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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刑贴手刚刚招供,奉命拿人的李都头回来复命,那合谋抢走貂裘的同伙被捉拿归案,连带着一件上好的貂裘也呈上堂来。那同伙一见瞎子史三在大堂上变成这般模样,吓的腿肚子发软一五一十全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案情大白,堂上诸犯各人签字画押按手印。陈知县判道:“本县手分刑文妒忌同僚,买通江湖骗子构陷同僚,按律革去手分一职,罚钱二十贯,判脊杖四十赶出县衙!”
“游民史三犯诬告、诈骗、合谋数罪并罚,判脊杖八十,发配徒刑二十年,流三千里……”
那刑手分听得陈知县如此判断,自是认命。史三听得这般判断,立时哀嚎连天,仅仅这八十脊杖就要了自己的大半条命,再流放到三千里外服二十年苦伇,更是凶多吉少。
看着史三哀号,乐天一脸冷笑暗骂蠢货,连天下间什么地方最黑都不知道,还敢来县衙状告小爷,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其余几个同犯,论罪行轻重一顿脊杖打将下去了事。
“……查获案犯赃物貂裘一件充做公!”乐天心中正在揣测间,突然听到出陈生县的判罚。
“大人,属下还要状告这刑贴手与罪犯史三!”乐天忙又拱手说道。
乐天话音一出,围观的百姓一阵讶然,案情己经处于妥当,这乐贴司为何又突然开口状告二人。
陈知县有些不悦:“你所告二人何罪?”
乐天开口说道:“刑文与史三合谋陷害小人,更是险些被那史三与帮凶围殴,小人受到过度的惊吓,故而要向二人索赔些医药费用!”
陈知县又怎能不清楚乐天心中所想,便开口道:“准!赃物貂裘权当做医药费用赔与原告!”陈大老爷心中清楚,这件虽是貂裘充公,日后也不知落入谁人之手,倒不如便宜了乐天,自己也乐得卖个人情,也好让乐天日后尽心为自己办事。
这件貂裘少说也值五、六十贯钱,看看人家乐贴司多得大老爷器重,一众吏员差伇艳羡的望着乐天,随即看待刑手分与史三几人的眼神越发的鄙视,行骗陷害也要看是谁,在平舆招惹乐二郎与虎上捋须有什么不同。
抱着貂裘喜滋滋的回到家中,菱子眼冒精光抚摸得爱不释手:“这件衣裳怕是不便宜罢,奴婢以前只见过那些富家老爷身上穿过。”
折腾了大半天,乐天肚子也饿了,却见菱子没有做饭,发怒道:“你这丫头越发的惫懒了,正午还不弄饭,想饿死老爷我不成?”
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腐朽思想,将乐天生生改造成似周扒皮般的人物。
对于乐天的指责,菱子表情上没有任何愧色:“姑奶奶上午来了一趟,吩咐奴婢说待老爷午时回来了,让老爷去姑奶奶那里用饭!”
见阿姊召唤,乐天不忍菱子一人在家,遂道:“菱子,随我一起去姑奶奶那里用饭!”
虽然受了腐朽思想侵蚀,乐天在骨子里还是一个好领导一个好上级的!
菱子摇头说道:“奴婢便不去了,家里还剩下些早上没吃完的饭!”
多好多朴实的奴婢,乐天心中为菱子加了印像分。
做了贴司后,手里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乐天在街上买了些吃食,才向阿姊家走去。
进得姐姐家门,四岁的外甥上来便要抱,乐天抱起外甥走进屋里,见自家姐姐一脸的喜意。
“二郎来了!”看到乐天,乐氏的眉眼中尽是笑意,又嗔怪道:“二郎你怎越发生疏了,姐姐是自家人,每次来还总买甚东西?”
乐天只是笑,又不解问道:“阿姊今日怎笑的这般开心?”
“能让阿姊开心的,只有你的婚事了!”乐氏面容笑的越发灿烂:“今日上午那秦员外着人又来到咱家,怕是看你越发的出色了,言称是自己老眼昏花以致于错怪了二郎,此番来是要再与咱家结亲的!”
闻听姐姐所言,乐天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见过的皎好容颜,一时间心中好不得意。
乐氏又道:“对于上次秦家退亲之事,阿姊怕二郎你心中留有介蒂,特将你唤来商议此事!”随即乐氏又是一笑:“上次阿姊为你张罗亲事前,曾特意去偷看了那秦小娘子,人生的貎美端庄,与二郎也是郎才女貎的般配!”
“阿姊,据小弟所知这秦家也薄有财产,为何会看上我!”乐天心中有些不大明白。
乐氏说话间带着几分得意:“你郎舅二人都在衙门里做事,那秦家虽小有家产,却不过是个寻常商户,寻上咱家结亲也是想借咱家在衙门里的关系,免的日后再被官府与无赖欺压盘剥!”随即乐氏笑的更加开心:“如今二郎你深得大老爷青眼,更擢升贴司,那秦家更是巴巴的想来攀亲!”
原来是这样!闻得阿姊说了实情,乐天心中开始鄙视那看似道貎岸的自己未来岳父。
说到这里,乐氏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间有些惋惜:“二郎,阿姊听说你前些时日在于官人那里吃酒,做得两首让整个平舆都叫好的词作,不如二郎你辞了差事,去县学坐监考取功名!”
开什么玩笑,自己肚子里的这点货若是县学坐监,怕是一辈子也无出头之日,乐天看着自家阿姊在心中腹诽。
“二郎来了!”就在乐天心中腹诽之际,李都头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乐天,眼神有些让乐天捉摸不定。
“你们郎舅且先聊着,我去将饭端来!”乐氏说道。
“为兄没有说错罢,这差事还没落在你的身上,吕押司就开始对你下手警告,只是没想到这次失算,赔了夫人又折兵!”李都头说话间卸下腰刀,随即眉头轻挑:“只不过吕押司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与你不会善罢干休……”
“李家娘子在么?”未待李都头将话说完,随着门开的声响,一个婆子走了进来。
乐天向外张望了一眼,自是认得这婆子的,这婆子是平舆有名的王媒婆,专吃保媒拉纤这碗饭的。
听得有人招唤自己,乐氏走出来见那婆子一笑:“是吴妈妈!”
见到乐家娘子,那婆子面容上却不好意思起来,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李家娘子,今日婆子上午与你说的事,那秦家又不同意了……”
“为何?”乐氏一惊。
那婆子又支吾道:“早上婆子我刚从李娘子这里回到家里,那秦员外便寻到了婆子,让婆子对李娘子你说,此事就此作罢不再谈了,便没说其它什么!”





擎宋 第30章:苍王信徒萧王子孙
这桩亲事上次没谈拢也便罢了,这次刚刚谈妥,那秦家却立时反悔,不仅让人摸不清头脑更是令人惊怒交加。
感觉被人戏耍,乐天气的无名业火升起,破口大骂道:“士农工商,难怪商家被排在最末,似秦员外这等反复无常之人,就活该一辈子被胥伇欺凌,我乐二郎在平舆也是有身份与名望之人,秦家如此三番两次戏耍于我,简直是我生平奇耻大辱!”
斯文的骂,怎么能解的了心中怒火,乐天接着又骂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待我寻他秦家一个由头,好好整治他秦家,也教他秦家知道我乐某人不是好惹的!”
那王媒婆听得堂屋有人说话,探头一看是乐天,慌的忙寻个由头退了出去。
“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我家二郎现在越发的出色了,只能怪那秦家有眼无珠不识的我二郎的才干!”送走王媒婆,乐氏过来说道:“姐姐再托人看看,保准寻个比秦员外家更好的小娘子来!”
又安慰乐天几句,乐氏才对自家丈夫说道:“当家的,我去做饭你且开脱与二郎一番!”
一直不曾言语的李都头,心中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待乐氏出去后,低声对乐天说道:“为兄想起来了,今日因诬陷你被逐出公门的手分刑文,似乎他的母舅家便是姓秦,莫不是与这秦员外家有姻亲关系?”
自己上午刚刚收拾了那刑手分,莫非这刑文便来报昨自己,乐天心中不禁恨然。
“吕押司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为兄估摸着这吕押司本是想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们设的局被你轻易破去,而且还搭上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李都头说完又叹道:“你与这吕押司己然结怨,恐怕将来不好易与了!”
乐天嗤笑:“仗着吕姓是本地大户,便要压人一头?这吕家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土鳖!”
“放在从前,吕家在平舆还是有这个实力的,只是现在不成了!”李都头的话音平淡,接着又说道:“为兄这两日在心中也揣测了一番究其原因,吕家之前在平舆能够呼风唤雨,也是因时因势而成的,只是如今吕家这一套现在吃不开了!”
闻言,乐天不解:“姐丈所说为何意?”
“我平舆今日不同往昔,昔日县衙三大老爷都是来自各地,彼此难免会有龌龊,律令行使不通,才让吕押司等人有了钻营的机会;如今衙中三大老爷彼此关系合睦,再加上你办事得力,深得几位老爷欢心,吕押司等人自然失势!”李都头又为乐天分析:“照此说吕押司等人只需忍耐过三年,待下一任老爷到任或许能恢复元气,只是你动了这些人的好处,这些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郎舅说话间,乐氏端菜上来,便止住了话头。
想起那秦家小娘子的容貎,乐天心中越发的不甘起来。这秦家能第二次与自家姐姐提及亲事,想来那秦家小娘子也是中意自己的,难道真不成是那刑手分的原因,才让那秦老头又改变了主意。
今日上午所遇之事,本来就令乐天心中不快,如今秦家再次退亲,给乐天造成的二次伤害甚巨,当下便无心思上差办事,出门唤来尺七去衙中告假。
尺七应了一声,看了下乐天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今日遇许多不如意事,莫非先生入衙时未拜过苍王与衙神?”
尺七住与李都头家隔壁,又在乐天手下做事,今日发生在乐天身上的事尺七自是知晓。
“苍王?”听得尺七的话,乐天心中越发的不解起来。
尺七更是吃惊:“先生莫非不知道不动尊佛与衙神?”
“这不动尊佛是什么?这衙神又是什么?说与我来听听!”乐天心中烦闷,见个有趣的事倒想打听个清楚。
“我家阿爷从前也是做过帮伇的,所以对这些知道些!”知道今天乐天的心情不好,尺七不敢哆嗦:“苍王他老人家,就是传就中创造文字的仓颉,衙中书吏所司之职便是以动笔杆子为生,按‘百工百艺,各祀一神’的规矩,仓王便被吏员们敬为保护神。书吏们最担心的就是被老爷们罢斥撵走,要想呆在衙门里不动,所以常拜求苍王何佑,又尊称苍王他老人为‘不动尊佛’!”
听尺七说话,乐天心中回想起似乎在官衙正门里木龕中供着一尊小神像,只是自己从未曾在意而己,莫非那尊小神像便是苍王?随即乐天来了几分兴致:“那衙神又是哪尊大神?”
“衙神是前汉首位相国萧王,就是那位月下追韩信的萧何!”尺七见乐天脸上烦相散去许多,开始放心的卖弄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货:“衙神萧王爷在前秦县衙里做书吏,历任官老爷上任都要拜萧王爷,以求在任时治下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由于萧王爷是书吏出身,天下的吏员更萧王为祖师爷,拜起萧王来比拜官老爷更加勤快恭敬!”
没想到这尺七家学渊源,此时乐天心情也好了许多,催促道:“你且去罢!”
尺七应了一声,施礼便要离开。又被乐天喊住:“去过县衙,你且打听那秦家与在衙中当过手分的刑文有什么关系,打听清楚了回报与我知晓!”
心情不好,乐天也不想回家又无甚去处,向街上的一处茶馆走去,听曲喝茶打发下无聊时间。
正在行走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乐天停下脚步顺声音望去,只见一顶轿子停下,轿中出来一人,正是自己的熟人于若琢。拱手见礼道:“原来是于官人!”
于若琢微笑还礼,见四下无人,说道:“听闻今日乐先生险些被江湖骗子诬陷!”
闻言,乐天一惊:“于官人好灵通的消息!”
“不是为兄的消息灵通,是为兄族中也有人在衙中做吏员,故而知道此事!”于官人说到此处一笑:“今日为兄才知道,乐先生得知县大人之恩遇,在本县无人能出先生之右也!”
心中想起县衙有于姓的吏员,于官人知道此事倒也不出奇。随即乐天苦笑道:“今日若非大老爷慧眼如炬,乐某难免被那贼厮破坏了声名!”
看了眼乐天,于若琢意味深长的一笑:“想要败坏先生声名的,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与那刑手分,另有其人吧?”
“于官人莫非也知其间缘由?”乐天半是惊讶半是试探。
于若琢未直接回答:“几日前衙中便有人言先生欲接手修建福田字院与慈幼局的差事,如此来便是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他为吏,我亦为吏,为何他动得,我却动不得?”乐天愤然。
伸手摭住眼前刺目的阳光,于若琢笑道:“午时阳光正炽,不如先生与于某去茶楼品茶小憩?”
要了间僻静的雅间,待伙计上来茶水,于若琢命下人在门外候着,才对乐天说道:“他为吏,先生亦为吏,他动得而先生动不得,其间终只因为一个势字!”
“势?”乐天不解。
“不错,势力的势!”于若琢点头认真的说道:“先生虽得知县大人厚受,又有捕头姐丈为依仗,然平舆乐氏终非本县大户,故而论势不如吕家也!”
“先生才学智慧在本县乃上上,但为兄痴长先生几岁,对平舆的情况想来比先生更熟悉一些!”于若琢说话谦恭严谨,随后才慢慢说道:“先生为吏实属机缘巧合,然县衙吏员岂是谁都可以当的,俱由本地富户推选,世代盘踞于地方衙门,相互间早己勾结成一气。那吕家更是平舆大姓,县衙里大半吏员都与吕家非亲即故,所以吕家在县衙的势力不容小觑!”
“朝廷派来三位老爷俱是外乡人,上任之初口音尚且不通,又哪里熟悉的了民情,三年刚刚熟悉又得依照官制调动,再派来的继任者,一切又从头开始循环,如此来州县之治实为胥吏之治!”
说到这里,于若琢目光投向乐天:“乐先生近来在衙中为吏,听为兄之言心中必起疑问,近来吕家在县衙的势力不如愚兄所说这般强势?”
听于若琢这般说词,与自家姐丈所说几乎完全一致,乐天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疑惑。
“一则本县三位老爷关系合睦,二来吕家虽然势大,但在平舆若无李姓、于姓几家配合,吕家自然孤掌难鸣!”于若琢又说道。
说到这里,乐天明白过来,这李家想来就是姐丈李都头家族,李家在平舆也是大姓。
“老爷!”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于家下人持贴子进来,对于若琢施礼:“老爷,县尊大人给老爷下了贴子,请老爷今晚县公馆赴宴!”那下人送完贴子便离去了。
于若琢接过请柬刚刚打开,只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人探着头向雅间内张望,见到乐天便走了进来:“先生原来在这里,让小的一番好找!”
乐天自是识的此人,此人是县衙内堂门子,客气的倒杯茶水与他解渴:“寻乐某何事?”
那门子谢过,顾不上喝口茶水,自怀中拿出一张贴子双手递与乐天,满脸羡慕的说道:“乐贴司今晚可有口福了,知县大老爷今晚在县公馆设宴,特点了先生的名字前去,如今县衙里皆道大老爷恩遇乐先苍王信徒萧王子孙生,人人皆是艳羡先生无比!”
打发走这门子,乐天和于若琢打开贴子,才知道今晚陈知县在县公馆设下酒宴,是为赵明诚送行,只有持此贴子的人方才能入内。




擎宋 第31章:身价都涨了
“县尊对先生之恩遇,在平舆官场非等闲之人所能及也!”于若琢说话间合上手中贴子,又言:“为兄本打算近日做东请先生与本地名士为明诚兄送行,没想到县尊大人捷足一步了!”
乐天压低声音:“于官人的这位赵姓友人,想来是己故宰辅赵公挺之老大人家的公子?”
“贤弟怎知?”于若琢微惊,之前从未公开表明过赵明诚的身份。
乐天笑道:“天下国姓名唤明诚者不知凡几,但能与于官人兴趣相投喜欢金石者却不多,况且做那赵相公言称自己词作不如夫人,让在下想起了词名满天下的李易安!”
“贤弟心思缜密!”于若琢恍然:“既然贤弟知道明诚兄乃赵老大人之后,想来也知道赵老大人为蔡京所陷,以至明诚兄被罢官勒令归居原藉,所以此次明诚兄来平舆实低调而行,还望贤弟不要声张!”
“那是自然!”乐天点头,又低声道:“于官人之所以不做官,想来是对朝中看的透了!”
于若琢只是一脸苦笑。
于官人年少时曾在太学念书,出来后按理最差也会补个八品官,只是后来赵挺之倒了,赵明诚更是被罢官勒令回籍,于官人背了一个赵党的身份,自是没甚么出路,家中富裕的于官人又岂能为了每月几石米粮做那被打压受气的小官,倒不如闲赋故里自在。
知县大老爷宴请,二人又怎敢迟到,谈论了一会便下楼向县公馆行去。
乐天步行,于若琢怎好乘轿,再者说县公馆又不远,二人并肩而行。
这县公馆乐天也是来过的,只不过上次是来接那冯保僄伎,这一次是赴宴。乐天和于若琢一齐进去,便发现公馆内己然聚集了些人在那里高谈阔论,看这些人襕衫方巾,大多是读书人的装扮,想来是县学里的学生。
看到这些人,乐天心中明白,陈知县宴请自然与于官人不同,于官人宴请赵明诚来的人大多是好友与乡绅,陈知县请客自然要请平舆名流官宦,怎少的了县学学子。
见于若琢走来,这些县学学生如同见到了师长一般,纷纷上来见礼,谁让人家于官人曾在太学读过书,除了本县父母大老爷外,平舆没有人读书的资格比于官人更老,貎似教谕那老学究,也不过只是考过州试中过举人,后来补的官而己。(宋代举人没有明清举人牌子硬,资格大抵也就相当于明清时的秀才;又在徽宗年间曾以三舍制取代科举制,中断过十数年的科举后又恢复。)
对于若琢施过礼后,这些读书人再见到乐天,就显的尴尬许多了。论读书的资格,这些人哪个都比乐天牌子老底子厚,只不过最近乐天词名远扬陡然走红,让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显的越发尴尬。
见到这些人,乐天心中也别扭。融合自己这具身体上任主人的记忆,自己以前的学历最多也就相当于刚刚扫盲,而眼前这些人都是有希望选去府学乃至于选送太学的优等生。
听这些人出口明经策论,闭口的文章典故,乐天打心里就感觉烦。道是为何烦恼,盖因乐天肚子里的墨水除了抄些后世的诗词外,也就不剩些什么了。
于若琢察颜观色,立时感觉到乐天心中烦恼,半是同情半是惋惜:“熙宁之前,似乐先生这般诗才,功名唾手可得耳!”
那些面色有些尴尬的读书人闻言,也是暗自点头。
熙宁年间之前,读书科举是考校诗赋的,而王荆公熙宁变法后,将诗赋删去改考为经义,而后在崇宁三年,朝廷又废去科考而以三舍法取士,自此诗赋作的再好,也不过只是可以扬名的风花雪月,故而陈知县会呵斥乐天诗词终是小道,经义才是大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宋代以三舍法取士己经有现代教育的雏形,只是当时监管不力以致弊端丛生才被黜落。)
无趣,乐天便寻了处僻静之地坐下,心下惴测大老爷设宴不会只是设下些酒菜罢,与县衙一帮官僚还有几个读书人在这里吃喝,这些饭局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乐天心中开始思念起于官人的宴请,其间有酒有色那才叫一个痛快,虽说自己最后被严主簿唤走没沾到荤腥儿,那也是逍遥快活,哪像在这里面对着一群儒生泛酸了无趣味。
就在乐天失望之际,忽有莺莺燕燕声传来。立时将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本地的一些名伎歌伎结伴而来。
细数了下这些女伎的人数,乐天心中了然,除了助兴的歌舞伎外,侍酒的女伎尚不过足十位,想来主陪的老爷们有女伎侍酒,堂下这些儒生与自己只有自斟自饮的份。
“先生!”
乐天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一声轻唤一阵香风扑来,乐天见是那兰姐儿走到近前,起身便要出言戏耍,二人此时也算熟人了。
未及乐天说话,那兰姐儿一改以往风搔的模样,做楚楚可怜状:“今日大老爷宴请,奴家不似上次可以自做主张陪侍在先生身前,还望先生恕罪!”
乐天哑然,悻悻的应了几句,这兰姐儿才离去。
“先生也在这呢!”
又是一声轻唤伴随香风而来,乐天立时认出这女伎来,这女伎正是上次助自己破案的沈蝉儿,笑道:“原来是姑娘!”
沈蝉儿笑嘻嘻的向乐天福了一礼:“托先生的福,奴家现在的行情己涨了!”
“那是姑娘越发出色了!”乐天脸上堆笑恭维,心中却清楚想来是自己上次在沈蝉儿那坐了半宿,让其扬了声名。
“兰姐儿自上次先生赠了词后,身价也涨了一贯呢!”沈蝉儿又叹,随后捉住乐天手臂娇嗲道:“还请先生在席上还奴家词债,也好让奴家与那兰姐儿争俏一番!”
乐天心中大呼上天不公,自己污了声名与这沈蝉儿吃了半夜酒,沈蝉儿的身价涨了,赠(抄)词与兰姐儿,兰姐儿身价也涨了,为何自己到头来还依旧只是一月三贯钱的薪水。
与沈蝉儿说话之际,乐天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寒,忙转身望去,却见是盈盈姑娘怀抱琵琶冷视自己,在接触自己的目光之后,盈盈姑娘陡然转身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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