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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乐天可以看的到,不止是秦家父子,整个屋子里的平舆父老乡亲都向自己投来殷切的目光。





擎宋 第701章:期望与犹豫
穿越到这个时空以来,有了上辈子的生活经历,两世为人的乐天养成那种没羞没臊的厚脸皮性子,除了对自己,对任何人的事情都不太放在心上。
然而这一次,平舆父老乡亲们的眼神落在乐天的身上,却让乐天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与不曾有过的无可适从,甚至那一道道殷切目光灼的自己心神不由自主有些慌乱。
那眼神是对自己的期望,更是对公平公正的渴望,这些百姓们几乎是用拜神一般的虔诚心态来看着自己。这时乐天想起了今日下午燕小乙说过的一句话,老百姓便凡有口饱饭吃,谁又肯提着脑袋去造反。
公田所是什么?公田所可是徽宗皇帝的钱袋子,汴都正在进行后期修建的艮岳、西北灭夏的军费,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公田所的收入中取来的,大宋三冗现像太过严重,指朝廷每岁的财赋收入,真支持不了这么大的财政开去,公田所的收入就成了徽宗赵佶创收的一个衙门。
童贯、梁师成、杨戬,是内侍宦官中的三大座,三人各自固宠有方,童贯主军,梁师成主政,杨戬既不主军也不主政,却是为徽宗赵佶抓钱。
童贯一心想以军功博取赵佶对自己的宠信,手握兵权又在朝中颇有势力,这让一向讲求制衡之道的宋代君王生出尾大不掉之感,所以赵佶自然要让另一个人来制衡童贯,而梁师成便是最佳人选。
梁师成、童贯一文一武占据了宦官里的头两把交椅,杨戬想要争宠自然要另辟蹊径,成为徽宗赵佶的财神,远比梁师成与童贯更会吸引赵佶的宠信,这才使重童贯、梁师成、杨戬三人成为北宋权势最重的三个宦官,。
自己能扳得倒被赵佶视为财神钱袋子的杨戬么?
笑话!这两个字是乐天的第一反应,甚至在局外人眼中看来在后面还有一串似自不量力、不识时务等等的缀词,使自己成为官场上的笑话。
自己去参上杨戬一本,在奏疏上将公田所的弊端说个一清二楚,自己看上去正气凛然,或是会引得满朝文武甚至天下百姓的一片叫好,但能解决掉西城所这个麻烦么?能解决掉毁去大宋这个毒瘤么?
当然不能,且不说赵佶舍不得丢掉这个钱袋子,内廷宦官三大座中的梁师成与杨戬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而且杨戬也是郓王赵楷的支持者,朝中官员中有不少是其的党羽,只是平时杨戬不会去干政,这些官员们也不显山露水的。
但只要自己只要弹劾了杨戬,这些人就会立即跳出来攻击自己,纵算自己仗着立有灭夏大功的资格,也会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将所有火力都吸引在自己的身上。
乐天相信,只要自己参劾了杨戬与西城所,为了照顾杨戬的面子,梁师成想来是要与自己翻脸的,王黼、白时中、胡师文等人更不要说也会借机落井下石,童贯则会一旁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喜笑颜开的看着笑话,被动了钱袋子的徽宗赵佶会借势将自己外放,郓王赵楷纵是从旁好言替自己说话,怕也是没什么效果。
显然,参劾杨戬,自己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虽然不会死,但十有八|九会被黜去实职,只留着一个平舆侯的虚衔扣在自己的头上将自己架空,以示朝廷对自己的优渥。
若自己不应允,平舆一众父老又将如何看待自己,此事日后传扬出自,天下间的百姓又如何看待自己,甚至于史书上也要因此事大大的写上自己一笔,让自己落得一个爱惜乌纱的名声。
这还是轻的,或许后世书写史书的那些人还会这样写,灭西夏的军费有一半是来自于西城所,自己之所以不参劾杨戬与西城所,是因为最早的灭夏之议是自己提起的,若是削去了西城所,西北的军费就会骤减,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总之,写史的笔杆子是握在后世人手里的,这些人想要怎么写,实在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乐天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就在乐天处于犹豫之中,忽得有道如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乐天,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是为了头顶的乌纱不肯替乡亲们出这个头么?”
炸雷般的吼声将乐天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在这能用这般口气说话的,只有乐天这个岳父秦老万,别人是万万不敢的。
不得己,乐天推脱道:“岳父大人,此事干系重大,容小婿计划周全三思而后行!”
“三思而后行?”听乐天这么说,秦老万不由的嘿嘿冷笑了起来,目光投向来自平舆这百十号乡邻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言道:“你们这些人临来之时,还记得老夫说过什么么?老夫说过老夫的这个女婿心术不正,寻常只知道卖乖讨巧才会做的官,不会替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主,主持公道的,你看老夫没有说错罢……”
听到自家老头子这样说乐天,秦姨娘的母亲从内屋里走了出来,数落道:“老头子,你在胡说什么,咱们女婿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呸……”听自家婆娘这么说话,秦老万那个犟劲更猛,指着自家婆娘说道:“乐天这个小白脸是个什么货色,老夫怎么不知道,当初咱家二姐儿就是被他拿着老夫与大郎逼着成了他家媳妇的,这小子贪财好|色,你也不问问他纳了多少妾室……”
听到秦老万翻旧账,秦夫人声音骤然高了八度,整个人都气愤的颤抖起来:“我呸死你个老犟驴,你这老犟驴还好意思提这件事,若不是你左右阻拦,咱家二姐就是堂堂的三品诰命、威风凛凛的侯爷夫人,你这老东西还敢再提这事儿……”
秦夫人提这事时,秦老万终于没有话说了,当初若不是自己左支右挡,想方设法的想要毁去乐天与自家女儿的亲事,自己就是侯爷正室父亲,那公田所的人自然要给面子,儿子也不会遭受对方一通爆打,落得现在这个模样。
甚至秦老万可以感觉到,现在一众乡邻们都在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其实在以往,秦老万知道平舆的乡邻们都在背后议论自己,说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将一个侯爷女婿给弄丢了,虽然乐天也唤自己岳父,但自己这个小妾岳父的含金量,能比得上正牌岳父么?
秦老万斥责乐天,立时让平舆一众乡邻想起了乐天在县衙为吏时的模样,心中原本对乐天的期望立时降低了下来,常言道官官相护,虽然自己这些人与乐天是街坊邻居、故旧、亲戚,但官场上彼此都要给对方面子的,乐天真的会因为照顾自己的这些乡邻,而去得罪官场上的人么?
这让一众乡邻们感到很是迷惑。
莫说是一众平舆乡邻,便是乐天心中也是纠缠的很,这是个乱世将临的时代,以一己之力真的能力挽狂澜么?还是最后落入身处险境,将自己所有的努力皆是付之一炬?
但眼下到了这个情况,乐天总要出来说点什么,于是清了下嗓子言道:“诸位乡亲,乐某……”
“驸马爷,我家公主问问西院这边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人胆敢在府中闹事,公主殿下不介意过来将这些闹事的人赶将出去!”就在乐天刚刚开口之际,兰朵公主的侍女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这些来自平舆的乡邻与乐天施了一礼,同时口中说道。
没想到兰朵公主会来管这闲事,乐天只好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们家里人,便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奴婢知道了!”听乐天这样说,那侍女又行了一礼,在临走前又言道:“我家公主喜欢清静,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请诸位将说话的声音放的小些,若是再惊扰了我家公主,便莫要怪我家公主下逐客令了!”
似秦老万这些人连平舆县都没出去过几回,耳中听得公主的名号,腿肚子先软了半分,那侍女说话的全程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尽是恭恭敬敬服服帖帖的模样。
乐天娶了西夏公主做正室的消息,也是传到了平舆的,这西夏公主是正室又身份尊贵,从这侍女走后,果然没有人再敢大声说话。
无奈,乐天只好说道:“此事本官会放在心上的,会好声劝谏陛下的!”
在乐天话音落下时,乐天分明可以感觉到,平舆父老乡亲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己经没有了先前的殷切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失望。
为了掩饰尴尬,乐天忙吩咐道上:“尺七,去外面订十上好的酒席来,再沽五十坛好酒,我许久没见过平舆的家乡父老,今晚要不醉不休!”
“是!”尺七忙应道。
“李婆子!”随即乐天又吩咐道。
“老爷有何吩咐?”听乐天来唤,那在门外看热闹的门房婆子忙走了过来。
“去外面包个能住百十号人的干净客栈,老爷的这些乡亲一路奔波劳累,一定要有个好的休息去处!”乐天接着吩咐道,又与秦姨娘的母亲说道:“岳母大人今晚就住在小婿家罢,有一年半的时间未见过二姐儿了,你们母女就好好唠唠家常!”
说完,乐天目光投向一众平舆乡亲,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远路而来,就在汴都多留些时日,在汴都的吃喝开销花费,一并都由我乐天来支付,难得出来一趟,便要玩的开心,莫要留下些什么遗憾。”
这番话说过,一众平舆乡邻故旧亲戚的眼神才变了过来,但对于乐天能否在公田所这件事上,能主持个公道什么的,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了。
今夜的乐家,摆下了十桌酒度,乐天一桌桌的轮番敬酒,一个个的碰杯,甚至心中还升有一种衣锦还乡的荣耀感,但还有一种内疚感,自己哪怕就算是尽了力,也未必能帮助这些乡邻与天下的百姓了,历史上在这个时期,这个为徽宗赵佶敛财的公田所只是刚刚开始罢,还没有开到改名西城所的时候。




擎宋 第702章:汴都治安每况愈下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避愁愁又至,愁至事难忘。夜坐心中火,朝为鬓上霜。不经公子梦,偏入旅人肠。借问高轩客,何乡是醉乡?”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己至酩酊大醉的乐天,在梅红、菱子搀扶下来到内室,满嘴的愁词怨诗,似个妇人一般唠叨个不休。
“官人这是怎么了?”
“快煮些醒酒汤来!”
……
夜己经深了,几房妾室听得乐天口中高声吟念唠叨,俱纷纷出得房来看乐天。
服侍乐天躺下睡去,一众妾氏聚在外间,王小妾最先叹道:“项羽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今日平舆老家来了这么多乡邻,官人理当开心才是,怎的愁了起来!”
“这些平舆的乡邻们此次前来,对于老爷来说可不是什么衣锦还乡,而是被乡亲们架在火上烤!”寻常不大说话的姚小妾这次开了口。
身为平舆人的梅红接言道:“老爷身为国之重臣,有人在家乡行不轨之事,难道老爷要坐视不理么?”
“坐视不理倒能保得住老爷平安,只是免不得要被你们平舆人戳脊梁骨!”姚小妾摇了摇头,用湿帕子给乐天拭着脸。
“喂……你把话说清楚!”梅红脾气相对暴躁,很是听不得人说平舆人的不好,更听不得别人将话说了半。
没理会梅红,姚小妾将目光投向了盈姨娘:“如果妹妹没记错的话,盈盈姐此前在家乡置办的土地也是被公田所占去了罢!”
“正是!”盈姨娘点了点头。
“今日平舆乡邻来汴都所为何事,妹妹我是听说了的,无非是求老爷为他们做主,只是此事是老爷能做的了主么?”姚小妾接着言道,随即目光扫过所有人:“妾身此前对公田所之事也是曾听说过的,我大宋有那么多的高|官显贵都不曾过问此事,莫说老爷只是一个侯爵了,有心怕也只是无力!”
“姐姐说的甚是!”与姚小妾同样低调的梅娘子这时候也出了声,接着言道:“妹妹比姐姐在大户人家做事做的长久些,妹妹可是听闻,这负责公田所的可是天子身边的亲近宦官杨戬,老爷虽然于我大宋有功,可在这件事上真如姐姐所说那般有心无力了!”
菱子恍然大悟:“老爷以前若念诗只念些春花秋月、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怪不得今次老爷改了辙,念起了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众妾室中跟随乐天最久的曲小妾这时开了口:“老爷为官以来所经之事,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老爷为官行事素来极尽圆滑八面玲珑,又何曾见过老爷愁眉苦脸过,如今看来老爷这般模样,今次是真的为难了。”
这时秦姨娘言道:“我明日便去与家中说说,给他们些钱让他们离开汴都!”
“姐姐,现下己经迟了!”墨嫣小妾摇了摇头,“平舆的乡亲们己然寻到了官人,老爷若是不做,难免不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便是上谏怕也是没什么效果,甚至弄不好连这顶乌纱都难保!”
这时菱子言道:“我侍候在老爷身边最久,深知老爷的脾气性子,老爷是那种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事实上是对什么都在意的人,特别是对名声更是看中,为了爱惜羽毛,老爷怕是真是要上疏参劾那公田所了!”
姚小妾言道:“姐妹们还是收拾准备一下罢,说不定老爷过一阵便要被贬外放了!”
姚小妾与梅娘子都此前都做过梁师成的小妾,在梁府里的不知见识多少官场上的龌龊勾当,远比秦姨娘、王小妾这等闺阁绣楼小姐要多的多,曲小妾、墨嫣、盈盈三人都是做过清倌人的,见识自然宽广。
王小妾言道:“夫君在我们杭州也是有产业的,不如辞了官去我们江南一心经营产业,以夫君的才智,远离权势争斗的相公迟早必定会成为陶朱公那样的人物,日后我乐家富甲一方也不为过!”
深知朝事的梅娘子也是点头:“现下朝廷吏治混乱,官人弃官离开汴都也不枉为明智之选……”
“谁要本官辞官的?”就在梅娘子话音还没落下,睡在里屋的乐天忽然醉醺醺的喊道。
听到乐天在里边叫喊,乐家一众妾室齐齐奔到了里屋,却见乐天昏沉沉的倚在榻上,口中含糊的说道:“现在东边宋江在造反,要不了多久江浙那边怕也是不会太平了,北面又有女真人,我大宋现下处境这么危险,老爷我能辞官么?”
“老爷是我大宋最大的功臣!”
“老爷是乐清天,是要做包龙图的乐清天!”
……
“老爷不能辞官,大宋还有好多事要老爷去做呢……”听乐天这么说,菱子与一众妾室忙口中劝道,服侍着乐天睡下。
服侍好乐天睡下,乐家一众妾氏们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俱都回到各自房中休息。
……
昨日乐天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早上起来时只感觉头痛似裂,无奈自己刚刚上任开封府,实不宜有连续旷工的举动,只是让乐天感觉比醉酒更让自己头痛的是,平舆乡邻此次来的目的。
前日新府尹刚刚上任,昨日新府尹一日未来,随后便听闻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新府尹上任的当夜便审了桩案子,而且将洪书办与方押司这两个在衙中当差老吏拿了下来,立时在开封府胥伇中引发一阵骚动。
常言道水至清无鱼,内行人知道内行事,新府尹刚刚上任便一连拿下了两名老吏,令衙中一众差伇不得不对乐天畏惧起来,然而令这些差伇更畏惧的是,在随后洪书办与方押司二人还有原告与被告四人,竟然一齐被皇城司的人押走,这更令人惊愕。
很快百开封府一众吏员认识到,这位新府尹绝不是好相与的人,恐怕不止是如昨日口头上说那般,定是个与包拯、王存一般铁面无私、令宗室、贵戚为之敛手的清正之官,甚至能比得上哲宗朝时的知府钱勰,连丞相府小吏前来干请求情,也会打一顿板子扔出去的暴脾气。
总之,仅仅一日的光景,开封府上下对乐天充斥着敬畏之心。
寻常的日子自是不需排衙,上了差的乐天在后衙套间里打着瞌睡解着酒意。
“府尹老大人打算何日前往府学巡视?”就在乐天迷迷糊糊之际,忽听有人在身前请示道。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乐天见一面前立着一绿袍之人,不耐的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听乐天问话,那绿袍官员回道:“下官是誊录司司录申洁!”
誊录司,乐天想起了开封府诸司的设置,开封是大宋帝都不止是人口众多,府中士子亦是众多,考生事务也极为繁重,仁宗皇帝应韩琦的请求,在开封府专门设置了誊录司,来掌管考生试卷的誊录事务;至哲宗朝时,哲宗又命取太学百人与开封府,如此来开封府的学务极是繁重。
这誊录司司录来请自己巡视府学,乐天立时明白了其中缘由,做为学官的府学学正是典型的清流官,莫说是乐天便是历任开封知府、府尹见到其也要尊称其为一声老师,这等最为清高的人自然不会来主动提醒乐天该去巡视县学了,所以便由这誊录司司录前来提醒了。
宿醉未醒的乐天言道:“本官身体今日多有不适,明日早晨去罢!”
这司录忙言道:“是,下官这便命人与府学学正大人传话,说明日府尹大人要巡视劝学!”
见这誊录司司录禀完事务,乐天挥手道:“若无他事申大人你便退下罢,本官且休息片刻!”
待这申司录退去未久,一身家中下人打扮的许将出现在乐天面前,低声禀报道:“侯爷,您吩咐下官查的人下官己经与您查的清楚了,那昨日去见李师师的燕小乙本名唤做燕青,昨日下官的手下听那燕小乙与其手下对话,这次燕小乙真实的身份是河东巨盗宋江的手下,此次前是、来汴都打探情况的。”
说到这里,许将与乐天请示道:“侯爷,下官是不是要将这燕小乙拿下?”
思虑了片刻,乐天摇了摇头:“先且监视罢,看其下一步有何举动!”
就在许将退去之后,开封府推官林宁与孟老吏抱着一摞案卷进来。无奈,乐天只得打起精神来批阅。
闻着乐天身上犹自散发出的酒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府尹老大人,您要多加注意呐,这开封府里可有官家设下的皇城司暗查!”
“你怎知晓?”乐天惊讶。
“回府尹大人的话!”孟老吏言道:“本朝官员在上差时间不许饮酒、禁宾友相过、不许会客,仁宗朝时知府李绚李老大人也因夜间饮酒至晨奏事酒未解被仁宗皇帝去了职,除此外,还有一任名为陈尧咨的知府大人与判官张宗诲均是被皇城司暗查上报,被天子以嗜酒惰事的罪名而罢职降官的。”
虽说皇城司关系与自己密切,但这也是孟老吏的一番好意,乐天心领道:“本官知晓了!”
这时推官林宁言道:“府尹大人,下官不得不提醒大人一件事,去岁汴都大水,除了天灾以外,也有人祸的原因,汴河多为天家宗室或是贵戚所占兴建亭台阁榭,故而使得河道不畅,若今岁雨水仍似去岁一般,府尹大人不止要抗洪,怕还是要奉圣命去拆除这些被宗室贵戚侵占的河道了!”
这又是个得罪人的活,听林宁禀报,乐天原本就痛的头再次痛了起来。
怪不得这开封府知府最长的也没做过两年,这绝对是个不好当的差事,若自己当上一年这开封府尹,不知要得罪多少权贵。
随即林宁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府尹大人,近来汴都城外来的失地流民甚多,开封府治案每况愈下,上月上元节前天子派兵治理了汴都乱像,这才不过月余的时间,汴都城中发生的刑案比之上月又高出一成,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听闻汴都治安每况愈下,还有些宿醉未醒的乐天,语气迟疑的问道:“失地流民?”
林宁回道:“公田所在各地强行侵占田产,使大批百姓没了土地流离失所,只能来汴都谋生,这些人寻不到工无奈之下只能靠抢掠拐骗谋生,汴都眼下是愈发混乱起来了!”




擎宋 第703章:大门被泼了粪
汴都城治安每况愈下,若是今岁再有大水,清理汴都宗室国戚们侵占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水道,又是一件极为得罪人与麻烦的差事。
凡此种种,令宿醉未醒头痛无比的乐天感觉到更加头痛。
就在乐天头痛欲裂之际,乐天脑中灵光一闪,大拍桌案道:“本官要参上公田所一本!”
听乐天这么一说,推官林宁与孟老吏齐齐的被吓了一跳,林宁更是拱手言道:“府尹大人请勿妄言,公田所是宫中杨戬杨中官所建,杨中官深得陛下宠信,府尹大人参公田所便是参杨中官,还请府尹大人三思呐!”
“是啊,大老爷三思呐!”孟老吏是开封府里的老吏油子,不止对开封府里的事情知之甚清,对朝廷里的事情也是多有耳闻,可惜宋代没有师爷这个行当,若是有这个行当,以孟老吏见识,做个师爷绰绰有余。
乐天起身将宽大的袖袍一甩,言道:“本官的为官之道,不是尔等小吏所奉若神明的吹、拍、哄、贡四字真诀,以及狠、准、稳、忍四字心法,本官做官乃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今公田所侵占民田、与百姓夺利,实为祸害我大宋之源根也,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宋的黎民百姓,乐某又岂参坐视不理!”
说完,乐天双手将头顶的乌纱托下,接着言道:“我辈读书人读圣贤书就是以所学来治世安民,如今岂能坐视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理,便是不做这府尹,本官也要在垂拱殿中参劾他公田所,当面与他杨戬问个仔细究竟来!”
林宁被乐天惊的一怔一怔的,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个炊饼,便是孟老吏的一双眼睛也是瞪的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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