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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秦芷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行礼道:“还望夫君成全!”
“既然舅兄托你开口了,我也不好驳了面子,明日百花酒楼,本城几个要做土石建材生意的商户做东与我相聚,叫上你那哥哥与我一起去!”
听乐天答应,秦芷送上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夫君!”
笔蘸墨汁,乐天开始构思酝酿故事情节,其它几章且先放后一些,眼下平舆火灾重建,建好后朝廷必然是要视察的,这才是这词话中的重头戏。
灾情、事实,加上春秋笔法的戏说揉合在一起。陈知县火海舍身救百姓,一个公正无私的父母官跃于纸上,伇吏灭火、邻居互救,平舆火灾百姓的悲情都要凸显出来,配合平舆灾后重建,朝廷赈济,沐浴天恩,无疑是后世的一场官场主旋律超前九百年出现。
仅仅十数息间,一个个情节出现在乐天的脑海里。这个年代没有戏剧,自己这词话再排练成戏剧公演下来不知会何等的震撼。
想到这里,乐天不禁血脉贲张起来,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兴奋劲,立时间笔走龙蛇。
至于怎样具体排练这幕平舆火患,乐天己经想好了,今日庄员外资助自己五十贯银钱用来排练,乐天打算用这些钱来购置道具服装,至于不够的再向陈知县申请便是了,陈知县见了这等歌功颂德的剧目,自然会舍的拨些银钱,哪个官员不喜欢属下拍自己的马屁,彰显自己的政绩,而且乐天这个马屁拍的是如此清新脱俗。
上溯三千年无人可比,连同九百年后的风|骚都独领了。
后世有人评云:乐公不止于戏剧鼻祖,亦是后世主旋律剧目之鼻祖也!
以至于后世的梨园弟子供奉的祖师爷不是唐明皇,而是宋代一代婉约、豪放派词人乐天,甚至那些道教神乐观中,供奉的主管声乐的神祇也是乐天。此事后话,暂且不表。
今夜秦小妾与曲小妾二人也不再对弈手谈,纷纷挨在乐天身边,一个为乐天素手研墨,一个为乐天校勘谬误,连菱子与梅红也是候在一旁,竖着听着词话里的故事,望着自家老爷的眼里尽是崇拜的目光,同时也说着一些在街上道听途说来的灾后故事,乐天也是择其间较为真实而感人的故事录入其中。
隔行如隔山,乐天动起笔来才发现,虽说自己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的写了足有近万字,看起来煞是情节生动、感人肺腑,但发现若是排成戏剧,心里却没有多少的谱。毕竟文字表达方式,与肢体语言表达方式有着太多区别。
这不止是乐天心中的不足,也是后世小说改编为电视剧为人所诟病的地方。
“天不早了,夫君明日还要操劳公事,早些休息罢!”不觉间到了三更时分,曲姨娘极贴心的说道。
乐天依旧笔耕不辍,口中答道:“赶稿要紧,排练更要紧,必须要在平舆重建前完成此剧的排练!”
秦姨娘无奈,想了想说道:“夫君不若先写出词话的主要枝干,妾身姐妹俩也是会写字的,在家中闲来也是无事,不如在夫君的词话中润色,待老爷夜晚下差时再做审校!”
“此意甚好,就这样办了!”听秦小妾这样说,乐天眼前一亮,放笔叫道,又叭的在秦姨娘脸上亲了一口,只羞的秦姨娘躲回屋里,曲小妾与两个丫头掩着嘴儿不停的笑。
有了这么一个偷懒的办法,乐天如何的不高兴。
“你们两个丫头洗漱下也去睡罢!”乐天吩咐梅红与菱子,又在曲小妾耳边说道:“今夜去你房里休息!”
“尚未过了三日,老爷如何去的妾身房里!”曲姨娘笑道,伸手指了指秦姨娘居住的西屋。
想想也是,乐天伸手在自家曲小妾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低笑道:“明晚,老爷我定饶不了你!”





擎宋 第98章:无心插柳
一夜无话,第二日乐天上了衙,差尺七与那庄喜庄员外传话,今日午时与自己同去百花楼赴宴。秦姨娘那里自是有人与舅兄秦放传话,便无需乐天多问了。
上差点过卯,陈知县与严主簿出了县衙视查重建的工程进度了,乐天寻个由头留在了县衙。昨夜赶稿子赶的太晚,上了榻没忍住,与秦小妾又胡天胡地了半个时辰,现在睡眠严得不足,感到头晕眼花,雾眼迷离的,借着二位老爷不在衙中的光景,偷懒补上一觉。
眼下平舆重建正在大兴土木,县衙里除了留下维持运转的几个吏员外,大多数吏员都被抽调了出去,除了几个门房与皂伇外,整个县衙如同空了一般。
就在乐天打着瞌睡,迷迷糊糊间,只听得有门子来报:“先生,有个伎家婆子来寻!”
半睡半醒间被吵醒了,乐天心中非常不耐烦,摆手道:“不见!”
这个时候有伎家婆子来找自己,被陈知县撞见免不得挨些训斥责罚,再者说自己如今是县学的生员,做为读书人也开始要些体面名声了。
“先生……”那传话的门子只是不走。
“拿了人家的门规钱了罢!”看门子这副表情,乐天没有气的问道。
那门子嘿嘿的笑,显然是默认了。
都是在衙门里混饭吃的人,乐天自是知道规矩,也不难为这门子,说道:“与那婆子说,衙中有令办公之时概不会客,若有事情下了差再说!”
这话说的很官方化,不过也很管用。
接着趴在桌案上打盹补觉,在乐天又似睡未睡间,只听那门子再次来报:“先生,门外又有有伎家婆子来寻!”
“不是己经说过了么,办公之时概不会客,难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打盹被吵醒的乐天心中不耐烦到了极点,说话也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那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乐先生,这次不是一两个伎家婆子,小人看了下足有十多个,正聚在县衙外候着呢!”
“这是什么情况?”乐天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前些时日县衙收了伎家捐献的善款,眼下这些伎家若有什么事情,还真不能袖手旁边,若不然不止是损了官府的威望,还折了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乐天睡意全消,起身道:“且看看去!”
出了县衙大门,乐天便看到十多个伎家老|鸨立在那里,见了自己如同狼群见了羊一般围了过来。
这些伎家老|鸨中的大部分,乐天自是认识的,倒也没在意。
只听得一个个老|鸨纷纷开口问道:“听说先生最近要排演什么戏剧词话,是真的么?”
虽然各说各的,但都是这么个意思。
这一个个老|鸨问完后,纷纷望着乐天,等待答案。
“你怎知道此事……”话只说到一半,乐天便闭上嘴来,心中想了起来昨日在花船上,是自己与兰姐儿三人说起的。只不过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不过一日的光景,整个平舆的伎家都知晓此事了。
“此事正在酝酿之中!”乐天大大方方的承认。
王老|鸨望着乐天,说道:“听说先生有意请兰姐儿、沈蝉儿还有那绿浓姑娘出演这词话?”
乐天与平舆这三名女伎交好,是所有伎家妈妈都知道的。
“你们就是从她三人口中听来的消息罢?”乐天反问道。
王老|鸨点头承认,目光期期艾艾的说道:“婆子我斗胆求先生个人情,先生排演词话戏剧,能不能将我家小桃红也加进去?”
就在王老|鸨话音落下后,其余的婆子也是纷纷叫道:“是啊,是啊,我家姑娘相貌也是生的甚是端庄,先生能不能将我家姑娘加进去?”
果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昨日自己一时兴起与兰姐儿说起排演词话之事,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便引来这么多的女伎与伎家婆子关注,却也是一件好事,倒省了自己四下奔走寻找演员的麻烦。
见乐天有些犹豫,那王老|鸨最先开口道:“若先生肯答应我家姑娘参演戏剧词话,不仅不要银钱,婆子我愿出钱二十贯!”
“婆子我愿出!”
“我也愿出!”
“只要先生允我家姑娘参演加入,婆子我不在乎花些银钱!”
……
看到这般场面,乐天不由的愕然,不过一想后世有不少小演员为了一个角色争的死去活来的,其情形与今日是多么的相像。只是这些伎家老|鸨连自己思路都没有弄清,就开始争先恐后的来凑热闹,倒是有些让人无语了。
之前乐天还为排练经费不足而发愁,看眼下情形,不止是排练经费不用发愁,便是演员也不需要自己四下张罗了。
双手示意这些婆子住声,乐天罕见的拱手作揖道:“多谢各家妈妈抬举,既然各家妈妈抬举乐某,有意让自家女儿参与,乐某自然欢迎,只不过要凭借各自演技,逐一进行筛选!”
有伎家婆子不明所以,纷纷开口问道:“演技?先生所说的演技是为何物?”
演技是什么,这倒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其实乐天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演员,一个披着古代皮囊的演员,只是说不出口罢了。清理了一下思路,乐天给的解也很简单:“演技就是让你笑,你马上就可以笑的出来;让你哭,你马上就能落下泪来;欢喜、悲伤、忧郁、兴奋等等各种表情随心所欲的在脸上达露!”
听得乐天这般解,一众伎家婆子齐齐的笑出声来:“乐先生,你说的演技原来是这般简单,先生又打算何时筛选啊?”
“待乐某写好词话之后便开始筛选,俱体时间乐某会通知的诸位妈妈的!”乐天说道,只是心中不解,看样子这些伎家妈妈似乎对自己所说的演技无所谓一般。
见乐天这般说话,一众伎家老|鸨与乐天道别,各自散了去。
待一众婆子散了去,乐天转身正欲回衙补觉,只听门子对自己说道:“先生所说的演技原来这般简单!”
“演技简单么?”乐天不解,向那门子问道。
那门子很认真的说道:“先生方才所说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伎家妈妈调|教自家女儿的基本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乐天点了点头,却突然争那门子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是为何?
微微侧身,乐天顺着门子的目光向自己身后望去,正见一身官服的陈知县眼中正饱含怒意的望着自己,旁边站着严主簿。原来这二位老爷视察工程回来了,因为县衙南面都被火焚,二位老爷并没有坐轿而行。
“见过大老爷!”乐天忙施礼道。
“你倒是越发的长本事了!”陈知县冷哼了一声:“前些时日,那熊二诬告与你,诸多女伎来县衙围观,本官同情于你,没治你个有伤风化之罪也便罢了,今日为何在衙前聚焦十多个伎家老|鸨,把这平舆县衙门前当成了什么地方?”
说完陈知县又是一声冷哼,甩袖向县衙走去。
“让本官如何说你!”严主簿来到乐天身边也是一声轻叹,又说道:“县尊推举你进县学学习,又想助你熬个资历充官,你这般做,岂不是给县尊脸上抹黑!”
没想到,自己又被误会了。
乐天忙道:“主簿老爷莫要责怪,常言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属下这般做,全是为了县尊与主簿老爷的前程着想!”
“呵呵……”被乐天一番气的笑了起来,随即严主簿极罕见的挑起了眉头:“县衙门前聚了一群伎家老|鸨,居然说是为了本官前程,当真是荒唐可笑之至!”
说话间,严主簿也是一甩衣袖口中冷哼,进得衙去。
在县衙一众同僚的眼中,乐天接连被二位老爷斥责,行情立时直下。
穿堂而过,乐天追到了签押房,只见严主簿也坐在签押房中,为二位老爷见过礼后,开口将处自己的想法解说番了一遍
就在乐天闭口,准备接受二位老解表扬自己之际,只见得陈知县眉头一挑,开口斥道:“你这杀才,尽做投机取巧之事,本官又岂是卖直邀名之人!”
见陈知县依旧还是原来那副高冷模样,乐天心中略有不满,这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如何要这般做做。
“让本官说你这厮什么好,又惹县尊大人生气!”严主簿看了一眼乐天,又开口斥道:“你且先退下去,在主簿廨所等我!”
乐天退了下去。
不多时,严主簿来到了自己的廨所,开口道:“你这想法很不错,但要将重点放在君恩褒奖上!”
听严主簿这般说,乐天知道陈知县心里是同意了,忙回道:“属下明白!”又问道:“这词话稿件近两日便要完成了,属下拿与大老爷过目!”
严主簿点了点头,显然很有这个必要。在严主簿看来,乐天将写好的这个词话排练出来,既彰显君恩浩荡,又可以为陈知县与自己表功扬名,自然要把把关了。
想了想,乐天又说道:“主簿老爷,熊二诬陷属下一案,属下不打算追究秦员外责任,还望主簿老爷在县尊面前美言,放了那秦员外!”
严主簿有些意外:“那秦员外两次三番的附在黄家身边与县尊做对,与你又势为水火……”说到一半时,严主簿停了下来,瞅着乐天问道:“何意?本官知道你不是个心胸狭宽阔之人。”
“我纳了秦小娘子做小!”乐天实话实说。
严主簿瞥了眼乐天,教训道:“年轻人要求学上进,不要只想着贪慕美|色!”
“主簿老爷教训的是!”乐天规规矩矩的庆道。
嘴上虽如是说,乐天心里却不断的腹诽,暗骂道你这老色|棍还好意思说我,你快四十了不也是纳了个小么,而且还是厚着脸皮托的小爷我去给你保媒拉纤。




擎宋 第99章:一堆杂事
“你这事情,本官这便去与县尊计议,只是你要看好那岳父,免的他出了狱再发失心疯,胡乱搅闹!”严主簿叮嘱道。
自己这个岳父还真不省心,不止是自己觉的头疼,连县衙的二位老爷也感到无奈。
对此乐天心中早便有了计较,上前说道:“属下己经替老爷想好了定计,熊二诬陷属下的案子暂且脱延不审,我那岳父可以用年老多病为理由申请保外就医,且先放出来,属下这岳父出了县衙大牢,若还执迷不悟,那便借口案子重审,再捉来关入大牢便是!”
“可!”严主簿点了点头,又说道:“明日便让秦家人来县衙接这秦老万,若这秦老万再敢胡闹生事,本官就让他在县衙大牢蹲到寿终正寝。”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狠。
“是,属下定会好生约束属下那岳父的!”乐天忙应道,心中又想起了几家商户的事,说道:“主簿老爷,眼下有四家商户与属下接洽,要承下重建平舆建材土方的生意!”
头上戴着工房押司的帽子,但乐天心中清楚,自己不过是一跑腿的角色,真正主事的还是县衙里二位老爷,这样的事情必须如实禀报。
“哪四家?”严主簿问道。
乐天回道:“除了那庄喜外,昨日县学蒋学谕又为本县林姓与谢姓两家商户牵线搭桥!”
“县学是清水衙门,蒋学谕日子过的清苦,赚些腿脚钱也在情理当中!”严主簿知道蒋学谕的情况,这般说话也便是准了的意思,顿了顿又追问道:“这最后一家来寻你的商户是谁?”
“是属下的舅兄,秦员外的儿子秦放!”眼下纳了秦小妾,秦放是自己的舅兄,乐天说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
对此,严主簿神色清淡,不置可否。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赴任平舆以来,县尊与本官为公事四下操劳,便没有轻松过!”
这是给自己暗示,想要弄些好处的意思么?乐天心中揣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簿老爷的意思是……”
“重建平舆,上沐皇恩,下抚百姓,银钱账目一定要干净,不容有半点马虎!”乐天没有等来严主簿的具体指示,只是得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严主簿前面说的那句,意思明显是为自己叫苦叫屈的,后面的话,又突然间要清廉如水,究竟是什么意思,乐天有些摸不清脉。
“与他四人商谈的事就交与你了,本官与县尊便不参与了!”严主簿说道,随即又摆了摆手:“你且下去罢!”
施了一礼,乐天刚要转身退去,只听得严主簿又说道:“县尊吩咐了,你那词话快些写完,尽早呈到县尊那里批注!”
看样子县尊比自己还心急,乐天心道。
走出主簿廨所,己经时近正午,想起昨日与蒋学谕的约定,乐天出了县衙直奔百花楼行走。
不多时,乐天来到百花楼近前,远远便看到蒋学谕候在那里,旁边还立着两位中年人,想来是委托蒋学谕牵桥搭线的林、谢二位商户。
“多谢乐先生给我这份面子!”未待乐天开口,那蒋学谕先开口说道。
乐天心中不由暗暗鄙视了蒋学谕一番,以自己县学生员的身份倒要开口喊蒋学谕一声老师,现下却反了过来,这蒋学谕为了求财,也便没了什么风骨。乐天依旧施礼望着那二人,说道:“这二位莫非便是老师为学生引荐之人?”
那林谢二位人也是客气异常,与乐天拱手问候,说些久迎久迎蓬荜生辉的场面话。
就在乐天与林、谢二人客套间,得到乐天邀请的秦放与庄喜二人也看到了乐天,忙走了过来,看到乐天身边的林、谢二人昌,眼中现出几分思虑之色,立时明白些什么。
都是平舆商户,寻常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自是不大陌生,彼此间相互施礼问候,又客套了一番。
“林、谢二位朋友,这庄员外与秦兄是乐某请来的,二位不会介意罢?”见过礼后,乐天笑着说道。
“来者为客,乐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二人的朋友!”林、谢二人都是在场上厮混之人,说起话来自然得体。虽说心中所些疑问,却不敢表现出来。
说话间,一众人进了百花楼,由店内伙计领到一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一众人口上客气,心中却是各有算计。
上了酒菜,六人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没有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情,都只吃吃喝喝聊聊劝劝,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气氛也变的轻松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蒋学谕最先忍不住了,忽然猛的一拍脑门,切入正题说道:“诸位投缘,闲话说的高兴,连正事都忘记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等由谁最先开这个口了。
自己是事情的主角,乐天也愿意捧这个哏:“蒋老师,您说!”
蒋学谕目光扫过众人一笑,对乐天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之事,听闻乐先生主持平舆重建之事,我这两位亲戚想从里面找几口饭吃,不知道此事与乐先生为难么?”
终于说到正事,乐天轻轻一笑:“不为难!”目光又投向秦放与庄喜二人,说道:“这二位也是想在工程中找些饭吃,所以今日被乐某也唤来了!”
那林、谢二人,还有庄员外与秦放皆不知乐天是什么意思。
但众人都知道,这平舆重建的工程,两、三个人分头做起木料、石料、砖瓦,还都有些赚头,若是四、五个人一齐做,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众人的表情,乐天都看在眼中,淡淡一笑:“诸位只看中平舆工程中的这块鱼肉,却没看到后边的熊掌!”
除了庄喜事先被乐天透过底外,其余四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乐天开始说起了大道理:“重建平舆不仅是个政绩工程,更是做给州府、路府诸位老大人、甚至是给朝廷与当今官家看的,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所有的东西都要保质保量,账目开支要明白准确无误,用的都是朝廷赈济与百姓捐助,赚这等银钱太过引人注目。”
随即乐天的目光又扫过在座的几人,说道:“在座的诸位的面子,乐某都要给,但乐某也要劝诸位将目光放的长些,不要只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利!”
乐天这一通大道理说的不清不楚,那林员外心中不解:“在下不明白乐先生的意思!”
“乐某的意思很简单,诸位接了重建平舆供料的差事,将木料、石料、砖瓦尽以平价卖与县衙,除了些许运费成本外,不得赚取利润!”乐天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让我等白忙一场么,有谁会做这赚吆喝,不赚钱的生意?”那谢员外摇头说道。
乐天一笑:“谢朋友若想不做这生意也可以,但恕乐某将丑话说在前头,秋后修堤建桥铺路的生意,谢朋友恐怕就休想再染指了!”
谢员外心中一惊,原来县衙还要修堤建桥铺路,直到这时,心中才明白乐天口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
事情办的很妥当,一众人很快接受了乐天的建议。
不过乐天最后还是决定让各家少许的赚上一些,中间乐天自然有自己的算计,好从中间提点些好处,与衙中二位老爷交差。反正账目清晰,重建平舆所需的石料建材比市面上便宜,这清廉的名声也便有了。
酒酣耳热间,乐天碰了碰庄喜的杯酒,压低了声音说道:“庄兄,在下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抢生意,而且都要顾及到面子!”
“庄某有自知之明,恁大的生意又岂是庄某一个人可以独揽的,便是独揽了,背后也免不得遭人嫉妒暗算!”庄喜说话也是识趣,随即二人一饮而尽。
借出门小解之际,乐天又缠上了蒋学谕,说道:“最近学生忙于公事,实无时间钻研学习,先生既然将考题泄与学生,不如好事做到底,将答案也写与学生罢!”
蒋学谕吃惊,没想到乐天是这般惫懒模样,不过自己从中间拿到了好处,自然得点头答应。
县衙里的二位老爷有意回避经手平舆重建财务之事,乐天这个工房押司,就成了名义上的大总管,当下拍板这平舆重建所需的材料由四家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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