谓了，“我去刷牙。”
今天她还得早起还得去公司有几个工作，可不能迟到。
把秦意欢送走之后，秦意欢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陆非衍和杨哲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反正这件事情没有传到任何人耳朵里。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逛超市
其实陆非衍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只是秦意欢都不知道罢了，而且陆非衍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东西。
有次在酒吧，苏暮欢喝高了，捧着杯晶莹透亮的林城loody mary。
对着秦意欢不胜唏嘘地感叹着：“那时候年轻，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们有勇气啊。”
每次想起那些遥远的过往，秦意欢总觉得苏暮欢的这句话，又伤感又坚强，透露着一种孤勇。
其实并没有过去很多年，可是有许多事情仿佛已经是前世发生的，连秦意欢自己都觉得，那样执着，那样坚持，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陆非衍有一次对着她说：“秦意欢，你有时候真是有一种孤勇。”
秦意欢当时心里只是想，拐弯抹角地说什么孤勇，倒不如直接说她笨。
自从那天那个尴尬的早晨之后，他们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陆非衍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倒也是寻常事。
秦意欢在中午十二点打电话给陆非衍，他明显还没起床，声音里都透露着睡意，听出是她的声音后仿佛有些意外：“意欢，是你？”
陆非衍从外地出差回来之后，就一直和陆玦在lm集团忙于工作，外加这几天公司接连拿下几个大项目，导致他连续一周都没怎么睡一个好觉。
前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抽开身回去休息了，刚想好好放松一天，结果一大早又被电话给叫醒了，他刚想发作，一听是秦意欢打的，一股火气登时就压下去了。
秦意欢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到钥匙，还专门叫人送来。”
陆非衍揉了揉眼睛，“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大早上打电话，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秦意欢听出陆非衍语气里的疲惫，想着自己这个电话肯定打扰他的休息了，有点内疚，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丢三落四的，钥匙是在你车上找到的吗？”
陆非衍听到秦意欢这样问，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秦意欢听到陆非衍这么说，只觉得头痛，竟然又被他敲竹杠了。
但是毕竟真的是陆非衍帮了她的忙，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拒绝，只得同意了。
晚上陆非衍来公司楼下接她，因为今天是周末，公司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秦意欢早早地就可以下班了。
秦意欢一听到陆非衍的电话，就笑吟吟地背着包出去了，一打开车门就问他：“咱们今天到哪里去啊？”
陆非衍瞥了她一眼，打趣道：“哎，怎么这么神采飞扬啊，有什么好事啊？”
“哪儿啊，没什么好事。”秦意欢笑着边系安全带边说，“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仰仗着那次和你吃饭的东风，接连签下来了好几个大单，老板一高兴，给我发了不少奖金。”
陆非衍听完之后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就爱钱。”
秦意欢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说：“当然了，我要像你一样有钱，我也不爱钱了，我改爱人去。”
陆非衍听完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等你跟我一样，你只怕连人也不能爱了。”
秦意欢“咦”了一声，不住地打量他：“陆非衍，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打击了？还有谁能打击你啊？”
陆非衍不搭理她，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周末的黄昏，交通堵塞得一塌糊涂，他们夹在滚滚的车流之中，简直是一步一挪，毫无办法。
秦意欢越来越觉得奇怪，不由得疑惑地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默：“陆非衍，现在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超市。”陆非衍也没有看她，眼睛依然目视着前方。
听完之后，秦意欢更觉得奇怪了：“嗯？去超市干吗？”
陆非衍很耐心地回答：“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你做我吃。”
秦意欢睁大了眼睛，瞪他：“凭什么啊？”
真是一个陆扒皮，之前吃饭一吃坑她三千多她也就忍了，但是现在竟然还要一点招呼就不打，就让她回家给他亲自去做，秦意欢只觉得自己凭什么要任凭他随意摆布。
秦意欢在心里已经将陆非衍骂了千百次了，真是当少爷当惯了，觉得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吩咐。
陆非衍也没有理会秦意欢语气里流露出来的气愤，只是自顾自地慢条斯理地宣布：“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秦意欢没有想到陆非衍竟然会这样回答，只觉得他是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她：
“切，哪会有这么巧啊，我才不信呢。”
陆非衍倒是也不气恼，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只手，取出身份证拿两只手指夹着，递给了旁边的秦意欢。
秦意欢接过去一看，竟然还真得是这一天。
秦意欢气愤：“陆非衍，你那厨房，跟装修杂志上的样板间似的一尘不染，哪里能做饭？”
“缺什么买回去不就行了。”
真真是有钱阔少爷的标准口气。
结果为的陆非衍这一句话，他们在超市买了整套的索林根厨具和刀具，一系列锅碗瓢盆，不同的碟子和碗筷，还有大小的砧板跟不同种类的专用抹布。
突然接到这么大一单，导购小姐心花怒放，不停地给他们两个推荐新品，陆非衍当然是照单全收，导购小姐更加开心了。
导购小姐看推荐的差不多的时候，笑眯眯地对着他们两个说：“两位是准备结婚的新婚夫妇对吧，我们现在正在做促销活动，一次购买厨房用品超过两千元，送亲吻抱枕一对。”
秦意欢只觉得奢侈，因为仅仅这些刀具就已经不止两千元了。
何况还有那样多的细瓷骨碟，样样都是十分精美，完全叫人爱不释手。
陆非衍还一本正经地问导购小姐：“那……超过四千元送什么？”
导购小姐听完怔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问，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送……送两对亲吻抱枕啊。”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亲吻抱枕
后来去买菜时秦意欢才发现陆非衍有多挑食，有多难伺候，这个不吃，那个又不喜欢，推着购物车站在一溜长长的冷柜前，那模样简直像古时候的皇帝，面对着三千佳丽还挑三拣四。
秦意欢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道：“反正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炒两个小菜就行了，牛肉吃不吃？杭椒牛柳好不好？”
不等陆非衍答话，秦意欢就弯下腰去挑选牛肉。
耳边有一缕鬓发松散，随意地滑了下来，从侧面看去，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像个小扇子，下颏的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议。
嘴角微微抿起，挑牛肉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倒真的像是下班来买菜的年轻家庭主妇。
陆非衍扶着购物车的推手，盯着面前的秦意欢，一时走了神。
“还想吃什么啊？”秦意欢挑选好了牛肉，转头又问陆非衍。
陆非衍听完也不说话，一手拖着她的手，一手推了购物车，急急地就走。
秦意欢被他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哎，哎，干什么你这是？”
“去买西兰花。”
又是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秦意欢只觉得哭笑不得，只得乖乖地被他拉着走。
其实超市的蔬菜架上永远都是一副好卖相，菜叶青翠整齐，瓜果缤纷排列，再加上货架顶部的橙黄灯光一打，整个布局颜色绚烂如同广告宣传图册一般，每一张都赏心悦目。
就连西兰花在灯光下都像是碧绿的翡翠花束一般。
陆非衍直接上去就挑选西兰花，毫不犹豫地拣着最肥最大的往购物车上放，秦意欢看着他这一鼓作气的行为，摇了摇头，又将购物车里的西兰花又一一拿回去放回来原处。
秦意欢看着一脸疑惑的陆非衍，解释道：“你拿的这些都太老了，不好吃。”
然后又十分尽职尽责地教他：“买的时候要选嫩一点的，不要只看外表，你用指甲掐一下菜茎，掐不动的那种就是老了，口感不好。”
其实陆非衍这一辈子也不见得有机会或者再有兴趣再来买菜，但是他还是耐心地听着，不停地点头附和。
秦意欢弯腰将挑选好的两捆西兰花放到购物车中，因为菜叶上刚刚喷过水，有几滴落在陆非衍的手背上，冰冰的，凉凉的。
翠生生的西兰花，用红色的塑料圈系住，红绿交映，十分好看，好看得不像真的一样。
买完菜之后，秦意欢坚持要去买蛋糕，要超市面包房现烤的，十分新鲜诱人。
有许多人在那里排队，蛋糕面包特有的焦甜香气飘散在空气里。
秦意欢回过头来冲着陆非衍笑：“蛋糕要加忌廉吗？”
秦意欢看着他的笑容很温暖，就像是空气里充满着蛋糕甜丝丝的香气。
过了一会儿，秦意欢又回过头来问他：“蛋糕上面的水果，要芒果多一点，还是牛油果？”
陆非衍没有回答，秦意欢淘气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喂，陆大少爷，回魂啦，我想要吃芒果多一点的，好不好？”
陆非衍用微笑掩饰刚才的情绪，打趣地说：“那不如去买芒果。”
“不要，单吃就没有意思了，”秦意欢又回头，看了看大玻璃后正在成型的忌廉鲜果蛋糕，一脸的垂涎，自顾自地说道：“我就爱吃蛋糕上面铺的那一点点芒果。”
那样孩子气，陆非衍不禁再次微笑。
有时候这个女人，真的是可爱到让人没有了脾气，只得乖乖地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将大袋小袋都放进后车厢，陆非衍不由得感慨道：“之前真是没想到一个厨房要用这么多东西。”
秦意欢则是另一种感叹：“我也没想到，装扮一下厨房，竟然会这么贵。”
他们一口气就买了超过八千块的厨房用品，结果送了四对亲吻抱枕。
回家的路上，秦意欢抱着其中一对，满足地感慨道：“唔，好软。”
“喜欢就拿回去，”陆非衍偏头看了看她，又继续说道，“反正我要了也没有用。”
“那我拿两对走，另外两对留给你。”秦意欢自顾自地说道。
陆非衍很喜欢这个分配方式，与她一人一半。
回去的路上，车开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长街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闪光地蜿蜒延伸向远方。
夜色温柔得像能揉出水来一样，车里暖气太充足，秦意欢脸颊红扑扑的，触景生情地告诉陆非衍：“之前大学的时候没有事情，我就喜欢现在这个点，黄昏时分就一个人去坐360路环城。
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就只是发呆，看着天一点一点黑下来。”
陆非衍听完说了一句：“矫情。”
秦意欢想了想，点头承认：“嗯，我有时候是挺矫情的。”
陆非衍听完之后，沉默了，因为其实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她向来矫情得挺可爱的。
后来回了家，陆非衍才发现，秦意欢做饭的时候也挺可爱的，神灵活现像是一个指挥官。不停地指挥着他拿东拿西，还要洗菜。
陆非衍站在厨房门口不肯进去，直抗议：“君子远庖厨。”
秦意欢正低头切着西红柿，听完这话，连头都没抬，只是问：“那等会儿你不吃是吗？”
陆非衍当然舍不得不吃，只得从命。
等到最后菜都要下锅了，才发现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买——围裙。
秦意欢看着满锅的油，只是啊啊地叫：“得了，油锅一起，我这衣服算是完了。”
陆非衍看了之后说：“你别着急，等着。”
然后转身走进卧室，翻出自己一件半新的t恤，递给她说：“系上这个。”
秦意欢接过之后，看到衣服牌子，咝咝地吸气：“真是腐败！”
此时秦意欢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正在搅拌牛柳。
陆非衍不假思索地替她系上，用t恤长长的袖子在她腰后打了一个结，她的腰很细，很软，陆非衍满脑子只想到了一个词，纤腰一握。
他十分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握一握秦意欢的细腰。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生日晚宴
电饭煲里有白腾腾的蒸气喷出，杭椒牛柳也炒好了，秦意欢夹了一筷子尝味道，陆非衍在一边小孩子气的抗议道：“不许偷吃！”
秦意欢听完之后，瞪了他一眼，只得夹了一筷子给他。
真的是很好吃，很香，很嫩，牛柳细滑。
陆非衍从来没吃过这样细滑的牛柳，他只是觉得好吃。
最后做了两菜一汤，杭椒牛柳、清炒菜心，还有西红柿鸡蛋汤。
陆非衍还温了清酒，说是朋友送的。
秦意欢识货，用鼻子一闻就知道，哎呀了一声，感慨说：“哎，你这个是真正的三十年陈酿，你这个朋友真是不简单，这酒国宴上都没有，因为数量少，都是专供几位首长。”
陆非衍十分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外公对这些酒类研究都很透彻，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就懂了一点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由得再次感叹，“真香。”
两个人一口气喝掉半壶，陆非衍没想到秦意欢这么能喝，差点不是对手。
最后又吃了很多菜，连秦意欢都吃了两碗米饭，最后吃得太饱，秦意欢靠在椅背上感叹：“买了一大堆东西，只做了这几个菜，真是太奢侈了。”
陆非衍也觉得奢侈，这一刻的时光，真是奢侈，在薄薄的酒意微醺里，真是奢侈。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意欢起身去关上了所有的灯，屋子里只有蛋糕上烛光摇曳，她笑容甜美如同广告，对着陆非衍说：“好了，许个愿吧。”
现在的陆非衍只觉得有点上头，那三十年陈酿的清酒，好像后劲渐渐上来了，在微微的眩晕里，他“哧”一声就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顿时一片黑暗。
眼睛渐渐地适应黑暗，渐渐地可以分辨出她的轮廓，就在沙发的那一端，落地窗外有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又不是。
淡淡的灰色，投进来，朦胧地让人能看见她的影子。
眉与眼，并不分明，可是是她，明明是她。
秦意欢转过脸来向他笑，问道：“许了什么愿？”
但是马上又说，“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非衍并没有做声，秦意欢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紧张，说：“我去开灯。”
她从他身边经过，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香水的味道，他分辨不出来。
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灯已经亮了，秦意欢冲着陆非衍说：“生日快乐！”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也许是刚才在超市买的。
陆非衍在超市收银台排队等付款的时候，她走开有好一会儿，他一直以为秦意欢当时去了洗手间，原来是去买礼物了。
“是什么？”陆非衍有点震惊地问道。
秦意欢冲着他调皮地笑：“你拆开来看看。”
是一对白金袖扣，十分简单的样式。
秦意欢在一旁无比痛心地说道：“花了我两千多，不许嫌不好。”
陆非衍笑了，试戴给她看，夸她：“嗯，眼光真不错。”
秦意欢也没有瞎邀功，老实告诉他：“我就是直奔着七楼专柜，告诉人家我要最贵的，人家就直接给了这个。”
听完之后，陆非衍的表情像是哭笑不得。
秦意欢兴致起来了，说：“哎，还有半壶酒，这么好的酒，别浪费啊。”
转身她去炸了一盘花生米来，就放一点点盐花，竟然出奇地酥脆好吃。
她没有用筷子，陆非衍也用手拿花生米吃，两个人“哧哧”笑，觉得这才像真酒鬼。
借着花生米，不知不觉又喝了两杯酒下去，都有了一点微醉，彻底地放松下来。
秦意欢索性坐在了茶几旁的地板上，翻检他的dvd：“哎，这几部片子不错，借我看看。”
陆非衍说：“好。”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提议：“我们来划拳吧。”
秦意欢笑眯眯：“行，赢了就讲笑话，输了要喝酒。”
陆非衍不干：“讲笑话没意思，要讲一件真事，自己的真事，输的人出题。”
结果第一回合秦意欢就赢了，陆非衍喝掉一杯酒，给她出题：“讲一件你最高兴的事情。”
秦意欢想了想，说：“最高兴啊，最高兴有一回去陪着大学同学出去漂流，也是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不过都是啤酒，天气热得不得了，人都快晒脱了皮，那天的鸡翅很好吃……”
说着她将头靠在沙发上，沙发上扔着那堆抱枕，抱枕绒面又松又软，靠在上面真叫人懒洋洋的。
陆非衍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啊。”
陆非衍笑：“你这个不算，讲出来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不能算。”
秦意欢自顾自地说：“但是那个时候以为这就是最高兴的事情啊。”
仿佛有点唏嘘的样子，其实都已经过去了，还一直以为，时光那样美那样好，会一直停驻在记忆里的样子。
第二次秦意欢又赢了，陆非衍给她出题：“讲一讲你最喜欢的人。”
她瞪他，他哈哈大笑：“别这样瞧着我啊，谁叫你赢的。”
她讲自己的姥爷给他听，小时候妈妈工作忙，爸爸不喜欢她，她一直都是在姥爷家度过的。
还是很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姥爷去上班了，结果自己打翻了开水瓶，半边身子全被烫伤，自己哇哇大哭，连嗓子都哭哑了。
隔壁的李婆婆听见了，才喊人来翻窗子开门，把她送到医院去。
后来在医院里，她第一次看到姥爷的眼泪，那样的一个大男人，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只叫她的乳名哄她：“意欢，别哭啊，意欢。”
其实姥爷比她哭得更厉害，医生上药的时候，他当时哭得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那样的内疚，那样的伤心，那样的无助。“
姥爷也只有我，所以我尽量地让自己快乐，让自己过得好，因为那样他才会高兴。
可是一直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做到…….”




陆少，别乱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醉酒划拳
秦意欢低下头去，手里是一只越瓷酒杯，古朴的杯子却有最美的釉色，“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小时候姥爷教她背陆龟蒙的诗，背出来后可以得到奖励，其实也只是两块五一块的香干，但是那时候零食少，一块香干她可以吃上大半天，越嚼越香。
院子里的小朋友也都很羡慕她，因为姥爷很疼她，会花半个月的工资去市里给她买一条最漂亮的新裙子，还会托朋友从市里买巧克力糖回来给她吃。
她曾经也是最骄傲的小公主，哪怕没有父爱，可是姥爷也给了她最完整的疼爱。
她也曾经是姥爷最大的骄傲，任陆邻右舍谁提到她，都会夸赞：“老路家的那个外孙女儿啊，又乖又听话，成绩又好。”
秦意欢考取那所大学的时候，整条小巷都轰动了，连小河对面的人家都晓得，老路家的外孙女儿考取了最好的大学。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的努力，其实都没了用处。
陆非衍沉默了片刻，才问：“那你姥爷现在呢？”
“不在了。”那样痛苦的事实，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没有障碍地说出来，轻描淡写，就像是终于认知了那个事实，“是脑溢血，两次中风，去得很快，没有什么痛苦。”
眼睛里终于蒙上淡淡的雾气，她拈了两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又酥又脆，仿佛毫不在意：“再来再来。”
这回终于是陆非衍赢了，她慢条斯理喝了一杯酒，在灯光下，眼睛亮得像是有波光在流动：“你要讲一讲你最爱的那个人，不许撒谎。”
陆非衍说：“没有。”
秦意欢当然不干，连连摆手说：“骗人骗人，怎么会没有？小说里都有写，花花公子心底永远有一个秘密的最爱，所以才变成花花公子，快八一八啦，我也就听听，听过我担保立刻马上就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