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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驻守盖朱危的西夏军卒看到自卓啰和南军司开拨来的援军,就像看到了经年未见的亲人一般,把守城门的将领只是在城墙上吼了几嗓子,便让手下的士卒打开城门让援军们休整。
然而,令所有西夏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就在看守城门士卒兴冲冲开启城门之际,只见集结在城门之外的援军突然催动座下马匹,随即大队的铁骑如同发了疯,更借是潮水一般的向盖朱城冲了进来。
悍马重骑带着强劲的冲击力,只听“嘭”、“嘭”的几声闷响,那刚将城门打开一半、来不及躲避的西夏士卒被撞的飞了出去,随即就在那士卒身体落地之际,沉重的马蹄随之踏了过来,一番碾压过后,可怜几个开启城门的西夏士卒被踏成了肉泥。
这血腥的一幕只是个前奏,随之而来的就是近似于屠杀般的一边倒厮杀。
不错,这队身着西夏号甲的骑兵正是刘法麾下,扮做从卓啰和南军司前来增援盖朱危的士卒。
知道援军到来,盖朱危的几员守将纷纷下场来到城门前迎接,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情的铁蹄还有收割生命的刀枪,猝不及防之下驻守盖朱危的几员守将纷纷做了这支骑兵的刀下亡魂。
虽说西夏士卒素来骁勇善战,但此时经过半天的激战己经力竭,主将阵亡更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再加上宋军大队人马突然发起的袭击猝不及防,时四下溃逃。
一万多骑兵冲进了盖朱城,更有许多轻骑顺着城墙上的甬道冲上了城头,手中长枪大刀一路劈杀披靡,开始对城墙上的西夏士卒发起近似于屠杀式的攻击。
突然间发生的事情,让所有夏军懵了起来,这支将宋军驱走的援军怎么突然杀起了自己人,再看在城墙上驰骋的骑兵挥刀毫不犹豫的收割己方还在发懵的士卒性命,那情形如同在田地里收割庄稼一般,手起刀落那四溅的鲜血将城墙完全染的红了起来,耳中除了听到自己同泽的惨呼,更能听到宋军士卒在冲杀时喊出的话语。
一众西夏士卒终于明白了这支队伍的来历,更是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明白大势己去早己经晚了,更是没了斗志,随即有西夏士卒下意识做了一个自保动作,将手中兵刃一扔,双手抱头硊地投降。
这个动做似乎如同瘟疫一般,开始迅速传染开来,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多不管是城墙之上还是城中的西夏士卒皆是重复着这个动作,来表达对胜者的顺从。
战斗结束的很快,不宣而战的突袭,再加上突袭的是西军精锐,又是骑兵而且人数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从宋军冲入到城里再到结束战斗不过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
斜阳落在地上,将猩红的色渍应成了金红色,而大宋的龙旗也被高高挂在盖朱危的城墙之上,迎风招展。
“大帅,拿下盖朱危了!”守在刘法身边的亲卫看到高高挂起的大宋龙旗,兴奋的说道。
拂须颔首微笑的同时,刘法将目光投向了乐天,笑道:“这次能拿下盖朱危,乐大人居功至伟!”
说话的时候,刘法眼中充斥了对乐天的谢意,这接连而来的三场胜仗足可以让刘法将功赎罪,更是一雪前次战败之耻。
乐天谦虚道:“下官不过是出了点不着调的主意,大局上还是大帅决策指挥做的好!”
“这贪天之功老夫可不敢独据!”刘法一笑,同时将目光落在了乐天身边不远处的许将身上,笑道:“许大人就是陛下的耳目,老夫若独据此功与欺君罔上有何两异,老夫可还想保住项上这颗人头致仕后回家含饴弄孙呢……”
许将被收法说的面红耳赤,只能尴尬的陪着笑。
事实上刘法也看出来了,乐天对许将并不什么待见,寻常时都是与其分开行事的。
守在刘法身边的亲卫看了眼天色,忙道:“大帅,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进城休息罢!”
点了点头,刘法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与乐天笑道:“乐大人随老夫一起进城罢!”
“大帅,请!”乐天也是十分客气的回道。
三战三胜,奠定了乐天在刘法麾下士卒心目中的地位,不止是一众军中士卒便是刘法麾下大将对乐天也是佩服非常。
似震武军、盖朱危这些修建在宋夏边境的城堡其实并不大,但都是依据险要地形修筑,扼守通往两国的咽喉之地,除了驻有重兵之外戒备也很是森严。
虽然大战结束了,但烟火、血腥等各种气味还是笼罩着盖朱危城。随在刘法身边进了城,只见城中戒备很严,随处可见堆得老高的擂石枕木,一罐罐的火油和一捆捆的箭矢,这些都是战备物资。
“凭借着这些战备物资,至少够镇守盖朱危的夏军支持半个月!”陪同刘法、乐天进城的焦安节叹道。
“若不是乐大人出此良策,我军不知又会损失多少人马!”瞿进也是跟着说道,随即又是一叹:“想政和五年秋,童太尉策划对夏贼的总攻,联合陕西秦凤,鄜延,泾原诸路大军由刘仲武指挥进攻藏底河城,我军屡攻不下,尔后夏军援兵赶到后乘势掩击,我军伤亡惨重数万健儿英勇牺牲,甚至秦凤路第三将全体阵亡。”
“政和五年秋的大败也便罢了,随之夏贼乘机深入萧关烧杀劫掠,一时间我大宋东线战事陷入了被动。”杨惟忠也是叹道。
刘法心中更是激动:“震武军、卓啰和南军司、盖朱危此三战,我大宋军卒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然胜绩可开我大宋战例之先河!”
街面上都是宋军的巡逻士卒,并没有什么居民,事实上像盖朱危、震武军这样的前沿城堡除了些偶尔有随军家眷外,根本不会有百姓来此居住。
“这一战俘获多少俘虏?”进了府衙,刘法向麾下将领问道。
盖朱危太小,事实上所谓的城中府衙也就是整个军营的军衙。
“此战俘获西夏士卒两千多人!”瞿进回道,在说话的时候瞿进又说道:“末将在清点人数巡视牢房时,发现上次我军被围时,许多我军被俘士卒,还请大帅指示发落!”
思虑了片刻,刘法才叹道:“按老规矩办事,将这些人一一甄别一番,若是没有任何问题,想要留在军中的就让他们留在军中效力,若是想要回家种田的就发放些银钱与他们,让他们回家!”





擎宋 第474章:有点算是抢功
“何帅,据探马来报,那队自卓啰和南军司来的夏人援军刚刚开进盖朱城,盖朱城中便有厮杀声传来!”何灌军帐,有将领来报。
“什么?这倒是有些奇怪啊!”何灌神色中微微有些惊讶后又自言自语,随即吩咐道:“命人再去打探!”
旁边有将领想了想说道:“大帅,想来这厮杀声是攻入城上的弟兄在做最后的殊死抵抗!”
何灌点了点头,只是一声叹息不再多言。
就在说话间,忽又有士卒急步来到帐中报道:“何帅,盖朱危城墙上的夏人旗帜尽数被拨了去,全部换成了我大宋的旗号!”
“什么?”闻言何灌一惊,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同时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将领。
莫说是何灌,便是何灌手下的一众将领面上也俱都是不可置信之色,有将领与那士卒说道:“你再说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那士卒忙回道:“小的是奉命观望盖朱城军情的轻骑斥侯,只见在夜色降临之前盖朱城城头之上的旗帜尽数被拨了去,换成了我大宋的旗号!”
“你可看清城上具体情况?”何灌追问道。
“当时天己经黑下来了,小的无法看清城上是什么模样!”那探卒回道。
挥手让那探卒下去,何灌显然心中也没有主意,目光扫过所有军中将领,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一个将领说道:“何帅,末将怀疑这是夏贼的诱兵之计,自卓啰和南军司方向开来的一万多夏贼援军,可是我等亲眼看到的,依末将所想这其间必然有诈……”
随即又有将领说道:“何帅,李将军所说的没错,夏人素来奸诈,末将也认为这十有八|九是西夏人的诡计,故意诱我等入毂!”
点了点头,何灌命道:“传我命令下去命各营今夜加强守备,提防夏贼劫营!”
“报……”就在何灌的军令传达下去后,又有士卒来报。
“讲!”有人命道。
那来禀报的士卒忙回道:“军营前有身着大宋号铠的士卒,自言是刘帅帐前亲卫,声称刘帅己经拿下盖朱危,此时正在城中休息!”
“什么?”何灌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命道:“你再说一遍!”
不得己,那士卒将话又重说了一遍:“军营前有刘帅亲卫来见,说刘帅己攻下盖朱城!”
“不可能!”旁边有部下将领连连摇头,又拱手与何灌道:“何帅,按童太尉之命,刘帅应出震武军攻打统安城,如何能来攻打盖朱危,这绝不可能,也是有违军制的!”
“李指挥使所言不错,刘帅若来攻打盖朱危,此举不止有违军制,更在情理上也说不通!”另一名将领也跟着说道。
又有将领言:“便是刘帅不攻打统安城而来取盖朱危,也无法绕过夏人近在咫尺的卓啰和南军司,上次刘帅先败于统安城后又被围于盖朱危,便是落入卓啰和南军司与盖朱危合围之中,刘帅若是出兵盖朱危,又怎么能瞒过卓啰和南军司的探知,只怕两军己经战做一团了!”
之前最先说话的李指挥使接着说道:“做为下官,李某不该言上官之错,但刘帅经统安之败,手中最多不过万余人马,如何再次出得震武攻取统安,更不要说来取紧邻卓啰和南军司的盖朱城了,恕李某说句大不敬的话,刘帅那捷报上的震武军之胜怕也是有水份的!”
听这话音,何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持这种看法的。
这时,那进帐禀报的士卒又请示道:“何帅,那外面之人何帅是见与不见?”
闻言,何灌面色犹豫不决。
何灌本是刘法属下,所率部下更是熙河路刘法帐下偏师,其人才能在西军诸将之中只能算做一般,并无甚为显赫的战功。
就在何灌犹豫不决之际,又有将领说道:“何帅,此人定是夏贼所扮故意来打探我军虚实的,想来目的是为了夜间劫营!”
何灌吩咐道:“与来人说夜间多有不便,待来日再见罢!”
……
“何灌想来是不信本帅己经拿下了盖朱危!”刘法听到来人禀报后笑道。
“莫说是何灌,便是换做末将也不信大帅能出奇不意的攻下盖朱危!”旁边的杨惟忠也是笑道。
瞿进笑了起来:“何灌今晚怕是连觉也睡不安稳,时时提防着被劫营罢!”
盖朱危帅府里立时哄笑声一片。
“也罢,明日一早再唤他来罢!”刘法也是摆手一笑。
待刘法话音落下后,焦安节说道:“此次大帅听从乐大人之计智取朱盖城,只怕何灌还有他麾下那一众部下会不服气罢,毕竟何灌部也是强攻了盖朱危一整天,若无何灌部前面的激战,我军怕是没那么快的结束战斗。”
“不服气?”瞿进一笑,又得意的说道:“有本事他何灌将盖朱城攻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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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将军好大的架子,非要杨某与焦将军二人亲自来请,才肯移动尊驾!”
第二日一早,杨惟忠与焦安节二人只随着带着十多个亲卫向何灌部行来。
何灌自然是识的杨惟忠与焦安节的,忙率领麾下来迎,便不疑盖朱城被刘法攻下有假,随后赶去盖朱城谒见刘法。
……
进了盖朱危,见到满城尽是宋军,何灌才放下心来,随即有身旁将领低声道:“何帅,盖朱城的夏军己经被我军杀伤甚众,刘帅分明是乘虚而入,抢了我等的战功!”
“切不可胡乱议论!”何灌低声叮嘱道,又言:“刘帅用兵如神,兵不血刃夺取盖朱城,实为我等所不如!”
事实上何灌心中也清楚童贯的战略用意,自己麾下这支偏师也只是配合刘法动做而己,攻击盖朱危从而牵制卓啰和南军司,使之不能分兵从而减低对刘法的压力,但若是能攻下盖朱危最好,攻不下来也无所谓,反正是搂草打兔子的事。
何灌知道这个战略用意,但手下的一众将领却不知晓,因为何灌心中清楚,若是走露了这个消息,西夏人无疑会有恃无恐,会从卓啰和南军司抽调重兵增援统安城,同样自己麾下士卒也会出工不出力。
见到刘法,何灌见过礼坐在一旁。
对于刘法攻占盖朱城,何灌所部士卒心中还是不大服气的,甚至不少人认为这只是使了些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一众将官们与刘法见过礼,却是齐齐的将目光落在刘法身边的一个人身上,只见刘法身边有一个身长玉立、着一袭皮铠的年轻后生,最令人注目的是此人脸上竟然戴着一张皮制的精美面具,将半张脸盖了起来,不过看那露出的半张脸也能感觉出这是个面容甚是俊朗的男子。
出于对刘法军拿下盖朱危的不满,有何灌部下将领看着乐天,有意出言道:“这位将军倒是面生的紧,不知为何要将那半边脸掩上,难道是有什么事感到心里愧疚,而无脸见人么?”
虽然军中尽是莽汉,但大家都是混官场的,自然知道开玩笑的尺度,特别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上,这般说话明显就尽是挑衅,更是含沙射影的说刘法攻取盖朱危上不得台面。
闻言,所有人神情皆是一震,将目光投向那说话的将领身上,随即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乐天的身上,同时刘法的面容上也有些不悦。
“李酬,莫要胡言乱语!”见状,何灌开口训斥道。
乐天如何听不出对方话音里的挑衅之意,似丝毫不在意的问道:“阁下是何人?官居几品?”
“何帅帐前前军先锋,正六品拱卫大夫军指挥使李酬!”那将领懒洋洋的回道,看着乐天问道:“你又是何人?官居几品?”
“朝奉郎集英殿修撰乐天!”乐天回道。
听乐天报上家门,李酬点了点头,笑道:“乐大人一介文官来到西北,莫非是和那些文官一般是来刷军功镀金,为日后高升熬资历的?”
若是换做在大宋其他地方,同级的武官见到文官是要施礼的,但西北是久战之地,军中根本没有重文轻武之气,况且朝廷时常派文官来西北熬资质刷军功攒资本,素来为武官为瞧不起,这李酬也是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将同品阶的乐天放在眼里。
“不错,乐某来西北就是为了刷军功、熬资历的!”乐天一笑,又言:“不过乐某此次来到西边却是不虚此行,依仗刘帅支持,怕是回去官升两级是不成问题了!”
“你……”见乐天一个刷军功镀金的,把话说的这般张狂,不止是那李酬,便是何灌一众部下也是面带怒意。
“李酬……”看到一众麾下面带怒色,何灌忙使眼色压制,虽然何灌心中对乐天的话音也是十分不满,但毕竟是做官多年的老油条,更知道汴都里的文官不好惹,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这李酬自从军起就在军营中厮混,更是个暴脾气,哪里见得乐天这等文官在这里张狂,破口大破道:“岂有此理,大宋的安危是我们这些军中行伍,拼着性命着保下来的,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小秀才,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张狂,今天李某就来教训教训你……”
说完,李酬就要上前动武。
看到李酬要动粗,瞿进虎目一睁:“李酬,你想挨军棍么?”
李酬虽然鲁莽,但和瞿进相比绝不是一个档次的,瞿进有熙河第一猛将之称,绝不是李酬能相比的,自然被喝退了下来。
“匹夫之勇!”乐天不屑的一声冷哼,伸手指了指脑袋说道:“打仗是要用脑子的,不是凭血性之勇!”
李酬虽惧瞿进却不怕乐天,叫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只会夸夸其谈,难道你们嘴里的那些之所者也。能吹垮夏贼卓啰和南军司的城墙么?”
闻言乐天一笑:“乐某若是毁去卓啰和南军司的城墙,阁下当如何?”
听乐天这么说,李酬由怒转笑:“你这读书娃娃若是能毁去卓啰和南军司的城墙,我老李就将眼睛扣出来给你当泡踩!”




擎宋 第475章:卓啰和南军司
轰……
何灌的一众麾下将领倒还没什么,刘法军中的一众将领立时狂笑了起来。
众人笑声落下后,瞿进在旁边拍着李酬的肩膀起哄道:“我说李酬啊,你是不是要考虑下先扣哪只眼睛后扣哪只眼睛,是用刀子还是用手!”
甩开瞿进搭在肩上的手臂,李酬扬了扬下巴,瞅着乐天两只眼睛瞪的溜圆,问道:“若你这娃娃毁不去卓啰和南军司的城墙又当如何?”
与李酬对视,乐天也扬了扬下巴说道:“若毁不去卓啰和南军司的城墙,乐某向朝廷奏请辞去官职,顺便将自己这半边的容貌也毁了去!”说话的时候,乐天指了指自己那半边没受过伤的脸。
这话说的不止是李酬便是连同何灌等人心中也是一惊。
“知道乐大人这半边脸是怎么伤的么?”目光扫过何灌的一众部下,瞿进借机向乐天卖好,带着几分卖弄的问道。话音落下的时候,瞿进目光扫过从震武军随来一众同袍,示意这些人噤声:“震武军的兄弟们就别多嘴了,让我老瞿把这话说完!”
伸手又拍了拍李酬的肩膀,瞿进接着说道:“知道咱们乐大人是怎么受的伤么?那我老瞿就告诉你,咱们乐大人脸上的伤是夏人刺客行刺时留下来的,知道那刺客是受了谁了的命令来行刺乐大人的么,是受了统安城夏贼主帅察哥的指令。”
“有人嘴里不说,恐怕心里肯定在想那刺客一定是奉命来刺杀刘帅的,只是误伤到了乐大人罢了。”瞿进目光再次左右扫视问道,随即自问自答道:“错了,那刺客供称是察哥之命特意来刺杀乐大人的。”
听瞿进这么说,何灌部下的一众将领显然是不大相信,诸人哪个不知道察哥的大名,察哥可是夏国当今皇上的胞弟,更是夏国里数一数二的将领,似察哥这样的人物能刺杀大宋一个小小的六品文官,简直可以被当做为奇谈。
瞿进来始细数乐天立下的战功:“刘帅与察哥一战震武军时,乐大人用火器大破铁鹞子,使夏人大溃而退;二战葫芦隘时,乐大人用计迫使察哥放弃马匹辎重逃命,此战获西夏马匹两万有余,辎重无数!”
瞿进越说心中越是兴奋,眉飞色舞,嗓音也是越发的嘹亮,又道:“就在昨日,刘帅依乐大人之计在卓啰和南军司通往盖朱城的道路上设伏,俘敌一万有余,再获辎重无数。
不过你们眼下是看不到这些战俘了,这些俘虏都被押解到湟州了。
就在昨日午间这场大胜之后,我军人马在尽着西夏铠甲旗号扮作援军,在何帅与西夏交兵退后之际,诈开了城门更有了赚取盖朱城之胜,这就是为何察哥要命人行刺乐大人的理由!”
话音落下,何灌与所率的一众将领皆是目瞪口呆,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西夏自李继迁叛宋附辽未曾建国之前,宋夏便开始爆发战争,持续了足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何时宋军有过一次俘敌万余的超大型胜利,这可以说是开了先河的事情。
但瞿进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这事情也开不得玩笑,这样重大的战果朝廷是要派人仔细清点的,刘法、乐天、瞿进这些人是承担不起欺君这等罪名的。
说到这里,瞿进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方才还赌咒发誓的李酬,再次拍了拍其的肩膀,故做叹气状的摇了摇头:“兄弟,保重呐!”
听了瞿进的话,李酬怔了怔,半响后才不服气的嘟囔道:“我李酬就不信他能奈何得了那城墙!”
接着李酬的话,瞿进笑道:“你老李还真别不信,莫说是道城墙便是座山,乐大人都能给移了!”
对瞿进的话,何灌为然是不大相信,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与乐天笑道:“何某也要等着看乐大人的本事了!”
随即何灌又对刘法拜道:“不知大帅何时攻打卓啰和南军司?”
听到何灌发问,刘法并未立即做决断,而是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乐大人你看何时用兵合适?”
看到刘法向乐天问计,很多人立时讶然,这……太不寻常了!
莫说是熙河军中,便是西北六路,哪个不知道刘法素以性格刚烈著称,做决策时极少问别人的意见,眼下竟然先问起了乐天,何灌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
“下官要等后方有足够的火药才能行事!”乐天回道,又说:“大帅,今次之战不同于往日,夏人在卓啰和南军司驻有重兵,此战必定是一场硬撞硬的厮杀,还请大帅做好布置。”
刘法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帅,末将手下还有两万兵马全部交于大帅指挥!”何灌说道,又言:“据末将听说,便是除去被大帅俘获的一万多夏军,那卓啰和南军司恐怕还有不下三万的西夏精锐,若是再加上察哥从统安军派来的援军,恐怕我军要面对五万的敌人!”
不怨何灌担心,五万人不是个小数字,刘法帐下士卒加上何灌麾下也不过三万多人,面对西夏五万人马的决战,这胜算当是渺茫的很。
“五万人马而己,毋需大惊小怪。”刘法神色极是淡然,随即又是一笑:“至于统安城察哥的部下,现在最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重装甲步兵步跋子了!”
闻言,何灌心头不由一跳,暗忖刘法还没有接受统安城之败的教训么,都是带兵的将领,怎么不知道《孙子兵法谋攻篇》中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统安一败刘法以两万对三万,不止是在人数上处于劣势,更是犯了劳师冒进的兵家大忌,眼下三万对五万同样处于劣势,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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