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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陆天放不语,乐天说的何尝不是真的,自己在通事局任职,掌握的情报比大辽朝堂上的那些官员还要多,风雨飘摇的大辽还撑的了多久,自己又怎么不知道。
见陆天放不语,乐天接着说道:“陆统领本为燕地汉人当为我华夏苗裔,日后为大宋效力又有何不可?如豫让报达智伯那般,或许还能助我大宋灭掉金人,替大辽一雪灭国之耻!”
听了乐天的话,陆天放久久不语。同时陆天放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越发的看不透了,这个年轻人给人以一种近乎妖孽的感觉,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事能瞒得住他的不多,没有事情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足过了有小半盏茶的光景,陆天放才说道:“若乐中书能为行刺童贯之事为陆某出谋划策,他日陆某走投无路之时必来相投!”
“君子一言……”乐天脸上露出微笑,同时伸出一只手掌。
“驷马难追!”陆天放也伸出一只手掌,在说话的同时,两只手掌拍在了一起。
“乐某还有个条件!”这是乐天又说道。
陆天放微惊,“乐大人请说!”
乐天说道:“童贯不能死!”
“在下答应乐大人!”不知不觉间,陆天放改变了称呼。
……
将陆天放送出驿馆,许将折了回来,说道:“卑职不解,童帅权倾朝野更将朝堂上下弄的乌烟瘴气,又与大人您素来不合,他若是死于辽人之手,与中书大人您的好处自是不必多说,为何大人您又不想让辽人杀掉他!”
“此次童贯师遇刺,不管死与不死,灭夏之战是不可避免的!”乐天淡然道,接着又说道:“灭夏之战,自是不少了熙河路经略安抚使刘法,秦凤路经略安抚使刘仲武,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刘延庆,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种师道,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姚古,若是童贯死了,这五路大帅谁能统领的了全局?”
“这五路大帅中,熙河帅刘法有勇、泾原路种帅有智,秦凤帅刘仲武也是战功累累,环庆路姚帅也是不落下风,唯有鄜延路刘延庆虽有战功,却行事胆小、投机……”身为皇城司上层重要成员,许将自然对西军一众大帅的情况了若指掌。
说着说着,许将忽的拍了一下脑门,“卑职明白了,这童贯死不得,若是死了这西北五路大帅怕是无人能镇得住他们,伐夏大计怕是都会毁于一旦!”
“算你聪明!”乐天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熙河帅刘法勇冠三军,在西北无人能出其右,夏人闻之丧胆;泾原路种帅善谋堪称儒将,功绩亦是非凡;环庆路姚古姚帅亦是屡有战功,但不要忘记了种家、姚家皆是陕西大族,两家子弟素来不睦,凡事必将针锋相对,这对伐夏必有弊处。
秦风路刘仲武大帅虽功绩略弱于前面三位,却也是不可多得的领兵之才,至于刘延庆嘛,若不是抱着童贯的大腿,居个副将就不错了。”
在说刘延庆时,乐天言语间极为不屑,又接着说:“神宗朝五路伐辽,若不是五路之间主将不睦,也未必会大败。童贯虽说是个奸佞,但却得陛下圣眷,西北五帅虽人人恃功骄狂但不敢对其露出半点,所以也只有童贯能镇得住这五人!”
许将接着说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童贯死不得,若是死了,五路伐夏失败的那一幕怕是会再次上演!”
乐天点了点头。
……
在镇戎军小住了一日,乐天一行向萧关行去,在萧关与种彦崇、种冼二人小聚了一日,乐天才起程向渭州行去。
……
渭州城西门,军旗招展号带飘扬,数千名盔明甲亮的士卒立于城门之外,使得渭州城外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使得进出城门的百姓纷纷避让在道路两旁。
在这些士卒阵列的中间,一辆装饰豪华考究的大车甚是引人注目。此时泾原路主帅种师道正带着渭州知州,还有泾原路的一干武将们正在为童贯送行。
乐天安然从西夏归来,就预示着童贯完成任务,同样童贯心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眼下童贯要回到汴都与天子商议联金伐辽之事,自然不想再在渭州逗留。
师从李宪,童贯一心想像师父李宪那般驰骋疆场,只是在哲宗朝屡屡不得志,直到徽宗赵佶即位才赢得天子宠信,童贯于大观年间一直活跃在西北,与党项吐蕃诸国征伐。
虽然徽宗赵佶崇尚奢华,但大宋自王安石变法后国库充实,西北又有大宋最为精锐的百战之师西军、与一干得力将领,童贯刷了十几年的战功,也使得童贯达到了近乎人臣之极的地步。
纵观童贯于西北的做为,基本是打了胜仗功劳归自己,打了败仗黑锅别人背,似刘法于统安城之败,就是典型的例子。说童贯刷战功,那还是抬举他的,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叫蹭战功甚至说是抢战功也差不多。
西北风沙甚大,童贯自然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吃沙子,大宋位极人臣的顶端是什么?是封异姓王爷,虽然是比亲王差一个级别的郡王,但却是童贯做梦都想得到的,为了郡王的这个称号,童贯自打起了幽云的主意。
童贯往来西北与汴都之间每年都要有几次,但官员们为了表示尊重,每每依旧要程式化的前去送别。
在一通没有营养的对话后,童贯上了车,在种师道等人的注目中,仪仗们开始朝着东南的方向行去。
看到童贯离去,种师道等人眼中流露出放松的神色。种师道虽为一路的最高长官,但童贯将六路边事帅府设在这里,有人压制的日子自然过得不舒服,况且种师道与童贯二人并不算合头。
出于礼仪,童贯离去走有半里路,泾原路一众武官们还行行注目礼,就在这时时,只见原本立于路边的几个百姓忽然向童贯的仪仗闯去,一边闯一边拿着火折子在点燃着什么……





擎宋 第598章:童贯遇刺
轰!轰!轰隆隆……
如同山崩地裂的巨大声浪,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震得每个人耳中长鸣不止,心脏出同时也随着暴响声,狠狠的跳动着。
远处,那几个冲向童贯车辇仪仗的百姓还有仪仗中的侍卫立时被炸的粉身碎骨,残肢断臂被巨大的冲击波抛向了天空,随后又伴随鲜血四散而落,周围护卫的军卒在惨叫着倒下一片,没有受伤的军卒们也是被冲击波震得踉跄着东倒西歪一片。
特别是那些骑兵胯|下的马匹纷纷受惊,狂暴不安的嘶鸣着,不停的跳跃试着将背上的士卒甩将下来,更有一些直接向远处狂奔而去,根本不受马背上骑士的控制。
“童帅……”
看到这般场景,种师道等人先是被惊的目瞪口呆,随后才反应过来,哪怕是流于表面形式,也得大叫着冲向童贯的仪仗车辇。
……
车辇里的童贯正在闭目养神,心里正在打算回到汴都后如何在朝中布局,巨响与突然爆发出来巨大的冲击波,将童贯从座位上狠狠的掀了起来,砸到了车辇的墙壁上,又大头朝下的跌了下来。
“童帅,童帅,您怎么样了……”
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一众人忙冲向童贯的车辇。
……
一支车队经过渭州城北门,缓缓的向城中行驶而来。
东门外的爆响声传入耳中,令整个车队不由的停下脚步,齐齐将目光向东门方向走去,稍稍停顿一下,继续向车中行去。
向东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护卫在乐天旁边形影不离半步的武松。压低声音轻笑道:“真是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不能看到童贯狼狈的模样,那情形肯定会大快人心!”
乐天闻言,却是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乐某也算是帮了童贯一把!”
“官人这是何意?”武松不解。
“童贯之名,举朝皆恶之,此次之后又会如何?”乐天苦笑。
很快想明白了其间关节,武松说道:“此次之后,童贯怕是会更受陛下圣眷,怕是士心舆论也会偏向与他!”
目光投向武松,乐天突然间问道:“武松,从心而论,你说本官算是奸佞么?”
被乐天问的一怔,许将忙说道:“武松虽是个武人,但也知道忠义仁孝,官人所做之事件件都是为了大宋,又怎么能是奸佞?
世人常道:‘打了桶泼了菜,人间便是好世界’,蔡京童贯祸乱大宋朝纲,人人得而诛之,此次便是身死也是死有余辜,但西北五路大帅,个个皆为人中龙凤,若无童贯节制,征伐西夏之事怕是会功亏一篑,官人于公于私都是大人大量。”
看着武松,乐天点了点头:“凭借血气之勇,刺杀蔡鋆,你本就是为忠义之人,所以乐某很在意你的话!”
“官人抬举了!”武松忙道:“官人于武松有再造之恩,武松这条性命都是官人给的,自是万死不惜!”
……
在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后,一众侍卫在车辇前的士卒们一拥而上,将童贯从车子里拉了出来,更有几个侍俸在旁边的小宦官哭爹喊娘的奔了过来,一边为童贯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为童贯查看伤势。
此刻的童贯不止是衣衫不整灰头土脸,而且还鼻青脸肿,额头上更还渗出殷红的血渍,这全拜方才那巨大的冲击力所赐,童贯被狠狠的抛到了车壁上,最后大头朝下的截了下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童贯权倾朝野,做惯了人上人,居于上位长久自然养出了一股气势,被拉了出来,在经历最初的慌之后,很快镇静了下来。
“童帅,您没有大碍罢?”
这时种师道与一众泾原路武将们催马来到童贯近前,忙下马关心道。
“下官护卫不利,还请童帅责罚!”
不止是种师道,连同胜捷军指挥使也催马来到童贯近前,下马童膝请罪。
没有理会,童贯镇静的扫视着一地哀鸿,脸上怒意更盛:“给本帅查,是什么人要置本官于死地?”
这时,有下级军尉上前禀道:“大帅,捉住一个活口!”
听到抓到了活口,童贯眉头一挑怒道:“带上来,本帅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下级军尉忙应了一声,忙去带人。
不多时,一个寻常百姓装扮的人被几个士卒五花大绑的押到了童贯近前。只见此人怒视童贯,眼中丝毫没有惧色。
将那人押到童贯面前,只见之前前来禀报的下级军尉手中拿着几件事物,再次禀道:“大帅,这是从这贼人人身上搜下来的东西!”
看着那军士手中的物事,童贯打量了两眼冷着脸尖着嗓子问道:“此物是为何物?”
那军尉忙回道:“回童帅的话,这是火药,方才这些贼人正是引燃了身上的火药,来行刺童帅的!”
看着被缚立于眼前之人,童贯眼中怒意更重:“与本帅审问此贼是何身份,又是受何人指使来刺杀本帅?”
就在童贯话音落下之际,只见那被缚住的行刺之人突然想要冲向童贯,口中更是叽哩哇啦的大叫了一番,忙被旁边的军卒按住,那行刺之人在挣扎中头顶的帽子突然掉落下来,冒出青青的头皮还有留下的几绺头发出来。
“羌人……”
看到此人露出留有几绺头发的青色头皮,一众将士们不由齐齐的惊道。
看这人打扮又说得一口番话,童贯意外,冷着脸向左右问道:“这贼番子说得是什么?”
得了童贯吩咐,旁边有通晓党项话的西军将士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之后回道:“大帅,此人是夏国的党项人,至于说得是什么,下官不敢说!”
看着被摁住的党项人,童贯自然知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但虑了片刻之后,却是面露微笑:“本帅恕你无罪,你尽管直说便是!”
粗话、脏话,这通晓党项语言的将士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是回答道:“这党项贼子说大帅您屡屡兴师犯他大夏,他这般做是为了夏人报仇……”
“大夏?”不等这将士将话说下去,童贯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余下的话,义正严辞的说道:“你与这党项人说,这世间何时有过大夏之说,灵夏之地本是我大宋故地,李继迁忤逆大宋阳奉阴违,李元昊叛宋自立,祖孙三代均为叛逆,我大宋兴师伐之,有何不可?”
大宋宫禁有宦官数千,童贯能从一小内侍爬到大宋顶级宦官,童贯自然是人|精般的人物,此次自己遇刺方才还愤怒不己,但很快|感觉这是桩好事,心中更清楚这是自己刷在朝堂上存在感、为自己树立正面形像的时候,更是为自己涂脂抹粉的时候。
这时又有军尉来报;“禀大帅,卑职看过了,那几个被当场炸死的人,虽然身着我大宋百姓的服饰然除去冠帽后,也俱都是秃顶髡发,是党项人的模样,而且这些人的身上还有浓重的羊膻气,身上也有党项人常纹的纹向,必是党项人无疑。”
点了点头,童贯目光扫过泾原路一众将领,缓缓说道:“本帅本欲与夏人罢兵止戈,夏人于兵境屡次袭扰,本帅都未予理会,没想到此次夏人竟然敢大胆到行刺本帅,当真本帅是那般好相与的?”
发生了这等事,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显然童贯是走不成了,种师道上前道:“童帅息怒,眼下还是返回渭州,着郎中来查看下伤势,并抚恤死难士卒,与受伤的士卒医治养伤,其他事宜还是从长计议!”
“嗯!”童贯点了点头,吩咐旁边人道:“快些救治去受伤的兄弟,优厚抚恤死难士卒,至于其他事宜且从长计议!”
旁边的将士闻言,忙领了命令。
虽然权倾朝野,但童贯深知在西北这地方,需要军中士卒为自己卖命,故而对下级军士还是十分照顾的。
童贯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由于童贯遇袭,渭州城加大了戒备力度,在返回渭州城的途中,所经之处均有重兵把守,整个渭州城如同禁严了一般不许寻常百姓胡乱走动,士卒们更是将种师道与童贯护在了中间,不容任何人靠近半分。
就在童贯欲返回师衙之际,迎面有一支队全行了过来,而且是对面相行,丝毫没有避让之意。
“大胆,前面车队还不快快避让开来!”
看到前方驶来的车队,那充当童贯前导的开路军校大喝道。
“你们又是何人?”谁知对面的队伍竟没有避让之势,领头的军卒反而问道。
面容上尽是怒意,那军卒大声喝道:“总管西北六路边事,童帅仪仗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让路!”
听到对面自报家门,那对面的队伍中的士卒也是高声喝道:“大夏公主殿下鸾驾、大夏驸马乐山侯、大宋中书舍人乐大人仪仗在此,尔等还不让路?”
听到公主鸾驾这唬人的名号,显然不比自家童帅弱上半分,那为童贯仪仗开路的士卒立时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做主处理的了的,忙策马去向童贯禀报。
帅府设于渭州州衙,按历朝历代的规矩,接待来往公使的公馆也都是设在州衙、县衙的左前方,如此一来,乐天的车队与童贯的队伍自然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起。




擎宋 第599章:童贯的犹豫
“什么夏人公主,什么狗屁的劳什子屁乐山侯,让他们快些滚开,莫要挡了本帅的路!”
刚刚被西夏人行刺,此刻的童贯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听到士卒来报前面有夏人公主的车辇仪仗与自己争道,那士卒的话刚刚说了一半,立时打断了那士卒的禀报,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说完,童贯心中依旧不解恨,不甘的骂道:“待本帅回了府,将此事奏明陛下,不日本帅发兵,定一鼓做气平了党项,一解本帅心头之恨……”
之前乘坐的那辆车己经损坏,为怕刺客射冷箭再度行刺,童贯没有骑马而是又换乘了一辆马车,种师道也是在重重的侍卫的保护下,随在了童贯的车子近前。
“妇孺与王者之师争道,这是童帅的好兆头呐!”待童贯愤怒的咆哮声落下后,在旁边的种师道言道,又说:“夏贼今次屡在边境制造事端,实是令人不可容忍,今次又派人行刺童帅,实是自取灭亡!”
“种帅说的甚是,蛮夷妇孺与童帅率争道,实是童帅的好兆头。”随在童贯身边的幕僚董耘也跟着说道。
妇孺与王者之师争道的典故,童贯自然是听说过的,点了点头倒没说话,忽的疑惑起来:“这夏人公主怎么到渭州城了?这乐山侯又是何人?”
董耘忙在一旁说道:“大帅莫非忘了,前些天从夏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本朝中书舍人乐天娶了夏人公主,被夏国主封了乐山侯……”
“原来是那个祸害!”童贯立时挑起了眉头,又不奈道:“这祸害不回汴都来渭州城做甚?”
旁边的幕僚董耘回道:“渭州城是夏国通往汴都的必经之路,再者说那乐大人也要顾及官场礼仪,要来渭州拜见到童帅与种帅不是!”
“那祸害不见也罢!”童贯冷冷的哼了一声。
每次乐天出现,童贯的运气都不大好,不止是童贯心中这样想,便是随在童贯身边的一众侍卫随从们心中也是这般想。
前次是统安城之败与震武军与卓啰城之间的数次大捷,这一败几胜对于童贯来说都不是好消息,甚至还惹来陛下的不满,统安城之败虽被童贯将责任推诿到了刘法身上,虽说刘法有提前出兵的责任,但童贯的作战计划更有疏漏,这是众所周知却没人敢说的事实。
至于后面震武军、盖朱危与卓啰城的数次大捷,与童贯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反倒是刘法与乐天二人因势不同而临机应变,衬托出童贯与枢密院一干官员的无能。
甚至童贯这一次的西北之行,也是为了侧应乐天的西夏之行;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次遇刺,更可气的是这边刚刚遇刺生还,还被乐天遇到了。
对于童贯来说,乐天就是自己的灾星。
“报……大帅,那夏人公主的鸾驾挪到了一旁!”这时,那前面的士卒又来禀报道。
“让开了……”童贯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
那士卒又接着禀报道:“对面的中书舍人乐大人听闻大帅遇刺受伤,让小的转告大帅,待大帅回帅府后定亲自上门探望!”
“回府……”对于禀报,童贯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
“为何让本宫为那奴才让路?”坐在车子里的兰朵公主脸上尽是怒意,恶狠狠盯着对面的队伍怒道:“宦官内侍,说到底不过是天子家里的一个家奴而己,哪里有这般大的排场?”
旁边的奶娘粘伊劝慰道:“殿下莫要动怒,妾身等深居大内禁,也是曾听说过此人,这童贯在大宋不是一般的宦官内侍,此人于西北掌兵多年与我大夏对峙,在大宋更是权倾朝野……”
兰朵公主哼道:“南朝由一个宦官掌权,要么是南朝无人,要么是南朝要亡了!”
“殿下慎言!”吓的奶娘粘伊险些用手去捂兰朵公主的嘴,随即低声道:“殿下,如今嫁入大宋,殿下当谨言慎行,莫要与驸马爷惹下什么祸事……”
……
下马立于路旁,乐天双手抱拳作揖,目视着从旁边过去的童贯与种师道二人,口中言道:“下官中书舍人乐天,见过童帅与种帅二位老大人……”
出于官场礼仪,童贯与种师道二人自然不能不回礼,童贯的马车停了下来,种师道也勒住了马匹。
此刻的童贯不止是头上有伤而且还跌的鼻青脸肿,形像实在不雅,对乐天心存不满的童贯自然不想让乐天看到自己的这副倒楣样子,隔着车帘笑道:“本帅恭喜乐大人了……”
“同喜同喜!”乐天作揖,接着笑道:“待童帅回府安顿好,下官这便去拜见大帅!”
“免了罢,本官近日身子不舒服的很!”童贯在车中很不给颜面的拒绝道,又接着说道:“乐大人还是早日将夏国公主带回汴都,向陛下报喜罢!”
乐天笑道:“童帅身子不舒服,下官自然更要去拜会探望了!”
听乐天这般说话,随在车子近前的董耘向乐天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我家大帅不便见客,乐大人还是勿去打扰了!”
在任何人眼中看来,童贯这般对待乐天颇有几分打脸的味道。
此时的乐天依旧一脸笑意,躬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童帅便莫怪下官便失礼了!”
按官场上的规矩,上官的拒绝只是形式上的客套,哪怕是上官打脸,下官也要笑着脸入下迎啊;不过这位乐大人倒是有意思,上官说不让你去你就不让你去呐,结果还真不去了,很多人心中纷纷猜测,这位乐大人是初入官场的楞头青还是自恃有天子宠幸,不将童贯这位西北王放在眼里。
此刻莫说是童贯身边的侍卫邑从,便是不相干的泾原路大小官员与军中将领也知道乐天与童贯不合了。很快这些人心开始犯起难来,按理来说这位乐大人圣眷在身,又娶了夏人公主,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也要攀些香火交情的,只是乐天与童贯的关系僵成这样,着实令人为难了起来。
听了乐天的放,车上的童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催车夫回府。
“恭喜乐中书了!”童贯的车子走了,种师道依旧还在马上,向着乐天笑道:“待乐中书于汴都大婚之日,本帅虽身在西北公务缠身不便离开,定派有子子侄登门道贺!”
“择日不如撞日,下官大婚之日种帅不能亲临,不妨提前将这酒饮了!”乐天笑道,随即伸手指向身后的车子,说道:“此次从夏境返回,虽险遇不测却也是有惊无险,下官这车上还有夏国国主赐下的御酒,下官今日登门拜访时定带上几坛,与老大人喝个痛快!”
“好哇……”种师道哈哈大笑:“本帅在西北征战多年,缴获夏人酒水无数也喝了无数,今日倒要尝尝这夏国的御酒与夏国其他的酒水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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