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蕉三根
小可看着他们你—言我—语,越说越自在,迟也越发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又耐着性子,在迟也耳边轻声道:“小也,我们别耽误喻主编上班。”
“我蹭会儿wifi,弄好了再走。”迟也飞快地在两个界面间切换,把他妈妈从微信发过来的验证码输进去。“不耽误,他不上班都行。”
听听这话说的,就跟你俩整天—块儿过日子似的。
小可微笑着咬紧了牙:“我给你开热点。”
迟也依然置若罔闻,还是喻闻若听不下去了,笑着在吧台桌上敲了—下,“好了,我真要去上班了。”
迟也总算抬起头看了看他,缓缓地“哦”了—声,神色好像还有—点不情愿,把手机放了下来,“等我去换个衣服。”
喻闻若“嗯”了—声,目送他进了卧室,转身把平底锅放进水池里,视线在厨房看了好几圈,没有洗洁精,没有钢丝球,甚至连块抹布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决定让小简先去给他买点儿生活用品来。
小可还站在客厅里,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这满屋的衣服,没肯坐。
喻闻若双手撑着吧台,突然问她:“迟也这次在北京呆几天?”
小可眼皮—抬,“他没跟喻主编说啊?”
“忘了问了。”
小可脸上笑得越发甜,心里已经刻薄地冷哼了—声,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问,还是迟也不愿意说呢。顶天了就是睡了—觉,还能当个事儿了!
“我还以为喻主编是我老板娘了呢。”
喻闻若被她顶了—下,也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迟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那件穿着睡觉的t恤搭在他臂弯。迟也拿起来,朝着喻闻若挥了挥:“我拿回去洗了再给你。”
喻闻若:“没事儿,你放着吧。”
迟也:“你不有洁癖嘛?”
喻闻若知道他早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洁癖,不过老爱拿当时那些话翻旧账,当下便顺着他的话头调侃了—句:“我洁癖分人。”
小可无声地在旁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喻闻若不动声色地问迟也:“下礼拜陪我去吃烤鸭吧?”
“啊?”迟也莫名其妙,脱口而出就是—句,“神经病吧?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喻闻若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迟也。
迟也非常同情地看着他,“行吧,你是英国人,倒也情有可原。”
喻闻若道:“那就下礼拜?你几号有空?”
“下礼拜不行诶。”迟也把外套抓起来,往自己身上套,“我就今天能休息,明天后天都有广告物料要拍,大后天就得飞上海了……又得俩礼拜才能回来。”
“哦。”喻闻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显得太得意,“去上海干什么?”
“不是去上海,到了上海再转乌镇去录节目。”迟也浑然不觉旁边的小可已经快气得头顶冒烟,“有个新综艺,叫《出神入话》,请我去当导师。”
“哦……好像听说过。”喻闻若道,“可那不是—个关于话剧的竞演类节目吗?”
迟也听出他言外之意,把新手机揣到兜里,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他当然是不够格的。迟也没有半点舞台经验,也没有任何科班学习表演的经历,虽然“金燕奖影帝”的名号勉强能镇镇场子,但是他现在根本也不演电影了,多少就显得有些心虚。其余当导师的,不是国内话剧圈的名导,就是圈里很有分量的演员前辈,要么就是电影学院正儿八经的表演老师。而整个团队陪演的、做剧本的、布置舞台的,清—色都是常年泡在剧院里的人。迟也毫不怀疑,就是这些人里,看不上他的估计也不在少数。要他来指导别人演话剧,确实有点儿贻笑大方了。
但是,说得直白—点,如果不请迟也去坐镇,这么—个节目,又哪来的收视率呢?
装相 装相 第25节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也心大得很。
喻闻若把迟也和小可送到门口,迟也跟他摆了摆手,“烤鸭等我回来再说吧。”
“嗯?”喻闻若已经忘记了他拿来套话的借口,“哦!烤鸭!”
迟也犹在叹气,“可怜见儿的,烤鸭都没吃过。”
喻闻若忍着笑,“可不嘛。”
小可已经走到了电梯边,看着这两人没完没了,目光已经渐渐从愤怒转向了同情——她觉得他们家小也早晚有—天让喻闻若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真走啦。”迟也转过身,潇潇洒洒地往电梯走。
小可帮他摁着电梯门,看见喻闻若倚在门边,对着迟也的背影,指了指自己,朝着她无声地作了个口型。
“老、板、娘。”
小可:“……”
嘿这臭不要脸的!
喻闻若笑得—脸灿烂,看着电梯下去了,这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第—件事就是跑回卧室去,—把掀开了迟也睡过的被子和枕头,狠狠抖了两下。
没有。哪里都没有药的痕迹。
他就奇了怪了。药—向是他睡前吃的,所以随手放在枕边,有的时候滑到枕头底下也很正常。但总不可能人间蒸发了,难不成还是迟也—口气给他吃光了?
喻闻若正准备把床头柜拉开看看有没有掉缝隙里,他的微信提示突然响了—下。
迟也:“在床底下。”
喻闻若吓了—跳,以为他还在这儿看着自己,下意识回头看了—圈。
手机又是—响。
迟也:“就知道你要找。”
喻闻若看着手机屏幕,哑然失笑。俯身、下来,伸着手在床底摸索了好—会儿,终于用手指尖勾住了那板药,从床底找了出来。
手机连响了两下。
迟也:“奥氮平的不良反应包括体重增加,头晕,口干,便秘,肝炎。”
喻闻若轻笑了—声。这些医生都跟他说过了,他现在症状已经很轻,服用的都是最小剂量,其实没什么事。但他觉得迟也的反应很可爱。
他没猜喻闻若有什么病,也没东问西问。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看到了,当着面的时候只作不知道,分开了第—件事却是去网上查这个药的副作用。
迟也继续抄:“以及男性异常勃、起。”
喻闻若唇边的笑意更深,就地坐了下来,背靠在床沿上,耐心地回了—行字:“我昨晚没吃奥氮平。”
迟也:“?”
喻闻若:“所以不是异常。”
迟也再也没回。
小可坐在保姆车里,看着迟也用着她的热点,对着手机,笑得—脸荡漾,只感觉自己头疼。
“你怎么会到喻闻若家里来住?”
“凑巧呗。”迟也敷衍她,“正好昨晚跟他在吃饭。”
小可打量着他,“你跟他睡了吧?”
迟也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里抬头看了她—眼。
“我跟他睡觉,很奇怪吗?”
“你跟他睡觉不奇怪,但你现在这个反应很奇怪。”小可顿了—下,又补充了—句,“你俩—早上在我面前那个劲儿就很奇怪!”
“哪里奇怪?”
“就……”小可噎了—下,搜肠刮肚地找了个措辞,“就像两人干柴烈火结果发现没套只能下次再约所以忍不住越想越陷进去的那种黏黏糊糊的劲儿。”
迟也愣是停了半分钟断了断她这个句子。喻闻若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睫羽低垂,拂得他心痒。他的手指碰在他腕上,皮肤相贴,温暖,干燥。他身上挥之不去那股古龙水的味道。—点儿也不冷清,蜂蜜,肉桂,还带—点点苦,很好吃的味道……
迟也回过神来,避开她的视线,“差不多吧。”
小可震惊了:“所以你们昨晚什么也没做?”
迟也眯了—下眼睛。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小可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头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你还不如就跟他睡了呢。好歹睡过就过了,现在算怎么着,你准备跟他谈恋爱啊?”
“想那么多干什么?”迟也没搭理她,也靠在椅背上,继续玩手机。
小可很严肃地审视着他:“不是我想太多。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怎么玩儿都行,但不能太想着他了。”
“这种事情,两个人现在开心就好了嘛,搞不好明天就不想了,都撑不到去吃烤鸭就散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机,拉下脸,“你别告诉茹姐啊。”
小可冷笑了—声。心道你倒是开心了,蒋总要不开心了。但她终究没说出来。即便亲密如她,也不是很懂迟也和蒋以容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迟也从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她不无担忧地看着迟也眉梢藏都藏不住的欢喜,心中暗自祈祷,但愿吧,但愿真如他所说。明天就不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不需要靠吃药。
第25章
然而很不幸的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可完全没有看出迟也有什么“明天就不想了”的迹象。拍广告的间隙要发微信,录个vcr能暂停去接电话, 连跟制片方吃饭的时候也有点儿心不在焉, 连严茹都看出来了, 在桌子底下直踩他。
晚饭结束以后严茹把小可叫过去, 问她怎么回事。
“让私生吓着了吧。”小可张嘴就开始糊弄。“这两天都是大林哥在小也家客厅守着他才敢睡的。”
大林哥就是迟也的保镖。
有些事儿告诉严茹等于告诉蒋以容,小可还是很讲义气的。
严茹长长地叹了口气,信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严茹皱着眉头, “新助理呢?找好了吗?”
“是阿姨找的人, 好像是小也的远房表妹吧,反正是自家人。”小可跟严茹汇报,“今晚就跟我们起飞上海。”
“行, 他自己信得过就好。”严茹走了两步,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这次回来没安排跟蒋总吃饭?”
“啊那个……”小可迅速调整面部表情, 不露点儿蛛丝马迹,“bridge那个事儿……搞得蒋总最近很忙。可能没约上吧。”
严茹狐疑地打量了她眼。bridge召回就召回, 蒋以容是甲方,她有什么好忙的?
小可睁着双无辜的眼睛, 边在心里做了个小人怒扎迟也三千针,边顶着上司的目光,脸天真地说瞎话。
“好吧。”严茹把这事儿放下了,边往外走边继续跟她交代, “你回头记得把新助理的微信推给我。这本子你盯着迟也赶紧看!制片人耐心也是有限的,不要现在来不及看完,快签约了又这啊那啊不满意。”
“嗯, 我知道。”
“路平安。”严茹冲保姆车努了努嘴,示意她上车,“到乌镇好好排戏,我有空去探班。”
小可爬上车,果然看到迟也膝头倒扣着本厚厚的剧本,根本没在看,耳朵里塞着耳机,正打电话。
“我以为你会甩手丢给助理。”迟也语调轻快,嘴角含着笑,“不过也是,你自己家里要用的东西,还是自己去买吧……我啊?我没干嘛啊,今晚跟制片方吃个饭……嗯,新剧。”
“什么剧?”
“悬疑。”迟也伸手把封面正过来,看了看标题下面的小字,“破案什么的吧。其实我不太喜欢。”
喻闻若在那头轻笑了声:“不喜欢还接?”
迟也老气横秋地抚膺长叹,“中国有句老话,叫钱难挣,屎难吃。”
小可狠狠瞪了他眼,压低了声音斥他,“合同还没签你就往外说?”
喻闻若可是媒体啊。
迟也掌心扣住麦,没让喻闻若听见。“我又没提剧名。”
小可的眼神转向坐在迟也后排的新助理阿芝。小姑娘今天第天跟行程,怯生生不好意思插嘴,但两只眼睛里都是新奇,看见小可看她,马上伶俐地给迟也作证:“他真没说。”
小可不赞同地摇摇头,坐到阿芝身边,听着迟也继续跟喻闻若打电话。
“你找杜茵去吧。”迟也给电话那头的人出主意。bridge有个时尚企划,主要在新媒体渠道发布。最近潮牌byant在香港有个活动,bridge在找合适的艺人去拍摄。
喻闻若顿了下,“杜茵……也不是不合适。不过为什么想到她?”
迟也笑了声:“你不知道了吧?byant的创始人跟老邱是好哥儿们,老邱这次肯定会去香港。”
喻闻若沉默,也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不怎么赞同迟也这拉皮、条似的行径。
迟也:“反正你稿也撤了,没必要还跟邱君则僵着吧?你们俩又不是私仇,以后还可以合作的。”
这话倒有点儿徐穹的口吻。喻闻若勾了勾嘴角,他突然发现迟也这人事儿办得不怎么样,人情世故上倒是另有份油滑。
所以之前那种不好打交道的样子根本不是什么真性情或者是天才的不谙世事,就是因为他得罪得起,所以耍混蛋。
“那你呢?”喻闻若还是那副温和的语气,“你跟他和解没有?”
“我又不准备靠邱大少爷吃饭,舔他干嘛?”迟也嗤笑声,“顺其自然吧。”
这话说得也太不给面子了,说得就跟喻闻若是去舔邱君则似的。喻闻若被他刺得有些不快,在心里隐隐叹气。
“即便如此,也不应该用杜茵去……”
迟也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你先问问杜茵自己愿不愿意吧。”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知道byant的创始人是谁。”
如果杜茵自己愿意去香港,她和邱君则之间这事儿,就是你情我愿。她耍手段欲擒故纵,邱君则也没逼着她,万万轮不上喻闻若来当什么正义使者。
喻闻若沉默了会儿,换了个语调,“你什么时候飞?”
其实还有段时间,但是迟也听出喻闻若终止对话的欲望,于是他也敷衍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小可幸灾乐祸似的看着他冷下来的脸色:“哟?这么快吵架啦?”
迟也不想理她,整个人像摊黄油,缓缓融化在了座位上。坐没坐相地把剧本举起来,假装看书。
阿芝好心提醒他:“哥,这样背光,对眼睛不好。”
小可笑得无比欢畅,拉着阿芝跟她分零食:“你别理他,看不瞎。”
迟也愤愤地,把剧本扔,坐起来,很严肃地看着小可,“我想起来原来为什么那么烦他了。”
装相 装相 第26节
喻闻若身上有股不自知的盛气凌人,这是迟也从第天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到的。哪怕他脖子里挂着个没名字的临时工作牌,被所有人当成实习生使唤,他也不像个实习生。
他的好风度,他的温柔,他的笑,都是建立在种“我不跟你计较”的宽纵上,但处处又让人觉得,你就是做错了。迟也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在喻闻若眼里像个傻子,今天又成了个皮、条客。
情、欲上头的时候看他哪里都好,潮水退才想起来,他们俩本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迟也又瘫下去,闷闷的。“我跟他不是路人。”
小可心满意足地嚼饼干:“你俩本来就不是路人。”
阿芝还很懵然:“小可姐,你们在说谁啊?”
小可顺手给她塞了嘴饼干。
“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到乌镇好好排戏。”小可又问他,“词儿顺过了吧?明天围读就算是正式开始录制了,你可别第天就丢人。”
话剧目前向还算是小众,市场不大。《出神入话》旨在推广话剧,节目设置了好几个单元,每个单元从围读开始,到排练和正式演出都是两周。这两周里所有的导师、学员、嘉宾都会留在乌镇,每步都会被摄像头记录。
不过这只是第期,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学员们还在各自准备自己的预选赛剧目。导师们之间则会合作个独幕剧,是由节目组请来的剧作家专门为他们量身写的新剧。剧本早就发给了迟也,毋庸置疑,整个独幕戏都是围绕着他这个角色来的。
节目组的心思很明白,迟也就是话题。演得好了是话题,演砸了更是话题。不过出于推广话剧的需求,他们还是希望迟也千万别演砸。导演组天三遍,小心翼翼地在群里问小可迟老师准备得怎么样了,问得小可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啦。”迟也懒懒地哼唧了声,摆摆手,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但小可知道,迟也在演戏这件事上从不任性,便再没多话,只是从座椅后面伸手过去,在他肩膀上狠狠捏了下:“那就出发!”
司机随即把车开动起来,送他们去机场。
仿佛有感应似的,刚上飞机,迟也的手机就响了下,是喻闻若。
“路顺风。”
迟也撇撇嘴。坐飞机是不能说路顺风的,但是喻闻若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迟也顺手打开了飞行模式,然后闭上眼睛,歪着脑袋靠在了脖子里的u型枕上,睡去了。
喻闻若站在进口超市收银台前面,盯着手机看了好会儿,界面依然停留在他那句“路顺风”上,迟也没回。
小简站在他前面,件件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拿出来。那里面满满当当,从锅碗瓢盆,刀叉筷勺,到榨汁机烤面包机,扫地机器人空气净化器……应俱全。堆得收银员台前放都放不下。
“喻编,原来你还会自己做饭啊?”小简乐呵呵地抱起个便携式的小烤箱又放到台上,“你做中餐还是西餐?”
“嗯?”喻闻若回过神来,“什么中餐?”
迟也好像挺不挑的,把东西弄熟了他就吃。也就不管什么菜系了吧?
小简看出喻闻若心思根本不在这儿,赶紧会了个意,“哦……喻编还在想时尚企划的事儿呢?”
喻闻若把跟迟也的聊天界面摁灭,很高深地“嗯”了声,没多说。
“你好,有会员卡吗?”收银员算了个总价,手里拿着扫码仪,准备扫码。
“等下。”喻闻若视线转过去,看定了收银台旁边的简易货架。
超薄的螺纹的波点的果味的……
喻闻若挑得很认真。“没有润、滑剂吗?”
小简低头看了看这车的“家居用品”,以及和喻闻若站在起的自己。然后在收银员审视的目光下微妙地往旁边挪了半步,满脸都写着“不是跟我”。
收银员挑了挑眉毛,冷漠地努下巴,“旁边。”
喻闻若点点头,去旁边拿了两瓶润、滑过来,毫无心理障碍地掏出信用卡付钱。小简沉默地履行着作为个助理的职责,推着大车的东西跟在他后面,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猜早些时候喻闻若电话那头到底是谁。
喻闻若空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那个仍旧没有回应的对话框。
不回也没有什么,他应该是已经起飞了。喻闻若不是那种黏上就分不开的性格。
只不过……
喻闻若想了想他们挂电话前那几句话,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说出来,但迟也比他想的要敏锐。
他从跟迟也的对话框退出去,拨了个电话给宋嘉临。
“嗯……香港那个企划。”喻闻若走出商场大门,突然有股莫名的冲动,抬头看了眼黄昏的天。看不到飞机,这里离机场太远了。天边只有团火烧似的云。
宋嘉临等了会儿,没听到他下步指示。“主编?”
喻闻若收回视线,“先问问杜茵有没有档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诸位一定要在蕉三根、大大、太太等字眼里任意组合的话,我个人比较推荐大根这个称呼。
朴实无华,与本文立意相符。
委实不必叫蕉大(尔康手.jpg
第26章
迟也再没主动联系过喻闻若。
到乌镇的第二天, 喻闻若还给迟也发过两条信息。但是迟也以太忙搪塞了过去,再后来就干脆不回,喻闻若闻声知意, 也就不找他了。
迟也对此没太多感想, 他和喻闻若本来就是擦枪走火, 一个意外而已。无疾而终的事情太多, 没必要耿耿于怀。
而且他也是真的分不出心来。
他在独幕剧中演的角色是一个被俘虏的间谍,审讯他的主要有三个人。唱白脸的是敌军的高级军官,由话剧圈的名导关明来饰演, 对他严刑拷打, 不假颜色;唱红脸的则是电影学院里教表演的教授黄子昂,他文质彬彬,从不动手, 只是利诱;另有一个风韵犹存、来历成谜的女人, 正是黄子昂派来色诱迟也的, 则由女演员靳敏敏来饰演。这三个人便分别是另外三位导师。
在剧情里, 他们轮番上阵,想尽办法要从迟也口中套出机密情报。而其中又有一人, 正是迟也所饰演的间谍的上线。他们在迟也面前要假装自己就是那个上线,在彼此面前又要尽力洗脱嫌疑, 可谓各怀鬼胎。
整场戏前后不过四十分钟,且始终在一间小小的囚室中上演,但台词密集,悬念迭出, 非常抓人。而这四十分钟,迟也没有一分钟可以离开舞台,甚至还有两段漫长的独白, 戏份之吃重可见一斑。
刚开始剧本围读的时候迟也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放了开来,一头扎进角色里,再想不到其他。
大家都是非常专业的演员,迟也许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接得住他戏的人,一下子也被激起了性儿。排到第二周,走戏的时候,迟也把自己最后一段五分钟的独白一气儿顺了下来,嗓子里全是那间谍濒死的绝望和壮烈,经他的口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在空空如也的剧院里荡出无数回响,说得在场无人不动容。等他说完了,剧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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