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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尧倬
“告诉你们家老板,国有国法,莫要再叨扰贫道了。”
雨水冰凉,冲刷走些许躁闷。
念安神咒念到了栅栏外,头终于没再那么疼。
身后却又再次传来脚步声。
她一皱眉,拎起手上的竹竿就转身。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竹竿,十字架在戒指链上晃。
赵戈眼神一缩,把手里的竹竿收回来。
“对不住...贫道认错人了。”
符与冰撑着黑伞,手里拎着刚刚买回来的食材。
他一把抓着了赵戈的手。
“阿姐,你怎么受伤了...”
“无碍。”
赵戈立马收回了被他拽住的手,收得太急,手上的血水混着雨水溅到了符与冰的侧脸。
“只是意外。”
她说完这话立马转身离开,朝道观方向回去。
手心的血顺着雨水一直往下垂落。
滴了一路,脸上却面无表情。
第九章 第九白
溅在侧脸的血缓缓往下流淌,符与冰用右手把脸上的血给蹭下。
血水混着雨水,稍微有点儿红。
但红得并不刺眼,像极了阿姐眼中的清明。
阿姐的血。
符与冰低下头,朝手心闻了一口。
而后勾起唇角,飞快地把手心的血舔入口。
轻轻地一下,血味在嘴中弥散开来。
拎着购物袋子的手紧紧攥起,雨水掩盖住黑伞之下微弱的颤抖。
回去后,就连以撒神父都看出了符与冰的开心。
眉眼都是上扬的。
“你怎么买了创口贴?”
以撒神父从一堆食材里拎出一盒医用创口贴。
“顺路。”
符与冰笑得乖巧。
天气也变得乖巧起来,仅仅是下了小半天的雨,隔天就是晴朗的天气。
天上甚至没有云的那种晴朗。
正是一个去送礼物的好天气。
符与冰从放置银器的房间里抽出一把被做成十字架形状的短剑,倒挂在了腰间。
脱下一身黑的神父装,穿上运动服。
他先点了份送货地址不是教堂的外卖,再扣上鸭舌帽、戴上口罩,走了出去。
一路阳光都很耀眼,扣着鸭舌帽的符与冰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他走出围着教堂和道观的栅栏,走出居民区。
居民区东边是繁荣的街道,各种挂着商标的店名在阳光下裸露。
符与冰走到一个礼品店前。
“我要两个礼品盒,一大一小。”
“需要帮您包装吗?”
店员抬起头。
“不需要,我回去自己包装。”
“那请问您想要什么颜色?”
“大的礼品盒给我黑色,小的礼品盒给我白色。”
“好。”
买好礼品盒后,左手多了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的礼品盒。
继续往东边走,人群的喧闹声从街道里传来。
卖古董的、卖衣服的、卖茶点的、卖刀削面的...大多都是卖吃的。
符与冰停在一个标着‘麻将馆’字样的门口,视线往门内投。
里面的人吵嚷得很大声,麻将声和叫闹声混合在一起。
有个光头的大汉站在门口,头上有块非常明显的疤。
他叉着腰抽烟,时不时从嘴里喷出一口烟。
“他妈的,会不会打麻将!”
符与冰看了几秒后,绕到麻将馆后面的胡同里,把礼品盒放在地上。
拿出手里的手帕,开始擦拭十字架短剑。
阳光过于明亮,照得十字架上的每个短纹都散发银光。
麻将馆后门被打开,光头一边用脚踢上门,一边把手上的垃圾袋豁然扔到垃圾桶里。
“他娘的不会打牌还来打,不把你赔光了才怪。”
符与冰抬起眼看他。
光头注意到符与冰的视线,皱起眉毛看向他。
“看什么看?学生就去上学去,别来这儿瞎凑热闹。”
“我来拿个东西。”
符与冰的声音很平稳。
“拿什么?你谁家孩子?”
光头看着符与冰一步一步靠近他。
“落东西的是你爸还是你妈?我们这儿没落什么东西啊,就算有也不能给你,你当我这儿收管处了,专门给人收东西?滚滚滚!”
“不用。”
符与冰从十字架里缓缓抽出短剑。
短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剑芒在手里闪出森然的冷光。
“我自己拿。”
这句话落下,短剑就朝光头冲去,速度快到光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1节
剑尖“噗呲”插入脖子肉上,一挑动,皮掀起肉往外溅落。
光头睁大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庞大的身体顺着后门的小台阶直接往下倒去。
他的身体滚到地上,脖子上都是血,嘴里嘟囔着声音却说不出来。
他的手抬起来伸向后门,但只是颤抖了几下又垂落在地上。
符与冰掏出手帕开始擦刀尖上的血,蹲到光头身旁。
“放心,我不杀你。”
“问你一个问题。”
符与冰看向他。
“你是用哪只手刺伤了我的阿姐。”
“左手...还是右手?”
光头的喉咙里发出“咯噔”的声音,眼睛珠直晃动。
“你说什么?”
符与冰凑近他。
“左手?”
发不出声音的光头拼命地摇头。
“那就是右手。”
符与冰将手帕一圈一圈缠绕在光头的右手腕上,动作非常轻柔。
“放心,很快的。”
符与冰朝他笑起来,笑容纯洁的就像是被圣水洗涤过一般。
随着笑声的,是手起剑落。
光头整个人瞪大眼睛,身体猛然往上震晃,额头上直接冒出了大片的汗。
短剑沿着手帕的边缘,如同斧头切下木头一样干脆利落。
筋骨被敲下后,符与冰用手帕包住肥硕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装进了黑色的礼品盒。
光头已经晕了过去,血沿着断肢往外流淌。
符与冰站起身,身上没有沾上任何一点血。
礼品盒阖上后,看上去和普通的礼品盒没什么区别。
“我说了很快。”
符与冰跨过光头晕厥的身体离开胡同。
“只是来拿个东西。”
礼品盒在日光下晃动,符与冰又回到了喧闹的街道。
重新往西走,繁荣声逐渐暗下去,而道路的倾斜度也逐渐升高。
上了斜道后,便是一片富人区。
间或会有轿车上坡,后面传来不大不小的鸣笛声。
有个送外卖的摩托车从符与冰的身边路过,他跟着车往富人区里走,房子和房子之间空的间距很大。
绿植和人造草坪上都有大小不等的喷泉。
阳光照得湿润的草坪发亮。
符与冰走到一个大铁门外,那个送外卖的摩托车也停在了外面。
外卖小哥朝他看来。
“你也是来送外卖的?”
“嗯。”
声音掩埋在了口罩里。
保安从门里出来,把铁门撑出一个缝。
“你们来干嘛的?”
“送外卖。”
符与冰抢在外卖小哥的前面说出声。
“是冯先生的家吗?”
“是是是。”
保安伸出手,把符与冰和外卖小哥手里的包裹给收了回去。
“给我就行。”
符与冰压了压鸭舌帽,嘴角微微上升一个弧度。
走下山路后步子轻了不少,十字架短剑在腰间晃动。
回到栅栏之内,他一边打开白色的礼品盒一边从兜里掏出创口贴的小盒儿。
创口贴被装进白色的盒子中,动作很轻柔。
类似于虔诚的那种轻柔。
戒指链上的十字架在白色礼盒上停靠了有多久,他就在道观门口停靠了有多久。
最终白色的小礼盒被挂在了木门的门把上。
屋檐上的铃铛响了响。
万里无云,正是一个送礼物的好日子。
第十章 第十黑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带着股尘霭的气息,屋檐上的摇铃晃动。
癞皮大爷撅着屁股打了个哈欠,摆着要吃小孩儿的嘴朝门外走去。
一打开门,门上有个东西掉了下来。
赵戈弯下腰,把地上的系着绸带的盒子捡起来。
白色盒子,很小。
一打开后,里面还装着个创口贴的小盒儿,上面写着‘医用’两个字。
赵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已经结痂的手心,心里某个地方如同摇铃般震晃了一下。
抬起眼看向对面的教堂。
知道她受伤的只有对面那个小神父。
符与冰。
赵戈愣了愣,最终把手里的白盒子收了起来。
创口贴撕开后,有股淡淡的药味儿。
撕了三个创口贴,才把手心的长疤给遮住。
手心有点儿闷,心里也有点儿闷。
桌上的宣纸写着‘安神’两个大字。
明天就是月半,该去买冰块了。
最早今晚,最晚明晚,那如同火烧般的痛苦就会袭上全身。
但买太早又怕化了,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癞皮大爷看完‘大风车呼噜噜’,赵戈这才站起身往外走。
才打开手中的油纸伞,门外却来人了。
一来就是三个人。
为首的非常眼熟,是张尧。
张尧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老师。
两人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稍微疑惑地看着赵戈这破落道观的破落木门。
“这就是你说的道观?”
男老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是。”
张尧点头。
女老师率先看到赵戈。
“道...道长好。”
他们叫得十分生涩,带着唯物主义对唯心主义的怀疑。
准确来说赵戈这儿根本称不上是什么正统主义,真要论起来,顶多瞎画。
“道...道...”
女老师的舌头有些打结。
还是张尧率先说了来意。
“赵道长,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有生意上门,赵戈倒是很乐意帮忙,不过买冰块之事儿也不是个小事儿。
“对不住...贫道还有要事...”
张尧的话径直打断了她的推辞。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2节
“是有关白斑黑汁的事儿。”
赵戈僵了僵,收起手中的油纸伞,直接侧开了身子。
“请进。”
赵戈知道他们需要她帮忙驱邪,但没想到是这么个帮忙法。
男老师板着一张唯物主义的脸。
“我们想请您来我们学校做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老师。”
“什么老师?”
赵戈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男老师皱起眉。
“这位道长...您多大?”
“二十有余。”
赵戈不大记自己的年龄,但差不多二十出头。
从不准确说出口,总有人爱用年龄置喙,好像年龄是个十分了不得的标杆尺寸。
只不过他娘的一个数字罢了。
“贫道只是个道士,不懂教学。”
“不用教学,是这样...”
女老师身体往前倾,身体压低。
“我们学校脖子又出现了几个脖子肿出白色斑点的学生,症状跟张尧差不多,情况较轻的只是脖子痒,情况重的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医院根本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而且这种怪病只在九中出现,昨天我们校长又出了事儿,实在是病急乱投医...”
女老师忙改嘴。
“也不是乱投医,只是您治好了张尧,便想着让你去学校里装作是心理老师的样子帮忙看看,不用上课,到时候您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我们把那些学生给您送去。”
“不用上课。”
男老师又重复了一遍。
“就相当于校医,但我们会专门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室。”
人类的悲欢果然是不能相通的,他们在说学校,而赵戈心里想的全是赵刚。
白斑黑汁。
原本以为断开的线索竟然又接二连三地连接上了。
“贫道...”
赵戈顿了顿,最终点头。
“愿意助贵校一力。”
“您真愿意去?”
女老师松了口气。
“我看您这表情这么严肃的还以为不来呢。”
“您下周一来就好,我们给您专门准备了办公室还有一个助手。“
“助手?”
赵戈抬起头。
“哪位助手?”
男老师把手指向对面的教堂。
“我们去那儿求了求老神父帮忙,他给我们借了一位小神父。”
说完后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儿。
“倒不是我们不放心全权交给您处理,只不过是论起治好张尧的还真就是对面儿的基督教...”
“都有用,都有用。”
女老师开始打圆场。
“中西结合。”
他们走后赵戈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中西结合就是结她的中,和对面小神父的西。
又是符与冰。
赵戈瞥了眼手心的创口贴,觉得和这位小兄弟的见面次数实在太频繁了。
仅仅几天,见面次数快赶上她一年去买冰块的次数。
“小超市”的老板娘一见到赵戈就朝她招手。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冰块早就给你打包好了,就在冰箱里放着。”
“谢了。”
赵戈把钱塞给她,把装在冰块连着冰桶拎出来。
“冰桶我后天还给你。”
“不客气,哟,你力气真大,直接这么就拎起来了...冰桶你晚点儿还我也不着急,你们做道士的月月都要用冰块做法啊?”
“差不多。”
赵戈没有多解释,往道观方向回去。
癞皮大爷一直在冰桶旁边打转,跟只酒醉的蝴蝶似的,不停地扑朔爪子。
扑朔着还自己绊了自己一脚。
赵戈踢了踢它因为委屈而撅起的屁股墩儿。
迟早一天癞皮大爷要被自己蠢死。
赵戈打开道观中盥洗室的门,提前在浴缸里放了满池的冷水,以防不备。
水流声不断,门外也响起敲门声。
都已经晚上七点了,难不成还有生意。
她最近是捅了财神爷的窝了?
一打开门,原来是对面的小神父。
“阿姐...”
他低着头看赵戈,声音很低。
“对不住,贫道这会儿有要事,现在不方便...”
赵戈说着要关上门。
骨节分明的手撑住门框,十字架在戒指链条上晃了晃。
“阿姐,我受伤了...”
他撑着门。
“有个头上有疤的男人今早来找你,看他来势汹汹的我便想拦下他,然后我...受伤了。”
说起光头和疤痕,赵戈关上门的手松下来,这才抬起头看向符与冰。
他仰着下巴,指着自己满是红痕的下颌。
“阿姐...”
这一喊,眼里都是委屈。
“疼。”
第十一章 十一白
赵戈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个字说出三个调。
一句‘疼’,委屈得就像是赵戈打了他似的。
“进来...”
赵戈侧过身子。
先走进盥洗室,把浴缸水龙头的水给关上。
走出来时,符与冰已经非常自觉地坐到了木桌前的蒲团上。
癞皮大爷摇了摇头,仰着下巴看符与冰下巴上的淤红。
眼神里透着股质疑。
“你说那光头今早来找贫道?”
赵戈坐到蒲团上,从小白盒里拿出创口贴,推到了木桌上。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来找你做生意的。”
符与冰视线在创口贴上轻轻一瞥,并没有接过去。
“但后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把刀,神情也不大好。”
他说得很快,像是在背书般流畅。
“我走过来一看,却动上手了。”
门外的蝉鸣叫了几声,远处间或有野猫叫唤的声音。
赵戈的手压在写着‘安神’二字的宣纸上。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3节
屋内没有开电风扇,显得有些闷热。
“谢了。”
赵戈把创口贴往前推,一直推到了符与冰身前的桌子边缘。
“也谢过小神父的创口贴,你下巴上的伤也要打理才是。”
红痕看起来不重,但是确实有些惹眼。
像是刚刚被锐物给划上的。
符与冰撑着下巴笑。
“阿姐不帮我贴?”
这话让人怎么回。
“贫道手下无轻重,小神父自己来的好。”
“好。”
符与冰笑起来,撕开创口贴开始往自己下巴上贴。
一边贴还一边微微皱眉。
虽然没出声,但好像真有多疼似的。
“阿姐,张尧和那两位老师来找过你了?”
“来过了,刚走不久。”
“说来也蹊跷,难不成这种鬼上身有传染性,为什么偏偏从九中蔓延开。”
“只能说...”
赵戈顿了顿。
“其中有些联系。”
至于有什么联系,又到底跟九年前赵刚脖子上的白和黑有什么联系,一切就无法得知。
跟闷在了茫然的雾中一样。
身在此山中却不知。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传染上了。”
符与冰用手点了点下巴上的创口贴,十字架在戒指链上晃动了几下。
“周一的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戈抬起头。
“上次张尧身体里的鬼喊了你的名字,显然认识你,你可是曾经跟鬼魔有过什么溯源。”
“那阿姐呢?”
符与冰抬起眼反问。
“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是不是曾经也跟鬼魔有过什么溯源?”
他这么一问,道观便安静下来。
赵戈和他对视了几秒,谁都没有回答问题。
九年前的记忆晦暗不明,偶尔想起来,除了混乱之外还是混乱。
偶尔梦到后,早上醒来后会觉得头痛欲裂。
就像有鬼在耳边念叨。
正想着该怎么委婉地把小神父请出去,手机却响了。
赵戈不熟练地把手机打开,是张尧发来的消息。
传来的是个视频。
-道长,你看看,这是老师和我录的视频,看看您能不能看出什么异常来。
点开视频后,镜头晃了晃,先是一片黝黑。
赵戈摁下暂停键,把手机朝符与冰侧去。
“是老师发的视频,和贫道一同看吧。”
毕竟以后也算是合作关系。
所谓的中西结合。
符与冰侧过身子,干脆拿着蒲团坐到了赵戈身旁。
视频再次播放,镜头里的灯被打开,教室亮起来。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三个女生。
她们坐在位置上,略显紧张地看向镜头。
三个女生发型都不一样,一个扎着马尾辫,一个是齐耳短发,还有一个是寸头。
寸头的女生头上还有伤,神情是三个女生里最焦躁的,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白斑。
“我昨天往上做了个噩梦,具体是什么我记不得了,爸妈说晚上听见了我晚上起身的声音,但是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从来没有梦游过。”
寸头女生朝自己背后比划了一下。
“我的头发很长,本来到后背这儿,但是一大早我醒过来,头发全被绞了,洗手池里都是我的头发...我完全不记得到底怎么发生的。”
马尾辫的女生神情有些不耐烦。
“真倒霉,为什么就我们几个人得了这个症状,这玩意儿传染吗,问题是我和其他两个人也不认识啊。”
齐耳短发的女生一直在挠脖子。
“就很痒,我上课都在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痒,我去医院检查了下,说是只是皮肤病。”
“不可能只是皮肤病。”
寸头女生皱起眉。
“要不然我也不会梦游,而且我到底是怎么剪掉我的头发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我怀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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