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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美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猪上清华
京墨小声应是。
——
陆韶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那个小盒子被他藏在枕头底下,姬姮的人没再来找过他,仿佛当真饶了他。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马场搬草料,临床的几个太监鬼鬼祟祟凑在一处说话。
“黎翠宫那事听说了吗?”
“丽妃娘娘死了谁不知道?”
那太监挤眉弄眼,“九殿下被陛下遣出宫去了。”
“这九殿下也算好日子到头了,陛下从前宠她时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现在一个建陵封地就打发了,得亏还让她呆在京里,不然一个娇贵的公主可怎么能在破落地儿活下去。”
陆韶一顿,他向来不跟人背后议论主子,陆富贵常跟他说,人前得装傻子,否则在宫里活不长,这回听见姬姮被遣,一时竟不知滋味。
那几个太监瞅他不走,便一起坐过来,跟他哥儿俩好的搭着肩膀道,“老早看你收拾,这个时辰还不走,偷听我们说话,你小子怕不是藏着贼心思。”
陆韶套上布靴,道了声不是,将要走。
太监摁着他调笑,“我听说那九殿下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这男人见了身子能酥半边。”
陆韶想起初见姬姮时的场景,她靠在浴池里,周身被热气环绕,一身肌肤白的扎眼,那面容异常精致妩媚,叫他见了根本忘不了,可是美人带了毒,谁又真的敢碰呢。
瞧他怔住,坐他左侧的太监啧嘴,“咱们都是去了势的太监,美人再香我们也没法榻上行事。”
另一侧太监尖着嗓子道,“太监怎么了?太监就不能弄女人了?等哪天咱们发达了,在外头养百八十个女人,照样逍遥自在。”
“还别说,这外面真有那么个传法,”那太监一屁股坐到床头,手床上摸来摸去。
陆韶已经听烦了,起身道,“你们不干活吗?”
那三人自顾在一块扯闲,这回声儿低了不少,“前头听人说,那刘公公想借机占九殿下便宜,结果被九殿下轰了出去。”
说完还互相乐呵,“要我是刘公公那个位置,这九殿下我也想趁机上手。”
落难的美人,最招恶狼。
陆韶听得不适,“去你们自己床上说话。”
“你今儿不对劲啊,平时闷葫芦一个,现在这么多废话。”
那太监一手摸到他的枕头底下,将盒子摸到手里,当即打开来,便能闻到粉香,他露出一丝妒意,奚落道,“哎呦!这是哪个情妹妹送的香粉盒子,瞧着价格不菲啊,不像是宫女儿能拿的出手的,不会是哪个娘娘公主送的吧?”
陆韶劈手抢过来盒子,揣身上就要走。
几个太监团团将他围住,个个龇着牙笑,“早早交代了,也省的我们报到管事那边,你免不了一顿好打。”
陆韶抿着唇不答话。
太监们面面相觑,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恶意,片晌他们就冲上来,想将他暴打一顿。
陆韶一人一拳,直揍的他们嗷嗷叫。
最终惊动了上面的管事,扣了几人三餐,这事才算平息。
——
傍晚时,陆韶往马槽里塞满干草,准备回监栏院。
就见那樟树旁站着个女人,他走近看才发现是京墨。
京墨对他微笑,“殿下要见你。”
陆韶垂着眸子道,“奴才……”
京墨道,“你今天跟人打架了。”
陆韶神色一凛,她们在监视他。
京墨冲他招手,他只能乖乖跟着出了马厩。
入夜整个燕京都安静下来,他们进公主府时已是月上梢头,京墨送他到房门前就退开了,屋门前遮着花帘,他候在门边等着里面传唤。
屋里静的听不见响动,他等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声,“奴才陆韶给殿下请安。”
屋里还是没声。
他犹豫片刻,到底憋住好奇没进门。
西洋钟敲一响,房内燃起了灯,他没敢抬头朝里看,那花帘被挑开,空青对他笑道,“小公公快快进来。”
陆韶垂着头随她进去,直站到桌边,才发觉那桌上摆满了饭菜,空青推他坐倒,特特盛好饭放到他手边,笑嘻嘻道,“快吃。”
陆韶不敢吃,谁知道这菜里是不是下了毒。
空青捂着袖子笑,转身跑里间。
姬姮被她搀着出来,陆韶慌忙起身,弯腰道,“殿下。”
姬姮坐到对桌,侧头跟空青道,“下去吧。”
空青低应着是,临走时跟陆韶无声递话,“伺候殿下用膳。”
陆韶重新盛好米饭,小心放到姬姮手边,待撤手时,她突然抓住他。
陆韶心一抖,只感觉那细指顺着他的手腕探进他袖里,指尖又软又凉,点在他的胳膊上根本没法忽视。
他愣在原地,她这是……在干嘛?
第6章 取代刘乾





笼中美人 笼中美人 第6节
姬姮摸到那只粉盒退出手,她把盒子丟桌上,“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跟太监打架?”
陆韶缓过心跳,敬声道,“殿下赏给奴才的……”
姬姮勾唇,“本宫落势,那些狗奴才明里暗里贬损本宫,没想到你竟会维护本宫。”
陆韶垂眸,“奴才的本分。”
姬姮斜着他,“你多大了。”
“奴才过完年就十八了,”陆韶回她。
就比她小半岁。
“你对别的主子也这般?”姬姮问道。
“奴才只见过殿下。”
这恭维话令姬姮发笑,她甩手道,“莫不是真如那群太监所言,你心里对本宫藏着龌龊?”
陆韶登时跪地,“奴才对殿下只有敬畏,绝不敢包藏祸心!”
姬姮端详他的神色,未几抬一下手。
陆韶躬身起来,手心汗湿一片。
姬姮道,“端水来,本宫要净手。”
她碰过他的胳膊,她嫌弃太监不干净。
陆韶心微沉,照着话端来水盆供她洗。
清水抚过白手,陆韶托着毛巾等她擦拭。
“再过两日就秋猎了,你们御马监养马的太监应该都要跟过去,”姬姮拿过毛巾擦手。
陆韶说,“是。”
姬姮捏着筷子夹菜吃,“你真愿意跟着本宫?”
陆韶只迟疑一瞬,立刻应道,“是。”
姬姮放下筷子,冲他弯唇,“本宫当你说的真心话。”
陆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他看出来这位殿下需要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他敢反抗,估计就只能带着陆富贵一起去死。
姬姮交叠手,凉薄笑道,“你身手不错。”
陆韶说,“奴才在执事堂学过三年武功。”
御马监的执事堂历来用来教小太监习武,就如宫里的内书堂是教小太监读书一样,都是按规矩办事,但也要看上边有没有人,毕竟这些师傅是在宫里混了多年的老太监,个个都是人精,他能学这些东西都靠陆富贵花钱打点。
姬姮点头,“你吃饭吧。”
陆韶照着话坐到桌前扒饭,他饿了一天,吃起来颇有些狼吞虎咽。
姬姮看着他吃,从他的吃相里才发觉一点少年气,委实不像太监,她压了压眉尖,转步进了里间。
陆韶连吃了两大碗,吃完后自觉把碗筷收好,才站到隔门边冲里头道,“请殿下吩咐奴才。”
里面人没声,他想了想跨过门进去,小心走到屏风边,才见她已经散了头发,身着玄色绣金大衫靠在海棠榻上,少了平日的冷漠,倒多几分慵懒。
她翻阅手中的册子,低声道,“秋猎那天,你若有本事,就寻机攀上刘乾。”
御马监掌印刘乾,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攀上了他,什么荣华富贵不能享。
但是陆韶想不明白,向前传言她差点被刘乾得手,真要是想搭上刘乾,何故用他呢?
姬姮挑着眸子看他神思不明,一忽儿扬手将册子砸地上,阴声道,“要不要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陆韶忙伏地捡起册子,轻声道,“奴才只是不解。”
姬姮示意他看册子。
陆韶翻开册子,那上面写着几个人名,皇后,皇帝,姬焕,刘乾。
“本宫只要你做一件事,”姬姮撑着腮凝视他,眉目软和,毫无平日里的乖戾,她柔柔笑道,“取代刘乾。”
——
过了九月天气日渐消冷,去东郊围场那日还结霜了,路上行车不方便,到围场时已是黄昏,顺天府尹提前叫人将行宫及周边屋宅收拾干净。
皇族和朝臣入住当晚,就在踏仙台设了酒宴欢饮。
姬姮和姬绣坐的近,姬绣瞧她比往日沉默,温声道,“外面住的惯吗?”
姬姮自品着果脯,“嗯。”
她表情很冷,瞧着根本不想搭理她。
姬绣探手想摸她头,被她腾手挥走,姬绣做出难过的神色,“你是怪母后带走皇弟?”
姬姮仰头对她微笑,“我母妃出事,难得皇后娘娘愿意收留皇弟,我对八皇姐感激不尽。”
姬绣被堵的吱不出声。
姬姮又低着头挑挑拣拣案桌上的菜品,一抬头就见对面姬辕抬着酒盏朝她样了样,她觑着眼看姬辕,对方明显一懵,她迅速低下脸,仿佛不曾和他对视。
旁边姬绣盯着他们互动,手攥的死紧。
这时只听一阵马嘶声,场地中飞奔出十多匹骏马,那马上坐着缇骑,打头的却是女人,她长发高束,身穿红色劲装,脸也生的秀丽,她策着马到中央,朝上首的皇帝抱拳,“父皇!”
皇帝坐在上首有些怔,他旁边的刘乾与他笑道,“陛下,五殿下一片孝心,看您舟马劳顿,特意让老奴备好马队,给您助兴。”
皇帝扬声大笑,“那让朕好好开开眼,鎏儿随着国公在外历练多日,成果如何?”
姬鎏喝一声驾,返身驶回场中和那群缇骑抢夺马球。
片刻就叫她进了一球,座中不少人拍手叫好,就连姬绣也难掩激动。
姬姮冷眼看周围热闹,目光落到高位上,果见皇帝也兴致勃勃,她缓慢移过目光,看向皇后身侧,她的皇弟被一个嬷嬷抱在怀里,巴巴儿看着她,他瘦了些,人缩在老嬷嬷怀里乖的不像话。
姬姮张着唇给他做口势,“忍耐。”
也不知他看没看懂,转头缩到嬷嬷颈子旁,只留个后脑勺给她。
姬姮立时咬住唇,兀自倒一杯酒喝了下去。
那头场上正热闹,缇骑们围着姬鎏抢球,姬鎏耍的他们团团转,勒着缰绳一转头,猛一下将球传给下手,缇骑们便都追着下手去,姬鎏拍马跟着追上去。
突变在这时发生,那马骤然发狂,撅起前蹄长嘶,在场地上胡乱蹦跳,姬鎏也带着颠簸,四周缇骑想上前,那马疯的到处撞,竟没人能制住它。
皇帝着急起身,扯着刘乾道,“快!快让他们拦住马!”
刘乾脑门儿冒汗,连忙招呼场外的太监,“赶紧将马制住!殿下若是受伤了,陛下饶不了你们!”
那帮太监手忙脚乱追着马跑,有点胆子的上前想安抚马,也被它撅后蹄踢翻了。
一时乱作一团。
姬姮小酌一口清水,眼睛朝陆韶撇去,他混在人堆里,好半天才挤到那匹疯马前,趁着那马想抬蹄子踢他,他机灵的侧身转到一边,扣着马鞍让它踢不着,他伸一只手凑到马的鼻子边,那马顿时安静下来,舔着他的手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姬姮抿嘴笑了下,低下头多吃了几口菜。
姬鎏从马上跳下来,拍一把他的肩膀,“哎!你给它吃什么?”
陆韶摊开手给她看,是糖豆。
姬鎏捡起来一颗看,就是普通的糖豆。
陆韶蹲到地上,抬起马的一只前蹄,果见那蹄子被铁钉扎住,他小心翼翼拔掉铁钉,马低着脑袋蹭了蹭他,终于温顺了。
姬鎏与他笑,“不错,瞧着年纪不大,办事倒妥帖。”
陆韶适当俯身,“是奴才没训好马,叫它误踩到钉上,害五殿下受惊。”
姬鎏将马鞭丢给他,小跑到皇帝跟前,皇帝对着她上看下看,确定没伤着才放心,侧头冲刘乾道,“你挑的好马!差点害的鎏儿遭殃。”
刘乾拿帕子不停擦汗,结巴道,“陛,陛下息怒……”
姬鎏朗声笑道,“父皇,怪不得刘公公,那马上场被钉子戳到才发狂,多亏了那个小太监给安抚好。”
她指了指陆韶,陆韶走近跪倒。
她没事皇帝自然高兴,他侧身跟刘乾道,“这小太监救了场,瞧着是个办事牢靠的,该赏。”
刘乾哎哎两声,算是松了口气。
一路车马劳顿,皇帝眼看时辰不早,起身跟低下臣子道,“明日还得狩猎,散了吧。”
他带着皇后退宴,过程中没有看姬姮一眼。
姬姮将面前那盘雪菜吃尽,再抬头时,席上人已经走了大半,她瞥过宫门,陆韶被刘乾叫过去,刘乾两只绿豆眼笑眯成缝,显然对他很满意,她扬唇嗤笑,起身晃晃悠悠踏过宫门,和陆韶擦身时,轻推了他一把,眼都没看他们,扬长而去。
陆韶只看到她脸侧绯红,近身时能闻到酒香,估摸是喝醉了,他耳朵不自禁发热,抬眼去看刘乾,他眼睛都看直了,陆韶掩住心思,露出笑道,“公公?”
刘乾低咳一声,“明儿个狩猎时,你得瞧好了,几位殿下身子弱,又骑不得马。”
“奴才记得马厩中有几匹刚成年的红枣马,它们脾性柔顺,正适合殿下们骑着玩,”陆韶说。
刘乾啧啧笑,“咱们九殿下性子最是桀骜,这红枣马怕是不能叫她满意。”
陆韶揣摩他话里的意思,斟酌些许才说,“马场里还有一匹白蹄乌,最是活蹦乱跳,野性难驯……”
刘乾手指朝他头上一点,“你给咱家亲自牵给九殿下。”
陆韶乖顺的点头,“奴才省得。”
刘乾得意的挥挥拂尘,“咱家看你是个乖孩子,这相貌也生的好,整好御马监缺个奉御,等回宫了就你顶了吧。”
第7章 (大修) 色厉内荏
翌日天晴,朝官在围场中等候,皇帝跟朝官们训过话,转头又叮嘱了姬鎏、姬绣一番,这才像是想起姬姮。
姬姮没骑马,她立在一棵大松树下,穿一身月白暗花对襟长裙,面容冷漠,她生的像丽妃,皇帝有些恍惚,到她跟前还如往常那般笑着,“姮姮不想打猎?”
姬姮抬臂朝他拜过,“回父皇,刚刚齐王世子邀儿臣一同狩猎,儿臣在等底下牵马来。”
皇帝瞬间积火,无奈这里是大庭广众,他只能小声说,“朕不是说过,不要跟姬辕交往过深。”
姬姮绵绵笑道,“世子盛情难却,儿臣不好推辞。”
皇帝从她语气中听出了隔阂,她不再像先前那般娇纵,丽妃的死让她对皇帝生出了怨念。




笼中美人 笼中美人 第7节
姬辕驾着马过来,向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定会护好九殿下。”
皇帝想发怒也不好在人前,他瞪着姬姮片刻,撂下一句话,“别伤着。”
谁都知道,姬姮失宠了。
谁也不知道,她这一身皮肉比她这个人值钱,随她怎么闹,只要她的肉还有用处,皇帝便能一直养着她。
姬姮攥紧手,看着他策马走远,他立在群臣前面,五公主和八公主随在他身边,他们言笑吟吟,他们才是一家人,她不过是个随时会被烹煮的药材。
那边皇后拍一下姬绣的肩膀,转而搀着姬焕回了行宫。
姬绣与皇帝温笑,“父皇,儿臣怕跟不上您和五皇姐,不若让儿臣和九皇妹他们一起。”
皇帝正愁没人看住姬姮,她这一说倒让他舒心,大笑道,“你们姐妹自小玩到大,有你盯着她,朕放心。”
又跟随身的禁军都统道,“你调些侍卫跟在他们身后。”
禁军都统便抽出百来人守在三人四周。
皇帝随即带着姬鎏和一帮子大臣飞驰进林中。
这边陆韶牵来白蹄乌过来,那马瞧着鼻子冲气,一看就不好惹。
“这匹马生的可真俊,”姬绣夸赞道。
姬姮瞪陆韶,他抿一下唇,低头道,“请九殿下上马。”
京墨和空青和宫女们站在一起,没法上前搀扶她。
姬辕这时朝她伸手道,“微臣扶您吧。”
姬姮的余光扫过姬绣,她果然神色莫名,姬姮心底讥讽,直接忽视那只手,对陆韶道,“你来扶本宫。”
陆韶一下错愕,不过很快递上手去。
姬姮将手搭在他手心上,一只脚踩着马蹬,她还没上马,那匹马就隐隐有躁动,姬姮的手指抠着他,发泄火气。
陆韶只觉满手软腻,掌心被她抠的疼也能勉强忍住,他将人托上去,另一只手勒着缰绳,那马想挣扎也没辙。
姬姮坐在马上盯着他,“你替本宫牵着马。”
陆韶低低道一声是,拽着缰绳引她进林子。
姬辕也不在意她冷淡,跟上去道,“多日不见九殿下,九殿下的性子越发冷清了。”
姬姮根本不跟他搭话。
姬辕皱一下眉头,看出来她不爱理人。
倒是姬绣打圆场,“世子入京中还住的惯吗?”
姬辕笑道,“京里繁华,气候宜人,比雍州呆的舒服。”
姬绣脸微烫,“说起来,世子幼时在京里呆了几年,那个时候我们还常在一起玩耍。”
姬辕也想起年幼,不觉跟着笑,“还记得八殿下常跟微臣一起和泥巴。”
姬绣登时羞窘,片刻想起来没带上姬姮,便和她说,“那时你还没出生,这样的小事你是不知道了。”
姬辕笑哈哈,“左右微臣在京中,往后玩乐的日子多,九殿下若无聊,也可叫微臣作陪。”
这话显得过分殷勤,陆韶听在耳朵里都能察觉出他是讨好姬姮,这样傲慢的公主殿下,却能受许多人喜爱,可她目中无人,谁的炙热都打动不了她,她只会憎恶嘲笑那些觊觎她的人。
姬姮翘一边唇笑,“世子不想念故乡吗?”
姬辕一愣,“所说故乡,这燕京也算微臣的故乡,如今暂住倒不会有乡愁。”
姬姮又笑,“世子不想念故乡,难道连皇叔也不想吗?”
“九皇妹又不会说话,世子自然是想皇叔的,这不是皇叔没空入京,不然又岂会让世子孤身前来?”姬绣截断话道。
姬辕干笑道,“八殿下说的是。”
姬姮哦一声,“皇叔的身体还好吧。”
姬辕说,“父王身强体壮,虽说岁数上去了,但也能一顿饭吃两大碗,多谢九殿下挂念。”
姬姮无趣颔首,伸脚踢陆韶,“带本宫往里走一截。”
陆韶引着她往林深处,偶尔能见到鹿和兔子跑过。
姬辕拉起弓箭射了两只,姬绣和他同行满含着笑,她说道,“本宫听闻雍州去年灾情严重,父皇还特意让户部下送粮食过去,不知今年可好些?”
姬辕点头笑,“关外那一战胜过后,父王从女真人手中抢了不少粮草。”
姬绣笑了笑,“皇叔勇猛。”
“微臣上京时,父王常念叨,若不是英国公向陛下上奏,只怕雍州去年就挺不过去了,”姬辕道。
姬绣柔柔笑看着他,“世子还能记着舅父,倒也不枉舅父当时死谏。”
姬辕维持着笑容,脸上也表露出感激,但是话没往下说,双方都心里明白。
忽听一声野兽咆哮,从松树上窜下来一只豹子,马匹受惊,四散乱跑,姬辕和姬绣也被马带着朝东边密林中冲去。
禁军们立时丢下姬姮追姬绣和姬辕去了。
那只豹子在原地吼一声并没有追上去,反倒盯上了姬姮这边,白蹄乌躁动不安起来,弓起背想将姬姮抖下去,陆韶强扣着缰绳也没让它安静下来。
姬姮扶不住马鞍,一头栽地上,背被摔的巨疼,陆韶松开缰绳,白蹄乌耸起身嘶叫,片刻踏过豹子一头奔进密林中,那只豹子被踢中,霎时飞速追了上去。
没有禁军护卫姬姮,她疼得爬不起身,跌在地上直打颤,她眼眶飞速红起,眼泪聚在眼中只要眨一下就能掉。
她恨父皇,恨他欺骗自己!
陆韶蹲过去想扶她,她骤然掐住他的脖子,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滴滴落在他手上,那脸上全是色厉内荏,“连你也敢给本宫使绊子!”
陆韶任她掐着,看她分明是无助却要装出这副凶恶的样子,“刘公公让奴才这么做,奴才若不做,会叫他疑心。”
姬姮抹掉眼泪,顿时呵笑,“迟早有一日,本宫要亲自手刃他。”
她额角疼出了汗,整个人狼狈不已,倏地她使劲儿摁着陆韶,“若有一日你敢背叛本宫,本宫就将你剁成肉泥喂狗。”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这句话说完,疼痛让她眼前两眼泛黑。
陆韶单膝跪在她腰侧,起誓道,“奴才若和刘乾勾结,就叫奴才天打雷劈。”
姬姮闭眼轻笑,低声道,“抱本宫回去。”
陆韶伸手穿过她的腰肢,才碰上去她的身体一抖,显然是被触到伤处,陆韶轻轻托到她脊背上,将人横抱起来,她已经昏昏沉沉,头偏在他的臂弯处喘息,温热的呼吸浮在他的皮肤上,泪水将他的衣裳打湿,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她很轻,身子也柔软,依偎着他是全然信任。
这是她在陆韶面前显露出的最脆弱姿态,撇去公主的身份,没了仆从庇护,她就如同一只羔羊随时会被人扼住脖颈,她再凶狠也威慑不了人,相反更会招引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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