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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蔡州州学学正名唤翁来,是位胡须花白的老学究,接过乐天递上来的凭票,又打量了乐天两眼,教训道:“州学与县学生的规矩一般,旬月便要斋课私试,季一周之,孟月试义,仲月试论,季月试策,并不落得轻松,若你旬月斋课不及格,老夫还是要将你黜回县学的!”
说到这里,这翁学正又说道:“你是平舆县学推荐破格升入府学,按规矩自然要进行初试……”
有了上次县学程学长的教训,乐天自是明白这翁学正的意思,不动声色,伸手从袖间拿出两锭银子,轻轻的放在翁学正的面前。
宋时,制钱上的字的四字个都是以年代号为主,后边嵌上元宝或通宝二字,淳化元宝、天禧元宝等等。北宋时银子并不是流通货币,但可以兑换制钱,将银子当做货币使用流的是在金朝,当时南宋岁币送的银子太多,金人又嫌制钱携带麻烦,便将银子当做流通货币。
将银锭称为元宝是元朝的事,元宝本意为元朝之宝的意思,以元宝称银锭才开始流行起来,所以宋时银子通称银锭。
两锭银子足足有二十多两,折成制钱足有近五十贯,翁学正眼底尽是笑意,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收到袖子里,故做惊讶道:“若老夫不曾认错的话,你就是平舆那个作出‘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的县衙小吏乐天?”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乐天忙道:“正是学生!”
“诗词小道,经义才是大道!”翁学正说出一句让乐天耳眼都听出茧子的话。
乐天依旧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施礼道:“学生谨尊教诲!”
“念你薄有几分才名,又经几位官佐举荐,这入学之试便免了!”翁学正说道,随后面色一正:“但旬月斋课私试若是过不了关,老夫依旧要按学堂的规矩办事!”
乐天心中立时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听翁学正这意思,是要按季剪羊毛,一年四季便是四次考试,自己就要送上四次好处,若不然只能黜为不及格。
北宋连读书的地方都这么黑,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不黑。
到了州衙当差,没了平舆的那些进项好处,维持这么一大笔开销,自己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乐天心中闷闷不乐。
出了学署己时至黄昏,乐天本想趁夜去拜访叶知州的,花些银钱向内堂门子打听,才得知叶知州出城巡视了,只好做罢。回到县衙吏员官舍,度过自己到州衙当差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日,州衙大堂旁边的卷檐屋里,乐天正式的上了差,也算是在新同僚面前正式亮了相。那工房主管押司官姓余,与乐天二人互相见了礼,不冷不淡的应了两句,也便没了其它什么话语,其他工房一众吏员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各自伏在桌案上各忙各的。
看情形,乐天知道显然自己是受了同僚的冷处理。
刚到府衙工房,乐天不熟悉什么事物,那余押司官也便不分配乐天什么公事干。
在平舆自打进入县衙做事,乐天除了县衙三大老爷外,何时曾受过别人节制。当捕快、做贴司,背后有大靠山陈知县,又有姐丈为自己撑腰,乐天连六房押司都不曾放在眼中,眼下真的体会到在人屋檐下的滋味。
按理说乐天的身后有着新的大靠山叶知州,可惜大宋朝讲求官员相互掣肘,知州的一张政令都需要通判、判官(签判)三人签署才能施行,叶知州的权力被削弱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更不要问还有录事参军可查知州大老爷的账。
由此可见,乐天虽是叶知州的人,但在州衙里并不受人待见。
相比之下,乐天觉得叶知州这一州主官,当得还没有陈知县威风。
伏在案上发呆,乐天望着窗外天空飞鸟飞过,望着被秋风拂过一片片落在地上的树叶,心中怀念着在平舆风光时的日子。
“乐先生!”就在乐天无聊之际,那守门的外堂门子走了进来,露出一副笑脸道。
“何事?”乐天无精打彩的问道。
“有人给先生送来张帖子,请先生晚上赴宴!”那门子说话间,将一张帖子递了上来。
接过帖子打开,乐天目光扫过,问道:“这西关的李媚娘是谁?”
“先生不知道西关的李媚娘?”传话的外堂门子一脸惊诧。
听到这门子的话,坐在乐天对面桌案上奋笔直书的书吏停下笑声,抬头好奇道:“西关的李媚娘,那个夜宿一晚要十多贯钱的李媚娘?”
“正是!”那门子应道,眼中露出又是猥琐又是无奈的目光,叹道:“小的一年的工食银,也不够在李媚娘那里留宿一夜!”
另一个吏员笑道:“算了罢牛二,你虽然工食银少些,那门规钱也不少拿,没了门规钱,谁使用的动你来传信!”
没有理会两个吏员的戏谑,门子牛二向乐天问道:“乐先生,您去还是不去,门外的婆子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乐先生!”未待乐天说话,又有门子一路小跑来到工房,一张脸笑的如同老菊|花般灿烂,呈上张大红帖子说道:“这有人送与您的帖子!”
乐天接过帖子,翻开瞄了一眼:“师盼儿又是哪家的娘子?”
“北城烟柳阁的师盼儿?”坐在乐天对面的书吏又是一惊,张口道:“这师盼也是本城的名伎,一夜需要花费九贯钱!”
相比在州衙受到的冷遇,这伎家的热情简直如火,将乐天心中的那点郁闷一扫而尽,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乐天便收到七、八张伎家的请柬。
眼下,这些伎家也知道乐天来平舆当差的消息。
本城名伎相邀,甚至还自荐枕席,这消息迅速在州衙传扬开来。不只是工房的一众吏员,其他五房吏员也是跑过来看热闹,望着乐天的眼神里崇拜的直冒星星,
什么叫风月无限、什么叫滟福无边,眼前这位就是啊,以前还都以为乐天受伎家追捧是个传言,这下可真的见识了。
在一众艳羡的目光中,乐天犯了难,这么多伎家自己去哪好。
就在乐天心中难为之际,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的人走进工房。
看到那人进来,余押司迎了上去,笑道:“林管事来工房,莫非杨官人有事吩咐?”
闻言,乐天将目光投了过去,这余押司虽说是个没有品级的末入流小官,却也是有官身体面的,能对此人这般客气,显然这仆伇的主人身份非常。
那人执手回礼,答道:“我家官人命我来此,请乐先生今晚赴宴的!”接着又说道:“敢问余官人,哪位是乐先生,烦劳官人引见!”
余押司官无奈,向着乐天拱了拱手:“乐先生,来寻你的!”
那林管事对乐天施了一礼,双手奉上张请柬,说道:“我家官人今晚设筵相邀先生,还请先生赏光!”
乐天心中有些茫然,自己在蔡州除了齐柳月外,还真没有什么相识。接过请柬,看清了请柬上的署名,杨颂。
乐天想了起来,这杨颂便是那博艺苑的主人,只是自己与这杨官人实在没有什么交情,对方请自己赴宴又是何意?
不过这杨官人的面子自己驳不得,况且眼前还有七、八张伎家的帖子,自己去哪家不去哪家也是头痛,倒不如应了这杨官人的邀,也好有借口将这些伎家的邀请推了去。
想到这里,乐天拱手笑道:“劳烦林管事回你家杨官人,乐某今晚准时赴约!”
见自己完成差事,那林管事面露喜色,向乐天施了礼转身离去。
候在乐天身边,等待回信的门子问道:“乐先生,那……这几张请柬怎么办?”
乐天回道:“今晚乐某应了杨官人的邀,你去与我向送信人推掉便是!”
“诶!”两个外堂门子应了一声,忙向外堂走去。
坐在乐天对面的吏员望着离去的两个门子,笑道:“乐先生真是他二人的财神,今天这两个家伙的门规钱就抵上他们一月的公食银了!”
文吏、捕快、白伇,相互间也是有等级的,似乐天这等文吏一月的薪俸为三贯,捕快一月也就一贯多,至于门子白伇一月才七百文。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正是这个理。莫说是告状,就是去衙门里传个话见个人,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





擎宋 第123章:慕名而来
临时近黄昏时候,州衙下差的锣声响了起来,乐天回到官舍换了身文士的装扮,在一众同僚艳羡的目光中出了州衙。
蔡州城四面环水,这杨颂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个雅人,请客的地方并没有选在城内,而是远在城外的花船上。
出了州衙,初来到蔡州又无所事事的尺七随到近前,眼下乐天也算个名士,虽说不像在平舆时那般风光,但也要有个人在身边使用,来装点门面。
尺七刚与乐天说话,便有一仆伇装扮的小厮来到到乐天近前,施礼问道:“阁下可是乐先生,小的奉我家杨官人吩咐来与先生引路。”
问了一番话后,乐天才知道,原来此人是杨颂家里的仆伇,怕乐天初来蔡州摸不清地方,特意差来与为乐天引路。
与那仆伇边走,乐天边问了些话,在天色近暮时,来到了河边码头,只见得河上点点灯火阑珊,煞是有些风景。虽说清河是交通水路,多有舟船往来,岸边花船聚集也是有些风景的,但与蔡州这四通八达之地一比,立时逊色了许多。
那仆伇停下脚步,指着岸边的一艘花船说道:“那边便是我家老爷置办的楼船,酒筵就设在这楼上了!”
乐天打量着这目测长约十几丈的大船,上下有船舱两层,暮色中看不清这花船的外表,但从挂着的灯笼可以瞧的出有漆画彩绘,远比清河边那些伎家花船豪华的太多了。
“我家官人也是经营伎家买卖的,故而置办了这楼船!”那仆伇又说道。
说话间,乐天随着那伇仆登了船,引领到船上二楼,尺七则被安置在了岸边等待。
花船二楼有一大圈锦绣帷幕,里头传来管弦丝竹之声,乐天进了去就是杨颂坐在那主位,正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之处,正仰头开怀大笑。
船舱中还有四个懒懒散散的文士,各自不拘礼节的坐在席位上,看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听到脚步声,杨颂将头转了过来看到乐天,起身拱手道:“七月自艺博苑一别,算来有三月未见乐先生了,昨日听得消息,小先生来蔡州任职,杨某不胜欣喜!”
“那日在艺博苑放浪形骸,多有得罪,还望杨官人见谅!”与这杨颂不熟,乐天忙回礼客套,又是一笑:“在下不过一县衙小吏,今日得杨官人相邀,乐某又怎能不前来相见!”
“乐先生说的是哪里话,那日先生之举可谓真名士也,我那园子也因先生光临,在文人雅士间声名大做!”杨颂笑道,随即面对船舱中席上的几人介绍道:“现在给诸位介绍位小名士!”
乐天上得楼一类,那几位宾官见乐天最多不过双十的年纪,看装扮模样不过是州学生员罢了,杨颂又怎如此客气起来,纷纷心中纳闷心中正猜测起乐天的来历。
杨颂呵呵笑道:“这位便是平舆的桃花庵主,风尘中人人仰慕的桃花郎君,诸位想来也是多有耳闻,今日便让几位瞧一瞧乐先生本人!”
听杨颂如此介绍自己,乐天心中无奈至极,不介绍自己的诗词之才,偏要介绍自己在风尘中的声名,这倒底是夸耀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原来桃花乐郎君,失敬失敬!”听得杨颂介绍,那四人纷纷起身,倒未小看乐天。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其中一人见礼后轻声吟道,眼中现出几分惋惜之色:“听闻乐郎君在平舆又有这首半厥诗,方某却觉先生只作出上半厥,少了下半厥,实在是觉得遗憾的很!”
自己为了省下些酒钱抄了首诗,没想到这么几日便传到蔡州来。
人人都想知道下半厥是如何写,但自己又写的出来么,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般问自己了。乐天想了想,一时不如如何回答。转眼间心下又道,距离方腊造反还有个三年的光景,到那时再补齐这下半厥也不迟。
想到这里,乐天心中突然寻了个借口,说道:“当日与友小聚,一时酒醉便诌出这么两句,随后不胜酒力便醉死过去,醒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记不住那后半厥来,随意诌了两句又不应景,只好做罢。”
“原来如此!”杨颂几人恍然。
“乐先生有太白之遗风,却无太白之酒量耶!”一位文士笑道。
乐天苦笑道:“惭愧,惭愧!”
“可怜天上词,泯于睡梦里!”中间一人摇头叹息,又叹道:“有上半厥的精彩,又何需下半厥来应衬,正如乐先生曾言,残缺也是一种美!”
连这话也传到这来了,乐天不由愕然。又道风尘中人果然八卦,怪不得伎家中往往最能得到消息。
杨颂一笑,将手一挥说道:“今夜吾等不如将乐先生灌醉,或许乐先生可于梦中将那下半首词从梦中寻回来!”
立时间,众人哄笑声一片。
乐天与几人见过礼后,在杨颂的介绍下,知道这四人分别姓吴、冯、韩、李,或是商人或是家有良田千顷的富户,俱都是有些身家的,而且都是在州学读过书,算是饱学的儒士,在座唯有自己最为寒酸。
各自落座,乐天却发现这席间共有六个座位,似有一人尚未到来。
“开席罢!”几人落座后,杨颂挥手道,又言:“将几个姐儿引来!”
文士相聚,有酒有菜还要有女伎做陪,这在大宋己经成了风尚。
“杨兄不可,还有张兄没有来到!”那韩姓文士阻道。
杨颂笑道:“张所虽年长于我,却是吾之妹婿,自家人用不得客气!”
这张所是谁,乐天自然是没听说过的,虽说客随主便,但自己初来乍道,年纪又轻,怎好不等待他人,忙拱手与那韩姓文士口中一个说辞。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登登登的脚步声在楼下传来,几人纷纷猜测是那张所来了。
片刻后,只听得寻脚步声停下,有下人在外边恭敬的说道:“禀官人,有女伎在岸上求见!”
“什么女伎,本船上自有女伎做陪?”听不是自家妹婿前来,杨颂挑了挑眉头:“不见!”
听杨颂这般说话,那仆人倒未离去,又说道:“回官人的话,那女伎官人也是识得的,是北城烟柳阁的师盼儿!”
“喁?”杨颂挑了下眉头:“今日杨某未曾请她前来助兴!”
那仆伇回道:“那师睁儿与小的说,是听闻乐先生来官人这里宴饮,才慕名前来的!”
“乐先生真风流名士也!”那冯姓文人伸手朝着乐天竖了下大拇指:“推得百年前,柳三变正当其值时之际,也未必如先生这般独领风|骚!”
听得冯姓文士之言,众人也是笑声一片,不过笑声中没有丝毫嘲讽之意,有的尽是艳羡与惊叹。
有名伎慕乐天前来,自己这个主人的倒也做不了主,杨颂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乐先生意下如何?”
有女伎相陪,自己又怎拒绝的了,再者说自己这些声名才名的还不是伎家姐妹传扬的,乐天开口说道:“来者为客,况且又是一弱流女子,既然请见,在下自是不能拒绝的,盼望官人允许那姐姐登临!”
“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儿,怪不得伎家都如此喜爱乐郎君!”那韩姓文士笑道。
“韩兄说笑了!”乐天无奈,又有些自嘲。
那仆伇得了杨颂的话,忙下船将那师盼儿领进花船,待那师盼儿进得船舱,立时一股淡雅的胭脂气息传来,乐天只见其走起路来如杨柳摇摆,白净的脸庞,柔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眸烁如星。琼鼻瑶口,唇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面庞细致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这师盼儿给人以一种雍容脱俗之感,不愧是蔡州一等一的名伎,容貌与平舆的兰姐儿有得一批,只不过兰姐儿给人的感觉是香|艳奔放妖娆,这师盼儿给人是雅致清新,二者气质不同。
“小女子见过杨大官人,今日前来倒是唐突了!”师盼儿来到船舱先与杨颂见礼,又换个的福了一福。
杨颂是迎来送往的商人,说起话来自然圆滑的很:“盼儿姑娘能够前来,杨某也是欢喜的紧!”
船上六人中有五人具是见过的,只有乐天一个人眼生,师盼儿也是明知故问,又有几分娇嗔的向杨颂说道:“今日妾身本下了帖子请乐郎君去奴家那里吃酒,却不知杨大官人也向乐先生下了请帖,知道乐先生定不会拂了杨官人的面子,妾身便四下托人打探,才知道杨大官人在这里设筵,故而冒昧的赶来了,还请大官人不要怪罪!”
杨颂也是个雅人,自然不能与女伎计较。
师盼儿又说道:“还请大官人与妾身引荐,哪位是桃花乐郎君?”
神色间半是认真半是戏弄,杨颂开口说道:“这席间的人尽是姑娘识得的人,哪个面生哪个便是?”
师盼儿将目光投向乐天,挪动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乐天,盈盈的福个万福:“官人便是桃花乐郎君?”
乐天微微拱手还礼道:“乐某一介县衙小吏,实不敢当为郎君之名!”
说话间,乐天打量着师盼儿的裙下的一双玉足,这时才发现这师盼原来是裹过足的,怪不得走起路来如风摆荷叶一般。
就在乐天声音落下时,只听得花船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随即见方才那仆伇又上得楼来,施礼说道:“官人,外面又来了几位伎家小姐,俱是言称来寻乐先生的!”
顿了顿,忙自家主人责怪,这仆伇又说道:“这几个伎家小姐俱是本城第一流的女伎,李媚娘、姜璃姐、衡玉儿俱在其中……”
这仆伇一直在花船上听用的,身为伎家龟奴,如何识不得本城的女伎,这蔡州城第一流的名伎几乎都到齐了。
闻言,席间几人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乐天,眼中闪烁出惊奇又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乐天也是不由的摸了摸鼻梁,那师盼儿的眼中现出几分不悦却又一闪而逝不见。
“生怕多情累美人!”李姓文士哈哈一笑,对着乐天说道:“先生便是不多情,也是累尽了天下的美人,真雅士是也!”
杨颂有些哭笑不得,自家花船也是蓄养女伎做营生的,今日请乐天宴请除了交结乐天外,还想请乐天与自家女伎写上首诗词,却没想到有本城的诸多女伎慕乐天之名而来。
自己虽然是主人家,但还是要问询乐天的意思,况且自己也是生意人,一个两个本城女伎倒也好说,但人一多了又怎么好开口拒绝,传出去在风尘这一行间也会笑话自己。向乐天问道:“乐先生意下如何?”
乐天自然不能拒绝,笑道:“杨官人认为乐某敢拒绝么?”




擎宋 第124章:老套路
脚步声传来,未见其人,便有一股香风自船下飘到楼上船舱,片刻后,几位或是环肥或是燕瘦的女伎鱼贯而行,来到二楼船舱。
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
便是算做阅尽舂色的乐天,心中也不禁惊叹,来者不愧俱是蔡州青|楼间的魁首翘楚,气质姿色当真是无可挑剔的,俱是万里挑一的秀丽女郎。
略数了一下人数,加上己经到来的师盼儿,船舱内正好是七位女伎。
杨颂本意是想让自家女伎来侍酒的,却见蔡州青|楼间的行首聚集,心中无奈间却又是眉间泛出喜意,蔡州伎家行首聚于自家花船,倒也给了自家女伎一个扬名的机会。挥手道:“去将婉娘唤来,眼下七人,凑做八人正好!”
说话间,那婉娘进得船舱,乐天打眼望去,这婉娘也是生的好姿态,姿色竟不比蔡州七大行首弱上半分。
未待一众女伎行礼,只听得船上楼梯中有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出现在二楼船舱内,见得眼前立着一众美|艳女伎,打细了观看,才发见这些女伎居然是蔡州风尘行首,不由的吃惊道:“舅兄好大的手笔,今日是来了哪位贵客,将蔡州名伎一网打尽了!”
乐天将目光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士立在门口。听话音,此人应是杨颂的那位妹婿,名字唤做张所之人。
杨颂看到来人,脸上现出一抹苦笑,说道:“这可不是为兄的手笔,是得了另一位小先生的面子!”
“是哪位先生有恁大面子,能将蔡州七大行首齐聚一堂!”那人眼中泛起几分好奇之色,说道:“请舅表兄与我引荐!”
杨颂起身,将目光投向乐天,笑道:“我来给小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某的表妹婿张所,现任蔡州团练副使!”随即又对张所说道:“这位是州学生员乐天乐先生,妹婿口中常吟颂的那首临江仙,便是出自于小先生!”
“见过张大官人!”乐天起身拱手致礼
初到蔡州,除了州衙九大老爷外,乐天对官制并不大了解,也不知道团练副使是什么官职,又见此人年纪不大,只能以市井官称来称呼。
“原来是乐小先生!”听是乐天,张所脸上现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拱手做了做礼,脸上却是现出几分苦笑,摇头道:“张某不过是寄禄混日子的闲散官员罢了,如何称的上是官人!”
说话间,一众人各自落座。
那师盼儿近水楼台,来坐到了乐天身边,另一位唤做绮云的女伎,靠的乐天近些,也就势坐在乐天的另一边,引得其余几位女伎心中生出几分醋意。
对这团练副使是什么官职,乐天一无所知,借着开席的丝竹乐间,轻声问了一下身边的师盼儿。才知道这团练副使只不过是个寄禄官而己,专门用来安置被贬的官员的,俸禄和权利都极小的。
为了讨好巴结乐天,这师盼儿自是奉承的紧,几乎是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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