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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闻言,王员外心中不由的哆嗦一下,自己是见识过皇城司厉害的,自家这个女婿本就是个凶神,这位钦差大人管理的皇城司,更是凶神中的凶神,心中不免畏惧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这位女婿应该没有恶意,要不然也不会接着自己一起来见这位凶神中的凶神。待王员外细看这位钦差大人,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位钦差大人面上无须,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变音,显然是官中的内侍,怪不得自家女婿要将那些女伎们退掉。再看乐天与史勾当官熟稔的模样,自家的这位女婿与宫中人物的关系更非同一般了。
实际上是王员外自己吓唬自己了,史勾当官与乐大人还真不是太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己,真没有什么深交,要说熟远没有与梁师成熟!
史勾当官心中明白,乐大人带他这位老太人来更然是有深意,倒也不动声色,只是笑着与王员外打着招呼。
叙话完毕,三人向外行去,乐大人可惜的说道:“只是史阁长来得不大凑巧,若是仲秋盈月之时,西湖泛舟赏月当为胜景!”
史勾当官笑道:“本官不是乐大人这般雅士,着实附庸不了风雅!”
一路无话,出了钱塘门到了码头,王员外的那条画舫己停在了岸边,三人上了船,只见瓜果吃食酒水俱己准备妥当,画舫上除了几个服侍的侍女外便是划船的船夫,别无他人。
分宾主落座,王员外示意开船,一艘船在前面开道,画舫居于中间,后面又有一艘船跟上,后面这艘船上立时有乐曲声传来,原来王员外安排妥当,既然乐大人说不需好歌伎舞伎,但这乐伎还是少不了的,将这些乐伎放在另一艘船上演奏,宁静的湖面上显得优雅非常,别有一番雅韵。
还有一般伴行,皆是身手好、水性好的侍卫,为大画舫守护,毕竟钦差大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画舫上灯火通明,史勾当官细细打量,叹道:“延福宫中景龙江上官家的那艘画舫,也未必必比这艘画舫精美多少。”说完轻推精雕细琢的画舫大窗,湖面习习凉风袭来,甚是舒爽。
吃了两口酒,与乐天叙了两句闲话,史勾当官又说道:“仲秋佳节那日,官家泛舟于景龙江上,本官有幸伺侯在侧,官家在吃酒行令作诗娱乐间忽想起你来,道若是将你留于汴梁做个词臣,也不会有那般波折,仲秋赏月时定会又有佳作出口,势必又会热闹许多!”
乐大人闻言,连忙起身,口中道:“敢劳圣心挂念,臣之罪也!”
一旁的王员外心中暗暗乍舌,没想到自家的这个女婿竟然圣眷非常,连在皇帝面前也是挂上号的,从眼前这般说辞上来看,皇上对他还是欣赏非常的。
“坐下罢!”史勾当官又道:“当日,官家有便将你召回身边听用之意,却被嘉王殿下挡下了,嘉王殿下为汝进言道,汝为能臣,居庙堂君侧不如造福地方,经此历练,他日可成栋梁之臣,国之基柱!”
这个评语相当重了,可以说将乐天看做宰辅之才了。乐大人忙起身道:“臣深感殿下栽培之恩!”
“坐下罢,这里又不是朝堂,何必这般拘谨!”史勾当官又笑道。
事关官家威仪,不得不拘谨啊,乐大人心道。
一旁的王员外只听二人叙话,实插不上半句嘴。说来这王员外只是出海贩私的,打交道的官员最高不过是知县与市舶司的那两位提举老爷级别的,再往上一点也不过是四品知府,哪里听过宫中与朝堂上衮衮诸公之事。王员外放在杭州城还算上号人物,但放在大宋的朝堂之上,又算哪根葱。
史勾当官心中也是好奇,这王佐能被乐天抄的家资尽没,还伺候乐天这般殷勤,更能将女儿送与乐天为妾,这乐天也不怕这王员外报复,还敢将其带出来见自己,其间莫非有什么用意不成?
想到这里,史勾当官故意问道:“嘉王殿下在本官临来前,曾让我传话与你!”
“史官长请讲!”乐天神态恭谨了起来。
“授你正六品昭武校尉、拱卫大夫,节制杭州水军,是嘉王殿下的意思!”史勾当官说道,看了眼王员外又说道:“节制杭州水军剿匪事小,殿下的意思是让你看好那些出海贩私的船只,只有你缉查的严厉了,杭州市舶司才能收到税赋,所以乐大人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乐天明白嘉王殿下的意思,市舶司是份肥差,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是换了杭州市舶司的两位主官,继任的官员难免还是老样子,与其换掉倒不如不换。在嘉王殿下的眼中看来,不如让乐大人与市舶司玩跷跷板的游戏,乐大人查的严些,市舶司的税收就多些,乐大人查的松了,市舶司的税就收的少些。
乐大人虽说官小却有军、政实权,这正符合本朝的制衡之道。
“臣定不负嘉王殿下期望!”到了乐大人表决心的时候,乐大人起身又道。
见乐大人起起坐坐数次,史勾当官也是觉不免有些好笑,“坐下,坐下,今日是你我私下相会,何必弄的这般拘谨!”
“嘉王殿下对臣之厚爱,臣无以为报,此时唯有作一阙词来表明心意!”乐大人没有坐下,缓缓开口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好!”史勾当官当即抚掌叫好,乐大人抄的这首破阵子,正符合乐大人此时的身份,当是应景的很。王员长虽说以前是个粗人,但家中积累臣富,也开始学着附庸风雅的,自然懂得字面上的意思,也跟着拍手叫好。”
击节叫好过后,史勾当官又笑首说道:“临来时,官家与嘉王殿下还曾与本官说,要讨得你几首词作,没想到没待本官开口,你便说出来了!”
话音落下,史勾当官似又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你受委屈的那些时日里,在自辩中曾作诗以言志,其间有去职归隐之意?”
“下官受人诬陷,只感世间立无颜色,心中萌生退意!”乐大人回道。心中却在想,小爷那不过是在刷声望而己,你们这些人还当真了。
“官家与嘉王殿下很是欣赏你的诗作,临来时却叮嘱本官吩咐与你,将差事办好,切莫辜负了官家的期望,不要因为一时不忿,便一蹶不振!”
“在其任谋其事,这都是为臣的本份,下官定然不负官家重托!”乐大人忙回道。
上面的话谈完了,也算是将官家与嘉王殿下交等的话全部交待完了,史勾当官开始谈起近来的朝政。
乐大人不在朝中,虽说每日有上面传发的邸报可以观阅,但肯定是删减版的,远没有史勾当官说的那般仔细,试问一个从八品的县官如何知晓朝堂方向,这是事关国之机密、明堂大策的。
“最近朝堂争议最大的莫过于伐辽之事了!”喝了口酒,史勾当官又说道。
伐辽是北宋末年争议最大的事情,向来为后人所诟病,乐大人心中好奇:“朝堂上诸公是如何表态?”
史勾当官说道:“最奇怪的当属蔡相公,当初童太尉与蔡相公据都是力主伐辽的,大学士王黼也是极力拥护,唯有枢密使邓洵武邓大人与梁大官极力反对,现下却是变了情况,蔡相公呈反对态度而梁大官却是支持了!”
史勾当官口中的梁大官自然是指梁师成。
乐大人似一语中的般说道:“蔡相公与童太尉向来共同进退,在朝中有公相与媪相之称,蔡相公莫非与童太尉生了龌龊?”
史勾当官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认为乐大人说的有理,却又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乐天,心中惊度这乐天虽然入仕极晚,却对朝堂里不为外人所知的暗幕却是了若指掌,看来洞察力非同一般啊。
对蔡京一向无甚好感的乐大人,哼道:“蔡相公能够发迹,起起落落能够三度为相,之前是与童太尉相互扶持,后两次还不是仰童太尉与何相公等人之力,如今却几成分道扬镳,实为人所不耻也!”
听乐天提起太尉童贯,史勾当官眼中立时生出羡慕。太尉童贯统兵西边,在与西夏人的战争中屡立战功,更为大宋开疆拓土,说是大宋内侍宦官中的no.1,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出言反对,也拿不出反对的理由。嘉王殿下对史勾当官信任非常,日常皇城司的公事,几乎是全部交给史勾当官处置,史勾当又如何不将太尉当做自己的偶像。
话说大宋中领兵最能打仗的不是将领,而是宫中的宦官。在入宦官传中北宋的四十三名宦官中,曾带兵打仗者多达十八人,可见宋朝的宦官武将,大概也是为历史之最。
大宋内廷中,以童贯、杨戬、梁师成为第一梯队,谭稹、李彦、梁芳为第二梯队,论资历谭稹做过皇城司提举后嘉王殿下才提举皇城司,史勾当官的资历自然要比谭稹低上一截,但皇城司日常事务皆出其手,这第三梯队之首非其莫避属了。
话说当年童贯与蔡京相识时,蔡京被夺去官职,让他提举洞霄宫,居住于杭州。而徽宗皇帝立供奉局,童贯以供奉官的身份到三吴访求名家书画、各种奇巧之物,在杭州住了几个月,正是由此蔡京而结识童贯,此后蔡京一直奋力巴结童贯,而蔡京的字画也是徽宗喜受之物,官家时常索之。
想到这里,史勾当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乐天,心中暗道难道有这般的巧合?乐天的诗词也是当今官家最为喜爱之物,与那当初的蔡京有着相当大的可比处,而自己也是来杭州公干。
不喜欢上进的太监,不是好太监!
正当史勾当官沉浸在童贯与蔡京相识的那种境界中,却忽想了起来,眼前这位乐大人今年不过十八岁,在年龄上似乎有着太大的弱势,若此时乐大人年近四十,当年童贯与蔡京相互提携的那一幕,或许能在自己与乐天的身上发生。





擎宋 第294章:收买
“我本欲效仿秦之蒙恬,奈何大宋朝中有李斯啊!”见史勾当官不语心中似有所想,乐天摇头道。
原本乐大人想说,我本欲效仿武穆,奈何大宋朝中有秦桧,但一想岳飞现在也就是十五、六岁刚刚结婚,还未曾从军,用秦朝的蒙恬与李斯来形容倒也合适。
在乐大人说话之前,己经将船上所人侍人挥退到了远处。
听乐天这么说话,史勾当官心中微惊,“这是何意?”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乐大人无奈道:“上战场的将士不怕前面的敌人有多么凶残,怕的是有人在背后捅自己的冷刀子!”
“此言甚是有理!”史勾当官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乐天的说词,却又是一笑:“嘉王殿下便是乐大人的后盾,乐大人又有甚好怕的!”
“史阁长,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朝廷委任下官之责己经不止是断人财路,甚至是要抄其家砍其头的,试想下官只要稍稍一动,便会触动了诸方利益,又岂会落得好下场?”乐天问道,随即将话音一转道:“之前下官被陷入狱,那封伪造下官笔迹的买凶刺杀蔡鋆的信笺是何人所写,至今还是个迷!”
听乐天这般说话,史勾当官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为了朝廷的利益,乐大人冲锋在前,但在朝堂之上还有一个对乐天虎视眈眈的蔡相公,在杭州甚至整个两浙路,更有隐于暗处看不清面目敌人,这些人吃得就是出海走私的这碗饭,甚至是代代积累,家资数十万贯乃至数百万贯的人物并不罕见,有钱有什么事做不到,又有什么买不到?甚至说乐天的处境可谓是凶险到了极点。
见史勾当官被自己说动,乐天又叹了一声:“杜子美有诗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下官说不定某日就没声没息的死在家中,或者是再次不明不白的进了大狱,也有可能糊里糊涂的掉了脑袋!”
史勾当官不是不知道乐天任务的严重性,但严重性己经超出了最初的想像,正色说道:“乐大人只管安心办官家交与你的任务便是,本官回汴梁之后,定在官家与嘉王殿下面前替你美言,将乐大人这番话传与官家与嘉王殿下知晓!”
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有说服力,乐大人一指身边的岳父王员外,与史勾当官说道:“史阁长,您可知道这位是何人?”
王员外愕然,乐天这是发得什么疯?又是玩的什么花样?一时间整个人如同被定在那里一般。
“这王员外不是你乐大人的岳父么!”连史勾当官也是一起愕然,对乐大人不明所以起来。
“不错,王员外是在下的岳父!”乐天点头,话音忽的一转,又说道:“王员外在成为下官的岳父之前,还曾派人暗杀过下官,只是被下官躲过了!”
听乐天这般说话,王员外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贤……贤婿,从前……”
“你勿多言!”乐大人摆手,又与史勾官说道:“世间的事总是经不起推敲与细究的,不瞒史阁长说,那前任钱塘知县张大人曾与我这岳父合伙做过出海走私的营生,为此那张大人曾分两次打下单据挪用钱塘库银八千贯,这也是为何那钱姓管库小吏会铤而走险,借机席卷八千贯钱潜逃的原因。
我这岳父倒也是位经行商的行家,两年内让张大人去了八千贯的本钱还赚了万贯家资,只可惜在张大人临近任满之际,有一趟船在海上出了事折了本钱,恰又适那钱小吏席卷库银潜逃,这张大人又将赚到的银钱解回到了老家,手头一时没有银钱补上这八千贯的亏空,张大人便想借机勒索我这岳父……”
“是你这岳父杀的那张知县?”未等乐天将话说完,史勾当官问道,面上也是惊色浮现。
乐大人点头:“准确的说,我这岳父是主谋,张知县的填房小妾与那奸夫是执行者!”
乐天的话音落下,再看一旁的王员外己经惊的不能言语,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坐位上,身上己经被冷汗所湿透。
“岳父莫要惊慌,案子己经结了,你还怕甚!”乐大人看自家岳父的模样,淡淡一笑。
史勾当官在皇城司做事多年阅人无数,可以看得出乐天说没有半点虚假。从乐天的话音里,更是明白乐天眼下的凶险处境。
“下官这岳父虽说被下官拿下抄了家,但下官却认为便是杀头对廷也无甚益处,不如留下来为我等所用。”乐大人说道,将话音又是一转:“下官这岳父虽说没了家产,但出海行商的路线、人手、进货渠道等等一干事务却是清楚的很,倒不如让他继续行商。”
史勾当官面无颜色,心中开始思虑乐天对自己这般说话的目的。今日乐天与自己交的底,与朝中案卷不同,己经完全出乎了史勾当官的意料。
看史勾当不语,心中又在思虑什么,乐天一笑:“不瞒史阁长说,我这岳父欲东山再起,下官也是想参与其中的,皆竟一年便能获利万余贯,比我等俸禄又不知高出多少倍,不知史阁长有没有兴趣?”
自从没了小机机后,不止是史勾当官所有宦官们的追求都少了许多,心中只有对钱、对权的欲|望。史勾当官心中也有两个愿望:第一是能够像童贯那般,手据兵权、立盖世大功;第二个愿望便是有钱,没了命|根子再没有钱,才是世间最悲催的事。这也是为何世上所有太监对钱财,都有着一股近乎变|态般的追求和欲|望。
不愧是宫中厮混的老油条,史勾当官沉默了片刻,忽的笑了起来,“乐大人啊乐大人,史某对你是不得不佩服了,为了让史某能在官家与嘉王殿下为你说话,你连这种手段都使了出来,难道在乐大人的眼中,史某是那等贪财趋利之人?”
闻言,乐天一笑,拱手道:“史阁长是乐某的上级,乐某是嘉王殿下与史阁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做徒弟的有了好处,又怎能忘得了师长!”
“你的这份孝心,本官心领了!”史勾当官呵呵一笑,又为难道:“乐大人心中也清楚的很,宫内最高品阶的内侍不过是六品的官职,本官现在也做到内侍的最顶层官职……”
史勾当官的意思,乐天心中明净的很,看了一眼旁边的岳父,说道:“岳父,史阁长今日入股八千贯且先欠着,等年底你与人送两千贯钱与史阁长,也便两清了!”
王员外先被乐大人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魂不附体,此刻心中终于明白乐天的用意,是要拉这位钦差史勾当官入伙,忙点头道:“不用年底,钦差大人回汴梁城时,王某便将今年那两千贯利润送上!”
哈哈一笑,史勾当官与王员外对饮了几大杯,一来让王员外压压惊,二来表示现在三人是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吃酒间,乐大人看似无意的问道:“若下官没有记错的话,那童太尉今年己经六十六了罢?”
史勾当官点了点头,不知乐天所言何意。
乐天又接着问道:“若下官没有猜错,在最为官家宠信的内侍近臣应是童太尉、杨戬杨大官、梁师成梁大官罢?”
听乐天这般说话,史勾当官点了头,又是羡慕又是有些吃味的说道:“谭稹、梁方平、李彦三人也甚得圣上青眼!”
北宋末年间,以童贯、杨戬、梁师成三人最为徽宗皇帝所宠信,除这三大权阉外,那谭稹、梁方平、李彦、兰从熙、王仍、张见道、邓文等人虽圣眷弱些,却是有十恶心之称的,甚至可以被看做童贯、杨戬、梁师成三人之后的接班人。
乐天说道:“童太尉己经六十有六,怕是廉颇老矣,还能再征战几年?杨戬杨大官年事亦不小了,虽创建公田所(李彦接任后改名为西城所)眼下看似给官家谋到许多银钱,却是行强夺民田、搜刮民脂民膏,将来怕是会闹出民变,落不得好下场;梁师成梁大官正值壮年,还能为官家出二、三十年的力……”
虽然嘉王是皇城司的主官,但寻常事务都是由史勾当官主理的,放在后世的公司来说史勾当官行使的角色相当于常务副总经理,对于这些事情又怎么不知道,深以为然,但又说道:“童太尉、杨总官虽然年势己高,但后面还有谭稹、梁芳可以掌兵,李彦可以接替杨总管的位置!”
“依下官来看,谭稹、梁芳皆不是可以掌兵之人,至于李彦最多只能算做贪财毒酷搜刮民脂之辈,实成不了大气!”乐天回道,随即目光注视着史勾当官,说道:“以下官认为,童太尉致仕之后,谭稹、梁方平皆不成事,观整个大内禁宫中,唯有史阁长才是此位最佳的接替者!”
史勾当官先是一惊,后摆手笑道:“乐大人太高看史某了!”
乐天闻言,细细分析道:“下官在京中尝闻,童太尉素与梁大官不和,只是没有撕破脸面而己;下官又听说,这梁方平是由梁大官举荐的,梁大官此举无非是想从童太尉的手中分得些兵权罢了,只是这梁方平未曾节制过皇城司,怕是比谭稹更不识军务,又岂担得了统兵大任。
细观我朝曾掌兵权之宫禁内侍大官,皆是提举过皇城司的,童太尉、谭大官莫不是如此,而自谭大官后,由嘉王殿下提举皇城司,史阁长便一直居于勾当之职,虽名为勾当,但您史阁长在皇城司的份量与行事,却相当于大半个提举,又有身怀帅才,所以下官才认为到时接替童太尉之职的非您莫属!”
……
总之,今夜乐大人将正事办完后,又是一通马屁,将史勾当官哄的很是开心。




擎宋 第295章:李梁受罚
乐大人除了文官的官名与实差外,还有正六品昭武校尉、拱卫大夫的武职官名,与节制杭州水军的差遣。
不过乐大人并没有立即去校阅杭州水军,以陪同钦差大人为主,随后又寻个空档微服私访到了皇城司驻杭州城的秘密据点。见乐大人驾临,黄堪检、童判书、姐丈李梁等一干人,忙将乐大人迎到屋内,皆垂手立于一旁。
黄堪检、童判书俱都是沾了乐大人的光,钦差到来不止封赏了乐大人,二人也都官升半品,此刻正在春风得意时,却见乐大人此行冷着一张脸,立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乐大人冷冷开口道:“姐丈、张彪、屠四、尺七!”
“在!”四人忙应了一声。
乐大人冷冷说道:“知道我今日将你四人聚齐是何意么?”
“事关大人家事,下官暂且退让一边!”见乐大人的一张脸无比阴沉,极识趣的黄堪检忙道,想要出去避上一避。
“不必了!”乐大人将手一摆,冷冷道:“此事虽说是乐某的家事,但对诸位也有警示之意!”
出了什么事情?黄堪检与童判书对视了一眼,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插言,静静立在一旁默不做声。
目光扫过姐丈四人,乐大人冷冷问道:“本官在钱塘纳了王小妾,不是吩咐过你等对家中要守口如瓶,又是谁与家里透露的消息?”
“小的不敢有违大人的吩咐!”
“小的没有!”
“小的也没有!”
张彪、屠四、尺七纷纷上前表达。
“大人,此事是我向你阿姊透露的,与他们仨没有关系!”正当乐天将目光落在自家姐丈身上去,姐丈李梁老实交待道。
闻言,乐大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冷声问道:“你知道皇城司的规矩么?”
看到乐天面色不善,姐丈李梁嘟嘟囔囔的为自己辩解道:“自己家的事情,告知自家人知晓,也无甚不妥之处罢?”
“黄堪检!”没理会自家姐丈,乐天说道。
“属下在!”黄堪检上前回道。
乐天接着问道:“按皇城司的规矩,泄露皇城司机密,当如何处置?”
“按泄露机密的等级,酌情处置!”黄堪检回道,旋即又与乐天提醒道:“大人,您这是家务事,于情于理按不得皇城司的规矩来办!”
“家务事?”乐大人眯了下眼睛,忽抬高了声调,“我等除端了皇城司这碗公饭外,也还干着自己的私活,要不了十数日到朝鲜、东瀛行商的货船便该回来了,若是有人走露了风声朝廷彻查下来,本官倒还好说,有文官出身这张保命符,最多不过是被弹劾去职流放,而汝等呢?汝等可曾为汝等自身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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