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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尧倬
寸头女生看向镜头,苍白的嘴唇晃了晃。
“鬼上身。”
这三个字落下,镜头晃了晃,又恢复成黑暗。
视频缩小,结束播放。
这三个人互相不认识,确实有些怪。
赵戈盯着手机发愣,回忆着视频里三个女孩儿的神情。
她们应该还只是初步上身阶段,没有张尧发狂的症状。
比起她们,张尧之前的狂笑和咬人更像是之前染上白斑的赵刚。
根本沟通不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阿姐。”
符与冰的话打断了赵戈的思绪。
“我手脏了,想洗个手。”
赵戈转过头看他,这才发现符与冰手上全都是墨水。
桌上的砚台也被溅出了墨水,染得手心到手腕都是黑的。
“不小心...”
符与冰小幅度地低下头,嘴角的笑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是小孩儿脾性,连看个视频都能玩儿上砚台。
癞皮大爷都没这么好动。
“盥洗室在那儿。”
赵戈朝东边的木门指去。
“你去洗手,桌子贫道来收拾就好。”
赵戈抽出纸擦拭桌上的墨水,癞皮大爷踮起脚尖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用了三张纸,才把桌子给擦干净了。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距离月半时刻只剩下一个小时。
意外的今日并没有什么烦闷之气,甚至觉得晚风有些清凉。
赵戈瞧了瞧癞皮大爷,癞皮大爷也瞧了瞧她。
都很正常。
看来今天晚上算是安全了。
擦完桌子后赵戈等着洗砚台,但是盥洗室里的小神父迟迟没有出来。
这是在洗手还是在里面造手?
谁家洗手用这么长时间。
赵戈站起身,在盥洗室外绕了几圈,没听见任何响动。
等了会儿,依旧是没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晕里头了?
眼前浮现出符与冰下巴上的伤,难不成伤口比看起来重?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4节
真就感染后晕在里头了?
这么一想,赵戈用手敲了敲门。
“小神父?”
没有人响应。
“小神父?”
这次敲门的声音大了些。
“你要是在里面就应一声。”
除了癞皮大爷的吼叫声后,依旧没有人回应。
赵戈眯起眼睛,手当下就摁动了门把。
门一推开,她直接迈步走进去。
“小神父...”
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赵戈和符与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符与冰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正拿着手帕蘸水。
水龙头是关着的,但是洗手池里蓄着水。
少年人的线条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了眼里,嘴唇颤了颤,这才憋出了句。
“小神父这是在干什么?”
移开视线,头朝下。
既然在里面,又为什么不应声。
“阿姐...”
符与冰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穿上衣,朝赵戈靠近。
“我感觉领子里也被溅上了墨水,就脱下衣服看,结果看到了伤口。”
“阿姐你看。”
符与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赵戈。
他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声音很轻。
“这儿也红了。”
第十二章 十二黑
赵戈根本不敢看他。
看着对面人逐渐红起的侧脸,符与冰慢慢扬起唇角。
尽管清明,原来阿姐也会脸红。
“贫道...”
赵戈低着头关上门。
“打搅了。”
门被关上后,符与冰依旧盯着木门,听着门外稍显慌乱的脚步声。
阿姐是不是在念安神咒?
符与冰几乎能想象得出阿姐的神情。
说不定还会在心里骂他。
但无所谓,只要心里有他就好。
符与冰把手帕放进水里,放在锁骨上擦了几下,水珠沿着锁骨边缘往下流。
撕开创口贴,再擦了擦下巴。
原本错乱的红痕被擦干净,苍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
他穿上衣服,再把下巴上的创口贴重新贴回去。
符与冰抬起头看镜子,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黑符,对着低声念诵了几句。
掀开镜子,把黑符贴在了浮上雾气的镜子后。
把水池里的塞子拔·出来,水形成一个漩涡往下淌。
以撒神父说水善利万物,对着水许愿比对着流星许愿还要管用。
于是符与冰盯着往下流淌的小漩涡,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
希望今晚阿姐能梦见他。
最好能梦见他的锁骨。
镜子的符与冰慢慢勾起唇角,仿佛又看到了阿姐脸红的模样。
当天晚上阿姐有没有梦见他符与冰不知道,但是他梦见了阿姐。
梦见小时候。
周围都是黑暗,阴冷潮湿,充满了喧闹的低语声,鬼在角落窥探着他们。
阿姐把他护在怀里,黑暗把他们紧紧地包裹住。
赵戈的身体也在颤抖,却用幼小的身体把符与冰护住。
“别怕。”
符与冰窝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因为害怕而加快的心跳。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怕。”
赵戈重复着,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阿姐护你。”
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眼角竟然有泪水。
符与冰面无表情地把泪水擦掉,走到窗边看对面的道观。
今天是月半,阿姐没有发作。
看来他昨天在盥洗室里念诵的词和黑符起了效用。
打开窗户,卷着热气的风吹进屋子,戒指链上的十字架晃了晃。
他终于帮到阿姐了。
以前看着屏幕里的阿姐受伤,在月半之夜被折磨到反复难安,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又爬不进屏幕。
现在他终于出来了,终于找到她了。
便想处处都跟着。
由是周一一到,一路上到九中的步子都是飘的。
腰上倒挂着的十字短剑不断晃动。
比起校门口一群死气沉沉看起来睡眠不足的学生,符与冰显然要积极的多。
心理咨询室设在教学楼旁的敬先厅。
是个类似于民国时代的办公楼,楼前种着一排海棠树。
在三楼。
阿姐早就到了。
他走到心理咨询室前,门外摆着个熟悉的油纸伞。
从窗户外往里看,阿姐低着头在桌上写毛笔字。
一笔一划,两个大字。
‘安神’。
办公桌后也挂着山水画,阿姐的长袍仿若和身后的画融在了一起。
站在窗外看了许久,才推开门走进去。
“来了。”
赵戈看到符与冰,握着毛笔的手一顿。
“来了。”
他跟着说。
屋子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符与冰把窗帘拉起来,光线稍微暗了些。
没多久,门被敲响,那三个女生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关上门在外面等着。
马尾辫、齐耳短发和寸头女生。
寸头女生的神情最不好,嘴唇甚至发干。
她们坐成一排看向赵戈。
“你就是老师说的道长吗?”
马尾辫皱起眉毛。
“这么年轻?”
赵戈没有应答,站起身拿起毛笔,走到她们跟前。
由上至下地看向她们。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5节
符与冰至始至终盯着阿姐。
由是敏感地察觉到赵戈皱起的眉,从这三个女生走进来后,她好像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烦请各位小施主拉开衣服。”
赵戈说。
“我看看你们的脖子。”
寸头女生第一个拉下拉链,齐耳短发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马尾辫不耐烦地把校服领子扯开。
赵戈走到她们跟前,一个接着一个地扫视过去。
符与冰的眼神跟着赵戈的步子动。
她手上的毛笔在半空中划动。
“你就是这么施咒的?”
马尾辫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连个符都没有。”
赵戈手一顿。
“贫道观里没有这些规...”
在赵戈说完之前,符与冰把手中的黑符递到她手上。
“阿姐,用这个。”
赵戈愣了愣,最终结果符与冰递给她的黑符。
没有沾上墨水的毛笔在符咒上划动,符与冰不用看就知道赵戈在写些什么。
“西极天,南溟连,南昌仙人赵夫子,武陵桃花众仙客。道法自然长松下,斩妖除魔乾坤间。”
赵戈一边念诵一边把手上的黑符贴在了马尾辫的额头上。
“号通东海蓬莱水,赠客高标通透心。”
第二张符贴在了齐耳短发的额头上。
“平十方,安澄明,独留清念在人间。”
最后一张符贴在了寸头的额头上。
座位上的女生身体开始不断地颤抖,她们用手用力地抓住椅子。
眼睛被黑符挡住,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叫声。
赵戈的唇色跟着变得苍白,她看着三个女生往后退。
额头上竟然出现了汗。
“为什么...”
赵戈捂住自己的心口。
“这么疼。”
“阿姐。”
符与冰走上前。
但赵戈没有抓住符与冰递过去的手,而是把手撑在了桌上。
口中继续念诵降魔词。
“西极天,南溟连,南昌仙人赵夫子,武陵桃花众仙客。道法自然长松下,斩妖除魔乾坤间。”
这一句落下,寸头女孩直接痛得扭到了地上。
“号通东海蓬莱水,赠客高标通透心。”
齐耳短发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平十方,安澄明,独留清念在人间。”
马尾辫捂住嘴,黑水从嘴里、鼻子里往外喷。
赵戈撑着桌子,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等念诵声停止后,三个女生也都晕倒了。
“白斑...”
赵戈蹲下身把女生扶回椅子。
“没有消失。”
三个女生昏迷着身体仰倒在椅子上,虽然脖子上的白斑缩小了很多,但还是有白点在脖子上。
刺眼得糊着黑水。
一直等在门外的老师推门走进来,望着满地的黑水脸上都是惊愕。
男老师僵了好半天才开口。
“我们先把学生送到医务室去。”
女老师给他搭了把手,两人分了几趟把女生运走。
赵戈一脸苍白,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昏厥的女生一个个被抱走。
直到门再次被关上,她的腿才一软,身体往后倒。
在她抓住桌子前,符与冰三步并成两步,接住赵戈往下倒的身体。
“阿姐...”
符与冰紧紧地抓着赵戈的肩膀,她的体温高到不正常。
赵戈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很低。
“月半已经过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心口疼...”
她撑着窗台想要站直身,结果又栽进了符与冰的怀里。
“阿姐。”
符与冰扶起赵戈,把她轻轻地扶进怀里。
“别动。”
阿姐的身体,显然很疼。
“烫...谁?”
赵戈开始呓语起来,额头抵在了符与冰的肩上。
“爸...”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手抬起来,用力地抓紧符与冰的后背,手指蜷缩起来。
被窗帘遮盖住光线的暗淡包裹住他们。
“阿姐,不疼。”
符与冰紧紧地把赵戈抱在怀里,低垂下眼眸,开始在嘴边低声念诵起咒词。
“伟大的主,请你赐予我们在人间游荡的勇气,赐予我们卑鄙、自私、欲望和邪恶。”
这句落下,怀里的赵戈颤抖得没有那么厉害。
“愿黑暗笼罩每个角落,愿每个灵魂都迷失在无尽的甬道,驱赶走神圣、纯净、善良和正义。”
符与冰轻柔地拍着赵戈的后背,赵戈紧闭双眼,用力地拽着他的衣服。
“将虚伪的天使斩杀在圣坛之上,将恶魔从阴暗中召唤,诞生永生的撒旦。”
念诵完这句,赵戈身体的滚烫这才慢慢退潮。
她紧闭双眼,身体一软,如同一滩水一样把额头垂下。
屋子陷入了黑暗,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小。
符与冰抬起手,轻缓地摸了摸赵戈满是汗水的额头,倒挂的十字架蹭过她滚烫的额头。
她的嘴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符...与冰。”
“在。”
符与冰低声说。
“阿姐,我在。”
一直都在。
第十三章 十三白
额头滚烫,以心口为中心疼痛往外蔓延。
身体像是浸在了火里。
意识有些模糊,符与冰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疼痛便开始慢慢退潮,赵戈蜷缩起来的手指松开。
额头磕在了符与冰的肩上,手心全都是汗。
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僵硬。
十五已经过了,为什么症状还会发生。
嘴唇发干。
难不成跟白斑黑水有关。
刚刚给女生贴符的时候,她们身体的痛觉似乎顺着咒法爬到了赵戈的心口。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6节
疼痛。
搅动着疼。
为什么几个女高中生的身体里会有如此化不开的痛苦?
过了一段时间后,赵戈才慢慢撑着符与冰站起来。
“谢了。”
声音有些嘶哑。
算也算不到她会在一个外人的面前发作。
但符与冰确实帮了她不少。
赵戈又重复了一遍。
“谢了。”
气氛沉默着,符与冰没有问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而是打开了门。
男女老师就站在门外,男老师的手还放在门把上,神情有些疑惑。
他又摁了摁门把。
“这也没锁啊,我刚刚摁门把,怎么都摁不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女老师则是看向地上错乱的黑水和翻倒的椅子。
“我等会儿让人来打扫。”
“辛苦您了。”
女老师看向赵戈。
“我知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解决,孩子们我已经送回了医务室,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您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
她顿了顿。
“您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几天?”
“无碍。”
赵戈应声。
“老毛病。”
她提起门外的油纸伞,伞叶“噗呲”展开。
“她们醒来时再喊贫道来就行。”
赵戈低着头往下走,身体没再那么麻着疼。
身后的符与冰跟着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赵戈走得很快,回到道观时身后已经没了人。
关上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桌前展开了宣纸,癞皮大爷跳跃着趴到她身旁的坐垫上。
‘安神’二字,她要写个上百遍。
写到全身的燥热尽数褪去。
本该去还的冰桶还没还,里面的冰还在,但显然已经融化了很多。
与其说是冰块,不如说是冰水。
赵戈把冰倒进浴缸里,脱光衣服踏入其中。
头跳着疼。
闭上眼睛后,她让刺骨的寒冷沿着骸骨往上爬。
赵戈觉得自己像是个死人,被掩盖在冰土之下。
整个人完全浸入水中,呼吸也不需要。
冰水掩盖面部,脸也被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戈在刺骨的冰凉中睡了过去。
一晚上后,她才爬了起来。
做了很多梦,但是一个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梦见了符与冰。
梦里符与冰抱着她念咒。
只是念咒也就算了,上半身却没有穿衣服,皮肤冰凉。
锁骨硌得人眼睛疼。
发作把人都发傻了,真是什么都能梦到。
看来‘安神’二字还是写得不够。
男女老师打来电话,说是三个女生虽然脖子上还有白点,但已经不疼不痒。
“您下周再来一趟,太频繁了也怕影响其他人注意...您算算这东西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怪病的源头又是什么。”
这是让她闭门造车。
赵戈闭门几天,横竖没想个明白。
白斑黑水,白与黑。
赵刚、张尧与三个女生。
小鬼和大鬼。
认识她的大鬼。
好像有联系,但好像又没有联系。
上次张尧犯病到极致才被逼出小鬼来,赵戈总不能让这几个女生病情加重也被逼出小鬼。
小鬼不出来,就找不到大鬼的踪迹。
到底是什么脏东西上了她们的身,认出赵戈来的鬼又在哪里。
断点没办法成线,想也是白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了她一把的原因,赵戈最近总是注意到对面的小神父。
偶尔开个窗,视线一斜,都能看到站在教堂门口的符与冰。
教堂门口是绿植,绿植之间有个白色的座椅。
他时常会捧着本圣经,坐在白椅上看。
每当有信众走进走出,他就会把视线从圣经上移开,朝人们点头示意。
他的一身黑在座椅的教堂的白下衬托得尤其显眼。
偶尔会有几个女信徒停住脚步站在树下,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朝符与冰看。
但每当符与冰抬起头,她们又连忙背过身。
看起来很是有趣。
但有时候赵戈无意识看一眼,会和从对面看过来的符与冰对视上。
虽然隔得远他应该是看不见她,但总觉得视线对上了。
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看个圣经也不专心。
不愧是看视频都会打翻砚台的性子。
到了周末,赵戈想起来冰桶还没有给‘小超市’老板娘给送回去,
她拎起冰桶出门,门被关上,赵戈把钥匙挂在了癞皮大爷的脖子上。
癞皮直跑,脖子上的钥匙也就直晃。
小屁股扭得还挺有节奏。
老板娘收回冰桶后给癞皮大爷塞了根火腿肠。
等它吃完后,天色已经沉下来了。
天上没几颗星,偶尔刮来一阵风。
走回道观前,赵戈弯下腰到癞皮大爷脖子上找钥匙。
手却捞了个空。
癞皮大爷的脖子上空荡荡,没有钥匙,只有一圈火腿肠味的皮毛。
它僵着看向赵戈,赵戈也低着头看向它。
紧闭的木门前愣着一人一狗。
大眼瞪小眼。
在赵戈憋出句脏词之前,癞皮大爷快速地往后退,身姿灵活得不像一条狗。
狗中绿林,狗中豪杰。
狗中痴呆。
再沿着原路往外走,还是没在路上找到钥匙。
大海捞针,大地捞钥匙。
别说钥匙了,地上连个亮眼的东西都没有。
找了半天就瞧见片碎玻璃。
自家道观进不去,总不能破窗而进。
没带手机出来,也没有开锁人的联系方式。




白切黑 白切黑 第17节
赵戈回到道观前,思索起睡在门前的可能性。
连个毯子都没有,难不成直接睡在地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
屋檐上的摇铃晃了晃。
“阿姐,怎么站在这儿?”
符与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戈转过头,发现他在笑。
符与冰扬起手上的杯子,戒指链上的十字架晃了晃。
“来教堂,我请阿姐喝热巧克力。”
第十四章 十四黑
不怎么爱喝水以外的东西。
也不想喝热巧克力。
但是眼神从小神父戒指上的十字架移开后,赵戈还是点了头。
“谢了。”
总不能真就睡在地上。
“谢了。”
符与冰笑起来。
而癞皮大爷则是哆嗦着短腿往后退,震惊地拿眼觑赵戈。
估计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教堂的二楼东边是神父区,小房间绕着环形楼梯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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