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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尧倬
赵戈看手机看得眼皮直跳,对面发来的一串小黄人像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尤其是最后一条消息。
-阿姐,我刚煮了热巧克力,要来喝吗?
第六章 第六黑
热巧克力已经凉了,但是阿姐还是没来。
微信停在了符与冰发的消息。
从教堂的花窗看过去,对面的道观像是生长在了阴影里,灯影幢幢。
灯在晃,道观屋檐上挂着的摇铃便也在晃。
直到灯彻底熄灭,符与冰才把视线收回来。
热巧克力倒掉后,在水池里慢慢陷进去。
水流往下冲,厨房角落的张尧昏睡着。
没用的人,没有意识的人,被鬼操纵的人。
符与冰拎着他的领子拖到圣堂里,屋子里很暗,高挺的白烛发出黯淡的光芒。
张尧的手被符与冰拷在桌脚上。
软弱的人。
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以撒神父,他身后跟着三四个老头儿,朝符与冰看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
符与冰朝他们鞠躬。
“为了练习明天的洗礼仪式,正在擦拭银器。”
以撒神父朝符与冰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是带符与冰来这个教堂的人,也跟符与冰相处的时间最长,显然对符与冰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符与冰脸上的笑对他没有效用,但是他身后的老头儿显然非常受用。
“不用紧张。”
高个老头儿点点头。
“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心诚则灵,我听以撒神父说了你是个很有天赋的神父,出身也很正宗,这样的法事你应该没有少做,只要心中想着圣经就能侍奉圣经,其余的仪式都是为了加深念想。”
“您说得是。”
符与冰答得乖巧。
“那我回去再翻阅一遍圣经,将明天洗礼用到的词再好好看看。”
“去吧。”
老头儿说完后符与冰就转过身离开。
他们在身后议论他的声音十分清晰。
一群自以为能拯救人的老学究。
“这个叫做符与冰的小兄弟确实是个好人才,以撒,你是在哪儿遇到的这个小兄弟,把他招回来实在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当时我在进行驱魔仪式,差点被鬼掐住命门,还是他救了我。”
“他以前是哪个教堂里侍奉的?”
“他没跟我具体说,只说了一直在教堂里待着,应该从小就是侍奉圣经的。”
“那他的父母呢?”
“听说是...都没了。”
“真主慈悲。”
声音在背后淡去,符与冰走回房间,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就连阿姐的念咒录音都没了效用。
人就在眼前,还要录音干什么。
日夜睁着眼睛,以前不习惯,现在是习以为常。
白日切开来是无尽的黑夜。
永远都是黑夜。
只有道观里的灯融进了夜色里,如同摇铃一般在风中吹荡。
虽然现在没有亮,但却经久地亮在心里的某个角落。
亮在密闭的房间里,亮在被囚禁的岁月里。
符与冰盯着对面的道观看,拿出手帕擦拭右手上的戒指链。
戒指上的十字架随着链条往下垂,散发出冰冷的银光。
不知不觉天亮起,教堂门前零零散散来了信众。
到了七八点的时候,人越来越多,楼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大。
符与冰下楼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
起码有两百人,有的人没有位置坐,就站在走廊上。
教堂的唱片奏着轻盈的弦乐,被送来洗礼的新生儿被用银金色的襁褓包裹着,摆放在百合花之间。
手脚轻微地晃动,显然有些不安,父母在一旁一直不停地低声安慰。
人群看到符与冰走上台子,纷纷站起身,嘈杂的声音低下去,弦乐的声音变得清晰。
新生儿的父母朝符与冰行了个礼,随着那群老神父走下圣坛。
符与冰一身黑衣,朝台下所有的人鞠躬行礼。
视线在台底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阿姐的身影。
眼神眯起来,符与冰走到圣坛前,面无表情地看向百合花簇拥中的新生儿。
但也只是看着。
人群安静无比地看着符与冰,弦乐声便显得尤其浓厚,包裹着教堂里的每个角落。
台下的以撒神父站起来,朝符与冰疑惑地投来眼神,无声的比划出嘴型。
‘你在干什么,准备仪式。’
符与冰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教堂门口。
停顿的时间太久,底下的群众也开始疑惑起来,一个个盯向符与冰。
也许是符与冰站得过于笔直,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质疑他。
符与冰的后背僵成一条直线,直到门外出现那道熟悉的影子后,笑容才慢慢地在往嘴角爬。
他就知道赵戈会来。
阿姐收起手里的油纸伞,轻声地站到教堂的角落。
她抬起头,用清冷的眼神和符与冰对视。
轻轻的,凉凉的。
符与冰用力地摩挲了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背终于不是僵直着,拿起了圣坛上的银杯。
台下人都在看着他,弦乐声越来越大,符与冰知道阿姐也在看着他。
由是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认真。
用橄榄叶沾上圣水,洒在新生儿稚嫩的面庞上,他蜷缩着手脚开始笑起来,眼睛里有孩童独有的纯真。
符与冰盯着他,眼里也有笑意。
新生的生命,是主对这个世界的赐福。
生生不息,如同常青藤一样降落在人间。
符与冰把指尖戳进圣水里,在新生儿的额头上缓慢地画了一个十字,弦乐声顺着符与冰的指尖划动。
台下的神父们开始朗诵洗礼词。
“伟大的主,请你赐予我们在人间奋斗的勇气,赐予我们神圣、纯净、善良和正义,愿圣光降落在每个角落,指引每个迷失的灵魂回家的路途,驱赶走卑鄙、自私、欲望和邪恶。将恶魔从阴暗中彻底降除,让天使降落在圣坛之上,诞生永生的耶稣。”





白切黑 白切黑 第8节
他们的声音很大,一遍又一遍地朗诵着圣词,台下的信众们也开始跟着他们一起念诵。
弦乐声和圣词声叠合在一起,在高耸的天窗之下回响。
于是符与冰念诵的声音便完全被掩盖。
他伸出右手,十字架在他的戒指链上悬挂,朝新生儿沾着圣水的额头垂落。
他缓缓勾起唇角,嘴里念诵的声音上扬。
诵词跟台下的的完全不一样。
“伟大的主,请你赐予我们在人间游荡的勇气,赐予我们卑鄙、自私、欲望和邪恶,愿黑暗笼罩每个角落,愿每个灵魂都迷失在无尽的甬道,驱赶走神圣、纯净、善良和正义...”
符与冰一边念读一边将视线投向台下的赵戈,嘴角的笑却依旧圣洁得如同被圣水洗涤过。
“将虚伪的天使斩杀在圣坛之上,将恶魔从阴暗中召唤,诞生永生的——撒旦。”
这句话落下,冰冷的十字架完全落在新生儿的额头上。
阳光照在倒挂的十字架上,露出银色的嘲笑。
第七章 第七白
这是赵戈第一次看基督教的洗礼。
大场面。
有钱就是好,不仅场面大,还自带背景音乐。
还挺有观赏性。
尤其是站在台上的符与冰,看起来非常有模有样,和印象里的人又不一样了。
意外的正经。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感觉小神父看向新生儿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感情,眼神也总是在看向她。
洗礼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
他朝赵戈走来,戒指上的十字架链尤其散发着冰冷的光。
“人呢?”
赵戈直接问出口。
他还没有回答赵戈,另外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神父走过来。
“符与冰,这位是...”
“贫道是对面道观的道士。”
赵戈开口。
“来找一个人。”
“原来是南昌画仙观的道长。”
老神父朝赵戈微微屈身。
“我是这家教堂的神父,您叫我以撒就好...至于您找到的那人可是昨天跑到我这教堂的一位学生?”
“是。”
“他被恶鬼盯上了,昨天晚上我为他做了驱魔仪式,已经将他身体中的鬼给驱赶走了。”
“已经驱走了?”
赵戈抬起头看向符与冰。
这小神父低头朝赵戈笑得无辜,仿佛全然不知。
被骗了。
“驱走了,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道长...既然你昨天已经将人带回了道观,为何不帮那位学生把身体里的恶鬼驱赶走,反而是留在了道观中?”
“说来话长。”
赵戈说得淡然。
“他身体里的只是小鬼,我想找到控制这些小鬼的那个大鬼在哪儿。”
“大鬼?道长怎么知道有个大鬼的存在?”
“贫道...幼时应该和那大鬼见过面,它在学生的身体里认出了我。”
赵戈又看向符与冰。
“它似乎也认识你们教堂里的这位小兄弟。”
以撒神父顺着赵戈的视线看向符与冰。
“倒是蹊跷。”
“既然你们已经把小鬼驱散,那贫道就不打扰了。”
赵戈打开油纸伞走到教堂外。
“在此别过。”
“阿姐再见。”
身后传来符与冰的声音。
听起来很乖巧。
赵戈攥着伞柄的手愣了愣。
他娘的。
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赵戈当然不会将此粗鄙之音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做出一个长辈被晚辈期瞒后的正常反应。
回到道观后,才觉得后知后觉地有点儿来气。
听了半小时一群人在那儿念经,不知所云。
看着他们脸上那种虔诚的神情,甚至有点儿好笑。
癞皮大爷在地板上打哈欠,脸本来就皱巴巴的,这一哈欠直接把脸皱成了个菜叶子。
嘴大到仿佛要吃孩子。
说到孩子,下午那个学生就来了。
是被他妈妈摁着头来到赵戈这道观的。
他们来的时候,屋檐上的摇铃一直在晃。
张尧看起来恢复成一个正常学生的模样,除了脖子上包裹着层层绷带外,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怯懦。
手放在校服旁,不安地按着校服裤子。
“对不起。”
他的母亲把他摁在蒲团上跪下。
“听说是您把我发疯的儿子给收留安抚了,实在是感谢。”
张尧的母亲很瘦,甚至是过于瘦了。
嘴很干,说话的时候眼神往地上看,肩膀往下塌。
她的手很扎眼。
有一只袖子是空的,毫无气力地垂落。
“没事。”
赵戈立马走上前把他们两个人给扶起来。
“折寿了。”
张母拿手用力敲了下张尧的背。
“还不快跟道长道歉,看你给别人添的麻烦!”
“不麻烦...说起安抚还是对面教堂的功劳,贫道只是把他给领回来了。”
“我刚刚已经去教堂谢过老神父了,有个小神父说是您把这孩子给领回来的,实在是感谢,我可不想去看守所隔着栅栏去看这惹祸精。”
“妈!”
张尧皱起眉小声叫了声。
赵戈看向他。
“小施主可以告诉贫道,当时为何会那般愤怒?”
“我...”
张尧低着头看地板。
“我也不知道...就是校长...”
“这关校长什么事?”
张母又用力拍了下张尧的后背。
把张尧憋在喉咙里的声音直接给拍了出来。
“怎么就不关那老无赖的事了,我亲眼看见他对你说什么‘你老公姓张我也姓张就是一家人’,他还...”
声音又小下去。
“打你。”




白切黑 白切黑 第9节
张母眼神一缩,拿空袖子抽了下张尧的脸。
“瞎说!”
“道长,这孩子被鬼糊了头脑,都是瞎说的。”
张母看着赵戈解释。
“张校长是个好人,没有因为我是个残疾人就嫌弃我,反而让我在家里成了保姆,干了好几年了,算是老东家了,他和我丈夫同姓是真,因为这事儿对我母子二人照顾有加。”
“照顾个屁。”
张尧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别听他瞎说...”
正说着,癞皮狗叫起来,汪汪汪得跟闹魂一样。
赵戈一看时间,果然是下午四点半了。
她在张氏母子的注目下走到道龛下,抽出一个连着插头的老旧小电视。
摁下按钮后,电视机先是闪现雪花,而后开始出现画面。
‘小朋友们,四点半了,又到了大风车呼噜噜的时候,今天小朋友们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汪汪汪!”
‘好的,小朋友非常乖巧,那么接下来玉树姐姐给你们奖励一首儿歌,小朋友们跟姐姐一起唱哦。”
“汪汪汪!”
赵戈在张氏母子疑惑的眼神下开口解释。
“贫道的狗,嗜好看些幼儿节目,不给看就闹。”
撅着屁股拱地板的那种闹。
话才落下,癞皮大爷又开始叫起来。
原来是电视接触不良,雪花一闪,从少儿节目闪到新闻节目。
“于今日上午七点,本市发生一件恶性杀人案。一名高中校长身中数刀,死在了家中,办案人员赶到事发现场时整个地板都是血和人体内脏,情形十分骇人。”
癞皮大爷被吓到扭着屁股往后退了几步。
赵戈伸出手正准备电视机下松动的按钮,但电视上突然闪现出一个十分熟悉的照片。
虽然蒙着马赛克,但赵戈还是认出了冯三喜。
那个红唇女人。
“据调查,嫌疑人正是这名高中校长的妻子冯女士,警方表示嫌疑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并不方便接受采访,事件有很大可能是情杀案件。死者生前是一位非常敬职敬业校长以及老师,不知道他的学生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赵戈看着冯三喜的照片愣住,而身后的张尧直接看着电视站起来,黯淡的眼睛直放光。
“死得好。”
他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
第八章 第八黑
母子两人走后,电视上还在不停循环播放九中校长死亡的简讯。
关上电视机后,道观重新恢复安静。
冯三喜的照片仿佛还在眼前晃。
风从门外传来,把木桌上的宣纸吹得翘起边角。
观中的沉寂很快被道龛下座机的声音打破。
拉出连着插座的座机后,灰尘往外扑朔,癞皮大爷打了个喷嚏。
一接通电话,声音就从话筒里往外挤。
“喂?你这儿是那什么南昌赵夫子道观吧?”
对面传来是个稍显急躁的中年男声。
“正是。”
已经很久没有人往道观的座机打过电话。
“小超市”的老板娘热心,曾经给道观印了传单贴在小超市门口。
偶尔有人会打电话过来问价钱,后来传单被撤后,座机基本就没再响起过。
“我是冯三喜的爸爸!我女儿...”
对面大喘了口气。
“你们这种人怎么能良心这么坏!”
他没有给赵戈回答的气口。
“我女儿现在被警察带走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连刀子都不敢拿,她能杀人?要不是她成天往你这儿跑能出这事儿?你给她施了什么邪法!”
“你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从你那儿回来后就出了这种事儿!”
“像你们这种没良心的不法机构,迟早都要完蛋!”
冯父的吼声越来越大。
“你们这种人嘴大吃钱还卖人,我看得多了,你最好现在就去警局给我说清楚!”
“贫道...”
“别他妈的给我扯其他巴子,你要是不去,我找人拖着你去!”
冯父说完这话就把电话给挂了,座机里发出忙音。
赵戈皱起眉,心中涌上一股躁闷之气。
马上就是月半,本来就不怎么控制得住心情,再加上最近大小鬼那些事儿。
好他娘一个烦。
赵戈把座机推回道龛下,从长袖中抽出毛笔,在宣纸上挥洒出‘安神’两个大字。
癞皮大爷显然察觉到她不怎么顺畅的心情,乖巧地蹲在一边儿不出声,没再闹着看少儿频道。
赵戈闭目养神,把安神二字吞进有些发干的喉咙里。
窗外逐渐响起窸窣的声音,原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天逐渐阴沉,开始下起雨。
雨拍打在窗上后,她睁开眼睛。
外面不仅有雨声,还有人的脚步声。
虽然微乎其微,但在赵戈的耳边还是很清晰。
他们蹑手蹑脚,显然不是来算命的。
赵戈站起身把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拎起手中的伞走出去,把撅着屁股的癞皮大爷关在了门内。
油纸伞一撑开,雨水便沿着伞檐往下滴落。
湿润的雨气卷着泥土味往上冲,赵戈往远处绕,脚步声也跟着她往外走。
她走出把教堂和道观圈起来的栅栏,绕过富人区和居民区,往西边较冷落的地方走。
越往西走,高耸的建筑就越来越少,露出裸露的地皮,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也便就越来越少。
有很大一块地用‘正在施工中’的蓝网罩起来,里面是一片废车厂,停靠着破烂的回收车辆。
她踏进蓝网的区域,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踏入,且脚步声越来越快。
风从身后袭来,身后冲过来几个人。
赵戈一转身,伞随着手往下划,“啪”得接住了身后朝她袭来的拳头。
五个穿着简单的大汉站在眼前,为首的是个头上有疤的光头。
光头的手卡在伞上,其他四个人就冲了上来。
泥土带着雨溅起来。
“你就是我们冯老板说的那个疯道士!”
他们吼着伸手要抓住赵戈。
伞被赵戈拽回来,在手里转了个圈,伞柄打在伸来的手上。
“啪哒”几声,半空中响起清晰的骨头断裂声音。
“得罪了。”
赵戈收起伞往后退。
有个大汉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朝赵戈跑来,她提起伞直接撞在了他肚脐眼上三寸的地方。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大汉扶着肚子跌落下去。
赵戈不喜欢打架。
跟人打架是件麻烦事儿,比跟鬼打架还要费劲儿。
就譬如现在,劳手劳脚,回去之后还要洗衣服。
长袍早就被泥点儿给溅上了。
“老大,这道士有点儿东西啊。”
黄毛朝光头看。
“要不...”
“他妈的不就拿了把伞,别他妈娘们儿叽叽的!”
光头直接像个土狼一样蹦起来,朝赵戈再次冲来。
这次他手里握了把刀,刀尖分寸不差地对着赵戈的心脏。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0节
雨水往下溅落,眼前莫名晃了晃。
烦闷之气又开始往上冲。
伞一撑开,虽然挡住了刀,但也破开了伞叶儿,跟丝帛一样‘刺啦’裂开。
刀继续往前猛然扎,其他人也跟着冲上来。
几乎是那一瞬间,烦闷之气到达了极点。
手抓住了刀子,血一下从手心往下流淌。
大汉瞪大眼睛,看着赵戈握紧刀尖豁然把刀从他手里攥出来,仿佛没有痛觉。
对人,她又不能使出降妖除魔的法子。
刀被扔到废车上,赵戈“刺啦”撕开伞叶,露出里面的竹竿。
竿子“砰”得不断砸在大汉的身上,扑腾着晃动起筋肉和雨水。
脖子、脊椎骨、肋骨、尾椎骨。
竹竿一落,骨头一响。
虽然嘴里默念安神咒,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
癞皮大爷要是在这儿,估计会被吓得腿直哆嗦。
大汉一个一个地跌倒在地,光头挣扎着还要在扑过来,赵戈手中的竹竿“啪”得拍在他的后腿上。
直接把他震得跪倒在地。
雨水溅落在地上,劈里啪啦地发出响动。
烦闷。
这下伞都没了,只能湿着回去。
赵戈捡起起地上破落的伞叶开始往外走。
没有再回头再看那群人,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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