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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刘毅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您是刺史,又是这次大赛的捐助人,当然可以来。只是,您没有跟属下吩咐您要来的事,不然的话,属下也好早点接待。

    刁逵摇了摇头:本官今天带兵上任,直接就来这里了,这点并不需要向你提前报告,明白吗?

    刘毅的脸微微一红,仍然是恭声道:刺史大人教训得是,今天的决赛还没有开始,正好您可以来主持比赛。属下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刁弘在一边冷笑一声,开了口:刘从事,我看你在这里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一个小小的从事,好像趁着刺史空缺的时候,倒成了这京口之主,你认得清自己是谁吗?

    刘毅的眉头皱了皱,说道:前任郗刺史离职时,带走了包括长史参军司马在内的全部僚属,本来他是应该和刁刺史交接后再走的,但这中间好像出了点问题,非属下这等流外吏员所知。

    所以在他不在之时,属下只是暂代州内事务而已,这也是朝廷法度所规定的,并非属下僭越。

    刁弘哈哈一笑:是吗,前日里我持节前来,你都可以不管不顾,你这个小小的胥吏,连天子节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我看这京口,这徐州太小,没法容得下你啊。

    刁逵摆了摆手:好了,刁弘,那天你并无官身,只是来巡视,刘从事不听你令,也没什么有违法制的。只是今天,本官是亲自上任,刘从事,你这回准备如何自处呢?

    刘毅咬了咬牙,单膝下跪,拱手道:卑职唯愿以刁刺史马首是瞻!

    刁逵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今天本官来此,第一条要宣布的法令,就是这京口的所谓讲武大会,从今天开始,不办了!

    此言一出,如同往沸水里丢了一块砖头,激起千层浪,京口民众,无不脸色大变,全都嚷了起来:什么?不办了?凭什么?

    就是,我们这里这个讲武大会从秦朝到现在办了五百多届了,怎么说不办就不办了?

    刁刺史,你就是贵为刺史,只怕也没这个权力下这种命令啊。

    是啊,咱们京口爷们儿年年就要拳脚见个真章,凭什么不让咱们办?

    刁刺史,你不是出了钱吗,要是你心疼钱我们找别人出就是,我就不信了,这个讲武大会办不成了!

    刁逵的脸色一变,向着台下带兵的为首将领使了个眼色,此人心领神会,一下子抽出了佩刀,两行军士齐齐旋踵,面向两边的百姓,一下子把刀剑半出鞘,或者是横戈而向,锋刃冰冷,闪着寒意。

    人群渐渐地平息下来,而一股难言的,如爆发前火山的气势,开始在四周流淌着。

    临江仙二楼,杨林子忍不住站了起来:不行,这样下去只怕要激起民变,我得去阻止刁逵。

    刘林宗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宁,请坐下,这是最精彩的时候了,我要看的就是这个。

    杨林子睁大了眼睛:幼度,你这是怎么了,你想看官军在这里以武力欺压和恐吓百姓?

    刘林宗的嘴角勾了勾,双目炯炯:要是跟别的地方的百姓一样给官军抽个刀,持个矛就吓得不敢动了,也不是京口啦,我想,我们有看完整场精彩表演的权力。

    刘裕的声音在台上缓缓地响起:敢问刁刺史,我等京口百姓,犯了什么事,要您以军队持刀露刃以迫之?军队,国之重器,他们的刀剑,应该面向外敌胡虏,而不是对着自己的子民。

    台下发出了一阵喝彩之声:刘裕,说的好!

    刁逵的眼皮跳了跳,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教训本官?

    一边的刁毛咬牙切齿地凑上前,说道:老爷,此人就是那个敢跟咱们刁家作对的蒜山乡里正,名叫刘裕的就是他!

    刁逵轻轻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刘裕,很好。既然你想跟本官讲道理,那本官就问你一句,刁民作乱,难道朝廷兵马也是不管不顾吗?

    刘裕冷冷地说道:请问刁刺史,我京口百姓哪里作乱了?他们在这里只不过想看个讲武大会的决赛,您说不办就不办?要取消一个在这里流行了五百多年的民间活动,起码也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是吧。

    刁逵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尖锐犀利,震得台上众人的耳膜一阵鼓荡,笑毕,他看着刘裕,双眼中冷芒一闪:本官告诉你,这京口,本官的话就是王法,管你是五百年的旧俗还是八百年的淫祀,本官让你办,你才能办,本官不让你办,你就不许办,有敢违背的,就是作乱!

    随着刁逵的这番话说完,台下的那个将官大叫一声:刺史威武!而这几百名军士也跟着以军靴踏地,齐声大叫道:威武,威武,威武!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刁刺史,您说在这京口,您的话就是王法,请问您这话能到朝堂之上,对着天子再说一遍吗?

    刁逵本来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台下的军队山呼海啸般的高声吼叫,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刘裕的话,却一下子把他的兴致从九天云霄打到了地上,他双眼圆睁,厉声道:小子,你想找死是不是?!




第四十二章 热血忠魂桑梓地
    刁弘冷笑一声,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在擂台上回荡着:大哥,小弟没有说错吧,这京口刁民,目无王法,桀傲难治,也难怪这里能出卢悚这种反贼。这刘裕身为里正,却是聚众对抗上官,抗拒您的命令,不好好地治治他的嚣张气焰,以后这京口只怕会反了天!

    刁毛在一边开始撸起了袖子:老爷,您下令吧,小的这就把此贼拿下!

    刘裕哈哈一笑,看着刁毛的双眼精光暴射,刺得刁毛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刘裕看着刁逵,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京口的讲武大会,已经办了五百多年,历代京口百姓,以此作为习武强身的动力,跟那种妖人聚众淫祀作乱,可谓天壤之别。

    当年褚太尉领兵北伐,我京口子弟数万人踊跃从军,褚太尉亲自主持了那一年的讲武大会,还为魁首亲自授奖,而我京口子弟兵北伐中原,浴血沙场,两万多人为国捐躯,家家户户都披麻戴孝,却无怨无悔。

    为此,当时的天子亲自下诏,嘉奖我京口百姓的义举,还钦赐这讲武大会为义士之会,在整个大晋内推广,请问刁刺史,你对这种讲武大会,说废就废,对得起我京口北伐将士的热血忠魂吗?

    刘裕说的声色俱厉,掷地有声,眼中也是泪光闪闪,人群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不时地有轻轻地哽咽之声,显然,刘裕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底深处,一直到刘裕说完后须臾,台下才暴发出一阵火山般的吼叫声:说的好,刘裕说的好!

    讲武,讲武,讲武!

    这声音如海啸一般地铺天盖地而来,惊得那些想要弹压的士兵都不自觉地步步后退,整个围着擂台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小。

    刁逵一咬牙,沉声道:强词夺理!征丁从军,北伐中原又不止你京口一地的事,就算是从军入伍,也要重新训练,你以为你们这些个乡野村夫打架,就能上战场杀敌了?

    这叫勇于私斗,怯于公战。现在我大晋大敌当前,胡虏即将南下,大战一触即发,你们不去从军报国,却是在这里年年私斗,成何体统?今天本官要取缔你们的这种比试,就是要让你们真正地能为国出力,而不是在这里混吃等死!

    刘裕哈哈一笑:刁刺史,你是不是认为,你的将官,你带来的兵马,他们的本事能超过我们京口这些成天打架的乡野村夫?

    刁逵的脸色一变:这还用问吗?军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精心的挑选,习的是战阵搏杀之道,跟你们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能比?

    刘裕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刁刺史不妨找您最厉害的将校或者是勇士上台,刘某不才,愿意领教他的高招!

    刁逵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刘裕,本官知道,你是前几届这个什么打架大赛的魁首,但你也别自视过高了。本官的手下,剿匪平叛,杀过无数的山贼土匪,出手就是要人命的,万一一会儿打起来,把你打伤,甚至打死了,多不好啊?!

    刘裕微微一笑:我们京口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打擂台的话,死生不论,要是刘某真的给哪位军爷打死了,那也是我学艺不精,各位京口的父老乡亲们,请在这里为刘某作个见证吧!

    台下又爆出一阵轰然喝彩之声,一边的大槐树下,刘婷云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刘裕也真的是太自大了,虽然刁刺史确实有点欺人太甚,但他手下的兵将都是刁家的部曲家兵,历年来跟着刁刺史在各地上任,除贼平叛,也不是绣花枕头,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刘裕一个乡野村夫,打打烂架还可以,真碰到军中勇士,那只会把小命给送了呢。

    说到这里,她的眼波如水,隔着幂离对桓玄闪了闪:桓公子意下如何呢?

    桓玄微微一笑:在下倒不是这样看,这刘裕说话不卑不亢,吐气得法,中气十足,绝非没有见识的乡野村夫,至于这京口之地,很多都是北方流民南下,一路之上,与胡骑与盗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搏杀。

    其格斗搏击之技能,远非平时州郡百姓可比。刘裕能在这里连夺几届魁首,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绝不仅仅是吹牛斗狠。皇甫,你身经百战,同意我的话吗?

    那名叫皇甫的黑脸护卫点了点头:刁刺史带来的兵马,看着军容严整,但是行军之时,脚步还是失之虚浮,持槊掌旗之兵,旗杆槊杆微晃,力量训练不是太足。

    而其刚才大呼威武之声时,虽然听起来很大,但是不能持久,余音很快皆散,这说明其胸中运气吐纳之法一般,反映其如果强行军或者是越野逐贼时的奔跑能力并不出色。

    孙无终笑着点了点头:皇甫壮士真不愧是桓家的勇士啊,这兵好兵坏,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桓玄微微一笑:皇甫敷护卫以前在先父军中就因军功升到督护了,历经北伐,身经百战,可是我们荆州一带著名的勇士呢!他若不是为了报先父之恩,放弃了军职,来当了我的护卫,只怕这会儿在荆州之地,已经官至将军了。

    皇甫敷叹了口气:只恨桓公先故,不能完成北伐中原,恢复两京的心愿,公子,这回您到义兴太守任上之后,属下请求暂离您这里,回到荆州从军,秦虏即将攻打襄阳,属下的战场,应该在那里。

    另一条大汉也哈哈一笑:皇甫兄,你要去襄阳了,我吴甫之也不能落下啊,同去同去!

    桓玄笑了笑:二位这几年的照顾,桓某铭记于五内,又怎么能阻止呢。回头我就给朱太守修书一封,让你们回西府从军,我想,以二位的本事,一定可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擂台那边:那么,刁逵会派谁跟这刘裕打呢?



第四十三章 黄须鲜卑上擂台
    刁逵的双眼微微地眯着,鼻子里吐着粗气,缓缓地说道:刘裕,你既然自己要找死,那怪不得我了!刁球刁幢主何在?

    一声暴诺之声响起,台下的那个骑马抽刀,指挥军队的将官跃马而下,几个箭步,就蹿上了擂台。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铁制面当,看不清容貌,一身锁甲披挂,身长八尺有余,看起来就是孔武有力,动如脱兔,即使是刘裕,也不免微微点头,暗道果然是条英雄好汉。

    只是这个人慢慢地摘下面当时,所有擂台上下的人,看清了他的脸,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刘裕也脸色一变,讶道:你,你是胡虏?

    面当下的脸,是一张白色的面孔,蓝眼珠子,黄色须发,大胡子满脸都是,鼻梁高挺,目光警惕而凶猛,但是,这货绝不是汉人!

    台下暴发出一阵骚动,江东之地,有大江之隔,远离战乱,胡人见的少,而且即使是五胡乱华的时代,进入中原的胡人也多是匈奴,羌,氐等族,这些胡人人种与汉人类似,只不过是深目多须,相差并不是太多,起码也是黄皮肤黑头发,但是这家伙却是连肤色与须发都是完全金黄,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汉人!

    临江仙的二楼,刘林宗神色平静,微微地吹了吹面前的一碗温酒,淡淡地说道:想不到刁逵的猛将兄,竟然是个鲜卑儿。

    杨林子点了点头:鲜卑人远在塞外,又有这处白皮金发的人种,所以号称白虏,想当年我大晋的开国元皇帝(东晋开国皇帝晋元帝司马睿)就是有个鲜卑族的嫔妃,导致太子明皇帝也是黄须白皮,时人号称鲜卑儿。随着后来燕国慕容氏鲜卑叛我大晋,窃居中原,我们也跟鲜卑断了联系,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见到鲜卑儿!

    刘林宗点了点头:刁家在广州那里有生意,也能买到些奴隶人口,而且毕竟我国现在与伪秦接壤,秦国有大量的鲜卑人,双方的冲突和交战也会产生一些战俘。看这鲜卑儿,孔武有力,象是很高强的样子,应该是战场上的俘虏,给刁氏花重金买下以为护卫。只是我想不到,刁逵竟然敢以此为人将,统领他家的部曲,难道,他不知道这京口之地,最恨胡虏吗?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看向了牢之,说道:牢之,你看这鲜卑儿刁球,跟刘裕相比,谁能取胜?

    牢之淡淡地说道:刘裕能赢,因为,在擂台上不比骑射!

    刘裕冷冷地看着这个黄须白皮的鲜卑儿刁球,点了点头:怪不得刁刺史如此有自信,原来,你还能找到异族爪牙来助拳啊。

    刁逵冷冷地说道:只要有德有才,忠于我大晋,有何不可用?汉武帝可以用金日单为顾命大臣,我大晋也用过奚人陶侃为荆州刺史,我用个鲜卑部曲,又违了哪条律令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可这里是京口,是出兵北伐最多,战死最多男丁的地方,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死在胡人手里,跟北方逆胡都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刁刺史你现在用个胡人在这里跟我比武,就不考虑这里京口父老乡亲们的感受吗?

    刁逵哈哈一笑:只要能胜,你管我的手段做什么?就说北伐,当年殷浩殷仆射出兵北伐,还不是以羌人姚襄和其部众作为先锋,差一点就收复中原了吗?刘裕,你若是怕了,现在可以退出比武,不用找这些借口,没用的。

    那刁球也跟着笑道:刘裕,听说你是条好汉,我刁球的父亲在与大晋对战的时候被俘,入了大晋,在这里生下的我,我也是大晋子民,多年来,我作为刁家的部曲,出生入死,立功无数,也是大晋的军官,现在位居幢主,你今天有幸可以和大晋的将校一较高下,就是死了,也是你的福份呢。

    远处的大槐树下,刘婷云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幢主?幢主是什么?妹子,你熟悉本朝军制,能不能告诉我?

    王妙音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朝军制一脉相承两汉,曹魏,所以最大的作战单位是军,也就是按汉时的封国来算,一军可有二千人左右,设军主一人。现在是以州郡为单位,也是相应的大州置三到五个军不等作为常备,紧急之时还需要临时征发,到时候就是以朝廷派出的大将军分带几个军,组成大军作战。

    而这个幢,则是军下面的一级作战单位,五百人为一幢,幢的主官叫作幢主,这个刁球就是幢主。

    今天看这刁刺史带来的兵马,大约有一千人左右,也就是说差不多是两个幢的兵力,这是护送他上任,归他直接指挥的兵力,如果没有这支部队,他就只能说是单车刺史,基本什么事都做不了,最多也只能管管民政。

    看起来,刁逵已经让这刁球接任了一个幢的幢主了。幢以下,则有五十人的队,还有十个人的什和五个人的伍,各置队正,什长和伍长。从伍长到军主,就是我大晋的全套基本作战体系的军官。

    至于我们高门世家子弟,则是担任将军,指挥这些军队,姐姐大约只知道世家子弟出任各级将军,对于这些实际的基本作战单位,不熟悉也正常,毕竟高门子弟喜欢清谈,对这种杂务很少理会的。

    桓玄微微一笑:王小姐真的是奇女子,想不到你对大晋军制的了解,居然比一般的世家子弟都要厉害,佩服,佩服。

    王妙音淡然道:家严家慈曾经教诲过小女,要知民事,知农事,知兵事,倒是桓公子,你家世为荆楚将门,对这些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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