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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这容易理解,以他的立场,日后若想顺利登位,最需要各方势力的平衡牵制,而有一支可以倚靠的军事力量也是必要条件。
新晋国相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完颜宗干则做壁上观。按阿骨打的遗训,在他死后,他的庶长子完颜宗干进入最高权力机构,但这时完颜宗干刚刚进入金国的最高权力圈,还来不及搭建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范围,尚不具张扬的资本。
被阿骨打内定为阿骨打系接班人的二太子完颜宗望,虽接掌“阿骨打皇族系”的兵权,但完颜阿骨打走得突然,完颜宗望的很多同族长辈依然实权在握,他在军中的威望尚未充分建立,所以从完颜宗望的利益出发,确立对宋的战争状态,同样符合他的利益,因为战争是他行使和巩固军权最有效和快捷的途径。
所以,对宋发起战争是符和金国“国相系”与“阿骨打皇族系”利益的,双方只有对宋发起战争,才能尽可能大的争取到权力,进而在朝堂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看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二人在名字上虽一字之差,却是代表完全不同的势力与利益,更是一对权力的竞争者,二人领军南下自也是相互较着劲。
若是按历朝的规矩,二太子完颜宗望要见完颜宗翰只需传唤一声,而完颜宗望却要来到完颜宗翰的军营。
“二太子,所来是为何事?”见完颜宗望来到,完颜宗翰问道,又吩咐道:“来人,快将宋朝皇帝送来的上等好茶泡上一盏来,与二太子品尝一番……”
“不必了,我此来是有是与你商议。”完颜宗望将手一摆,继续说道:“刚刚得来三个消息,其一拱州兵败,完颜阇母与汉将刘宗彦阵亡,一万兵马只余两千……”
听完颜宗望言,完颜宗翰不禁倒吸了口冷气,惊道:“完颜阇母自起兵起来大小胜仗无数,汉将刘宗彦也是有智有谋,拱州一伇怎至全军灭没?”
此刻完颜宗望也顾忌不到二人的竞争关系,说道:“据溃逃回来的士卒言,宋军在两军阵前施了妖术,一千重甲铁骑刚刚冲击宋军面前,便连同马匹一个不剩的怪异死去,尸体表面几无任何伤痕……”
听完颜宗望言,完颜宗翰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完颜宗望继续说道:“当夜,宋军以妖法召来天雷轰击我军大营,完颜阇母与刘宗彦出营溃退时被宋军伏击而亡。”
金军营寨一片沉默。
完颜宗翰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二太子,另外两个消息呢?”
“有消息言,因河套牧场纠纷,蒙古人与我驻西北边军屡生摩擦,对我大金上京蠢蠢欲动,其次……”完颜宗望说到这里犹豫了起来:“其次,燕京留守郭药师与驻于燕京的常胜军有不稳之相。”
说到最后一个消息时,完颜宗望有几分尴尬之色,郭药师是自己招揽的,依郭药师三姓家奴的性子,将郭药师放在自己的大后方自己还真有些不大放心。
做为制衡关系,二人早己是面和心不和,甚至相互之间偶有讥讽之言,然现下听到消息,完颜宗翰面上无丝毫讥诮之意,面色也是越发的凝重起来。
北方的蒙古人绝对不可小觑,当初天祚帝曾于蒙古借兵五万,虽说被自己率军击败,但蒙古人的勇猛自己是记忆犹新的,虽说辽国灭了,但辽对蒙古的影响还在,辽的丞相耶律大石在西北复国,正时刻虎视眈眈的相着辽国旧土。
而现下金军的全部精锐都放在了南下攻宋上,后方上京防守空虚,若耶律大石协同与女真有隙蒙古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其次燕京留守郭药师这个反复无常叛辽投宋、叛宋投金的人,实让是让人对其没有什么好感,而其手下近万常胜军精锐驻在自己后方着实令自己心神不安。
再者拱州大败,这支向汴都赶来的宋军更是令人生畏,虽说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不信什么妖术之说,但若溃散回来的士卒禀报属实,那实在是骇人听闻。
显然现下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了,是继续在汴都驻守与北上勤王的宋军作战还是回师国内。
“二皇子,大帅!”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完颜希尹拜了拜,说道:“现下宋人的皇帝与太上皇皆在我等的控制之中,不如将那宋人皇帝传来扣下做为人质,教那宋人皇帝写下诏书,诏令南下勤王的宋军投降,则那宋军不得不投鼠忌器,待我军于汴都大肆搜刮一番之后,再挟持其北上以援上京,以令宋军不敢妄动。”
“此议甚好!”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对视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完颜宗翰更是吩咐道:“遣使与宋人皇帝说,鉴于宋京无法拿出足够的金银,我等要与他再谈议和之事,请宋人皇帝来我营中一叙!”
蒙古人意图造反、郭药师不安份,显然都是乐天命驻于北方的探子出来的消息,以来迷惑金人之用。
……
开封城破,金人的屠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此时的赵桓形容枯槁。
“你说城中突现天兵天将?将逆犯乐天一家连同茂德帝姬俱带走了?”此时赵桓惊道。
“卑职不敢有欺骗官家。”见赵桓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那来禀报的皇城司官员忙说道。
不等赵桓开口说话,只见得有小宦官慌慌张张的跑来,禀道:“官家,金人遣使来了。”
听到那小宦官禀报,赵桓吓的身子一抖,脸上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
接到金使要求自己再去金营商议的消息,赵桓被吓出一身冷汗,上次身陷金营受尽屈辱,留下的阴影尚未散去,新的恐惧又袭上尽头,心中列感觉这次再赴金营怕是凶多吉少,忙召来一众朝臣议事。
垂拱殿中,一众文武分立两旁皆是低头不语。
“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让朕不陷入金营?”赵桓焦急的问道。
“陛下,金人无非是想要金人而己,现下金人己知汴都金银钱帛耗尽,己然拿不出更多的出来,才会有此之议。”一向主张议和的唐恪虽然被罢去相职,但仍居于朝堂之上。
“金人意在金银帛绢,并非不利于陛下,陛下此去金营议事并无甚危险可言。”李若水出列言道。
又有朝臣说道:“陛下,金人言若陛下若不肯去金营,便纵兵入城抢掠。”
……
一众臣子在旁怂恿不停,素来懦弱没有太大主意的赵桓终究不敢违背金人意愿,只好叹道:“也罢,朕便再去一次。”





擎宋 第1077章:诏令退兵
今年闰九月,元旦来的比以往迟了一个月,现下正腊月,风吹的人面孔生痛,连日来虽是晴日,但气温却是河面上结起了薄冰,饶是蒸汽轮船有力,现下也有力不从心之感。
乐天立在船头,面上显露着如释重负的幸福感。就在昨日,茂德与家中一众妾室与孩子们被屠四等人护送到了拱州。国家兴亡面前己然无法顾及儿女私情,略做叙谈之后,便命人将家人向最安全的后方根据地杭州送去。
一众家妻小被接出汴都,转移到安全之地,使乐天不再有投鼠忌器。
拱州到商丘不过一百余里,击败完颜阇母部后,在拱州休整两日,乐天命人将拱州河上的障碍物除去,先将家眷送去后方,后率军沿汴河溯流西北而上,直逼汴都。
“公爷,外面天凉,入船舱里取暖罢,且外面空气中尸臭气息太重,免的得了瘟疫。”尺八捂着鼻子行了出来,与乐天说道。
尺八说的没错,空气中弥漫着尸臭的气息,从拱州向西北行来,一路上官道、河堤旁皆可以见到被戮杀的军卒、平民,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官道尚途尚未退去的百姓几被屠尽,这些尸首无人掩埋,虽眼下正值严寒的冬日,这些尸首曝露月余的时间也己是臭不可闻。
不仅仅是乐天,船上的一干宋军士卒此刻面上也尽是怒色。
点了点头,乐天叹道:“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金兵杀人如刈麻,臭闻数百里,这个仇不能不报!”
“血债要用血来偿……”
听乐天言,旁边有士卒愤然叫了一声。
“血债要用血来偿……”
“杀尽鞑子狗……”
……
愤怒的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声震云霄。
看到军中士卒斗志扬昂,乐天眼中不禁流露出笑意,眼前金人残杀大宋百姓的事实,比自己做一百次战前动员还要管用,现下这些军卒中眼中心中尽是对金人的愤怒,等上了战场人人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就在乐天将要进船舱之际,有眼尖的士卒叫道:“公爷,那边好像有人擎着旗子……”
举目眺去,乐天只见从西北方向有一小队人马擎着旗子行来,人数不多只有十数人而己。
双向对方而行,很快便近了一些,那士卒眼尖的士卒辨认道:“看旗号是咱们大宋的。”
随在旁边的杨志不解道:“汴都不是被金人团团包围住了么?怎么会有宋人打着旗帜?”
“金兵……”稍待片刻,那士卒又接着叫道:“这支队伍里竟然有金兵。”
武松向那眼神好的士卒问道:“你可看的仔细了?金人如何会打着我朝的旗号?”
那士卒回道:“小的看的仔细了,前边河堤上的人马,有两个呈宋人装扮,其余几个尽是身着铠甲拿着兵刃的鞑子兵。”
旁边有士卒忙说道:“武都头,小六子是咱们船队里眼神最好的瞭望兵,绝不会看错的。”
虽然有了制做玻璃的工艺,但现下的玻璃工艺制作瓶子、珠子等装饰饰物尚可,但要达到能制作望远镜这种光学仪器的地步,还需要很多的工艺来解决,在望远镜未能制出之前,船上都是用眼神极好的人来专门担任瞭望工作的。
“奇怪了,朝廷里的官员怎么会与金人走到一块的?”武松自言自语的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刻乐天摇了摇头,苦笑道:“金人打不过我们,只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番是来下诏令我们投降的。”
很快,那队自西北而来的人马止步驻于堤上,看着旌旗招展的船队,堤岸上有一人向前大声道:“可是北上勤王之师至此?”
听那说话之人的话音腔调,乐天挑了挑眉头,再细观那人装束立时辨认出来,虽然无法看清此人面目,却知道此人是宫中内侍。
“汝是何人?”听那人叫道,尺八大声问道。
那人大叫道:“我等是天子近前内侍,与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特来传旨!”
听到有人说话,船中的吕师囊、陈箍桶、燕青等人纷纷走了出来,眼中尽是不解之色,更是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乐天。
“传旨?”乐天眼中现出戏谑之色,此刻船更近了些,乐天看的清楚,那随在内侍近前的不是宇文虚中又是何人,只是船上人员众多,宇文虚中根本没发现船上的乐天。
见船上无人应话,那内侍大叫道:“汝官员将佐何在?还不快快停下船只,容我等上船宣旨!”
“将船停在岸边,让那内侍与宇文虚中上船说话。”乐天吩咐道。
……
待宇文虚中与那内侍上了船,事先得了授意的吕师囊上前拱了拱手:“末将吕师囊,是为江淮发运使兼江浙、福建经制使代东都道总管翁国彦老大人麾下,督促这支军队入京勤王,请中贵人传旨罢。”
那宣旨的内侍清了清嗓子,念道:“诏令……江淮发运使兼江浙、福建经制使代东都道总管翁彦国奉命勤王,有功社稷,然现下宋金和议己定,汴都无忧,诏汝部速回驻地驻防,沿途不得搅扰百姓,钦此!”
那内侍宣读完圣旨,吕师囊也不纳拜也不接旨,眼中露出讥讽戏谑之色,向宇文虚中问道:“学士大人,议和成功,汴都无事了?”
“这……”宇文虚中不知如何做答,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
“宇文大学士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见宇文虚中不言,又有欲言欲止之意,吕师囊的话音中充斥着揶揄之意。
那内侍见吕师囊言语中有不恭之意,仍像以往那般狐假虎威的说道:“汝等还不快快接旨!”
没理会那内侍,吕师囊笑问道:“宇文大人,汴都之围真的解了么?”
燕青也是笑了起来:“宇文大人,若是我等领兵退却,日后的青史上成为千古罪人的,不知是你宇文大人还是我等?”
宇文虚中讷讷不能言。
见宇文虚中依旧不能言语,陈箍桶也是说道:“宇文大人是大观三年的进士,名字也是太上所赐,历任起居舍人、国史编修官,中书舍人,自是能言善辩之人,金人入侵之时破格升任资政殿大学士,赴军前安抚勤王军队,使命完成后拜签书枢密院事,负责与金人议和,面对金人尚能侃侃而谈,为何遇上我等却不能言语?”
此刻,吕师囊冷笑了数声,盯着那内侍手中的诏书,将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之上:“莫非这纸诏书是金人伪制,汝等是为金国的细作,意图阻止我等入京勤王?”
燕青更是说道:“想来必是假的无疑,不如推将出去一刀砍了了事。”
听燕青言,立时左右有士卒蠢蠢欲动。
见一众丘八们要用强,那内侍吓的忙叫道:“这圣旨是真的,是官家亲自草拟的。”
“是真的?”吕师囊伸手向船外一指岸上的金军士卒,嗤笑道:“我且问你,若是真的,为何护卫你等之人尽是金军?”
“宇文大人,曾任开封府尹的聂昌上月十二日死在绛城,你可知道?”就在这时,船舱内传来一道令宇文虚中熟悉的声音。
就在宇文虚中辨认声音之际,一道身影挑帘自后舱行来,口中侃侃说道:“聂昌奉天子诏命去绛城令绛城献城投降,绛城人闭城拒其入内,聂昌手持诏书到城下用绳索攀登上城,绛城人闻割地,于城上被守城军士剜眼脔肉而亡。”
“乐公爷……”见来人到自己面前,宇文虚中忙拜道,口中又是惊道:“聂昌聂大人以身殉国,此消息当真?”
“当真。”乐天点了点头:“那位聂大人所负之命几如宇文大人一般,只不过聂昌为与金人议和持天子诏令赴地方割地,绛城官军百姓不许,怒而杀之。而宇文大人则是在汴都为金人攻破围困之下,持天子诏令命我等退兵。”
说到这里,乐天嗤笑了起来:“不知宇文大人此举,日后于青史之上又当如何记载。”
听乐天言,宇文虚中面色惭愧,虽二人交好,但在这等大事大非之上,己不是私人情谊之事。
乐天继续说道:“聂昌为人疏隽,喜欢救人急难,但是恩怨太分明,睚眦必报。想那奸相王黼虽死有余辜,却是聂昌派人刺杀,其后把尸体丢弃在路旁。其后投附与王黼有怨之李邦、耿南仲,谋取显位,左右其议和之说以误国,终致有大宋有今日之祸变,而自身也不免于难。”
乐天说的不错,开封尹聂昌以前是位好官,但于赵桓登基后依附李邦彦、耿南仲之流得以幸进,更为主和派摇旗呐喊、出谋划策,为靖康之变埋下伏笔。
面有尴尬之色,半响后宇文虚中才讷讷道:“实不相瞒公爷,汴都己破,官家为金人所羁押,这份退兵诏书亦是官家在金人威逼之下写的……”
目光向舷外眺去,乐天看着一众骑在马上的金兵,问道:“这么说,那岸上的金兵皆是看押宇文大人的了?”
“正是……”宇文虚中点了点头。
呯!呯!呯……
就在宇文虚中点头之际,船上一阵似爆竹般的声响传来,只吓的宇文虚中一惊,再向岸上望去,只见一众随来金兵应声而倒,痛苦的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擎宋 第1078章:我行我素
今年闰九月,元旦来的比以往迟了一个月,现下正腊月,风吹的人面孔生痛,连日来虽是晴日,但气温却是河面上结起了薄冰,饶是蒸汽轮船有力,现下也有力不从心之感。
乐天立在船头,面上显露着如释重负的幸福感。就在昨日,茂德与家中一众妾室与孩子们被屠四等人护送到了拱州。国家兴亡面前己然无法顾及儿女私情,略做叙谈之后,便命人将家人向最安全的后方根据地杭州送去。
茂德与妻小被接了出来,再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乐天不再有投鼠忌器之感。
拱州到商丘不过一百余里,击败完颜阇母部后,在拱州休整两日,乐天命人将拱州河上的障碍物除去,先将家眷送去后方,后率军沿汴河溯流西北而上,直逼汴都。
“公爷,外面天凉,入船舱里取暖罢,且外面空气中尸臭气息太重,免的得了瘟疫。”尺八捂着鼻子行了出来,与乐天说道。
尺八说的没错,空气中弥漫着尸臭的气息,从拱州向西北行来,一路上官道、河堤旁皆可以见到被戮杀的军卒、平民,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官道尚途尚未退去的百姓几被屠尽,这些尸首无人掩埋,虽眼下正值严寒的冬日,这些尸首曝露月余的时间也己是臭不可闻。
不仅仅是乐天,船上的一干宋军士卒此刻面上也尽是怒色。
点了点头,乐天叹道:“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金兵杀人如刈麻,臭闻数百里,这个仇不能不报!”
“血债要用血来偿……”
听乐天言,旁边有士卒愤然叫了一声。
“血债要用血来偿……”
“杀尽鞑子狗……”
……
愤怒的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声震云霄。
看到军中士卒斗志扬昂,乐天眼中不禁流露出笑意,眼前金人残杀大宋百姓的事实,比自己做一百次战前动员还要管用,现下这些军卒中眼中心中尽是对金人的愤怒,等上了战场人人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就在乐天将要进船舱之际,有眼尖的士卒叫道:“公爷,那边好像有人擎着旗子……”
举目眺去,乐天只见从西北方向有一小队人马擎着旗子行来,人数不多只有十数人而己。
双向对方而行,很快便近了一些,那士卒眼尖的士卒辨认道:“看旗号是咱们大宋的。”
随在旁边的杨志不解道:“汴都不是被金人团团包围住了么?怎么会有宋人打着旗帜?”
“金兵……”稍待片刻,那士卒又接着叫道:“这支队伍里竟然有金兵。”
武松向那眼神好的士卒问道:“你可看的仔细了?金人如何会打着我朝的旗号?”
那士卒回道:“小的看的仔细了,前边河堤上的人马,有两个呈宋人装扮,其余几个尽是身着铠甲拿着兵刃的鞑子兵。”
旁边有士卒忙说道:“武都头,小六子是咱们船队里眼神最好的瞭望兵,绝不会看错的。”
虽然有了制做玻璃的工艺,但现下的玻璃工艺制作瓶子、珠子等装饰饰物尚可,但要达到能制作望远镜这种光学仪器的地步,还需要很多的工艺来解决,在望远镜未能制出之前,船上都是用眼神极好的人来专门担任瞭望工作的。
“奇怪了,朝廷里的官员怎么会与金人走到一块的?”武松自言自语的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刻乐天摇了摇头,苦笑道:“金人打不过我们,只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番是来下诏令我们投降的。”
很快,那队自西北而来的人马止步驻于堤上,看着旌旗招展的船队,堤岸上有一人向前大声道:“可是北上勤王之师至此?”
听那说话之人的话音腔调,乐天挑了挑眉头,再细观那人装束立时辨认出来,虽然无法看清此人面目,却知道此人是宫中内侍。
“汝是何人?”听那人叫道,尺八大声问道。
那人大叫道:“我等是天子近前内侍,与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特来传旨!”
听到有人说话,船中的吕师囊、陈箍桶、燕青等人纷纷走了出来,眼中尽是不解之色,更是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乐天。
“传旨?”乐天眼中现出戏谑之色,此刻船更近了些,乐天看的清楚,那随在内侍近前的不是宇文虚中又是何人,只是船上人员众多,宇文虚中根本没发现船上的乐天。
见船上无人应话,那内侍大叫道:“汝官员将佐何在?还不快快停下船只,容我等上船宣旨!”
“将船停在岸边,让那内侍与宇文虚中上船说话。”乐天吩咐道。
……
待宇文虚中与那内侍上了船,事先得了授意的吕师囊上前拱了拱手:“末将吕师囊,是为江淮发运使兼江浙、福建经制使代东都道总管翁国彦老大人麾下,督促这支军队入京勤王,请中贵人传旨罢。”
那宣旨的内侍清了清嗓子,念道:“诏令……江淮发运使兼江浙、福建经制使代东都道总管翁彦国奉命勤王,有功社稷,然现下宋金和议己定,汴都无忧,诏汝部速回驻地驻防,沿途不得搅扰百姓,钦此!”
那内侍宣读完圣旨,吕师囊也不纳拜也不接旨,眼中露出讥讽戏谑之色,向宇文虚中问道:“学士大人,议和成功,汴都无事了?”
“这……”宇文虚中不知如何做答,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
“宇文大学士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见宇文虚中不言,又有欲言欲止之意,吕师囊的话音中充斥着揶揄之意。
那内侍见吕师囊言语中有不恭之意,仍像以往那般狐假虎威的说道:“汝等还不快快接旨!”
没理会那内侍,吕师囊笑问道:“宇文大人,汴都之围真的解了么?”
燕青也是笑了起来:“宇文大人,若是我等领兵退却,日后的青史上成为千古罪人的,不知是你宇文大人还是我等?”
宇文虚中讷讷不能言。
见宇文虚中依旧不能言语,陈箍桶也是说道:“宇文大人是大观三年的进士,名字也是太上所赐,历任起居舍人、国史编修官,中书舍人,自是能言善辩之人,金人入侵之时破格升任资政殿大学士,赴军前安抚勤王军队,使命完成后拜签书枢密院事,负责与金人议和,面对金人尚能侃侃而谈,为何遇上我等却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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