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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先生,是小的不让妹子做饭的!”张彪忙开口道:“今天大老爷赏了小的十贯钱做药费,小的想请老爷出去吃酒!”
就在张彪话音落下时,李都头开门走了进来。张彪自是识的李都头的,忙和菱子一起见礼。
应了两声,李都头问道:“为兄今日下午听说大老爷要将建造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与你做?”
“是的!”乐天点了点头,又对张彪说道:“去甚么酒楼,你且去外面打点烧酒、买只熟鸡切点咸肉什么的下酒,便是你的一番心意了!”
张彪是个实在人,应了一声忙出去按乐天吩咐的办。
菱子忙烧水为李都头沏茶。
椅上坐下,李都头直接开门见山:“为兄来是为了劝你不要接那两件差事!”
“为何?”乐天有些吃惊。这差事是自己争取下来的,指着这点油水养家糊口呢,又怎能拱手让与他人。
“为兄便将实话与你说清!”对于乐天的表现,李都头并不觉的吃惊,缓缓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这平舆县衙里官是官吏是吏,你二郎虽得三位老爷的青眼,可这三位老爷在平舆不过经营数年便转任它方,这平舆县衙真正不动的还是我们这些吏员!”
不想听自家姐丈说太多的弯弯绕,乐天直接说道:“姐丈将话说的明白些!”
“你进入衙门时日尚短,对公门中的事务还不大了解!”李都头开始为乐天细以分说:“这平舆名为官员所治,实则为吏员所治,平舆吏员又分为文、武两班,文班以吕押司为主,这武班自然以你姐丈我为主!”
对此乐天心中只是嗤笑,暗道自家姐丈忒拿自己当回事了,本地吏员最多不过是些地头蛇而己,若惹恼了大老爷,一个脊杖便打的他现回原形。
“武班的差伇都是些粗人,也不计较什么斯文,寻常收些摊位银与花街柳巷的份子钱,而文班那些吏员们,则是依靠动笔杆子在账目上动些手脚来捞好处!”说到这里,李都头目光直视乐天:“距离收取夏税还有一段时日,最近衙中甚为清闲,对于文房的吏员来说清闲意味着无账可做,无账可做也就没有油水可捞,眼下这些文吏们都眼巴巴的指望着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时可以捞取些油水……”
乐天心有所悟:“姐丈的意思小弟明白了,若小弟接了这差事,就等于与整个内衙的吏员为敌?”
“虽说你是大老爷一把提起的贴司,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内弟,对于这些吏员们来说,依旧是外人!”李都头认真的说道,随后眯起了眼睛:“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大老爷把你擢为贴司,也是把你当做一根楔子插入到了书吏中!”
瞬间,乐天似乎明白了什么,知县大老爷对文吏早己经不大信任,用自己这个楔子来牵制衙中文吏,眼下自己主动要求接下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似乎是正中两位老爷的下怀。突然间,乐天回忆起来,今天下差时吕押司与几个吏目,瞧自己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想到这里,乐天的面色凝重起来。
看到自家内弟这般模样,李都头语气深长的说道:“二郎你初进公门,虽说仗着几分机缘巧合与些小聪明赢得三位老爷的青眼,但二郎你要记住,衙中这三位老爷都是流水的官,所以在平舆这块地面上,还是要稳扎稳打的经营!”
没想到县衙里看似一团和气,暗中还有这般复杂的关系,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上,乐天有些犹豫不定。
说话间,张彪将吃食买了回来,左手拎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右手提着用荷叶包的卤鸡与熟肉,兴冲冲的说道:“二位老爷今日有口福了,庄屠户早上宰了头老牛刚刚卤出锅,还冒着热气呢!”
酒足饭饱后,乐天看了眼张彪,问道:“老张以后有何打算!”
“蹲了半年牢,驿卒的差事也丢了,若先生不弃,小的愿意在先生的手下做个帮闲,供先生驱使!”张彪想了想说道。
看着自家内弟,李都头嘿嘿一笑:“你与大老爷二老爷走的近,给张彪谋个差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张彪是自家兄弟,自然可靠!“
次日上衙,乐天越发的感觉出内衙书吏们眼中释放出对自己的敌意,那目光与看待杀父仇人都有几分相似了。乐天心中长叹,古人曾不欺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果然说的有道理。
与任何人也没有打招呼,索性乐天出了衙不需在看这些人摆出的臭脸。
出了衙门,乐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见距衙门不远的街口几个人围着一个瞎子,那瞎子手中提着一件貂裘,乐天走上前去细看了一下,只见瞎子手中的貂裘毛色质地均属上乘,旁边正有人与这瞎子谈价。
乐天一听这价格并不算贵,挤起人群里用手摸了把这瞎子手中的貂裘,只感觉入手光滑,着实是上好的貂裘,又想这个年代冬日里又没有羽绒服这类御寒的衣物,自己手中尚有于官人相赠的百贯钱钞,眼前这貂裘又不算太贵,恰可以用来熬冬。
不一刻,那个买主与瞎子在价格上谈崩了,随即几个看热闹的也四散而去。乐天故意上前戏耍:“你手中这貂裘卖的这般便宜,莫非是偷来的不成?”
那瞎子一听,语气立时不悦起来:“你这先生好不晓事,既然不买东西,为何用话语来耍弄在下!”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平舆本地人?”乐天听出这瞎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问道。
那瞎子开口道:“在下本是山西人氏,去岁江西做些生事,春日归家不料路上生了眼疾,现下身上的盘缠用尽也没医好眼睛,只好将这貂裘出卖以换取归家的盘缠!”说以这里又央求道:“在下听先生话语,定是个读过书的好人,请先生怜我残疾,便将这貂裘买下罢,在下也好早日归家!”
说话间,这瞎子将手中貂裘递到乐天手中。随即这瞎子又道:“先生,我是个残疾人,你看貂裘时得让我扶着您,不是在下多心,先生若是拿走了这貂裘,在下可看不见,又上哪里去寻您!”
这时旁边有围观的人附和:“这瞎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乐天到也不为意,伸手接过貂裘,让那瞎子扶着自己的臂膀。
就在乐天拿起裘貂仔细翻看间,旁边突然蹿出一人,伸手抢过乐天手中貂裘,飞一般的向远处跑去。就在乐天刚想去追,那扶着自己手臂的瞎子将自己的胳臂抓了个牢牢实实。
见甩不掉那瞎子的手臂,乐天怒道:“你且放开,我去追那人去!”
“我放了你,我又去哪里寻我的貂裘?”瞎子牢牢的拉着乐天的手臂,大声叫道。
眼睁睁的看着那抢走貂裘之人消失的了无踪迹,乐天心中无奈至极。
“你赔我的貂裘!”就在乐天心中懊恼之际,那瞎子紧紧抓着乐天,又大嚷道:“我知道了,你与那抢走貂裘的人是一伙的,你们两个串通起来一起,玩了一个二仙传道来骗我这眼睛无用的瞎人!”
说话音,那瞎子抱着乐天的胳膊大哭大闹。
霎时间,乐天的面前围了一群人。众人自是认的乐天,更知道乐天是做过差伇的,听这瞎子说话,一众围观人中各有揣测,也不好判断事非。
“你且赔我的貂裘!”那瞎子抓着乐天手臂不放,越发的凶狠起来。
乐天满身是嘴,此刻也说不清。
“不管你是不是那贼人的同伙,这貂裘是从你手里丢掉的,你就应赔他的貂裘!”一个旁观者挺身出来为这瞎子说话。
又一个路人站了出来,说道“这位仁兄所言不假!”又指着乐天说道:“既然东西是在你手里丢的,你就该赔与这位眼盲之人!”
突然间,乐天意味到自己上当了!这个卖貂裘的瞎子与这几个路人是一伙人,联手给自己设了个局。
心中明白过来之后,乐天轻轻一笑:“那这位卖貂裘的老兄,你要多少银钱才肯愿意!”
“两百贯!”那瞎子脱口而出报出数字。
听这瞎子开口,乐天先是倒吸了口冷气,又嘿嘿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方才与我谈价时才要三十贯,如何在片刻间的光景就涨到了二百贯,这分明就是讹诈?”
“有诗云五花马,千金裘,瞎子我要你赔偿二百贯,己经很是便宜了!”那瞎子不依不饶的拽着乐天的手臂,又冷笑道:“我没拉你去告官,己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若拿不出这二百贯,那我只好拉你去见官了!”
“告官?”乐天的眼中阴森的闪出一抹寒芒,厉声道:“告官就告官,你方才要卖出这件貂裘张口要的是五十贯,如今又狮子大开口要出二百贯的价钱,如今还要反告于你这瞎子敲诈勒索!”
听得乐天言语不善,那瞎子大喊大叫,狠狠拽住那乐天手臂:“且与我去大老爷那里评理去罢!”
听得这瞎子说话,有围观者说道:“我等愿意为这眼盲之人引路做证!”
闻声,乐天立时明白过来,方才说话这三人与这瞎子定是同伙,随即心中冷冷一笑:去县衙?谁怕谁呀!





擎宋 第28章:二仙传道(下)求收藏
时近正午,衙中的差伇吏员正要拾掇着准备下差,听到自县衙外传来吵嚷的声音立时好奇起来。
正为亲民官的陈知县正细看着驿卒送来的邸报,闻听得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唤来门子问衙外发生何事。
“回大老爷的话,外面有人被抢走了皮裘,吵嚷到县衙!”那门子回来上报。
平舆不大,但治下十数万人口每日里总会发生些的纠纷,知县虽是亲民官,却也不能事事亲躬,摆手道:“偷抢之类小案,由刑房处理便可!”
那门子忙说道:“刑房徐吏目不敢擅专,命小的来向大人禀报!”
陈知县面露恚怒:“刑房怎这般无用,连桩抢偷小案都拿捏不住!”
“回大老爷的话,这桩貂裘被抢案牵连到乐贴司,所以刑房徐吏目不敢做主!”那门子看着陈知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喁!”陈知县惊讶,立时间觉的有异,正了正衣冠,命人将原告与被告带到大堂,亲自审理。
来到县衙大堂上,那瞎子的两只手依旧拽着乐天的胳膊不放,口中仍不住的叫嚷着要讨个公道。
乐天一言不发,眼中带着冷笑望着这瞎子,任由这瞎子叫嚷。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陈知县做出了官威,将惊堂木一拍,立时将那瞎子唬的没了声音。
见那瞎子不再叫嚷,陈知县又厉声叱道:“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大老爷,你可要为瞎子我做主啊!”这瞎子换成一只手捉着乐天,扑嗵硊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告状说:“小民名唤史三,本是山西人氏,以从南地贩运丝绸回乡为生,不断路上突患眼疾用尽了盘缠,只好将随身的貂裘变卖。”说话间这瞎子史用手拉扯了下乐天,又接着哭喊道:“孰料此人见小人的貂裘心生贪念,与他人同谋将瞎子我的貂裘抢走。光天化日之下,小民如今身无着落,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一旁的乐天只是冷笑连连,并未说话。
陈知县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头,乐天求严主簿向自己说情,要承下那修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此事自己心中己然应允,乐天只要经营的好,赚上百多贯不成问题,何必要与人合谋抢了什么貂裘,再者说乐天在平舆也算是有些名声的,何苦做这自贱名声的蠢事,又联想了一番,心中立时揣测出来几分。
莫说是陈知县不信,便是衙中的书吏差伇也尽是不相信。有消息灵通的普通吏员己经知道乐天欲承接工程之事,立时间从这案子中嗅出些不寻常的气息。
心中有了计较的陈知县,对做为原告的瞎子史三说道:“史三你说被告伙同他们抢了你的貂裘,你可有人证?”
瞎子史三哭诉道:“大老爷,小民得了眼疾与瞎子不无两样,又如何寻的到人证?”
叹了口气,陈知县抬头见县衙外一众围观百姓,道:“史三身患眼疾,又是外乡人氏,我平舆父老可有人为这史三做证,严惩贼人么?”
“父母大老爷,小人愿意为这史三做证!”
“小人也愿意!”
……
陈知县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三个人从围观的百姓中走到了县衙大堂上。
乐天扫视了一眼这三个证人,立时心中有些印像,这三个所谓的证人都是平舆的闲汉,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只见那第一个走上县衙大堂之人,对陈知县施礼,伸手指向乐天说道:“小人亲眼所见,是此人与同伙玩了一出二仙传道,骗走这瞎子的貂裘!”
这人话音落下,其余两人也是随声附和。
陈知县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乐天:“人证在此,被告可还有话说?”
乐天用力甩手摆脱掉那瞎子,施礼道:“禀大老爷,小民也有状要告!”
闻言,所有围观之人心下一惊,眼下原告证人俱在,乐天己处于困局,为何又会出言反告。
陈知县心中一笑,知道乐天鬼主意颇多,心中又好奇乐天这一次如何摆脱困局,问道:“你有何状要告?”
冷笑着看了看这瞎子史三与三个所谓的证人,乐天甩开那瞎子的手臂说道:“大老爷,我要告这瞎子与这三人合谋诬告,诈骗两项罪状!”
“且详细道来!”陈知县乐得见乐天表演。
将自己出门遇到这瞎子叫卖貂裘,及被人抢夺之事,乐天前前后后的述说了一番,随后乐天伸手一指那瞎子史三:“这瞎子史三言称自己家住山西,是去江浙贩运丝绸的商人,属为下有疑问,往返山西江浙,我平舆并不是必经之路,为何他会流落到此地,此为疑问之一;其二,这瞎子史三流落平舆,无人相助下又是如何来到大街上的?”
“其三!”乐天说到这里,目光直视那个最前出堂做证的闲汉,冷冷一笑:“此人诬陷小人与他人合谋抢骗这瞎子史三的貂裘,居然口说的出这诈骗的招术唤做二仙传道,若不是行骗的江湖老手,又怎么能知晓江湖骗术的名称,由此小人可以断定这三人定是瞎子史三的同谋,做伪证以诬陷诈骗小人!”
陈知县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喝道:“史三你三人听好了,乐天如今反告你三人诈骗、诬告两项罪名,你可认罪否?”
什么?瞎子史三一地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乐天只不过说了两句话,自己便成了被告,饶这史三是行走江湖的老江湖,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见瞎子史三呆立在那里,陈知县厉声喝道:“史三,你若无话可说,那使是承认了!”
“大老爷,这歹人反咬一口啊!”瞎子史三自不是傻子,立进硊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抹泪大喊冤枉,心知绝不能承认,随即大打同情牌向在县衙大堂外围观的百姓哭诉道:“小人就是一贫病无路可走生意败落的瞎子,今日怎遇上这等祸事,老天不公啊……”
你这个土鳖,以为打感情牌用么,天下间最黑的除了人心之外,便是八字朝南开的官衙。乐天心中冷笑,随即拱手对陈知县说道:“大老爷,这瞎子史三诈骗、诬告小人之事,必须严查,先且关入衙中牢房,再细细追问其的来路,若不然今日纵容他离去,它日必有更多百姓被其蒙骗讹诈!”
陈知县点头:“说的有几分道理!”
“草民怨枉啊……”不止是那瞎子史三,便是那三个闲汉也是连声叫喊起来。那瞎子史三又是纵声叫道:“小民经商游历天下,却不曾见过像平舆县衙这般黑白是非不分的老爷,小民今日受的此怨,必将去州府上告!”
闻言,乐天心底暗笑土鳖就是土鳖,这瞎子史三只会耍些无赖骗骗寻常百姓,没甚么上衙的经验,吃罪了知县大老爷哪里有好果子吃。
陈知县闻言脸色一变:“大胆刁民行骗到我平舆,还口无遮拦诽谤本地父母,实属可恶至极!”说话间陈知县下令:“与这史三四十大板伺候!”
左右差伇心中也是暗笑这史三愚蠢,你可以诬告乐天但不能得罪知县大老爷啊,这一开口得罪,免不了受许多皮肉之苦。随即几皂吏如狼似虎一般将瞎子史三按倒在地,打将起来。
四十下实打实的大板,只打的瞎子史三屁股开花哭叫连天,便是那三个做证诬告之人也被吓的噤若寒蝉。
打完之后,那瞎子史三趴在地上哼哼叽叽个不停。
口中冷笑连连,陈知县又问道:“本官且问你这刁民,还认不认罪?”
瞎子史三不敢再放狂悖之言,只好叫道:“大老爷,草民冤枉……”
“还是不肯认罪!”陈知县冷哼一声吩咐左右道:“上夹棍,本官不信你这狂徒不肯招认!”
左右看热闹的吏员差伇闻言,望着那史三的眼神中尽是嘲弄之意,同时心中也惊叹大老爷对乐天恩遇青眼,生生的让被告变做了原告。
听得大老爷发话,堂下几个皂伇将夹棍拿来用力向那史三腿踝夹去,只听得沈三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看到史三落的如此下场,三个所谓“证人”之一的闲汉被吓破了胆,硊在地上高声叫道:“大老爷,小的愿意招!”
其余两人见状,也是扑嗵硊在地上同时开口:“小人愿将实话合盘托出,只求大老爷轻些责罚!”
这三人不过是瞎子史三花钱寻来的帮手,没想到官府如此不讲理原告变成了被告,又见史三挨了大刑,自知若是挨了板子酷刑,史三给的那点钱还不够付医药费的,倒不如如实招供了的好。
听得三人招供,乐天一脸的冷笑,面色变的越发的凝重,心想此事绝非是想像中这般简单,以自己在本县的知名度,是凡平舆之人绝不会对自己下手,尤其是本地的这三个闲汉。
陈知县听得三人供词,吩咐道:“将那史三泼醒过来!”
见沈三醒后,陈知县说道:“刁民史三,你的三个同伙己然招供了,你还有何话说?”
挨过板子与夹棍的史三,这次变的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叫道:“小的知错了,不该做那蝇营狗苟的诈骗营生,来诬陷这位老爷!”
“大老爷!”乐天上前一步,说道:“此人虽己招供,但其的同伙并未曾全部抓捕,那侥幸逃脱之人免不得用貂裘再次行骗他人,大老爷为我平舆黎民父母更在我县享有清天美誉,小人斗胆请求大老爷将那同伙捉拿归案,以来儆傚奸诈宵小,造福我平舆百姓!”




擎宋 第29章:反复的秦家
乐天自是不信,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情,自己刚要承接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便有人对自己玩这种二仙传道的把戏,这瞎子史三的身后定是有人指使。
“你且退下,本官自有主张!”陈知县将乐天挥退到一旁,直视着那瞎子史三:“既然招了,还不说你那同伙现在何处?”
打过板子又挨了夹棍,尝过厉害的史三心中害怕,立时将同伙的行踪供了出来。陈知县发下牌票,候在一旁的李都头自告奋勇接了牌票,带着一帮手下出衙捉人,连带着几十个帮伇,那场面颇为的壮观。
此时这史三是欲哭无泪,常言道一招鲜吃遍天,凭借这一招骗术自己也算是纵横江湖,没想到今天却栽了跟头。自己本是原告,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被告,而且稀里糊涂的挨了一通大刑,生生的将自己的老底打将出来。
待捕快接过牌票离去,陈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人犯史三本官且问你,用这套骗术你究竟骗过多少人?与本官说个明白!”
原告、被告、人犯,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史三的称呼就接连换了三次,地位是一次不如一次,最后直接身陷囹圄。
“大老爷,小人还要招供!”三个闲汉中的一个硊地叫道:“大老爷,这史三并不是全瞎,是看的到人的!”
听到这闲汉的招供,乐天更加确定这史三是受人收买来陷害自己,对陈知县告道:“这史三只是个半瞎,行走于江湖以骗术做为营生,却不知为何会来到平舆,诬陷属下,想来是受人指使或是有所依仗,求大老明察!”
史三忙呼道:“大老爷,小人是个看不甚清的半瞎,又哪里认的清讹诈对象!”
乐天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大老爷,似史三这种以坑懵拐骗为生的江湖中人,我县大狱中自是有一套对付江洋大盗方法,将这史三好生伺候一番,不信他不肯招供的!”
衙门对付江洋大盗的手段,史三自是听说过的,在陷害乐天之前也知道乐天是曾经做过捕快。听得乐天这一番言语,原本趴在地上的身体惊的差些跳了起来,高呼道:“大老爷不要上刑,小的愿招,是本县县衙的刑手分花钱买通小的做事!”
史三话音一出,大堂上的皂伇与围观在县衙外的一众百姓齐声哗然,没想到还有这般爆人眼球的黑幕。
事关本县手分书吏,陈知县挑了下眉头:“人犯史三,你可知胡乱攀拉别人会罪加一等?”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这刑手分使了银钱与小的,让小的来寻这乐贴司的晦气!”史三实话实说,可不想再挨大刑伺候。
“去传那刑手分!”陈知县吩咐左右。
那刑手分正在外堂看热闹,听到史三将自己供出被吓的手脚酥软,被几个皂伇架着拖到大堂上来。
看到这刑贴手,乐天心道果不其然,正如自家姐丈所说,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县衙中行走,这刑贴手在经历最初的恐惧后渐渐镇静下来,对史三指证当堂否认。然而在抵不住史三的攀咬,再加上陈知县以酷刑相要挟,为了免受那皮肉之苦,这刑手分才口称是自己嫉妒乐天,从而买史三这样的江湖骗子。
对此,乐天只是冷笑,鬼才相信刑文的这套说词,手分刑文是吕押司的心腹,更是吕氏家族的女婿,这吕押司倒是下了丢车保帅的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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