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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福禄丸子
“……”竟无言以对。
大家都习惯了他跟夏婵这样你来我往的斗嘴,嘻嘻哈哈笑闹着就过去了。
门头上又来了客人,小詹照例很耐心地介绍花束品类,萱子负责收钱找零,门上的门铃好像换过一个新的,仍然清脆地说着欢迎光临。
跟市公安局办公区看到的一样,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saki自从那一天之后也没再来过花店,也许只是看错了,也许她真的忘记了这个地方,那样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赵元熙也跟着他们笑,看不够似的,想把这些景象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她还有个地方要去。
每个人都有正经工作和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整天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她。
她给值班的邱含琦发了消息,让他们不要担心。
春海市有个南海禅寺,也在山上,但跟聂家花园所在的半山湾在相反的方向,因本地老百姓信佛的人多,香火很盛,日日都有很多法事,进山门就能听到佛歌。
这些年寺庙专设了存放骨灰的佛堂,也是跟殡仪馆合作的,没有在公墓下葬又不方便带回家中的亲人骨灰,就存放在这里,随时可以来祭奠。
沿山路拾级而上,松柏千枝,亭亭直立,高崖有山泉垂直而下,砸开白色水花之后变作潺潺流水,从寺庙前的石桥下经过。
元熙很喜欢这种感觉,山中岁月,悠然静谧,适合修行,也是人安息的地方。
她在门外买了香,又在前殿功德箱前捐了功德钱,才走入供奉骨灰和灵位的后殿。
工作日没有多少人到这里来,诺大的空间里连带洒扫的老僧人,也只有两三个人。
元熙带了一束野菊来,山路上开得灿烂无比,比她店里那些经过精心修整的花束更有生机。
她把花放在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位置上,轻轻叫了声爸爸。
无人回应。
阴阳永隔,这么多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今天她却特别希望父亲能应她一声。
当初父母同时遇害,家中没有什么积蓄,身后事都是最简化的流程,骨灰盒都是殡仪馆送的,无处安放,只能寄存在这里。
工作以后,她在公墓买下一个位置,却没有急着把父亲的骨灰转移过去。
她在等,等着案子真相大白那一天。最重要是找到母亲下落——她总还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妈妈还活着,那样的话她们母女俩可以一起来为父亲移葬;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只找到尸首,她也能将双亲合葬到一处,逝者已矣,可以瞑目了。
可当她真的见到母亲尸骨的一刻,她觉得这样的计划自己大概是做不到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轻声问父亲,“都到了终点,我竟然只想逃跑。”
她天生难以集中精力,却偏偏投入了一辈子的时间,倾其所有,专注于寻找真相这一件事,可以说是精疲力尽了。
等到这件事画上句号,她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她无法面对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无法面对自己。
她曾经在书里读到,林徽因梁思成夫妇早年南迁时,在长沙遇到日军空袭,炸弹落在住处附近十几米的地方,夫妻俩一人抱起一个孩子逃生。她后来在信中写,“我们停了下来,心想这一回是躲不掉了,我们宁愿靠拢一点,省得留下几个活着的人去承受那悲剧。”
就是这样,活着的人承受的悲剧,比直接死去的人更痛苦。
父母要是带她们姐妹俩一起走了,说不定反而好一些。
她是怨恨过母亲的,在揣测她可能因为婚外情而找来杀身之祸的时候,她短暂的恨过妈妈蒋虹,埋怨她跟这个家庭带来不幸。
然而见到那副骸骨之后,这种怨恨却一点都看不到了,除了凄怆,就是疲惫。





非婚生依赖 非婚生依赖 第72节
对家人的感觉原来也会是那么复杂的。
就像她偶尔也听同事抱怨,回家多住几天就跟妈妈吵架闹别扭,被逼婚、被拿来跟别人家的孩子作比较,实在烦得很,可是离家在外一段时间,又很想回家,想爸爸妈妈。
一家人,谈得上什么怨恨呢?
“爸,你也不要怪妈妈。她那么爱漂亮的人,这几年一直是那个样子,你看了也会难过的。她的遗体,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领回来,我先帮您搬到公墓那边去,万一……我今后不能来看你了,含琦和飞白他们直接把我们送到你身边去就行,不会太麻烦。我又能见到你们了,以后可都不要再吵架了啊。”
爸爸脾气很好,肯定能够谅解的。
元熙又添了一注香油钱,才到管理处去登记办手续,退掉这个供奉的位子,领回父亲的骨灰。
骨灰盒抱在怀中很有些分量,她走得慢,刚到山门外,发现门口停着十分眼熟的轿车,车后座上下来的女人腿脚有些不方便,手里拿的供果和花很快就被身边的男人接过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聂舜钧,还有他的太太。
聂舜钧显然也看到她,抬了抬下巴:“赵小姐,这么巧?”
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元熙站在台阶上没动。
卜寒青看了看两人,说:“你们先聊,我先进去了。”
她并不希望被当做需要特别对待的人,倒是很感激元熙似的,朝她微笑,接过聂舜钧手里拎着的东西,稍稍有些吃力地跨过山门往里走了。
第76章 他就去给她找了一只猫。……
山门外只剩下元熙和聂舜钧两个人。
“聂先生想说什么?”
聂舜钧看一眼她怀中抱着的骨灰盒:“这是令尊的骨灰?”
“不然呢?我妈妈还躺在市公安局的尸检所里。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了?”
聂舜钧已经走上前来,跟她一样站在台阶上,身高立刻比她高出一头。
“我以为赵小姐是聪明又通透的人,没想到案子还没了结,就对我这个姓聂的这么大敌意。我当初答应过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但你应承我的事,好像不打算履行?”
“你也说了,案子还没了结,怎么就知道我不履行呢?聂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
“我不是阿臣,你不用拿对付他那套来对我。”他敛起笑意,“我说让你离开他,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出尔反尔,伤他那么深,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怎么会呢,我知道聂先生雷霆手段,聂太太的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这么狠,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又算的了什么。”
“你现在激怒我没有任何意义。”
“噢,那就是你的宝贝弟弟又委屈撒娇,让你这个做大哥的来给他出头?你们这么兄友弟恭的,怎么就没想过别人也会有兄弟姐妹?”
“你怀疑阿臣查你妹妹,干预她的生活?”
她跟聂尧臣正是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才从段轻鸿的海岛离开,而聂舜钧跟段轻鸿交情匪浅,总有办法收到风声。
他这样波澜不惊地说出来,证明他也早就知道妹妹元卉是她软肋,甚至他刚才威胁说要拿她怎么样,很可能也指的是要从元卉身上入手。
毕竟她自己一文不名,连命都不想要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
但听他语气,好像不认为这件事是聂尧臣会做的。
“他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
“你就因为这件事跟他吵?”
赵元熙感到好笑:“你不是希望我能离开他吗,怎么现在倒像是怪我跟他闹别扭?”
聂舜钧抿紧了嘴唇看她一阵,才说:“他委托我找人调查你妹妹的情况,确定她身份的时候,她已经接不到工作,相当于被公司雪藏。”
元熙一凛:“什么意思?”
“无论你妹妹遇到什么,都跟阿臣没有关系。”
赵元熙微微一怔,忽然笑了,因怀里抱着重物,笑得肩膀和胳膊都止不住发颤。
“笑什么?”
“我笑啊,你们这无辜和正义凛然的样子,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或者亲自去跟他说抱歉啊?你们聂家欠我两条人命,我跟我妹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你现在说与你们无关?”
聂舜钧不跟她争辩,又看一眼她怀中抱的东西,说:“你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送你。”
“不用了,现在打车这么方便,用不着聂先生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错身下了台阶,往山下走去。
聂舜钧突然在身后说:“警方昨天来提了我们家所有男性的dna。”
元熙果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
“我二叔已经是瓮中之鳖,要是挖出的骸骨上有决定性的证据,早就跟他的dna比对成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他故意停顿一下,“赵小姐,你们家这个案子,没那么快了结。”

古寺清幽,香火缭绕。
聂舜钧跟赵元熙分开后进入南海禅寺,在前殿和供奉骨灰的后殿都没找见卜寒青,于是到后院的禅房去,他们每次来都跟住持约好一起到饭堂吃斋饭,她知道他会到这儿来。
果然刚到后院就见她从管理处的办公室出来。
他们夫妇也有遇到死局的时候,佛法禅理给了卜寒青很好的安慰和疏导,她干脆做了俗家弟子,常逢初一十五上山吃斋。他便常陪她来,正好岳丈的骨灰也供奉在这里。
她手里的供果和花束都还没动,聂舜钧上前接过:“怎么没在前面等我?”
卜寒青白他一眼:“趁你不在,特地来跟住持师兄聊天,不行吗?”
这里的住持院家是个帅和尚,人又沉稳有大智慧,跟聂舜钧本身也是多年的朋友,大家年纪相仿很聊得来。
但聂舜钧什么飞醋都乱吃,不然也不会这么步步紧盯,每次她进山都跟着来。
“他这会儿不在,四点以后才回来。”他轻描淡写,一点都不上当,牵住她手说,“是不是想给你家里人换个大点的地方?”
不然怎么会来管理处?
连赵元熙那样的孤女,都惦记着给父母移葬,何况她如今有了丈夫儿女,会有想法也很正常。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他就怕她仍心有芥蒂,不肯跟他说。
卜寒青摇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刚才到后殿那里听老师父说起赵小姐今天来把她父亲骨灰挪走了,我才想到管理处来问问情况。”
“有什么不对吗?”
“佛堂的师父记性特别好,哪个骨灰龛里供着谁、家人是什么样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赵小姐一年只来两次,心心念念是要等母亲的事情了结之后把父母一道合葬的,可今天来就把骨灰取走了,还说以后不能尽孝,不要怪她之类的话……你不觉得不妥吗?”
“你是说她有轻生的念头?”
“我不敢肯定,所以来管理处问问。这里的师父说她之前预付了十年供奉的租金,现在都不要了,还添了很大一笔香油钱。她还问了做法事的情况,说是要给家人约一场,也提前付了钱。”
看起来就像是把一切重要的大事都提前安排好了。
聂舜钧还思忖不定。
“你不要只盯着你家弟弟的伤心失望,赵小姐一家也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叫她离开阿臣,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不狠心一点,不叫他彻底死心,怎么可能说离开就能离开?”
“她是个疯子,思维跟常人不一样。”
“阿臣的思维难道跟常人一样?”
“会不会是你多愁善感,想的太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要是真做了傻事,阿臣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那个坎儿,那就真的永远没办法跟她分开了。”
聂舜钧换了一种温柔神色,“真搞不懂女人,明明心里喜欢,为什么还总想着要离开?”
卜寒青又忍不住翻他白眼儿:“不是你让人家离开的?”
“我说的是你。”
“我们跟他俩可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两情相悦,我那会儿走的时候可没喜欢你。”
他伸手轻捏她下巴:“你再说一遍?”
她格开他手,拿出手机递过去:“跟阿臣说一声,你打还是我打?”
“你来打吧,你说的话,他也肯听。”

聂尧臣自己开车从宠物店出来,刚在第一个红灯路口停下,就不由去看副驾驶座上的航空箱。
里面装了个小猫,才两个月大,虽说是长毛品种,但太小了,看着也就是个毛茸茸的球而已。
大概从来没离开过宠物店的猫屋,对什么都充满好奇,脑袋挤在航空箱的门上,露出一点细细的胡须,也不乱叫,像个装成熟的小大人。
他压根不懂挑猫,肖灼怕他被人骗,带他去自己姐姐开的宠物店,都是自家繁育的品种猫,让他敞开了随便挑。
浅色地板上滚过来一堆毛球,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爬到了他脚边。肖姐姐让他在这几个活泼不怕人的里面挑,因为健康又跟人亲近,将来好养活。可他偏偏看中这一只,难得出来遛遛弯,看了他一眼就躲到旁边落地窗边去玩了,那个向往窗外的小小模样简直跟元熙如出一辙。
难怪她想要养猫,就是因为发现自己也像猫儿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去找一只猫来给她。
那天在医院里一番对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切都是算计,都是假的,当时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
可缓过来之后,脑海里想的还是她需要什么。
她说过她想养猫的,他就去给她找了一只猫。
可能最近外界发生太多事,他本身就不敏感的感情系统更加钝化了。
但他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给她,她住的那个小公寓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猫狗。
最要紧的是,她现在有没有这个心情照顾一个这么脆弱的小生命?
宠物店说小奶猫刚离开妈妈要适应一阵子,还连疫苗都不能打,要注意不能让它生病。
他想起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赵元熙,决定还是把小猫带在自己身边先照顾一阵子,至少打好疫苗了再给她送去。
但就算他照顾,能养在哪里也是个问题。
聂家花园成了命案现场,由警方拉了警戒线看守,还没有解封。父母那里是不能去的,听说爷爷也在找他,要跟他谈谈,那么聂家名下任何一处物业他都不能去了,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谈。
他来到春江华庭,他跟赵元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有这里是真正属于他们俩的空间。




非婚生依赖 非婚生依赖 第73节
第77章 【一更】他爱她?……
他自己开车,到了公寓楼下,抬头望了望,发现竟然亮了灯。
心头忽然突突一跳——赵元熙又回来了吗?
她毅然决然从这里搬出去之后,这么长时间,她几乎一次都没回来过。
那么现在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会不会是来告诉他,那天她说的话只是一时冲动,没有一句真心的?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哪怕一开始动机不纯,但后来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他完全不懂得揣摩他人心思,但至少是这样期盼着。
有了这样的期盼,心头的悸动就更加厉害,手心里都微微冒汗。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他又抬头看一眼窗户里透出的光亮,这才接了电话:“你好。”
“阿臣,我是卜寒青。”
“大嫂。”
“赵小姐跟你在一起吗?或者你能找到她吗?”
聂尧臣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卜寒青于是将南海禅寺中遇见她的事大致说给他听,最后语气有点沉重:“……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其实心里一直都很难过。我是医生,见过很多患者家属在面对至亲死亡的时候,悲痛不是马上表现出来的,藏得越深,伤痛越大。赵小姐情绪已经埋藏了二十年,这种情绪是会发酵的,现在突然曝露出来,可能会让她有自毁倾向。喂,喂?阿臣,你在听吗?”
心头的悸动像是突然停止,他忽然像落入一个巨大的空洞,周遭的一切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仰头再看那透出的光亮,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匆匆挂断电话就往楼上跑。

其实赵元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个房子里来。
进门看到那个巨大的鱼缸,居然有几条鳑鲏在游动,只是少了河蚌和田螺。
聂尧臣从兰卡威回来之后,大概是回到这里来住的。
也很好理解,家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其中所起的作用让他的角色变得很尴尬,不管聂权最后能不能定罪,都仿佛是背叛了家人。
最后竟然要躲到他们共同生活的这个屋檐下来。
原来他们都一样,有家归不得,或者干脆无家可归。
她出去买菜,这回附近的韩国超市终于有比较新鲜的肉和牛排,她买了很多,腌渍好了,用封口机全部封好放冰箱冷冻,聂尧臣今后想起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直接下锅油煎一下就好。
还有果味的啤酒,其实只能算作含酒精饮料,他偶尔也想喝酒,可以拿出来解解闷,聊胜于无。
又把黄瓜、红白萝卜等等蔬菜切丝凉拌,封在乐扣的密封饭盒里,作早晨伴粥的小菜最合适不过。
她做这些事,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好像天生就会,但在做的过程中却总是会想起她跟聂尧臣刚到这个房子里来时的种种。
他还叫不顺她的名字,总是1077这1077那的,像在跟一个机器人互动。有时她在厨房忙碌听不见他叫唤,他才偶尔走进厨房间来,看看她在忙什么,如果烧的是他最喜欢吃的菜,就亲亲她耳朵、后颈,心满意足地走出去;要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菜式,就从身后搂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轻蹭,像是这样就能让她改变主意。
不过她很快就摸透他的习惯和爱好,后来每次都是烧他爱吃的东西,甚至开发他的味蕾,让他喜欢一些新的食物。
他还是会搂着她的腰,蹭蹭肩膀,也会亲亲耳朵。
那时也还谈不上熟稔,但已经自然而然的亲近起来,毕竟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再做什么好像都不会难为情。
性和爱本来就很难完全区分得开,界限模糊得就像他们一起在海边看日出时的地平线。
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从地毯到窗帘都是她选的,还有原本空空如也的厨房,也是由她买锅、买刀、买电器,配齐了居家过日子需要的所有大小物件。
现在想来,还真像新婚的小夫妻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采买这些东西的过程,像是主妇憧憬着新生活的开始。
难怪聂尧臣下棋总喜欢复盘,温故而知新,回想过去的事原来真的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下棋也一样吧?
那些道具和锅都擦得亮晶晶的,她没回来的这些日子,家政阿姨应该还是照常上门打扫,一点也没有污糟的痕迹。
生活的温馨让人从心底生出眷恋。
她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刀。最小的刀用得最少也最锋利,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在手腕可以看到青紫色血管的位置比了比。
就这样切下去会很疼吗?
假如割得不够深,血液应该会很快在伤口凝固吧?
她大概还需要放一浴缸的水,将伤口浸入,这样血会一直流,直到生命完全消逝。
她这样稀有的血型,连送医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但无论谁发现她,那样的场面都会很血腥很吓人吧?
而且这么贵、这么漂亮的房子就被污染了,豪宅变凶宅,对聂尧臣来说也不太公平啊……
窗户边有夜风灌入,终于带来秋天的清凉。
她走到阳台,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拉开窗户往下看,幽深夜色笼着树影,深不见底。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赵元熙站在那里,感受到来自黑暗深处的吸引力。
她开始能够体会为什么抑郁症患者总有这样的冲动,那真的是身不由己的。
聂尧臣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阳台的窗户全都大开着,门一打开,两头通风,夜风便如潮水涌入,将站在窗边的人吹得摇摇欲坠。
在兰卡威的游艇上,她的衣裙都被海风吹得肆意飞扬,但那种凭海临风的潇洒跟如今这种决绝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猜到她要干什么,即使他天生无法与人共情,却还是猜到她的心思,那种可怕的绝望和空洞让他根本来不及想什么或者说什么,大步上前直扑她身后,猛的将她从窗边拉下来卷入自己怀里。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聂尧臣背部和肘部着地,仿佛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
元熙也被摔懵了,反应过来后大声质问:“你在干什么啊?”
聂尧臣有那么一瞬间疼得说不出话来,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是戳得他全身疼痛不已,声音像是变了调:“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她到底在干什么?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往前一步,就万劫不复。
元熙感觉到压住他的胳膊他似乎很疼,挣开他的怀抱,直起身冷笑道:“你以为我要自杀啊?都还没看到凶手被枪毙,我爸妈都还没瞑目,我哪会那么快就寻死?就算要死,也轮不着你来管我!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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