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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方七佛苦笑了起来。
就在方七佛苦笑之际,外面忽有喊杀声入耳,随即在一番叫嚣后寂然了起来。
方七佛挑眉:“发生了何事?”
很快有亲兵出去打听,很快那士卒回来禀道:“大帅,一有一支宋军开了城门跑到我军营寨前,往营寨里射了许多箭书……”
“拿来与我看!”方七佛操着浓重的青溪口音说道。
犹豫了一下,那士卒将宋军射来的箭书奉到了方七佛的手中,又接着说道:“为防宋军劫营,在营盘外设了几处暗桩,方才有喊杀声是咱们的暗桩捉住了两个往营寨里射箭书的宋军弓箭手……”
那士卒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方七佛的面色,只见方七佛面色越来越狰狞,竟吓的住了口。
就在这时,副手方常与麾下一众将领纷纷进了帅帐,显然与方才发生的事情有关,最先进来的方常问道:“七叔,您看了官军射来的箭书了么?”
“看了!”方七佛面色恢复正常,口中笑道:“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我方七佛脖子上的这颗脑袋竟然这么值钱,早知道在青溪的时候就不造反了,让家里将我这颗人头割下来,就能买下万亩田地,整个方家宗族仅凭收租子,日子便过的有滋有味。”
闻言,方常立时笑了起来。
便是麾下一众士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笑声很快停下来,所有人都看到方七佛那一张上己然有杀气出现。
看到方七佛这般模样,知道方七佛脾气的人都知道方七佛要杀人了。
果不其然,方七佛森然的开了口:“传本帅的命令,将俘获的那两个射箭书的官兵开膛剖腹,趁还没断气挂将起来再点了天灯!”
“是!”麾下干卒忙应道。
在麾下士卒应是的同时,方七佛又言道:“行刑时,一定要做给宋军官兵们看,我就不信这些宋军们不怕死?”
起事三月以来,根据方七佛以往打仗时的经验与认知,朝廷的这些官军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今日当着宋军的面将这两个官兵开膛破腹,再点了天灯,一定会让官军心中生惧,不敢再与自己交战。
对于俘获的官吏兵丁,方腊与麾下将领士卒,素来都是这么处置的,今日早间义军吃了乐天那么大的一个亏,方七佛等人又怎么能不泄下心中对官军的愤恨。
将手中的箭书拍在了案上,方七佛看着麾下一众将领问道:“方常,这箭书上说赵佶那皇帝老儿,罢了花石纲撤了应俸局,更免了那朱勔的官职,你等认为这可是真的?”





擎宋 第796章:善念与杀戮
听到方七佛问话,方常笑了起来:“七叔,朝廷说的话就等于放屁,谁会拿他们说的话当真?”
方七佛接着问道:“官兵射入军营中的告民书,可有人传看?”
话音刚刚落下,立时有义军将领回道:“倒是有人翻看,不过看过后所有人都狠狠的口了口水,投入到火里烧了,手下的这些兄弟若不是受够了朝廷压榨又怎么会造反!”
还有人说道:“朱勔征办花石纲,使我东南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下半个东南都在圣公之手,朝廷想凭区区的一句虚言再坐稳了他赵家的江山,莫我说等不答应,那些因为花石纲而冤死的亡灵们又还会答应么?”
“朝廷这是在使用攻心之计!”义军将领不乏明白人:“朝廷这些官军说是有十人,依末将来看最多也就五万多人,五万对百万,还不够让咱们塞牙缝的。”
“这乐天果然是个人物,无怪乎能灭了西夏。”方七佛不再小觑官军,顿了顿随之命令道:“传我的命令,火速派人去杭州向圣公求援,同将分出攻占崇德的队伍拉回来。”
麾下士卒得了命令连忙向杭州报信求援。
方七佛渐渐眯起了眼睛:“乐天,我就不信,凭借二十万人还拿不下你。”
……
深夜,乐天还没有睡,盯着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看着。
“侯爷……”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了由秀州府衙临时改做的帅府大堂,听脚步声还不是几个。
乐天微惊,护在乐天身边的武松、杨志等人脸上立时尽是戒备之色。
当看清是麾下一众将领,乐天倒也不紧张了,随即乐天又看,连充作监军的史勾当也来了。
“这么晚了汝等来寻本帅,所为何事?”乐天问道。
“末将等夜闯帅堂,还望侯爷恕罪。”众将没有开口,惟有宋江一脸怒色,向着乐天抱拳认错。
挥了挥手示意其免礼,乐天显然没有在意只是问道:“有何事上报?”
得了示意,宋江说道:“末将依侯爷的吩咐,派了一百弓箭手将劝降书射入乱军营寨,不想那乱军为防官军偷袭,在营寨外设了埋伏,使末将麾下两个兄弟被俘……”
“落于敌手……”乐天眯起了眼睛。
这时宋江满脸悲愤之色:“侯爷,末将的那两个兄弟被乱军剖腹抽肠,更是趁还没断气被浇上火油点了天灯……”
“侯爷……”一名禁军将领随之抱拳禀道:“乱贼当我官军面前,将那二人剖腹抽肠点天灯,分明是在恫吓我等,更是在藐视朝廷与侯爷。”
更有将领叫道:“侯爷,不如让末将杀将出去,砍了这些直娘贼,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在禁军将领眼中,宋江与麾下只是归降朝廷的乱匪,本来是看不起的,但宋江与麾下梁山泺的兄弟再不济那也是官军,被东南乱军这般处置毫无疑部会引发禁军将领与干卒们的愤怒,更是有些兔死狐悲。
听到手下被俘兄弟被乱军处于如此极刑,乐天也愤怒起来:“传本帅的命令,两支马兵于辰时悄悄从东西两门出城,包抄乱军后路,明日于巳时向敌营发起总攻。”
这时有禁军将领献计:“侯爷,若乱贼拒不出战龟缩于营寨之中,我大军不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乐天不解:“怎么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将领回道:“可以使用火攻之计!”
“如何个火攻之法?”乐天问道。
那禁军将领言道:“置千百罐火油,投于乱军营寨之中,到那时油罐破碎,以弓箭书身火箭入贼营中,届时敌营陷入火海,我军士卒只需在敌军营寨外以逸待劳,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双杀一双,一来报了今夜焚我士卒之大仇,二来破敌不费吹灰之力,也在大的将兄弟们的阵亡率降到最低,可谓一举两得。”
“此计甚好!”待那将领话音落下后,立时有人拂掌笑道。
听有人夸赞自己,那出计的禁军将领立时咧着嘴笑了起来。
乐天眯了眯眼睛,火攻之计自己使了不是一次两次,比这还绝的事也做过,但这一次却是犹豫了起来。
“屠尽这五万乱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乐天反问道。
那禁军将领眼中尽是杀气,回道:“乱贼自做乱以来,捉我大宋官吏兵丁无不是必断脔支体,探其肺肠,或熬以膏油,丛镝乱射,吾等又何需与这些乱贼客气?”
乐天冷笑道:“吾等这般做,可以尽泄心中之愤,但你可知后世史书当如何书写我等?”
那禁军将领回道“侯爷,这些人既然参加乱军,便知道与朝廷做对的下场,况且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落于何等下场皆是咎由自取。”
“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呐!”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我等的残忍呐,妇人之仁不可取!”
……
还有其他禁军将领同意采用火攻之计,纷纷向乐天劝道,心中更是奇怪,这位乐侯爷当初是如何领兵灭的西夏,莫不是因为这位侯爷深得圣眷,几位边帅故意放水将功劳让于这位侯爷。
“火攻之计,乐某岂用过一次两次,前岁乐某率军于顺州城外劫党项军营、攻打兴庆府,皆是以火攻城,屠灭夏贼数以万计!”待众将不再做声之后,乐天才缓缓说道,随即又横了一眼说自己妇人之仁的那个将领,重重的哼了一声:“攻占兴庆府,五万党项战俘做乱,吾尽屠之,威震党项诸蕃,可有人敢说乐某妇人之仁?”
起初因为乐天出言反对火攻,一众将领们对乐天心中有轻视之心,但而此刻见乐天此刻的目光变的阴森起来,麾下所有将领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那位说乐天妇人之仁的将领,额头上立时布满了冷汗。
见一众将领不说话,乐天接着沉声说道:“乐某敢杀党项诸蕃,乐某可诛据海为乱的海盗,唯独不敢对百姓下手,这些附逆的百姓只要得以教化,放下手中当做武器的扁担、锄头,依旧是我大宋的子民,而吾等的军粮就是这些百姓种出来,又从嘴里省出来的,这份杀孽乐某背不起。”
虽然还有人心中不服乐天,但不敢于明面上表达出来,人家乐侯爷不止是是侯爷更是帝婿,除此外还有文官的身份,人家犯了错最多不过是贬谪赋闲,而自己这些人是武将,顶撞了上司,弄不好就落得个砍头的下场,实在是惹不起。
史勾当身为监军,以前在皇城司做事,做过的勾当都是别人不知道的,见过血手里也是有过人命的,又是会勾心斗角的,看到不少禁军将领对乐天心有不满,轻咳了一声道:“那侯爷也要想个破敌之策呐?”
“依之前的定计,明日三路夹击,于两军阵前强攻!”乐天只是说道。
史勾当笑了起来:“侯爷这个法子,咱家觉的实在是不怎么样,这明摆着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填!”
乐天不由挑眉:“史监军,你要记住你只是个监军,不要对本侯的作战计划指手划脚!”
史勾当翘着兰花指,冷笑着说道:“咱家也是为了军中兄弟的性命着想,与咱家不同,咱家是个残废人,军中将士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谁有个三长两短,对家人来说无异于天塌下了来。”
一众禁军将领是看出来了,主帅与监军二人不合啊。
乐天笑了起来:“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王中官比咱们这些正常的男人少了个零件,眼光莫说不如乐某,便是比起妇人也是远远不如!”
“你……”史勾当气结,伸着兰花指却又说不出话来。
“鼠目寸光!”乐天轻哼了一声,目光逼视着史勾当说道:“屠的了五万之众,你屠的了百万之众么,失了民心为万夫所指,更是与天下人做对。”
史勾当与乐天对视,问道:“乐侯爷,咱们军中加上秀州的守军还不到六万人,与方七佛硬碰硬,以后这仗还如何打?”
不在理会史勾当,乐天看着一众麾下将领淡然道:“只要诸位按乐某吩咐行事,乐某自信这一战后只要稍加运作,可瓦解方腊麾下百万之军,东南之危局立解也!”
“希望侯爷不是胡吹大气!”史勾当冷冷的哼了一声,径自出了帅堂。
见监军与主帅起了冲突,一众将官也随之告退。
诸将三三两两的散去,乐天不由的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一仗怎么打头也是痛的很。
史勾当的话说的没有错,禁军士卒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少都张着嘴指那点俸钱过日子,而两浙路这些百姓也是深受压迫无计可施而参加义军,都是爹生娘养的活生生人命,这让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下不去手。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自古以来都有这句话。
想到以最小的代价将眼前这股义军围歼,又怕伤了参加义军无辜百姓的性命,这既想巧又想好的事情去哪里寻。
世间哪里有什么双全法,不负圣恩不愧众生。战争是残酷的,永远只有你知我活、尔虞我诈,无论是城池攻坚还是野外两军对垒,那胜利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以成千上万的人命搏出来的,正所谓成王败寇。
战争对于人命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取巧之术。




擎宋 第797章:一如昨日
用来防止敌军偷袭的壕沟浅且粗糙,在壕沟的里边的拒马桩是由各种枝桠胡乱堆在一起构成的,帐|篷与帐|篷之间根本没有保持应有的距离,混乱的支在一起,更没有挖止互隔离防止火攻用来灭火的排水沟。
也没有瞭望的敌楼,只有立在拒马桩旁边的三五个巡逻士兵,不时的向着秀州城瞭望,这便是义军的营寨。
形同虚设的设防,证明了军队专业性的必要,更证明了一群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农民不是拿了武器就是合格的军人。
没读过什么兵书,在西军中熏陶久了,乐天自然也窥得军队驻扎的诀窍,专业与非专业之间,孰高熟低一见便知高下。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使用火攻的话,这些义军的下场不可想像。
聚将鼓咚咚的响了起来,卯时造饭,辰时集结完毕,随即开拨出城整齐列于城外。
不甘于昨日的失败,方七佛心中也憋着一口气,要今日与朝廷军队大战一番,早早的让麾下士卒做好应战的备,见官军出城列军也命令麾下出营应战。
立于城头,乐天可以看到官军统一穿戴与齐整的步伐声,和义军的参差不齐还有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便是职业化与业余之间的区别。
职业化与非职业化之间的较量,注定了非职业化的逊色,无论这些义军如何冲锋,无何的悍不畏死,终被禁军挡在了阵形之外,长长的拒马枪还有盾牌,令这些手舞着参差不齐武器的义军造不得近,更是杀伤不得,而从禁军后面弓箭手阵营中飞出的箭雨,一茬又一茬的收割着义军的性命。
军阵向前一步步的推进,义军经受不了伤亡开始后退,那些中了箭倒在地上无力后撤呻,|吟的义军士卒,被禁军前行的枪手一枪刺毙,随后一脸冷漠的迈着步子从尸体上跨了过去。
昨日,这些乱军杀了两个官军,活剖腹肠又吊起点了天灯,令这些官军们心中充斥了怒意,根本不在乎这些反军的死活,不管中箭倒地的反军士卒是重伤轻伤,皆是一枪结果性命,整个战场上尽是血腥之气。
这一幕看在宋江的眼里,心中不由一沉,此前自己与官军交手打了许多的胜仗,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而是面对的那些禁军厢军太弱,更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无法让官军施展开长处,若是在平原地形遇到这样的对手,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论个人战力,朝廷的这些官兵并不是有多强,但凭借装备与训练,却不是那些恃个人之勇的军队所能相比的。
还是与昨日一样,对上朝廷的官军,对方依旧对义军呈碾压之势。看着重复上演的这一幕,一众义军眼中尽是骇然,他们的组成皆是一些失地与不堪压迫的流民、囚犯还有响马,人员组成复杂又没经过良好的训练,官军撕裂了己方的阵形,也是撕裂了心头存在的那最后一点反抗意志。
乍一交手,与昨日没什么两样,义军依是节节败退,方七佛一双眼睛红了起来,心中更是不甘,喝道:“将咱们的弓箭手集中起来,与这些狗官军对射!”
自青溪起兵之始方七佛便参加了义军大多数的战斗,直至成长起来成为义军将领,更是被方腊委以北伐主帅,但这一仗方七腊看出了义军与朝廷禁军的区别,朝廷禁军的职业化不是义军所能相比的,便是两浙路兵马都监蔡遵、颜坦率领下的禁军比之眼前的禁军也是大大的不如。
很快,在方七佛的命令下义军开始后撤,换成一队弓箭手上前,拉开弓矢与宋军对射。
只是,颓势无可改变。
方七佛瞪着一双眼睛,眼中充了血一般的通红。
很快,有麾下将领来报:“大帅,咱们的弓箭手少,训练不足而且所用的都是些不合的软弓,比不得官军的弓箭射的远,官军们不止身上穿着铠甲更是配备了盾牌,咱们射过去的弓箭被挡了下来,根本没射伤几个宋军,反倒是咱们的弓手没有铠甲防护,被宋军射杀射伤的不少!”
江南承平日久,当年大宋开国时也不过打到金陵城南唐便降了,而吴越王钱俶更直接纳土归宋,两浙几乎没起过什么刀兵。
太平日子过的久了,两浙官兵日常操演也便如同儿戏得过且过,那些制做军中装备的工匠更是能应付便能应付,能凑和便凑和,再加上将领的吃空饷,使麾下士卒为自己做工,大宋在江南的禁军能有什么战斗力。
战场上的颓势,方七佛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有些相信或是不愿意承认,自起兵以来自己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而昨日与今日的两场败局,是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实。
两军阵前,官军所向披靡,由乱民组成的义军节节败退,现下距离义军营寨己经不远了。
看到眼前这般颓势,方七佛依旧试图组织义军反扑,被旁边的将领劝了下来:“大帅,宋军逼近咱们营寨了,让兄弟们退回到营寨据守罢!”
“是啊,大帅,咱们且先保留力量,秀州咱们可以以后再打,兄弟们死光了,可就是折了本钱!”
“大帅,此番我圣军虽败,但却收获良多,官军依仗甲兵之利欺我,我军亦可学官军之道,回师集甲兵用以相抗。”
属下一众将领纷纷劝道。
闻言,方七佛不由苦笑,麾下将领所言都没有错,但秀州败了,义军也就败了。
能做为义军北伐统帅,方七佛的战略眼光自然不是寻常义军将领可比的,方七佛知道依圣公原本的计划,取杭州后一路北进,占据东南半壁江山以拥有与朝廷对抗的本钱,直至划江而治,只是没有想到朝廷官军会来的这般快,而且秀州城不胜之,则意味着义军由攻势转为守势,日后岌岌可危。
正因为心中有这个念头,方七佛才决定在秀州城外与朝廷援军死磕,只是这一磕磕的自己头破血流。
秀州,己经没有胜算。
“后撤,据栅栏而守,毋要让官军破了营盘!”方七佛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更带些一丝不安。
鸣金收兵的声音响起,抵挡不住义军们忙不迭的向营寨中溃退,结成队形稳步前进的官军口中齐齐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侯爷若不将那两支马军调出去,此刻杀入贼军营寨,官军几可立歼乱贼全军了。”此时从秀州城头上传来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不用看是谁,乐天也知道这道不男不女的声音来自于史勾当。
没有理会史勾当,乐天命令道:“擂鼓,继续攻打乱军营寨。”
“是!”有将领忙接道,随即大声喝道:“擂鼓,攻打乱军营寨。”
从秀州城头上传来的鼓声如同惊雷一般呼了起来,在旗帜的挥舞下,将令们看懂了旗中的意思,立时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响起,一众禁军向前冲去,越过乱军挖出的用来防御的浅且粗糙的壕沟,随即用手中长枪开始挑动用来当做栅栏的木枝……
由枝桠堆积在一起的栅栏显然不是一个人能挑动的,但架不住人多,一众宋军一起用手中长枪挑起这些枝桠,却是变的轻松起来。
刚刚从阵前撤入到营寨中,立时有将领来报:“大帅,宋军正在破坏营寨周围的栅栏,要不了多少就会攻入营寨之中!”
栅栏是营寨最后一道屏障,若是被官军突破,麾下五万兄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官军屠杀。
方七佛一张脸变的难看无比,犹豫了一下,下令道:“将营寨外的栅栏泼上火油点燃!”
点燃栅栏拒止官军无异于饮鸠止渴,但此刻方七佛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麾下一众将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命令传下去的时候,方七佛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又作了个决定:“待天黑之时,全军向杭州方向撤退!”
由于在装备上的差距,与宋军野战无疑是在送死,如今方七佛所能想到的就是凭借杭州城的坚固来消耗官军,自古以来攻城战消耗都是最大的。
一罐罐的火油被泼到了营寨外的栅栏上,随之燃起烈烈大火,将官军与义军阻隔了开来。
暂时,义军安全了。
“哼,我等不采取火攻,反贼都开始放火自保了。”秀州城头,史勾当看着敌我势态,翘着兰花指很是讽刺的说道。
“狗奴才,闭嘴!”听史勾当出言讥讽乐天,屠四愤然道:“姓史的,你这没蛋子的玩艺要记住,你只是当今天子的家奴,而我家侯爷不止是侯爷还是帝婿,你一个做奴婢的狗东西也敢出言讽刺主人的女婿,这难不成便是传说中的奴大欺主?”
“你……”听屠四毫不留情面的骂自己,史勾当愤然:“咱家是官家家奴,咱家了来便代表着天子监军,你一个私奴也敢辱骂咱家,莫不是连官家也不放在眼里了么?”
说话的同时,史勾当目光扫过左右恨然道:“来人呐,将这不知尊卑目无天子的奴才拉下去打!”
做为监军,史勾当除了拥有些领军的权力,身边也有一干侍卫的,而且这些人大多是梁师成安排的,听了史勾当的话,立时蠢蠢欲动起来。
“嗯,本侯这属下说的不错,史勾当果然是奴大欺主!”就在史勾当身边一干侍卫蠢蠢欲动之际,乐天看着史勾当挑了挑眉头,随即冷着面孔道:“不要以为你史勾当得了梁师成那权阉的提拔,就认为有了与本侯分廷抗礼的本事,与本侯相比,你还差的很呢。”
那史勾当身边原本蠢蠢欲动的侍卫,听闻乐天之言,立时不敢再乱动。
统帅与监军失和,秀州城头的一众将领皆不敢冒然开口,而且这两个人都不好惹,所有人都开始装起了哑巴。
史勾当翘着兰花指,随着笑声身体摇动了起来:“咱家的监军可是天子封的,如果侯爷觉的史某做不得这个监军,可以奏请官家更换呐!”
将领与监军失和,将领奏请更换监军,会令天子充满了想像空间,首先会想像这个将领是不心存异念。
乐天面色微青,史勾当自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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