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缠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菲
容君烈眼眸里晦暗无光,他捏紧了拳头,心口从没有过的慌乱与疼痛,他轻轻的吸了口气,竟连吸进去的气体都冷得似一把匕首,将他的心肺全都生生割裂开来。
重新握着笔,他眼一闭,手指如飞,纸上落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医生将手术同意书放进抽屉,在前面引路,那半掩半敞的幽暗空间,此刻仿佛成了人间地狱。
叶初夏的脚步生生僵在原地,半晌都不曾挪动。其实从小到大,她很怕疼。以前被刀划了一条口子,她都能哭半天,可是自从认识容君烈之后,她所要忍受的疼,比地一条小口子要疼上千万倍。
但是她始终不曾后悔过。她告诉自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任何人。
挺直了背,她一步步向里面走去,容君烈伸手去拉她,手却僵在了半空中,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她。现在痛过之后,他们会换来一辈子的问心无愧。
她的身影渐渐隐在门后,门并没有关紧,里面手术钳碰撞金属托盘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僵站在外面,背抵着墙,一阵阵湿冷从后背升起,只一分钟,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手术室里,只听主任医师柔声说:“容太太,放轻松,要打麻醉剂了……”
…… …… ……
郁馥心近来的日子过得称心如意,脾气渐长。她孕吐得极厉害,整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奄奄地躺在床上,越躺身上越没劲儿。
韩非凡细心的照顾她,无论她怎么发脾气,他总是默默地容忍。他们结婚的事情提上了议程,韩家父母去郁家提亲,这才知道郁馥心原来是十大家族里郁家最疼爱的小女儿。
听说女儿先上车后补票,郁家父母只能答应这门亲事。好在韩家的家世也不错,应该不至于亏待了他们的宝贝。
韩家父母阴差阳错捡了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恨不得把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韩非凡原先本来已经计划与叶初夏结婚,婚宴等一些琐碎的细节也都准备得差不多,只是欠了一个新娘。
郁馥心对婚礼的细节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裸婚,她也开心。
只是两人虽说要结婚了,韩非凡却从不肯跟她同睡一张床,这让郁馥心的孕妇脾气更是暴躁。某晚,郁馥心洗完澡出来,见到大床上空无一人,将手里的毛巾狠狠地掷在地上,拉开门气势汹汹地冲到客房。
房门是被反锁的,她一阵冷笑,他竟将她当成贼一样防着。她抬手用力敲门,敲了许久,门外才传来韩非凡清朗的声音,“什么事?”
“韩非凡,你开门再说。”她中气十足,语气颇为凛然。
韩非凡自然不愿意,他说:“你有什么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若是不重要,就明天再说。”
这时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他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到点就上床睡觉,雷打不动的习惯。郁馥心气恨不已,他将她拒之门外!这样的奇耻大辱,她郁馥心如何能忍?
拼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她用力捶门,发出“澎澎”的巨响,韩非凡烦不胜烦,暴躁地跳起来,冲过去拉开门,还没看清门外的人时,他已经气极大吼:“你到底要怎样?”
郁馥心性格多叶初夏强硬了不知道几百倍,她是城南郁家的掌上明珠,从小被人众星捧月一样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越想越憋屈,越憋屈就越是口无择言,“我知道,哪怕你那天来阻止我,不让我堕胎也是看在小叶子的面子上,你那么爱她,你去找她呀。”
韩非凡眼眸幽深,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明明是无害的神情,却让她从脑门一直冷到脚板心。她却无所畏惧,直愣愣地瞪回去,韩非凡见状,知道她是孕期综合症又犯了。瞪了她半晌,也不想跟她斗,退回房里,一甩门,重新跳上床继续睡觉。
郁馥心错愕不已,待反应过来时,门早已经甩上,她冲过去又是一阵猛砸,这次屋里任何声响都没有了。她哪里会甘心,气得心口一阵阵的疼,她嚷嚷道:“韩非凡,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爱谁你就去找她,不用跟我摆脸色,也不用觉得我是瘟疫,避之唯恐不及,我郁馥心并不是除了你就没有男人爱男人疼,只要我愿意,我动动手指头,来的人就能将这屋给挤爆。”
郁馥心的话并不夸张,她明艳动人,又兼身后有整个郁家给她做陪衬,从小到大,追她的人数都数不清。只是人到底还是有些犯贱的,那么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里,她怎么也挑不到合自己心意的,最后却看上了原本属于闺蜜的男人。
是她脑子犯抽,那晚才会主动将他带回家。早知道自己的身心会沦陷得这么快,她一定不会接近他。
韩非凡躺在床上,太阳穴上的青筋一阵猛跳,那日他冲到医院拦下她,他就已经决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他爱叶初夏爱了11年,总要有时间来祭奠这份爱情。
婚外缠绵 第88章 126
她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这让他十分恼火。
医院明晃晃的手术室里,叶初夏躺在铁床上,两腿难堪地张开。她看着主任医师缓慢的拿着手术器材,金属与金属碰撞出轻脆的声音,惊得她心口一阵闷闷的跳。
她闭上眼睛,还是忍不住心底剧烈的疼痛,眼泪缓缓爬满了整张脸,主任医师慢条斯理的夹开麻醉剂,然后一推一送,将里面的空气推出去,慢慢地走到叶初夏身边。
感觉到她在身前站定,叶初夏痛吟出声,又怕外面等着的人会难受,她生生压抑住,将手指送到唇边,死死的咬住,等着那股疼痛的麻木到来……
容君烈在外面听到她的痛吟声,手指紧握成拳,看着虚掩的门,他拳头一松,心下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这个孩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它是老天送给他们的宝贝,对不起,他无法放弃。
冲进手术室,他看到的那幕在今后的岁月里,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痛心。于是,他在这个孩子之后,真的再也没有让她怀孕过。
夜,安静而祥和,景柏然坐在书桌后,神情疲惫,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一股芳香扑鼻而来,他的手指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拂开,一双纤纤柔荑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缓慢按揉,那力道是舒心的愉悦,景柏然将自己的脑袋放心的枕在她柔软的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是幽幽一叹,额上的手指顿了顿,紧接着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来:“在叹什么?”
“世上只有老婆好!”某人油嘴滑舌起来,说的情话是极动人的。莫相离失笑,轻轻地按揉他的太阳穴,“最近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容君烈的实力不容小觑,现在有三方势力都是冲着他去的,他不动声色化解了一半。容达集团的股票一跌再跌,也不见他救市,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景柏然与他短暂交手之后,对他的才能是极具赞赏的。
莫相离这些年来被景柏然保护得极好,她从来不曾参与过公司里的事,但是景柏然并没有因此而不与她讨论公司的事,更甚至是在她生下辰熙与承欢的时候,就已经把名下所有不动产,动产与股份全都转到她的名下。
莫相离所关心的,只是女儿的幸福,想起白天的事来,换成她幽幽一叹,景柏然的太阳穴没刚才那么痛,他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转动椅子,将她搂进怀里,淡声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她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或许她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可是现在,她已然想通,男人在外应酬,这些事都是难以避免的,她风华不在、青春不在,他会嫌弃,也理所应当。
“你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又岂会当真?只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请你告诉我。”闹了这么些天,她第一次静下心来跟他谈,不是想让觉得对不起自己,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她答应叶初夏不离婚了,可是如果心里还梗着这根刺,她根本就没办法跟他继续过下去。
景柏然闻言,心里反倒难受起来,他喜欢她像小猫一样使劲挠他,挠得他吐露真话为止,可是她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反倒让他觉得她对自己的信任实在薄弱得可怜。
“阿离,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他怎么会不爱她?他分明已经爱她爱到骨子里了,他怎么可能会跟别的女人上床,那晚,那个人根本不是他呀。
窗外夜色如水,被大雨洗涤过的天空格外宁静,天上明月皎洁,星辰璀璨,盈盈洒了一地的银辉。雨后泥土的味道有些刺鼻,莫相离鼻头微微一酸。
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美人迟暮、正太长残,她看着镜中自己日益苍老的容颜,心中总是止不住的悲凉。这次这件事,与其说她是不信任他,倒不如说自己已经不再如年轻时候那么自信。
谁能够抵挡得了岁月的摧残?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怎么能不让人惆怅?
揽紧了她,他在她腰上使坏的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他没有好好抱抱她,早已经想念得紧,此时软玉温香在怀,他揉着揉着,呼吸就变重了。
莫相离察觉到他的反应,一把掀开他的脸,在他腰上重重的拧了一把,他吃痛手臂一松,她趁机逃了出来,站得离他远远的,恶声恶气道:“从今天开始,你反省一个月,如果没有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还是要跟你离婚的。”
景柏然双眸微眯,危险地看着她,正打算将她抓进怀里,她已经转身迅速逃开了。
当晚景柏然趁着夜黑风高,爬窗爬进了主卧,将熟睡的某人压在身下狠狠欺凌,完事之后,在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下,终于将那晚的大乌龙交待出来。
那晚他去“名世”给池城接风洗尘,饭宴时,一名长得极像莫相离年轻时候的女子走进来陪酒,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池城打趣:“你若看上了她,就把她纳回去。”
他笑着摇头,即使长得再像,也终究不是他的阿离啊。故友相逢,总是免不了多喝几杯。他的酒量不太好,自从跟莫相离结婚之后,他很少喝酒,几杯下肚,就已经脚下虚浮。
池城嘲笑他,他不以为意,一心想着应付完池城,就回去陪他的阿离。又是几杯烈酒下肚,他胃灼得难受,恰巧莫相离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去了外面接电话,回来池城就不见了,留了一张酒店房卡给他。
他喝得实在太多,怕回去让老婆大人体罚,跌跌撞撞乘电梯上楼,想醒醒酒再回去。开房门的时候,他已经察觉不对劲,屋里黯淡无光,他推门进去,透过月色,看到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着,而在那具白生生的胴.体上奋力发泄的却是他的好友兼发小。
他脑袋激灵灵退了出来,真没想到池城叫他来,是为了看这场活.春.宫啊。半晌池城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到倚在墙壁上的他,神色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他懊恼的揪了揪头发,神情后悔不已,拽着他的手让他帮他想办法。
池城是个妻管严,如今出了这事,以时小新出了名的凶悍,怎么会轻饶了他?
景柏然哪里肯揽这事上身,阿离是时小新的朋友,让她知道他助纣为虐,还不跟他没完?他推托半晌,池城都差点跪下来求他了,时小新的脾气,是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当年他好不容易将她追到手娶回家,怎么呵护都觉得不够。更何况正常情况下,他喝个一斤八两的酒都不会有事,今晚怎么会醉得这么快?如今出了这种事,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去。
那女子醉得很厉害,被疼爱之后,满脸都是娇媚。景柏然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她醒来,她姣好的面容真的像极了莫相离年轻的时候。出于对阿离的疼爱,他应承下这事,帮池城打发她走。
将支票递到她手上时,她哀凄的哭泣,幽怨的目光楚楚可怜地盯着他,饶是他意志钢强,也差点心软。他并没有解释她跟谁发生了关系,拍拍她的肩,让她把昨晚的事情忘掉,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哪知道一月之后,安素素找上门,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错愕不已,若不是她的长相勾起了他浅淡的回忆,他已经忘记了她是谁。
他安抚住她,立即致电池城,问他如何处理。那端沉默半晌,说剩下的交给他处理。
然后安素素离奇的消失了,直到上次她在宴会上将这事抖露出来,他还很茫然,不等他去解释,小一辈的一个接一个就自作主张的替他遮掩,搞得他跟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
他一直挺到现在才说出来,实在是因为那一句承诺,莫相离与时小新是朋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岂会不告诉她?
莫相离听完,连连冷笑,他一直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为了那段友谊这样瞒着自己。他看着她这些日子在痛苦里挣扎,却从不肯伸手拉她一把,这就是他的爱?还不比那友情来得重要!
她推开他,怒极反笑:“你扛了这么久,怎么不打算继续瞒下去?看着我痛苦很好玩吗?”
见她伸出尖利的猫爪,景柏然也不生气,反倒笑盈盈的看着她,气得莫相离想挠花他的脸,他菀尔,“若是不经过这事,我怎么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始终如一呢?”
其实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恐惧才会害怕,随着年华的老去,两人相处久了,仅有的爱情也变成了亲情。每天早上,他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鬓前又添了一根白发,眼角多了一抹皱纹,他就会想:自己这样徐徐老去,当有一天鸡皮鹤发时,她还会爱自己么?
婚外缠绵 第88章 127
经过这件事,她的抓狂她的痛苦她的难过,他都看在眼里,她心痛他心疼,可是就是想折磨折磨她,当疼得久一点,他们的爱情又会迅速萌芽,在年华中持久弥新。
莫相离恨得不行,扑过去咬他。是的,当她知道他没有出轨时,她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可是想到可怜的时小新,她又难受起来,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苍凉。人生百态,无论曾经多么浓烈的爱情,总会有慢慢平淡下来的时候。
两人打打闹闹,连儿孙都添了的人,闹得像是孩子般。景柏然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将她压在身下,身上已经被她咬了许多个牙印,听见她闷哼,他重重的咬上她的唇,低喃道:“阿离,我爱你。”
叶初夏蜷缩在床上,身体还在隐秘的颤抖着,那样恐怖的记忆,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回忆。小腹闷闷的痛,她捂住肚子,眼泪成串洇进雪白的枕头里。
看着她无声哭泣,容君烈恨不得杀了自己。刚才,若是他再冲进去晚一点,那冷冰的医疗器械就刺进她的体内,将他的孩子搅成碎片。
他们是多么残忍的父母,竟然想要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上黄泉。他倾身过去触碰她,她却像受惊般,身体抖得更厉害。
他手指一僵,还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拥进怀里,她的泪水滑进他的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别哭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柔柔地敲进了她的耳膜,她眼泪落得更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进那个人间地狱,他为什么要将她拉回来?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次走进去了,以后孩子该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
容君烈目光里尽是痛楚,他揉着她的发,苍桑道:“它是我们的孩子呀,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开我们,是我太自私,我承受不了。”
叶初夏一时哽咽住,她俯在他肩头,呜咽地痛苦起来,压抑而委屈。容君烈只觉得一颗心被她的哭声生生撕碎,这世上,唯有一人让他愿意放下高傲的身段,许她一世无忧。
可是为什么,他那么努力想要让她幸福,却总是不停的让她受到伤害。
叶初夏在他怀里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抽泣声渐渐弱下去,容君烈挺了挺僵直的背,她的脑袋顺势滑进他的臂弯里,看着她犹带泪痕的脸,他心口一阵窒闷,修长的食指轻轻替她拭去泪痕,在她唇上浅浅的啄了一口,然后将她放进被窝里。
重重叹了一声,他转身走出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并且问了一些关于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医生说,他拿着笔在一旁记,每一个小点都记得清清楚楚,比看报表还要多花心思。
叶初夏生小鱼儿时,他没能陪在她身边,为此他感觉深深的遗憾,而现在她又怀孕了,他会拿自己所有的爱去呵护她,将她怀孕的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回到病房,她还在睡,眉头皱得很紧。他走过去,伸手将她紧皱的眉抚平,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拿西装裹住她,抱起她走出病房。
他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怎能有好的心情?
…… …… ……
回到别墅,吴嫂开门将他们迎进来,吴嫂忐忑不安地指了指客厅,轻声道:“先生,夫人来了。”
此时时间尚早,八点多的样子,天刚刚黑下来,客厅里光线亮如白昼,白有凤与小鱼儿各据一张沙发,两人互瞪着对方。听到这方的声响,两人扭头看过来,小鱼儿板着的小脸终于露出明媚的笑容来,“爸爸,妈咪,你们可算回来了,这里有个怪婆婆。”
怪婆婆?容君烈挑眉看了一眼白有凤,只见她嘴角微抽,他竟然难得的有了好心情。将怀中的人收紧了一点,他大步走过去,即使不乐意,还是叫了一声“妈”。
白有凤看着他抱叶初夏进来,顿时又有了发难的借口,她精致的柳叶眉一横,沉声说:“她没长脚么?你伤成这样还让你抱进来?”
容君烈不理她,抱着叶初夏往楼上走,小鱼儿看了一眼白有凤,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蹬蹬”追上自己的父母,爬到二楼时,还不忘跟白有凤做了一个鬼脸,白有凤的脸色就相当好看了,暗嗤:“没家教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没家教。”
可是看着那小小可爱的孩子,他像极了容君烈小时候,她的心不由得一软。容君烈的性子像他爸爸,从小就沉稳有度,别家的孩子都在家里上蹿下跳时,他却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里看书。后来容岩死后,他更是沉默寡言。那时她的心被仇恨煎熬着,从未真正去关心过他。
所以现在他跟自己不亲,实在是她咎由自取。
容君烈抱叶初夏回房,将她放在大床上,她顺势一滚,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沉了,小鱼儿巴在床头看着她,皱着英气的眉问:“爸爸,妈咪怎么了?”
容君烈将他抱进怀里,指了指叶初夏的肚子,说:“妈咪这里有妹妹了。”是的,他希望她这一胎怀的是女儿,让他能够倾尽一切,去护着她不受伤害,护着她为非作歹、嚣张跋扈。
小鱼儿的眉毛立即揪起来,他对妈咪这里有妹妹没什么概念,问:“妈咪为什么有妹妹?”
一句话问得容君烈眼角直抽,低头看着儿子脸上忧郁的神情,他立即反应过来,这孩子是在吃醋呢。他将他抱着往屋外走,跟他进行了一次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话。小鱼儿似懂非懂,也明白自己以后是哥哥了,要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时间已经不早,小鱼儿该睡觉了,明天一早要去上学。容君烈父兼母职,带他洗澡,给他讲睡前故事。小鱼儿幸福极了,窝在父亲怀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君烈给他盖好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转身下楼去了。
白有凤仍端着刚才的架子,像一樽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听到脚步声,她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见容君烈一身清爽地走下来,她皱眉:“君烈,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讨厌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你仇人的女儿。”
“我知道。”容君烈脸色不善地看着她,“我更知道的是她还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妈,她是我的底线,请你不要触碰。”
有些话还是趁早说清楚比较好,他可以为了复仇化成一把利剑,可是却不会为了复仇放弃她,他想让白有凤清楚的,便是这个事实。
白有凤知道自己的儿子决定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就像当年他毅然而然放弃了在纽约的发展,将公司移回国内。当时无论她如何发脾气,他都一意孤行。
她哼了一声站起来,抬步往二楼走去,容君烈以为她要去找叶初夏的麻烦,急忙拦住她,神色复杂难辩,“小九怀孕了,妈,我不希望你去打扰她。”
“什么?”白有凤本来不想跟儿子起争执伤了那所剩不多的母子之情,听到他的话又彻底炸毛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事白有凤迟早都会知道,容君烈没想过要瞒她,“她怀孕了,一个多月,我们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你疯了!”白有凤优雅雍容的形象全没了,她现在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她眼角余光瞥到吴嫂在厨房探头探脑,仅存的一分理智让她还懂得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她沉声道:“你给我到书房来。”
说完挺直了背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容君烈叹了一声,跟上去。
书房门合上那一刹那,白有凤气得将书桌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一时砰砰碰碰乱响,睡在隔壁的叶初夏被惊醒过来,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身侧,并没有容君烈的影子,折腾了一天,她有些饿,起身下床去找吃的。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隔壁传来的争吵声,她脚步一顿,缓缓走过去。
“你真的是疯了,她是你表妹,跟你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还让她给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就连那孩子也不是健康的?”白有凤怒吼道,刚才在楼下,小鱼儿的蓝色头发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们是近亲,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健康的?
容君烈跟小鱼儿日夜相处,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小鱼儿也有问题,他皱起眉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她生,你是想气死我不成?”白有凤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容家遇上景家就是一个劫。若是知道君烈来y市,会遇上叶初夏,她拼死也要阻止。
婚外缠绵 第88章 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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