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卢兰香一动不动地听他发完这誓,嘴角边勾起一个迷人的酒窝:“将门朱氏,一诺千金,我信你的承诺,从此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朱超石咬了咬牙:“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不会背弃我的誓言,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你却可以随时毁约,那我怎么信你?”
卢兰香笑了起来:“我不惜离开我现在的丈夫,冒着和他翻脸火并的危险,跟你在一起,我不用发誓,已经付出这样的代价了,你不用怀疑我,至于那个天人交合仪式,我也说过,那是我以前为了报复徐道覆对我的伤害和抛弃,而赌气参与之事,以前跟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除了徐道覆一人外,已经全死了,包括刚才你舱内的那些南康民兵,当日也有占了我便宜的,现在你还要怪我下手狠辣,非要取他们性命吗?”
朱超石暗叹一声,这点自己倒是没想过,只是自己不可能真的把这卢兰香当成妻子,先混过眼前这一关,再想办法除掉这个妖妇,不然这世上还不知道要给她害死多少人。
念及于此,朱超石咬了咬牙:“好了,事已至此,不用多说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那就先得活下来,我们的潜龙战船显然挡不住这么多黄龙战舰,一旦远离了桑落州,那水神队员的战力也会大减,我们先上岸吧,不然时间拖得越久,这些你和你弟弟的亲信部下,只会伤亡越惨重!”
卢兰香的眼中闪过一丝妩媚的笑意:“我的石头哥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靠这四十多条只能突袭的潜龙战船,就敢在这里跟何无忌决战,就敢亮明我的身份吧。”
她说着,一抬手,一样物事,飞入了江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响,一道冲天的水柱,从五丈之外的地方,直冲上天,高达三丈左右,而周围的江水之中,则响起了一阵强烈的异动之声,让朱超石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一阵巨大的波浪,强烈地涌向了鲟鱼号,仿佛是大海之中,惊天的怒涛,朱超石一下子跌坐进了船舱,惊恐地看到,一边的四五条南康民兵所在的渔船,给生生地掀得翻转倾覆,而一条足有五十丈长,二十丈宽的巨大战船,从江水之下昂然挺立,带着哗哗的流水,满身的鱼虾贝壳,还有些水底的水草,就这样浮出了水面,一层,两层,三层,直到四层,足有那四个黄龙战船高的巨舰,就这样傲立于大江之上,这下让周围的几十艘黄龙战船,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都变得连渔船都不如了。
朱超石惊得嘴张得大大的,都合不上了,这辈子他看过了太多惊异之事,但加起来都没有这个震撼,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这是什么鬼,这天下,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
卢兰香微微一笑:“这是神教的最高技术,也是巧夺天工的神器,名叫八艚巨舰海龙号,高四层,有三层甲板,可装水军两千人,各层之间完全封闭,一条战船,可带三十部投石车,四十部弩机,各层之间,完全隔离封闭,甲板之上可以跑马,船体内部覆铁皮,即使是那冲角尖刺,也无法洞穿,这条巨舰,隐藏于这桑落洲之底,已有多年,今天,让它重见天日,就是为了消灭何无忌!”
她说着,突然伸出素手一环,搂住了朱超石的虎腰,这个全副武装近二百斤的猛男,居然给这个女子一下就抱了起来,而她的左手一抛,一根爪勾,正好搭在了那巨舰的顶层甲板边缘,随着她的手臂一抖,二人就这样凌空荡起,直直地上去。
朱超石的胸前,给卢兰香的一对玉兔紧紧地顶着,充满了弹性,这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因为虎腰给这样搂着,根本无从发力,他甚至不可抑制地再次开始崛起了,一下子就刺到了卢兰香的腰侧,只听到她一阵放肆的笑声:“怎么了,我的石头哥哥,这会儿你不知道自己是在战场,还是在床上了吗?”
朱超石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我,我毕竟是个男人,这天下,恐怕,恐怕没人能在你面前当柳下惠。”
一阵娇笑之声,二人就这样落到了顶层的甲板之上,武绍夫微微一愣,转而带着周围的一百多名蓝衣背剑的天师道弟子下跪:“见过三教主,愿天师与我们同在。”
卢兰香松开了手,秀目之间杀机一现:“竖起三面蓝旗,全军突击,我要亲自杀了何无忌!”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五十章 败局已定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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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江龙号上,众人全都震惊得合不拢嘴,刚才还是横行大江,狂冲猛撞的本方黄龙战船,这会儿在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面前,连渔船都算不上了,四层多高的巨舰甲板上,不停地发射着弓箭和投石,就象是在高空轰炸一样,方圆百步之内的晋军战船,往往从桅杆开始就给打断,落石掉在舰船的甲板之上,一下就是一个大洞,直接把底层的舱底也给打穿,,甚至都不用那些水鬼们凿船底,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一条条的黄龙战船,就这样在下沉。
何无忌双目尽赤,厉声吼道:“给我撞,给我冲,我就不信,这条大船就没有办法对付了!”
他的话音未落,两条右前方的黄龙战船,就已经绕到了海龙号的侧面,船上的晋军将士们齐声吼叫着,桨手们奋桨如飞,这两条船以最快的速度,就向着这海龙号的侧面,撞了过去,甚至,刚才为了抵挡敌军潜龙战船冲击时,立在船首的一些撑杆,长槊和云梯,也是冲着这条巨舰的侧面,以最快的速度发起了冲击。
殷阐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口中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老天保估,一定要撞上,撞沉这贼船,把船上的妖贼,通通消灭,保佑,保佑啊!”
随着他的这些念叨声,这两条黄龙战船的速度也加到了最快,风帆已经侧向摆动,斜借着风力,伴随着二十余条船桨的奋发,冲着那最底层露出水面的船舷,就狠狠地冲上了。
所有过江龙号上的将士们,全都屏息凝视,这一战的成败,大家都知道,几乎就是看这一下了,只有撞伤甚至是撞沉了这条巨大的怪物,大家才可能冲出去,才可能活命。
可是,就是在这两条黄龙战船冲上海龙号侧面前的一刻,海龙号那原来封闭的船舷,一下子伸出了十余根巨木,就是之前那些潜龙战舰用来撞击黄龙战船船腹的那种,对准了黄龙战船的船腹,飞速而出,甚至,比那些船头摆放着的长槊,撑杆,都要长出了一丈有余,在这两条黄龙战船冲上海龙号侧面不到一丈的地方,黄龙战船自己就先给狠狠地顶住,船头给这一冲之力震得高高向上翘起,却是再不能再向前前进半尺。
邓潜之急得满脸通红,重重地一剁脚:“该死,就差,就差这一点点,怎么就不能撞上去呢,就是靠那个冲力,应该也可以…………”
张邵咬了咬牙:“不行,完全没有机会,邓长史你看清楚了,我们的船桨。”
众人顺他所指看去,只见那两条冲击的黄龙战船,二十余条桨叶之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渔网,再也划不动了,水下时不时有人从水面跃起,手起刀落,把给渔网所缠的船桨给生生斩断。
海龙号上,飞下了无数的火箭,这两条黄龙战船的桅杆之上,挂着的侧帆被火箭射中,顿时就起了大火,然后借着风势,让桅杆也燃烧起来,很快,就连帆带桅,重重地倾倒,隐约可见船上三十多个甲板上的军士,咬着牙,抛着绳索,搭着云梯想要爬上海龙号上。
可是,几乎每层的船侧都打开了一个个的舱口,在这些无畏的勇士们爬船的时候,身前不是突然出现一部劲弩就是钻出一根渔叉,爬在半空之中的北府战士们甚至连闪避都做不到。
最向上的一个军士,好不容易爬到了第三层的边上,就给三根渔叉刺成了肉靶,凌空坠落,重重地摔在了满是尸体的前甲板上,连人带甲,把这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前甲板砸出了最后一个大洞,伴随着汹涌的江水,沉到了大江之中。
何无忌的眼中泪光闪闪,喃喃道:“好兄弟,是我害了你们,是我无能,中了妖贼的奸计,是我的错!”
“嘭”地一声,一枚落石已经砸到了过江龙号之前不到三丈的地方,腾起的水花,甚至能溅到甲板前的那些持盾军士的身上和脸上,殷阐的声音带了哭腔,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军战船,一半以上已经在起火或者是下沉,剩下的也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和勇气,开始纷纷地向着岸边逃跑,准备弃船登陆了,远远看去,数不清的在江中叼着武器,划水而行的天师道水鬼们,在后面紧紧追赶,而数十条潜龙快船,甚至是南康民兵们驾驶的渔船,也在后面追击,一边追还一边笑着放箭,军事意义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追杀的一场游戏。
邓潜之咬着牙,说道:“镇南,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请你速速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我们在豫州还有兵马,只要能回去,还可以组织部队,据城死战!”
张邵沉声道:“镇南,邓长史说得对,你是一军主帅,事关江州安危,万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我等愿断后死战,护大帅周全!”
何无忌惨然一笑,摇了摇头,他一指大江江面上,那些落水挣扎的北府军士们,周围的天师道小船来回穿梭,船上的妖贼们个个狞笑着,把这些落水的战士们当成了靶子,不是远远地抛上渔网,然后靠近了刀剑渔叉齐下刺死,就是远远地当成练箭,练飞刀的活靶子,还是不停地有人把战死的尸体用渔杆渔网捞上船,剥去衣甲,再把赤条条的尸体象丢垃圾一样地扔进江中,整条江上,已经是血红一片,尽是晋军将士们这种赤条条的尸体,让何无忌看到,怎么不能热泪滚滚,心如刀绞呢?!
何无忌环视四周,沉声道:“出兵之前,诸公都劝我不可冒进,要我守城,不能走水路,我却刚愎自用,不听众位良言,今天之败,皆是我一人之罪,将士们全都尽力,而各位也受我所累,这些将士们是随我多年的旧部,我出发之时,他们的妻儿家人都一路欢送,要我带他们再立新功,若是我一个人逃回去,我有何面目去见他们的家人?有何面目去见江州父老?”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五十一章 生离死别苏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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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无忌的眼中泪光闪闪,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身为大将,身为朝廷重臣,江州是我需要与之生死存亡的地方,现在我命令,长史邓潜之,参军殷阐,参军张邵,现在迅速突围,弃船登陆回豫章,会合守将谢宝,大将魏顺之守城,可守则守,不可守则退往豫州与刘抚军会合。速速撤离,不得有误!”
张邵一下子就跪在了何无忌的面前,涕泪横流:“镇南,万万不可轻生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下来,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邓潜之和殷阐也跟着跪了下来:“我等跟随镇南多年,情同手足,断然不会把镇南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就算大局不可挽回,也可以一起突围。”
何无忌咬了咬牙,厉声道:“够了,你们这些文吏,是不能战斗的,妖贼的目标不是你们,而是我这个大将,如果一起走,那只能一起死,只有我留在这里,你们才有逃跑的机会,这一战,我们几乎全军覆没,我需要有人把这战的战况,经过,告诉刘毅,告诉刘道规,告诉寄奴!”
张邵抹了抹眼泪:“我等虽是文吏,但也有忠义之心,这里就是我们的职分所在,你要我们离开,就是要我们临阵脱逃啊。”
何无忌摇了摇头:“现在,我是以主将的名义,命令你们撤离,这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执行军令,要是你们再在这里推三阻四地不走,那才是要军法从事,若是再婆婆妈妈地,我就要亲自执行军法了!”
他说着,一把掷出了手中的佩剑,落到了这三人面前的甲板之上,剑气四溢,吓得这三个文吏,一下子都站起了身。
何无忌看着三人身后,也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十余名军士,说道:“何冲,三位参军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他们护送出去,明白吗?”
何冲是一个年约三十四五的黑壮汉子,虎背熊腰,即使是单膝跪在那里,也似一座小山一样,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壮士,也是跟随何无忌多年,出生入死,情同兄弟的卫队长,他头也不抬,沉声道:“卑职不接受这样的命令,卑职早就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一直陪着主公!”
何无忌摇了摇头:“我还发过誓,要永远做寄奴身后最安全的后盾,若有一刀一剑加之他身,必是身后的我,早已经烂如血泥。但现在看来,这个承诺,我怕是做不到了。何冲,你若是留下来陪我,没有人保护三位参军突围,那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所有将士的牺牲,都会毫无意义,你愿意这样的结果出现吗?”
何冲的面前甲板上,开始一滴滴的泪水砸了下来,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开始在哭泣,一如身边的十余名卫士。
何无忌转过头,不想再看后面的这些文武,他朗声道:“大概这是宿命,我何无忌一生的辉煌就在这里,而末路也在这里,桑落洲,哈哈,好名字,我的苏武节何在?”
何冲咬了咬牙,一下子站起身,转身就拔起刚才插在后甲板上的那根苏武节,九团旌球,迎风飘舞,而大戟上的寒光,凛冽四溢,在这如血残阳的照耀之下,一闪一闪,何冲举着大戟,跪在何无忌的身后,沉声道:“将军请接戟,卑职必拼至最后一口气,护送三位参军突围。”
何无忌也不回头看何冲,虎臂轻舒,一把就提起了这根大戟,在空中轻轻一划,旌球一阵晃动,带起内置的铃铛声声,他的声音顺风传来:“去吧,告诉寄奴,千万要当心妖贼的突袭,对朱龄石不可操之过急。”
殷阐恨恨地说道:“这朱超石叛徒如此可恶,镇南为何还要护着这朱家兄弟?”
何无忌沉声道:“我有种预感,朱超石未必是真的降贼,贼人后面的埋伏,无论是后方沙洲上的伏兵还是这巨舰,显然不是朱超石操纵的。朱龄石身为大将,随意诛杀必会动摇军心,这些事情,你们必须如实地告诉寄奴,由他来定夺。广固是战是撤,要他万万勿要以江洲为念,希乐和道规一定会挡住妖贼的!”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把大戟往甲板上一顿,吼道:“还不快走!”
何冲站起身,向着何无忌最后行了个礼,转身就对三个参军顺手指向了船侧的一条小艇,沉声道:“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互视一眼,洒泪向着何无忌行了最后一个长揖,转身而退,而随着他们的离开,这甲板之上,渐渐地围过来了四十余名军士,他们个个盔歪甲裂,遍体麟伤,显然,这过江龙上还活着的战士,甚至整个战场上还拿着武器的晋军士兵,也只有这些人了。
何无忌回头,目光从一张张坚毅而熟悉的脸上招过,轻轻地叫起他们的小字:“二蛋,三娃子,臭狗,老拉皮…………”
每叫一个人,这个军士都会行起军礼,横拳于胸:“将军!”
何无忌的脸上渐渐地起了笑容:“何某无能,连累诸位,事已至此,大家的职责已尽,不需要再作无谓的牺牲,妖贼虽然凶残歹毒,但也不至于见人就杀,朱超石和南康的州郡兵就活了下来,大家暂且忍耐一时,留得有用之身,将以有为吧。”
三娃子沉声道:“将军,你是要我等投降吗?我们北府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宁死不降!”
所有军士们一扬武器:“头可断,血可流,宁死不降!”
何无忌咬了咬牙,正待再开口,只听到头顶处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还真的是死到临头也不分离的家伙啊,跟那些南康城的北府兵俘虏一样,又臭又硬,既然你们个个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何无忌的脸色一变,举头看去,只见一员银色软甲,红巾包头,背插双剑的绝色女将,在几十名剽悍的天师道剑士的护卫下,立于海龙号船头,双手抱臂,美艳不可方物,而朱超石则眉头紧皱,站在她的身边,说道:“镇南,投降吧!
”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五十二章 英雄气短苏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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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无忌看到朱超石,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一下,他提着大戟,指向朱超石,破口大破:“朱超石,你这个叛徒,枉我刚才还在为你说话,说可能是妖贼假借你的名义,想不到,你真的投敌叛国了,寄奴一世英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徒?!”
卢兰香格格一阵娇笑,突然伸手挽住了朱超石的手臂,小鸟依人似地半靠在朱超石的身上,声音柔媚酥骨:“因为,加入神教,可以和我双宿双飞啊,这人间的极乐,岂是在你们北府军的这些臭男人里可以享受的?”
何无忌的脸色一变,他以前跟天师道作战多次,自然是认得卢兰香,恨声道:“妖女,原来是你诱惑的朱超石,你不是徐道覆的老婆吗,怎么会…………”
卢兰香的粉面含霜,从朱超石的身边直起了身子,冷冷地说道:“神教之中的事,何需向你解释?情之所至即是夫妻,恩断情绝即寻新欢,就象超石在你们北府军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是你这种迂腐之人可以明白的?!”
何无忌索性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勾搭叛徒,倒也是绝配,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快活多久?!”
何无忌身后的北府军士们齐声大吼:“叛徒,**,拿命来!”
他们抄起武器,就要冲上去战斗,卢兰香冷笑道:“不自量力!”素手一抬,身后的几十名天师道的弟子们,出手如风,一串飞刀与手戟,如飞蝗般地射出,四面八方小船之上的天师道弟子们,也纷纷抽弓放箭,这二十多个北府军战士,顿时就给射得跟刺猬一样,纷纷倒地,而何无忌尽管把苏武节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看似水泼不进,但恶战已久,之前身上也受了点轻伤,面对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终究还是有两箭突破了他的防御,一中左肋,一中右肩,他大吼一声,喷出两口鲜血,奋力地击飞了两枚射向面门处的飞刀后,就只能驻戟于地,靠着内舱的大门口,吐着鲜血,大口喘气了。
几个天师道的弟子狂笑着跳下上了甲板,大叫道:“何无忌,受死吧!”
说着,这几人就抽出长剑或者是拿着渔叉,上前去杀何无忌,何无忌一咬牙,用力拔出肩上的长箭,奋力一掷,这一箭,去势如闪电,直接就贯穿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天师道弟子的喉咙,直接打得他手中的长剑脱手,跪地抓喉,手刚刚伸出一半,就在喉骨之间传来一阵“荷荷”的怪声,终究还是倒地毙命。
可是其他四名弟子,却是不以为意,蹂身而上,与何无忌战作一团,剑光戟影,配合着几人的呼喝喊杀之声,顿时就绞在了一起。
海龙号上,朱超石的心都在滴血,他很想去救何无忌,却是无能为力,一边的卢兰香倒是看得兴致勃勃,不停地点头道:“这何无忌还真的是武艺高强啊,重伤之下,面对五名神教的总坛精英弟子,都能不落下风,要是平地里打起来,恐怕数十名高手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呢。”
朱超石咬了咬牙:“只可惜,他刚愎自用,舍长就短,为了偷袭南康而弃陆登船,在这里中了神教的埋伏,不仅自己要身死此处,还连累了数千精锐将士,把自己的一世英名,都送在这里了。”
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眼中却是不自觉地开始泛起了泪光,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卢兰香的秀眉微蹙:“怎么了,面对昔日的上司,主帅,又心软了,舍不得杀他了吗?超石,我今天可是在众人面前说了刚才那话,再也回不去徐道覆那里了,你若还是三心二意,给人拿住什么把柄,不仅你活不了,还会拖累我。”
朱超石的心一横,暗自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想办法救走何无忌,当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借着抢功去跟何无忌搏斗,想办法让他生擒自己,也许,这卢兰香还会投鼠忌器,让何无忌能挟持自己逃出生天,就算此计不成,能跟何无忌死在一起,也没有遗憾了。
他想到这里,笑着拾起了卢兰香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吻了一口:“兰香,我既然背叛北府军,入了神教,今天又杀了这么多北府军中人,又怎么可能再回头呢?这何无忌又不是刘裕,跟我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哪谈得上什么交情?何况,有你在,就算刘裕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拆散我们的!”
卢兰香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而还是抽回了素手,冷冷地说道:“男人的话都是靠不住的,当年徐道覆也说过会给我一生的幸福,结果呢?你只有拿出行动,亲手杀了何无忌,才能证明你的这些话。”
朱超石心中一动,这卢兰香可以通过射杀的方式解决何无忌,却这样先派几个总坛弟子去拿命消耗何无忌,再让自己上,分明是一来要检验自己的忠诚,让自己手刃何无忌,再不可能回头。刚才她故意放走的那一小艇的晋军官兵,恐怕就是要作这个见证的。二来,也是要让自己斩杀敌军主将立下大功,这样才好名正言顺地离开徐道覆嫁给自己,让自己以后有机会独掌一军与徐道覆分庭抗礼,不过,这样就给了自己救下何无忌的机会了。
他连忙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道:“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去为你取下何无忌的首级。”
他说着,一把抄起身边的大戟,右手抓住了船边的爪勾,缘索而下,卢兰香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石头哥哥,小心!”
当朱超石重重地落到甲板上,在一地的尸首中,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时,何无忌的苏武节,缓缓地从站在他身前的最后一个天师道总坛弟子的身体里抽出,可以看到血刃从这个剑士的背部慢慢地褪去,随着何无忌的一脚踢出,尸体仰天而倒,而其他的三具尸体,以各种姿势倒在他的身边,血水从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流出,一如何无忌身上三四道新添的剑伤口子,两个戟士,这样相对而立,何无忌抹了抹脸上的血,持刃直向朱超石:“来,叛徒,取汝万户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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