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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然归来之际,仅距我大宋毫厘之地,臣等遇夏贼前截后追,伏击围困,贼人势大,局势亦危,臣自以为无以生还,自知惟有一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忠臣子本份之职,然中书舍人乐天以车拒挡后方之夏贼,以金银散地引前方贼子混乱,趁机派兵袭之,……大胜也……
今值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臣伏首割沓再拜讫。”
到了割沓城安顿下来,礼部侍郎楚大人便迫不急待的写起了奏疏。在奏疏里这位楚大人当然要为自己吹嘘一番,标榜如何的忠于大宋、忠于陛下,在生死攸关之际如何的视死如归等等。但这位礼部侍郎楚大人吹的再是天花乱坠,也不能否认乐天在遇袭时表现出的临危不惧与使出的妙计,更要将其写于其中的。
不止是乐天、楚侍郎二人写了奏疏,做为皇城司中重要人物的许将也要写,那割沓寨的守将李指挥使同样也要写上一份。
割沓寨守领之所以要写上一份,是有其原因的,在乐天车队遇袭之后,西夏人与宋军皆派兵马去查勘现场,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一言不和就爆发了冲突各有死伤,这自然是大事。
因唐末割据之乱,大宋朝廷历来重视兵权节制,不经朝廷允许,武将擅自调动兵马是要受到严厉处置的,为了接迎乐天这位李指挥使自然要派出兵马,为了写奏报与事怕的真实,还要派兵马去查看,结果还与夏人打了一伏,这一交兵干系就重大了,自然是要呈报到上官那里。
而且手续十分的复杂,奏报是要先送到泾原路安抚使种师道那里,待种师道批示过还要呈到童贯那里,童贯看过之后再呈到朝廷官家手中,可见大宋对军权的控制之严。
乐天与楚大人发出的奏疏通过军驿,发往汴都通政司;许将的文书通过皇城司特有的渠道,飞快发向汴都皇城宣佑门内东廊翰林院。
三份奏报均是写着从进入夏境到离开夏境的经过,以及在夏境的见闻。这三份奏报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夏境归来之时被夏人所袭的过程。只不过乐天是将自己的功劳一笔带过,而楚大人在写自己如何视死如归的时候,不得不将乐天的做为写上一番,至于许将,那是皇城司的人物,自然要将事情前后经过写的一字不落。
虽然伤亡不大,但队伍还是要在割沓城休整一阵的。不过乐天并未修整太久,在割沓寨休整了两日便离开了,割沓寨毕竟是大宋与西夏的最前沿,前两天刚刚爆发过冲突,虽说眼下是议和时其,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西夏人会派兵围城,毕竟李乾顺心中也有以战逼和的想法。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陷入包围,五百破一千,以极小的伤亡斩首二百有余,吓的其他党项人落荒而逃,就战斗规模而言这一战还真小,但换一个角度来看,此战以少胜多,绝对可以当做经典战例载入太学武科教科书的。
在割沓寨休整的这两日,这个消息迅速在大宋西北传扬开来。无论是在割沓寨还是出了割沓寨,沿途所到之处,把守各个关寨里的武将们瞧着乐天均是一脸崇拜之色,眼里几乎冒着小星星。
西北是久战之地,在西北能武官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若没有两下子麾下能服你,但这些武将们自忖自己若是遇到如乐天所遇到的那般境地时,怕是做不出乐天那般的处置,最主要的是没有乐天那般的器量。
器量,是指一个人才识和品德的高低以及能容纳不同意见的胸襟,也决定一个人所取得的成就,这一战分明将乐天的器量展露无遗。
前文中曾说过,西北五路每路的最高|官长经略安抚使(相当于后世省长)皆是由武官担任,再加上西北这些年连连与西夏人打仗,便是一些原本应由文官来担任的知军、通判、主簿等职位大多也是由武人来担任,甚至有些文官来到这里任职,时间久了也染上军人习气。
乐天年纪轻轻官居四品,虽说是凭借自己努力得来的,但看在别人眼中,难免有酸葡萄的心理,觉得乐天是年少幸进,但眼下这一战令泾原路上下官佐对乐天另眼看待起来。
出割沓寨过赏移口,经怀德军到镇德军,乐天一路行来,所过关寨之处泾原路的一众武将招待甚为周到,言语间透露出投靠之意,乐天未满双十,用后世的话来说不止是支绩优股,更是一支潜力巨大的潜力股,不管是投靠还是交好,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
武人就是武人,他们表达友好的方式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直爽的单纯,就像小孩子之间一般;不像朝堂上的那此文官,表面上和蔼可亲,事实上藏着一肚子坏水与阴损,对方有时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话,自己总要想对方在打着什么主意。
相比较于文官而言,武官们就简单多了,肚子里的那点心机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与这些的人打交道用不着大费心机,双方之间各取所需,只需一拍即合罢了。
所以这些武官们递来的橄榄枝,乐天没怎么考虑便接下来了,毕竟自己做官时间尚短,在官场上的根基太浅,何况七年后就是那个两宋交替的乱世,多多结交武官扩充人脉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刚刚赴过镇德军知军设下的午宴,醉意朦胧的乐天正在驿馆中休息,许将来到乐天的房门外。
见许将来,尺七在门外小声说道:“午宴上官人多饮了几杯,正在休息!”
“嗯,那我等大人醒了酒再来!”许将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是许将么?有事进来说罢!”从乐天的话音间听出有几分醉意,但总体上还是清醒的。
进得乐天的下榻之所,许将禀道:“自前些时日大人遇袭后,夏人与我大宋士卒偶有交手,鉴于有可能的形势发展,泾原路帅府由泾州移到渭州。”
“自神宗朝起,我大宋步步为营对夏人采取蚕食之策,昔日夏境今为宋土,泾州远离宋夏边境,帅府实不宜再设于那里!”头脑间尚有几分酒意,乐天略做思虑说道,又问道:“从割沓寨一路行来,走走停停有十余日的光景,对于本官此次遇袭之事,朝廷又是持何等态度?”
许将回道:“据从汴都传来的消息,对于大人遇袭一事,朝中的大人们认为此事发生于夏境,主张对夏人施压,让夏人严查行凶贼人!”
乐天点了点头,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许将接着说道:“卑职还从汴都传来的消息中得知,总管六路边事的童帅向天子奏报称,我大宋己然攻克西夏横山之地,夏人失去屏障面临亡国之危,己向我大宋表示臣服,此次大人遇袭之事定是匪寇所为,况夏人公主亦在车队之中,与夏国并无干系,眼下应与急早与夏国签定和约,与女真立盟南北夹击辽国,复幽云故土。”
“神宗皇帝立训:‘复幽云者可封王’,如今童帅手中权柄便是历朝王候亦比之不及,何必非要争这一个王的虚名!”乐天言道,接着叹息道:“平灭西夏也不失为一桩可以彪史汗青的功绩,眼下夏人疲惫,童帅只需再进一步便唾手可得,又何不为之!”
“卑职也是这般认为的!”许将连忙跟着说道。
乐天接着问道:“除此外,还有什么消息么?”
许将忙回道:“西北五路俱有上报,连日来屡屡有党项兵卒袭扰劫掠我大宋边民士卒,并造成许多伤亡!”
这些小打小闹,估计都是那陆天放搞出的小动作,闻言乐天在心中道,接着问道:“眼下议和未成,弄出这许多的动静,童帅是如何处置的?”
许将回道:“童帅将此事压了下来,并未曾上报于朝廷,且口中言称眼下议和之事为大,些许小事勿扰朝廷视听!”
“于我大宋子民鲜血生命视若无睹,童帅不怕引发西北将士民众的怒火!”乐天又是冷冷一哼。
许将报道:“童帅虽未曾上报朝廷,却向各路大帅下达指令,若再遇到夏贼寇袭可于境内自卫,但勿许越境追击……”
闻言,乐天不由冷笑:“夏贼起于游牧老幼皆擅骑射,来去如风,这指令下得如同没下一般,看来童帅还是不想将事情搞大呐……”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被尺七拦了下来。
“你这驿卒门房有何事?”尺七拦住来人问道。
那来人是这驿馆的驿卒门子,道:“外面有人要见中书老大人……”
“何人要见我?”乐天在屋内问道。
“禀报大老爷,那人没报明自家的身份,只是让小的将一样东西转交与大老爷,说是大老爷看到这东西自然会相见的!”那被拦于门外的驿馆门子一边回道,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件事物交与尺七。
“你且退后,待我家官人看了后再做决断!”尺七与那驿卒门子说道,随即进了屋将那门子递来的的事奉于乐天。





擎宋 第596章:陆天放来访
一块表面上铭刻着虎纹还有一连串晦涩字符的铜牌,被尺七奉到了乐天的手中。
掂了掂手中铜牌又打量了一番,乐天并不识得是为何处,向许将投去问询的目光:“这是何物?”
凑到近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块铜牌,许将立时认了出来,眯着眼睛说道:“这是大辽通事局暗探的铭牌,在我大宋皇城司中还藏有几块缴获的铭牌,从这铭牌上的标记来看,此人的级别应相当的高,这来见大人的人莫非是他?”
思虑片刻,会意的向许将点了点头,乐天向外说道:“那人除了要见本官外,还与你说了什么?又生得是何等模样?操得哪里口音?”
听到问话,门外的驿馆门子忙回道:“那人现在就在驿馆外面等候,年纪看上去约有五十余岁,操着一口河间府的口音,那人除了给了小的这块铭牌外,还让小的与大老爷说他与大老爷在前些日曾有一面之缘的,大老爷见了这铭牌后自然会见他!”
乐天又接着向那门子问道:“除此外那人还说了什么?”
“除此外,那人没说别的!”候在门外的驿卒忙回道,想了想转瞬间又回道:“除此外,那人还给了小的三吊钱……”
听这驿卒门子来报,乐天摇了摇头:“年纪与口音皆不对,想来不是那个人!”
“年纪可以化妆,口音便更好说了!”许将回道,接着又低声说道:“中书大人,我大宋皇城司中的觇者暗探,哪一个都掌握了三种以上的方言口音,更可以随意变换腔调,易容之术也是必修之技,北国通事局能甚至能力压我大宋职方馆,通事局的这些同行们做起这些小技巧来未必会比我们差,再者说那陆天放是通事局两大统领之一,自然是更胜一筹。”
“将武松、屠四唤来,做好准备!”乐天向尺七吩咐道,才向门外的驿馆门子吩咐道:“带那人来见本官!”
那驿馆门子得了乐天的吩咐,高高兴兴的向外走去。
乐天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大大小小遇到的刺杀、危险,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个七、八次了,自然将生命安全放在首位。
目光投向许将,乐天言道:“常听人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官倒是有些想不明白,北朝用汉人做间,北朝皇帝竟然能放得下心?”
许将于皇城司中,自然对皇城司内各种事项明白的很,笑道:“中书大人莫要忘了,夏人的大梁、小梁太后均是汉人,执夏国权柄之时,却未见有宋夏和睦之举,反而屡屡得寸进尺带兵攻打我大宋,可见汉人也未必靠得住!”
“说的也是,云中折家于我大宋忠心耿耿,素来为我大宋蕃将之首,汉攻匈奴时亦是有不少匈奴人从汉军!”乐天点了点头。
“越是不被信任的异族身份,往往会令这些人敏感起来,所以做事任甚要比本族人还要忠诚!”许将分析,接着又为乐天介绍道:“大辽通事局在主官之下之所以分立汉、契丹两个统领,其中汉族细作专门用来打探我大宋军情的,至于契丹细作是用来打探契丹内部王侯之间,还有女真、高丽等一些番族消息的。”
“看来辽国皇帝对辽国国内的贵族们也是不大放心呐!”乐天笑道。
就在乐天与许将说话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只听之前前来禀报的门子在门口唤道:“大老爷,客人己经被小的带来了!”
乐天吩咐道:“尺七,将人带进来罢!”
随在尺七的身后,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跟着进得屋来,向着乐天拱手道:“乐大人,别来无恙!”
没有回话,乐天细细的打量着来人,来人身高、体型还有五官轮廓上与隐隐间与陆天放有几分相似,但能让乐天确定其是陆天放的,是来人的这一双眼神,因为一个人可以改变外貌、声音,但眼神却是无法改烃的。
话说身为大辽通司局官长之下的两大巨头之一,那眼神自是与人不同,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所以乐天虽然只见过陆天放一面,但却将其的眼神牢牢的记在心底。
甚到乐天有理由相信,上一次自己见到的陆天放也未必是其本来面目。
没有回礼,脸上也没有笑容,甚至乐天的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冷冷道:“本官自夏国归来,路上对本官截杀的那些党项人是受了陆统领做的指使蛊|惑罢?”
乐天不回礼,那陆天放眼中没有任怪异难看之色,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宋夏边境上尽理工些小打小闹,又怎么能引起大宋皇帝的注意,若是乐大人丧命,宋夏之间便是不想战,也得战起来了!”
冷笑了两声,乐天看着对方说道:“你就不怕本官让你走不出这驿馆?”
“来者为客,乐中书连壶茶水也不上,这岂又是待客之道?”陆天放很是随意,脸上、眼中并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尺七,上茶!”乐天冷冷的吩咐道。
“茶产于大宋,陆某在宋境这些年也品过不少的好茶,今日却头一次品到这般上品的茶水,想来乐中书待客之茶是宫中赐下的贡品罢?”啜了口尺七奉上来的茶,陆天放闭着眼睛品咂道。
不予回答,乐天慵懒的依在椅子上:“说罢,此番来寻乐某是为何事?”
“中书大人倒是令陆某刮目相看了!”放下手中的茶盏,陆天放的眼中几乎放出了光芒,“一千对五百,前面的堵截硬是被打的溃散逃走,后面的追兵硬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被吓退,乐大人用兵当为当世之奇才,令陆某敬佩又感到可惜……”
说到这里,陆天放眼神中闪烁出几分失望来。
“可惜……没杀了本官?”乐天挑眉,接着陆天放的话音说道。
“乐中书只说对了一半!”陆天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中又露出几分黯然来:“至于另一半,是可惜我大辽没有似乐中书这样的将才,若不然我大辽怎能失了半壁江山!”
乐天笑道:“昔汉末三分天下,蜀主刘玄德曾言:‘乱世必出英雄,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将才、帅才,历朝历代皆有之,愈逢乱世亦是造就越多,只不过汝大辽皇帝不似我大宋皇帝这般英明,不能慧眼识才,才使大辽人材明珠蒙尘罢了!”
闻言,陆天放眼中黯然之色越浓,身为大辽通事局两大统领之一,陆天放如何不知大辽眼下的颓势,天祚帝无心朝政,辽国吏治崩坏,才使得女真趁乱而起,眼下更知晓大宋有联金伐辽之意,只有将大宋的注意力放在西夏的身上,才减轻大辽面对的压力。
看到陆天放眼中黯然之色,乐天笑了起来:“你真的不怕乐某的这杯茶,成了你陆统领的断头茶?”
“怕!”陆天放自然不是寻常人,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了起来:“但陆某赌乐中书不会这样做?”
“陆统领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乐天再次轻笑。
陆天放看着乐天,说道:“乐中书之器量,不止可以为将帅之才更可经天纬地,日后为一国宰辅亦非难事!
陆某曾细细看过乐大人去岁于大宋东南剿匪,今岁于西北对夏人作战,还有前次遇袭之战,所有战例皆堪经典,特别是豪置万金洒于党项人面前,引党项人自乱,趁势而攻之,足可见乐中书之器量韬略,实非常人所能及也!”
对方想要杀自己,乐天自然不需要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嗤笑道:“陆统领在大辽能居官通事局两大统领,不会是靠阿谀奉承上位的罢?”
“今日陆某来寻乐中书,是冒着性命之忧来的!”对于袭击乐天之事,陆天放并不避讳:“乐中书遇袭之事,确是陆某所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功败垂成!”
“陆统领的胆量,着实令乐某佩服!”乐天拍着巴掌。
旁边的武松、许将看着陆天放,同时也在看着乐天的面色,只要乐天一声令下,就将这陆天放拿下。
面对如狼似虑的武松、许将二人,陆天放面容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依旧淡然说道:“陆某知道,乐中书与陆某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避免让大宋与女真人结盟向大辽开战。
而乐中书更是想趁大辽被女真人牵制之时借机灭掉西夏,为大宋永远绝掉西北之患,所以为了共同的目标,乐中书不会杀陆某,甚至乐中书更会觉得若是杀了陆某会得不偿失,令大宋对夏人出兵变得更难!”
乐天知道陆天放说的没错,现在自己与大辽的想法都一样,依旧面无情的说道:“说出陆统领的来意罢?”
陆天放直言:“陆某想派人刺杀总管六路边事童贯!”
听陆天放这般说话,武松、许将二人齐齐的倒吸了口冷气。童贯深得天子宠信,更权倾朝野,便是蔡京居相位时也要看童贯的脸色行事,满朝无不谄事之,若是童贯出了事,这于大宋官场来说无异于一场大地震,随之而在大宋官员中也会引发一场清洗。
对此乐天并不觉得惊讶,“这是你大辽通事局的事,与乐某没有关系罢?”
陆天放无奈道:“乐中书想来也知道,那童贯曾提举过大宋的皇城司,更身为南朝重臣,身边护卫自是森严,若是好刺杀的话,党项人早己让童贯死掉无数次,又何曾需要陆某动手?”




擎宋 第597章:问计
“司马迁著《史记》,其《刺客列传》用字洋洋洒洒有余,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五人均载于其间,泱泱北朝地广人多,以骑射立天下,更是人杰地灵,难不成寻出个能杀身成仁的死士?”乐天却是笑了起来,言语间颇有几分戏谑之意。
身为大辽通事局两大统领之一,陆天放又是何许人也,岂听不出乐天言语中的戏谑之意,朗声带着几声怒意的说道:“我北朝泱泱,莫说似聂政、专诸、荆轲、要离这般视死如归的英雄,便是如曹沫、侯赢、朱亥这般智通双全,行刺后全身而退的人杰也是不乏其人的!”
随即陆天放又是一声叹息:“只可惜我大辽素不重视宋夏交壤的西北之地,于西北之地手中可用之人甚少,眼下大宋与女真立盟在即,时间紧迫实抽调不出人手。
又加之童贯身边有胜捷军守卫其的住处,对进出人员更是盘查严格,其防卫之森严丝毫不次于各国国君,陆某麾下便是如何悍不畏死,也寻不到下手机会。”
胜捷军是童贯在宋夏边境招募青少年组成,规模有近万人,童贯将胜捷军当做自己的亲军,用来守卫自己的住所,每次往返西北于汴都间都这支军队都跟着他,便是进出汴都胜捷军也是随在身边。
试想童贯身边有万余人护卫周全,怕是连苍蝇也飞近不得其的身。
“此事确实是难办……”乐天点了点头,看着陆天放却是一笑:“此事连陆统领都奈何不得,陆统领寻到乐某又是何用意?”
陆天放言道:“今夏大宋攻占横山,宋夏战事告一段落,童贯入汴都去而复返,也是因乐大人迎娶夏人公主而起,乐大人今归汴都,那童贯想来不日也会归还汴都!”
乐天问道:“陆统领的意思是,打算派人在童贯离开渭州返归汴都时动手?”
“正有此意,只是那童贯身边护卫众多,以陆某手下的这些人行刺,便是再加上陆某也无疑于飞蛾扑火!”陆天放点头叹道,随即目光注视着乐天又接着说道:“见识乐大人智退党项人之后,陆某对乐大人智谋钦佩非常,所以特来问计于乐大人,还望乐大人不吝赐教。”
“乐某只是个文官,手下可有没这等死士!”乐天摇头:“再者说乐某为大宋之臣,食大宋之禄应忠大宋之事,又岂能里通外国!”
见乐天拒绝,陆天放丝毫不气馁,说道:“攻取灵夏,于大宋的好处勿需置疑,陆某也曾听说过,乐大人曾数度劝谏大宋皇帝陛下勿联金伐辽,更言女真人实为野蛮之人,乐大人亦为大宋极具战力眼光之人……”
“陆统领是想从乐某这里打听童贯何时动身,又走的是哪条路线?”乐天打断对方说话,又自言道:“断无此等可能!”
随即乐天接着又言:“童贯于西北屡败夏人,为我大宋肱股之臣,乐某若与陆统领同谋,岂不是于大宋不忠!”
陆天放却是笑了起来:“乐大人所言不尽然罢,若不是童贯胡乱指挥贪功冒进,大宋又岂有统安之败,刘法、乐大人险些丧命于盖朱城外?”
乐天避而不答,看着陆天放笑道:“陆统领如此拼命维护大辽,是否值的?”
“乐大人是为何意?”陆天放故做不解。
“其实陆统领心知肚明!”乐天直言:“大辽皇帝陛下骄奢淫逸,朝政废弛,官僚与贵族们又横征暴敛,为了争权夺利而互相拼杀,以至于境内各族纷纷起来反抗,乐某说句不应说的话,北朝如今己经风雨飘摇,陆大人又何必像个裱糊糊一般为北朝修修补补!”
闻言陆天放微怔,没想到乐天知道的这么多,继而言道:“正如乐大人所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乐某佩服!”乐天笑道:“日后若是北朝败亡,不知陆统领有没有投奔大宋之意?”
陆天放勃然变色:“乐大人此言……”
挥手打断的发陆天放接下来的话,乐天言道:“北朝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之事,陆统领便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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