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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反观屈小妾、盈姨娘、姚真儿面色有虽略有不满,却没有似秦姨娘这般强烈,屈小妾、盈姨娘俱是青倌人出身,注定是做妾的名份,姚真儿本就生于贫困人家,以前的遭遇更不需提。
在布幔的遮掩下,乐家一众女眷上轿,至于婢女、奶娘等人,乐大人又租了两辆车,之前不知阿姊要来,又特意在码头上租了顶轿子。一顶大轿、六顶中轿,外带两轿车一行浩浩荡荡向钱塘县衙行去。
到了钱塘县衙,乐大人下了轿目光扫过后面轿子,立时感觉有异,又细细的数了一遍轿子,忽惊道:“怎少了顶轿子!”
一一数过,自家五房小妾俱在,唯独阿姊不在,连那屠四也不见了踪迹。
“官人……”听到乐大人叫喊,正在按排差伇搬行礼的尺七忙跑了过来,说道:“方才我听姑奶奶曾问屠四,李老爷去了哪里,想来是着屠带路四去寻李老爷了……”
“混账屠四,看他回来,老爷我不将他屁股打烂!”没等尺七将话说完,乐大人口中叫骂道。
“夫君,发生了何事?”听到乐大人大叫,刚刚下轿的几位姨娘齐齐的将目光投了过来,神色甚是惊讶。
“无事!”乐大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小妾出身大家,一举一动行事自然有大家闺秀风范,将四个姨娘迎到后衙。钱塘县衙一众做官吏员尽数避让,但也是不断咂嘴,衙中这位大老爷也太是生猛了罢,年纪轻轻尚未娶妻便纳了五房妾氏,便是皇家子弟与纨绔们也没这般姿态的罢。
菱子故意走在最后面,与乐大人同行,忽的笑道:“老爷,想知道几位姨娘是怎么知晓老爷您在钱塘纳了妾么?”
“是李都头写信说与我阿姊的!”乐大人没有好气、又很无精打彩的说道。
原以为还能与老爷卖个好,听自家老爷一副了解于胸的语气,菱子似泄了气道:“原来老爷己经知道了!”
“诶?!”乐大人忽想了起来,向菱子问道:“我阿姊是不识字的,又是谁代与她写的信,又念的信与她听?”
“是婢子!”菱子很是骄傲,又很是羞涩的说道。
“你居然学会识字了!”乐大人惊讶道。
“嗯!”菱子很是羞涩的点了点头,又似不经意的向着乐大人抛了一个媚眼儿。原来菱子见自家老爷喜欢的都是那种吟诗作诗才女,也开始用起功来读书识字。顿了顿又说道:“在信中是姑奶奶不让我等告之老爷说她要来的,姑奶奶说了,到了钱塘要偷偷的看看那姑老爷没有有似老爷这秀拈花惹草,所以才会不告而别的去抓姑老爷的现行!”
“这也行……”乐大人无语又连连苦笑,自家这位阿姊虽没读过书,但小心思还有不少的,想过这些,乐大人又是一叹:“老爷今天这一劫,是要躲不过去了……”
“老爷,何意?”自己抛了个媚眼却是没有效果,菱子心中正有些郁闷,忽听乐大人这般说话,菱子惊讶的问道。
“过会……你就明白了!”乐大人摇头道。
“莫非老爷金屋藏娇,除了王姨娘外难道又纳了一房小妾?”菱子大开脑洞,惊讶道。
“你这丫头净胡乱想些什么!”乐大人厉声斥责道。
菱子被训的头一缩,又嘻嘻笑道:“老爷知道在信中,姑奶奶是怎样威胁姑老爷,让姑老爷透露出有关老爷的事情么?”
“说来听听!”乐大人也是好奇,自己这个阿姊在千里之外是使了什么手段撬开自家姐丈嘴的。
菱子拿捏着腔调,低声说道:“姑奶奶在信上说,姑老爷若是不将老爷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消息传回家,便永远不要让老娘的床……”
乐大人哭笑不得,伸手按在菱子的头,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说这话也不害羞,日后可不许这般说话了!”
“奴家与屈姨娘个子一般高了,就是胸比屈姨娘小些罢了!”菱子嘟嘟囔囔的说道,说完话对于自家老爷的亲昵动作还是很受用的。
安排好一众妾氏的住处,乐大人又吩咐厨伇去准备饭菜,今日要办个团圆宴。
“乐天,快给老娘出来……”
就在乐大人刚刚吩咐完事情,只听得前衙有人高声叫道。
“是哪个泼妇胆敢污蔑县衙老爷!”听到有人叫骂县大老爷,前衙的门房与一众快伇一拥而出,很是讨好卖力的叫嚷。
“坏了,自家阿姊打杀上县衙了!”乐大人心中想道。





擎宋 第298章:传说中的家斗?
“哪里来的村妇在这里辱没县尊?”在乐大人还未来及出得县衙二堂,只听前面仪门内又有道声音叱道。
“都散了去,散了去罢!”这时候只听屠四哄一帮差伇,口中又说道:“这是我家姑奶奶,县尊的阿姊!”
心中暗道这回出笑了,乐大人也顾不得官仪威业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县衙大堂外,正见得自家阿姊手里拿着家法,对着一众差伇点点戳戳。那些差伇自是识得屠四的,听屠四出言立时将头一缩,做鸟兽散。
随即乐大人又见一人,正是自家王小妾的父亲王员外,身后跟着一众家抬着箱子的家丁,方才喝斥自家阿姊的,一定是王员外了。同时乐大人在心中又是暗叹,自家倒是小门小户出身,底蕴还是差了许多,若不然阿姊也不会闹出这般大的笑话。
王员外是何许人也,听得屠四介绍心中立时知晓乐氏的身份,微微一笑将面上尴尬之色隐去,笑道:“居然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原来是贤侄女……”
阿姊乐氏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向自己套近乎的王员外,见其衣着富贵,倒是没拿手中家法点戳,“你是谁啊,乱攀什么亲?”
王员外依旧一脸笑意:“乐县尊忝为王某半子,县尊阿姊这一声贤侄女,王某还是唤得起的!”
妾氏父其实与夫家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亲戚,忝为半子这句话,王员外显然是有些高攀了。
“你是我家二郎六房的父亲!”阿姊乐氏立时心中也是明白了,却又将目光投向乐大人,带着怒气的冷哼道:“现下有外人在前,阿姊便不寻你的晦气,总之你姐丈的事,待会你要给阿姊一个交待!”
说完,阿姊乐氏手持乐家家法在屠四的引领下,气冲冲的向县衙后宅走去。
屠四心虚的连连向乐大人施了几个礼,才向后衙走去。乐大人一脸苦笑,早知道自家阿姊要来钱塘,姐丈李梁的板子,自己是一定不会打的。
“你来做甚?”堂堂一县之尊,在县衙里失了颜面,显然乐大人心中也是带着怒气,向着王员外问道。
“老夫从大女这里知晓贤婿家中妾氏、婢从今日抵达杭州,特带了些金银绸缎,表达下心意思!”王员外笑着说道,又吩咐身后一众家仆:“还不将区区礼品送入后宅!”
“哎呀!”话音落下,王员外拍打了一下脑门,又说道:“老夫不知贤侄女也来了钱塘,未曾准备下贤侄女的礼物,这便回去准备!”
说完,王员外也不等乐大人发话,将身一转,似逃一般的出了县衙。
乐大人心中明白,王员外险些与乐氏起了冲突,眼下实不好呆在县衙,以准备礼物的借口速速离了去。当然,乐大人止想到了这么多,却不知王员外心中又有了一种想法。
县衙后宅,乐家一众姨娘、婢从一片惊讶、与倒吸冷气的声音,便是在平舆县自叹身家不错的秦姨娘也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在乐家每位姨娘的身前,俱放着一只礼箱,箱子里的物件不是金银珠宝首饰、便是绫罗绸缎衣裳,当是价值不菲。
便是家中婢女、奶妈、仆从也是人人有份。
菱子出身贫苦,此刻己经被惊的合不拢嘴:“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五、六百贯罢?”
姚小妾虽然出身贫苦,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心中细细的估算了一下,才说道:“这些东西总共加起来怎么也有一千五、六百贯!”
姚小妾的话音入耳,乐家内宅一片倒吸冷气声。乐大人在平舆置下的所有家产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百贯,这王小妾的父亲一下便下了这么大的手笔,当真是让人吃惊的很。
想来王小妾早就知道自家父亲要前来送记,早躲在自己房间了。
此刻乐大人到了后宅,还未来及说话,菱子便走上前来轻轻问道:“老爷,你从哪里拐来的王姨娘,王家怎出手这般阔绰?”
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乐大人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老爷我带兵抄了他们王家,抄出四十多万贯钱解与汴梁,那王员外便死活的求着老爷我要将自家女儿送来做妾,为官只好勉为其难了!”
听乐大人话音,乐家四房姨娘们又是惊叫了一声。
“老爷只管拿瞎话来骗哄奴家!”满脸写着不相信的表情,菱子噘了噘嘴。
四房小妾也觉得菱子说的有礼,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但心中相信,乐大人与王员外之间行的一定是见不得光的权、财、色交易。
“你这丫头不信,老爷我也没有办法!”乐大人摇了摇头。
三房秦姨娘的婢女梅红立了起来,一针见血的说道:“王姨娘送来的这些好处,怕是在收买人心罢!”
“梅红姐姐,什么意思?”菱子毕竟年纪小一些,听不明白梅红话音里的意思。
官场上厮混的乐大人立时明白过来,抬手止住梅红继续说下去,问道:“家中下人都知道么?”
“老爷在前衙时,那送礼的王家仆人刚将箱子搬下后宅,便宣扬了!”梅红很是尽责。
王员外的用意,乐大人心中明白了,王员外的女儿在所有妾氏中入门最晚,这送礼一来是拢络人心,怕几房合起伙来排挤王小妾;二来是张显王家身世,让其余四房心中生畏。
经自家贴身婢女梅红提醒,秦姨娘面色有些激动了起来。在未纳王小妾之前,乐大人四方妾氏中以三房秦姨娘的出身最好,正经的清白人家出身,凭心而论当做乐大人明媒正娶的妻氏也不足为过,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才做了乐大人的三房。
至于屈小妾、盈姨娘二人虽说是清白身子进入乐家,但俱是风尘出身的清倌人;至于五房姚真儿更不要说,虽说乐大人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第一个男人,但前面又有那一段;所以在乐大人做了不纳妾的保证之后,秦姨娘成为正室的呼声最高。
试想秦姨娘与人相处很是和谐,屈小妾,盈姨娘俱是经伎家调|教、知书达礼的清倌人,也是很生的好与人相处,姚真儿自知出身、才识皆不如三人,自甘末等,乐家后宅中一片其乐融融,忽的横空杀出一位王小妾,而且还是钱塘巨商大贾的女儿,对于秦姨娘想要扶正的想法有很大的冲击,忠心护主的梅红自然要为乐大人指出。
点了点头,乐大人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说道:“将下人的礼物分发下去罢……”
乐天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屠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胆怯的说道:“官人,姑奶奶叫您去后堂……”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看到屠四,乐大人一脸的怒意,伸手着屠四的额头叫道:“你也是在衙门里吃了那么久饭的人,连个谎也不会说么,就说我姐丈出公差了,不在钱塘不说成了么,还非要带我阿姊去见姐丈,现下老爷我怎么过阿姊这一关?”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家中四房妾氏俱是吃惊的望着自家夫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屠四一脸哀求之色,连连拜道:“小的自从跟了李都头做事,就开始怕姑奶奶,见到姑奶奶,小的连说谎的本事也没了!”
就在这时,五岁多的小外甥也跑了出来,伸着乐大人叫道:“舅舅变坏了,打了阿爹的屁股……”
乐大人无奈,一把抄起小外甥向为阿姊准备的住处行去。
“与阿姊做个解释罢,为何要打你姐丈的板子,令你姐丈伤的那般重?”坐在椅上的乐氏面色阴沉,家法不离手掌。
能说自家姐丈李梁是因为透露自己纳妾的消息而被打板子的?那样说只能适得其反,阿姊手中的家法恐怕会一点情面也不讲。想到这里,乐大人才撒谎道:“阿姊也知道,衙门里办差也是要讲效率的,我那姐丈事情办不妥当,我这做妻弟的不得不这样做,若此次偏袒了姐丈,日后当如何使用这帮手下?”
乐大人这个说辞很是经得起推敲,乐氏也便信了,只是心痛自家丈夫身上的伤,嗔怪道:“打了也是公事上的事情,又何必下得恁般重的手……”
“姑奶奶,王员外求见!”尺七走了进来说道。
“这王员外刚刚不是来过了么,怎么又来了?”乐大人想脱身而退,故意说道:“与那王佐说,我家阿姊舟车劳顿己经略了以后再说……”
“咱家父母运世的早,这王员外也是该见见得!”乐氏摆了摆手,又瞄了眼乐大人,哼了一垢:“你且出去,阿姊倒是想知道你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好人家的女儿纳为妾氏的?”
不上乐大人分说,乐氏将乐天赶了出去。
奈何阿姊乐氏出身于小门小户,没见过恁般有钱的财主。况且乐大人那三房小妾几乎没有亲人一般,至于三房岳父秦员外与乐大人关系不好,极少走动。看到王员外,乐氏似双方家长见面一般,前后会谈了两刻钟。
待王员外走后,阿姊乐氏将乐大人唤入房中,说道:“二郎,你接连纳妾而不正娶,绐终不是个正事儿,阿姊观那六房品端貌好,不如扶做正式算了!”
王小妾毕竟出身于大户人家,王佐在钱塘也算是一号人物,大户人家的千金与人做妾,终不是一件体面的事,这也是王佐一直心中觉得亏欠自家这个女儿的地方。今日见这本地杭州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乐县尊,居然也有害怕的人,觉得是个机会,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了,便将想将自家女儿扶做正室的想法与说乐氏。
经王员外这么一说,乐氏也觉得甚有道理,再将王小妾与乐家其余四房相比较了一番,乐氏得出:王小妾的诸项条件综合起来,在乐大人五房妾氏中是最好的,将其扶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者说乐大人未娶妻便纳妾,声名己极是不好,又有哪个正经大户人家想将自家女儿嫁与乐大人?




擎宋 第299章:动了奶酪?
乐大人本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奈何正室的名份对于妇人的诱|惑力太大了,乐大人原本平静的后院因为王员外的小心思,开始变得暗涌动起来。
当晚,隐隐间乐大人便感觉家中后院情况有些不对。屈、盈、姚三位小妾限于出身,倒没有扶正的心思,只有秦姨娘与王小妾二人在暗暗的较着劲。
突然间内院有要起火的迹像,本朝官家所推崇的守内虚外、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乐大人也是非常的赞同,只是眼下暂且是顾及不得了。因为明日被敕命节制杭州水军的乐大人,要从钱塘县衙出发前往杭州水军驻所,与那余指挥使交接印信。
况且今晚还要喂饱干旱己久的屈小妾,掐指算上一算,屈小妾、秦姨娘因为怀了身孕,俱有一年的时间未有过亲近了。
所谓的杭州水军不过是杭州治下诸县水上巡检的总称,所以都驻扎水边,运河、钱塘江沿岸均有驻扎,杭州水军营寨驻扎地就在钱塘县南钱塘江岸边。
第二日一早,乐大人带着差伇还有随从出了县衙,到杭州水军营寨时,余指挥使带着属下官佐:九个都头、营指挥使、营副指挥使、都虞侯各两个,外加余指挥使身边的两个佐官,共计一十八人出水寨辕门前来迎接,人人俱是内着官袍外罩甲胄,一副大宋武官的标准备扮相。
“诸位皆甲胄在身,勿需多礼了!”乐大人挥手淡淡的说道,模样拿捏的十分至位,态度既不显的亲事也不免的冷漠。
一众武官便齐齐的抱拳为礼道:“卑职见过镇抚大人!”
两浙路自大宋开国来就没打过仗,除了两浙置制使这等封疆大吏有着名义上既抚军民又镇守地方的职权外,何曾见过小小的知县有这两文武双治的权力,所以一时间这些武官们对乐大人称呼也是觉得颇为的头痛,寻来了数个老夫子寻经据典、广征博引,才为对乐大人的称呼定了义。
说的再明白一点,乐大人就是两浙置制史陈建的缩小袖珍版,但陈大人只是有着名义上的按抚军民镇守一方,却没有乐大人这般可以直接调动兵将的权力,若陈大人想要用兵的话,必须要向朝廷递上奏章的,所以说乐大人还是很有实权的。
甚至在杭州城里,私底下有人以小太守来称呼乐大人,乐大人有着杭州府衙同知通判的头衔,直接节制杭州府水上巡检司的所谓水军,这就等于分了知府王汉之的权,二人一水一陆形成鼎立之势。
一众武官簇拥着乐大人穿过北辕门,登上筑在水寨岸边的将台,居高面视,此时杭州城治下九县水上巡检官兵正操舟在江面上列队。
乐大人稳稳的在交椅上坐定,目光扫过江面,眉头不由的轻挑了起来,所谓的杭州水师这些水上巡检兵船皆不过是长数丈的小船,据黄堪检带回的消息说,杭州湾还有嵊泗岛上的那些海匪,所用的船只动辄十几、二十几丈大小,似杭州水军这般小的船只如何与海匪相抗衡,连吃败仗也便不足为怪了。
“镇换大人,可以开始了么?”见乐大人坐定,那指挥使余发前来问道。
“开始罢!”乐大人面无表情。
杭州府九个水军巡检都头,外带两营的指挥共十五个哨官抱拳施礼后,各自己上船,只有军指挥史余发、副指挥使、军都虞侯三人侍立于将台上,陪着乐大人观看。在乐大人的身后,武松与黄堪检也是立于身边,在将台之下还立着随行来的差伇。
随即鼓声响起,一艘艘船只开始列队,船上有敲鼓的、有吹号的、还有挥旗的,兵船之上有军士各持兵刃,有军士划船。其间这些船只依据旗子为号令,有分有合的列阵进退。对于水军演武,乐大人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听旁边黄堪检与自己一一说明,同时注意力放在研究杭州水军的装备与人头之上。
令乐大人吃惊的是,在大宋军中普通存在兵卒人员不足、军官吃空饷的状况,似乎在这杭州府水军里不存在,这九县水上巡检兵卒加在一起,去了在各自巡检司看家的一部分外,约么也有千把号人。
操演水军阵列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后,又见一众水军在水上开始表演射箭、跳帮上船与“敌”争斗的操演,乐大人虽看不大明确,但身边有黄堪检与武松二人解读,基本上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九月秋高气爽,特别是江面上徐徐凉风袭来好不惬意,待操演完成后,乐大人很体贴的下令道:“今日操演,诸位甚是辛劳,兵丁们怕也是乏了,都散去罢!”
一千多士卒立时高声回道:“谢过镇抚!”
随后,乐大人在一众水军兵将们的簇拥下下了将台,步入到杭州水军军指挥署衙,乐大人目光扫过这杭州水军府衙,只见周遭尽是绿色栏杆,又摆放着十分般兵刃,却是笑了起来,心中暗道莫非天下兵衙都是一般模样,记得自己当初去了高俅的白虎堂也是这般摆设,更有意思的是在杭州水军官衙匾额上也是书写着“白虎节堂”四个大字,正堂中位的墙上,更挂着绘有一头下山猛虎的巨画。看上去还是丹青高手的作品,栩栩如生、煞是凛凛威风。
看到乐大人一笑,那指挥使余发上前施礼问道:“镇抚大人何故发笑?”
乐大人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于正座,身后正是那猛虎下山图,轻轻笑道:“吾今岁尚未为官时,在汴梁曾去过太尉高老大人的白虎节堂,今来杭州水军署衙,又见这匾额上‘白虎节堂’四字,恍惚间有去了太尉衙门的感觉。”
听乐大人说话,令余指挥使等人心中一滞,眼皮不由的狂跳了几下,自己这个所谓的“白虎节堂”用后世的话来说不过是山寨版的,而东京汴梁的太尉府才是真真正正的原版,而且是总理大宋军政之地,要知道太尉虽只是正二品的大员,却是武官之顶之极品,也就是说大宋品阶最高的武官也只是正二品,高太尉与枢密院的枢密使一同管制大宋军政。
怪不得这乐大人敢在杭州府与王府尊对着干,人家朝中是有背景的,有几个武官心中这般想道,但乐大人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似乎身边的余指挥使面色间似乎有些犹豫,额头上更是微微有汗珠浮现。
按照正常上任署理的程序,乐大人坐于正座,有军中书吏将花名册呈上前来乐大人拿起花名册点名,方才那些操演水军的都头、都指挥、都虞侯等人也是卸下铠甲,立于堂前偈见。
杭州这个水军的“军”编制有些小,按理来说五营为一军,但这“军”只有两营,但以厢军的操性还属于地方军队,倒也无谓了。
乐大人拿起花名册,将这十八名军官一一点过,当乐大人每点过一次人名时,却发现每位军官的面色不尽相同,钱塘等沿江几县的水军都头、正副营指挥等人的面色皆是有些异常,只有另几个不在钱塘沿江几县的水军都头面色才无异常。
隐隐间,乐大人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表面上乐大人不动声色,目光投向余指挥使笑道:“余大人可谓御下有方,乐某虽对兵事生疏,但也知道我大宋军中向来吃空饷之事素来严重,为何杭州水军兵额却是满员,实是心中费解!”
“镇抚大人谬赞了!”余指挥使连忙回道,又细细解释:“水军与陆上宫中不同,水上巡检司公事繁忙,又要缉私又要捕盗,便是以现有的人手都还忙不过来,治下各巡检司又岂敢做出吃空饷之事。”
听余指挥使这般说话,乐大人心中才明白过来。但听话听音,巡检官兵主要的一项工作便是缉私,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油水很大的差事,说的明白一点,这些水上巡检都头们吃得都是那些走私商贾的上供,可以说是肥的流油,又怎么看得上喝兵血的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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