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桐盏
大太太送了顾锦宁出来,无非便是想再次敲打自己,一会儿入宫之后莫要在娴妃娘娘跟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更是盼着顾珞能和顾锦宁装作友好的样子,这样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顾珞看着大太太满脸的堆笑,心中却不由一阵嘲讽。
一旁,顾锦宁却像是不知大太太的良苦用心,她心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娘亲竟然想着让自己讨好顾珞,她如何能做得出来。
顾珞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也没理她,直接就上了马车。
大太太见她这般,再没忍住瞪着女儿小声道:“好了,这会儿岂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若你还拎不清,日后只会被那野种踩在脚底下。”
顾锦宁心中再恨,听着大太太这话,也只能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这是顾锦宁第一次和顾珞同乘一辆车,想到这样的变化,顾锦宁心中愈发酸涩。
顾珞却当她根本不存在,懒懒的靠在大红色金丝迎枕上,闭目养神起来。
此番入宫,若无意外,德昭公主更是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可她毕竟是贵妃娘娘所出,又的皇上喜爱,顾珞心中即便有恨,也不可能真的和她明面儿上有什么冲突。
可若让自己一避再避,顾珞确实不甘心的。而且,她不觉得人有千日防贼的。
顾珞心里暗自思寻着,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前。
引路的太监见着宁国公府的马车,弓着身子就迎了上前,“奴才请两位姑娘安。”
顾珞听着这话,笑盈盈的看了拙心一眼,拙心会意,从袖子里拿了荷包就塞给了小太监,“劳烦公公了。”
一旁,顾锦宁脸上却满是不屑,觉得顾珞到底是个出身卑贱的,竟然连阉、人都想着讨好。
顾珞只当看不到顾锦宁对自己的嘲讽,随着小太监就往永平宫去了。
长长的宫道上,顾珞只缓步走着,却在这时,远处一个宫门口,竟传来了女子的哭求声:“皇上,嫔妾的父亲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皇上!”
宫里历来规矩重,像这样大声嚷嚷,可是犯了忌讳的。
看着顾珞眼中的不解,那领路的小太监低声道:“姑娘,这是周贵人,前几日周贵人的父亲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有贪墨之嫌,皇上交由大理寺彻查,人证物证皆在,今个儿早朝直接就判处周大人午时问斩。”
顾珞听着,心中一惊。她重生一世,自然知道皇上的雷霆之怒。
可如今,真正听到周贵人的哭求声,她才真正感悟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见顾珞攥着帕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顾锦宁不由冷哼一声,觉得顾珞果然出身卑贱,否则何以因着这点儿小事就吓成这样。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永平宫。
“臣女给娴妃娘娘请安。”
顾珞缓缓跪下,只没等娴妃娘娘发话,一旁顾锦宁却满目的讨好的对着娴妃道:“珞儿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娴妃倒没想过,顾锦宁竟然也入宫来了,不觉神色便有些不愉。
可再是不快,念及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时姻亲关系,娴妃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笑着对着两人道:“好了,都是自家人,没得这么多虚礼。”
两人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顾珞则规矩的站在一旁,并不曾多言。
顾锦宁却仗着宁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奉承着娴妃道:“娘娘今个儿气色可真好。”
听着顾锦宁奉承的话,顾珞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娴妃娘娘召她往宫里来,不就是因着那日二殿下出了丑事,心中不快,打着身子微恙的借口,想得了皇上的怜惜。
顾锦宁倒好,张口就夸娴妃娘娘气色好,这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果然,娴妃嘴角的笑容不由僵了僵。
一旁,石嬷嬷十分有眼色的对着两人道:“两位姑娘才入宫,就先去歇会儿吧。房里用的东西有什么不合适的,只管和宫女们开口。”
说完,石嬷嬷又想起什么,接着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往宫里来,所以无需拘束。近来御花园的花开的又极好,瞅着时间你们可以往御花园去逛逛。”
顾珞笑着应是。
顾锦宁却不由有些尴尬,她再是后知后觉也多少感觉到了娴妃娘娘面上的不悦。
可她只觉得娴妃娘娘不会真的恼了自己,毕竟往日里娘娘还是挺疼她的。
只要她这些日子好好讨好娴妃娘娘,不愁得不到娘娘的喜爱。
臣下之妻 临幸
等顾珞和顾锦宁离开,娴妃终于是难掩愠怒道:“这纪氏,如今主意是愈发大了。竟敢这样送了宁丫头往宫里来。”
一旁,石嬷嬷道:“娘娘,国公夫人这样做,莫不是还想着让表姑娘嫁给二殿下。”
娴妃听着,心中不由一咯噔。她怎么可能听不出石嬷嬷的言外之意来,这若纪氏真的还没歇了心思,那宁丫头此番入宫,若铁了心想留在儿子身边,再弄出什么丑事来,也算不得意外。
想着这些,娴妃眼中一抹冷意道:“找人暗中给本宫紧紧盯着宁丫头的动静。”
石嬷嬷点头道:“娘娘,您也别动怒。国公夫人许也是一时想差了,才送了表姑娘入宫。”
说完,石嬷嬷上前轻轻替自家娘娘捏着肩膀,转开话题道:“娘娘,听说周贵人方才又闹腾起来了。只奴婢有些瞧不明白了,贵妃娘娘按说执掌六宫,怎会放任周贵人这样哭闹。”
娴妃懒懒的靠在檀木雕花椅上,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道:“周贵人入宫那会儿,宫里人可都在说,她长得和孝仪皇后有三分相似。可这样的事情,又岂会是巧合,至今本宫都怀疑,周贵人是有人故意安排入宫的。”
娴妃既这样说,那自然不会以为是贵妃谋划的。毕竟这阖宫都知道,皇上是念及孝仪皇后的情分,才一直不肯让贵妃入主坤宁宫。
为了这事儿,贵妃暗中不知摔了多少杯子,又怎么可能安插了人进来,故意让皇上想起孝仪皇后呢。
可既然不是贵妃做的,也不是自己做的,这妃位上就只剩端妃和柔妃有这个可能了。
可到底是谁,娴妃其实也有些摸不准。
毕竟,在娴妃看来,这两人都有嫌疑。
柔妃膝下有大皇子,当年若不是西苑狩猎出了意外,如何会落了残疾,而柔妃一直以来也都怀疑此事和贵妃有关。
至于端妃,膝下虽只有一个大公主,瞧着面儿上不争不抢,可娴妃却是知道这样的淡雅未必就是真的。
甚至在她看来,这宫里,最倾慕皇上的人,就属这端妃了。否则,也不会数十年如一日装作不争不抢的样子,惹了皇上的怜惜,让皇上一个月里也会往她宫里去两三次,陪着她说会儿话。
而这样的她,看着贵妃一步步晋升,眼看着马上就要入住中宫,心里如何能不嫉妒。
若真等贵妃成了继后,这后宫的格局怕是又有了变化了。毕竟贵妃若成了继后,首先就该彰显宽厚贤良,替皇上充盈后宫,这又如何是端妃乐意见到的。
见娴妃神色的凝重,石嬷嬷缓声劝着道:“娘娘,这周贵人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恶心恶心贵妃娘娘,这就够了。”
娴妃听着这话,却是暗暗叹息一声,道:“本宫哪是在纠结周贵人背后的人,只是提及这周贵人,本宫便不由觉得皇上的心太难揣测了。”
“按说周贵人和孝仪皇后相似的容貌,皇上也该对她另眼相待的。可皇上却待她并不特殊,如今不过是贵人。可若说皇上心里没她,有时还会突然让她侍寝。你说,皇上这到底是何意啊?”
翊和宫
魏贵妃也听说了周贵人又哭闹起来的事情。
见她眉头微蹙,南嬷嬷递了小厨房刚做好的补汤,道:“娘娘,一个小小的贵人,您晾着她就是,没得为了这个心烦。”
自那日娴妃生辰宴,魏贵妃动了怒,这几日里,便偶感头痛,南嬷嬷便打发小厨房日日做了补汤送来。
魏贵妃却哪里喝得下,周贵人这样闹腾,她执掌六宫眼下只冷眼看着,说轻了别人以为她不作为,说重了,六宫妃嫔还当她畏手畏脚,顾及周贵人和孝仪皇后相似的容貌,不敢轻易处置了她呢。
一旁,南嬷嬷见自家娘娘这帮神色,不由给娘娘出主意道:“娘娘,您何不趁着这机会,让周贵人再不会碍着您的眼呢?”
“周大人今日就要问斩,周贵人悲伤过度香消玉殒了,谁能怀疑到您。”
“不过区区一个贵人,没得脏了本宫的手。”魏贵妃淡淡道。
听娘娘这话,南嬷嬷知道,娘娘这是还没打定主意,所以也不敢再劝。
南嬷嬷和魏贵妃不知道的是,翊和宫偏殿里,德昭公主也打起了周贵人的主意。
今个儿顾珞往宫里来,德昭公主心头就如压了一块石头一般,更不要说,她还闻着承恩侯世子为了护着顾珞,当街和宁国公世子打起来了的事情。
德昭公主更是恨不得撕了顾珞。
可她上一次算计顾珞,险些把自己折腾进去,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掉以轻心了。
一旁,拾念却是大着胆子,开口道:“殿下,奴婢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如今德昭公主恨不得顾珞立马就去死,听了这话,直接就道:“说!”
拾念小声道:“殿下,奴婢知道您对顾家这小姑奶奶恨之入骨。可您千金之躯,还能真杀了她不成?可奴婢却有法子让她后半辈子只能在庵堂度过。”
听着这话,德昭公主身上立马来了劲儿,“快说。什么法子?”
拾念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道:“殿下,您也知道周贵人近来失意,肯定想着法子固宠的。我们可以借机偷偷打晕了顾家那小姑奶奶,然后利用周贵人的手把她送到龙、床、上。”
德昭公主一听,吓都要吓死了。
她性子确实是任性,这些年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听着拾念这话,她还是不由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拾念见她眼中的震惊,又继续道:“殿下,世子爷已经往宁国公府去提亲了,大婚的日子怕这几日就要定下来了。殿下若不铤而走险,这辈子怕再不可能陪伴世子爷身边了。”
“所以,唯一能让顾家这小姑奶奶和世子爷再无可能,还能让她一辈子不能翻身的法子,便是算计她得了皇上的临幸。”
“出了这样的丑事,她除了往庵堂去,还能如何?她再是倾城之姿,也断不敢委身皇上之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嫁到承恩侯府去。”
拾念的话还未说完,德昭公主就打断她道:“可若父皇瞧上她想把她留在后宫呢?”
拾念却是摇头道:“殿下,这怎么可能呢?这顾家小姑奶奶可是臣下之妻,皇上再怎么也不可能不顾及流言蜚语的。”
“何况,皇上这些年并不留恋后宫,并非重、色之人,怎么可能为了这顾家小姑奶奶,惹了群臣非议。”
“而且,殿下也无需担心牵扯到自己身上。奴婢可以暗中安排周贵人身边侍奉的宫人给周贵人出主意,让周贵人安排身边的宫女侍奉皇上,以此固宠。”
“之后我们再偷偷把这宫女和顾家小姑奶奶换了,即便到时候皇上发现侍寝的是顾家小姑奶奶,也有周贵人替我们挡着,万不会牵连到殿下的。”
这话听的德昭公主更是后背凉凉的。
可她不可否认,她拒绝不了这样的提议。
她倾慕承恩侯世子多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承恩侯世子娶了顾珞进门,更不要看着两人伉俪情深。那样,她真的会疯掉的。
想着这些,她到底是点了头,道:“这事儿你亲自去安排,记住了,出了差错本公主唯你是问。”
臣下之妻 撒野
却说顾珞和顾锦宁各自到了宫人早就替她们准备好的屋子,只没等顾珞进了屋,便见顾锦宁站在隔壁屋的台阶上,阴阳怪气道:“小姑姑,你别开心太早了。为女子者,当温柔淑良,怎好和你一样故意教、唆着承恩侯世子当街和哥哥打起来。”
“这样的事情,落在承恩侯夫人和老夫人耳中,怕不会欢喜的。”
方才离府前,顾锦宁就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了,她气的浑、身发抖,只恨不得掐死顾珞。
可有大太太在,她也不敢真的放肆,只一路隐忍着,等到这会儿才发作起来。
看着她眼中的愤怒,顾珞却是噗嗤笑了出来,反倒劝着她道:“大姑娘无需担心我,承恩侯夫人和老夫人怎么看我,那更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大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大姑娘,此番入宫,我这当小姑姑的不免提点你一句,这姑娘家该自重才是,别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连累了国公府的名声,让外人只当国公府的姑娘们都是狐、媚性子,暗中就知道勾、搭人。”
顾珞这些话就有些不客气了,几乎是直指顾锦宁不甘心错失这二皇子妃的位子,会借着这次入宫的机会,故意勾、搭二皇子。
顾锦宁虽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可她从未想过,会被顾珞这样指出来,她气的直接上前扬手便要打下去。
顾珞却是不怕,笑盈盈道:“大姑娘莫不是忘了,这可是在永平宫,你这样跋扈若是惊扰了娴妃娘娘……”
顾珞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感觉院里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般,下一瞬便听有宫女噗通跪在地上,道:“皇上万安。”
皇上怎么会在出现在这里?
顾珞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急忙就跪在了地上。
顾锦宁更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个时候往永平宫来,她战战兢兢便跪在了地上,更因为心虚,她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晕过去。
顾珞低垂着头,只看着那明黄色龙袍离自己越来越近。
上一次自己和皇上如此之近还是自己被德昭公主算计,身中迷、药,而这才过去几日,自己竟然又惹了皇上的注意,顾珞越想越觉得连老天爷似乎都在和她开玩笑。
想着这些,顾珞的头下意识的越来越低,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许久。
接着,便听到庆和帝声音沉沉,道:“朕倒是不知,宁国公竟是这样教导女儿的。真是好大的胆子,在宫里都敢如此撒野!”
话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满是厌恶。
顾锦宁吓都要吓死了,她如何能知道,自己方才不过是被顾珞给气糊涂了,却被皇上逮了个正着。
她更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她是百口莫辩。
若说只是姑娘家的不愉快也就罢了,可偏偏顾珞比她长了一个辈分,她此刻更是无从狡辩,只能磕头请罪道:“皇上赎罪,是臣女一时糊涂,臣女并不敢真的对小姑姑不敬……”
正殿里,闻着风声的娴妃急急的赶了过来。
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龌、龊事会被皇上看到。
这让娴妃简直是恨不得上前给顾锦宁几个耳光,更恨宁国公夫人这样不知所谓自作主张把顾锦宁给送到宫里来。
可心里再是窝火,娴妃看着庆和帝时,也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说完,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又道:“皇上,宁丫头被宁国公夫人宠坏了,竟是冲撞了皇上,臣妾这就让人把她送出宫去,令宁国公夫人好好教导。”
这话让顾锦宁脸色一白。
皇上那番训斥加上娴妃娘娘这样急着送自己出宫,这若是传出去,自己还如何做人。
而且,自己惹了皇上不喜,日后怕是再不可能往宫里来的。
而自己对二殿下多年的倾慕,也成了笑话。
想着自己沦落至此,她急急磕头就道:“皇上恕罪!”
只她再怎么请罪,娴妃又怎么可能留余地,此刻娴妃只想赶紧把这碍眼的东西送出宫去,这样也不会惹了皇上不愉。
很快,嬷嬷们便带了顾锦宁下去,徒留顾珞一人跪在那里。
顾珞永远都忘不了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皇上救了她,更忘不了,方才在入宫的路上闻着周贵人的哭喊声,而此刻,见到顾锦宁被拉下去,她的指尖更是一阵颤、抖。
见她这样,娴妃只当她吓坏了,刚要让宫女带她回屋里去,可没等她开口,却听庆和帝道:“若换了别人,便是为了彰显温柔贤良,该也会替人求情的,你却没有,朕倒是好奇了,这是为什么?”
顾珞听着,更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可没等她斟酌好如何开口,却听庆和帝一声轻笑,又道:“你很怕朕吗?怎的每次见着朕,都这样低垂着头。”
顾珞缓缓抬头,强让自己声线平稳道:“臣女并非怕皇上,臣女只是担心在皇上面前失仪。”
顾珞不知道的是,她再怎么装作镇定,此刻她的举动在庆和帝眼中就是明明白白在说瞎话。
好在,听着这话,庆和帝也没再为难她,更没有再问她为何不替顾锦宁求情,转身就往娴妃的寝殿去了。
看着庆和帝离去的背影,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似有似无的龙涎香,顾珞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却说娴妃紧跟着庆和帝进了屋,她是侍奉庆和帝身边的老人了,这会儿见皇上缓和了神色,也便没了方才的不安,笑盈盈道:“皇上过来,怎不先差人通传一声,臣妾好做准备。”
庆和帝坐在檀木椅上,轻抿一口茶,却是似真似假道:“若朕差人通传,今日又如何看到这出好戏。”
这话听得娴妃嘴角的笑容不由僵了僵,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琢磨不透,皇上难不成真的因着方才的事情迁怒了自己,还是单纯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着,她也只能强撑着嘴角的笑意道:“皇上,也怪宁国公夫人平日里管束不严,教导无方,臣妾也没有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完,直接吩咐身边的宫人道:“把那盘荔枝给表姑奶奶送过去,这孩子,该也吓坏了。”
说完,娴妃亲自替皇上倒了茶,转而提及了儿子的婚事来。
“皇上,大皇子在湛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娶妻了,这不,臣妾这些日子让内务府的人送了贵女们的小像过来,只这挑来挑去,也不知该选哪一个。到底还是需要皇上做主呢。”
娴妃心急儿子的婚事也不是一两年,毕竟她盼着儿子大婚之后就可以出宫建府,意义可不一般。
可她再中意镇国公府邵家的姑娘,也不敢真的就和皇上替儿子求娶,怕惹了皇上的猜忌。
让她奇怪的是,皇上却只轻抿一口茶,问都没问各姑娘的情况,直接就道:“你中意就好。”
娴妃只当自己听错了,直至和石嬷嬷对了个眼神,她才终于确信皇上这是让自己全权做主。
一时间,她眉目间都是欢喜。
庆和帝小坐一会儿,吃了两杯茶就离开了。
等庆和帝离开,娴妃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本宫原还担心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未必肯松口,没想到,皇上竟肯全权交给本宫。”
这宫里,即便是魏贵妃,将来四殿下的婚事,那也不可能真的由贵妃做主。
所以,这一比较,娴妃多少觉得能扬眉吐气一番。
不过她也知道,皇上大抵是因着那日生辰宴的事情才如此,可不管因着什么,她压了贵妃一头,这就足以让她开心了。
臣下之妻 争宠
翊和宫
魏贵妃很快得知了皇上方才去了永平宫,还有顾锦宁御前失仪直接被送出宫去的事情。
闻着这消息,魏贵妃不由有些诧异道:“御前失仪,可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宫人低声回禀道:“奴婢也只是听娴妃娘娘宫里一个洒扫太监提了一嘴,似乎是宁国公府大姑娘不知因着什么差点儿和宁国公府这小姑奶奶动起手来。皇上又刚巧去了永平宫,就看到了。”
魏贵妃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外头关于顾锦宁性子骄纵又跋扈的传言,所以,听到她差点儿和顾珞动手,她除了觉得宁国公教导有失,倒也没有太多震惊。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疑惑的是,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恰巧就被皇上给看到了?
魏贵妃想着,不由揉了揉额头。
见状,南嬷嬷开口道:“娘娘,这顾家小姑奶奶虽是倾城之姿,可毕竟已经和承恩侯世子有了婚约了,娴妃娘娘不至于愚蠢到要把这顾家小姑奶奶献给皇上的。”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何况,娴妃娘娘如今膝下已有二殿下,万用不着再使这些手段来固宠。而且,如今朝中谁人不知道宁国公府支持的是二殿下,娴妃娘娘是疯了,才会想着把这小姑奶奶安排到皇上身边。别的不提,若这小姑奶奶有了身孕,生下个皇子,不是给娴妃娘娘添堵吗?”
魏贵妃也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南嬷嬷说的极是,娴妃不会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不会养虎为患的。
所以,今个儿皇上往永平宫去,也只是巧合而已。
钟粹阁
宫女如玉看着自家小主哭成了个泪人,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计较。
当初她便是看着周贵人和先皇后有三分相似才和内务府管事使了银子特意往周贵人身边来当差。
可没想到,周贵人竟落得如今这般地步。周府出了事儿,竟也只知道一味的哭求。
这宫里惯是迎高踩低的,就这几日,如玉已经瞧着膳房那边送来的吃的一日不如一日,她知道若再不想些法子,只怕这日子是愈发难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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