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但大复元年十一月的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立时在汴都城中传扬开来,使这位摄政的平舆郡王再次成为汴都人口中的桃|色新闻人物。
这一日,一支数百人的长长队伍自汴都的得胜门进入,令人奇怪的是这支队伍是由一支由番邦人组成的,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支队伍竟然披红挂彩,马车上更是载着许多彩礼。
有观望的百姓好奇道:“看这架势,莫不是汴都城中哪位富贵人家有人娶了番族女子?”
“不大可能。”有人摇了摇头:“我大宋便是平民都极少有人与番人通婚的,更不要说是官宦富贵人家了。”
“说的也是。”又有百姓点了点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听此人发问,许多汴都百姓都摇了摇头。
可以说炎黄日报提倡人|权、唤醒百姓公民|意识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有胆大的百姓向那马上之人拱了拱手,问道:“敢问贵使,来我大宋所为何事?”
“我蒙古国乞颜部公主要嫁与平舆郡王为平妻,我等是来送亲的。”那队番族车队的为首之人拱了拱手回礼,有着异常流利的汉话说道。
哄……
听到这使者的话,人群立时炸锅了,紧接着口口相传,整个汴都城被这个新闻刷屏了,入耳之处尽是听到这样的议论声。
此刻正在通事常处理公事的乐天正哭笑不得,因为在一月之前乐天便知道这个车队的存在,昨日便听闻这支车队要进入汴都之事。
此外乐天还知道一件事,图兀部是蒙古乞颜部的一个分支,可以说图兀酋长帖博兀的身上流着的就是乞颜部的血液,而乞颜部就是后世那个建立了横跨欧亚大陆的黄金世家,虽然现下乞颜部还没有成为后世的黄金家族,但现在己经是蒙古草原上最大的一股力量,所以图兀部的乌伦珠日格从名义上来讲也可以算是乞颜部郡主。
乐天与乌伦珠日格的之间因立盟而存在的婚约,在乐天看来似乎有几乎于无,而乐天于汴都城外击溃金人的消息己经传到了灵夏,更是传到了蒙古草原上,论勇猛蒙古人不输于女真人,若论义气蒙古人却远胜于金人,而自完颜婆卢火屯田于辽人所设于蒙古接壤的泰州,与当地蒙古部族特别是乞颜部多有摩擦,这使乞颜部与金国的矛盾日渐加深。
此时不管是在乞颜部还是图兀部的帖博兀看来,乐天能于汴都击退金人,更听闻乐天把持了大宋的朝政,有着与金人争夺这天下共主的资格。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乞颜部知道图兀部与宋人交好,于是做为宗主的乞颜便寻到了图兀部,在得知乌伦珠日格与乐天有婚约之后,乞颜部索性出了许多嫁妆,一定要将这位图兀部的草原明珠嫁与这位大宋最有权势的郡王。
擎宋 第1095章:陈凌元使金
河套以北的草原上到过了北方沙漠的高原上,生活着太多的游牧部族,从周天子时的犬戎到秦汉时的匈奴,再至来晋时的室韦、唐时的突厥,直至宋时的蒙古,民族还是这些民族,只不过是当某一部族强大以后,将其余的游牧部族并入,其余的部族便以这个最强大的部族为名称。
宋时的蒙古属于东胡系,是由室韦部族的一支发展而来,至北宋时期分衍出乞颜、札答兰、泰赤乌、塔塔尔、翁吉剌、蔑儿乞、斡亦剌、克烈、乃蛮等许多部落,众多的蒙古部落逐鹿蒙古高原,其中乃蛮、克烈、蔑儿乞、塔塔儿、蒙古——并称五大兀鲁思,即五个部落联盟,此外还有汪古、弘吉刺诸部落。
最后由乞颜部统一了蒙古,正是因为乞颜部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孛儿只斤铁木真。
但此时的乞颜部只是蒙古草原上的一支主要力量,统一草原的资格尚不具备,更莫要提敢与大金抗衡,完颜婆卢火屯田于辽人所设于蒙古接壤的泰州,屡次袭扰乞颜部,这使乞颜部想出了与大宋交好,联手抗金的对策。
乐家的女人太多了,自己是实在伺候不过来,打心眼里乐天不想再纳乌伦珠日格,然而事干国体,北边的蒙古乞颜与河套的图兀部使者己经将乌伦珠日格送到自己的门口,乐王爷还有的选择么?
……
年关在即,过完这个年不待开春便要出使金国,出使人选便成为朝中议事的话题。
奉迎赵桓回朝,是大宋的大事,也是令乐天头痛的事,乐天心中明白只要将这位亡国之君迎回大宋,那些明里暗里支持赵氏皇族意图复辟的势力到时势必会蠢蠢欲动;但若是不迎,则是让自己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怕是更为后史史书所诟病。
上一次出使金国,是乐天指派专人,这一次乐天并未对于出使人选做出指派而是于朝堂问询百官,谁人去金国奉望太上皇归朝最为合适。
大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心中清楚的很,乐天表面上是为问询,实则是想看看朝堂百官的反应,更想看看哪些人是支持赵氏皇族的。
一时间,朝堂上文武百官一齐装聋做哑起来。
就在此时,曾任殿中侍御史,现为吏部侍郎的陈凌元出列,应请出使金国。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明白,陈凌元是乐天的半个老师,自然是平舆郡王派,由陈凌元为使出使大金也最为合适。
而乐天心中明白,自己这个老师出使大金正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而且连程谨、于放二人都升为礼部侍郎与员外郎了,自己的这位老师今岁也三十有七了,理应再进一步了,当然这也是自己这位老师的小算盘。
对于自己的这位老师,乐天心中是十分信任的,当初在平舆做知县便沉稳冷静,现下一恍便是十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处理起事物自是不需要自己操心什么。而且,金人破城之际,朝中官员奉赵桓之意大肆搜寻民女,陈凌元十七岁的长女也是赫然在列,陈凌元几乎倾尽所有,才将女儿从有“金人外公”之称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王时雍手中赎了出来。
正是心中有这个结,也使的陈凌元对大宋与大宋皇室并无什么好感。
这一次乐天为出访使员给足了钱物,也给金国皇帝吴乞买准备了些礼物,现下大宋玻璃制作工艺己经成熟起来,成本更是低廉,只是还没有普及起来,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乐天让人做了许多玻璃珠与玻璃瓶,乐天估计了一下,成本大约在两贯钱左右,便权当做比金银贵重的国礼赠送出去。
散朝过后,陈凌元并未曾回到吏部衙门上差,而是来到了通政院见乐天。
“迎太上皇归来,王爷是真心还是假意?”进门稍稍叙过礼,陈凌元问道。
“当然是真心。”乐天点了点头。
“太上皇归来,朝中怕是不再风平浪静……”对此,陈凌元心中忧心忡忡。
对此,乐天只是一笑:“人心这东西是最难揣测的,不有些风浪,又如何看的清!”
……
过完正月十五,陈凌元带着使团上路了,从汴都一路向北行去,行至金都上宁府,北方的气候与陈凌元从汴都出发时一般,依旧是春寒料峭。
而吴乞买此时正在气愤中,气愤南朝慢待了自己的使节,对陈凌元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依惯列安顿大宋使团住下,然而再举行接待宣会。
宣会上,在吴乞买的授意下金国的礼部官员以傲慢的语气,问了陈凌元一个极为令人难堪的问题。
“数次太原之战、滑州之战、拱州之战,你们的军队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那金国礼部官员的话音落下,金国一个个文臣武将也是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等待着这位大官使臣的回话。
正在把盏叙话的陈凌元一怔,显然明白对方是在找麻烦,面对着对方挑衅的眼神,陈凌元略做思虑了片刻,在这片刻间,陈凌元考虑了很多,显然这是一个外交场合,说话不能太重,太重了伤和气;太轻了,显然有损国格,更暴|露出了大宋的缺点。
思虑片刻,陈凌元面上带笑道:“有些事情本来过去了就己经过去了,多说无益,但今日你们问起来,那我还是告诉你们罢。”
旁边有随来的副使听陈凌元的话,心中也是微惊,更感觉这口气有几分熟悉,有似曾相识之感。
“宋使大人,请讲。”听陈凌元这般说,连坐在上位的吴乞买也是一惊,心中更是好奇。
除吴乞买之外,金国的一众文武大臣也是竖着耳朵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只见陈凌元不情不愿的说道:“大金皇帝陛下与诸位有所不知,我大宋最为精锐的军队在海外做战,只留下西北禁军这位的二流军队与河北禁军这样的三流军队作战,才会失败。”
吴乞买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汴都遇到的宋军是大宋最为精锐的禁军?”
对于吴乞买的话,陈凌元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资态,说道:“在我大宋,禁军只是二、三流军队才配有的称号,而一流的军队唤做中华军。”
“中华军?”吴乞买与在座的一众金国官员齐齐惊道。
“不错。”陈凌元点了点头,又故做神秘的说道:“中华军可招雷电,可下神术,想来大金国的诸位将领己经在汴都城外见识过了。”
听完这番话,金国上下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随来的副使忽然明白过来,陈凌元说话的语气与行事风格,倒与平舆郡王爷从前有几分神似。
就在金国上下胆寒之时,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却是冷笑了起来:“贵使说的好生可笑,汴都城外你大宋可是曾布下六丁六甲阵以请天兵来助,却还不是被我大金一举破灭,更是攻战了开封城,令你大宋献书投降?”
对此,陈凌元反而一笑:“四太子可以假设一下,当时若是中华军守城,大金能攻得下汴都么?”
完颜宗弼闻言也是语塞。
随即陈凌元又是一笑,摆出一副老奶奶给小孙子讲故事的架势,绘声绘色的给金人描述了一幅可怕的景像。
“北方除却幽云之外,太过寒冷,所以我大宋一直是向南方开疆拓土的,而中华军常年在南方海外与蛮人征战,才没有回到北方参战,而在南方则是学了许多蛮人异术。”陈凌元说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原本我朝于汴都大捷之后,要乘机北上收复河北三镇与燕幽故地的,但大金要将我朝太上皇陛下送还,欲重修两国之好,才使得战事缓解下来。”
听陈凌元这么说,金国上下的神色才缓解下来。
就在金人神色刚刚缓解下来之际,陈凌元又说道:“其实就在去岁大金皇帝陛下要送还我朝太上皇之前,平舆郡王为了收复失地己经开始做起准备了,当时乐公爷派了许多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意图潜入大金营寨行刺大金军中将令,以图三军夺帅,待大金无帅可遣撤退时,更打算在大金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安放许多带毒的铁锥……”
没有经历过汴都之败的金军只是觉的有些后怕,而经历过汴都之败的金人则是汗毛直竖。
随后陈凌元面色一变,语气一语,悲天悯人的说道:“只是,现下这些都没有用了。”
方才被陈凌元描绘出来的诡异场面惊的心中生寒,此刻又见他态度转暖,搞不懂他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问道::“贵使大人的意思是?”
陈凌元说道:“现下大金要与大宋讲和,又要送我大宋的太上皇陛下回去,怎么还用得上这些。”
吴乞买笑了,他们终于不再担心宋人的那些令人弄不明白的神秘之术。
陈凌元也笑了,因为他成功的将金国上下忽悠了一顿,乐天不北上收复失地的原因很简,攘外必先安内,大宋内部尚未安定以自己手中那不到五万人马如何去攘外,怕是没攘外,反水的禁军与金人便让自己处于危境。
但陈凌元更知道,今日的宴会只是个开头,具体更难的谈的事情还在后面。
擎宋 第1096章:陈凌元使金2
大金自起兵反辽起来势不可挡,如今大宋来使既没有体面的国书,又没有丰厚的礼物,于女真人看来就是南朝对自己的一种污辱。
正如陈凌元所料,今日的宴会只是个开头,更难的谈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只听得坐在上面的金国皇帝吴乞买吩咐道:“唤昏德侯上来罢。”
闻言,陈凌元心中忽的一紧,心中自是明白这位吴乞买口中的“昏德侯”,正是之前被金人掠走的靖康天子赵桓。
“既然大宋与我朝有意修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具体谈一谈的。”很快有金国的礼部官员转述吴乞买的意思,陈凌元心中也清楚的很,宋与金之间的矛盾除了在太上皇以外,还在于两国划界的问题上,毕竟金人占据的不仅仅是大宋的幽云故土还占据着北方三镇。
显然金人是早有准备的,正待陈凌元思虑对策之际,那边赵桓在金人的一位礼部官员带领下来到了简陋的金国大殿中。
“臣赵桓见过大金皇帝陛下!”那边还不等陈凌元上前施礼,被俘为囚的赵桓忙向吴乞买拜道。
此刻,有一种叫做羞辱的东西被金人使了出来。显然在一刻,方才还口中滔滔不绝的陈凌元心中除了羞耻之外,还有一唤做愤怒的东西在高涨。
高高在上的吴乞买摆了摆手,神色甚是得意:“昏德侯,你们南朝有人来接你回去了。”
“臣,陈凌元,见过太上皇帝。”
正所谓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陈凌元不得不拜道。
这一幕显然是金人早有准备的,轰笑声,立时响彻在金国简陋的宫廷大殿内。
吴乞买显然对大宋的怠慢深感不满,有故意羞辱宋使之事,又唤道:“昏德侯。”
好还容易看到大宋使者,更听说大宋来迎自己,赵桓满心激动,猝不及防听到吴乞买呼唤自己,忙应道:“臣在。”
只见高高在上的吴乞买继续问道:“去岁十二月初二,你曾于汴都城外献于朕的降书,昏德侯可还记否?”
听吴乞买提起去岁十二月初二,赵桓又如何不记得,去岁冬季自己受尽耻辱,于风雪之中向北朝拜南下降书称臣。
赵桓口中不由讷讷回道:“臣……记得。”
听到赵桓回答,吴乞买只是一脸笑意不再言语。
宴会上,自终自终不曾发过一语的金国国相完颜宗翰起身,望着赵桓问道:“昏德侯,我家天子问你,去岁你于降表上所言可是当真?”
赵桓如何不记得去岁降表上内容,更知道自己就是要挟大宋的筹码,还知道自己若想回去,就要乖乖听金人的话……
在权衡了一番之后,赵桓应道:“当……真!”
听赵桓回答,宗翰笑了起来:“北方三镇连同黄河以北,皆归我大金所有,此事错不得罢?”
哈哈……
金国上下一齐笑了起来。
陈凌元与宋国一众使臣面上无不尽是愤懑,既有对金人的更有对赵桓的。
目光投向赵桓,宗翰再次问道:“那每岁的岁贡是否也应按时缴纳?”
听宗翰言,陈凌元再也忍受不住,更知道依赵桓这位昔日大宋天子的懦弱禀性,更是会一口气承认,立时起身拜了拜以阻止赵桓说话,开口道:“国相大人,太上皇现己退位,不再摄政!”
陈凌元的话音虽然客气,但实际上显然己经是柔中带刚拒绝了宗翰的要求。
“哼……”一道重重的冷哼声传了过来,只见金国的四太子完颜宗弼愤然起身,怒道:“我朝皇帝陛下对你大宋己经仁义非常,放还你朝太上皇,而割地献币之事均是你朝应允之事,又如何能反悔,若你朝再阳奉阴违,本太子不介意三渡黄河马踏汴都……”
“陛下、四太子息怒。”见气氛僵硬无比,更怕金人一怒不放自己回家,赵桓忙说道:“臣归南朝之后,一定将岁币按时送与大金。”
“还是昏德侯明事实……”宗翰笑了。
哈哈……
金国上下又是一阵哄笑声,面容上更尽是嘲讽之意。
身为出使金国的正使,陈凌元一脸羞愧,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四太子完颜宗弼又是一声冷笑:“什么天雷,你大宋打败我朝的不过是用了火药;至于那我朝勇士倒在你大宋军阵之前,不过是你大宋使了毒药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只要我朝稍加防备,你们宋人能奈我朝如何?”
完颜宗弼也说是后世人们常说的金兀术,在随宗望出兵之时渐渐展露头角颇得威名,现下宗望死去,更被金人看做军中除宗望的化身,而完颜宗望也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
依现下金国的情势来看,攻宋先胜后败失利,而后是自家二兄病逝,使得太子系势力衰弱,而国相系也因兵败在朝堂上说话没有底气,使自己叔叔现下的金国皇帝吴乞买得以压制前二者。
此刻宗弼己经成为太子系的头领,既然做为首领宗弼不仅处处要为大金考虑,更要为太子系的皇位考虑。而对于太子系说二哥宗望病死是极为沉重的打击,而更致命的是大金的皇位日后是该传给谁,日吴乞买的子孙还是自家父亲阿骨打的太子一系。
宗弼心中非常明白,只有战争才能让太子系掌控兵权,才能让太子一系的人有机会重新拿回属于他们的皇位,宋金议和是宗望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宗弼更有意想搅黄所谓的议和。
没有理会完颜宗弼,陈凌元向吴乞买说道:“陛下派兵攻打大宋,大宋自是会有损失,但现下我朝是为乐王爷辅政,小使想陛下也知道乐公爷于我朝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且大金勇士于乐王爷手中也从未曾讨得半分便宜……”
“你在威胁我大金?”不等陈凌元将话说完,宗弼勃然大怒。而之前陈凌元故做不理会自己,更是令宗弼有一种被无视感。
“小使不敢!”陈凌元拱手,又向吴乞买说道:“陛下,和则两利,战则两败,小使所说的只有这些。”
见陈凌元这般,宗弼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位宋使说话看似客客气乞,然而神态却是无时不刻表达出,自己是奉命来与吴乞买交谈,忽视自己。
对于吴乞买来说,与大宋议和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如此来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可以收回掌控在太子系与国相系手中的兵权,再借机打压太子系与国相系,从而从容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皇位。
顿了顿,陈凌元继续说道:“大金缺粮,而大宋缺牛羊马匹,和则互开榷市大家共取所需;战则各有损伤,于国于民皆是不利。”
对于金国国内情势的分析,在陈凌元出使之前,乐天便与之全部说了出来,而陈凌元这番话也是最能打动吴乞买的。
“和则两利,战损两伤……此言甚是有理!”吴乞买点了点头。
吴乞买出使过大宋,自是见过大宋的繁华锦绣花|花世界,便是再给上宁府一百年时间,莫说大宋的都城汴都,便大宋的北方三镇怕是比拟不及,心中又怎能没有觊觎大宋的想法,但眼下虽然占据大宋北方许多土地,不仅百业凋敝,当地百姓更是群起抗金,烧粮草杀落单的金兵,令大金头痛不己。
对于吴乞买最为有处的局面是,借与南朝议和之机打击太子系与国相系,以稳定自己在大金的权势,同时加紧对占有据大宋土地的支配力,待内患解决之后再南下攻宋,才是自己最好的战略。而自己放赵桓回去,便是有意利用赵桓与赵氏皇族来牵制乐天,以吴乞买与一干金臣的期望,最好是赵氏将大宋的权柄收将回去。由赵家这等懦弱者掌握的大宋,比一个强壮且强势的大宋,对金国显然更有利。
国相系是想要保住手中的权柄,太子系是想夺回皇位,而吴乞买是保住皇位,这就是金国朝堂的局面。
吴乞买点了点头后,拿起上便放在旁边的国书问道:“既然大宋准备议和,迎回太上皇,可你这国书上未得没有写要接太上皇?”
你南朝不说,我何必要送?
“此事是我朝平舆郡王的授意。”陈凌元忙说道。
“何意?”吴乞买不解。
此前,陈凌元便想好了说词:“我朝平舆郡王言,这是为了成全大金皇帝的名声,国书上故意不写,是为了大金皇帝来做此事。而且陛下您想,若国书上这般写,岂不能了大宋命令大金放人,而大金不得不放人,如此来陛下就成了奉命行事!”
“你们那位平舆郡王倒是用心良苦。”此刻,吴乞买竟有一种被感动的想法,心中更是感叹南朝人不仅是弯弯绕多,凡事考虑的足够周到,连面子问题都替自己顾及到了。
宗弼是不希望宋金议和的,此时有意问道。“迎回汝朝太上皇,你南朝理应带有重礼,为何却只带几件琉璃器皿?”
对此,陈凌元更是想好了说词:“汴都之战后,我朝为犒金军,将朝中所藏尽数奉与大金,国库几无贮存,这几件琉璃器还是平舆郡王私人所藏;除此外我等若是搜刮民脂民膏,岂不显得大金皇帝太过爱财,若是仅以些许礼物来赠,才能见得大金皇帝陛下之仁义。”
在陈凌元的话音间更是包含了另一种意思,前岁岁末大宋汴都的金银财物己交与金军,而金军所献朝廷极少,这其间却令人不得不思绪发散了。
说白了,这是乐天所设下的离间之计。
金人在汴都先胜后败,只顾及性命哪里顾及得上从宋人那里勒索来的金银财物,然此话若是传到吴乞买与金国一众臣子的耳中,则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形,宋人送与大金的金银被南征的将领私分了,毕竟所有人只是听说,没有人看到呐……
擎宋 第1097章:迎归还朝
内容重了,重新发一下!
……
立功了,陈凌元立功了!
从迎奉赵桓回京这件事来说,陈凌元立了一功,而在与金国皇帝吴乞买言谈间,陈凌元有意无意的为吴乞买与金国的一干贵族,在太子系与国相系之间埋下一颗互不信任的重雷,才是陈凌元最大的功劳,后世史书上也是这般评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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