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桐盏
“当年您侍奉皇上,不管是柔妃娘娘,端妃娘娘,还是娴妃娘娘,都比您位分高。可如今,您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娘娘,膝下又有二殿下和公主殿下,这样的荣宠,六宫谁人能及。”
听着南嬷嬷的话,魏贵妃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倒也没了刚才的感伤。
却在这时,宫女宝珠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娘娘,听说方才太后娘娘开了私库,赏了不少东西给顾家那小姑奶奶。”
魏贵妃听着,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手上的鎏金护甲,笑道:“宁国公府这差点儿害、死这顾家小姑奶奶,太后娘娘这是急着给顾家这小姑奶奶撑腰呢。”
“也不知娴妃姐姐闻着这消息,会不会和宁国公老夫人生了嫌隙。”
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是姻亲,娴妃更要称宁国公老夫人一声姑母。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娴妃面上如何能好看。
这些年来,娴妃借着这顾家小姑奶奶,没少讨太后娘娘欢心。如今却被人发觉宁国公府暗中竟这样让顾家小姑奶奶受了委屈。娴妃到底知情还是不知,怕都会被太后娘娘迁怒了。
而四日后,更是娴妃的生辰宴,出了这样的丑事,娴妃这生辰宴,看她还能怎么得意。
想着这些,魏贵妃微微一笑,也让人赏了东西给顾珞。
宫里高位妃嫔,除了魏贵妃,便是属娴妃最得意。
柔妃虽给皇上生了大皇子,可大皇子在很小的时候得了发了烧,虽救过来了,可脑子却变得不好使,这些年恨不得皇上喜欢。
至于端妃,膝下只大公主一个女儿,又如何能和自己争。
所以,这些年,魏贵妃便把娴妃当做了最大的敌人。
毕竟东宫历来是靶子,这若东宫有个什么不好,储君之位就只可能是从二皇子和四皇子中间选。
魏贵妃自觉身份尊贵,又岂会让娴妃有机会赢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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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之妻 糊涂
顾珞尚不知太后娘娘给自己赐了东西下来,她一下午都在案桌前抄写佛经。
拙心怕她太累,从寺院厨房拿了斋饭,劝她简单用一些。
顾珞瞧着拙心眼中的担心,终于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
等到用过斋饭,顾珞倒真感觉有些累了,准备躺下小憩一会儿,不想,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
偏梦中顾珞又梦到了上一世,那场景是自己被德昭郡主逼着灌下毒药。
睡梦中,顾珞使劲挣扎着,眉头紧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她的眼皮沉重,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逃不开这梦魇。
拙心正在绣橔上做着绣活,听到动静,将手中的针线放在竹筐里,快步上前,声音急切在她耳边唤道:“姑娘,快醒醒,可是魇着了。”
顾珞眼珠动了动,片刻之后,猛地睁开眼睛,她的脸色煞白,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骇。
拙心扶着她起身,发现她后背被汗水给打湿,忙取了新的衣裳来。
这些年她侍奉姑娘身边,何曾见过姑娘这样梦魇。
“姑娘,您这次大病初愈,奴婢瞧着您就没睡踏实过。奴婢琢磨着,要不奴婢找住持大师求了符水,再烧些黄表,如此姑娘该不会再做噩梦了。”
听着拙心这番话,顾珞渐渐平静了下来,缓声道:“我们如今就住在寺中,哪还需要这般折腾。”
拙心知道姑娘怕是担心这些事情会惹了流言蜚语,毕竟一个姑娘家,弄这些符水,烧黄表,确实容易落人口舌。这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被什么上身了。
所以,拙心也不再坚持,不过,她还是好奇道:“姑娘,您到底做什么梦了?要不找了住持大师,让他帮您解解梦?”
顾珞听着,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被。
梦中,德昭公主笑的那般狰狞,逼着自己喝下毒药。
顾珞重生一世,以为自己不至于记得那般清楚,可这梦境却让她知道,原来那日发生的事情,竟是如此记忆犹新。
更让顾珞没想到的是,梦境的最后,她竟然梦到了皇上。
一身明黄色龙袍,嘴角勾着一抹轻笑,此刻想起来,顾珞都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见她不说话,拙心忙抓着她的手,安抚她道:“姑娘,您不愿说便不说了。”
说完,她又道:“姑娘许是身子弱,近日思虑又重,才会梦魇的。”
再说宁国公府
宁国公顾长山除了爵位之外,如今还在户部领着闲职。
那日生辰宴上发生的荒唐事,宁国公虽知会惹了流言蜚语,却也没真的太放在心上。毕竟,事情再大也是家事。
所以第二天,他用过早膳之后,就直接往户部去了。
可没想到,这一进门,往日见到的同僚却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倒也罢了,竟不知什么风把淳王世子也给吹来了。
淳王世子一见着他,便一脸坏笑的向他走来。
淳王是太后娘娘的小儿子,淳王世子更是太后娘娘心尖尖上的人。便是宁国公和他差了一辈,对着这淳王世子,也不得不客气一些。
可接下来淳王世子那阴阳怪气的话,却是差点儿没把宁国公给气晕过去。
“国公爷,我今日来呢也没太大的事儿,这不,知道你府中缺郎中,特意从太医院选了一名医侍想要送到国公府去,权且当做是有备无患了。”
宁国公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淳王世子这样戳脊梁骨,自然是脸色铁青。
可这火他还真无处去发,何况,淳王世子这明显是故意找自己的茬,他还当真能和淳王世子动怒不成。
而等到宁国公这日回府,原本就憋着火气的宁国公竟又听说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前后脚给顾珞赏了东西下来,忍不住一脚就踹翻了身旁的椅子。
大太太纪氏见他动这样的怒,吓得浑身一个寒颤。
见她还敢委屈,宁国公气呼呼便道:“瞧你做的好事!珞丫头再不得母亲喜欢,你也该劝着些。偏你你这些年执掌中馈,竟还这样不知轻重,弄出这样的丑事来。”
“而且,就冲着当年那明氏救过淳王世子,你也不该这样作践珞丫头。”
大太太何曾被宁国公这样训斥过,早已经是哭红了眼睛。
宁国公见她哭了,心中更是烦躁,便也不再给纪氏面子,瞪着眼睛又道:“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可你,怎么连内宅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呢?”
“母亲糊涂了,可你也跟着糊涂了不成?何况,当年明姨娘那事,也算不得的父亲的错。这世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就因着这点儿小事闹腾的这样家宅不宁。”
宁国公最重孝道,如今气到说出这样的话来,纪氏便知老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不由急急请罪道:“国公爷,这次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妾身也知道错了。妾身和您保证,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而且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纪氏旁的事情倒也算是周全,宁国公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不给她台阶下,只还是忍不住劝她一句,道:“珞丫头眼瞅着就要出嫁了,你便安心置办珞丫头的婚事,切不可因着这个,再被人捉了把柄,觉得我们国公府苛待了珞丫头。更不好因着这事儿,再惊动了太后娘娘还有淳王府的人。”
见国公爷肯这样提点自己,纪氏知道,国公爷的气多少是消了一些,所以,急忙点头应下。
知道国公爷今日在户部不爽,怕是都未喝口茶,纪氏又亲自给国公爷倒了茶。
一杯茶下肚,宁国公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见他缓和的神色,纪氏大着胆子提及了女儿和二皇子的事情。
可纪氏没有想到的是,素来从未对女儿的婚事表过态的宁国公竟然嘲讽的开口道:“你就别废那样的心思了。咱宁姐儿是好,可也好不到让娴妃娘娘浪费一门婚事。”
国公爷今日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吗?纪氏瞬间脸色苍白。
见她这委屈样,宁国公耐着性子和她分析厉害道:“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本就是姻亲,这两家在外人看来,原就是支持二殿下的。若换做是你,你会选宁姐儿呢,还是借着这大婚,替二殿下寻个得力的岳家,多一个助力。”
纪氏并不愚钝,她当然也知道国公爷说的话有理。可她不念着女儿和二殿下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娴妃娘娘并没有反对过吗?
只要娴妃娘娘没有反对,这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宁国公哪里不知道纪氏心中那些小九九,气的一拍桌子就道:“你呀,平日里也算是聪慧,怎遇着宁姐儿的事情,就糊涂了。”
“娴妃娘娘没有说不赞同这门婚事,那是因为,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更是你一厢情愿之事。娴妃娘娘如何能解释,若闹腾大了,反倒是弄的两家不快了。”
“而且宁丫头被你宠坏了,外人都说她温婉大方,可实际上是什么性子,你这当娘的能不知道?宫里那可是吃人的地方,之后又难免牵扯到储位之争,她是真不合适。”
宁国公的话听的纪氏一脸的郁闷。
宁国公见她不表态,知道自己说再多也说不通,气呼呼就甩袖离开了。
看着宁国公甩袖离开,纪氏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委屈道:“嬷嬷,你听听国公爷方才说了些什么,竟连老夫人都敢置喙。我看他便和老国公爷一样,心里委屈着呢,早就想把那几个贱婢抬为姨娘了。或者,外头早有了新、欢了。”
因着当年明姨娘的事情,宁国公府三房皆没有纳妾的先例。
可纪氏身下大儿子之后,便被娘家母亲劝着,偷偷给身边的丫鬟开了脸。
而之后这些年,她们这长房瞧着是没有姨娘,可也是时不时有新的丫鬟侍奉国公爷的。
纪氏原也算不得委屈,可今日国公爷这番话,不免让纪氏翻起旧事来。
姜嬷嬷听她这么说,忙劝着道:“太太,您何苦说这个呢。”
“而且,要奴婢说,国公爷说的话虽有些不中听,可大姑娘和二殿下的事情,奴婢也觉得您该多考虑考虑。”
“奴婢也知您已和老夫人提及,想借着娴妃娘娘生辰宴,探探娴妃娘娘的口风。可若娴妃娘娘本就没那个意思,老夫人面儿上岂不难堪。这若迁怒到您,或者因此连累了大姑娘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纪氏又如何能听得进去,在她看来,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她是不准备就这样轻易放弃的。
何况,她是知道女儿的心思的,自幼就倾慕二殿下。她又怎么忍心让女儿伤心。
见她这样的态度,姜嬷嬷自然也不好再劝,可心里,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臣下之妻 如果
这厢纪氏和姜嬷嬷说着体己话,却不知玲珑院里,顾锦宁因着宫里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给顾珞的赏赐,气的摔了一地的东西。
昨日承恩侯世子偷偷找了顾珞,顾锦宁私心觉着徐家世子爷这是打了退婚的主意,所以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徐家世子爷若执意退婚,太后娘娘便是再念及当年那明氏救过淳王世子,还能当真掺和人家的家事不成?
所以,顾锦宁是怎么都没想到,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竟在这节骨眼儿上送了赏赐给顾珞。
太后娘娘竟真的打算护着顾珞,顾锦宁眼底瞬间被愤怒和嫉妒充满。
“不过是个野种罢了,太后娘娘却一味这样护着她,凭什么?”
玳瑁知道自家姑娘视小姑娘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忙劝着她道:“姑娘,承恩侯世子便是被逼着娶了小姑奶奶,日后还真能以正妻之礼待小姑奶奶。所以奴婢倒觉得姑娘无需动怒。”
玳瑁的话音刚落,顾锦宁却气呼呼道:“你知道什么?承恩侯世子爷再不喜她,她名义上也是承恩侯世子夫人。可她配吗?何况她还和她那姨娘一样,长得那样妖、娆,若她不声不响勾、了世子爷往她房里,假以时日诞下小世子,这京城谁还敢看她的笑话?”
顾锦宁这样说,也并非是杞人忧天。毕竟不管落在哪家,子嗣都是最重要的。等顾珞真的有了子嗣,若还是个哥儿,那她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这样想着,顾锦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玳瑁看着自家姑娘,只能转开话题道:“姑娘,小姑奶奶便是真的有那出头之日,也不可能和您平起平坐的。您想想,您若是嫁给二殿下,便是皇子妃,小姑奶奶见着您不还的得给您见礼不成?”
玳瑁不愧侍奉顾锦宁身边这么些年,这话一出口,果然见顾锦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玳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顾锦宁,想到日后自己会是二皇子妃,眼中便愈发得意。
半晌,她吩咐玳瑁道:“帮我更衣吧,今晚我陪母亲用膳。”
纪氏膝下有一子一女,比起对儿子的严苛,纪氏自幼便格外娇宠着女儿。
小时候顾锦宁更是随着纪氏住在正院。
直至前年,纪氏觉得女儿出落成大姑娘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了,才把离正院最近的玲珑院给女儿收拾出来。
没一会儿,顾锦宁便到了正院。
只让顾锦宁奇怪的是,这往日里这个时候,丫鬟们都在屋檐下作针线活,偶尔还调笑几句。
可今日,正院却安静的可怕。丫鬟们也都屏气凝神的。
这是怎么了?
顾锦宁不由眉头微蹙。
姜嬷嬷见她来了,忙迎了她进去,只一边走,她一边小声叮嘱她道:“太太今日心情不好,姑娘说话当注意些。”
顾锦宁心中虽诧异,可等她进门之后发觉今日父亲并未和母亲一同用膳,心中便不由了然了几分。
可等到顾锦宁听说父亲因着顾珞和母亲发了好大的火,还让母亲着手准备顾珞的婚事,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时,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娘亲,爹爹是疯了不成?竟然为了那野种这样给娘亲难堪。”
这些年来,纪氏和女儿最是贴心,所以也不曾有任何事情瞒着她。
所以,听着女儿这话,纪氏方才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眼睛红红道:“你小姑奶奶有太后娘娘撑腰,我哪还有委屈的份儿。”
顾锦宁听着心中更恨,这些年来,娘亲执掌中馈,爹爹何曾给过娘亲没脸。
可今日,竟然因着顾珞,让娘亲受这样的委屈。
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让顾珞这样嚣张的。
这时,帘子一掀,只见丫鬟落玉缓步走了进来。
落玉是原是大太太屋里的二等丫鬟,可姿色出众,前些日子宁国公往正院来时,多看了这丫头两眼,当晚纪氏便把落玉叫去侍奉宁国公。
这些年,娘亲院里这些丫鬟被暗中送给爹爹,这些顾锦宁是知道的,她自然也知道娘亲是在讨好爹爹,也是在稳固自己的地位,彰显自己的贤惠大度。
顾锦宁小的时候觉得娘亲委屈,毕竟顾家的家风,是不许纳妾的。娘亲这样做,不是委屈自己吗?
可纪氏却柔声的告诉她,这些个儿丫鬟不过是屋里多个物件罢了,何况也不会抬了姨娘,比起爹爹对她的敬重还有手中这掌家之权,她算不得委屈。
听了娘亲这番话,顾锦宁也全当自己没看到。
可今日,看着落玉那狐狸精一般的脸,顾锦宁便不由想到了顾珞,火气嗖的就上来了,伸手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
落玉也吓坏了,她是侍奉过国公爷的,而且近来颇为得宠。也因着这个,这正院里近来谁不给自己些脸面。
谁成想,自己竟然不知怎么得罪大姑娘了,让大姑娘这样折辱自己。
落玉越想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噗通跪在地上道:“大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可曾冲撞您了?”
屋里瞬间静的可怕,还是纪氏暗暗叹息一声,遣了落玉下去。
等落玉下去,纪氏看着女儿直摇头道:“你说你,心里有气也不该找了落玉来发作。她虽未被抬为姨娘,可近来得你爹的宠,若被你爹知道你这样任性,岂不动怒。”
纪氏说着,不由想到宁国公今日和他说,不赞同女儿往宫里去的那番话。
还说女儿性子骄纵,不适合往宫里去。
这些,纪氏原也不在意的。
可方才看女儿打了落玉,纪氏心中不由便多了些不安。
顾锦宁却不知纪氏的担心,还当她怕落玉在爹爹面前吹枕边风,冷笑就道:“娘亲,她算什么东西,别说我打骂她了,便是直接把她杖毙,爹爹还能为了她不要我这个女儿不成?”
纪氏身子一僵,看着女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很快过去两日,静华寺里,顾珞这几日闲暇时间都在抄经卷。
一旁,拙心却察觉出姑娘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上一世,徐遣便是今日往顾家退婚的。
也是在这一日,德昭公主御前请旨,说早就倾慕徐家世子爷,恳请皇上赐婚。
顾珞心里对徐遣和德昭公主已是恨极,所以这一世她是再不要和两人有什么牵扯了。
所以,在来静华寺之前,她早就吩咐拙心,安排了人打听承恩侯府的动静。
若有消息,立马就往静华寺来回话。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上一世,徐遣往顾家退婚是在上午,可现在,都快过寅时了,竟然还丝毫的动静都没有。
怎么可能?
依着上一世的轨迹,该不会有出入的。
何况,自己前几日还退还了同心结羊脂玉簪子,依着徐遣的骄傲,不可能不退婚。
顾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神更是不宁了。
拙心见姑娘这神色,忍不住疑惑道:“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顾珞嘴唇轻抿,却是什么都没用说。
承恩侯府
时间不等人,何况前几日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相继给了顾家那小姑奶奶赏赐,承恩侯老夫人更觉得提亲一事,不能再拖了。
承恩侯夫人虽心中觉得委屈,觉得顾珞配不上自家儿子,可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命令,这几日里已把提亲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而且,刚打发了人给宁国公府送了帖子,说是明日会往宁国公府提亲。
事情已经落定,承恩侯老夫人心里才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
承恩侯夫人看老夫人这神色,却是强忍住才没哭出来。
她这会儿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这帖子已经送出去了,她便是再不满意这顾家小姑奶奶,也不可能选别人当她的儿媳了。
可她的遣哥儿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这京城那么多的贵女,怎就遇上了这顾家小姑奶奶。
若当年老侯爷没有和老宁国公说了这婚事就好了,那样,她必要从京城这些贵女中精挑细选,断不会委屈了自己儿子。
承恩侯老夫人怎么能不知道儿媳的心思,白了她一眼,道:“顾家这小姑奶奶不错了,天仙一样,便是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的。你还想遣哥儿找什么样的?”
“何况,顾家这小姑奶奶性子温顺,蕙质兰心,你那儿子之前说出那样的混账话,这小姑娘不也没在太后娘娘跟前告状吗?要我说,这小姑娘,品性也不错。”
听着这话,承恩侯夫人眼角更是有几分湿润,可她还能反驳老夫人不成。
只心里委屈道,这顾家小姑奶奶若是给儿子当妾室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正妻,这怎就是好姻缘了。
老夫人却这样中意顾家小姑奶奶,说白了,别当她不知道,不就是因着太后娘娘对这小姑娘的青睐,怕承恩侯府退婚,惹了太后娘娘动怒吗?
要她看,老夫人就是太过谨慎了。
正在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老夫人,世子爷过来了。”
明日便要往顾家去提亲,承恩侯老夫人可不想明天有什么意外。
那样,她还不如早点儿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所以,今儿她定要好好叮嘱孙儿一番。
很快,徐遣便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不是承恩侯老夫人的错觉,这才几日功夫,她竟觉得她这孙儿性子沉稳了不少。
这样想着,承恩侯老夫人语重心长道:“遣哥儿,你那日往宁国公府去,没和那顾家小姑奶奶提退婚之事,可见你还知道轻重。”
“可祖母还是不得不多叮嘱你一句,这婚事既然定了,日后你便是再不喜顾家这小姑奶奶,也该给她正妻的体面。没得凭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若非重生一世,徐遣又如何会相信,祖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上一世,德昭公主过门,祖母只恨不得顾珞和承恩侯府没有牵扯,甚至,在顾珞有了他的骨血,这事儿都被祖母给瞒了下来。
虽然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可看着眼前的祖母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做派,他心中如何能没有讽刺。
看他沉默,承恩侯夫人却只当他委屈,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宽慰他道:“遣哥儿,等你大婚之后,若有中意的姑娘,只要门第不是太高,娘亲便差人去提亲。”
“我们承恩侯府已不比当年,如今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显赫。而且,你近来也颇得皇上赏识,这侯门世家的贵女,怕早有人倾心于你。”
“而且,别相信什么宁做穷□□不做贵人妾,这别府的嫡长女娘亲不敢说大话,可嫡幼女或是庶房嫡女,娘亲铁定给你选一个温柔端庄的好姑娘。”
承恩侯夫人向来最关心徐遣这个儿子,所以这私下里说话也就没了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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