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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乐官人,又有人来瞧你来了!”正当王员外心中想着怎么解释之际,只听得牢子远远的叫道。
未待乐大人抬眼望去,耳中便听到大牢里有起哄的怪叫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使的乐大人与王员外齐齐的将头转了过去,只见在提刑司大牢的走廊中,一道窈窕的身影向着自己这边走来,惹得关在牢里的囚犯们纷纷大叫,叫声中充斥着情绪的释放,从那叫声中分明听得出,是许久没见过女人的那种叫喊。
随着身形近了,脂粉香气涌入鼻间,比大牢里阴暗发霉的气息好闻多了。
“这里是什么地,太臭了,是人住的地方么?”没等乐大人看清那窈窕身影的面容,便听那美人捂着口鼻的声音传来。
说话间,那美人走到乐大人身前的廊外,使得乐大人看清来人的面目,这美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与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的醉海棠。乐大人面无表情的说道:“阁下若意特意为损我而来,麻烦转身出去,好走不送!”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醉海棠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先来一步的王员外,眼中却是有些惊讶,“王员外怎来了这里?”
王员外做为商人,少不得应酬,杭州城里的这些名伎们自是认的。看到醉海棠到来,神色间未免有些尴尬。
“王员外说了现在来看本官,就等于提前上坟了!”乐大人冷笑了两声,毫无形像的抱着烧鸡大啃。
醉海棠先是愕然又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奴家来这么臭的地方来见你,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激,不止是一张脸,便是一张嘴巴也比这牢房里的味道还臭,闹的奴家将记的你那些好,全都给冲没了!”
“如此说来,倒是本官委屈海棠姑娘了!”乐大人一笑,转而说道:“只不过眼下乐某遭了大难,海棠姑娘来大牢里寻乐某,莫非是相以身相许不成?”
“奴家可曾听人说了,官人纳妾纳的不是良家便是清倌人,似贱妾这般残花败柳,却是入不得官人的眼了!”醉海棠咯咯笑道,转言又道:“不过大人若是点了头,妾身便自己雇顶轿子将自己送到府上去!”
之前醉海棠还有些担心乐大人是不是真的完了,但到了这个时候,这乐大人居然还有心思来调戏自己,想来乐大人应该是有惊无险。
“本官正头痛呢!”乐大人放下手中的烧鸡,摇头道:“这王员外死活要将他们女儿送与本官为妾,本官正犹豫是不是要纳到府里!”
醉海棠愕然,看了眼一旁神色尴尬的王员外却又是噗哧一笑,“官人莫要说笑了,整个杭州府哪个不知官人抄了王员外的家,这王员外怕真不是来探望官人的!”
乐大人也是轻笑了两声,将目光投向王员外,扬了扬下巴问道:“王员外,乐某所出言是否当真?”
“是……是……”王员外面色尴尬,虚应了两声,忙开口告辞。
待王员外走远走,醉海棠一脸愕然,许久后才说道:奴家身在风尘,倒也听说过有人生性喜爱受虐,这王员外不会是也好此风罢?”
“皮鞭?蜡烛?捆绑?这年头也兴这个?”乐大人下意识的说道。
醉海棠听得再次愕然,被吓到一般的退了两步,惊道:“官人莫非也喜欢这个调调?”
“咳……咳……”乐大人险些被呛到,轻咳了两声后才说道:“乐某的口味没这么重!”
见周围再无旁人,醉海棠才问道:“以乐大人的能耐,断不至于落入此境,官人莫不是在演苦肉计?”
“海棠姑娘莫非在调侃乐某?”乐大人苦笑,无奈的说道:“乐某落得这步田地,砍头抄家几成定局!”
醉海棠又咯咯笑了两声:“官人若是拿这些话来哄骗他人,倒也罢了,但拿来哄骗妾身,妾身可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姑娘为何还进牢房看望乐某?”乐大人不置可否。
醉海棠笑道:“来沾沾大人身上的才气与人气啊!”
“你就不怕沾了本官一身的晦气!”乐大人摇头无奈。
“不怕,不怕啦!”醉海棠咯咯一笑,妖妖娆娆的说道:“大人现下在杭州城里人气高的很,整个杭州城都在说乐大人为民除害,贱妾不过是拨得头筹,抢先一步来沾沾大人的人气,想来过不了半日的光景,不知要有多少狐媚子会聚到官人这里!”
“何意?”乐大人不解其意。
醉海棠婉婉道来:“官人名满天下,杭州城里的伎家姐儿哪个不眼巴巴的盼望着官人临幸,奈何官人贵为一县父母,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官人下了大狱,倒是一个与大人接触的不错机会,莫说那些伎家姐儿,便是奴家也巴不得盼到这个机会!”
这也行?乐大人再次无语中。
停顿了片刻,醉海棠又细细道:“从大人查抄王员外家一事上,妾身看得出官人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再者说官人还在皇城司中任职,消息自是灵通的紧,又岂会被这些小伎俩所扳倒!”
见乐大人不语,醉海棠又说道:“大人若有吩咐,或需要贱妾传话的,妾身可以为官人代劳!”
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话需要醉海棠传的,想了想乐大人才说道:“到任钱塘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醉心诗词,自昨日进得这牢里,倒是清静了许多,乐某思虑了良久又有了首诗作,姑娘不妨听听如何?”
这心真够大的!到了这般境地乐大人还有心情作诗,醉海棠有些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心中明白了乐大人的意思,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贱妾洗恭听了!”
点了点头,乐大人缓缓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大官人好气节,小女子佩服的紧!”未待醉海棠说话,提刑司大牢里又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乐天与醉海棠齐齐的转头望去,只听得又有脚步声传来,有道身影映入了眼帘。这道身影映入眼帘的同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牢房里囚犯的狼叫。
“墨嫣妹子来了!”未待乐大人开口,旁边的醉海棠却是妖妖娆娆的抢先说了话。
来人是春迎阁的墨嫣姑娘,看清是醉海棠守在这里,轻笑道:“没想海棠姐姐也在这里,妾身来的倒有些不是时候!”
没回应墨嫣姑娘,醉海棠向着乐大人,咯咯的笑道:“奴家说的没错罢,大官人里人气旺得紧,要不了一日的光景,这杭州城诸家小娘子可就要把这提刑司大牢的门槛踏破了!”
“原来是墨嫣姑娘!乐某现下有枷镣在身,不能与姑娘见礼了!”乐大人只是笑了笑,又叹道:“姑娘与乐某有救命之恩,只可惜乐某身陷囹圄,只能来世相报了!”
闻言,墨嫣姑娘面色也是黯然,“官人是个雅人……”
“若有来世,乐某定当做个读书的田舍郎,醉心于诗酒田园之间,绝不去劳神费神的去考甚劳什子的功名!”乐大人叹道。
话音落下后,乐大人眼神一凛,张口吟道:“误尽平生是一官,弃世容易变名难。松筠敢厌风霜苦,鱼鸟犹思天地宽。鼓枻有心逃甫里,推车何事出长干。旁人休笑陶弘景,神武当年早挂冠。”
吟罢,乐大人眼神又黯然伤感起来:“若不是醉心功名,乐某也落不得如此地步,若乐某能安然逃过此劫,定然: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
“乐大人作得好诗词!”就在乐大人话音落下时,忽有人叫道,随即笑着说道:“乐大人不愧有风流才子之名,便是深陷囹圄,也有红颜相伴,少不得风花雪月!”





擎宋 第276章:提刑司大牢
“贱妾见过曹大人!”
看清来人面目,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俱是敛身屈膝行了个礼。乐大人抬眼望去,来人是两浙路提刑司提刑官曹大人,在曹大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笔墨纸砚的书僮。
对着二女微微颔首,两浙路提刑司曹大人呵呵笑道:“本官似乎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眼下自己被握在曹提刑官的手里,一身镣铐的乐大人起身拱手拜道:“下官镣铐在身,恕不能礼术周全了!”
斜眼瞧了瞧摆在乐大人牢房里的酒菜,曹提刑官又笑道:“乐大人醉酒拥伎双籫花,老夫看了也是眼热的紧,无奈两鬓霜花,恨不重回少年时!”
曹提刑官话音一出,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二女面色不由一红。
“大人正值鼎盛春秋,听话音里对诗词一道更是颇有造诣,又何须眼热下官这个阶下囚!”听曹大人调侃自己,乐天一脸苦笑不禁摇头。
“妾身不敢耽误老大人行办公事,这便告退了!”墨嫣姑娘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知道不宜在此留候,再次拜道,又将目光投向乐大人,“贱妾改日再来拜见大人,只望大人保重身子,冤狱终有昭雪之日!”
一旁的醉海棠也是跟着拜了拜,口中道了两句,随在墨嫣姑娘一起向牢外行去。
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二人刚刚出了牢房,只见有个牢子跑了进来,见到曹提刑官心中忐忑的拜道:“提刑大老爷,外面有十多个女伎要见乐大人,您看……”
听到这消息,乐大人一阵愕然,醉海棠果然没有说错,想沾自己人气的人还真是不少。
“红|袖添香,怕是柳三变、苏子瞻再世,也不及乐大人风流之一二了!”旁边的曹提刑官投向乐大人的目光充满艳羡,苦笑着吩咐道:“你与些伎家说本官正在审案,让她们且都退去!”
说完,曹提刑官又调侃道:“乐大人不会埋怨本官搅了兴致罢?”
“等等,等等……”就在那牢子欲出门传话时,乐大人苦笑了一下,又将那牢子唤住。
那门子闻言,转过头来说道:“官人唤小的何事?”
乐大人呲牙一笑,问道:“方才先后有胡员外、王员外、醉海棠、墨嫣姑娘四人来探望乐某,你收了他们多少的好处?”
提刑老大人就在身旁,那门子嗫啜着不敢说话。
冷笑了两声,乐大人直视着那牢子:“你当本官是青|楼的里的伎家姐儿,那些女伎是坊间的僄客,自己做起了青|楼的老|鸨,指望着本官与你赚银子不是?”
那牢子吓的腿脚发软,险些硊在了地上,口中拜道:“小的断无此意!”
乐大人只是笑,转而说道:“要本官见这些人也行,咱们五五分账,本官若被押解京城问罪,渡河赶路投宿打尖,应付押解差伇,路上少得不花费,如此来本官好歹也有些进项!”
那牢子不敢出声。
“乐大人到了这牢房里,你倒是多赚了些门规钱!”一旁的曹提刑官与那门子解围道:“读书人谈钱俗气,你每日里好酒好菜的供着乐大人,再与乐大人送些干净的换洗衣物、被褥,若乐大人觉得闷了,想读什么书尽管买来便是!”
听得自己大老爷替自己解围,那牢子才千恩万谢逃似的走了出去。随即曹提刑官与旁边的书僮道:“你且放下笔墨纸砚,也退去罢!”
那书僮遵命,放下笔墨纸砚一干事物,拜了拜离去。
“本官似你这般年纪时正被圈在家中埋头苦读,哪有你这般逍遥快活!”待书僮退了去,曹提刑官苦笑着说道,不过很快面色郑重起来:“你这桩案子干系重大,本官己经整理好卷案,晚间便要用急脚递解交刑部,你可何申辩需要本官代为呈上的?”
“急脚递”出现于北宋真宗年间,最快能日行四百里,常被用做传递机密文书,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急脚递只用来传送皇室急件,不能承接其它官方文件。但乐天所涉及的这桩案子干系重大,蔡京又是权倾朝野的权相,便是僭越了,也不会有御使敢上言弹骇。
按急脚递的速度来算,将案子从杭州送到东京汴梁,前后最多也就是四天的时间。
乐大人面色也是一正,拱手道:“下官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噗嗤……
曹提刑官很不景的笑了出来,惹得乐大人很是尴尬:“提刑老大人何故发笑?”
“本官曾拜读过乐大人词作,或气势恢宏、或婉转艳丽、或哀怨悲慽、更有愤懑不羁,但无一不有君子风范!”敛去笑意,曹提刑官才说道,随即又将话音一转:“不过,乐大人行起事来就让人感觉有些值得商榷了,譬如刨了府衙门前的路、强征了余杭县的税,查抄那王员外家更是意外泼赖的很,似乎这行事光明磊落与你乐大人没什么干系罢?”
“下官那叫用兵如神!”对于曹提刑官的调侃,乐大人很是不满并且纠正道。
对于乐大人的话曹提刑官不予理会,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初乐大人查抄王佐宅院时并没有支会帅司,而是通过皇城司调动兵卒,由此可见乐大人与皇城司的交情非同一般,依乐大人与皇城司的关系,乐大人没有理由不知道那所谓的凶密信件……”
“曹老大人太抬举下官了!”乐天忙说道,心里不得不警惕起来,暗道这曹提刑官莫不是来讨自己的口风不成。
望着乐天,曹提刑官缓缓说道:“本官署理刑名多年,能做到提刑官这个位置上,自然是阅案无数,乐大人以为能瞒的住本官么?”
乐天面色不变,也不出言,静静的等着曹大人说下去。
见乐天不说话,曹提刑官轻笑了两声,才说道:“本官曾反复查看过那封所谓的买兄密信,心中可以断定,上边的字迹绝不是他人模仿乐大人所写,而是乐大人亲笔写出的……”
听到这里,乐天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慌,但还是尽量用淡然的语气说道:“曹老大人莫要栽赃陷害!”
“每个人的字迹,都有自己书写的风格与下笔次序,便是有意改变了字体,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也是改不掉的,何况那密信上的字体还是乐大人常用的字体!”没有理会乐大人的抗|议,曹提刑官自顾自的说道。
随即将目光投向乐天,轻笑了两声,话音忽的一转:“本官可以断定,那封所谓的买凶密信上字迹是乐大人所写不假,但字迹上的墨渍却与时间不相吻合!
乐大人与本官俱都是读书人,俱是知道新墨与旧墨的区别,本官署理刑名多年,对于此道更是颇有心得,本官可以断定,那封所谓的买凶密信最多书官不过半月的时间,而蔡鋆遇刺距离现在己有近两月的时间……”
话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曹提刑官只是用玩味的目光望着乐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乐大人被惊的头上微微冒汗,却依旧装做一副淡然的模样。
轻叹了一声,曹提刑官又说道:“本官曾观查过乐大人,知道乐大人行事向来不拘风格,虽说不知道乐大人接下来还要使什么手段,不过为了扳倒王知府没必要走这步险棋罢,况且这似乎也未必能扳倒王知府!”
果然是人老成精,乐大人心中也是不服不行,这曹提刑官不愧是老刑名,用上辈子的话叫做老刑侦,不止能看出蛛丝马迹,更能将前后一桩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做出正确的判断。
虽说被说破了心理,但乐大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摇头叹道:“曹老大人太高看下官了,下官断无那种心机!”
呵呵的笑了两声,对于乐天的话不置可否,曹提刑官叹道:“自王流之上任杭州以来,被你压制成这般模样在我大宋也是绝无仅有,堂堂一府之尊憋屈到这种程度也是前所未见。其实,正因为急火攻心,王知府才不顾一切的想要将你除去,入了你的毂中!”
乐大人再次汗颜。
望着乐天,曹提刑官忽的说道:“若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乐大人是平舆人,而御史陈凌元曾在平舆任过知县!”
“老大人识得陈御史?”乐大人心中有微微惊讶,但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曹提刑官微微一笑:“本官与陈御史只是见过几面,却对陈御史的伯父很是熟悉,因为陈老大是本官的恩师!”
御史陈凌元的伯父是大观年间曾任左司谏的陈瓘,乃是本朝有名的刚直大臣。乐天虽与陈御史没有师徒名份,却也与师徒差不多了,陈御史又是陈瓘的子侄,如此说来与曹提刑官多少也有些香火情份了。
也不理会乐天的目光,曹提刑官却是长叹了口气,说道:“昔年王介甫曾赞蔡相公有宰相之才,依本官看来王相公只说过了一半,这蔡相公的宰相之才怕是只有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怕只是谀上的佞臣之才了!”
说到这里,曹提刑官转而说道:“此案将交由大理寺查断,本官不想也不愿多加过问,今日前来是要你写下供词交差的!”
心中微惊,又不明白曹提刑官的意思,乐天又恢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色,一面正色凛然说道:“下官无罪,何来供词之说!”
曹提刑官只是一笑:“供词也可以是辩词,全在一念之间,你自己看着办罢!”
心领神会,乐天拿过纸笔,想了想将方才抄袭的那道石灰吟写了出来。对于曹提刑官的意思,乐天心中明白的很,蔡京深重徽宗皇帝宠信,权倾朝野,党羽更是众多,曹提刑官便是有心帮助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敲了敲大牢的铁栏栅,曹提刑官显然是觉得不够,又示意道:“这一首显然不足以剖明心迹,方才作的那两首也一并写上去!”




擎宋 第277章:说情
这两日,杭州府城内木匠铺的生意忽的好了起来,虽说接的不是大活,但一时间也是忙的人仰马翻,就是如此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活计还是供不应求。
此物色呈裱黄、长约一尺、宽约三寸,上有名敕,而且所有的名敕还是一模一样。
此物名唤牌位,原为儒家所有,中国佛教从宋代起予以采用,在牌位上书写死者法名,置于佛坛或某处,表示祭祀死者之灵。不过牌位分为两种:第一种为生者也就是活人用的,被称为消灾牌位,大都用红色或是粉红色木牌。在设此牌位之时,还需要请些和尚道尼姑为此片位主人行法事,以求诸佛菩萨如被此活人消灾免难,事业发达,凡事顺利。
当然,花费也是不小的。
第二种唤做往生牌位,为死人所设的牌位,其上书写死者名字,大都用黄色木牌。请僧尼为其行法事以助亡者神识(灵魂)早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木匠铺的老板想了起来,此神物上一次销售火爆还是在一个月前,本城前提辖武松刺杀蔡鋆后在府衙大牢中受刑身死,杭州百姓为感其恩德,家家为武松立下往生牌位。
蔡鋆做恶心杭州民愤甚大,昨日听闻刺杀蔡鋆案中另有其人,而且还是刚来钱塘上任的乐知县,不少杭州百姓闻声而动,再次掀起购买牌位的高|潮。
只不过眼下乐大人未死,杭州城的百姓们为了省些花费,也为了图些方便省事(毕竟杀人要偿命,而且杀的还是蔡相公的儿子),故而为乐大人选择的牌位是死者所用的黄色往生牌位。
此时在提刑司大牢里,正忙着接见一众伎家姐儿的乐大人若是有知,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杭州城的百姓们太朴实、太爱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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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杭州那边有好消息肖来!”
东京汴梁大内禁宫,嘉王赵楷正一脸愁色,见得史勾当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尖着嗓子,脸上喜形于色。
“有甚的好消息可说,朝中大臣俱都上疏要本王搬出大内开府!”嘉王赵楷轻叹了一声,面色更是郁闷。
宋随唐制,帝王家子嗣到了一定年龄(通常是十五、六岁)之后,要接受皇帝父亲的命令,自行开设府署,树立旗帜。开府对于徽宗皇帝寻常的皇子倒也罢了,但对于嘉王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嘉王殿下深得徽宗皇帝宠爱,更心有问鼎九五之意,数年前便有朝臣向官家奏请嘉王开府,却被徽宗皇帝压了下来,如今嘉王己经年满十八,更是己经大婚,开府之事己经是弹压不下之事。
开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距离那个位置远了一步,嘉王赵楷心中又怎不犯愁。
“殿下,这次可是个大好消息!”史勾当官上前拜道,双手奉上一封书信说道:“驻杭州的皇城司士卒自杭州城解来一纲船,船上钱银珠宝足足价值四十万贯钱……”
“四十万贯!”嘉王赵楷微微一惊,劈手将史勾当官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愁意渐渐散去,笑意蔓上脸庞。
大宋现在一年的财赋收入为六千万贯,纵是这样每年几乎入不敷出,由皇城司一下解来四十万贯钱,此事非常小可。
哈哈的笑了两声,嘉王喜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乐天真是干练之才,上任不过几日,便通过一桩命案竟查到富户走私出海案,还查没了这么一大笔财货,事情办的妥当利落,又对朝廷忠心耿耿,其行可勉,甚心可嘉!”
一旁的史勾当官谄笑道:“是殿下慧眼识英才,才使得乐大人这颗明珠没有蒙尘!”
看了眼信笺上的日期,嘉王挑起眉头:“从杭州到汴梁走水路也不过二十日的时间,再过两日便到八月了,为何这纲船足足走了一月有余?若早来两日,父皇看到这喜报,本王开府一事还会再向后推上一推的!”
史勾当官忙在一旁说道:“殿下,现下正值夏汛时节,通济渠与运河交汇的海州正在生涝,所以纲船走的慢了些!”
点了点头,嘉王赵楷看着乐天写来的书信,眉头轻轻挑起:“若乐卿书信上所言不虚的话,每年海税这一块,仅杭州市舶司就损失了百万贯,我大宋在东南有四大市舶司、下面更有几十个市舶分司,若加在一起每年朝廷至少漏掉了三、四百万贯钱的进项!”
史勾当官也是说道:“若是能将这笔进项掌控住,朝廷的财政每年便勿需似眼前这般吃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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