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可是,若是连刘毅都打不过,反过来让刘毅各个击破,那不仅现有的战果会损失一尽,甚至会给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取岭南,那到时候神教还能往哪儿逃呢?为了两大首领的权力之争,痛失好局,这可是大大的不上算啊。”
徐道覆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暂时向卢循服软,打败刘毅之后,再通过指挥的功劳和兼并的手段来扩大自己的实力?”
朱超石正色道:“是的,卢循是教主,善于鼓动人心,但这些仅限于信奉天师的那些信徒,对于俘虏,降军,还有主动来投的各路流寇,山贼,他们是不信神教的,只是为了投靠胜利者,大帅你的指挥之才,是卢循万万不能及的,军中人人皆知是谁发号施令,以后就会跟着你走,你不必急于一时,其实就算这回你服个软,邀请卢循来指挥,但教中也人人皆知是你主动打的江州,又是你力主去攻打建康,而卢循不过是想打荆州罢了,这主从之分的名份,还重要吗?”
徐道覆的脸上慢慢地绽放出了笑容:“还是你有办法,看来你小子原来在北府军的时候,也没少在你师父和刘毅之间挑事啊,这种权力之争玩得这么熟,可不比你打仗的本事小。”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老实说,徐大帅,我们朱家虽然一直是将门,但也从来都要面对这种站队效忠的问题,而且我们都是用兵之人,应该知道,兵以诈力,所有的兵书,都是要欺骗敌人,也要揣测人心,无论是敌方主将之心还是我方士卒之心,都要掌握,才能打胜仗,所以,我师父教过我,无论何时何地,都需要换位思考,要在别人的立场上来考虑会怎么做。”
徐道覆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个世上,要论真正能让我徐道覆佩服的人,只有刘裕一个,虽然他是我的死敌,但我得承认,论打仗,他确实在我之上。不服不行。”
朱超石的心中一阵窃喜,脸上却是作出惊讶的神色:“徐大帅,你真的这样看我师父吗?”
徐道覆点了点头:“我跟刘裕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玩泥巴打架从小打到大的,甚至我这两颗牙,也是给他打断的,按说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他,最大的仇人也是他,但这么多年的交手,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本事和能力在我之上,心胸气度在我之上,有这样的对手,是我的不幸,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朱超石的眉头一皱:“何来幸运之说呢?”
徐道覆微微一笑:“只有面对强大的,看似不可战胜的敌人,才能激发一个男人的斗志,逼着他要去战胜这个死敌,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发奋的动力所在,就是为了打败刘裕。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象你说的这样,暂时向卢师兄低头。”
朱超石的心中一动,笑道:“徐大帅果然是见识超人,心胸开阔,只冲这一点,就比卢循强了很多,也不枉我愿意就此追随你。”
徐道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朱超石:“我相信我也值得你为之效命,只是,你毕竟是要跟了我,与那刘裕为敌,你真的愿意?”
朱超石咬了咬牙:“在这乱世之中,个人的好恶和情感,是不能成事的,我身上肩负着朱家一族,而不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必须要投向胜利的那个人。我师父一切都好,一切都完美,就是有一点不如大帅你。”
徐道覆追问道:“哪点不如我?”
朱超石沉声道:“他太重感情,太在乎底线和原则,所以有的时候,当断不能断。为了很多无用的情感而浪费时机。比如对刘毅,明明知道此人是自己的一大威胁,却是出于多年同袍之义,把后方托付给他。比如对何无忌,明明知道他贪功冒进,不可独镇一方,却因为跟自己同生共死而把守江州这么重的责任给他,结果这次坏事,就是坏在这两人的身上!”
“又好比对慕容兰,明明是敌对的立场,却念及夫妻之情,而迟迟不下死手,包括这次进攻广固,也是因为顾及她的性命而手下留情,久攻不下,拖成了现在这样。再要么对司马氏,明明知道他们不可救药,也早失人望,却为了自己那点忠义的立身之本,而不去夺那皇位,这就导致处处要与人妥协,忍让,不能充分地施展自己的抱负,最后弄成现在这样,这不是天意,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
“反观大帅,也许你的才能上略差我师父一点,但比他最强的,就在于你不受这些情感的束缚,无论是对于多年的结发妻子卢兰香,还是对于同门师兄卢循,当断则断,该弃就弃,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才是在乱世中能成大事的性格,只冲这一点,也值得我以朱氏全族,生死相随了!”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六十五章 兄弟分离天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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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微笑:“你这是在夸我杀伐果断呢,还是在骂我翻脸无情?”
朱超石淡然道:“用词不同,一个意思,本质上没有区别,就象你说的那样,舍弃掉无用的感情,牵绊,才是做大事的人。当年汉高祖刘邦,要是顾念亲情,不把儿女一脚踢下车,给追击的楚军俘虏,命都没了,那要这亲情又有何用,难道是全家一起上法场,以成全自己顾及亲情之名吗?”
徐道覆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是一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上司,你就这么放心吗?我要是连结发二十年的妻子和共事三十多年的师兄弟都可以说弃就弃,那对你还不是可以随时出卖,你敢信我?”
朱超石微微一笑:“那就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变得对你有用,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对你忠心。让你离不开我,也不用担心我的背叛,这不就结了?”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的能力是有,就冲你能说出今天这些话,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越是人才,想要的就越多,你现在挑拨我和卢师兄之间的关系,就算你是真心话,想让我取而代之,独掌神教,那你就会坐到现在我的位置之上,我又怎么能对你放心呢?”
朱超石笑道:“所以,你得象卢教主这样拿蛊水来控制我啊,越是我这种热衷权势的人,就越是会珍惜自己的性命,要是死了,那争权夺利又有何用呢?所以我不是要挑拨你和卢循的关系,而是希望他能识相,主动让贤给你,因为在我看来,你比他更有资格带领神教,毕竟,我们的大敌是我师父这样的盖世英雄,要跟他斗,要取胜,非你不可。不然神教一灭,我又如何得活呢?”
徐道覆点了点头:“你能认识到这点,很好,有些事情,现在不太方便跟你说,以后时机成熟,会告诉你,神教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牵涉更多的方面,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就是我当了教主,也未必能随心所欲。”
朱超石的心中一动,说道:“徐大帅所指的,难道是天道盟吗?”
徐道覆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
朱超石咬了咬牙:“临朐之战的军报,天下皆知,那个南燕军的主帅黑袍,自称是什么天道盟的神尊,还操纵和控制了黑手乾坤,引发大晋多年来的内乱,还说神教是他和他的同伙控制的。何无忌在出兵之前,就找我们军议过此事,他当时就认定了神教是黑袍所说的什么南方同伙的势力,一定要抢先消灭,这才会出兵。我自加入神教以来,职位不足,不敢过问此事,今天既然徐大帅这样说了,那我斗胆问句,是否…………”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传言并不可信,就算有这个什么天道盟,也不是现在的你方便过问的事,就象你现在的手下普通的分坛祭酒,大师兄们,也没资格知道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事。朱超石,现在你还没到可以跟我论及这些神教最高机密的事,要取得这个资格,得看你的表现才行。”
朱超石咬了咬牙,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肩头的剧痛,让他头上冷汗直冒,而徐道覆则抱着臂,在一边冷眼旁观,沉声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朱超石艰难地单手行了个礼,说道:“属下在此立誓,此生此事,只愿追随徐大帅一人,若违此誓,管教我跟我兄长一起,落入敌人之手,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他一边若有介事地发着誓,一边心中暗想,反正已经跟卢兰香发了一遍这个誓了,再发一遍又能如何?
徐道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真敢发誓,都知道你们朱家兄弟手足之情最是深厚,为了断你亲情,卢师兄甚至把你叛降的事情都传遍天下,想要借刘裕之手杀你兄长了,你难道是明知你兄长会死,这个誓言无效,这才敢这样发誓吗?”
朱超石咬了咬牙:“我了解我师父,他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传言就杀我兄长的,就象何无忌,他在亲眼看到我之前,也不相信我真的投了神教!”
徐道覆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刘裕和何无忌都看走了眼?”
朱超石摇了摇头:“恐怕,他们是更舍不得我们兄弟的才能吧,不管我怎么选择,我兄长可是在北府军中,也是难得的人才,他不会因为我加入神教而反叛北府军,甚至,现在就算两军对阵,他碰到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这就跟我当初和兄长没有同时去师父军中北伐,而是各自跟着自己的主帅是一样道理,他的选择,和我不一样。”
徐道覆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哥朱龄石,刘裕没有杀他,还让他继续领兵攻城,看起来,果真如你所说,刘裕还是要用你兄长的,这下你也可以暂时心安了。”
朱超石的心中惊喜,声音都有些发抖:“我兄长,我兄长真的没事吗?”
徐道覆点了点头:“连日来,晋军猛攻广固,黑袍死守孤城,双方都打红了眼,伤亡惨重,刘裕封锁了何无忌败亡的消息,以免动摇军心,现在没杀你兄长,不代表以后不会动手,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要救你哥的命,只有你自己先活下来。也许以后还会有的谈判和交易。”
朱超石的心中暗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等我里应外合,消灭了你们这帮妖贼,自然可以洗涮我身上的耻辱,到时候我必一死以谢那些死在我面前的北府军将士,而我们朱家,有我兄长继承,我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但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道:“超石愿做任何事,为神教,为大帅效力!大帅,请让我领兵为先锋,为你开路吧。”
徐道覆微微一笑:“不,我现在要你去巴陵,去找卢师兄,让他过来与我会合,就说大局为重,我愿意听从他的指导,而害死他姐姐的人,也就是你,任由他发落,以示诚意!”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六十六章 送死出使为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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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超石的脸色大变,睁大了眼睛,这回他也不用装了,因为这是他最自然的反应:“什么,要,要我去卢循那里?”
徐道覆的目光中透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深意,就在朱超石的身上反复游走:“怎么,不愿意了吗?你刚才不是还说,要为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吗?”
朱超石咬了咬牙:“属下,属下的意思是我可以为大帅冲锋陷阵,或者是出谋划策,但是,但是这个时候去卢教主那里,那,那就是送死啊,很可能我会给他杀了给卢兰香陪葬的,属下不知道,不知道这样有何意义?”
徐道覆微微一笑:“他为何要杀你?要杀也是杀我这个主将才是,与你何干?又不是你杀的卢兰香,你最多是跟她两个人没打过何无忌罢了,可是卢师兄自己也有给何无忌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从这点上,他怪不到你的。”
朱超石叹了口气:“可是,可是我毕竟没有护好卢兰香的周全,让她送了命,又是从你这里派过去的,只怕…………”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朱超石,要取得我的信任,就拿出你的本事,此事本就因为你而起,虽然我和卢师兄在战略的目标上有点分歧,但还没到撕破脸的程度,可这次,因为你的出现,卢兰香公开地弃我而去,还说要嫁给你,为了给你争功,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只冲抢了我老婆这点,我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杀了你!”
朱超石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徐道覆说的都是事实,哪怕换了自己在徐道覆的位置上,这种夺妻之恨恐怕也是不能忍的,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本能!
朱超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徐大帅何不直接就在这里把我杀了,还要让我去卢循那里送死呢?”
徐道覆冷笑道:“因为你挺有本事啊,你成功地说服了我。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同意收你为我的手下,但是,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嘛,要想在我手下长久地活下去,得靠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有让我下不了手的能力。现在,不就是检验这个能力的时候吗?”
朱超石沉声道:“我是军人,不是卖弄嘴皮子的辩士,我的能力在于帮大帅你冲锋陷阵,或者是参议军机上,而不是参与你们的争斗。明明可以派个信使就办的事,为何要我去送死呢?”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觉得以我现在跟卢师兄的关系,我随便派个信使,他就能和我恢复以前的关系?你看看刚才我杀的是谁?!”
他说着,顺手一指,朱超石放眼看去,只见门口那里,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流已经成了一个小泊,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信,但整张脸上已经泛起了黑气,正是中毒而亡的样子,心脏处插着一把飞刀,已然没柄,此人可不正是曾经在前日大战时在徐道覆身边的那个武绍夫吗?大概他直到死时,也没有料到徐道覆会对自己出手。
朱超石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会是武绍夫,他…………”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他是当年我和卢兰香一起收养的孤儿,但是也跟你一样,早早地服下了卢师兄的符水,表面上看,他是我的得力部下,但实际上,他只听命于卢师兄,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觉得小武会不会报告给卢师兄呢?”
朱超石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咬着牙,眼中光芒闪闪,一言不发。
徐道覆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要你活,只有让他死,你看,我为了你,连这样自小养大,跟随我多年的,情同父子的部下也说杀就杀,你能说我会故意要你去送死吗?”
朱超石叹了口气:“徐大帅说得有道理,武绍夫应该是只忠于卢家姐弟的,他没有护送卢兰香的尸体回巴陵,而是留在你的身边,不是因为忠于你,而是要继续当卢循的眼线,继续监视你,所以,刚才的那些话是我不应该说的,说了后,要么我死,要么他亡!”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就好。我杀了武绍夫,自然就要给卢师兄一个交代,卢兰香的死,因你而起,于公来说,你没保护好自己的上司,让她战死而你活着,按神教的规矩得是死罪,我应该直接斩了你才是,让你自己去卢循那里,是给你一条活路。于私而言,你没保护好一个为你而牺牲的女人,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亲历者,你有必要向卢师兄作个解释,至于是不是能活命,就是看你的造化了。”
朱超石沉默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大帅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亲自向卢教主解释这一切,生死有命,无论是按军法还是按他的私情,他杀了我都没有问题。哪怕我不过去,更是会让他恨我,只要不给我那个符水的解药,我也必死无疑!”
徐道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终于想到这层了,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个脑子,只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才能学到最好的兵法,有随机应变之能,有揣摩心意之技,从这点上来说,你强过我所有的属下,所以,我很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打天下,不过,你得先自救才行。”
朱超石正色道:“明白了,徐大帅,你是要我自己去跟卢循要解药,去解释卢兰香之死,求得他的原谅,也说服他愿意过来和你合兵,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们之间的裂痕,让神教再次团结,也是自救之法,对不对?”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具体怎么讲,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如果连我都可以为了神教大业放弃了夺妻之恨,我想他卢师兄也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丧妹之仇而让神教分裂,我不会去巴陵跟他打荆州,但他若是以大业为念,来跟我合兵去打刘毅,我愿意让出军权,受他驱使,这主帅之位,和教主之位一样是他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同意吧。”
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六十七章 幕后黑手呼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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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超石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荆州那里的战况如何,如果卢循他战事不利,也许不会过来跟你会合,而是要你去助他打江陵。”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我不过是带了始兴的兵马,不过三千人左右,加上数千江州几个山寨的大股叛匪山贼,就消灭了何无忌的五千北府军主力。卢师兄可是手握重兵,有上万的神教弟子,还有两三万的俚僚蛮人,打个湘州,又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
“这几天来,卢师兄的主力横扫湘南地区,桂阳,长沙,武陵,零陵诸郡,几乎是望风而降,只有打巴陵这个湘南的晋军粮仓时,还遇到了点抵抗,驻守那里的三千晋军,多是以前荆州军的主力,与那些一触即溃的州郡民兵相比,还是要强那么一点的,不过,当卢师兄把何无忌的首级,还有十余个战死的江州军将校的首级堆在巴陵城前时,他们也放弃了抵抗,直接投降了。”
朱超石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他赶紧挤出一丝笑容:“何无忌可是纵横天下数十年的北府大将,京八党的三巨头之一,他的死,会摧毁整个荆州的晋军士气,毕竟,刘道规在荆州的实力,还不如那何无忌的江州军团呢,毕竟江州兵马是为了讨伐岭南作准备的,核心的五千人马可是战斗多年的北府老兵,若不是这回在水上把他们消灭,放到陆地上打,还真的不好对付,何无忌刚勇有余,谋略还是不足,终有此败。”
徐道覆微微一笑:“他虽然临死前杀了卢兰香,但他的首级可以让一座大城和粮仓不战而降,也算是扯平了,巴陵陷落的第二天,刘道规派来的援军才赶到,领兵的,可是那个跟你在北府军中同样齐名的后起之秀檀道济。”
朱超石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檀道济?他不过是占了其叔父的光罢了,檀家三兄弟我还是了解的,檀韶和檀袛皆可称良将,而檀道济,平时喜欢夸夸其谈,但是没有真正地作为主将锻炼过,和那王镇恶一样,不过是一个参军而已,我并不觉得,会是真正的将才。反倒是在武陵那里的檀袛,跟着我师父打过很多仗,可以委以重任。为何刘道规不派檀袛前来,而是要让檀道济领兵呢?”
徐道覆摇了摇头,说道:“因为谯蜀出兵,攻打白帝城,白帝城正好益州刺史鲍陋病故,失了主心骨,守将温祚和时延祖又是互不服气,温祚率本部人马出城逆袭,结果被蜀军大将谯道福击败,白帝城的晋军就此失去了野战能力,只能困守孤城,蜀军日夜攻城,白帝城旦夕可破,迫于无奈,在十天前,身为武陵内史的檀袛就带领本部三千人马去援救白帝城了。”
朱超石长叹一声:“还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怪不得湘州的晋军不堪一击呢,那檀袛所部与巴陵粮仓的守军算是互为犄角,构成两大湘州部队的支撑点,若是檀袛一走,巴陵守军自然孤立无援,加上知道江州军队战败的消息,那就瞬间崩溃了,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败一处而毁全局啊。”
徐道覆的目光如炬,在朱超石的身上扫来扫去:“好像,你对神教的胜利不太高兴,反而是在痛惜晋军的失败?”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毕竟长期身为晋将,当初江州和荆州联手布置湘州防线时,我也曾经和防守巴陵的赵尚,在武陵的檀袛,以及身在南康的我,联手进行过多次推演,怎么算起来这三足鼎立,互相支援,是万无一失的,就算一处遇险,也可另外两处收缩兵力防守,等江州的何无忌主力和荆州的刘道规大军来援,作为兵家,将军,徐大帅应该能理解属下现在的心情。”
徐道覆笑了起来:“当然理解,你好歹也是在这里经营了两年多了,固若金汤的防线,不到半个月就全部沦陷,而何无忌也兵败身死,自然难以承受这样的结果。不过,这不正好说明了神教这回的攻击,步步衔接,可称完美吗?”
朱超石咬了咬牙:“我们南康这一路,算是大意了,何无忌也可以说是轻敌冒进。但是檀袛离开武陵去支援白帝城,难道也是神教能算到的?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神教跟谯蜀有什么联系啊。”
徐道覆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你又是在套我的话,想问有关天道盟的事?”
朱超石叹了口气:“不敢,只是我突然想起当年谯蜀建立,包括建立后打败了刘敬宣的远征军,当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以蜀军的战斗力,居然能想到前出几百里,在黄虎的滩头筑垒防守,这绝不是谯氏真正的水平,我师父当时分析过,其背后必有高人指点,难道,当年谯蜀的兴起,就是有神教在后面的扶持吗?”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己会知道。现在不用多问,我只能告诉你一点,这次的对晋国的攻击,确实不是孤立的,而是一盘大棋,当然,进攻的主力,还是我们天师道,谯蜀和桓谦都不过是做策应而已,我之所以不同意攻占荆州的打法,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跟桓谦,谯蜀军共击荆州,事后的利益分配又会成问题,说不定会三路兵马自己打起来,与其无谓地内耗,不如早点东进,攻取建康,也不与他人产生什么纠纷,这个道理,你在见到卢师兄时,请切切要说清楚。”
朱超石心中越发地相信,此事必然与那个天道盟脱不了干系,不过听徐道覆的意思,似乎隐隐也有不想被天道盟控制和驱使的想法,而卢循打荆州,倒反而象是执行天道盟原来的计划,徐道覆这回要自己去荆州说服卢循,恐怕也是在那个神秘的天道盟主面前,推卸责任的意思,以后万一此人怪罪下来,也可以全推到自己身上,其用心不可谓不险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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