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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堂上三张公案并排摆放,这显然是有三位主审的缘故。而在公堂的另一侧又设了两个桌案位置,这两个位置分别是给御史中丞王安中、副长官侍御史知杂事纪大人准备的。
片刻后,一众差伇官军入堂立于两旁,三位主审御史与御史台正副长官接连到位,最后才将乐天带到堂中,这会审便要开始了。与此同时,御史台的一众御史们未曾像往日一样,按时下差,而是聚于公堂之外,充当起了观案的看客,如同县衙审案时那些围观的百姓一般。
成了待罪之身,乐天虽然有官爵,但也要像犯人一样立于堂下。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三位主审中资格最老的翁御史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助手,又看了眼坐于侧边的两位正副长官,王安中点了点头,翁御史开口道:“堂上之人,据闻你昨日于南薰门外|遇到主持公田所事务的太傅杨戬,并且煽动百姓做乱,将其殴伤,可有其事?”
“没有!”乐天回答的很是直接。
旁边的书史愤笔疾书,将二人的对话记了下来。
乐天煽动民变围殴杨戬的事情,在市井中有着各个版面的流传,但传言总毕竟与事实出入甚大,但乐天的回答也在几位御史的意料之中,毕竟以前这些御史在做县官时审案,似被告否认罪名的事情见的多的去了。
宋代有制,非两任知县而不得为御史,虽说到了徽宗时朝制崩坏,但大部分时候还时遵守历代形成规制的。
旁边的向御史又出口道:“然主持公田所事务的杨太傅被人殴伤却是事实,更在天子面前告了御状,做为被告,你就没有自辩么?”
乐天一笑:“方才之事,三位御史大人也看到了,乐某在御史台中未曾出言半句,那传旨的小宦官被人打的几乎没了人形,可与乐某有半点干系?”
瞬间,不止是这三位御史哑了火,便是连御史中丞王安中也是无话可说。一众御史们皆知乐侯爷在朝中口舌功夫十分了得,眼下不等乐天卖弄口舌,自己这些人被刚刚发生的事情逼个哑口无言。





擎宋 第734章:实为内臣与外臣之争
“那小中贵人与乐某恶语相向,乐某本无意与之计较,然‘我本无意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小中贵人之遭遇实令乐某痛心与同情!”就在一众御史哑口无言之际,乐天长叹道。
同情?幸灾乐祸还差不多,晚上你乐侯爷做梦差不多都会被笑醒!
旁边陪审的御史中丞王安中、副长官侍御史知杂事纪大人,还有三位主审与一众看热闹的御史齐齐在心中言道。但在心中也认为乐天说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现下宫中宦官得宠权势坐大,从而胡做非为早己引得民怨沸腾,不闹出点状况才不正常。
顿了顿,乐天继续接着说道:“杨太傅主持公田所强括民田、横征暴敛,为天下百姓所怨,乐某虽参劾杨太傅实是不得己之举,意在规劝之,杨太傅是为宫内中官,天子家奴,更代表天子形象,乐某实是意在劝谏天子莫要与民争力,不想杨太傅却为怨民所伤,实出乎乐某意料也!”
没有人说话,只有那负责记录审讯的书吏奋笔疾书,认真的记录着乐天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
三位主审也觉的从乐天口中问不出来什么,但又不禁为乐天捏了把汗,乐天虽然没有慷慨激昂的指斥中官祸国殃民,但己经将天子圈了进去,这显然是于乐天不利的。
……
在御街上演出完乐天交待的那幕戏后,己近天幕,尺七奉命前往外城景龙江北的郓王府,投了帖子后,很快就得到了郓王赵楷的召见。
见到郓王赵楷,尺七在请了安之后,将自家官人交待的话简单的说了说,只听得赵楷眉头拧在了一起。
挥退了尺七,赵楷一脸的无奈,宫中三大宦官中除了童贯不表明态度外,梁师成与杨戬都是支持自己的,乐天更不必说,是自己一手的提携起来的,更帮助自己剪除了兄长太子赵桓身边的羽翼,但眼下又恼怒乐天有些不知好歹。
在赵楷眼中看来,乐天就是给自己出难题,在赵楷眼中看来杨戬与乐天就是自己的左右手,杨戬与梁师成在父亲面前与自己说好话固宠,而乐天在外建功立业,让自己在父亲眼中看来有伯乐之才。
历朝历代,皇上只是左右大局,具体事情还是要能臣来办,所以好皇帝不知果断英名还要有识人用人的伯乐之才。
赵楷心中恼怒,自从乐天从西北回来以后,似乎开始居功自傲起来,杨戬强括民宅,纵是御前弹劾不成,也不能当面顶撞自己的父亲当今天子,并且以辞官做为要挟,更与杨戬猜路相逢,起了口角,煽动百姓闹起民变殴打之。
再者说,杨戬括取民田行为败坏,乐天弹劾杨戬成功,将杨戬罢掉,那也是天家面上无光,纵是乐天赢了,那是赢么?虽然乐天在天下人面前得了声名,刷的满截声望,但却令自家的父亲厌恶之,这与输了又有什么两异?
这还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聪明的乐天么?赵楷在心中猜疑,更不免唉声叹气。
甚至在心中赵楷还这般想,眼前的乐天,倒底是居功自傲,还是家中纳妾太多,因房|事过度而伤及了脑子,使的智商大为下降。若是真是这个原因,赵楷倒恨不得命御医开几副大补的方子,抓药熬汤,着人立时送到御史台的牢房里,捏着乐天的鼻子一口气灌下去,不止补补乐天的肾,还要好好补补他的脑子,免的他的智商再度下降成了白痴。
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赵楷不禁犯起了难。
……
潘楼距离东宫只是一街之隔,乐天被拿到御史台在街上闹出了偌大的动静,彼时尚未到关门落锁的时候,自是立时传到了太子赵桓的耳中。
对于乐天,太子赵桓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恨是因为乐天,自己去失了李邦彦与耿南仲这两个左膀右臂,爱是因为乐天有着李邦彦与耿南仲加起来也远远不及的才华与魄力。
此时太子詹事己成换成了唐恪,彼时唐恪己经下了衙回归本府不在东宫,赵桓想寻个人来商量都没有。
就在赵桓独思心中沉吟之际,在一旁听侯使用的宦官出言道:“太子殿下,不知奴婢有句话能不能说!”
“说罢!”赵桓随口言道。赵桓太子之位受郓王赵桓影响有岌岌可危之势,身边更没有几个贴身使用,自然不会对为数不多的下人颐指喝使。
那宦官应了声是,细细言道:“依奴婢来看,杨中官与乐侯爷之间之事看起来是桩公案,但在实质上倒不如说是内臣与外臣之间的一次较量!”
……
也在同一时刻,素与乐天不睦白时中与胡师文来到枢密使邓洵武府上。
见过礼各自落座,邓洵武命人上茶。
“二位大人来本官府上所为何事?”邓洵武问道,眼下时间不早了,邓洵武心中自然是有些惊讶、
胡师文最先开口:“平舆侯于今日晚间被拿到御史台了!”
对此,邓洵武不以为意:“此事本官早己知晓,拿平舆侯之事,是今日陛下于朝堂之上下了诏书,实在意料之中!”
事实上邓洵武呆在榨任上,己经是延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童贯己被徽宗赵佶定为下一任枢密使,眼见就要赴任却因西夏屡次挑衅使大宋发起灭夏之战,童贯立功心切亲自主政西北,使的邓洵武不得不在任上继续干下去。
剿灭完西夏残余,童贯还朝后,邓洵武便会致仕,所以邓洵武己不将朝中的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见邓洵武不以为意,白时中接言道:“晚间下衙之际,下官曾听家中下人说,今日下午那乐天被御史台捉拿,曾于汴都闹市招摇,更有甚者曾放任乐天吟诗颂词,自是闹的整个汴都都知晓此事,更有甚者有数百百姓一路尾随乐天至御史台,更在御史台外齐齐为乐天叫冤。”
“御史中丞王安中为人素来圆滑的紧,应是有意为之!”邓洵武深知王安中的为人,在说白时中、胡师文二人与自己关系密切,但不吝惜评语。
白时中继续说道:“下官听说后面发生的事更是令人吃惊,有小中官领了诏书前往御史台传话,诏命御史台连夜审问乐天,却不想那传旨的小中官被围在御史台外的百姓痛殴的几乎丢了性命……”
“倒是有热闹看了!”邓洵武闻言很是惊讶,心中思虑了片刻,随之又是一笑:“待童太尉还朝,邓某便要致仕归家颐养天年,那平舆侯被官家如何判罚,邓某自是不想过问。”
见白时中、胡师文来寻自己,提及乐天之事,又想起二人与乐天以往的种种过节,邓洵武立时想出了二人此行的用意,更不想参与其中,言语间己然将二人的来意婉言拒绝。
听邓洵武之言,白时中忙道:“邓大人想来误会我二人的来意了!”
听白时中这般说,邓洵武轻轻挑起眉头:“白大人、胡大人素与那乐天不睦,今乐天得罪了杨戬,又恼了官家,二位又岂没有落井下石之意?”
“邓大人误会我二人意思了!”胡师文在旁言道,“虽我二人与平舆侯素来不睦,我二人又岂会趁人之危,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之举!”
胡师文做为蔡京的走狗亲信,没少帮蔡京做坏事,眼下突然变的大义凛然,实是令邓洵武吃了一惊,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胡师文继续说道:“不论是以前居于相位的蔡相公还是现下的王黼,能身居执宰皆是依仰仗童太尉与梁太傅之力,王黼称梁太傅为恩府先生,侍之如父;便是蔡相公于大观年间罢相,也是因与童太尉政|见不和……”
邓洵武的目光变的深邃起来,蔡京能够当上执宰是因为得童贯的举荐,被罢相也是因为得罪了童贯,后蔡京为了复相曾亲自登门到童贯府上拜见认错,还被童贯拒见,可谓屈辱之致,自己当上这枢密使还是赖蔡京的举荐,而童贯官拜节制六路边事,虽说自己身为枢密使,然而在西北兵事之上,全然是仰仗童贯鼻息,这枢密使不可谓当的不屈辱。
见邓洵武目光中渐现思虑之色,胡师文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下官的意思是,本朝当下内廷势大,足以左右官家意愿升换执宰,使我等文臣为鱼肉,内廷中官为刀俎,实是大宋立国历朝所未有之事也!”
这话说的邓洵武心中更是慽慽然,邓洵武目光投向二人:“二位大人的意思是?”
胡师文继续细细分析道:“那乐小儿奸滑似油,在其手中吃亏之人不知凡几,而其亲近郓王殿下,那杨中官不止是亲近郓王殿下,更于梁师成梁中官交好,那乐小儿也是知道的,而以乐小儿的行事风格与脾气禀性绝不会冒然参劾杨戬,做那自毁长城之事,想来其间必有缘故!”
白时中也言道:“下官纵观整桩事情经过,虽然内廷占得权势与官家圣眷之优势,但乐天却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邓洵武摇头:“虽说乐天占得了道德又如何,开罪了杨戬就等于开罪了梁师成、王黼,那乐天虽交于好郓王殿下,但郓王殿下想来也要照顾杨戬、梁师成的感受,能不能在天子面前与乐天求情亦未可知!”
这时白时中言道:“下官的意思是,若那乐天势颓,下官二人与邓大人不妨联名上疏保一保那乐天……”
邓洵武很是惊讶:“你二人要……保乐天?”
显然邓洵武是惊讶的。
白时中言道:“邓大人想来也知晓,我等与乐天素来不睦,眼下这平舆侯为民请命刷声望,无论是胜是败,日后必显得我等龌龊,后世人甚至会于史书中讥我等为尸位素餐,如今我等只是出言何他一保,一来可显我等仁义大度,二来我等可借乐天之力来抗衡阉宦,不仰人鼻息。”
“白大人所说不错!”思虑片刻,邓洵武也认为白时中所言有理,但又有些不解:“若此案乐天败了,势必被贬官流放,乐天有何力量抗衡权阉?”
“童太尉志在北伐契丹,复幽云故地,我大宋日后若对契丹用兵,陛下必然起复乐天令其掌兵,再者说乐天立有灭夏之功,若是严惩必会招致有功之臣不满,陛下迁怒于乐天,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捥回一下天家颜面,乐天黜而复起只是早晚之说……”




擎宋 第735章:接踵的神助攻
旁观者场清,这桩案子自发生起,便不能当做寻常案子来看,正如太子赵楷身边的宦官说,此案在本质上是内臣与外臣之争。
审问散了,御史台的三位主审与正副两位长官挥退左右,拿着供状单独会谈,加班商量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谈出个新花样来。
就在将要散了去之时,那来与传诏书小宦官医伤的忤作过来禀道:“中丞老大人,那宫中的中贵人己经醒了过来……”
听到忤作禀报,王安石一脸苦笑,虽说这小宦官有些不识时务与狐假虎威,但挨了打御史台或多或少也有点连带责任,虽说这小宦官只是个不入品流,但手持诏手便可视为钦差般的存在,天子知道必然会龙颜震怒,但现下大内禁宫己经关门落锁,这小宦官受伤之事,只能明日禀报上去了。
王安中吩咐道:“且让这小中贵人在此休养一夜,明日再送还宫中罢!”
这忤作刚走,翁御史拱手道:“中丞老大人,平舆侯我等该如何安置?”
不得不承认,翁御史给王安中提出道难题,大宋开国以来不罪读书人,除了苏轼以外还真没有文臣坐过牢,有宋一朝文臣犯了错也只是贬谪流放,所以这御史台虽然审过不少涉案官员,真还没羁禁过文官,
御史台内设有监狱,但监狱只是给那些武官准备的,王安中沉吟了片刻言道:“将值官房舍腾出一间与平舆侯居住!”
从潘楼街到御史台一路走来,助乐天造出那般大的声势,御史台的三位主审绝对做到了仁至义尽,但事情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自己这些人只能如实上奏,至于乐天下一步会落得如何境地,只能看乐天如何做与他自己的造化了。
御史台当值的官舍倒也干净,虽不比得自己家中,但比在西北时居住在军帐中好多了,夜间乐天躲在榻上,心中在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
一路游街,乐天被拿到御史台查问,立时在汴都城里传扬来到,不止是在朝堂上、百姓间,太学生中也是掀起了一阵轰动。
原本王黼要毁辟雍罢太学,被乐天阻止住了,虽说太学规矩比以前小了许多,但所留之人皆是轻过考校皆精英般的存在,而且这些太学生们从心里是感谢乐天的,若不是乐天据理力争保住太学,这些太学生们便会被发还原籍,发还原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这些人的命运可能就要受到影响。
太学里有极富学问的教授,有极丰富的藏书,有极好的学习条件,莫说是那些寒门子弟,便是是官宦富贵人家子弟也乐得在太学读书,而且明岁便逢三年一次的大比,此时太学若是被罢,对一众太学生的影响可想而知。
太学生们感谢乐天是一方面,其次乐天有灭夏之功,更是被一众太学生们视为偶像。而且在宋代太学生有“有发头陀寺,无官御史台”之称,御史们不敢说的话,这些太学生们敢说,杨戬主持公田所致百姓民不聊生、民怨沸腾,一众太学生们也是心生愤意。
乐天弹劾杨戬己经令太学生们钦佩万分,眼下因杨戬之事乐天被拿到御史台问审,一众太学生立时间慷慨激昂起来,更有相约好明日同去敲那登闻鼓,为乐侯爷鸣冤。
……
第二日不是大朝日,宫门自是不要开那么早,但昨夜护那传诏小宦官的几名大内军士却天不亮,及早侯在西华门外。
待天色大亮的时候,紧闭的西华门在吱吱嘎嘎中开启,这几们大内军卒忙对着当值的大内卫官呼道:“宫中负责向御史台传诣的中贵人被围在御史台外的百姓们打成重伤!”
前文曾说过,传诏的小宦官可以说是相当于钦差的存在,而且是凡能应这种差事的,都是宫中有前途的小宦官,被几位大宦官着重培养的人,用现下的话来说叫做预备干|部,被人打了自然不是小事。
自赵匤胤立国起,就下过规定汴都地区的灾情、民变以及重大军情之类的消息,是不必报到宰辅手中,可以直接呈报到御前的,那当值的禁军耳官带着几个禁军士卒,匆匆向大内行去。
此时的赵佶正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看着今日送来的炎黄时报。
看到呈上来的文书,赵佶立时挑起了眉头。派出去的小宦官被百姓打成了重伤,一大早上遇到这样的烦心事,赵佶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自昨日乐天被拿到御史台,梁师成知道眼下到了除掉乐天最关键的时刻,故而一直留在宫中侍俸赵佶,未曾离开过半步。
梁师成心中知道自己伪造圣旨是乐天握在手中的把柄,以乐天文官的身份,最重的处置也不过是贬谪外放,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乐天情急之下万一将自己咬了出来,自己的下场可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梁师成打的主意是先将乐天贬谪流放,待乐天在流放途中将乐天除去,以绝后患。
没想到乐天陷于御史台还能引来百姓围殴派去传诏书的中官,梁师成感觉这就是个神助攻呐,立时趁机奏道:“陛下,那平舆侯被御史台审问,百姓围殴做为天子家奴的后宫中官,这些百姓何止是愚昧,心中更是只知有乐天而不知有陛下,若长此以往下去……”
这句佞言,在古往今来不知被多少奸佞用过,但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相当的管用,典型如王莽代汉,便是王莽的声望太高,己经压住了当时的皇族刘氏,甚至王莽篡汉几成了当时的众望所归。
平灭西夏,乐天的声望被抬到一个高度,历朝历代的天子皆是忌惮名望过盛之人,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之后就是死路,虽然说乐天距离那个程度还差的远,但不得不让人忌惮,梁师成所说的这句话撩|动了赵佶心中最为顾忌的地方。
“你过虑了!”心中虽有些顾忌,很快赵佶又摇了摇头否定梁师成的说法,言道:“这乐天不过年方二十,民心又岂为其驱使,其间想来必别有缘由?”
“陛下说的!”梁师成自是不敢反驳赵佶,眼珠转了转言道:“陛下勿虑,此不过为乐天之阴谋尔。”
“阴谋?”赵佶眼中神色有些不解。
梁师成趁机又在赵佶身边进谗言道:“平舆侯于钱塘做知县之时,素于上官不睦,擅会制造事端操弄人心,并借势行阴私之事,操弄钱塘百姓与杭州府衙做对,便是三朝之臣王汉之也于不觉间着道,最后落得弃官去职,寻常人不能详察,故而为其所害,今陛下只需静观其行其言,便可看清其本性!”
赵佶想了想,挑眉道:“如何看清其的本性,且细细道来?”
自己有把柄据在乐天手里,如何除掉乐天,自从与乐天正式撕破脸皮后,梁师成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熬了多少个夜晚,想着如何除掉乐天的计谋。
显然眼下看天子对乐天心中生出疏离之决,梁师成将自己早己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陛下,市井升斗小民鄙俗贪利,不识书,不知礼,世人只经许其蝇头小利,则必入彀中,为其所用;
正因市井小民之心如此容易邀买,平舆侯才会惯于此道,杨中官提举公田所,属下清查民田中,定难免有阴私之人行不法之事,故而平舆侯才会捉住其中纰漏一二,由此来弹劾杨中官,以至煽动百姓裹挟民心,来攻击杨中官。
而此只是为其表像,其平舆侯内在之意是借打压杨中官之名而彰显其清名,实则为谋私利也,想那平舆侯年纪轻轻就官居三品,且知兵熟政,日后官居高位声望渐大,又有何人能压抑得住,必会下一个王莽,下一个曹孟德,前朝的朱温……”
梁师成提及的这三个人都是篡位之臣,赵佶的目光不禁渐渐凝重起来,随即对旁边的小宦官言道:“你且去御史台催问,那乐天一案审的如何了?”
那小宦官应了一声,忙领了旨出宫,随即梁师成又接着说道:“官家,平舆侯素来口尖舌利,且守口如瓶,本朝官家施人仁政不罪读书人,不能与读书人用刑,怕是御史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己自继位起,太庙里的那位石碑上就刻用不罪读书人的祖训,这可是让自己牢记于心的。若乐天真如梁师成所说,自己还真不能处乐天于极刑。
梁师成接着言道:“奴婢曾观乐天其人,与王相不睦,与蔡相不睦,便是与朝中群臣不睦者也甚多,此等人之性格必为极端之人,而性格极端之人行事必极端至极,常出寻常人之意料,故而陛下不得不警惕这!”
赵佶再次点了点头,无论是王莽还是曹操、朱温,在性格上与乐天都有些相似,心中越发觉得梁师成说的有道理了。
“陛下……”
就在赵佶点头之际,只见方才那小宦官去而复返,一路小跑的跑了回来,脸上尽是汗水。
看到自己调|教出来的小宦官这般模样,梁师成不由的轻叱了一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陛下不好了……”那小宦官急的顾不得梁师成的训斥,向赵佶言道:“西华门外围着许多太学生与百姓,更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皆要替平舆侯鸣冤呢……”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这些百姓闹事无异于又来了次神助攻,梁师成眼中神色越发变得得意起来。




擎宋 第736章:御审
听那小宦官的禀报,徽宗赵佶的面色立时变的有些难看起来,寻常百姓倒也罢了,但辟雍的这些太学生就有些难缠了,寻常一个两个倒也无谓,聚拢的多了才让自己恼火,士为国家之本,本朝又有不罪读书人的祖训,实是打不得,骂不得,更罪不得。
没想到拘押一个乐天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应,实是出了赵佶的意料。
事情越发的麻烦了,赵佶心中开始有些后改线,若知道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之前倒不必下诏捉拿乐天,只需着乐天上殿召对便是,乐天有灭夏之功,为国之功臣,因为一桩殴斗之事将国之功臣抵押,自己之前着实是有些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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