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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谢大人提醒!”乐大人口中恨恨的回了一声,袍袖一甩,出了杭州府衙。
终于在扳回一局!
看着乐大人气急败坏的离去,笑容蔓上王府尊那尽是沟壑的面容上,自从来到杭州后一直心中郁闷,直到今日心中才舒坦起来。
“小民也告退了!”为了避嫌,那胡员外也忙拜道。
呵呵笑了两声,王府尊又叮嘱道:“记得回头将钱塘县衙的医药费用送过去!”
出了府衙,那胡员外见乐大人正欲上轿,快走了两步过去,笑道:“乐大人又何必急着离去,小民这便将钱塘县衙差伇的诊金药费奉上!”
乐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眼府衙,怒叱道:“朗朗乾坤却乌云遮日,偌大府衙铜臭弥漫,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围观的百姓们自然不是糊涂人,见胡员外一脸笑意,而乐大人一脸悲愤气像,不用猜一定是乐大人输了这场官司。
有人不禁摇头,这次乐大人的面子可是丢光了。
也不理会那胡员外,乐大人冷哼了一声便要上轿。
就在乐大起轿之际,只听得有人叫道:“乐县尊真是不明事理,身为钱塘知县却管过了界,管到了余杭,你乐县尊只是钱塘的知县可不是我余杭的县尊,回去好好学学怎么在杭州城做官罢,别以为写得几首诗词就狂妄无边,余杭是我余杭人的余杭,杭州城是我本地人的杭州城,你一个外地的芝麻官算的了什么,做官以后学得乖些,不要再闹出如这次般没头没脑的笑话了!”
听得羞辱之言,乐大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怒急而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乐某见识你这刁民的厉害了,但尔等却说错了,这杭州是官家的杭州,天下是官家的天下!”
说罢,乐大人拂袖而去。
余杭百姓虽然憎恨乐大人,但还没有人有胆子敢当面让乐大人下不来台的。一众百姓心中揣测,这说话的人想来十有八|九是胡员外的随从仆伇。
隔了一日,在钱塘县码头,乐大人寻了个借口开始对余杭县临时征收双倍的税。
听闻此事,杭州城内王府尊嗤笑了一声,不屑道:“黔驴技穷尔!”
“本官能否信的过你?”
皇城司秘据点秘室,屏退所有人,乐大人将童判书唤到近前问道。
左右无人,童判书垂首神态异常恭谨:“于公,大人是小的上级;于私,大人是小的连襟姐丈;小的这份家业与前程都是大人给的,小的凡是俱听大人吩咐!”
就在前几日,由乐大人做媒,童判书娶了王佐王员家二女儿,王家二女儿陪嫁了一笔丰厚的嫁妆,使童揽书从原本刚刚解决温饱的生活水平线提升到富裕人家的水平。
听童判书这般说话,乐大人点了点头,放低声音将事情安排了一番。





擎宋 第271章:海匪
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瞳仁中惊愕之色愈重,面色也是变的越发苍白起来,童判书不复方才淡定模样,着实乐大人吩咐童判书的事,有些让童大人吃惊到了极点。
将话说完,乐大人以极为舒服的坐姿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童判书,之后才缓缓道:“此事本官不强求于你,你可以拒绝,但绝不许向外泄露出半个字,在皇城司你也算是老人了,皇城司的规矩你是明白的!”
“属下……”童判书一脸犹豫,听得乐大人的话音后,立时单膝硊地道:“小人愿听大人吩咐差遣无敢不从,大人能以机密之事差遣小的,分明是大人将小的当心腹看待,是小的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
“好!”乐大人点了点头,从腰间的慎袋卸上,连同一封书信一起递与童判书,说:“事情便交与你办了!”
离开皇城司秘密据点,童判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面色依旧苍白,心中清楚自己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全拜乐大人所赐,今日若自己不接下这桩差事,不要说以后还能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怕是连自己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府县交恶,向来占了上风的乐知县这次落得下风,对此杭州城的人都津津乐道的看着热闹。
就在所有杭州城官佐、士绅、百姓等着乐大人还要放什么大招反击王知府之际,忽的一个消息传到了杭州府,在钱塘江入海口的杭州湾,胡家的商船被海匪劫掠,将船上主事、水手、杂伇一干人等杀的干干净净,抛尸于钱塘江中,连船带货也被抢走了。
不过两日,又有消息传来,又有海匪试图抢掠在杭州湾过往???货船,好在船家水手伶俐才躲过了一劫。此后不几日的时间,又有船只被劫的消息传来,惹的杭州城大小官员震动。
海上盗贼,古来有之。只不过大部分海盗做事都比较讲究,寻常抢劫过往商钱,无非是讨些过路钱而己,没有过路钱也不过是搬走些船上货物。而眼下这股海匪就不同了,不但将货物劫掠一空,带人也杀戮怠尽,这显然就是坏了规矩。
眼下海匪伤人性命,行事凶残肆无忌惮,寻常人等根本不敢出海,杭州市舶司的港口里停满了货船。对于这些船主们说,赚钱虽然重要,但比赚钱更重要的是身家性命。以眼下的势头来看,出海不只是赚不到钱,更有财货两空丢掉性命的危险。
杭州是大宋四大市舶司所在地之一,更是大宋出海贸易的主要港口,杭州市舶司每年征收的的税赋占四大市舶司的三成以上。没有货船出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市舶司没了收入,大宋没了赋税。
事情严重到这般地步,帅司两浙置制使陈建命大宋水师开始搜索那股杀人越货的海盗,然而动静闹的大了,那股海匪却是不见了踪迹。就当大宋水师一连查了数日,徒劳无功刚刚收兵之际,那些海匪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又劫掠了两艘货船,将船上的的船东、水手、货主尽数灭口。
杭州城再次震动了,连续两次杀人越货,而且来是在官府严令追查风头正劲时顶风做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海匪在向朝廷挑衅,甚至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这些大宋水师。事实上这些年大宋兵事腐败,水师更是不堪,军营里的兵卒不是做了农夫便是做了手艺人,两浙路能操得了船出的了海的士卒着实不多。
“杭州湾的案子是你做下的么?”
皇城司秘密据点,乐大人直视着黄堪检,冷冷问道,又言:“本官只是让你冒充海匪,查下那胡员外船上货物有何朝廷禁止之物,却没让你去杀人越货!”
感觉到乐大人眼中的怒意,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黄堪检扑嗵硊于地上,说道:“大人明查,真的不是小人做下的,小的从头至尾便没见过那胡家船只的踪迹,至于其中所耗费在查问消息之上了,大人若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李教头!”
说话间,黄堪检将目光投向李都头。
这边李梁刚要说话,被乐大人瞪了回去。
一双眼睛逼视着黄堪检,乐大人再次冷冷的说道:“那为何尔等奉本官差遣外出办事,与杭州湾外血案发生的时间异常的一致?”
旁边的姐丈李梁也顾不得乐大人的目光,忙说道:“大人,我等出行的日期,与那两桩案子发生时间重合,真只是时间上的巧合,我等并未做那杀人越货之事!”
鉴于胡员外与自己做对,乐大人将整治的目标落在胡员外的身上,于是吩咐黄堪检等人去查胡员外的货船,以图拿捏些整治胡员外的短处。本朝有制皇城司只有查事之责,并无执法之权,况且缉私这一块归市舶司管辖,皇城司实不好明日伥胆行事。于是乐大人灵机一动,吩咐黄堪检等人扮做海匪去稽查胡员外的货船。
不料还未等到黄堪检登临胡家商船检查,胡员外的商船连同雇佣的水手杂伇一并被海匪包了饺子。
皇城司一干人等的德行,乐大人一清二楚,就行事风格与性格品质而言,这些人与衙门里那些刁钻胥伇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皇城事行起事来比差伇们更加张狂,本朝历年间没少发生过皇城司探卒诬陷人案件,这也使得皇城司的名声颇有些狼藉。
正因为皇城劣迹斑斑,前科无数,所以乐大人将案子怀疑到黄堪检等人的身上,也就不足为怪了。但这一次姐丈李梁也随着黄堪检等人应了差遣,所以乐大人才认为黄堪检等人是清白的。
对此,黄堪检也是无奈,自己一行人奉命行事,与案发的时间异常的吻合,便是自己做这个上官,心里也怕是要怀疑自己。
黄堪检立起身来,又向乐大人禀报道:“下官等人在杭州湾停留了一段时间,特意四下打听当地商人与渔民,才得知杭州湾外舟山至嵊泗岛一线,大小海匪有十几股之多,有些海匪是常年做这个勾当的,有些海匪寻常是海上的渔民,平日里以打渔为生,但见到可以打劫的船只,便绝不放弃这个机会。”
俗言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闻言乐大人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古代曾将渔民编为贱民,称为蜑户了。平日里这些渔民住于海上打渔为生,一年四季也就上几次岸。海上又无人管束,这些人见财起意,行个恶打个劫,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难免不会被官府所轻视,被编入贱民之类,怕也是众望所归了。
对东部海匪势力有了初步了解,乐大人又问道:“这十几股海匪的势力都如何?”
黄堪检回道:“这十几股海匪中,有些势力的有四股,至于其余那些不过是聚时为盗散时为民的船民而己。这势力大些的四股海匪相互间根据水域划分了地盘,平日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起了争势也都是依靠谈判的手段来解决,不到万不得己不会用武力来解决纷争。”
“这些海匪倒也聪明,知道两败俱伤的道理!”乐大人笑道,又吩咐道:“接着往下说!”
黄堪检又回道:“嵊泗到舟山这一带的海盗从历来的表现来看,只收取过路商船的保护费用,若是没有钱的话,最多不过抢些货物做为过路钱,从无杀人越货的记录!”
乐大人惊讶:“海盗居然也有这么守规矩的?”
黄堪检又说道:“俗话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些海盗们不是傻子,不少经商的船只也有海盗背景的,何况伤人越货是掉脑袋的大罪,若出此大案,官府必然会派出水师围剿的,甚至杭州这一带的海匪们在数百年前便达成共识,谁若是杀人越货便是共同之敌!”
“想不到海匪中倒也有些规矩!”乐大人点头。
黄堪检又禀报道:“大人,下官曾细细的查过,这些海匪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海匪从除了偶尔上岸购买些生活物品外,不入进入到靠近内陆的杭州湾行事!”
乐大人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前些时日发生的案子与这些海匪没有干系了?”
“想来如此!”黄堪检回道,但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前所说的这十几股大小海匪只是表面上的海匪,实际上在海民中,商、盗之间没有明确的划分,这些人有生意做时便是商人,没生意做时便是海盗,他们有时候互相抢,有时候上岸抢。在我大宋附近的海域,除了我大宋的海盗外,还活跃着高丽、东瀛的海匪,而在泉州以南的海域,更有吕宋、爪哇、中南诸国的海匪横行!”
思虑了半响,乐大人才缓缓说道:“杭州湾是外海海匪不到的地方,依你的意思来判断莫非是胡员外的仇家或是什么人在做案,至于其后发生的案件,极有可能是在扰乱官府与胡员外的判断?”
黄堪检也是点了点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你辛苦了!”乐大人与黄堪检说道,又说道:“虽说杭州湾发生的案子是市舶司与府衙的事,与皇城司没有任何干系,但皇城司做为官家设下的耳目,又岂能失察之理,回头将你打探来的消息写个帖子,派人送到史勾当官那里即可,也好显示出我等并不曾懈怠!”
“属下这就去办!”黄堪检忙回道。
第二日清晨,县衙刚刚散衙,有几个府衙的差伇大模大样的来到钱塘县衙,被门子带到内堂后,与乐大人唱了人喏,说道:“小的奉府尊大人之命来请县尊乐老爷,前去府衙一叙!”
拿出不屑于王知府的模样,乐大人指了指案头积累的公文,打着官腔说的:“本官诸多公务亟待解决,能否明日再去见府尊大人?”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县尊老爷体谅小人的难处!”那小吏回道,面色间却不见有多少惧怕乐大人的神色。
“也罢,本官随你走上一趟便是!”乐大人无奈起身,与尺七说道:“去将轿夫将轿子准备好,本县要去府衙一趟!”
话音落下后,又与屠四道:“老爷我想吃薏仁粥了,一定要加上松仁滚上七滚再出锅!”




擎宋 第272章:被审
杭州城内不论是钱塘通往余杭的道路,还是府衙门前的道路,都一无二致的坑坑洼洼,好在乐大人早有准备,专意在轿子里备了一个厚厚的棉垫子,才不觉得那么颠簸。
不止是乐大人的轿子里备了厚棉垫子,杭州城内是凡有轿子的人家都备了这厚棉垫子,这厚棉垫子俨然成了出行利器,虽说现下正值每年气候最为炎热的七月,屁股下坐这棉垫子难免不会捂出痱子,但比起颠的屁股痛还是值的。
到了府衙近前落轿,乐大人下了轿子目光打量左右,却见府衙前还有两列仪仗。从规模与规制上来看,一队仪仗是正三品级别的,这等品阶的官员在杭州府里只有一位,只有两浙置制使陈建陈大人才有这个待遇;至于余下的另一列依仗,在杭州城里能有这般规制的也是寥寥,又见牌子上有个宪字,想来应是宪司曹提刑官的仪仗。
是凡看得懂官员仪仗品阶的百姓都明白,杭州府五大衙门中最有权势的三个衙门,帅、宪、府,三大巨头聚在一起,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乐大人昂首挺胸进了府衙,当进了仪门后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了,只见府衙内一众吏员官佐投向自己的眼光怪怪的,眼中没了往日的忌惮,却多了几分好奇、疑惑与玩味。
“乐大人!”
就在乐大人行至御箴碑前,也就是后世人所说的诫石碑前,听闻声音只见府衙负责刑名的司法参军迎了出来,向着乐大人拱了拱手,“乐大人来的正好,经略陈老大人、王府尊、宪司曹提刑官俱都在大堂等着大人呢!”
闻言,乐大人惊道:“杭州城内诸位大人聚到府衙,莫非朝廷颁下了什么法令?”
“大人去了便知道了!”府衙那司法参军笑道,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有些皮笑肉不笑,显然是有些不怀好意。
登门进堂,乐大人拜道:“下官乐天见过经略老大人、府尊老大人、提刑老大人!”
说话的同时,乐大人细细打量着堂上,却见府尊王汉之坐于正堂之中,两浙置制史陈大人与宪司曹提刑官坐在侧边,打量自己的目光里尽是玩味与疑惑,那目光与大堂外的府衙差伇目光一无二致。
乐大人话音刚刚落下后,只听得王府尊一拍惊堂木,厉声道:“乐天,你可知罪?”
“知罪?”乐大人惊讶的望着王府尊,怔了怔拱手说道:“下官自在钱塘上任以来,一直在府衙中处理公务,可谓兢兢业业,敢问王府尊,下官何罪之有?”
轻笑了两声,王府尊一双眼睛直视着乐大人,问道:“你可知道本官的前任,蔡鋆蔡知府是如何死的?”
“下官初来钱塘上任,未过几日便听闻蔡鋆蔡大人被狂徒武松刺杀,这在杭州城己经是妇孺皆知的事情,王府尊为何又重提此案?”乐大人回道,旋即又是一笑,问道:“王府尊做为蔡大人的继任者,想来早便知晓此事,今日怎问起下官了,莫不是府尊大人年老昏聩,不堪为朝廷使用了?”
闻言,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对视了一眼,皆是现出一抹苦笑,却也不言语,静看事情发展。
“你……”听得乐大人对自己这般挖苦讽刺,王府尊气的须发皆张,不过马上又恢复到常态,又问道:“听说乐大人在汴梁为官时,曾与蔡大人生出间隙?”
挑了挑收头,乐大人正气十足,凛然道:“身为朝廷命官,府尊大人当为江山社稷着想,而不是在这里如姑婆长舌妇一般,尽道些家长里短!”
府县不和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乐知县更是朵奇葩,不仅对顶头上司毫无敬畏之意,更是处处不忘出言挤兑这位顶头上司,两位坐于旁边的上官心中也是苦笑,似王府尊将知府做得这般窝囊的,恐怕在天下间也就这一份了。
这时曹提刑官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咳了一声:“乐知县,回答王府尊的问题!”
言语上占得便宜的乐大人忙敛住笑意,拱手与堂侧两位大人致歉,回道:“今岁暮春,蔡大人在京中试图劫掠良家女子,下官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将那良家解救,此事在东京汴梁是妇孺皆知,一时间传为佳话,下官也因此开罪了蔡大人,此事更是闹到了官家面前!”
说完,乐大人依旧不忘调侃王府尊,拱了拱手道:“大人旧事重提,莫不是想为下官在钱塘扬名尔?下官在这里先生谢过了!”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王府尊只是顺着乐大人的话说,“如此说来,你乐知县与蔡大人曾有旧怨的!”
乐大人不语。
“乐知县不说,那便是默认了!”王府尊冷笑一声,面容狰狞了起来,厉声道:“乐天,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知法犯法,买凶刺杀杭州前任知府蔡鋆蔡大人,你可知罪?”
一双剑眉紧锁,乐大人不复之前那般模样,厉声斥道:“王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莫要信口雌黄,乐某与蔡大人虽然不合,却也不至于做那知法犯法之事,王府尊出言当效古之贤者,三思而后行!”
一旁的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对视了一眼,并未做声,静观事态的发展。今日这二位也是被王府尊临时请来的,对于王府尊的意思也不大明了。做官能做到这等层次,自然不是寻常人等,早己养成了处事不惊的境界,敛气的本事更是了得。
“乐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听乐大人这般说话,王府尊却未生气,起身向坐于旁边的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拱手一礼:“二位大人!”
见王府尊向自己施礼,宪司曹提刑官忙起身还礼,这曹提刑官不过是四品的官职,而王府尊是以正三品代四品之职,故而要以礼相回;至于两派置制使陈建与王府尊虽是平级,但却是王府尊的顶头上司,故而只需坐着回礼便是。
顿了顿,王府尊才接着说道:“二位大人,蔡鋆蔡大人遇刺,下官才来杭州上任,之前下官也以为蔡鋆蔡大人只是被制身亡,那刺杀蔡鋆蔡大人的凶手也因熬不过刑讯而死于狱中,不过昨日下官又发现条线索,蔡大人死亡被刺不假,但此案竟另有乾坤!”
“喁?王府尊是何意思,速速说来!”两浙置制使陈建闻言先是一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忙说道。
王府尊点头,对堂外唤道:“传证人上堂!”
不过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堂上来,忙对着堂上诸大人拜了拜,却是畏缩着不敢说话。
王府尊望着堂下所站之人,喝道:“堂下所立之人姓字名谁,还不速速报来!”
那堂上男子忙回道:“小民姓马,因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名唤马五,家住杭州府钱塘县观花巷!”
“马五!”堂上王府尊一拍惊堂木。
马五被吓了一跳,忙点头道:“小民在!”
王府尊吩咐道:“你且说说,昨日你发现了什么?”
“小民家世代居于杭州,小民平日做些买卖谋生,家境倒也算是殷实,在城中置办了几处房产,其中的一处便租给了府衙前任提辖武松居住……”得了王府尊的指坏,马五忙向着堂上诸位官员再次施礼,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说到这里,马五故意的顿了顿,提示道:“这武松便是那刺杀杭州前任府尊老爷,蔡鋆蔡老爷的凶手。”
王府尊故做森冷模样,斥道:“马五,接着向下说,不得有半名虚言!”
“诸位大老爷在上,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半句虚言!”马王忙说道,顿了顿接着说道:“那逆贼武松被府衙捉拿后,小人的那处宅院便一直空着,之前曾有不少人想租小人的那处房产,但得知是武松曾居住过的,都觉的晦气,也就不租了,所以小的那处宅院一直没有租出去。
就在前日,有人来小的宅院租居房屋,小人带那客人查看房屋,却不料从逆贼武松租住的房间里翻出封书信,还有不少的官钞与银钱,待小的将那书信看过,惊出了一身冷汗,知信上所言之事重大,所以小人才来府衙报官!”
乐大人在府衙大堂上傲然而立,睨视着王府尊与马五,不知其还有什么举动。
“马五,你在逆贼武松曾居住过的房间里发现多少银钱、官钞,那书信上的内容你可还记得?”王府尊问道。
马五忙回道:“小人从逆贼武松的房间里发现官钞一千贯,三十两官银,那书信上的内容,小人虽不能完完整整的复述出来,但其中的大意却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府尊冷冷道:“马五,且将书信上的大致内容说与二位大人听!”
那马五闻言,看了看钱塘县的父母官乐大人,心悸的说道:“小人不敢说!”
面容故做厉色,王府尊喝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有本官在这里,你还怕甚,尽管说来便是!”
看了眼乐大人,那马五将身子向远处挪了几步,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曾读书不成却是识得字的,那书信是钱塘县尊乐老爷写与武松的,书信上乐老爷言称异常钦佩武松侠义心肠,替武松被蔡老爷革去官职而鸣不平,又言称自己也是为蔡老爷为害,被派在蔡老爷治下任职,怕是没有好日子可过,特奉上银钱,请武松刺杀蔡鋆蔡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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