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BL,双性生子)
作者:巴山夜雨
抢了弟弟至爱,直男攻竟然爱上了他用来报复弟弟的棋子?隐去姓氏的罪臣之子,遇到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却被他的禽兽大哥强占……更多小说请xyuzhau6.cm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1章锦瑟
悬崖下的大河激涌澎湃,河水并不清澈,水流湍急,滔浪拍打着崖壁,冲刷着上头的黄土。
悬崖边上立着一位青衣男子,头戴玉冠,腰缀玉佩,身姿轻盈,一阵清风吹过,衣袂飘摇,男子俊美非凡的脸上肃穆又决绝。
太阳高悬,阳光炙热,天空万里无云,先前的大雨好像一场梦,可地上是泥泞的,不远处的野草上还挂着雨滴……一如他自愿回到秦府的那天。
不远处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人,男人眼底猩红,冷俊的脸上满是慌乱,大声地向青衣男子怒吼着。
青衣男子轻声说了几句话,凄然又绝望,男人雷霆震怒,大声叫道:“你敢跳下去,我就要他们给你陪葬!”
“放过我吧……一切都会结束……”青衣男子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泪,展开双臂向后倒去。
男人猛地向前扑过去,却只抓到他腰间的白色玉佩,紫袍男人跪在悬崖边,看着坠下悬崖落入水中的青衣男子悲戚大喊:
“锦瑟!”
一年前。
黑漆漆的夜,破落的旧庙里,“公子,”男子深吸一口气,双手按着少年的肩膀,“锦瑟,记着,从今以后你叫锦瑟,没有姓氏。”他头发散乱,脸上有斑驳的血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似刚经过一场激战。
少年含着泪深深地点头,脸上的污渍掩盖不住清丽的面容。
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本住在相国府,是当今相国的独子。自从那些官兵来府里抄走了所以东西,他和父亲被关进天牢后,每天都有人骂他是国贼之子,骂他是小国贼。今天开始他只能逃亡,临走时父亲隔着牢门,流着泪对他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少年攥着手,暗自咬牙: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
“锦瑟,锦瑟?”少年靠在桌子上睡着,神情却越来越凝重,秦子沛轻声唤道,伸手拂过少年的脸庞:“做噩梦了?”
“……二公子。”少年惊醒,慌忙低了头。
“门还开着,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近来入秋,仔细着了凉。”说着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少年盖去。
“二公子,这可不敢。”少年惊起,弯腰行礼道。
“书房又没有旁人,何须拘礼。”秦子沛扶起少年,修长的双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多谢二公子。”少年弯腰谢礼。
“好了,”秦子沛按着少年的双肩让他坐下,“说了多少次了,在我屋里不必拘谨,怎么还跟你刚来那阵子似的?”
“要是让人瞧见了……锦瑟不敢。”少年低着头。
“你入府有四年了吧?”秦子沛说着,想起少年刚入府的时候,那时的他一直在找他,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工夫,竟然在新进府的仆人里找到了他。
那时的少年不过十叁四岁,还是一副稚嫩的青涩模样,眼眸如小鹿般清澈明亮,俊俏的脸庞已显现出倾城之色。而今,他已是翩翩少年,面容俊美,凤眼含水,红唇欲滴,半绾青丝,一袭素衣,明明是男生女相,娇媚动人的很,却并不女气,举止得体,性情恬淡,气质纯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记忆里的青涩少年与眼前俊美的男子重合,眸子依旧清亮,秦子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锦瑟的脸颊。
“……二公子……”锦瑟低声唤道。
“……咳,”秦子沛愣了愣,知道自己失态了,迅速回手,转移话题道:“你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若不是你,我早就尸沉内城河了,”顿了顿,“总之不必拘谨就是。”
当年小锦瑟还在生死逃亡中,途经奉天府,路遇不慎坠河的秦子沛,他自幼就无师自通,熟识水性,便下河救了秦子沛上来,没想到却因此和托孤人走失。
秦子沛被前来救人的家仆带回秦府,而他却在寻人时落入了人贩手中,要不是秦府管家路过买了他,他就要被卖去小倌馆了。
“秦府留了我……”锦瑟神色谙了谙,“要说救命恩人,二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才是。”
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何种地步,李管家虽是买下他救了他的命,可在他手底下做事也并不好过。每每想起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淫笑着逼近,对他言语侮辱动手动脚,就打从心底里犯恶心,稍有不从不是打骂就是穿小鞋。
幸好此时遇见正四处派人打听他消息的秦子沛,便把他要到了自己的兰院里,做了身边侍从,再然后变成了书童,却从不给他做粗活重活,只服侍秦子沛衣食起居,笔书丹青,院子里其他下人都心有不悦,二公子实在过于偏袒。渐渐的,秦子沛甚至不让他出兰院,秦府管制森严,竟也传出了些匪夷所思的流言。
锦瑟知道二公子对自己好,但是他怕树大招风,更怕这种好变成别人伤害他的由头,那样的话就真是太对不起二公子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从,担不起流言蜚语带来的指责,更担不起随之而来的惩罚。
思及此,锦瑟站起来,解下披风双手送还给秦子沛,“多谢二公子,这实在不合礼数。”
“你啊你……”秦子沛怅然一笑,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锦瑟弯腰做礼,就要退下去,“对了,”秦子沛突然想起什么,“今晚大哥要来我院子里用饭,吩咐小厨房勤准备着,拿最好的竹叶青,万万不可大意。”
锦瑟微微惊讶,颔首道:“知道了,二公子放心。”
秦府上下都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乃同父异母的兄弟,二公子生母是秦府夫人良氏。大公子的身世似乎没有那么光鲜,偶尔听得他人的墙角,断断续续地听说是个不知名氏的妾氏所生,生下大公子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曾听李管家醉酒后说过,秦夫人待大公子并不好,人前视如己出,私下里却欺负他是娼妓所生的孽种,常有苛待,秦老爷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秦夫人,府里所有知道大公子旧事的都没了,怕自己哪天也遭他迫害。
当时锦瑟只惊觉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四年来不管二公子待他多好,有些事他都当做从未听闻,只管烂在肚子里。
五年前,秦老爷与秦夫人双双意外坠崖,二公子虽是嫡长子,但年岁尚小,秦府大权便全全归了庶出的大公子。锦瑟几乎不出兰院,也能从他人口里听到,秦家由大公子把持着,从五年前的富裕商户到现在的家业满天下,富甲雄居一方。更有甚者夸言,天下人无不知晓奉天秦府。
四年来锦瑟从未见过大公子来过,甚至从未见过他,二公子提起大公子倒是敬重有加,就锦瑟感受到的,这四年里大公子待二公子也不薄,不过他们两兄弟关系到底如何,秦府上下无人敢乱嚼舌根,锦瑟也就鲜少听闻了。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2章承诺
天色擦黑,一轮弯月挂在空中,院子里的金桂开了一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正屋里灯火明亮,桌子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
秦子沛去迎大公子来,临走时吩咐锦瑟餐食摆好就可以下去休息了,今晚不用他服侍。
锦瑟将酒装摆好,叫了两个侍从来,这两个侍从知道这是秦子沛的意思,但看他不在便嘟囔了几句。
这些话锦瑟听的多了,也不再有什么感觉,转头就回房歇着去了。洗漱过后坐着发了半晌的呆,左右无事,便披着衣服去书房取了一本医书来看。
看着看着,困意袭来,锦瑟起身打算吹了蜡烛睡觉,门却被人推开,来人一身酒气,见到锦瑟便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要不是看清了这人是谁,锦瑟就要放声大喊了。
“锦瑟……锦瑟……”秦子沛紧紧抱着锦瑟,像是一松手他就飞了似的,喃喃地叫着。
“二公子……”锦瑟被这把力气冲击的后退了两步,站稳后轻声道,“你喝醉了,我送您回房歇息吧。”说着准备拉下秦子沛环着他的手臂。
“别动,别动,”秦子沛叫了起来,声音透着隐忍,“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门还开着,”锦瑟拉拉秦子沛的手臂,“若是被人看见,锦瑟也许就不能留在兰院了。”
听了这话,秦子沛缓缓松开了双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锦瑟上前去关门,却瞄到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一道人影,晃过神来看又不见了,觉得奇怪,又想着可能是困了有些眼花。
被人从身后抱住,锦瑟叹了口气,“二公子,夜深了,您该回房歇息了。”
“你一定要这么冷淡,要这样伤我的心吗?”秦子沛痛苦道。
“这样……这是不合礼数的。”锦瑟轻言道。
“什么礼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秦子沛失控地喊道,将他转过身与自己面对面,袒露心迹:“自从那天你下河救了我……我便对你心生相思,四年了……你难道不明白吗?”
“您别这样,会被旁人听去的。”锦瑟低着头,根本无法对视那双炽热的眼睛。
他对不起二公子的厚爱,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二公子的庇护之下,更有不嫌事大的说他是秦府“小叁公子”,整天深居兰院里,吃穿不愁,十指不沾阳春水,与二公子琴棋书画,过得比大公子还安逸。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公子给的,他也知道二公子心悦于他,可他对二公子,除了感激感恩,并无其他不该有的情分。他不敢为自己招惹这些事端,不敢妄想,人一旦形成了想法就会明的暗的想要去做,他是断然不敢的。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辜负父亲的嘱托,不辜负自己的誓言。他觉得自己更对不起二公子了,他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自己却只把他当做生存下去的靠山。
“你等我,”秦子沛双手捧起他的脸,“等我考取功名回来,我一定给你名分。不管旁人,只要你不受委屈,好吗?”
锦瑟对上那双眸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目光,满心期待着他的回答。
可他能怎么回答呢?他不忍心欺骗他,无法接受自己因为求生存而变成一个没有底线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原因,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很小的时候,锦瑟与其他同龄玩伴一起玩耍时,无意间得知自己的身体与他们不一样,父亲一回府便遣散了那群男孩子。他问起父亲,父亲大惊失色,问他为何这么问,小锦瑟道出缘由,虞相国才松了口气,反复叮嘱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无论是谁,否则就会被拉去斩首示众。小锦瑟哪知道父亲会说出这么严重的后果,便泪水汪汪地连连点头,从此也不敢再与其他男孩接触。
沉默的时间总是很漫长。
秦子沛的神色暗淡下来,双手离开锦瑟的脸,重重地垂向地面。
“我累了,送我回房吧。”秦子沛如鲠在喉,嗓音低哑。
“是,二公子。”锦瑟打开门,搀扶着秦子沛走回他的厢房。
路过亭子时,看见桂花树下又有一道人影,秦子沛此时呛风咳了两声,锦瑟顺了顺他的背,不再有注意力分散到奇怪的人影上。
锦瑟服侍秦子沛洗漱干净躺在床上,见他如此难受,保不准夜里会吐,会叫渴,便说:“今晚锦瑟守着二公子吧,若是夜里渴了不舒服了,唤我一声便好。”
“我给你时间,”秦子沛背向他,平静地说:“你也给自己一些时间,想清楚了再来回答,我不急着要答复。”
“……好。”锦瑟知道二公子已经为他退了很多步,再不接着就显得自己像是恃宠而骄不知好歹了。
夜里秦子沛果然叫了两回渴,又说了些梦话胡话,锦瑟一夜未眠,只得装着梦里人的口吻安慰他,才让他有这晚的好生安睡。
殊不知,屋里的一切都被一道黑影看在眼里,黑影飞出庭院,腾跳几番,来到了秦府正中央的院子。
经过这几年的扩张,秦府已经占地百亩,虽地处奉天但名扬在外,是大周榜上有名的富宅。黑衣人却几下龙腾虎跃便从西南边的兰院飞到了正中央的正院,进入了书房。
“主人,都查到了。”无影抱拳,弯腰行礼道。
“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伏案的男人头也不抬地执笔写着些什么,“怎么说?”
“确实如府里下人们所传言,”无影低着头,恭敬道,“二公子和那个叫锦瑟的书童……两心相悦。”
男人突然大笑,放下笔终于抬起头来,“老爷子死也想不到吧,他捧在手心里的嫡子,竟然是个断袖。”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3章被掳
“一切属实,主人。”无影道。
“好,”男人心生一个好点子,微微上扬唇角,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金黄的烛光映衬着,显得邪佞诡谲,“明日叫李贺派人送二公子进京,入翰林院备考,殿试不结束不许回奉天。”
他本想今晚亲自去一探究竟,没想到秦子沛竟然如此防备,于是另生一计,撤走奴仆,故意灌多了秦子沛,让他酒后吐真言。然后寻了个莫须有的由头离开,命令自己的贴身暗卫无影盯着,一言一行,皆在无影眼下。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书童,能让秦子沛为他痴心至此。
踱步到窗边,晚风一阵阵从大开的窗户外吹来,皎洁的月光撒在男人身上,墨色嵌金丝的衣袍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明明是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却是那样的阴郁,显得有些鬼魅,愈想多瞧一眼,愈叫人沉迷,愈是看得隐约。
无影不知何时离开了书房。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太阳高照,秦子沛刚从宿醉中醒来就被告知要前往京城,李管家低头哈腰地求着他尽快启程,又极尽谄媚地说这翰林院备考的位置一位难求,绕是大公子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开园在即,可是一天都耽误不得。
锦瑟匆匆忙忙拾好了秦子沛与自己的行囊,李管家却说他不用去,翰林院不许带人去伺候,饮食起居都有专人打点,二公子此去只管心无旁骛地备考,其他的一律不用多想。
李管家一番话说绝,秦子沛也找不出什么话缝来,只好拉着锦瑟到旁边交代。
“安心在院子里等我,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其他事情有旁人办,或者你交代他们去办,”他捏了捏锦瑟的胳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旁人欺负了。”
“我知道,公子放心。”锦瑟对他莞尔一笑,作揖道:“祝二公子金榜题名,载誉而归。”
秦子沛抬起手想抚摸他的脸,临近又将手放了下来,“等我回来我要听到你的答复,这么长的时间,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好……”锦瑟微微颔首,鼻尖突然酸涩。秦子沛是这样温柔的谦谦公子,可他不配。他身边应该站着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不是自己这样的罪臣之子,甚至……不知道能否被称为男人的男人。
锦瑟目送秦子沛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离开了视线。
良久,李管家竟还没有离开,走近锦瑟身边用力闻了闻,“呦,迦南香,二公子当真是待你不薄。”阴阳怪气道。
“兰院要关门了,还望李管家不要为难。”锦瑟蹙了蹙眉,看到那张老脸就不舒服。
“啧,你呀,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得了一副这么好的皮相,”李管家啧啧地围着锦瑟转了一圈,恨不得用眼神扒光他,“来人,给我带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锦瑟挣扎道,“姓李的,我从前敬你救过我一命,你欺辱我我都忍了,今日又无缘无故地来抓我,你究竟意欲何为?不怕二公子回来我向他告发吗?”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呦,小锦瑟,你可别威胁我,我最见不得别人威胁我,”李管家嗤笑道,“你能否再见到二公子还是两说,如何向他告发啊?乖乖的顺着,你也少吃些苦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锦瑟顿觉一道晴天霹雳在他头顶霹过,嘴唇不住地发抖:“你说清楚!什么叫见不到二公子了?为什么见不到二公子?”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李管家招了招手,示意家丁将锦瑟嘴堵上,“少些力气,留着晚上用吧。”
锦瑟一路挣扎,被押着七弯八绕走了许久,挣扎得都快没了力气,最后被李管家和众家丁押送到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在秦府。
穿过竹林,一个叫做“绿阁”的叁层木楼坐落在湖水中央,湖水是活的,湖的南岸联通着一条不知去向的小河。碧绿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竹林这边架着一座石桥直通木楼门口,木楼右侧有一条九曲回廊连接到小河处,尽头是一座亭台水榭,整体是江南园林的设计,十分雅静。
锦瑟被带着走过石桥进入木楼,楼里两个嬷嬷守在这里,像是等候多时了。
李管家将锦瑟交给两个嬷嬷,“好好洗漱打扮,伺候周到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说完便掉头带着一众家丁走了。
锦瑟被架着走了许久,有些腿软,突然被松开,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一下,两个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嘴里念着可千万别磕着碰着。
他揉揉酸痛的手臂,想趁机逃走,没想到门竟然被李管家从外面锁上了。
两个嬷嬷扑通一声朝他跪下:“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走了老身的命就没了,求公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两个糟老婆子。”说着便有了哭腔,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锦瑟是个心软的,看不得可怜人,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便由着她们给他洗漱更衣,不过沐浴时是绝对不让她们来帮忙的。
出浴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淡紫色薄纱衣,极薄却不透。锦瑟身形单薄,长身鹤立,惊为天人的相貌配上出尘的气质,这薄纱衣衬的他好似月宫仙子般仙气缥缈。两个嬷嬷拉着他坐在镜台前梳妆,止不住地赞叹真是仙人之貌,都说男子长得俊美叫貌若潘安,锦瑟的姿色是貌胜潘安。
他被说的坐立难安,越发觉得这不是好事,眼睛四处瞄着,看有没有逃走的机会,发现这幢木楼是六角型的建造,每隔一面墙都有一扇半身长的窗。
“公子,窗户都从外面上了锁,大门也锁了,你出不去的。”一个嬷嬷边梳着他的头发边说道。
锦瑟看向镜中的自己。
轮廓柔和的鹅蛋脸,一双清澈水亮的丹凤眼,鼻子挺翘,红润饱满的嘴唇,平添几分少年人的娇憨,一对新月眉,眉头却紧锁。
长了这张脸,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4章秦子赢
头发也绾好了,另一个嬷嬷端来了些冷掉的饭食,让锦瑟用午饭,说因为等的太久,门又被从外锁上了,实在没法子,只好请他将就着些。
锦瑟不是挑剔的人,只是实在没有食欲,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脑子里一片杂乱,眼神还是警觉地四处瞧,要想办法出去。
被逼着吃了几口就再没了胃口,嬷嬷见罢端上一杯茶,说饭凉了那便喝些热茶吧,锦瑟没多想,喝了几口下去,不一会便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桌上。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美人榻上,他明明记得来时的那间屋子里没有这个美人榻,屋里上了蜡烛,一闪一闪的,晃的他有点头晕。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这不是他来时的屋子,外屋有美人榻和圆桌板凳,里屋是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扇屏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里一阵阵发慌,他连忙去推门推窗户,无一例外都从外面上了锁。失意地坐在凳子上,兀自心酸起来,他可怜别人,可别人却未施舍过他。
那两个嬷嬷看他一心想逃,就在给他喝的茶水里下了迷药,从晌午昏睡到现在。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门窗都锁着,他根本无法逃离这里。
锦瑟静坐着,心乱如麻。
屋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锦瑟警觉地拿起一只茶杯,来人推门进来,是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提着食盒,声音爽朗:“听刘嬷嬷说你中午未怎么进食,晚上多吃些。”
“你是谁?”锦瑟站起来,警惕道。
“我叫无形,”男子把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拿出来,“无影无形的无形。”
“是你叫他们把我抓来的?”锦瑟紧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茶杯。
“不是我,”无形把饭菜都摆好,拍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两手叉在腰上:“今晚你许是要多等些时候,公子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什么公子?谁家的公子?”锦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晚些你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饿了吧?快用饭吧,”无形殷切道,又笑了笑,“对了,茶杯是用来喝茶的,我不会伤害你,你可以把它放下了。”
锦瑟没想到他的想法被无形看破了,讪讪地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肚子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而他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逃出去,根本没注意到。
“吃吧吃吧。”无形催促道。
锦瑟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划了几口饭菜,发现无形还不走,“你……这里没有多余的筷子?”
“我用过了,你不用担心,”无形笑了起来,声音清亮爽朗,“你用完我便把碗碟走,不妨事的。”
锦瑟有些不自在地拧拧眉,顾不得边上站着旁人定眼看着,还是填饱五脏庙要紧,有力气才能逃出去。